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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苍苍有光
月白 2018-05-05

埋藏在那些山间的树不知生长了多久,多少年来都以同样的色彩藏在雾色中。是雾色点缀了树,还是树点缀了雾色,我总分不清。

五月初的植物,开始有了夏的苍色,路直直的起伏着,有时会想就在哪儿选择一条公路,不停得走不停得走,那又会走到哪儿呢。不熟悉的路充满着所有的野味,追寻那一股子野劲也该任性一次。在公路上,我独为黑色的车存在特殊的癖好,它只要是黑色的,我便就觉得能和公路融为一体,有时就像是自己没有坐着车,悬在路上走一样。我一直都喜欢在雨天出行,看天看地看雨看雾,这时路上黑色的车就好像真的和公路成了一体。或许是因为公路的颜色大多沉郁,雨里的黑色车子就如同拉赫的眼神一样忧郁,这样的搭配就像是一道珍贵的时令菜。

这儿时常下雨,春天冬天,大多情况里,是连同雨一起醒来,觉得这种状态奇妙,就像对爱人说情话,日日想念。稀稀疏疏,恍恍惚惚的雨,最适合清晨初醒的状态,就像一件薄纱的衣服,在清风里飘渺。大多时候,醒来若是六七点,下着小雨,一定要在阳台上站站才好,看看楼下的树,我就大概猜想一颗雨滴落在青嫩的叶上,滑到另一片上,在融入泥土里摸样,多舒服的状态,或许在这世上,或许做一滴雨,才是最好的吧。其实这雨,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去阳台上站一站就好的,冬天是不行,那冷太冷,寒寒的,不够味道;秋天的雨,又总觉得萧瑟,虽然南方没有落叶,但也觉得不那么舒服;我喜欢春夏交接时清晨的雨,这时的雨才最舒心,尤其清晨,风也不那么凉,就像手腕上带了玉,轻轻的滑过皮肤。小小的站一会儿,就像仔细冲泡那么几片茶叶一样,即便不去品尝,望着那汪青嫩,也就够了。

喜欢在雨天出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惯出的毛病,还好总有雨,我却不常出门。总想在雨天去不同的地方,桂林的山儿,在雨里才是她真正的摸样,有时雨大了便藏在雨雾里寻不到,可单单知道,她在那雨雾里永恒的等待,就很美。我喜欢这儿的山儿,不舍得只叫她山,因为她独有着她的娇俏,她该是山儿才对。在雨里,她那份美,是远远的看着,你就不舍得靠近。绿色并不是绿的纯粹,所以恰恰陈全了她的温润,我觉得她该是二十岁女孩的头发,永远温润的像玉,滑滑的是眼泪的边缘,飘散着树木的气息。她簇簇的在雨里。雾把她的边缘全部融掉,一个连着一个,少一个就不是她了。这份绿,暗暗的藏着忧郁,浓浓的就像墨里一滴水也不加。虽说她绿,但在我看来,黑色才是她的基调,怎么说,黑色才是她的气息,随着脉搏跳动,潺潺的,给我一个对美人所有的闲想。沉稳,优雅,安静,温暖。这样的她才能长久的等着我来,我来,我便一直爱着她。雨天也将着黑色全全的保留,不受到外力的破坏,在书上看,说黑色才是中国最传统的颜色,古人把黑色分为许多种。我不知道那些繁杂的分类,我的世界里,最美的黑色是山儿的颜色,她黑,可她不黑,她骨子里脉脉流淌着纯粹的黑色血液,郁郁的沁出她的肌肤就成了青嫩,我没有办法忽视她的奇妙。

这雨雾其实是个最诡异的家伙,有时我都觉得它蒙了我的眼,让我看水塘边的草好看,看水塘好看,看树好看,就连天上错乱的电线,也乱的美。喜欢的不行,可又没有办法带走他们,只能写满遗憾。我愿意在雨雾里坐在水塘边,看雨如何一个个落在水里,泛起涟漪,忽然觉得像是学校里小女生白色连衣裙的裙边,一晃一晃,一定很美。也想着什么时候才能酣畅的淋雨,就站在雨里,形单影只的站着,闭着眼睛,那我会是到哪去了呢。如果不可以,坐在车子里,看着雨从玻璃上坠着滑下来,也是件很好的事,可是说到单单就这么望一天,就奢侈了。所以我很满足,现在这样想着,就觉得很好了。

我喜欢雨,喜欢亲切的和雨接触,在山儿的脚下,沉郁的乡间小道上,我才和她们最为亲切。赤脚走在这些小道上是第一次,记忆里小时候北方乡间的路都是泥土,走路时常无法走,大雨靴就是这么突兀,从没有赤脚一说。在我的山儿脚下,就不同了,傍晚将浓郁变得更浓,第一脚踩在上面,平平滑滑,凉凉润润,偶尔一个小石子,也是恰到好处的好,小路郁黑美,让我这丑脚踩在上面,也美了起来。雨把路洗得干干净净,就像一面光滑的镜子,和脚步一起泛出大大小小的水花,就像小时候踩着玩那小泥潭一样,回到了小时候才有的快乐。当时就只想沿着路跑,一直跑,一直跑。这种亲切的舒心,让我不知道穿着鞋子的我,到底错过了多少这样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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