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蹦蹦蒸蛋 蹦蹦蒸蛋 的喜欢 freacate.lofter.com
澈七刀
给弟弟回信怎么只能那么几封呢给...

给弟弟回信怎么只能那么几封呢给爷多回点(不是)


顺便想问问家人们有没有能进的去的枭羽群之前申请加的一个莫得回应()难道是因为我只是想在里面当个磕西皮透明人吗

二编:好的谢谢家人们的建议那我还是暂时不加群了老老实实做饭吧()

三编:尝试又加了一个还在审核中,俺只是想吃饭

给弟弟回信怎么只能那么几封呢给爷多回点(不是)


顺便想问问家人们有没有能进的去的枭羽群之前申请加的一个莫得回应()难道是因为我只是想在里面当个磕西皮透明人吗

二编:好的谢谢家人们的建议那我还是暂时不加群了老老实实做饭吧()

三编:尝试又加了一个还在审核中,俺只是想吃饭

孔雀蓝碎碎冰

【枭羽|晓光映繁星】星河倒泄

# 迪卢克老爷生日快乐!全文1.5w左右

#又名《生日那晚我独自播放回忆直到确定自己被爱》

# 别让陪伴成为遗憾,常回家看看。关爱空巢小迪,从每个凯亚做起。



迪卢克先生在世界外守着自己第 ?个诞生日的结束。

 

01.

 

日期零四三零,晚二十三点整。

 

一杯温热葡萄汁,一块光脑显示屏,一处软沙发,一屋沉寂。

 

巨大落地窗外的不老霞光仍将铺陈至午夜,但如此蔓延的绚丽早被室内之人冷落,遗弃成遮光帘的背景,唯有虚拟屏幕的靛蓝晶光将漆黑撕扯开一条裂缝,为殷红散乱的长发镀上相得益彰的冷意。

 ...

# 迪卢克老爷生日快乐!全文1.5w左右

#又名《生日那晚我独自播放回忆直到确定自己被爱》

# 别让陪伴成为遗憾,常回家看看。关爱空巢小迪,从每个凯亚做起。



迪卢克先生在世界外守着自己第 ?个诞生日的结束。

 

01.

 

日期零四三零,晚二十三点整。

 

一杯温热葡萄汁,一块光脑显示屏,一处软沙发,一屋沉寂。

 

巨大落地窗外的不老霞光仍将铺陈至午夜,但如此蔓延的绚丽早被室内之人冷落,遗弃成遮光帘的背景,唯有虚拟屏幕的靛蓝晶光将漆黑撕扯开一条裂缝,为殷红散乱的长发镀上相得益彰的冷意。

 

古典玻璃杯被迪卢克捏着杯口轻松拎在掌中,他喜欢这样拿杯子,至少,在第α层编号ⅰ-0001世界他就已经养成了这种无伤大雅的习惯——屏幕那头的红发男人也正这样轻松地拎着一个酒液半满的杯子,眉眼不经意间流露真情,那状态远比如今的他惬意。

 

“迪卢克老爷,快快许愿。”

 

红发男人作为今晚的主角被亲朋好友簇拥在酒馆的圆桌旁,面前是一个华丽的三层蛋糕,最顶层插着几根蜡烛聊表心意。他手里的杯子被一个戴着眼罩的深肤色男人抢走,随后又有一个会飞的白精灵强硬地往他脑袋上戴尖角彩色生日帽。

 

让他许愿的、抢他杯子的、给他戴帽子的,都是现在还能碰上面的同事,其中还有一位是他那忙于工作久不归家的好伴侣。

 

哼,还没回来,怎么动作这么慢,难道他忘记了?男人颇有些烦躁,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皱着眉抬手又摸不到屏幕那隅的热闹,如今没有人会来抢走他手里的玻璃杯。

 

透过光脑暗自回味曾经的温馨 ,迪卢克觉得自己难得被黑夜里的寂寞浸泡得大脑发昏、四肢酸胀。想借着过去寻找认同感真是荒谬得可笑,但冷静如他还是鬼使神差地顺从了自己的心意。

 

点到即止,下一个吧。

 

 

02.

 

“怎么样?”悠扬的小提琴声隐入夜色,青年清脆的嗓音藏着期待。

 

晴空下的酒店露台,红色玫瑰洋溢成海,夜莺栖息,烛光摇曳。一身黑金燕尾服的迪卢克双腿交叠坐在餐桌前没有评价,倒是问起了别的事情:“什么时候学的小提琴?”

 

他的红眸如周围环绕的玫瑰,燃烧着神秘又热情的火焰。本就打算今晚给兄长表白的未成年人哪招架得住这样的眼神,捏着琴弓的手指紧张得被压出一道浅痕。

 

“一直有学,义兄出国留学后我每天都会练琴。”小他近七岁的弟弟穿着米白真丝衬衫和短款黑西裤,没有佩戴眼罩的那只眼睛倒映着繁星,“想给你一个惊喜。”

 

“确实惊喜,你的G小调情感很饱满。”迪卢克补上了迟来的掌声,“是在思念什么?”

 

只差临门一脚,本该吹响号角猛烈冲锋的年轻斗士却犹豫着退缩了,那双常驻于他梦境的眼瞳实在太过炙热,眼底暗火肆虐到他的胸口,把他排练了无数次的告白烧得焦黑,还没说出口就化作灰烬。

 

迪卢克又耐心地问了一遍,往日总是善解人意的他好像今晚势必要得到这个答案,又似乎只是对刚刚那段引来夜莺的曲调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凯亚,你在思念什么?”

 

他离家求学四年,两人隔着大洋鲜少相聚。他的弟弟在长时间和远距离的衬托下出落得越发惹人注目,一切都像加速进行中,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一转眼已经长得同他一样高了。

 

“月亮,”凯亚唇角带笑,眼里却略显荒芜,“我的月亮。”

“明月高悬,”迪卢克眺望穹幕,“你的月亮又在哪?”

“在我心里。”

 

此世之外的男人暂停了回放,放大屏幕后凑近仔细看了看凯亚垂下的眼睫。他拉出详情页,“第β层-编号ⅹ-0960”泛着荧光,这个世界的他年龄比凯亚大了将近一轮,这样的年龄差距也注定他们的情路不会太平——没记错的话,这一晚,他拒绝了他的告白。

 

喝了口葡萄汁压下无奈,迪卢克捏捏眉心。没想到随便选了个片段就看到了这么胃疼的画面,这其实不是他的本意……难怪大家都不喜欢读取过去世界的信息,那些已经凋零的回忆现在看来仍旧撩拨心弦。虽然说不能站在事后的高度责怪当初的自己,但他还是很想狠狠敲打一下屏幕里那棵似要开花又毫无动静的铁树。 

 

于是他在详情页打开弹幕,刚想写下第一条批注控诉一下当时的自己,就看见虚拟屏幕的边缘由远及近地飘来一行白色小字,小字前还顶着一个“心平气和”的空酒杯头像。

 

【午后之死:男人,你的心好硬 [哭泣]】

 

迪卢克:……

 

刚刚压下的无奈翻涌成无语重新回到了迪卢克脸上,他认得那个空酒杯,是凯亚近段日子被压着加班后换的新头像,寓意是“我已经一滴都不剩了”。不知道是谁的提议(凯亚说是管理员操作失误),他俩在母星的光脑冲浪账号绑成了亲情号,在同一子世界的回放是共通的,而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看过了,还留下了访问的痕迹。

 

要是他一直没开弹幕,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凯亚心底的想法这么绚烂多彩。迪卢克发现了新大陆,内心尴尬之余还有几分窃喜,突如其来的情绪惹得他有些坐立难安,索性起身去小吧台再添了一杯热果汁。他边走,光脑里边传出两人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怎么想到邀请我用餐了?”那头的迪卢克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忽然就对什么月亮失去了深究的兴致。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义兄连这个脸都不肯赏吗?”包装精美的客套话,难得袒露的真心又藏了起来,“今天可是你的生日。”

“我刚从音乐厅回来,演出的服装都没来得及换下,看到你发的信息就来了。”

“实在是倍感荣幸。”

 

你们是怎么在弹指一挥间把暧昧气氛冻成这样的?明明亲身经历过,但现在看还是像在看别人的故事。迪卢克叹气,随手在弹幕上发了一串省略号,在两人继续拉扯前切换了内容。

 

 

03.

 

【午后之死:太有趣了!】

 

画面还在切换中,迪卢克就先看到了一串飘进来的弹幕,惨白的字色印着轻快的话语,在黑暗中刺得人眼睛酸疼。他一边好奇着,一边打开了小吧台的吊灯。

 

暖黄灯光吞噬掉部分黑暗,有一瞬的扎眼。迪卢克眯了眯眼适应片刻,又看见一条弹幕紧紧跟在前一条的屁股后面:【如果那家伙永远这么有趣就好了。】

 

迪卢克盯着那条弹幕,然后开启了语音留言:【可惜让你失望了。】

 

屏幕里,一颗光着膀子的红番茄头趴在大床上,穿着居家服的凯亚坐在床沿,身边是一个家庭小药箱,几卷绷带,几袋棉签。

 

“嘶……轻点轻点。”迪卢克枕着手臂,红发斜斜歪在脖子旁,被人泄愤般地用蓝白波点蝴蝶结绑成了一个厚实圆润的丸子。他的后腰有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痕,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略显病态。

 

凯亚沉默,闻言并未心软,反而更用力地往那伤口上抹碘伏,两根棉签被染得黑红,迪卢克的脸也被染得黑红。黑是痛的,红是羞的。

 

“痛,痛,痛……”迪卢克压着声音喊,似乎是发现身后之人并不为他的示弱买账,小声嘟囔几声便消停了下去。

 

凯亚换了几根新棉签,沾了碘伏又往处在腰窝的伤口边缘抹。迪卢克用鼻音哼哼两声不动了,趴在床上安安静静地当个乖巧病人,他自知理亏,是他玩赛车又把自己玩受伤了,凯亚这是生气了。

 

安静片刻后,凯亚冷冷开了口:“不痛了吗?”

“还痛。”见凯亚愿意与自己搭话,迪卢克赶忙扭头回答,言语间带着毫不遮掩的委屈。

“痛死你得了。”

“那不行,痛死我你就要守寡了。”

 

【午后之死:穿梭99个世界才能找到1个这么贫嘴的迪卢克。】

 

迪卢克戴着钻戒的手指动了动,一串省略号又紧随其后出现在屏幕上,或许凯亚说得没错,他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变得无趣了,连在弹幕上和对方交锋都只能打出饱含深意的六个点。

 

【D:……】

 

屏幕里头的凯亚明显被气得不轻,又不理迪卢克了,只剩那颗试图搭话的番茄嘴皮子动个不停。

 

“理我,”迪卢克伸出手臂扯了扯凯亚的衣摆,“不要不说话。”

凯亚深呼一口气,作出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辈模样:“迪卢克,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知道,蛋糕还在餐桌上放着呢。”

“你已经成年了。”

 

迪卢克定定看着凯亚,轻轻“嗯”了一声,他知道。凯亚的目光落在那个波点蝴蝶结上,又移到那片擦伤上。消完毒,他扯了点绷带准备包扎,却被人钳制住手腕。

 

“我是认真的。”迪卢克牛头不对马嘴地漏出一句,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凯亚动动手腕挣脱了禁锢:“坐起来吧,我替你包扎。”

 

迪卢克用双臂撑起身乖乖盘腿坐到了凯亚身边,等待片刻后两只瘦长的手臂穿过他的腰间,为了替伤患在腰上卷好一层绷带,凯亚整个人都虚虚靠在他的胸前。他们的距离很近,凯亚侧过脸,一旁微微起伏的胸口下传来清晰的心跳声,如鼓点般在他耳边律动,越来越响,越跳越快,臊得他耳根发软。

 

“凯亚。”迪卢克垂眸看他,“你信我吗?”

凯亚包扎的手一顿,很快又继续动作:“信啊。”

 

一阵沉默,而迪卢克的腰则在这片沉默中粗了一小圈,三圈绷带加纱布完全遮住了他匀称漂亮的肌肉,活像个正在制作中的木乃伊。

 

“可以了吧?”直到带着笑意的揶揄砸下来,凯亚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走神了,迪卢克腰上不管伤没伤到的地方都被他包了起来。

“呃,我给你拆了……?”凯亚尴尬。

“不用,留着吧。”迪卢克摸了摸小腹,纱布的手感刮得他指腹发痒。

“我就说得找家庭医生吧,他们专业。”凯亚站起身,背对着迪卢克收拾医药箱,扔进合金箱子里的半卷纱布碰壁后发出沉闷的低响。

 

他合上顶盖,捧起药箱往卧室门边去,在快要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不近不远地传来一句轻飘飘的问话。

 

“你还会回来吗?”

 

凯亚停下脚步,抬起的右手悬在半空,又轻轻落在那个花纹繁复的冰冷把手上。他回头,脸上挂着淡然的浅笑:“我们是在餐厅吃蛋糕,还是房间里?”

 

迪卢克还是弯腰盘坐在床上,双手垂落,头也压得很低,凯亚看不见他被刘海遮住的眼睛,也没得到他的回答。

 

又是沉默。

 

片刻后,卧室门发出“吱呀”一声,又被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04.

 

心烦意乱。

 

迪卢克只觉得胸腔内涌起一口闷气,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吊得他心也悬空。

 

弹幕消停了很久,直到屏幕内的凯亚把蛋糕端进卧室,才毫无生气地浮现一句:【其实也挺没意思的。】

 

迪卢克的心更空了,想要跟在后头评论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好不容易敲下一句“是啊”,发送时又犹豫了,删删减减,最后从系统库里选了个表情。

 

【D:[抱抱]】

 

他挫败地关上光脑,硬是把喝葡萄汁喝出了买醉的感觉。明明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但还是岁月如刀,刀刀惊心。

 

第β层-编号ⅵ-7364世界,他和凯亚年少相恋,却不被双方的家庭接受。凯亚提议在他成人生日那晚私奔,最后却把他一个人抛在车站,他坐在长椅上等到东方泛白,等来了家族给他安排的未婚妻,和一封被她捏在手里的诀别书。

 

他以为那书信里会藏着或虚伪或真实的长篇大论,会让他不要再玩赛车,不要再装长不大,不要再惹父亲生气,要担起莱艮芬德长子的责任。可能还会倾诉自己的苦衷,叫他忘了他也说不定。但即使这个世界隔得再遥远,迪卢克在时间长河中淡忘了很多事情,也还能想起当时展开信纸的触动。

 

信纸一片雪白,中间用他再熟悉不过的笔迹写着一行小字:珍重。

 

没有落款。

 

……

 

把迪卢克拉出回忆的是一小段手机震动提示音,是他设置的特别关心发来了信息。

 

【午后之死:我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午后之死:不用等我啦。】

 

哼,还知道主动发消息过来,迪卢克眉头微动,本来绷着的嘴角悄悄上扬。他把聊天记录往上滑,目光停在今天零点的那句“生日快乐”上。

 

【D:还要多久?】

【午后之死:说不准,堵车了。】

【D:已经在回来路上了?那我等你。】

 

那边没了回复, 迪卢克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D:顺路带两盒烟。】

 

他又重新开启光脑,没有关掉吧台灯,借着那抹暖意坐回到软沙发上。登进时空管理局个人工作账号,开启回溯权限,搜索关键词:0430;23:00;高级搜索:任务关联人;凯亚·亚尔伯里奇。

 

嗯,这样应该就可以了,不过……管理局的工作账号连接内网,也能绑成亲情号吗,那家伙又胡乱找借口搪塞他了。迪卢克随便在检索结果里选了一个片段,想起那几条意外之喜的弹幕,思绪逐渐跑偏。

 

等了半天,光脑屏幕全是雪花。

 

加载失败?迪卢克又退出重进,还是一片片杂乱的白点,最后直接黑屏,出现一行“资源不存在”。

 

迪卢克:?

 

他又把具体时间往前调了一会儿,画面有了颜色。看了几分钟,迪卢克心底拉长声音“哦——”地恍然大悟。

 

屏幕里,他的小恶魔化成一小只的可爱模样飞在他身边,怀里还抱着一瓶和小恶魔自己差不多高的葡萄酒。

 

“老爷,我饿了。”

 

迪卢克正举着一盏烛台走过幽深的长廊,皮鞋落在暗红的地毯上,偶尔踏碎雕花窗外透进来的月光。

 

“还能飞着,看来不够饿。”迪卢克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凯亚闻言趴到迪卢克的肩头,酒瓶的木塞毫无礼数地往公爵大人脸上戳:“ 肚子好空,能不能把酒瓶上的魔力解开呀?”

 

为了防止他偷酒喝,迪卢克居然把酒窖里的酒全用魔力封了口!

 

“喝酒就能饱?”

“当然,酒精是我们恶魔的养料,多喝酒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我酿了五百年酒,倒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

“你们血族和我们不同,让我猜猜……你们是靠葡萄汁保持精力吧?”凯亚眯眼笑着,两只小短手紧抱着酒瓶不放,晃晃悠悠地又扇动起黑色翅膀,“不然老爷怎么对它情有独钟?”

“我想我也有偏爱的权利。”

“那你怎么能剥夺他人追求心爱之物的权利呢!”小恶魔的尾巴高高竖起,活像庄园古塔顶部的避雷针,“酒和葡萄汁,本质上是一样的吧?”

 

拐了几道弯,迪卢克把烛台放到壁龛的神像旁,似乎是嫌那只小飞行物太聒噪,拎着他的尾巴就把人提溜进了房间。

 

“说来有趣,前些日子有位先生闯进别人酒窖,把今年的新酿喝得精光,喝醉后又差点溺死在酒坛里。”坐拥万顷庄园的血族老爷轻描淡写地分享着不知道哪家的逸闻。

 

凯亚干巴巴地哈哈两声,恋恋不舍地把酒瓶放下,倒是把屏幕外看得起劲的另一位迪卢克逗笑了。

 

 

05.

 

恶魔饿了,吸血鬼也饿了,于是他们达成了一个互利互惠的合作,一个酒与血交换的协议。

 

起初小恶魔觉得自己赚得盆满钵满,心里感慨着这家老爷真是个大善人,但没几天就把肠子悔青了——他真的一滴都不剩了!

