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是被一阵水声惊醒的。脸上好像湿乎乎的沾了水一般,睁开眼睛看到的镜像有些模糊,他想伸展伸展身体,却感觉被什么绑了起来。眼前似乎站了几个人,在他耳边咕哝着什么他听不懂的语言。
意识还不是很清楚,只是疲倦地闭上眼睛,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关门声,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吊瓶架、注射器、药瓶、白床单的床.....
他在医院里。
Thomas呢?他的视线忽然清晰了起来,扫视了一遍房间,没人。那些人还把他送到医院?是想把他救活了再拷问吗?他的伤流了那么多血,现在还好吗?
明诚瞪着自己被绳子绑住的双手,那是很粗的麻绳,他附近没有任何利器,用牙咬也根本咬不开。想着不知在何处的Thomas还生死未卜,他的心就无法安定下来静心解脱。
门口突然躁动起来,只听见砰砰两声响动,有人拧开了门把锁。
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高瘦男人。对方一把摘掉面上的口罩,同时反手锁上了门快步走到了自己身边。
“Thomas?”明诚望着对方灰白的脸色,心里一阵揪疼。“你没事吧?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还好,darling.没有伤到筋脉.....那群人还怕我逃跑把我绑了起来.....”
Thomas一边抹着额头的冷汗一边给明诚解开手上的绳子。
“那群人......谁要杀我们?”明诚松开手上的绳子,连忙扶着摇摇欲坠的Thomas.
“Darling......我们这个组织的存在,本来就会树很多敌人....但是今天的看来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貌似是游行之类的....咱们被误伤了...”Thomas哆哆嗦嗦地塞给明诚一把枪。“拿着...防身...”
“我们现在怎么出去。”明诚从衣架上拿下一件白大褂穿在身上,找了一个口罩戴上。“这样暂时能蒙住脸,你还好,能走路吗?”
Thomas苦笑了一声,挣扎着扶着衣架站了起来,重新把口罩蒙在脸上:“Darling....我们的训练可不是吃素的啊....”
明诚有些担忧地笑了笑,扶着Thomas推门而出。
绑架明诚的房间附近很安静,不过却在三层小楼上,再加上楼内曲里拐弯的路如同迷宫一般,二人几分钟才找到一条下楼的人多的楼梯。
“抓紧我了Darling,我怕我被人撞倒。”口罩内传来Thomas轻轻喘息的声音。
“嗯。”明诚走在前面,一手按着绑在腰上的枪,一手紧紧拉着Thomas的手。下到二楼,四下观察,没有可疑的人。
“那些人有什么特征吗?动机是什么?”明诚边走边低声问Thomas。
“很像搞暴乱的无关人物.....但是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绑架咱们两个....怕是其中有什么牵连....”Thomas低声咳嗽了一声,此时看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医院也到了下班时期,或许他俩可以借此机会逃出去。
“再坚持一会儿....Thomas....我们马上要找到出口了....”明诚手上全是Thomas黏腻的汗水,知道他现在也是在硬撑,脚步不免加快了起来。
两人走到了一个阴暗的拐角处,明诚在前面走着,眼神示意身后的Thomas子弹上膛,离他稍稍远了一点。
果然,明诚一拐到下一楼的台子上,一个穿着黑衣警服的男人便双手持枪对着他。
“Froze!Put your hands up!”男人有蹩脚的英语下着指令。
明诚静静与他相对,把手慢慢地举起来,放在头上,看着男人缓缓走上前,直到走到了与Thomas平行的位置。
“A las nueve!(西语:九点钟方向)”明诚突然出声,男人来不及反应,就被暗处的Thomas一枪爆头。踢开男人的尸体,明诚拉着Thomas从一楼正对着的一个小门逃了出去。
“还好我们都选修了西语。”Thomas摘下口罩,汗水已经打湿了他褐金色的头发。
“我们打车回去。”明诚架起来已经瘫软在地上的Thomas,招手叫了一辆车。
晚上八点明诚住处
明诚体验到了上次Thomas架着不省人事的自己回家的感受了,好在现在的Thomas还仍有几分意识,感觉还不是很重。
回到家里,明诚把Thomas放在沙发上,解开对方的衣服和衬衫,肩膀处是渗着血的绷带,看样子医院已经帮他处理好了不少。明诚找来家里的阿司匹林喂他吃了下去。
“我不知道医院有没有给你打防止感染的药品。”明诚蹲在地上,皱着眉问Thomas。
“阿司匹林只是镇痛的药物,要命的是感染就麻烦了。”
“那种东西太昂贵,怕是大医院都负担不起那么多。一战的时候,很多人都是因为伤口感染无法医治而受尽折磨死去的。”Thomas躺在沙发上,手指紧紧地抠着沙发垫子,平日苍白的脸颊烧的有些泛红。“所以战士们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啊Lewis,学化学然后制造一些抗感染的药物出来。”
明诚望着疼的不行还在有心情鼓励自己的Thomas,差一点落下泪来。有一个瞬间他有点恨自己的能力只能做香水。他想了想,拿来了一瓶酒精和一条干净的毛巾。
“现在条件简陋,也只能这样做了。”他把酒精倒到了一个大碗里面,再加上了同等量的水进行稀释,把毛巾的一角沾湿,接过Thomas的手,为他擦拭手心。
“你现在看起来还是低烧,或许物理降温会更好一点,防止你体温升高。”
“Darling不愧是学化学的....懂的真多....”Thomas虚弱地笑了笑。
“闭嘴,不要说话,消耗体力。”明诚低声说着,把Thomas的衬衫前几颗扣子打开擦拭胳膊。
明诚的做法是理智的,在擦拭了一遍后某人的脸色稍稍好了一点,酒精有挥发性希望能散去一些热度。
“你晚上要擦拭几遍啊darling?”缓过来的Thomas看着明诚拧着一块毛巾放在他额头上。
“擦到你不说胡话为止。”明诚冷不防丢了一句话过来。
“Darling,我现在意识很清醒地给你讲话啊......”泪腺发达的某人又开始水汪汪的泪眼攻势。
“你最好把眼泪收回去......否则我就连带下身给你一起擦了。”明诚忍着脸红咬牙切齿地威胁着不安分的某人。
“I appreciate.”Thomas坏坏地一笑。
“No way !Naughty boy.我考虑下一盆水直接给你泼身上让你清醒清醒。”明诚气哼哼地站起来去洗手间换水。“或者我可以考虑堵上你的嘴....”明诚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在烧糊涂边缘徘徊的某人愣了半晌,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眼前......然后,嘴上湿湿的,形状是薄薄的两片......
“这下好了吗?”Thomas还没反应过来,明诚手上多了一瓶化妆品装饰的东西。
“我自主研发的香水,给你醒醒神。”说罢便向空中喷了几下。
是花果香调的香水。Thomas努力用病中不是很灵敏的感官区分着这里面的味道。前味是柠檬和杨桃,中味是玫瑰和薄荷,后味是香草和琥珀......
“薄荷是专门来醒神的....你现在给我的感觉是你极度需要清醒。”明诚把香水放到一边,看着某人一脸磕过药后的神态,考虑改改这香水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