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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ast of the Wine:《残酒》01
白了个鲸 2017-08-10

1

在我还是个小男孩时,如果我生病或惹了麻烦,或者在学校被人揍,我总想起在我出生那天我的父亲想要杀我。

你会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敢说这没你想象得那么普遍。原则上,当一个父亲想揭露一个婴儿时,他就这么做了,事情就了结了。而且很少有人能说,他欠他们的是生命而不是死亡,就连斯巴达人或瘟疫也不能。

正值大战开端,阿提卡的斯巴达人正在焚烧农场。有一个说法是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活着在陆地上见到他们。所以我们仅仅守住主城,还有比雷埃夫斯港,和中间长长的城墙。这是伯利克里的主意。我出生的时候他还活着,尽管已经生病了;所以没有理由让一个愚蠢的年轻人问的我是否还记得他,就像最近有人问的那样。

那些农场被烧毁的乡下人涌入了主城,只要有提供住宿的地方或藏身的屋檐,他们能像牲畜一样生活。他们甚至在神殿里和格斗学校的柱廊里煮饭和睡觉。长城被临时驻扎的营房与港口连接起来。某处附近的灾难来临,像老壁炉的火一样延烧。有人说斯巴达人号召了阿波罗射手,有人说他们设计要在泉水投毒。我相信一些女人抱怨是那些乡下佬带来了诅咒,尽管任何人都会觉得上帝会公正地惩罚一个恐吓他们自己公民的城邦。但是,在哲学和逻辑上无知的女人畏惧梦的占卜者甚于不死的宙斯,她们总以为那些给她们带来麻烦的东西都是邪恶的。

瘟疫削弱了我的家族,就像对其他家族一样。我妈妈的父亲,奥林匹克跑者达米斯克,与他的奖杯和橄榄枝头冠一起被埋葬了。我父亲在一群患病的人之中活了下来,这让他得了痢疾和对战争无尽的厌恶。在我出生时他才刚恢复健壮的身体。

我出生那天,我父亲的弟弟,亚历西亚在他生命的第24个年头死去了。听说菲隆,他爱的青年生了重病,他马上跑去看他,我被人告知他撞见了不只是奴隶们,还有那个男孩从别处赶来的姐姐。他的父母早已暴死。亚历西亚发现他独自一人,躺在他家庭院的泉水池里,在那缓缓爬着想要帮自己降温,并没有叫任何人去联系他的朋友,不想让他陷入险境。但一些路人不介意走短短一段路,禀报说他们看到亚历西亚带他进了屋。

这个消息一段时间后传到父亲那里,那是我妈妈正怀着我。他派去一个值得信任的仆人赶去那里,那个仆人已经染了瘟疫。可是,他发现那两个年轻人都死了。看起来,为了纪念菲隆的死,亚历西亚感觉自己生了病,在知道下场之后,他喝了毒芹汁,这样他们就能一起走这段旅程了。杯子就在他身旁的地板上,他倒出沉淀物,用手指写下了“菲隆”,像一个人在晚饭后用最后的残酒做的那样。

晚上获悉了这个消息,我父亲举着火炬出发去寻回尸体,这样他就能将他们的骨灰存放在同一个骨灰盒里,再做出一个匹配的纪念物。他们离去了,已经被投进街上一个常见的柴堆里火葬了。但不久后,我的祖父在坟墓街为亚历西亚立了一块墓碑,对这对朋友拍手道别以示宽慰,一个立于基座上的杯子在他们身旁。每年的家族盛宴上,我们在家中的神坛祭祀亚历西亚,这是我记得的其中一件事。我父亲常常说整个城邦,那些死于瘟疫的人都是美丽的好人。

亚历西亚死在他结婚之前,我父亲于是决定以他的名字来命名这个即将出生的婴儿,如果他是个男孩子。我的哥哥费里尔克那会儿两岁了,从他出生那日起就是个十分健壮的孩子。但是我由产婆接生,看着小小的,皱巴巴的,很丑。我妈妈生完我一个月后就撒手人寰(这句存疑),因为她身体虚弱或是神的预知。我父亲当即决定不值得以亚历西亚的名字给我起名,因为我是不幸日子诞生的小孩,是神愤怒的标志,不养我反而更好。

虽然这些事发生了,我还是在他出去搜寻尸体的时候出生了,然后接生婆把我递给我妈妈,我妈妈又递给护士。这一切之后我妈妈仍对我抱有愿景,是个女人都会,哪怕她已经发热病得非常厉害了也哭着乞求让我活下来。这让我父亲感到生气,他仍是和她讲道理,因为他正很不情愿地把我从她身边硬抢过来。这时传令官向骑兵吹响号角,是斯巴达人朝城邦进发了。

在那个年头我们是非常富有的家族,我父亲有两三匹好马;因而他准备迎击,并且集结骑兵中队。他向我妈妈告别,并不撤销他的指令,但,不管是急迫还是怜悯心,他都没有索要任何人离开。这种行径从来没有招致那么多对抗,因此几天之后事情平息了,斯巴达人撤军,而我父亲骑马回了家。

他发现家里乱了套。我哥哥费里尔克死了,而我妈妈正在呼吸最后一口气。她第一次下令让我远离她。我被遗留给一个乳母,是一个奴隶发现了她。

理了头发的(存疑)父亲从葬礼上回来,让人把我递给他,意识到是乳母,一个得体的女人在照料我。我相信,他曾很喜欢我的妈妈,我还敢说他想到了生活的不确定性,觉得就这么把我丢下不管,也比像从前一样没有子嗣地突然死去更有尊严。最后,发现我被喂得长了肉,看着强壮了好看些了,他为我起名为亚历西亚,就像他一开始要做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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