 

而且这家伙还拿“喝酒伤身”“暴雨葡萄收成不好”“一时忘了酿酒配方”等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单方面撕票跳车,现在完全是他误入对方领地,沦为了刺刀下的鱼肉。

 

凯亚:可我真的是靠吸收酒精饱腹的恶魔呀……

迪卢克:哦,那暴饮暴食也不好。

 

魔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迪卢克老爷示意他乖乖变回成人形态方便进食,他敢怒不敢言,还只能委屈地问一句:“待会儿我有酒喝吗?”

 

“我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这是迪卢克的回答,听完这话凯亚还违心地奉承了几句老爷的慷慨大方。

 

好吧,恶魔选择再相信一次,结果又被吸血上瘾情难自抑的血族公爵按在怀里,奶咖色的脖子和肩膀被咬得大红大紫,像一朵朵浴血盛开的花。

 

难怪他没有血仆,凯亚思绪飘飘,不会都被吸干了吧?还好自己是恶魔,自愈能力强……那这算不算工伤?能不能借机多索要一些精神损失费?

 

天真的恶魔这样想,也这样问。

 

随意铺撒的殷红从他的脖颈间蔓延到胸膛上,迪卢克坐在床边倾身环抱住这百年难遇的美味,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正名一下。

 

“我从未有过血仆。”

“那之前,你饿了怎么办?”

迪卢克阴恻恻地把脸凑到凯亚耳朵边:“那就饿着。”

 

【午后之死:我信你个大头鬼!】

 

哟,许久未见的酒杯先生终于忍不住冒泡了,迪卢克止不住从肺腑生发的小愉悦,利落抬手给弹幕点了个赞。

 

这个世界的他是独活五百年的高级血族,已经脱离了直接摄取血液的进食方式,只需要把早就储存好的优质血浆滴入葡萄汁,就能年复一年地守着古堡里的寂静长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凯亚确实误打误撞说对了,喝葡萄汁确实能让他保持精力。为什么是葡萄汁?因为神明来了也无法剥夺一个人偏爱的权利。

 

他本来只对人类的血液感兴趣,但当半个月前某只恶魔踏足他领地时,还没潜进酒庄,那血液的香甜就高调宣告了入侵者的光临,只是入侵者自己丝毫没有察觉。

 

那味道弥漫在寂寥空阔的庄园内,让人上瘾。当他从地下酒窖把藏匿了三天的恶魔揪出来时,浑身叫嚣的血液像煮沸的高浓度火水酒,差点让他抓不住一只醉酒恶魔的细长尾巴。

 

把他留下!

 

迪卢克对上那只因醉酒而迷离的湛蓝色眼瞳,他在那片茫然中捕捉到一池倒泄的星芒。私心和贪欲膨胀到了极点,他要在“留下”的前面加一个限定词——永远。

 

在领地上无故私自扣押他族生灵是大忌,但倘若对方是自愿的呢?他要诱导他的极乐与他立下契约,两相捆绑,不再分离。他要舍弃古堡的孤寂、公爵的虚名,拥抱他的躯体,汲取他的血液,占有他的灵魂。

 

或许这是上天亲自送来的礼物,所以干脆借着他生日的机会,所以……

 

【午后之死:怎么黑屏了?】

【午后之死:资源不存在???】

【午后之死:天杀的老不死你要对一只可怜的恶魔做什么!!】

 

所以接下来就是被管理局判定为禁止回溯的内容了。

 

【D: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D:真好骗。】

 

是啊,穿梭九十九个世界才能找到一个笨得可爱的恋人,偷酒喝喝成原型后掉到酒坛里差点淹死,没有他救场那该怎么办啊?

 

 

06.

 

迪卢克对着黑屏发了会儿呆,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味什么。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把捂得严实的窗帘拉开了,窗外的世界仍旧瑰丽迷人,快要午夜还霞光漫天。

 

反常。迪卢克想,难得在母星见到如此绮丽梦幻的夜空,多数时候,他们头顶的苍穹应该是虚妄的才对。连天空也知道今夜于他意义非凡,特地准备了自己的贺礼……倒是某人,哼。

 

还没来得及往下思考,手机响了,是凯亚回了消息:【你不是戒烟了吗?】

 

迪卢克没有烟瘾,抽烟只是偶尔排解烦闷,他刚刚让凯亚顺路带烟也只是一时兴起,那些躁动的情绪在看完血族老爷和他的恶魔后完全平复了,转化成了另一种更深沉的渴求。

 

快回来吧。迪卢克心中喟叹,快回来吧。

 

【D:还要多久?】

【午后之死:真是急性子啊。】

【午后之死:你不会为了等我连晚饭都没吃吧?】

 

凯亚前几日预订的生日蛋糕,晚餐时分就安全派送到家了,那他的爱人呢,在明日的零点到来之前能派送到家吗?虽然庆祝生日于他而言可有可无,在无数漫长的时光里,他的诞生日如同其他平常日子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这次是凯亚兴致勃勃主动提起的,说好不容易两人都留在母星没有出任务,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D:言而无信。】

 

迪卢克想起凯亚那副期待的样子,连带着他也认为今夜注定不同寻常。几天前,他的爱人在他们的卧室里跟他耳鬓厮磨,说要给他准备一个草莓蛋糕,还要送他意想不到的礼物,一个惊喜。

 

惊喜呢?只等到他被管理局临时派遣没办法回家的通知,好像也确实惊,不过没什么喜。

 

见不着人的凯亚明显急了,一连轰炸了好几条信息过来。

 

【午后之死:马上,马上!】

【午后之死:刚刚去便利店花了点时间……】

【午后之死:再给我一刻钟?】

【D:不急,注意安全。】

【午后之死:……其实偶尔坦率点也无妨 [摊手]】

【D:真的不急,我睡了,你随意。】

【午后之死:别生气嘛,再给我最后十分钟!】

【午后之死:[拜托][拜托]】

 

迪卢克看着那个毛绒小猫摇爪子的表情动图,心下的气已经散了一半,他还是拿他没办法。但一码归一码,他不生气不代表要回信息。

 

【午后之死:[大哭][大哭]】

【午后之死:真的睡啦?】

【午后之死:对不起嘛……】

 

迪卢克伴着叮叮当当的特别关心提示音又选了一个顺眼的片段进行加载,重新窝回沙发,姿势比先前放松了不少。

 

光脑内的世界与如今身处的平和不同,是一个风雨交加的黑夜,天色如墨,泼洒在阴森无垠的海上。

 

一队商船挣扎着靠岸,却被离岸的凶猛浪潮推向深海中央。灯塔的光亮越来越远、越来越淡,直至消失在地平线,彻底不见。

 

船上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在风中孱弱的水手从瞭望台坠入海中,船长弓着身子不再掌舵,机电工抱着轮机痛哭,后厨的学徒拼命往嘴里塞新鲜苹果,随行押货的富商躲在舱房里不停祷告。

 

绝境中,所有人都在盼望自己是被奇迹眷顾的幸运儿,凯亚也不例外,虽然他只是一个居无定所的天涯浪客。

 

他背靠货箱瘫坐在甲板上,双手死死攥着缆绳不放,全身已经完全被雨水和海水打湿,连护在怀里的老旧背包也无法幸免,里面零零碎碎的物资是他所有家当。

 

他还没有好好回忆完这短暂的一生,就被一个浪头打得意识模糊,连顷刻间的天翻地覆都感到不那么真实了。

 

船在不停往下沉。

 

要是能活下去就好了,凯亚昏昏地想,动了动苍白干裂的嘴唇,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哥……”

 

被无边黑暗和寂静裹挟前,他脑海中隐约浮现一抹艳红的火光。

 

 

07.

 

“……是你吗?”

 

他的人类刚醒,才睁开那双漂亮的如星海一般的眼睛,就开始止不住地落泪,像他见过的热带内陆湖泉眼,从不冻结,一直流淌。那人的声带因浸水不再灵活,吐出的破碎话语也低沉沙哑,但还是张着嘴一遍遍执着地问,是你吗、是你吗。

 

“迪卢克……是你吗?”

 

被唤作“迪卢克”的红发人鱼听不懂,以为人类饿了,用覆盖着鳞片的手把死掉的鱼往那人身边推。对方困难地摇摇头,又挪动手臂把鱼推回了他旁边。

 

凯亚浑身无力,或许卧轨后的感觉和他现在一样。他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器官,可能巨大的海水压强把他的五脏六腑揉碎了也说不定。

 

但他想看看他。于是凯亚努力侧过头去,却发现救了他的类人生物正在认真凝视着他的眼睛。

 

见人类看向自己,火红色的人鱼弯弯嘴角,高兴地学着那人的口吻呼唤:“迪、卢克……迪卢克……”

 

这是他的人类昏睡时一直低吟的音节,也是他学会的第一段人类语言。

 

“迪、卢、克……”他刚有模有样地学了几声,以为受伤的人类会欣喜,却发现那两汪止不住水的泉眼越淌越多,流过他的眼角和山根,隐入湿透的、如海藻般团起的长辫。

 

他的人类,拥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迪卢克又沉沦在那片星河中,那只右眼周围覆盖着细密的疤痕,似是纵火后的焦伤,他很少遇火,难以确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被过长额发保护的伤痕并没有遮掩人类的俊容,反倒为他增添了几分难言的神秘,像大地呼吸的裂缝,那是生命的象征。

 

他喜欢他的眼睛,它紧闭时就会说话,睁开后更是动人,只肖一眼就能透过鼓动的烈风直击他的灵魂。它在说,是我,是我,我们曾结伴航行,我们曾纵情高歌;是我,是我,我的兄弟,我的缪斯。

 

这双眼睛让他生出错觉——他们早已相识。

 

“迪……卢克……”人鱼用低沉但潺潺的嗓音发声,含着自己不理解的字词,一遍遍念给紧闭双眼不断颤抖的人类听,“迪卢克……”

 

躺在沙滩边的男人无法捂住自己的耳朵,抵抗不了海妖的沉吟,只能任本该干涸的眼泪一直翻涌,落在沙滩上晕染开一小朵水花,很快又蒸发不见。明明在十年前晨曦号出海的那个夜里,莱艮芬德少爷的生日晚宴上,他为了救他而被海浪吞噬后,悔恨的眼泪就已经流干了。

 

而如今,又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他重新回到了他身边。

 

“包……包……”凯亚想起沉船前被他护在怀里的背包,里面有他的珍宝,一张早已泛黄的家庭合照,“我的背包……!”

 

迪卢克歪歪头,嘴里也跟着念:“包,包,包……”

 

看凯亚急切地张着嘴,想动手比划什么,迪卢克沉默半晌,朝平躺着的男人挪去,火红的鱼尾在沙滩上拖出一道深色的水痕。

 

他靠近他的人类,俯下身,吻住了那带着海水气息的苍白嘴唇。他一只手贴着男人的胸膛,一只手撩开遮挡在他脸上的碎发,又侧头吻上那只迷人的右眼。

 

隔着一层褴褛,以及亚健康的单薄肌肉,迪卢克能感觉到掌心下的躯体在不断回暖,左胸口的活力细弱但绵长。

 

凯亚愣住,心脏有一瞬的停跳,很快又越撞越猛,撞得本没有知觉的四肢都躁热起来。百骸因为一记亲吻重生,碎烂的脏器也在愈合,在疼痛中萌发千情百绪。

 

在迪卢克要起身离开时,凯亚用尽所有能调动的力气拥抱了他的良药,抓住了这么多年来流浪的理由,得到了他一直在追寻的答案。

 

他想,这是奇迹,他活下来了,还获得了新生。

 

 

08.

 

难得这么久还没有看到空酒杯头像拖着一条白色弹幕出现。

 

迪卢克静静注视着屏幕里相拥的两个灵魂,看清了那个世界的他并没有注意到的、自然也没有回应的道谢。

 

那个瘦弱的男人轻轻靠在神似兄长的红发人鱼怀里,啜着气音吐出一句声若蚊蝇的“谢谢”,喁喁私语不知说给谁听。

 

迪卢克又看向那人的右眼。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世界的他都会受伤,为什么这双完美的琉璃之瞳,总是会因为他而碎裂?是因为他在0001世界种下的恶果,一世未尽,要伴随他全部余生吗?

 

0001世界的那个阋墙雨夜,那场雨无孔不入地降落于每种可能,似乎已经铸就为那个男人身心上无法磨灭的印痕。

 

迪卢克拉开详情页,主动留下了一条弹幕:【能告诉我,这一世你的右眼是怎么受伤的吗?】

 

他想了想,又留下一句:【和我有关,是吗?】

 

他不知道凯亚会不会看到这条留言、什么时候能看到这条留言,他也不是一定要得到问题的答案,有些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能在提瓦特崩裂后还保留意识地存活下来,能像旅行者和他的血亲一样日复一日穿梭于星际,能陪在如今唯一的家人身边,目送他离开母星去往别的世界,又算好时间等待他归来,他已经得到太多太多,本没有理由再索求无度,可他仍想被偏爱,想离他再近一点,想陪他再久一些。他不能失去他,他不能一个人在漫漫长夜里独活。

 

他又好想他。

 

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的第几个生日,这样的日期在无限延长的时间中好像失去了意义。但凯亚曾对他说:庆祝这个特殊的日子吧,记住我们的来路,即使穿越千年,亦不忘却归途。

 

迪卢克把手机屏幕按亮,聊天记录还留在对面的那句道歉上。看着那句撒娇般的对不起,凯亚那带着求和的上挑尾音不自觉就在他脑海里环绕,像有炼金术一样神奇的魔力,把他装作坚硬的心软化成一滩血水。

 

【D:还要多久能回来?】

对面马上回复了:【你不生气啦?】

【D:我想你。】

 

那边没了动静,光脑也被他设置了暂停,停留在发送弹幕的页面上。一屋寂静,小吧台的暖光还在守望,葡萄汁也早就空杯,他没有再续。

 

窗外的彩色光影透过拉开的窗帘缝隙映在地毯和墙壁上,他好像理解了凯亚的话,诞生日或许真的很重要,每个生命的降临都应该得到祝福,为自己,也为这世上还在乎你的人安心。

 

 

09.

 

日期零四三零,晚二十三点五十分。

 

再看最后一个片段吧,看完就当过完生日了。迪卢克看了看挂钟,再次选了一个雨夜,第β层-编号Ⅳ-8036世界。

 

雨不小,还好风不算猛烈。画面上出现一个身穿蓝警服的高挑男人,撑着一把透明的长柄雨伞,是他的凯亚。他两只手都没空闲着,把伞柄搭在肩头,左手提着一个四层的保温饭桶,右手勾了一个扎着粉红色丝带的蛋糕盒。

 

迪卢克刚出火警回来,还靠在消防车车厢旁边清点用品,就望见凯亚撑着把伞站在消防署大门口远远看他。和他一起出警的黑白短发同事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朝门卫喊了声快放行。

 

“哟迪卢克,你对象又来了,借公职之便谈恋爱,真让人羡慕啊。”

 

迪卢克脸上还黢黑着,是刚刚在火场蹭到的烟灰,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就被爱人撞了个正着。他有点尴尬,摘下防护手套随意抹了把脸就走向凯亚,替他把饭桶和蛋糕拎进了屋。

 

“怎么下雨还着火了?”凯亚跟着进了办公室,拿出随身带着的湿纸巾帮红色花脸猫把那张帅脸倒腾干净。

“电器线路故障,室内起火。”迪卢克乖乖站着,任由凯亚转转他的头,又捏捏他的脸。

“辛苦了。”凯亚把纸巾扔进垃圾篓,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杰作,低头在对象白皙的喉结上留下一个轻吻,“先去汇报情况吧,我把小蛋糕分几份给莱欧他们。”

“……”迪卢克抱住凯亚,蹭了蹭他的侧颈不撒手。

“喂,别把脏衣服蹭在我身上!”凯亚想把迪卢克推开,但发现对方力大如牛,脾气还和牛一样倔,“……放心吧,家里还有个大蛋糕等你呢。”

 

此时飞过一串放肆的弹幕。

【午后之死:哈哈哈哈哈哈迪卢克那个脸!截图留念!】

【D:……】

 

还是这么欠教训的留言……不过,你家视频和弹幕好像不同步啊,有延迟?迪卢克腹诽,随手敲了六个点上去。完了,他的语言能力退化了,要变成省略号战士了。

 

好吧,现在的迪卢克总是内心里暗戳戳吐槽,但屏幕那头的他明显对自己的对象很是满意,他的凯亚总是这么细致体贴,真是捡到宝了。迪卢克三步一回头地出了办公室,生怕好不容易谈上的对象会凭空消失。回来得也快,凯亚还没把三菜一汤在方桌上摆好,迪卢克就疾速飘了回来,活像饿死鬼投胎。

 

“我亲自下厨,不许说不好吃。”凯亚把餐具递给自觉坐好等开饭的迪卢克,又用公筷给他的碗里夹了一块看着金黄酥脆的排骨,“寿星先尝一块炸排骨。”

 

迪卢克点点头,他最喜欢凯亚做的炸排骨,嗯……小茴香烤肉排也喜欢,凉拌花菜也喜欢——都是他喜欢的菜,烤肉排甚至还提前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肉丁,方便食用。

 

色香味俱全的晚餐,让他很想亲亲自己的恋人,也很想把他抱在怀里,可惜现在正在吃饭。

 

【午后之死:给我看饿了……管理局的回溯复盘任务什么时候能做完啊?要不今天中午吃炸排骨算了……】

 

回溯任务?原来凯亚观看过往世界片段是上级指派的训练任务?好像从未听他提起过。

 

凯亚:哎呀太多丢人片段啦,我当然不说。真的有人会主动找出这些黑历史来看吗?

迪卢克(主动观看黑历史的人):……

 

看着那条喊饿的弹幕,迪卢克感觉自己的胃也开始叫唤。他退出账号,关上光脑,拿着手机出了卧室,开灯在餐厅巡视了一圈,除了餐桌上那个还没有动的蛋糕,目光所及之处没有食物。

 

——他晚上吃掉了家里最后一桶泡面。

 

要是凯亚知道了,肯定会倒吸一口凉气,泡面怎么看都和我们养尊处优的迪卢克老爷沾不上关系。实际上,他也不是每个子世界都拥有优越的开局,累计下来吃得也不算少。

 

爱人言而无信,在他生日当天化成鸽子飞走了,不在家,不开心,没心思下厨。

 

聊天界面常亮,他说完想念的话语后,凯亚就不理他了。迪卢克沉思,是不是自己突然的直白吓到他了。

 

【D:[饿]】

【D:我饿了,想吃炸排骨。】

 

 

10.

 

可能他们都是选择性接收对方信息吧,迪卢克看着凯亚秒回的表情包和那一长串感叹号,捧着手机低低笑了几声,有三分像地主家的傻大儿。

 

【午后之死:[疑问][疑问]】

【午后之死:亲爱的迪卢克老爷不会真的没有吃晚饭吧?小枭同学没做饭吗?】

【午后之死:好反常!你别吓我!!!】

 

小枭同学是一只圆滚滚、毛绒绒的电子猫头鹰,也是他们的智能管家,平日里负责照顾一家的饮食起居。遗憾的是小枭同学昨日就因为没电罢工了,而且它虽然长得深受凯亚喜爱,但其实做饭并不好吃。

 

应该是设置烹饪程序时出了问题,迪卢克这样解释。他作为管理局的高级工程师,可是持证上岗的特聘人才,这点小漏洞自然不在话下,他只是想多吃几餐爱人做的饭有什么错?

 

迪卢克噼里啪啦地打字,诚实回答。

【D:刚刚看视频,看到炸排骨了。】

【午后之死:那你去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新鲜排骨,没有的话约个同城急送。】

【D:好。】

 

片刻后,他回道:【食材已备好,等你回来。】

【午后之死:最后一分钟。】

【午后之死:最后三十秒。】

【午后之死:最后十秒倒计时!】

 

防盗门传来瞳孔解锁的声响,他的爱人提着两大包购物袋站在家门口,连鞋都来不及脱就朝里面喊。

 

“我回来啦!生日快乐!”

 

此时挂钟的指针恰好指向零点,午夜到了,他的生日也过去了,又是新的一天,新的一月。

 

迪卢克帮忙接过购物袋,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塞着些杂七杂八的零食,他要的香烟,凯亚自己爱喝的罐装小麦酒,还有几盒熟悉的尖角方形盒子,被掩埋在一众薯片包装袋下面。

 

他笑了笑,挑出那几个盒子,草莓味螺旋波点的,倒也无比香艳。

 

凯亚先过来抱了抱迪卢克,搂着人热情地亲了两口,随后才慢悠悠道:“我也想你。”

 

迪卢克知道他这是在回复自己那句直球,心潮澎湃,一边回吻一边把拿在手里的一个小方盒“啪”地扔到不远处的餐桌上。

 

凯亚被这声音刺得一激灵,疑惑地掀开眼皮朝声源瞥了一眼,看清后睫毛微动。

 

“脱。”迪卢克毫不拖泥带水。

“等等,在这里?”凯亚把目光落在小盒子旁边的蛋糕上,粉白相间的蛋糕缀满新鲜草莓,中间插了块白巧雕刻的小牌子,用棕黑色的巧克力酱写着生日祝福。

“嗯哼。”迪卢克看上去心情很好,又貌似不太好。

 

凯亚也拿不准主意,虽然他很支持在卧室之外的地方体验情/趣,但要是在餐厅,这个蛋糕肯定就报废了——想都不用想会有多少被涂抹到他的身上。

 

更重要的是,他在蛋糕里面藏了戒指!之前的婚戒戴了很久,他上次出任务回来发现,迪卢克指间的戒指即使精心保养也稍显暗淡了,岁月如此,无可奈何。他本来想着两人分食蛋糕的时候玩点小浪漫,要是在这干柴烈火地烧了起来,那他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

 

“你不是饿了吗?我去做炸排骨。”凯亚婉拒,卷起袖子想要往厨房走,却被人用手臂捆住腰肢强硬地留下。

“不急,也不是很饿。”迪卢克亲了亲凯亚的耳垂,“让小枭同学去做。”

 

正在客厅充电仓待机的小枭同学听觉灵敏,捕捉到主人的声音,欢快地回了一句:“主人,我在!”

 

凯亚没忍住笑出了声,迪卢克也失笑放开了爱人,知道他的“蛋糕”一时半会是吃不成了。没关系,他也不是很急。

 

“要沐浴吗?”迪卢克贴心地建议,“从管理局回来,风尘仆仆,休息一下吧。”

 

老爷,你把那几盒东西放下再说话,我很怕你把我拐到浴室去,然后又“啪”地扔一盒到洗漱台上。

 

凯亚微笑着揭过话题:“我饿啦,我们先吃蛋糕垫垫肚子吧?我还没有送你惊喜呢。”

 

迪卢克拉开靠背椅坐下,闻言抬眸看了看凯亚,又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挪到蛋糕上:“你在蛋糕里藏了东西?”

 

“……”

“新的戒指?”

“……”

“看来我猜对了。”

“……”

“咳,要不我装作不知道……?”

 

迪卢克每多说一句,凯亚的脸色就灰暗一分,说到后面过期的寿星都稍显无措,以后或许不该这么直接……

 

“要不我们还是做吧。”凯亚趴在餐桌上,把头埋在臂弯里,形象演示了什么叫心如死灰。虽然这个惊喜很老套,但他一直以为迪卢克不会看那些戏剧性的恋爱电影!

 

他只是随口一提,但有人当真了,拆开透明塑封的声音微小但清脆,立马让凯亚抬起头来:“等等!”

 

“?”

“其实我还有一个惊喜没讲!”

“洗耳恭听。”但拆包装和解上衣纽扣的动作没停。

“你知道这次管理局临时召我回去干什么吗?”

“无外乎是为进新世界做前期准备工作吧。”迪卢克刚刚还柔和的脸庞瞬间就垮了,凯亚已经在母星休了三个月的假,算算时间该到出外派任务的时候了。

 

又要分别。迪卢克和凯亚以前都会接到进入其他子世界的外派任务,但迪卢克目前作为特聘工程师是常驻母星的,凯亚仍时不时出差。他一想到这些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深刻诠释了什么叫作“笑一下算了”,有时候真不能怪他冷脸。

 

“不是哦,”凯亚神神秘秘地摇头,“迪卢克,你知道吗?我调岗了!”

看到迪卢克睁大的殷红双眼,凯亚满意地继续道:“今年外勤部招了好几批新人,我趁机递了调岗申请书……”

 

迪卢克包装也不拆了,纽扣也不解了,整个人不自觉正襟危坐,就等一个明确的答案,一个真正的惊喜。

 

“——审批过了!是文书部,我不用出外派任务了!”凯亚眼睛里闪着亮光,要是此刻他头顶能飘过弹幕一定是:【我又满血复活了!】

他站起身挤到迪卢克身边,从背后环抱住坐在餐椅上的爱人,“以后家里就不止你和小枭啦。”

 

“真的?”迪卢克像电路故障的仿生机器人,看上去又木又呆,缓慢抬起的双臂比设定的程序还机械,最后侧身落下的拥抱也不轻不重。

 

“千真万确,我这次回管理局就为了这事,不然怎么会让亲爱的老爷独守空房一整天呢。”

“怎么一直瞒着我?”

 

凯亚狡黠地眯起眼睛,像一只得逞的漂亮狐狸,连毛发都散发着顺滑的光,又像一只洋洋得意的雄孔雀,在配偶面前不自觉就开了屏。

 

“都说了是惊喜,是迟来的礼物,喜欢吗?”

 

迪卢克没有回答,只是向后仰头凝视凯亚的眼睛,他的星河。那抹绮丽倒映在他眼中,和今夜窗外久久徘徊的霞光一样美不胜收。

 

End.

 

不像彩蛋的彩蛋↓

*

一个人在家。

在迪卢克把一切能想到、能办完的生活和工作事宜完成后,他想起或许可以看看回溯片段打发时间……绝不是为了对比自己以前的生日是啥样。


凯亚在赶回家的路上看到手机里时不时跳出来的系统提示:

“好友D评论了您的弹幕:可惜让你失望了。”

“好友D评论了您的弹幕:……”

“好友D评论了您的弹幕:[抱抱]”

“好友D点赞了您的弹幕”

“好友D评论了您的弹幕: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好友D评论了您的弹幕:真好骗。”

……

凯亚:这人在批作业呢这?

 

*

【能告诉我,这一世你的右眼是怎么受伤的吗?】

【和我有关,是吗?】

是啊我眼角的疤痕是当年在火海里救你时留下的,所以莱艮芬德老爷出于感激收养了我。

【与生俱来的,可能是上辈子当海盗做了亏心事,这辈子被惩罚戴着眼罩,但至少挺酷的,不是吗?】

 

“我想我们该有一个固定的居所。”

在从第8个小世界脱离的时候,凯亚提议开辟一块荒芜的小行星,迪卢克赞同。

在他们为花园搭上木篱笆的时候,一艘世外飞船紧急迫降砸坏了新挂的葡萄藤。

还没等凯亚过去理论,舱内就探出一个脑袋:“还在过着田园牧歌的生活吗?来加入我们时空管理局吧!母星三环内全自动化豪宅拎包即住,两人同行水电全免。”

“笑话,谁会放着一颗行星不住去挤公寓啊。”

“哦,那交一下无主行星租用费,一公顷是这个数。”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我自愿加入管理局。”

 

其实,迪卢克作为技术岗的工程师,是管理局内网的维护人之一,所谓的亲情号是他自己偷偷捣鼓出来的。

凯亚也知道,只是迪卢克不知道他知道。

 

生日那晚的霞光是凯亚花重金求天文台同事整的,电子的,纯科技。他还在为自己工作忙鸽了迪卢克去看极光的旅游计划愧疚,虽然他们在跃迁时没少见那些星河,但迪卢克仍旧每次都看得很入神。

 

迪卢克也问过为什么他早就不是“老爷”,凯亚还乐此不疲地这样叫他。

凯亚说那是一种习惯,这个称呼已经被迪卢克独家垄断了,至少在他心里是这样的。


 

村口馒头店

【枭羽|晓光映繁星】鹤冲天

  • 璃月风味泛武侠,县官x刺客

  • “他日卧龙终得雨,今朝放鹤且冲天。”



01

 

 

虞山西去一百里,村落依山错落,第次而开,皆是西凉县地域。西凉西凉,地如其名,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地方。往前数二十年,此地官商勾结,上瞒天子下欺百姓,只听取哀声一片;而新县令走马上任不过半年有余,倒似有了柳暗花明的势头。又说起这县令,父亲官至户部侍郎,本是何等风光荣耀,却一朝被人设计失了势,命也搭进去,皇帝网开一面没褫夺官爵,但将他左迁到这苦寒北地,其中诸多冷暖,估计只有本人才知晓了。

 

凯亚走进酒楼时听见酒客如此谈笑,驻足听了一会,压低帽檐,对着小二吩咐...

  • 璃月风味泛武侠,县官x刺客

  • “他日卧龙终得雨,今朝放鹤且冲天。”



01

 

 

虞山西去一百里,村落依山错落,第次而开,皆是西凉县地域。西凉西凉,地如其名,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地方。往前数二十年,此地官商勾结,上瞒天子下欺百姓,只听取哀声一片;而新县令走马上任不过半年有余,倒似有了柳暗花明的势头。又说起这县令,父亲官至户部侍郎,本是何等风光荣耀,却一朝被人设计失了势,命也搭进去,皇帝网开一面没褫夺官爵,但将他左迁到这苦寒北地,其中诸多冷暖,估计只有本人才知晓了。

 

凯亚走进酒楼时听见酒客如此谈笑,驻足听了一会,压低帽檐,对着小二吩咐几句,后者心领神会,领了他上了二楼雅间。

 

桌旁背对他已坐一人。素衣便服,红发一丝不苟地束进发髻,腰挺得笔直,一身行当看起来不超过五两银子,举止倒是那端方公子才有的仪态。

 

“来这么早。”凯亚出声,在那人转头时把剑向桌角一靠,卸了帽子放在桌面,这才抬头对上对面人的目光,咧嘴一笑,“几月不见,别来无恙。”

 

“你迟到了三刻。”迪卢克这才拿起筷子,没什么责备的意思,倒多几分调侃。

 

“路上遇上了点事,被跘住了脚。”凯亚笑笑,也不细讲到底是什么事,这是不愿多说的意思。迪卢克眼睛自他身上悠悠转过一圈,闻见了淡淡的血腥味,但对方一身玄衣又看不出端倪,遂眨眼放过这个话题,举杯同他碰了碰。

 

西凉没有好酒,多用当地的高粱酿成,生涩苦辣,但若佐以闲谈琐事,倒勉强中和。凯亚是不受拘束的性子,一年到头浮沉于市井,自然攒了一肚子的故事:哪家贵女出嫁风光一时;亦或是谁家的公子狎妓吃酒竟从楼上栽下来;又聊到京城最近来了个西域的方数之士,与当今圣上卜了一卦——

 

说到这他反而停下,举着杯子晃了晃,只看着迪卢克,却不再往下说了。

 

迪卢克便配合着,顺他的意思往下问:“说了什么?”

 

凯亚笑着盯着他,眼神在他素色袍子上转过,缓缓道:“且说有只白鹤被人射伤,坠落在北陆苦寒之地,召之回京,堪用作治世能才。”

 

"多半是为哪家王公贵胄博取功名造势吧。"迪卢克习惯性要拢起袖子,发现今天为掩人耳目,根本没穿平日里的宽袍大袖,便在凯亚促狭的目光里表情不变地为自己续上了一杯。

 

“我方才来时,楼下酒客都说这白鹤就暗示那原户部侍郎的公子呢。”

 

"天下多少人汲汲营营,不过想求一个一鸣惊人,但那高位之上,也不是人人都能自在快活的。"

 

 

02

他与那人的相逢,本是意外中的意外。

 

京都路远,他为父居丧三载,再踏回从前这条繁华道,曾经登科中举的少年意气散去了七七八八。随行的仆从知道此行多半不是个好结果,但看自家公子都不甚在意,也都把内心的诸多情绪按下不表,每日晃晃悠悠地赶路,谁也不先发声触了霉头。

 

路过西凉县时,迪卢克摆摆手:罢了,一路奔波劳累,在此处歇两日吧。说罢顿了顿,以散心为由没让人跟着,一个人出了门。

 

早说西凉民匪猖獗,思忖片刻他带着一根短匕银钱数两上了街,还没走出巷尾,就先被劫财的人团团围上。对方五六个人,看样子也就是常年混迹街头的混子,迪卢克叹口气,心说还真是祸不单行,刚准备掏出匕首来,墙上先传来一句带调侃的声音:

 

“三百两银子救你一命,这生意做也不做?”

 

他抬头,那“梁上君子”一身黑衣,肤色也是西域才有的蜜色,一口中原官话倒是说得标准,没被眼罩包裹的蓝色左眼闪烁出几分促狭笑意。

 

迪卢克也就不紧不慢地仰头看着那人说:“我道兄台行侠仗义,原来是落井下石来的?”

 

“只凭赤胆忠心能走多远?”那人托着腮笑,“明码标价才互不亏欠不是?”

 

“成交了。”迪卢克朗声说。

 

墙上那男子便轻巧跳下来,落在迪卢克身前,看着围上的人,手扶着腰间的剑说:“诸位兄弟可听过我名讳?不如看我面子上放了这仁兄一命吧。”

 

“你又是哪个?”为首的混子先不乐意了,骂着就要动手。

 

迪卢克揣着手,在后头看热闹。

 

那人也不尴尬,简单作了个揖:“小本生意,各位兄弟得罪勿怪。”

 

还没起身,那几个拳头就要招呼上来,草莽汉子才不讲究先礼后兵,此时拔剑肯定来不及,凯亚向后退一步,袖子里掏出几道暗器,飞振出去,没往要害上招呼,却也都在影响行动的关节处,交手没几轮,地上还站着的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他回头对着迪卢克笑:“走吧。”

 

“方才听兄台的意思,还是此地的名望人物?”迪卢克跨一步与他并肩。

 

“江湖草莽,想着能唬住他们也便罢了,谁知道还走到动手这一步呢。”凯亚摊手。

 

“兄台家住何处?不如随我走一趟,好取了银两,钱货两讫。”

 

“不必,挂你账上,以后与你吃酒都是你做东了。”说着就拉着他走进了临近的一家酒楼。

 

那时正是晌午,太阳晒得人发昏,迪卢克只来得及看见凯亚腰间那块银牌子寒芒一闪,上面的字与刻痕没看得真切。随后,一切都能推给美酒醉人,他没问凯亚的身份,凯亚也没追究他的,只约定一月一局的酒席,倒成为这茫茫天地最无牵无挂又亲密的一对好友。

 

 

 

03

“发什么楞呢?”凯亚摇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迪卢克回过神来,摇摇头拿起酒杯呡一口,满肚子话在喉咙滚了一圈,出口却差了十万八千里:“昨日我路过城南赵宅,听说那老爷夜半三更遭人行刺,你可听说了吗?”

 

 凯亚顿了顿,微蹙的眉还没再弯几度就转为一个笑:“我此行赴你的约可是奔波三日,哪有时间看这个热闹。”

 

又好奇追问:“贼人捉到不曾?”

 

 “脱手跑了,县衙还在追查。”迪卢克说到这瞥了凯亚一眼。

 

“真是可惜,飞来横祸,想来是挡了哪家达官贵人的路吧。”凯亚咂舌,满脸遗憾的样子。

 

他们没说话,各自喝着酒琢磨一会,小窗外正对着西凉县的闹市,货郎叫卖的吆喝和说书人的惊堂木声交错,倒衬着屋内格外安静。楼间有歌女婉转的歌声,凯亚在屋内踮着脚尖也跟着哼唱,也不知道他一个西域人从哪里对这些如此熟悉。

 

“上个月来信,”迪卢克出声打破平静,见凯亚看过来,顿了顿继续问:“你说去了吴州?”

 

凯亚就笑了,晃晃酒杯:“赏花喝酒去的,不是还给你寄了一坛女儿红吗?”

 

“一年到头这样四处游走,你倒是潇洒。”

 

“一年到头都困在浅滩中,你也不遑多让。”

 

真是一句话的亏也吃不得,迪卢克摇摇头,不再问了,转头把桌角靠着用布包住的物什递过去:“回礼,托了个工匠给你打了一柄好剑。”

 

“不是自称手无缚鸡之力吗,也认得好剑?”凯亚一圈一圈拆开,发现剑柄上被雕成一只孔雀尾羽模样,抽开剑鞘一看,寒光逼人,确实是好剑——唯有一点,是柄没有开刃的剑。

 

那再好于他也是个绣花枕头。

 

“你反正也从不用剑,”迪卢克耸耸肩,理所当然的样子,“没钱吃酒就把它当了赎身吧。”

 

“剑乃百兵之君子,而我向来志不在君子,剑虽好,跟着我可惜了。”凯亚把剑放回桌上,却没有收下。

 

迪卢克仍然沉默着和他僵持,过了一会凯亚叹息一声,把自己的佩剑从桌角推到迪卢克身前,笑道:“二十坛女儿红也抵不上你这礼物——这剑用得少,但也跟着我许多年,如今赠你防身用吧,”

 

他顿了顿,挪开了目光,低头抚摸那柄未开刃的武器,半晌又开口:“良剑出鞘,从剑身就能看出好坏,无论开刃与否,宝剑现世总得引起大人物的妒忌——”

 

“迪卢克,我若是它,要么选择一辈子藏于鞘里隐去寒芒,要么,就磨尖锋刃刀口向人,让别人再害不得我分毫。“

 

 

 

04

这桌酒吃到傍晚才停下。

 

凯亚说完那些话后他们停止了暗流涌动地试探,不与自己沾边后话题重新轻松起来,迪卢克所说的多是文章志异,凯亚就谈些市井之声,对方不接话茬也不甚在意,说完就自顾自喝酒添菜,仿佛这难得一聚最大的意义就是彼此一起坐坐。

 

灯笼点起来的时候,凯亚方才拍拍衣摆,把新得的剑挂上身,牵着马走到门口,拱拱手就要告辞。

 

“下一程要去哪?”迪卢克问。

 

“谁知道呢,我这种闲散浪客,自然是风吹到哪算哪,”凯亚笑。

 

“那自己多保重,争取留条命来,下个月我好继续还你酒钱。”迪卢克摆摆手,先行离去了。

 

回到县衙,还未及踏进后院,手下的埃泽急匆匆迎上来,擦擦额角的汗,先递上一叠公文,道:“仵作验尸的结果出来了,”。又借着廊灯下微弱烛火眯着眼瞅:“老爷出门怎么没带着人?哪里又买了把剑回来,府里良兵利器总是比集市上好些…”

 

迪卢克摆摆手打断了他,站到灯火下展开验尸格目,一边问:“仵作怎么说?赵家老爷确为暗器所杀?”

 

“十有八九是了。”埃泽回答,想了想又道,这回倒是有些犹豫了:“老爷上次送去的封酒坛的布,托人去问,确实是江南吴州一带做的布。”

 

迪卢克偏过头来,夜光下眼神晦暗不明:“吴州最近有什么命案吗?”

 

“有倒是有,不过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李宅的公子在青楼吃酒,归家路上也是被暗器所伤,当场就没气了……”他摸着下巴奇道,“这一时半会怎么大家都用起这不入流的玩意暗箭伤人了。”

 

自言自语半天,一转头,自家老爷却不说话了,一手卷着公文,一手正摩挲着一柄剑——也不是值钱玩意,剑身上还隐约有几分凹痕,是把旧剑了。又一思忖,老爷怕是又去见那所谓的江湖朋友了,说是一月一聚,但总有几个月会有城中酒肆的伙计带着个包裹来,里头从酒到草编尽是些寻常玩意,再附上一封短短的信,那时埃泽就知道,老爷那位朋友是要爽约了。

 

什么样的江湖朋友会被老爷认识呢?埃泽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时就跟在迪卢克身边,这位曾经的翩翩公子被寄予禹门飞渡位极人臣的厚望,变故横生后敛去了些少年心性,但每日勤于公事连休息时间都少有,名门正道的庙堂和风雨飘摇的江湖分立在飞檐楼阁与木屋草塌之间,那粒江湖的沙子什么时候吹到了他的身边?

 

“赵宅家丁说昨夜放箭时伤到刺客,肯定吗?”迪卢克收了文书,打断了埃泽的遐思。

 

“啊…说是在宅内院墙发现了点血迹,应该没错的。”埃泽回过神连忙答道,又问:“要不在赵宅多些人手布防?说不准那刺客还会来呢。”

 

“不必,”迪卢克说到这倒是有了几分微妙笑意,“找些人放出消息说我还有意回到京城,县衙周围的守卫多加两队暗哨,不出意外他下一次要来杀我了。”

 

05

 

出了主街,凯亚放慢了速度,骑着马慢悠悠地晃一圈,眼瞧着没有跟踪的人,再调转方向,往城北打马而去。到了偏僻宅子方才下马,进屋卸了剑刚想往桌上扔,皱着眉想想如今这绣花枕头可比他从前的剑金贵不少,便带些负气轻轻放下,掀开衣衫,左肩上被羽箭刺中的伤口果然又开裂,难怪迪卢克盯着他的衣服上下打量了半天。

 

叹了口气又取来纱布,还没包上,跑堂的小二扣扣门:“客官,您要的点心来了,京城来的的好厨子烹调的呢,现在给您呈上来?”

 

凯亚顿住,没再包扎也没去开门,停顿片刻说:“见笑了,我倒是头回吃,敢问这点心几日内食用最佳?”

 

“嗐,就讲究一个时令,您瞧见那白鹤北迁的时候,就是这点心最好的食用时候。”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凯亚揉揉额角,等门口脚步声退去,眼神又飘去那剑柄上雕琢的孔雀眼睛,与它隔空瞪一下,也没了好好再包扎的心情,胡乱裹上药倒床就闭上眼。

 

若说庙堂是古井深波,江湖就活脱脱一缸浑水,说到底就是吊着一条命讨生活,外人看逍遥自在,实则稍有风波异动就有掉脑袋的风险。为防隔墙有耳,传递消息多用暗语,店小二是京兆府在此处的一处暗桩眼线,方才那番话就是在提点他要随时准备动手了。

 

京都那些往事他不太在意,说破天也就是权势倾轧;那只白鹤要飞去哪他也不关心,只要别是京都。

 

只要别是京都。他闭着眼重复一遍。

 

白日里暗示得明白,想必迪卢克也能听懂他的警告。他才不信迪卢克天真到真把他当做什么风流倜傥游历天下的快活公子,也不是不懂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在西凉安稳过日子才是保命之策,那人既不藏拙也不肯低头,只会做了京城那些权贵们的眼中钉。

 

京兆府的老爷十三年前在暴雨里赏了他一条活路,按照约定,除了皇族贵胄,凯亚要还他二十条人命当做买命钱。而迪卢克...迪卢克是个没心肝的。

 

想到这,连睡意都没有了。

 

他辗转反侧两圈,没来由地有点烦躁,最后叹叹气,披着中衣坐起来,走到廊外,脚边拾起一个石子往不远处的树林击去,一只夜栖的鸟振着雪白的翅逃走了。

 

鸟都知道保命为重。

 

“客官,”店小二刚踏上二楼,见了他堆起笑脸来:“巧了不是——”

 

“刚刚得了消息,白鹤要北迁了。”

 

他握紧了剑,剑柄上银雕的雀羽硌着手生疼。

 

谁会在剑柄上雕这种花?所以说迪卢克是个没心肝的。



06

埃泽抱着剑守在门边,眼瞪得溜圆,恨不得黑夜里生出透视眼来。

 

语出惊人的是他们老爷,一句“要杀我”把埃泽急得团团转,恨不得寸步不离守在跟前,而现在,处理完公文还有闲心给自己泡壶茶的也是他们老爷,好像那脖子上顶着的不是他脑袋似的。刚到二更天,屋内人合上了竹卷,烛火照着身影顿了一下,再开门说话时带着些讶异:“你还守着呢?”

 

埃泽站起来打个哈欠:“不守着能成吗...您都说了那人要冲着你来,不然...”他一拍手,“您不是有个江湖朋友吗,想必武功必然了得,不然咱们请他来,跟着您既能解闷也有了保障不是?”

 

迪卢克脸上泛出笑意,抱着臂说:“依你所见,多少两能请动他呢?”

 

“您这朋友我也没见过,”埃泽摇摇头,“但按着坊间说——鹰爪孙儿三百吊,官宦子弟一命三百两,您大概也是这个价吧,三百两我们倒也是出得起的。”

 

这回迪卢克沉默时间长了一些,最后只说:“这江湖切口,你却蛮熟悉。”

 

“令尊收留我前,我也就是个江湖讨生活的,这切口不熟轻则让人笑话,疏忽些是要掉脑袋的。”埃泽感慨,又道:“说了半天,您那朋友还是早些写信去请吧,晚几日人家出了西凉就耽搁了。”

 

“不急,他一时半会走不开。”迪卢克摆摆手,不紧不慢地走回里屋。

 

“他会多待几日吗,那太好了...真巧...”

 

“他还有人没杀掉,不会走那么快的。”迪卢克补完了那句,接着又吩咐:“院里找弓箭手埋伏着,你也去藏好待命吧,运气好今夜就能收网了。”

 

埃泽领了命退下,很快这夜里又安静下来。他坐回桌前,又给自己倒了杯酽茶,静静呡一口。好茶苦后回甘,美酒辣后生香,本质类似,但他却对酒没什么兴趣,每每约酒基本只有凯亚喝得尽兴,但他还是提着酒壶次次赴约。

 

如凯亚所说,萍水相逢的缘分是很宝贵,是千金不换的情谊。更何况他们确实合拍,即使所处的环境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两颗心也不自觉互相欣赏起来,茫茫天地竟然碰上了这样的知己。

 

鹰爪孙儿三百吊。

 

“三百两银子救你一命,这生意做也不做?”

 

凯亚是江湖里翻滚着的滑溜的一条鱼,能报出这样的价钱来绝非巧合,初见时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官家子弟,又或者说,他们的初见真的是两个他乡之客的萍水相逢吗?

 

夜猫挠了窗户,发出轻轻的一声响。

 

他没回头,一双瞳仁随着烛火波动。



07

“动静有些大了,吴州那次夜闯人寝屋也这样大手大脚?”

 

喝完了那杯茶,迪卢克收起杯子,对着屋内暗处不紧不慢地说。

 

“这话听着像是吃味了。”僵持一会,窗下有一个黑影徐徐走出,拉下面罩,露出蜜色的皮肤来,“那回是在家门外,我可没有听人床脚的习惯。”

 

迪卢克没说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来得挺急啊。”

 

“您倒是闲情雅致,还有闲工夫坐这喝茶,不如再倒一杯留给牛头马面二位判官好了。”凯亚抱着剑没动弹,连称呼都换了,一半脸掩入夜色中,被烛火照亮的另一半不再是平日里描上去般的笑脸,非要说的话——迪卢克不紧不慢地打量着——看着倒是蛮不快的。稀奇。

 

“你来得比我想象快一些。”迪卢克站在原地。

 

“你想回京日后悄声回了就是,散布出消息是嫌命长了吗?”凯亚进了一步,压低声音快速说,“知道最近有多少人在盯着你吗?”

 

“你是其中之一吗?”

 

“我进来时,你院内左右都有埋伏的人,难不成是欢迎我喝茶吗?”凯亚嗤道。

 

“所以你今夜注定要落空了,坐下喝一杯吧。”迪卢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凯亚左右打量着房间,除了他进门的窗户是阂上的,其余都大敞着。方才进屋时,四下角落确实能听见呼吸声,但居然没一个人拦着他。得了消息他赶来太急,连这么明显的鸿门宴也没看出。如今迪卢克既已发话,他也没有不从的道理。

 

“门外你埋伏再多,进了这里也需要时间,和我离得太近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他说着,却先一步坐在靠里那侧。

 

“杀了我你也踏不出这道门,”迪卢克在他对面落座,“一命换一命可不是值钱买卖。”

 

凯亚不答,兀自捡起迪卢克的杯子给自己续了一杯水,苦得皱眉,过一会才说:“我既领命杀你,不成也是一死,拉你一道阴曹地府也继续同游喝酒,岂不妙哉。”

 

“你又是领了谁的命,宁愿在我身旁藏了一年呢?”

 

“我说为什么说话和吃了火铳似的,果然是吃味了。”凯亚玩笑道,但见迪卢克只是盯着他等着下文,才叹口气:“早就认得你是真,杀你的命令可是上个月才递进我手里的。”

 

“是谁?”迪卢克重复道。

 

为何会感到不快呢?凯亚问他,他也在思索。知道凯亚身份不简单是很早之前的事,早些时辰知道凯亚要来杀他也没什么异样。说到底,他们只是一碗酒的交情,互不知晓前尘,或许没这一遭余生也只是点酒肉情谊,但真见了凯亚从他窗外翻进来,一副死心塌地为主子卖命的样子,就不由让人皱眉头。

 

对面凯亚盯着他半晌,渐渐收了顽笑神色,道:“你若这么想知道,我便说与你听。”

 

 

08

“十三年前,我的家人从河西前往中原,修顿时,我贪玩躲进别家马车后头,再下车时才知道我是上了京兆府运货的车…“

 

“京兆府?”迪卢克皱着眉打断他,如果是京兆府的话……

 

“我知你家从前就与他们隔条巷子。“凯亚摆手,带着点笑意看他一眼:”京兆府的老爷留下了我,条件是我要能成为一个打手,替他扫清一点小小阻碍。”

 

“你儿时就见过我?”迪卢克挑眉。

 

“京兆府的老爷成天用你敲打他的儿子,那小公子急得最后把你肖像挂成箭靶子了,我成天在演武场帮忙,想不认识都难。”凯亚想想,不由笑出来。

 

迪卢克低头思忖,这样说倒也连得上。城南赵宅的老爷前月生意上刚得罪了京兆府底下的人,这么看应该就是因为这个丢了命,凯亚一年前一眼就能认出他也有了答案。

 

“再一个问题,你现在既能自由来去,为何不干脆回家得了?”

 

“怎么今晚问题一个接一个的?”

 

“你现在是我手底犯人,老实回答不是本分吗?难不成是还想要上点手段?”迪卢克瞥他一眼。

 

”唉,那倒不必了。“凯亚眨眨眼,”京兆府老爷终归是救我一命,我答应的事总归要做到,如今也只差一条命我就能还上这牌子了。“说完掏出一块牙牌,上面密密麻麻十几道印痕,看着是个旧物件了。

 

“不会正巧就是我吧。”迪卢克接过牙牌细细看了,却没再还回去,转而压在了手下。

 

“哪敢呢老爷,您为了捉我连回京这种饵都说下就下,借草民一条命也不敢杀你啊。”

 

“你想回家吗?”

 

“…你想回京吗?”凯亚不答,只是问。

 

迪卢克沉默了一会,才慢慢答:”曾经很想,但京城太远了,与我想象中的也陌生了许多。“

 

“大漠也太远了。”凯亚偏过头,对着茫茫夜色说:“孤鸿西渡,穷尽一生也飞不回故乡了。”

 

“你当初救我,按理说我欠你银子,如今也是还清的时候……把你剩下的暗器交出来,只带这把钝剑走,若你能活着走出中原,就家去吧。”

 

说罢,他看着猛然回首盯着他的凯亚,心想,那儿时会钻上别人马车的小小孩子如何不再机灵些呢,若是再多走一条巷子,或许他们如今就不必做那哀鸿与孤鹤了。

 

凯亚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最后叹口气,从袖口腿上掏出了暗器,最后掏到胸口时顿住,又犹豫起来。

 

“我这命案也是要交差的,你休要得寸…”

 

凯亚笑了,握住的手掏出来,将一物落在迪卢克手上,可能是因为贴身放着,居然还是温热的。

 

“那就说定了,我们都回想回的地方吧,”他说,“等白鹤冲天,必有再会之日。”

 

说罢,从窗口翻了出去,待迪卢克再看时,那背影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张开手,掌心安静躺着一块玉,做工差得一眼就能看见那人是在下哪刀时没耐心失了轻重,但迪卢克居然认出来了,上面一只白鹤正冲破云霭,一飞冲天。

 


09

“嚯,听说了吗?那西凉的县令被擢升为户部尚书,最近刚回京,可是风流才子呢。”酒桌上,一大汉感慨。

 

“三年前那白鹤之说满布京城时不都猜是他吗?这才回京?”大汉身旁坐一布衣打扮的人,斟一壶酒半信半疑。

 

“你当容易?听说京兆府还派了杀手去刺杀他,可真真凶险万分,捡回条命可不容易。”大汉说到兴头,手上也比划起来。

 

“那如何脱困的?”

 

“我怎么知道?只知道最后那县令把京兆府的牙牌和一堆武器寄回去,放火烧了那人的尸体,请京兆府的人来领,都烧得面目全非了,谁敢反驳,自然是客客气气道了不是,这一番杀鸡儆猴以后还有谁敢杀他?要我说这一招倒是精明。”

 

 角落里有一人悄悄离桌,在街头穿行一会,回府才摘下帽子,拱手对桌案前的人说:“老爷,这个月还是没有凯亚公子的消息。”

 

迪卢克从书前抬首,看不出意外也不太失望的样子,只是点点头说:“知道了。”

 

又说:“这次西域使团朝贡的东西都称盘入库妥当了?”

 

 “是。”埃泽正了神色,看迪卢克兴致不高,就有意顺着说些趣闻来:“听鸿胪寺的人说,这次使团来了个精通中原话又懂中原民风民俗的通事官,总算省去许多麻烦。”

 

 迪卢克翻书的手停顿下来,开口刚想问点什么,门口的小厮先来通报了。


“老爷,”那小厮手里拿着一个布条包裹的棍状物,“门口有位眼下有疤的西域人求见。”


“西域人?”迪卢克站起身,三两下拂开了布条,剑柄上一只孔雀眼与他遥遥相望。


有点像一个人的眼睛。托付工匠时他正是想起那双眼,才多嘱咐加上了这个雕花。


“是啊,”小厮还在说:“他说凭此剑和三个字您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见迪卢克还满心抚着那剑上多出的几道伤痕,小厮不懂那钝剑有什么值得这样摩挲,就接着往下禀报:“他只说了——”


“鹤冲天。”

 


Fin.


非重要说明:“鹤冲天”的词牌名原取格韵自“喜迁莺”,因柳永词句逐渐为人熟知;鸿胪寺可追溯于周代,负责处理朝会仪节与民族外邦等事物;通事则是古代负责域外翻译的官员小吏。

 

 碎碎念:一直觉得哥弟其实或许也是适合武侠的,哥身上的刚毅纯粹和弟身上的圆滑隐忍正好互补,于是就利用这一点,把哥弟分别放置进庙堂与江湖之中,想借这种看似毫不交集的世界去描摹他们的感情。既然是中式风味,所以本文的感情线在尽力含蓄和淡化,希望更能写出他们灵魂间难能可贵的惺惺相惜。但哥弟毕竟是完全西式的人物性格和背景,所以对他们的性格和身世都做了一些调整,但保留了名字,希望不会给大家造成四不像的阅读体验(对手指)

祝迪卢克生日快乐!哥弟请一直幸福下去吧!















黑羽屋

18:00抱歉啊啊啊啊我看错日期发晚了!

  祝迪卢克生日快乐呜呜呜希望你能真正意义上的快乐

  

  

18:00抱歉啊啊啊啊我看错日期发晚了!

  祝迪卢克生日快乐呜呜呜希望你能真正意义上的快乐

  

  

创建提瓦特文明卫生城市
发生了一些乌龙但是非常幸福的o...

发生了一些乌龙但是非常幸福的only!!!!!

老师们都好可爱人都特别好,送了好多无料!乌乌还有一些制品没有抢到……

🥺摊子上的东西都完售换光了,谢谢老师们的捧场……主办真的太厉害了特别周到!夸夸!!@晨星远航之歌Fahrtlied Morgensterns 

发生了一些乌龙但是非常幸福的only!!!!!

老师们都好可爱人都特别好,送了好多无料!乌乌还有一些制品没有抢到……

🥺摊子上的东西都完售换光了,谢谢老师们的捧场……主办真的太厉害了特别周到!夸夸!!@晨星远航之歌Fahrtlied Morgensterns 

鲜虾鱼板面统治世界

–我如冬日,你即是我之春天–

“哥,生日快乐”

–我如冬日,你即是我之春天–

“哥,生日快乐”

夜的第七章

【枭羽|晓光映繁星】童话故事

summary:游历四方的船长迪驶入人鱼凯的海域,被对方捉回去养了。

架得很空,主要是老爷生日了,写点人鱼凯凯送他。3.5k+

老爷生日快乐!!!小情侣99!! 


请吃——

阿贝尔克海,深蓝色海面不详地泛着薄雾,黑沉沉地似要摄人而食。

一艘船稳稳地往海洋中心航行。前方是有记载以来的不祥之地,传出过许多耸人听闻的流言,许多大船队也在外围就折戟。

这艘船虽然装备齐全,但终归不能和大船的性能相比,主人又是为什么有这样的胆量往里前进?

船的主人,迪卢克老爷,风之国伟大的骑士和冒险家,此时心情也不轻松。

船只刚刚遭受了海中猛兽的袭击,原始而野性的巨大力量让船受了重创。迪卢克必须去到船...

summary:游历四方的船长迪驶入人鱼凯的海域,被对方捉回去养了。

架得很空,主要是老爷生日了,写点人鱼凯凯送他。3.5k+

老爷生日快乐!!!小情侣99!! 


请吃——

阿贝尔克海,深蓝色海面不详地泛着薄雾,黑沉沉地似要摄人而食。

一艘船稳稳地往海洋中心航行。前方是有记载以来的不祥之地,传出过许多耸人听闻的流言,许多大船队也在外围就折戟。

这艘船虽然装备齐全,但终归不能和大船的性能相比,主人又是为什么有这样的胆量往里前进?

船的主人,迪卢克老爷,风之国伟大的骑士和冒险家,此时心情也不轻松。

船只刚刚遭受了海中猛兽的袭击,原始而野性的巨大力量让船受了重创。迪卢克必须去到船舱负二层进行维修,否则船舱进水沉没也只是时间问题。

事不宜迟。迪卢克扎起头发,嘴里叼着工具钳,双手用力往两边扳。死死卡住的门,近一吨的重量,换别人来只能望洋兴叹了。迪卢克低吼用力,大臂上肌肉隆起。

骑士俊美的脸和克制的作风广受称赞,但这样独属于战士的身体和力量独独藏在修长的身形和日常严谨的穿着之后。

自然的伟力……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让迪卢克老爷露出别的一面呢?

船舱外,海面微动,冒出了一颗靛青色的脑袋。

那似乎是一条人鱼,它有着妖异而美丽的五官,焦糖色的皮肤。随后露出水面的是同样泛着奇异光泽的上半身,那是独属于海洋生物的表皮,在日光下有种晶莹的质感。

人鱼非人的星状瞳孔静静凝视着某一点,颜色艳丽的嘴角微勾,仿佛正要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下一秒它耳鳍微动,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消息,那种脆弱的神情瞬间露水一般蒸发不见,猛然收缩的瞳孔让这美丽的生物显出可怕的压迫感。

看看,它好像在恼怒……猎物,要逃走了?

海面无声传出尖啸,人鱼猛地扎进水里。海底自得其乐的小生物不受其干扰,唯有刚刚攻击了船只的猛兽瞳孔竖起,鳞片一圈圈炸开。这是一场酷刑,由人鱼无情地施加于它的眷属。

于是两三头猛兽再次向船只发动了攻击,利齿和背鳍用尽全力,船只坚固的外壳不过几分钟就破了更大的口子。

迪卢克在巨大的冲击力中跑向甲板。低头望去,只看到海面上隐约划过的鱼尾,和鱼尾上点缀的星星般的闪光。

“这是……”

对眼前的一切来不及作出反应,巨大的海浪砸来,迪卢克失去了意识。


狄利克雷斯岛,隐藏在海洋中心的化外之地。由这片海域唯一的人鱼占领,此刻成为人鱼新玩具的家园和牢笼。

三个小时后,迪卢克在沙滩上醒来,发现自己被坏心地摆成一个婴儿般安睡的样子,不太舒服,但他谨慎地保持着原样。

刚刚遭遇的一切:有预谋的攻击——毁坏船只,让他在茫茫海面上失去庇护;无风而起的巨浪——卸去他的行动力,尽管有让他痴傻的风险,这样暴烈却周全的行动,无疑出自某种高智商生物之手。

尽管难以相信,迪卢克逐条分析着,恐怕他被传说中的人鱼视作猎物来逗弄了。按现状来看,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希望人鱼的食谱里没有他。

迪卢克睁开眼坐起来,看到不远处的海边礁石处,那梦幻般的生物好整以暇坐在那里。靛青色长发自然垂落到后腰,大尾巴在沙滩上铺开,是漂亮的星空的颜色。

迪卢克暗暗吸了口气,如同往常驯服烈马或猛禽般,慢慢向它接近。

“你好?我可以靠近你吗?”

人鱼点点头,身体放松地舒展着,脸上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它撑起上半身,轻轻地把手搭上迪卢克的肩膀,用指腹摩挲对方裸露在外的脖颈。接着头也靠了过来,冰凉的吐息萦绕在两人贴近的鼻尖。

“没有朋友……可以陪我吗?”

引诱,逗弄。

迪卢克不闪不避,剔透的红色眸子中映出对方无瑕的面容。凑近看,人鱼脸上有着淡色的花纹,仿佛是火焰的形状。

他轻声道:“我是迪卢克。你有名字吗?”

人鱼保持着表情陷入了沉默,仿佛听不懂迪卢克的话,瞳孔却缩紧了。

“卓越的功勋,无往不利……”迪卢克低语着凑近人鱼,额头相抵处传来冰凉而湿润的触感。以往看到的古书上详细地记载着这样的生物,说人鱼心思深沉、性情恶劣、狡猾而残忍,不达目的不罢休,占据高地时又会故作可怜姿态来取乐。是迪卢克最不擅长应付的那种类型。可是……

人鱼头颅微动,星辰般的双眼温柔地凝视着他,安静地等待下文。

“你就叫凯亚·亚尔伯里奇吧。”

亚尔伯里奇是莱艮芬德家族世代联姻对象的姓氏,每位莱艮芬德家的夫人都被冠之以姓。这样的仪式意味着一位莱艮芬德玫瑰初放般的第一次心动,以及钻石般永恒闪耀的忠贞不渝的誓言。

至于“凯亚”,则是迪卢克对人鱼的祝福。伴随着风暴和骤雨于冰冷的黑暗中降生,人鱼生来为了征服而存在。对人鱼而言,温暖和安逸是诅咒,孤独和寒冷才是赞美。野性因自由而美丽。

但迪卢克不打算向凯亚解释更多,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猎物这个身份下对猎人表露爱意。

凯亚不关心他的想法,并对他的试探感到厌烦。他温顺而快速地接受了这个名字,只为了接下来猎物呈现出更有趣的一面。

好的,我就叫凯亚了!谢谢你,我是你的了。

大约是这样的意思,人鱼虽然语言天赋极高,但这条独居的人鱼显然不太熟练。不过就算这样,凯亚玩弄人心的本能也不受影响。

凯亚用空灵的语调说出这句话,仿佛说出一个咒语。迪卢克因此迅速地放弃了刚刚几个抵抗的计划,并且忍不住吻了一下凯亚近在咫尺的脸颊。

本来我也没有计划活着回去,留在这里和凯亚待在一起,本来就是我最好的结局了,不是吗?短短几秒内,迪卢克思绪翻飞,汹涌的情感撞击着他的胸膛。

凯亚不等他解释,笑着说:“我明白了,这是朋友应该做的事,对吧?”

真有乐子,凯亚笑着转过脸:“还有这边哦。”

……

接下来又过了一个月,狄利克雷斯岛上多出了一对不寻常的搭档。

“迪卢克!看看这是什么!”凯亚半身还泡在水里,就迫不及待地举起手中的猎物向迪卢克炫耀。那是一整带沙丁鱼,还在上下跳动着,水花四溅,在这个季节食用最为爽口。小鱼们很难捕捉,但凯亚在这上面果然无往不利。

不远处,迪卢克在早已搭好的灶台上生火。旁边打磨光滑的木桩被当做临时的桌子和椅子,摆满了诸如玫瑰、薄荷、肉桂、檀香、菖蒲之类的香料植物,以及各种爽口的水果和蔬菜。这里奇迹般地生长了四季的植物,不算辽阔的岛上容纳了各种地形和气候。

迪卢克闻声,迅速放下手里用来点火的木材,快步走向凯亚。他一边接过对方手中的战利品,一边单手把凯亚抱起来,让对方把手搭在他肩上。

“又把自己搞得湿漉漉的……其实我刚刚猎到了几头野猪。”迪卢克一边计算着接下来几天的菜单,一边咕哝。

把凯亚放在他座位的旁边,准备起身。这是凯亚的要求,他虽然不会做饭,却很好奇。

“诶诶,别走呀!”凯亚捧住迪卢克的脸,就着手上的水,轻轻擦掉迪卢克脸上的烟灰。“你忘了?我不是人类,我不会着凉的,别担心啦!”

看着对方下撇的嘴角,凯亚微一用力,将其向上挤成一个微笑。“好吧,如你所愿。”声音含糊不清,有种别样的可爱。

凯亚大笑出声,把迪卢克推去灶台前,“肚子饿了,快去做饭!”

迪卢克把袖子卷起,捞起几捧蔬菜,“嚓嚓”地切起来。一头波浪般的红发高高梳起,这是凯亚的杰作。

旁边是沸腾的水,凯亚探头,用指甲挑起几条鱼,“扑通”一声丢进去。鱼一瞬间不动了,全身泛起乳白色,水面边缘荡起细密的泡沫。

“想喝鱼汤了?也行。”迪卢克瞥他一眼,着手把鱼片好,这样汤会更鲜,鱼肉也更入味。

红日低垂,星野微亮。晚风吹来,略带海洋的味道。据凯亚所说,今晚会有百年难遇的流星。这是此地难得的壮丽景象。

迪卢克抱着凯亚坐在树下吊床上,凯亚放松地卧在他怀里,尾巴搭在一旁,手中把玩着迪卢克几缕垂落的发丝。凯亚在这种时刻总是显得心不在焉,但迪卢克知道这是他放松的表现。和凯亚在一起的日子,也是迪卢克最放松的时光。

“你在想什么,迪卢克?”凯亚冷不丁开口,腔调中没有往常浮夸的抑扬,显得异常冷淡。

像个闹脾气的小孩。迪卢克想着,低下头吻了吻他。“我在想你。”

“是吗?那你是不是在想,我还要忍这个非人生物多久,才能让它答应放我回到人类的国度……你有家人,有事业,有梦想,有责任。而我只是一个没有来处,不知归处的孤独的游魂,被漫长的寿命所奴役。”

“你知道吗?我出不了这片海域。我活了不知多久,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类。我才知道,原来刻在我记忆里的语言,来自你们的文明……”

凯亚再次阻止了迪卢克试图开口的动作。

“我爱你,我可以放你走,只不过剩下的路靠你自己了。”

说完,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双眼直勾勾盯着迪卢克。童话般的生物向自己剖白心迹,表露爱意,说它对自己的依赖,又说因为爱愿意给自己选择。

迪卢克忍不住笑了,凯亚的话,只能信一半。“这是考验吗?凯亚。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猎物,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迪卢克揉揉他的下巴,把凯亚往上抱了抱。“我知道你的顾虑,没想到你今天才选择说出来,还以为我仍然只是你随手可抛的玩具。”

迪卢克接着讲了家族的波折,风之国的战争,他完成责任后选择追逐海洋,也为自己寻找一个葬身地。

“我当时想,我应该去哪里呢?然后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的书,那个真假难辨的传说。

“葬身在这样的地方,没有文明的纯净之地,好像从来没有长大一样。”

迪卢克顿了顿,看见凯亚露出郑重的表情,坐直了身体。

他满足地搂着凯亚,语调中满是庆幸:“还好我来了。遇见你,是我生命至今最幸福的事。”

凯亚好像被打动了,吻上来的神情神情献祭般

纯净。或许没有,因为他的双手仍然松松扣着迪卢克的咽喉。但是没关系,他们还有很多时间,足够一切山脉化为坦途。

流星掠过,随后是第三第四颗,他们在彼此眼里看见这一切。

晚风温柔,他们的吻更甚。

不知从何时起,猎人成了猎物,他们被名为爱的罗网捕捉。所幸此后时光,海洋辽阔,天空清朗,有爱人相伴身侧,无处不可去,无处不自由。













  

肥肥艾黎

【枭羽|晓光映繁星】春日来讯

Warning9k+短打完结/HE/无逻辑小甜饼/ooc/原作向/废话连篇/存在个人主观理解/第二人称描写注意

 

蒙德城的骑兵队长先生在战后第一个春日公布了自己的婚讯。

 

-01-

 

你站在晨曦酒庄气派的大门前,左手提着简陋的铺盖卷,剩余那只手攥着已被掌心汗水打湿揉皱的邀请函,努力抬头试图看清头顶上方用金线装饰的古老木制名牌。

无奈一只眼睛的视野确实不怎么好,正午的太阳旺盛又刺眼,你根本看不清这是否便是那位大人口中所说的目的地。接到派遣任务后你匆忙收拾行李然后随便从附近摊位买了一份冒险者行会统一印发的提瓦特游历指南,一路靠着自己还算流利的通用...

Warning9k+短打完结/HE/无逻辑小甜饼/ooc/原作向/废话连篇/存在个人主观理解/第二人称描写注意

 

蒙德城的骑兵队长先生在战后第一个春日公布了自己的婚讯。

 

-01-

 

你站在晨曦酒庄气派的大门前,左手提着简陋的铺盖卷,剩余那只手攥着已被掌心汗水打湿揉皱的邀请函,努力抬头试图看清头顶上方用金线装饰的古老木制名牌。

无奈一只眼睛的视野确实不怎么好,正午的太阳旺盛又刺眼,你根本看不清这是否便是那位大人口中所说的目的地。接到派遣任务后你匆忙收拾行李然后随便从附近摊位买了一份冒险者行会统一印发的提瓦特游历指南,一路靠着自己还算流利的通用语从坎瑞亚摸索到了这里。初来乍到便被晨曦酒庄的规模所震惊,这是令处在故国重建过程中的坎瑞亚人所难以想象的,以自由之称闻名的蒙德竟原来是如此富庶之地。于是犹豫半晌都没敢敲开那扇高大厚重的正门。

 

被蒙德的诗人赞颂着孕育万物的太阳慷慨散发出它的光和热,对于长期待在地下解冻还未多久的坎瑞亚人来说未免太过勉强,你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完全不同于故国黑日的热度晒化了,恨不得将自己跟身后那些名为葡萄的生物融为一体。到底在犹豫什么啊?你暗骂自己一声。自己此行身负那位大人亲自指派的重要任务,肩负着坎瑞亚人的期望来到蒙德,真正的坎瑞亚战士在外邦人面前又怎么能临阵脱逃?

于是你颤巍巍抬手决定迈出自己百年来主动与人交流的第一步,这是属于坎瑞亚人的伟大壮举!

 

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你还没来得及碰到它就被吓了一跳,行李也差点脱手掉在地上。对面的人明显也被吓住了,不过短短几秒后她便很快调整了自己仪态,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实在是太失礼了,”她笑着将你迎进大厅内,不动声色接过了你寥寥无几的行李,“一路上辛苦了,远道而来的客人。”

 

酒庄的大厅内宽敞又凉爽,你感觉被汗水堵塞的毛孔都被打开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木制家具和油漆的味道,看来这座建筑也是刚刚修葺完毕。你有些拘束地坐到大厅正中的沙发上,打量着四周的物什,无论家居装潢一眼看去便非凡物,巨大的落地窗边悬挂着帷幔和风铃,地毯踩上去柔软而舒适。几名侍者打扮的人正在来回打扫着楼梯,正对大门的架子上摆放着一只花纹奇特的巨大花瓶,与室内的装潢风格及其不符。

蒙德人真会享受啊,你想。坎瑞亚至今都处于战后重建的过程中,从天理的诅咒和深渊束缚中解放的族人在提瓦特七国的帮助下在故国的遗址上重新建立了家园,尽管有七国的援助,然而战后各国财政不免都有些捉襟见肘,以荣耀为信条的坎瑞亚人更是不甘于活在他人的施舍下,于是目前的新坎瑞亚还是处在艰难起步的初期,大多数复原的国民更注重当下的温饱问题,然而蒙德却已经渐渐步入了正轨。这就是被神明所眷顾的好处吗,你不禁摸了摸右眼的眼罩,凹凸不平的触感提醒着你那里是一道巨大的贯穿整个右脸的疤痕,这一切都公平吗。

 

刚才那人极快地消失又回返,塞给你一杯深色的液体:“欢迎来到晨曦酒庄,”她的笑是那么真诚,想起刚才的思绪你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迪卢克老爷就在楼上,他马上就到,还有少爷也——”

 

“爱德琳,客人来了怎么也不及时说一声?”

有什么人从身后的楼梯上下来,你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转过头便看见他直冲着自己走来。看清那人的面容后你如遭雷击,猛地起身,差点打翻手中的茶杯。

 

大祭司,我终于见到活的了。你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看着那人与自己别无二致的瞳孔和疤痕盘错的右半边脸,电光火石间划过几个模糊的镜头,在残砖碎瓦和冲天的硝烟之间,记忆里的脸和现实慢慢清晰重叠。

 

活着的凯亚·亚尔伯里奇

 

-02-

 

凯亚把你扶回沙发上,对你刚才的行为表示有一点点的震惊和心有余悸:“你突然给我鞠躬是什么意思呢……不知道的以为我救过你的命呢。”

 

显而易见他确实救过我的命。你完全被眼前只存在于坎瑞亚战争故事中的传奇人物吸引了全部心智,到达蒙德后因为陌生的环境和隔阂带来的戒备和紧张感也随着另一个坎瑞亚人的出现而放松了下来。坎瑞亚人之间有着独特的相互吸引,这一切都来源于他们缔结在一起的心愿与血脉中故国的召唤。在牢牢盯着眼前人精致的面孔几秒钟后,你突然想起了上头那位交给你的重要任务,着急忙慌从怀里掏出几朵因提瓦特捧给他。

 

“真是令人怀念,”凯亚收下它们,示意爱德琳去找一个花瓶安置这些硬邦邦的花朵,“这次让你跑一趟实属有点强人所难,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我跟迪卢克老爷商讨之后觉得这才是对待那件事最稳妥的办法,便写了封信拜托那位公主,原以为这件事会不太顺利,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

 

你点点头,取出那封印着晨曦酒庄徽记的书信,连同公主的回信一并递给了他。凯亚展开那张纸来回扫了几眼,这时一只手从他头顶出现,径直从他手中将那张纸夹在指缝中取走。

 

迪卢克穿着一身考究的礼装,握着家主的手杖出现在他们身后,他烈焰般的头发扎成挑高的马尾,用镶嵌着蓝色宝石的发饰束起,金色的绣线游走在昂贵的黑色布料上交织成精美的纹路。想必这就是公主经常提到的那位声名远扬的英雄迪卢克老爷了,你没来由地感受到了一股压迫和陌生的感觉,踏入蒙德时那股戒备感又来了,你不动声色朝着身边的凯亚靠了靠,看着这位老爷在你面前的沙发上落座,你突然不太敢直视他暗红的眼睛。

 

“贵客上门,有失远迎,”他礼貌地伸出手,这是蒙德人待客的习俗,在提瓦特游历指南上写的一清二楚,在来的路上你可谓是倒背如流,可不能让蒙德人觉得坎瑞亚有失礼数。在简短地握手后他做了个自我介绍,你抬头注视着这位鼎鼎大名的莱艮芬德家主,却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年轻得多。

 

迪卢克老爷,天理之战时战功卓著的英雄和扭转战局的关键之一。战时他亲身前往战事最前端,用肉体构筑成蒙德的最后一道防线,更是贡献出莱艮芬德名下所有祖产支援各国建造应对深渊的防御工事。战后他获得的荣誉不计其数,本人却非常委婉地推拒掉所有活动回到故地重建酒庄。这样一个人生平事迹足够蒙德的吟游诗人传唱上几天几夜,然而在坎瑞亚对他的评价却是两极分化。

 

他似乎看穿了你在想什么。这时你身边的凯亚也浏览完了手里的那封回信,将它们叠起来放在衣兜里,拍了拍你的肩膀。

 

“那位公主说,你以前是坎瑞亚见闻最广的文官,”他指了指你胸膛上别着的徽记,“在那场灾厄到来之前,你所撰写的关于地面上的传记曾广为流传,很多坎瑞亚人关于地面上发生之事都是来自阅读这些书籍。”

 

你有些激动地点点头。灾难发生之前你热衷于探寻被神眷顾之地的所有线索,凭借着少数从地面上回来的骑士见闻和推测编写出了许多关于提瓦特历史更迭的故事,然而随着那场灾厄的到来一切都化为了乌有,直到百年后脱离了诅咒,更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踏上了地面来到了此处,难道这就是命运的指引?

此次到访的契机想必也是如此吧!你有些骄傲,公主亲自传唤了你,指名让你亲身前往蒙德晨曦酒庄,虽然未直接说明细节,但是一定是让你肩负书写蒙德风物志的重任,让坎瑞亚人可以从蒙德开始真正意义上了解提瓦特,虽然坎瑞亚在地底沉睡百年之久,但重回这片大陆的决心却从未消减过,是时候重铸故国的荣耀了,人类绝不会输给这些被神选中的子民!

 

凯亚有些奇怪地看见眼前的人神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以为你已经迫不及待要投入到这次委托中了,迪卢克有些迷惑地歪了歪头,他们对视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凯亚开口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这次的委托内容,那么接下来几天请住在此处慢慢斟酌,主题就是……”

 

“放心吧亚尔伯里奇大人,我肯定不会辜负你和公主的期望的!”你终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颤抖的手握住坎瑞亚英雄的手,整个人都激动到嗓音发颤,“感谢给我的这次机会,荣耀永远属于坎瑞亚人民——”

 

“——就是我和迪卢克老爷要结婚了。”

 

-03-

 

  你躺在晨曦酒庄客房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睁着眼睛瞪着头顶的天花板,直挺挺躺在被子里就像一具脱水的干尸。

 

  你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脑海就浮现出凯亚那张一闭一合的嘴重复着结婚两个字,睁眼是晨曦酒庄天花板上繁复的纹路,就像贤者大人在摆弄这张复杂的占星盘,然后抬起头对他说这次出行会有利好大事发生。

 

  您说的大事就是亚尔伯里奇大人要结婚了吗!你的心里欲哭无泪,在心里又把坎瑞亚传唱的亚尔伯里奇故事复述了好几遍,努力说服自己没有破防,对象可是那个莱艮芬德啊!好吧还是破防了。

 

  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好不容易见到传闻中的会动的亚尔伯里奇,本以为他会与自己协手开启光复坎瑞亚的第一步,结果真的就像那些战后流言中所说的一样,在晨曦酒庄中见到凯亚时,他便震惊亚尔伯里奇大人放弃回归故国果然与莱艮芬德有关,那些传言随着战后城市的修葺也慢慢在人们心里编织成一张茶余饭后提供谈资的大网,莱艮芬德幼年收养凯亚的契机,蒙德收留凯亚的目的,和在坎瑞亚人眼中依旧心怀不轨的七神子民,都将凯亚放弃回到坎瑞亚依旧留在蒙德的缘由全部归罪于迪卢克的花言巧语,尽管都是些空穴来风的事,然而你依旧对莱艮芬德蒙上了一层有色眼镜,没办法谁让凯亚是你的老乡呢。

 

  没想到他们直接就已经要结婚了啊公主大人!你在心里欲哭无泪,原来这次跑一趟就是为了传达婚讯的吗。你想象过的衣锦还乡的场面已经变成了过街老鼠,这下不是带着荣耀回去而是白眼了。你默默缩在被窝里咬手帕。

 

  晨曦酒庄室内点的熏香淡雅宜人,客房的窗户打开着,蒙德春日特有的微风伴着塞西莉亚的香气吹拂进来,窗帘在夜风中慢慢浮动,酒庄坐落在蒙德城的城郊,四周安静只听得到远处葡萄园的微弱虫鸣,是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休息过了,寂静美好的氛围让你忍不住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之间眼皮上突然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你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看见凯亚正坐在你的窗边,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黯淡玻璃球。

 

  “亚尔伯里奇大人!”你又从床上弹射了起来。这人为何总是这么激动得毛手毛脚?凯亚笑着把你按了回去。你闻到他的身上有夜间露水和青草的气息,袖口处蹭上一点泥土,想来是刚刚从窗外翻进客房。

  为什么在这里还需要偷偷摸摸翻窗进入?莱艮芬德对他做了什么。你感觉太阳穴开始突突跳了起来,下床就要去跟迪卢克讨个说法,凯亚连忙伸手拉住了你。

 

  “白天迪卢克在身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与你见面,实在是太抱歉了。”他的眼睛里带上了歉意,从身后拿出一个深色的瓶子,从床头柜里取出两只玻璃杯。紫红色的液体沿着杯身缓缓将容器盛满,下一秒就递到了你的眼前。

 

  “请用吧,这是蒙德的精神象征,晨曦赖以生存的产业支柱,也是风神的馈赠,”这时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当然现在是人类给予自己的馈赠。”

 

   你犹豫着将那杯液体凑到唇边,一股清新的酒气冲入鼻腔内部,原来是酒。入口是明显的酒精辛辣味,带着果香特有的酸涩,后味是残留在喉头的甘甜,你的眼睛忍不住亮了起来。在长久的沉睡和战争过后,已经多年不敢肖想能够拥有享用这等佳酿的权利了。凯亚笑着眨眨眼睛:“怎么样,是不是喝了一次就不想离开?毕竟这种东西虽然随处可见,但离开了它的故土,再好的原料也无法沉淀成佳酿,”他指了指胸口坚硬的因提瓦特,“这件事你我之间一清二楚。”

 

  你的心里泛起一阵苦涩,你不明白究竟是何种原因让他选择放弃自己的故土留在这里。明明他在此处有着异样的面孔,在经历了战后那些遗留的琐事之后,他为何还要甘愿留在这里,明明……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凯亚看了看四周,起身关上了窗户。屋内只点着几支用于夜间照明的蜡烛,昏暗的光线下他的面容变得模糊,连带着右半边脸那些可怖的疤痕也变得柔和起来,蓝色的眼睛仿佛倒映出夜空中的星河。传闻中的人就在身边,他对提瓦特和坎瑞亚的付出和牺牲值得被后世所褒奖赞颂,然而他却因为迪卢克甘愿围困在这一方天地中,面对着未来未知的变数和非议,想到这里你恨不得马上把人绑回坎瑞亚。

 

  他好像看出了你的心思,低头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空白记录本,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说这些的确有点突然,然而我们确实找不到更好的时机来宣告这件事。”

 

  “毕竟……我跟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04-

 

这场和平来得并不容易,你知道。

 

战争甫一结束,提瓦特人尚未来得及从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中回过神来,失去神明的七国新晋执政们已经迫不及待去清算这场战争的一切,包括审判这场战争的真正起因。

 

你跟族人从浑浑噩噩中醒来便听闻天理覆灭的消息,房间内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让你意识到自己已经恢复了五感以及嗅觉,五百年的诅咒灰飞烟灭的下一秒,就连同众多刚从沉睡中的同胞一样,被押上了七国的刑场,其中便包括这名亚尔伯里奇。

 

你被押解在队伍的最后,不清醒的头脑已经记不清究竟发生了何事,等你完全康复后便已经身处坎瑞亚旧址,参与到了声势浩大的重建过程中。只能从其他同胞的嘴中道听途说,七国以同样作为受害者的理由赦免了他们,但是亚尔伯里奇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也就是作为人质的意思吧。你模糊地想起枫丹审判庭两侧高高的陪审席位,其中那位火红色头发的老爷坐在陪审正中,据他的同胞说,那个莱艮芬德就是幼时收养了亚尔伯里奇的那户人家,老家主克利普斯连同蒙德西风骑士团的法尔伽一起把他当作进行未来战争的筹码养育至今,老家主逝世后莱艮芬德和亚尔伯里奇分道扬镳。如今在审判庭上这位在战争功臣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一定是他扣留下了曾经的义弟,将他继续作为人质以牵制坎瑞亚的发展。当然这些留言尽管被严令禁止,还是有一丝流言顺着自由之风传到了蒙德人的耳朵里。

 

蒙德城的莱艮芬德和坎瑞亚的亚尔伯里奇,在战争结束的当年宣布结婚,这一爆炸消息如果真正泄出,将会给提瓦特带来前所未有的动荡。刻在战争纪念碑上的英雄与坎瑞亚古国的摄政家族一旦结合,明里是提瓦特与坎瑞亚的交好证明,暗里则会无形中牵扯到提瓦特现存的格局,资源分配将会在潜移默化中倾斜,坎瑞亚背后的科技实力与蒙德晨曦的财力将会影响整个北大陆的现状,这是其他六国不愿看到的。

 

“如若这份婚讯是蒙德发出,必定会引起坎瑞亚那方的异动,毕竟流言止于起始,”凯亚看着你的眼睛,语气诚恳,他将那枚暗淡的玻璃球塞进你的手心,原来那是已经熄灭的神之眼,“所以只能恳求坎瑞亚那边发出这方讯息。”

 

“无关蒙德城的莱艮芬德和坎瑞亚的亚尔伯里奇,仅仅是迪卢克和凯亚,”他说着,有什么怀念的神色从他面孔上一闪而过,“仅此而已。”

 

-05-

 

你一夜辗转反侧,早上睡醒顶着硕大的黑眼圈下楼用餐。迪卢克和凯亚已经在餐桌上就座。女仆长爱德琳笑盈盈凑过来呈上精致的餐点。用餐时你提出今日会去蒙德城内转转,看一下亚尔伯里奇大人平时工作的地点,他们二人仿佛早有预料,迪卢克提出帮客人准备好马车,你婉言谢绝了。

 

餐桌上气氛融洽,偶尔夹杂着迪卢克和凯亚的几句拌嘴,女仆们好像非常乐于看到这个场面,捂着嘴笑呵呵地站在一旁,在她们不注意的时候两个人会迅速交换各自不喜欢的吃食给对方,这让你颇感意外,而且凯亚明显心情不错,就连迪卢克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这与传言两人剑拔弩张的态度并不符合,当日在审判庭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不免有了疑惑。

 

在去往蒙德城的路上爱德琳贴心地为你准备了一把伞,你和凯亚各骑一匹马沿大路前往城内,凯亚在战前骑士团中就任骑兵队长,而你出身坎瑞亚以战士自居,不甘示弱地跟在亚尔伯里奇的身后。沿途你好奇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尽管战争带来的巨大裂痕和废墟依旧存在这片土地上,然而肉眼可见地随着春日的到来,生气正在这个国度内悄然恢复,风晶蝶在你们身边飞过,伸手可得的日落果清甜又美味,路过果酒湖时你被波光粼粼的湖面所吸引,忍不住驻足观看,湖边正在生火烤鱼的小女孩发现了你们,带上自己的背包颠颠地跑到了你们的马前。

 

“凯亚哥哥!”她甜甜地朝着你们打招呼,“哎呀,还有……还有一个跟凯亚哥哥好像的大人!”

 

“是坎瑞亚来的大人哦,”凯亚笑着将可莉抱上马怀住她,两匹马慢慢向蒙德城门的大桥走去,“可莉怎么又在炸鱼呢?”

 

小女孩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你,可爱的神情仿佛世界上最美好的宝物。你努力摆出坎瑞亚使节的威严感板着脸和她打招呼,却听见她咯咯咯笑起来,从背包里翻箱倒柜掏出一整条蜥蜴尾巴塞进你的手里。

这是什么?蒙德特有的礼物吗,游览指南里没写这条啊!你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控制住自己的肢体没有尖叫着将它扔掉,凯亚笑着揉了揉可莉的头。

 

“可莉第一次见凯亚哥哥的家人,”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你们的眼睛都有星星……火花骑士很喜欢星星,战争时星星们坠落,但是妈妈说新的星星会在真实的天空中诞生,你们就是那些新生的星星!”

童言无忌,你的鼻子有点酸,但还是忍住了。蒙德人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对待坎瑞亚人有着无形的敌意,一路上清泉镇的农户或者过路的商人都向他们的骑兵队长和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献上诚挚的祝福,更有几个孩子跟在你的马前好奇打量着你,然后害羞地向你献上代表友善的风之花,你的前襟已经被各式各样的风之花所装满,胸口也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在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跳进这盈满花香和阳光的春风里。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达了蒙德城。久经战火的城市尚未完全重建完毕,倒塌的城墙和破损的风车昭示着那场战争就发生在不久的过去。你提出要前往骑士团面见蒙德当局最高执政,凯亚便将可莉寄放在砂糖那里,两人下马并肩向骑士团走去。

 

“这是你第一次来蒙德吧,欢迎来到千风之城,”亚尔伯里奇又笑了起来,他戴上了眼罩遮住他右脸那道可怖的伤疤,这次的笑容明显轻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如果不是现在货物供应不顺畅,怎样我都会请你光顾我们这最好的酒馆,”他指了指街边一扇半掩的木门,“这是迪卢克那家伙经营的酒馆呢,是我们家祖传的店面,不过现在正在修整不对外营业无法招待你,不过我昨晚给你的那瓶佳酿也足够迪卢克那家伙心疼一阵子啦。”

 

我们家……

你没来由地感觉一阵心酸,但是马上就被蒙德城热情的民众吸引了注意力,芙萝拉笑盈盈地凑上来将一束风车菊塞进凯亚的怀里,城门口的铁匠三步并两步追上了他们,将一卷卷轴递给了凯亚。

“这是迪卢克老爷修整所用的所有材料费用,凯亚队长,”老铁匠有些气喘吁吁,他吊着一只手臂,另一条腿也一瘸一拐,“这次紧急修葺的工期太短啦,有很多材料缺着,改天人手够了我亲自登门拜访……”

紧急修葺?你想起了酒庄中明显的油漆和家具味道,有些疑惑地偏头看着亚尔伯里奇,他打着哈哈收下物什,三言两语将老铁匠哄走休息,向你指了指眼前的台阶。

 

“请吧,”他说,“欢迎来到西风骑士团总部。”

 

-06-

     

     西风骑士团团长古恩希尔德比你想象中的要年轻许多。

     

     印象中带领骑士团参与前线战争的是法尔伽,那位相传喜怒无常的神秘大团长暗中运筹帷幄,策划了将亚尔伯里奇留在蒙德以备战争之需,因此也是部分坎瑞亚人的眼中钉,不过通过这时你对凯亚的了解,他自己愿意留下也是不无可能。法尔伽在战后便继续带着部分退役的骑士团志愿成员前往神秘的暗之外海寻找残余的深渊痕迹,正式卸任将团长一职交给了一直兢兢业业的琴。

 

琴很正式地接见了你,由于并非官方会面气氛还算作轻松。她好像早已清楚你此行的来意,为你倒上一杯茶后向你缓缓讲述了她所熟知的两人的生平。

 

从自幼相识到进入骑士团成为双子星,到雨夜决裂分道扬镳却又互通书信,从战时分隔两地却心心相系,再到最后凯亚选择牺牲自己迪卢克背着大剑在废墟之中挖了三天三夜将半死的义弟背在身上跑回蒙德寻求治疗……他们从未放弃,从未怀疑,就算选择的道路不同也从未质疑过对方那颗热烈的心。这些不为人知的种种汇聚成两人生命中的光点,带领他们从过去到达那个难以企及的未来。

 

“审判时蒙德民众集体请愿,然而我很抱歉,六国之中对坎瑞亚持反对态度的人民占大多数,”琴带着一种歉意的表情看着你,“蒙德那时受灾最为严重,交通要道也完全受损,受其他国家执政胁迫,后来迪卢克前辈动用莱艮芬德的名望舆论,并大多数晨曦的产业利益,才将凯亚队长从审判庭保了下来。”

 

“真的很对不起,”她在你面前低下头,“迄今为止蒙德也没有多少能力去自我修复战争后的损失,只能依靠与其他六国建交提供援助,那些流言也无从考证和制止,以至于有了今天的局面,就连迪卢克前辈和凯亚队长的大事,也牵扯上了无形的利益,致使他们连宣告的机会都没有,一直等到现在也未等到契机。”

 

她上前握住你的手,她的手温热而又有力量,就是这双手带领蒙德人民走出过去,走向明天,然而她却在此时握住你的手,不是为了莱艮芬德,不是为了蒙德,而是为了她幼时携手走来的战友和同伴可以获得一份等候已久的幸福。

 

“不必道歉,琴团长,”你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双手扶起这名坚强伟大的女性,“你没有错,蒙德也没有错,战争已经过去,所有人,你,莱艮芬德,亚尔……凯亚,我们,都要走向未来,坎瑞亚的凯亚,只有在蒙德,在这里,”你顿了顿,咽下喉咙弥漫上来的酸涩,“他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啊啊,是的,”琴终于流下了压抑而久后喜极而泣的泪水,她向你露出一个只有朋友面前才会露出的真心笑容,“毕竟在蒙德城,人人都爱骑兵队长凯亚先生!”

 

-07-

 

     你坐在书桌前,面前是摊开的空白记事本。

 

     特制的钢笔在你手中转着圈,你拖着下巴凝视着眼前跳跃的烛火,脑海里闪回过今日的所见所闻,末了像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

 

     你和凯亚在黄昏前回到了酒庄,期间他并没有问起你在骑士团的谈话内容,你向来知道这位亚尔伯里奇的料事如神,更何况同胞之间的感应让你们无需多言便可懂得对方。迪卢克早已等候在酒庄门外,他亲自将你们领进了门。

 

     你听见凯亚小声抱怨春日夜晚露重,迪卢克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不可这样受凉,迪卢克反唇相讥凯亚的眼睛走不了夜路还要逞强称能,你自觉给他们留出了亲密的私人空间,用餐后自行上楼思索这封要在坎瑞亚发出的消息该如何写明。

 

     周围太过静谧,晚风夹杂着花瓣再度吹拂过来,窗外葡萄藤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一切都让你感觉莫名的心安,你开始理解亚尔伯里奇最后的选择。你听见有悠扬的乐声从尚未闭紧的门缝中传来,好似大厅中在进行什么晚间活动。你忍不住悄悄打开了房门。

 

楼下已经熄了灯,仅留着四周细微的灯火,角落老式的留声机播放着乐曲,依稀听来像是晨曦初露。迪卢克和凯亚在昏黄的灯火照耀下,贴在一起随着音乐缓缓摇摆着身体。

 

“……白天里碰见铁匠大叔,差点就暴露了老爷的小心思。”凯亚凑近迪卢克的耳朵小声说,你看不清到底是红了耳尖还是藏在了红色的发丝中。

“坎瑞亚的信使远道而来,不能让他们觉得你在蒙德过的不好不是么,何况是你的同胞,更应以最大的礼数相待”这里尚无他人,迪卢克的面容柔和下来,本就年轻的脸显得更加精致漂亮,他比凯亚稍微矮上一些,将下巴放在凯亚的肩膀上闭上眼睛随着音乐轻轻摇晃,“也就这样一会,才觉得你又是蒙德的凯亚队长了。”

凯亚轻轻环住他的肩膀,一下一下在柔和的音乐里拍着他的背:“过了今天,坎瑞亚的亚尔伯里奇就不复存在了。”

他将头轻轻贴在迪卢克的额头上,红色蓝色发丝交缠垂坠在胸前,就像他们从一开始就交织在一起的命运一般交织缠绕,永不分离。

“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所以今后我只有这一个安身之所了,义兄,”他笑着,“你可要收留我啊。”

 迪卢克也没忍住笑了起来,他的鼻息喷洒在凯亚的颈间,带起微弱的气流,他抬起头向前探去,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清晰的身影。

 

他们闭上眼睛相拥着吻在一起,在这个春风沉醉的夜晚,风带来遥远的花香和幸福的气息,烛火摇曳着熄灭,天地间闪烁的星星和永不停歇的千风见证这跨越光阴与命运的永恒瞬间。

 

二楼的房门悄悄掩上了。

 

-08-

 

在战后的第一个春天,蒙德城的酒庄老板迪卢克与骑兵队长凯亚的婚讯在一个春风和煦的日子由坎瑞亚宫廷正式发出,同时坎瑞亚方面正式否定了亚尔伯里奇的存在,从此这个被宿命和使命缠绕诅咒的家族在提瓦特消失匿迹,这个姓氏由使命转变成了一种对于过去的纪念。

 

仍有不少人认出即将迎来终身大事的两位身份不凡,然而都被蒙德城空前绝后的庆祝所掩盖,人们喜极而泣,吟游诗人在街头传颂着两人的事迹,骑士团整夜加班加点安排婚礼的相关事宜,邀请坎瑞亚方面正式来访蒙德,由此开启坎瑞亚与提瓦特建交的第一步。

 

你和凯亚并肩坐在摘星崖上,身边的冰桶里冰着的是从酒庄拿来上好的佳酿,你的头上戴着塞西莉亚编成的花环,享受着春天里特有的微风和惬意。

 

“我终于明白您想要的是什么了,亚尔……凯亚,”你靠在一边的石头上,因为微醺而有点头晕,“恭喜你。”

 

“不过你就这么离开了,坎瑞亚是真的难以割舍,”你晃着头将那些坏气氛的东西逐出脑海,“在做这些选择时,你心里想的会是那位老爷和蒙德吗。”

 

“我不会忘记坎瑞亚,永远不会。”

“它是我的故乡,提醒着我的来处,”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里有与你别无二致的星型瞳孔,那是倒映着故乡真实星空的地方,“但是,在这里,在蒙德,”他看向山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漫天飞舞的庆祝气球,眼里流露出不加遮掩的留恋,“这里是我的家,是我此生的归处。”

 

有人从身后的小径向他们走来,带着身后花束独有的春日芳香和温暖太阳的气息。凯亚笑着拍了拍你的肩膀,然后他站起身来,坚定不移,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提瓦特的春天正式到来了。

 

END.

锦荀z
 “今天在外边听到的动静......

      “今天在外边听到的动静....原来是你吗...”

  “喵喵~”

  生日快乐,迪卢克老爷!!希望幸福与好运常伴你身!!

  

  

  

  


      “今天在外边听到的动静....原来是你吗...”

  “喵喵~”

  生日快乐,迪卢克老爷!!希望幸福与好运常伴你身!!

  

  

  

  


愿望是安度晚年
「感谢有你,春暖花开」

「感谢有你,春暖花开」

「感谢有你,春暖花开」

某轲

【枭羽】老公你说句话呀!

迪:谈了 但是不让公布

迪卢克,一台大猫牌吸老婆机。

我吸吸怎么啦?我吸我老婆怎么啦?!

甜文 oocoocooc 触雷划走/跪


正文:

“路上碰到的,我也没想到会看见迪卢克老爷呢。”

肩膀被轻轻连续地拍了拍,迪卢克睨了眼旁边皮笑肉不笑的凯亚,又看回对面视线在二人间打转明显深受震撼的侦查骑士,只能别过脸冷漠地道了声,“嗯。”

对面的侦查骑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看见迪卢克瞥过来的眼神,立马注意到自己言辞不善,于是迅速换了语气道,“那确实挺巧的。”

“哈哈哈哈....是啊,你...你工作结束了吗?”

“正好结束,要一起回去吗凯...

迪:谈了 但是不让公布

迪卢克,一台大猫牌吸老婆机。

我吸吸怎么啦?我吸我老婆怎么啦?!

甜文 oocoocooc 触雷划走/跪


正文:

“路上碰到的,我也没想到会看见迪卢克老爷呢。”

肩膀被轻轻连续地拍了拍,迪卢克睨了眼旁边皮笑肉不笑的凯亚,又看回对面视线在二人间打转明显深受震撼的侦查骑士,只能别过脸冷漠地道了声,“嗯。”

对面的侦查骑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看见迪卢克瞥过来的眼神,立马注意到自己言辞不善,于是迅速换了语气道,“那确实挺巧的。”

“哈哈哈哈....是啊,你...你工作结束了吗?”

“正好结束,要一起回去吗凯亚队长?”

“额啊...我...”凯亚干笑着开口,不想后背被人碰了碰,他迅速看了眼迪卢克,发现那人脸已经黑了一度。

“我还没办完事情,你先回去吧。”

“那好,回见凯亚队长,迪卢克老爷也再见。”

眼看背影越来越远,凯亚终于松了口气,他拍拍胸脯,满是庆幸,“还好没被发现。”

迪卢克不高兴地冷哼,“被发现又怎么样。”

“那也不应该是那样!你....”凯亚说着说着语气低下来,他含糊着,“下次在外面咱们还是别接触了。”

迪卢克眉头一皱,“亲也不行?”

“当然不行了。”

“抱呢?”

“不可以。”

“......牵手呢?”

凯亚无情拒绝,“不行。”

迪卢克面无表情地逼近他质问,“那我能做什么?”

凯亚撑着没后退,说,“眼神交流还是可以的。”

“.......你把事情想的太严重了,我们不需要这么藏着掖着,我可以不碰你,但是这样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迪卢克越说越委屈起来,他幽幽地盯着凯亚,嘴角都微微下撇,看起来好生难过。

那句“见不得人”把凯亚说得心一软。

他看了看周围,随后前倾抬手捏着迪卢克的脸颊亲了口又迅速归位,“我没有这么想,只是在等待一个好时机,你看方才那个人连我们私下见面都觉得惊讶。”

迪卢克才不轻易放弃,他已经不是一个吻能收买的人了,想当初他可是被这一个吻给哄的凯亚什么话都连连点头。

“我不在乎别人,我们的事情轮不到别人评价。”

凯亚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但是你在意的话,那就等等吧。”

现在确实可以清醒一会了,但是不多。



床下的债床上还,吃饱喝足的大猫显然已经气消了,他抱着软乎乎眼神迷离的老婆,就这个暧昧劲问,“你觉得好时机是什么时候?”

被撞散的神绪还没有归位,凯亚疑惑地“嗯”了声,随后抬头问迪卢克,“还在生气吗?”

迪卢克更美滋滋了,他掀起被子又压住凯亚,手指穿过他凌乱的发丝捧住脑袋黏糊地亲了起来,“被你哄好了。”

凯亚笑着搂他的脖子,”那真难哄。”

”是吗?”迪卢克还在忙着吸老婆,“其实我很好哄的,只不过没告诉你而已。”

“是吗?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消气的?”

迪卢克想了想,脸埋在凯亚耳鬓跟他厮磨,随后轻笑了声,附在那边喃喃了什么。

“.....”

屋内寂静一秒,凯亚红着脸手推迪卢克凑上来的唇低骂,“变态。”

(还能是什么?!除了床上那一套还能是什么?!)


最近临近风花节城里又多出了不少活动,不仅有往常例办的项目,不少慕名而来的商人也纷沓而来,当然,除去年轻人爱玩的项目外,这次为了照顾那些儿女常年在外或者事务在身儿女无法回家团聚导致孤寡一人的老人家们,琴特地批准了老年委员会的一项郑重申请。

那就是———————开展相亲角!

说是老年人们的场所,其实都带着儿女的脸面去的,比的是自己吗?——当然不是,相亲相的是什么?那当然是自家儿女的未来对象咯。

“今天什么时候回来?”一大早凯亚就爬了起来去准备招待工作,迪卢克倒是落了闲,他是大老板,休息跟工作分配都是自己定,现在就跟那黏人的猫似地掇在凯亚身后踹都踹不走。

凯亚刷着牙呢,睨了他眼,漱完口道,“说不清楚,不知道忙不忙呢。”

迪卢克一听不高兴呢,他亲亲凯亚的脖子,又亲亲他的脸,语气尽是不满,“风花节你都不回家。”

“嚯,前几年是谁见着我都嫌弃得要死的样子,现在连工作都不让做了?”凯亚提起胳膊肘推了推迪卢克,神色满是揶揄,明面上是说迪卢克管他管的紧,实际上是调侃呢。

迪卢克闻言吸老婆吸得更起劲了,他身材高大,把人压梳洗台上都躲不开,凯亚被他圈在怀里,没换掉的睡衣被手臂搞得皱巴巴,镜子里看去还以为被欺负了。

“那时候我没有名分....除非你晚点走。”他手臂轻轻一抬,托着软软的屁股就把凯亚推到台子上去了。

“20分钟能够?”凯亚笑靥如花地两腿堪堪圈住迪卢克的腰,手指已经去够迪卢克腰边边缘的布料了。

迪卢克低头,一手抚摸凯亚柔软的脸蛋吻住他的唇瓣,一手抓住他的手往自己下面涨起来的地方放。

“那得看你的技术了。”


......话题重新回到相亲角。

“队长!这儿!”阿拉米朝那边的凯亚拔高声音喊。

人潮汹涌,今年的风花节实在是热闹,也怪不得街上需要有骑士团的人巡逻,指不定就能出什么大大小小的事儿。

“来了,其他人呢?”凯亚大步走了过来。

阿拉米嘿嘿笑,“他们啊早就遵照指示巡逻去了。”

凯亚点点头,很是高兴,“积极性不错嘛。”

“毕竟这种工作跟逛街也没什么两样,那队长我们也走吧?我刚刚去相亲角那边看了眼,真的好多人啊!”

没错,不仅老年居委会的人都聚集在那里,单身年轻人居然也蜂拥而至,他们都希望在风花节这天找到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

“今年第一次通过这个项目,响应还不错,如果顺利结束的话,估计以后都会续办了。”凯亚无意识地挠着自己的脖颈,嘴上说着,却觉得脖子那块痒。

阿拉米附和完,眼睛瞥向凯亚的脖颈处,心里一咯噔,“队长,你是不是过敏了?”

“嗯?”凯亚大手摸了摸泛痒的地方,根本不知道那块有多红,或者说根本不知道分散极其广的红斑聚在一起看上去有多吓人。

那是斑吗?——那是咬痕。

“这里——像被什么东西咬过。”阿拉米指了指自己的脖颈,一脸狐疑,心想现在虫子都这么大胆尽往一个地儿怼了吗?而且这么多处凯亚居然还没意识到完全不抗拒?!

凯亚沉默了两秒,眼神变得微妙起来,他轻咳一声,脸别过去红了起来,“我对猫毛过敏。”

“猫?原来您还养猫啊。”

“嗯,很黏人。”

“那您还是要离它远点,过敏可不是小事儿啊,万一哪次严重了怎么办?”

凯亚闻言笑了,开玩笑似地说了句,“让他背我上医院开条子呗。”

“.....”

怎么你们对自己身体健康都这么不在乎的吗?

俩人走出城门走到了略为精僻的活动点,但虽地方较偏,但热闹程度却丝毫不逊色于城内主街,一排排木架板上张贴着密密麻麻的字,凯亚跟负责人打了声招呼,随后自己走过去看了番上面的内容。

全是蒙德城内单身年轻人的基本信息,甚至还分了级别。

按年龄、学历、工作岗位,条条清晰分明,除去在那边跟老人们咨询的年轻人,基本都在这块溜达寻觅了。

凯亚走到最前面,那一栏是专门给骑士团单身年轻人罗列的介绍栏,他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还看见不少熟人,本以为是自愿报名参加的活动,却在看见最上面后蓦然愣住了。

凯亚·亚尔伯里奇。

????

“哎哟凯亚队长!您居然来啦!快快!我们这边好几个姑娘想跟您认识认识呢?!”

他转头,几个脸熟的负责人看见他简直两眼放光,他脑袋“嗡嗡”起来,几个踉跄,胳膊已经被拽向那边圆桌方向几个姑娘等待的地方了。

“瞧瞧!这就是凯亚队长!咱们蒙德城单身男人的模范!我说咱们这里高质量男人多吧,你们看看这脸蛋!这身材!嚯!”

那负责人先是语气豪爽地轻轻拍了拍凯亚的脸蛋儿,又是重重拍了拍凯亚的胸膛,好像是她儿子似地骄傲得不得了。

凯亚云里雾里,想站起身却被摁着坐在那动不了,他只能先礼貌性地跟桌上面色含羞的姑娘们打招呼,“你们好。”

“你好凯亚队长!我们没想到他们真的能把你弄过来...”

说实话这里面不差奔着凯亚来的,不过实际上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以为能找个地儿谈谈自己的少女心事,没想到他们还真能把凯亚弄过来。

吁,羞死人了。

“见笑了,我只是过来巡逻,这边氛围尚佳,我就不打....”

“说什么呢凯亚队长!我们可是求了琴团长好久才让她同意让你来我们这儿负责啊!这姑娘们来都来了,你说走就走,多不礼貌!”

琴。

凯亚皮笑肉不笑地继续道,“不能陪你们其实我也很遗憾,但是其他同事也在这里,我作为队长怎么能率先玩忽职守,还是让我....”

他半起身,又被摁了回去。

“害,您担心过度啦,他们啊早就跟这边的姑娘们聊的热火朝天了。”

肩上的力气逐渐加重,凯亚汗流浃背,只能捏了捏鼻骨,语气生硬道,“看来骑士团还要加强监管。”

“年轻人这个时候就应该谈谈恋爱,不要怪他们啊队长,而且您放心好了,我们都跟琴团长说好了的,她事后知道绝对不会责怪下来。”

这种强迫似的笑闹式相亲最让人推辞不得,若他现在执意要走,难办的不仅是琴,还有对面几个并无恶意的姑娘们。

他只能岔开这个话题熟人谈笑似地聊起天来,“确实肉眼可见这边很热闹,各位都是听了骑士团的宣传而来吗?”

“对,我们听说....骑士团里的单身男性也会被征上相亲榜,所以就来了。”

凯亚故作恍然大悟,随即勾唇笑说,“看来骑士团现在的宣传力度还挺给力,希望以后其他活动各位也能给予支持。”

“那是当然!不过我们还是....”对面几个姑娘互看了眼对方,声音娇软羞涩,“奔着您来的。”

蒙德姑娘在表达感情这方面其实并不含蓄,但是纵使凯亚面对过无数次表白,也没有遇到过四面夹击的情况。

更何况他现在不是单身。

“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不过名单上罗列的信息太过于片面,如果再补充些让各位了解得更深入,应该更有利于让这项活动渐入佳境吧?”

后面的负责人:从给骑士团宣传又跑到完善活动内容去了。

“那队长你觉得应该补充什么?其实我刚刚也觉得这些太片面了,如果再加上些兴趣爱好什么的就更好了。”

“没错,毕竟每个人注重的方面不一样。”

哈,就这么说凯亚,就这样聊下去,聊人生观价值观,就是别往恋爱这方面走。

“那队长你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兴趣男,爱好迪卢克。这题秒了。

“队长!您怎么在这儿啊!”他刚斟酌着怎么开口把话题带到七圣召唤的攻略,那边就传来的救星的声音。

阿拉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满头大汗,“我找你好久。”

凯亚感动又期待地看着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啊这倒没有,就是我刚刚收到一份遗漏的单身男性名单,琴团长让我交给你再转交给这儿的负责人。”

凯亚朝那边几位点点头,其实如获解放地奔向阿拉米,“还有遗漏?”

“对。”

他接过去,看见名单上人员的第一名,脸上笑容瞬间挂不住了。

好啊,迪卢克。

“这上面的人也要来吗?”凯亚面带微笑牙痒痒地问后面的负责人。

负责人看了眼,说,“应该都会来,我们都发了邀请,刚刚还看见上面有几位已经来了。”

凯亚浑身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谁?”

“我看看.....哦,你看那边,迪卢克老爷在那儿呢,没想到他会来,一开始遗漏不是忘了主要是我们不太敢........哎真巧,他也在看我们这边。”

“打个招呼啊凯亚队长,正好你们俩来了我们这边姑娘又多了不少。”

远处,他对上迪卢克灼热的视线,根本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凯亚嗫嚅着嘴唇,问,“他来多久了?”

“迪卢克老爷吗?当时咱们说话的时候他就在后面呢。”那边的姑娘闻言提了一嘴。

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后面气压这么低呢,原来不是负责人,是迪卢克。

哇真是场酣畅淋漓的真相大白。

“午好迪卢克老爷,没想到您居然会来呢。”

“正好没有工作就来了。”迪卢克朝负责人点点头,随后表情耐人寻味地看向凯亚,“真是令人意外,我们的骑兵队长今天不是应该忙得晕头转向吗?怎么反倒坐在这儿相起亲来了?”

阿拉米有点迷糊,他第一次听见迪卢克一口气说那么多,懵懵的。

负责人闻言忙笑得灿烂插起嘴来,“是我们让凯亚队长来的,您不知道他在这堆女生里有多抢手,瞧后边可都是奔着他来的。”

迪卢克顺势看了眼后边,扫过那些个漂亮可爱的脸蛋后,鼻子里暗暗哼了声。

“看来不怪凯亚队长玩忽职守。”

凯亚同样皮笑肉不笑地回应,“别说我了迪卢克老爷,倒是您怎么还有空来这参加相亲了?我怎么记得您对这些事情素来不感兴趣呢?”

“这边附近有酒庄赞助的活动,恰好老板请我过来主持一下场面.....没想到会撞见这种难得一见的场面。”

这么一说,凯亚彻底没理了。

他下意识揉了揉脖子,这种微乎其微的动作落在迪卢克眼里极其不自然,他蹙眉问道,“脖子那边怎么了?”

凯亚看了他眼,想瞪又瞪不了,索性没说话。

“凯亚队长过敏了。”在那边闭口不语半天的阿拉米终于插上嘴了,他也不愿意看见自己队长被别人数落,因此说的坦坦荡荡理直气壮。

凯亚默默闭上了眼。

“过敏?我看看。”迪卢克闻言拉住凯亚的手往外扯,那动作亲密得旁边两个人看了挪不开眼睛,凯亚红着脸又紧张又恼,可真想给迪卢克一巴掌。

最终手还是挪开了,三双眼睛齐齐看过去,果不其然那片红得异常醒目,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些不太清晰的印痕。

“这是过敏。”迪卢克定定看了眼,随后重复了遍,大手握住凯亚的脖颈,眼里浮现丝丝笑意。

凯亚没脾气地推开迪卢克的手,可阿拉米更来劲了,“对啊,凯亚队长对猫毛过敏。”

“哦,原来是猫干的。”

凯亚“啧”了声,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负责人看看他又看看他,莫名闻到了股酸臭味。

“我怎么看着还挺严重,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开药吧。”迪卢克说话没人敢抗拒,更何况凯亚求之不得,他无意间朝迪卢克那儿挪了两步,负责人即使为难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风花节开展的资金赞助晨曦酒庄绝对是最大的赞助商,别说场地租金了,那边一条板凳可能都得姓莱艮芬德。

“哦对,就这样走太不礼貌了,去跟那边姑娘们打个招呼吧,或者,你心仪哪个可以顺便要个联系方式?”迪卢克低头凑近凯亚的耳朵,坏意满满。

负责人这下舒坦了,笑着说,“是啊是啊凯亚队长,你这样走了姑娘们肯定要失望了。”

“有吗?”迪卢克重复一遍。

凯亚感觉自己的后腰被一只大手被摸上了。

“......没有。”

迪卢克抬起头,满面清爽又带着一丝虚无缥缈的惋惜,“可惜了,他不喜欢呢。”

负责人也没办法了,其实人本来就是她强迫来的,又怎么可能三两句话擦出什么火花来,来日方长,姑娘们的人生大事还需从长计议,现在凯亚的过敏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一想,负责人乐呵呵地把他们送走了。

负责人:他哥对他弟还怪好的嘞。

总之,可喜可乐,可喜可乐。




没什么。后面就是吃肉了。

走afd跟wb

迪卢克;咪拒同担🙂

我:那互删吧咪🙏

彩蛋是几年前风花节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迪老爷想带老婆回家过节的剧情

所以我说我不会写啊 我写个相亲角莫名其妙就跑到小情侣那边去了😇


蹦蹦蒸蛋
生日当天酒馆打烊之后骑兵队长竟...

生日当天酒馆打烊之后骑兵队长竟和蒙德富商在酒馆干这个!

  祝迪卢克生日快乐!枭羽99!

  去年画了俩人点蜡烛唱生日歌那今年就画吃蛋糕吧🍰🥰

生日当天酒馆打烊之后骑兵队长竟和蒙德富商在酒馆干这个!

  祝迪卢克生日快乐!枭羽99!

  去年画了俩人点蜡烛唱生日歌那今年就画吃蛋糕吧🍰🥰

创建提瓦特文明卫生城市
睡没睡相的一条猫和贡献出了尾巴...

睡没睡相的一条猫和贡献出了尾巴的一团猫

睡没睡相的一条猫和贡献出了尾巴的一团猫

创建提瓦特文明卫生城市
【枭羽|晓光映繁星】king ...

【枭羽|晓光映繁星】king of 猫猫今天登基!

【枭羽|晓光映繁星】king of 猫猫今天登基!

room. 440
许多市民仍记得若干年前蒙德城中...

许多市民仍记得若干年前蒙德城中最惹眼的两位少年

试着模仿了一下官方贺图的样式!两位小朋友画的非常开心!!骑士团时期真萌啊真萌....

这张拿去做了点only的谷子所以隐晦的打了下码😎


许多市民仍记得若干年前蒙德城中最惹眼的两位少年

试着模仿了一下官方贺图的样式!两位小朋友画的非常开心!!骑士团时期真萌啊真萌....

这张拿去做了点only的谷子所以隐晦的打了下码😎


神啊啊啊啊(授权相关请看置顶

【枭羽|晓光映繁星】
现在是2024年4月30日13:14分,祝枭羽1314啦!!!
很荣幸参加这次的接龙活动,帮枭羽成都咖啡厅画了一下宣图~感谢咪们让我恰点饭~
迪卢克的生日在春季的结尾,这次的图想画的就是那种从春季迈入夏季的感觉。(也能和前年凯亚生日贺图连着看,上次老爷送蛋糕,这次是凯亚送花)我爱的cp一年四季都要在一起!!
p2是qq人贺图,噢真是太惊喜了,迪卢克老爷你收到了什么礼物能让我看看吗
p3之后放一点之前为了漫展搓的几个q版,终于找到机会发了

——————————————
这张图授权给枭羽活动组stuff,不做其他无盈利授权了。

【枭羽|晓光映繁星】
现在是2024年4月30日13:14分,祝枭羽1314啦!!!
很荣幸参加这次的接龙活动,帮枭羽成都咖啡厅画了一下宣图~感谢咪们让我恰点饭~
迪卢克的生日在春季的结尾,这次的图想画的就是那种从春季迈入夏季的感觉。(也能和前年凯亚生日贺图连着看,上次老爷送蛋糕,这次是凯亚送花)我爱的cp一年四季都要在一起!!
p2是qq人贺图,噢真是太惊喜了,迪卢克老爷你收到了什么礼物能让我看看吗
p3之后放一点之前为了漫展搓的几个q版,终于找到机会发了

——————————————
这张图授权给枭羽活动组stuff,不做其他无盈利授权了。

有亦
那时,少年们的眼中都还有光。 ...

那时,少年们的眼中都还有光。

他们并肩同行的春夏,还有很长很长。


*原神三年,总算第一次赶上了老爷的生贺,从未完成的草稿里翻翻捡捡,还是选了最甜的一张下笔(过生日总得吃点好的)

迪卢克的生日在春夏之交,是非常美好的时节:万物从萌芽走向繁茂,倒春寒已经褪去,而暑热尚未到来——作为武汉人,这是江城两季分明的间隙中,不可多得的宜人天气。遥祝蒙德城的寿星,在生日这天能与所念之人共品佳酿。

也幸好参与了这次企划,得以督促自己在忙得飞起的工作之余坚持完成作品。这次学习了草地画法,又试着画了树丛,还大胆迈出了光污染第一步,可以为自己点头道一句:不虚此行。

*动作参考速写班长#235-40

那时,少年们的眼中都还有光。

他们并肩同行的春夏,还有很长很长。


*原神三年,总算第一次赶上了老爷的生贺,从未完成的草稿里翻翻捡捡,还是选了最甜的一张下笔(过生日总得吃点好的)

迪卢克的生日在春夏之交,是非常美好的时节:万物从萌芽走向繁茂,倒春寒已经褪去,而暑热尚未到来——作为武汉人,这是江城两季分明的间隙中,不可多得的宜人天气。遥祝蒙德城的寿星,在生日这天能与所念之人共品佳酿。

也幸好参与了这次企划,得以督促自己在忙得飞起的工作之余坚持完成作品。这次学习了草地画法,又试着画了树丛,还大胆迈出了光污染第一步,可以为自己点头道一句:不虚此行。

*动作参考速写班长#235-40

近sang
迪卢克生日快乐! 画了小番茄和...

迪卢克生日快乐!

画了小番茄和小蓝莓(○`ε´○)

迪卢克生日快乐!

画了小番茄和小蓝莓(○`ε´○)

菌.

【枭羽|晓光映繁星】 Nothing but Death



我亲爱的∶


也许这是一封信,或者说是我深夜失眠的产物——服用了太多混合酒精所以我失去入梦资格:酒鬼总是被苛待的那位。


于是我拿出信纸,打算写些什么,太具体的让我痛苦的,迷因,悔恨的出现,一切未解决的乱糟事。我有些握不稳笔了。严格意义上,其实我几天前已经寄给你一封信,关于情报,夹带一些假惺惺的问候,我猜你不会应答。


所以我即将写出些不好的东西,付诸笔下确实不妙的,那些我不能也无法在清醒时写下,因为愚蠢的害怕,无法给予幻想所以避之不谈。可我喝醉了,也许醉了因为我试图开始自我剖析,干这些只会让一些泾渭分明的东西更加割裂,我不想这样。于是邮票被撕下后皱巴巴地团在一起扔去角落,...



我亲爱的∶


也许这是一封信,或者说是我深夜失眠的产物——服用了太多混合酒精所以我失去入梦资格:酒鬼总是被苛待的那位。


于是我拿出信纸,打算写些什么,太具体的让我痛苦的,迷因,悔恨的出现,一切未解决的乱糟事。我有些握不稳笔了。严格意义上,其实我几天前已经寄给你一封信,关于情报,夹带一些假惺惺的问候,我猜你不会应答。


所以我即将写出些不好的东西,付诸笔下确实不妙的,那些我不能也无法在清醒时写下,因为愚蠢的害怕,无法给予幻想所以避之不谈。可我喝醉了,也许醉了因为我试图开始自我剖析,干这些只会让一些泾渭分明的东西更加割裂,我不想这样。于是邮票被撕下后皱巴巴地团在一起扔去角落,原谅醉酒者的紧急避险。


好了,现在让我放弃瞻前顾后,真实地写下来吧。


迪卢克,你可以理解吗。我想说的,一切的迷因,混乱繁杂的悔恨和爱情发生,真相昭然若揭以及横跨在我们之间永不愈合的伤口。我是说,因为我爱你。你会为此恐惧吗。


假设,让时间倒流,一切还未发生而我们依旧亲密。深吸一口气让心跳平缓,我将问题全盘摆出,我们是否就能够解决掉一万个悲剧的源头:我的身世,我不见天日罪恶深重的姓氏,牺牲大多人只为将一点虚假的希望奉为圭皋。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始终嵌刻我们之间,说到底惨绝人寰的信任问题,你看不见我脊骨上浸透的腥臭的东西,那让我们无法长久。


自我剖白收效甚微,沿着脊梁仔细地将皮肉分离继而挖骨剖心,一颗心沉甸甸地坠在指尖是热的鲜活的确切存在,你是否会为之颤抖?那是真实的生命。所以我疼痛,苦楚万分。我将那柄涂满毒药的利刃自胸腔拔出,谎言成为缝合伤口最好的银针。如你所见,我依旧在为乏善可陈的谎言开脱,左言而顾它,它使我永远永远在克里特岛的上空徘徊,而这也是我痛苦的来源。我不想骗你,真的。可我不得不,世界磨牙吮血紧逼其后,我必须依附谎言生存亦如菟丝花缠绕——它终将招致死亡。对不起。



爱情温暖的一角也曾经覆盖住我的眼睛,黑漆漆的山洞,我抱住受伤的你。你的腿在流血所以我弄坏制服去给你包扎,担心简陋的伤口处理不能避免感染的可能性。你沉默地忍耐,可看上去太痛苦,眉头簇成一团乱麻,温热的脸颊贴在我的手臂上,颧骨通红。我应该慌乱,去感同身受你的疼痛而不是观察——你脆弱垂下的眼睫像刚出生的鸟。统治我内心更多的是一种酸胀的柔软,太轻太少,近似翅膀绒毛蹭过眼眶。


阳光只能晕染在洞口,你是我仅有依靠的热源。红发卷曲堆积在我的脖颈,痒,呼出的热气贴在我裸露的胳膊上让我感到由衷的不真实。一点茫然和流泪的欲望被压在脑后,我抬起头近乎乞求般找寻什么,目光只触及冰且硬的洞壁。世界仿若在此刻被压缩成小小的培养皿而这个山洞是最后的幸存地,于是我们被捆绑,被迫成为一体。于是爱情,成为烫穿我心脏的一滴眼泪。


是的,爱情。可悲可恨的字眼,它掩盖太多东西:是迷茫,是意乱情迷,是共同沉沦的罪证,一场无穷无尽的灾难。不够好也坏得不彻底,让我不相信它是全然好的存在。时至今日我仍在疑惑,如果爱情诚如你所言,它来自于神谕的指引。人生来完整而神将他们劈开,于是人们究其一生都在寻找他们的另一半:我们本来是完整的,对于那种完整的希冀和追求就是所谓爱情。可为何无数次深夜里我辗转反侧,游荡在记忆宫殿里却被最深处房间拒之门外。沉默的木门,冰冷的铜柄,握上去的霎时回忆在恍惚间涌来,青春一条河从头顶淹没,漫出精巧的玻璃碎片边缘锋利,阿芙洛狄忒的尸体漂浮在河面。我抚过她衣摆缀上的金苹果。我永远空缺的半身埋葬在灾后废墟里,它是否提供蛛丝马迹来证明,我已失去爱情的权柄。


可我分明有过,眼泪是滚烫的,发生在一个山洞里的爱情。


可它如此短暂,呈现红色鸟儿形状,就那样坠亡在我的眼睛里。


我试图写下去,我本以为我获得足够愈合的时间,谈及我们时我左侧第三根肋骨不会再隐隐作痛。我错的离谱。人们总是在宣称要铭记疼痛以此规避伤口的二次出现,一个泥泞的水坑踩过就不能让污渍再沾上皮鞋,可我无法控制疼痛就像不能避免爱情。那么你呢迪卢克,咬牙切齿的恨抑或是其他,还是别了。


你看,问题冥顽不灵不可调解,我已经不想继续下去了,走到陌路必须要割掉一部分。即使我们试图拥抱,风拂过你矫健的小腿而你越过草坪奔向我;即使你戴着永远白的手套握住我的指节,光亮的红眼睛是那么包容悲悯;即使爱的创口刻下,血液是你流出的苍白的眼泪。


即使一切我们都拥有,即使那是曾经。


所以亲爱的,原谅我的爱——它恶毒丑恶,自私至极伤人至深,它逃避藏匿,却无时无刻不在祈求,在旷野呼唤的回声诱捕了爱情的尸体。于是这个夜晚我提笔写下一封信,没有邮票和火漆,未名的目的地不会指引它跨越山脉湖泊来到你身边。只有单薄的信纸,我潮湿的悲伤蜷缩在墨水里。


结束一切吧,再多的自白已经失去意义,我试图不让它华而不实可真诚已经明码标价,代价太过惨痛。我打算就此停笔,抛弃爱情抛弃回忆,所以不会再有第二封这样的信。


该停下了。即便你会将永不知晓可我仍想让你知道:眼泪,伤口和我的爱情,它们属于你。是你,只有你,只会是你,你是唯一的应许之地。



                                                                                                                                                

                                                                                                                                                           



                                                                    不再但曾经是你的

                                                                    凯亚


END.

深夜醉酒的产物,迪卢克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