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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和巴基现在头都大了。
“我们要不要叫醒他？”山姆看着那张稚嫩的脸说。
“别吧，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就在两个人在旁边窃窃私语时，床上的那个人醒了。
他打了个哈欠，慢慢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早上好……嗯？”
他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
“呃，等等，你听我说……”
山姆想要伸手去拉他，没想到马上被他抓住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哎呦！”山姆疼得叫了一声，“你小子真是……”
他连忙把手抽回来，上面已经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牙印。
眼前的这个小孩，惊慌地观察着周围，身上还套了一件成人尺寸的紫色高领衫。
“这不是我的房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里！”
他瞪着圆圆的眼睛，用稚嫩的声音尖叫着。
“你们知道我爸爸是什么人吗！被他找到你们就死定了！”
-2-
就在山姆还在跟泽莫争执时，巴基试探地叫了一句：
“……赫尔穆特？”
“你认识我？”小孩终于停止吵闹，抬起头看着巴基。
“我当然认识你。你爸爸是海因里希·泽莫，是索科维亚的男爵，对吧？”
“对，没错……你们到底是谁？我爸爸妈妈呢？”
看样子他好像全都忘了。巴基叹了口气，看来只好先骗着他了。
“我们是你爸爸派来的保镖，是来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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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还得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泽莫带着山姆和巴基回去他里加的公寓后，泽莫给他们泡了樱花茶，结果两个人一口都没喝，巴基还把杯子摔了，气得泽莫自己把茶一口气全喝光了。然而没过多久，他就突然晕倒在地，等巴基注意到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孩的模样，被他的大号外套和高领衫包裹住。山姆和巴基也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先把他抱回房间里，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小屁孩就醒了。
现在看样子他连思维和记忆都变回了孩童时期的状态。没办法，只能先骗过去了。
“你爸爸遇到了很紧急的状况。有坏人要去你们家里，他怕你受伤害，所以就安排我们两个把你带过来了。你爸爸要去解决掉那些坏人，所以现在没那么快回来的。”
“真的？可我凭什么要信你们？会不会你们才是坏人？”
……干，这小屁孩警惕性还挺强。
巴基想了想，走向门口。“你看着……”说着他伸手一拽，直接连门带框整个拆了下来，把泽莫吓了一跳。“看，我那么厉害，如果真的是坏人的话早就对你不客气了。所以你放心，有我们在不会有人伤害到你的。”
山姆靠近巴基小声喊到：“嘿，你这也不至于就直接把门框拆了吧？”
“反正是泽莫家的房门。”巴基小声回应，“用他自己的钱去修不就行了。”
“你这人也太绝了……”
小泽莫还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可他意识到面前的人的力量，也不敢再多加抵抗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见爸爸妈妈？”
看着这幅稚嫩的脸，巴基有点不忍心了。
“……没那么快。你爸爸现在还在努力打败坏人呢。你要在这里乖乖听话，一直等到我们送你回家，好吗？”
“好！”泽莫一副认真的表情，“我一定会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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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樱花茶里加了药？不对，泽莫不可能给自己下药吧，而且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把人变回小孩的药……
搞不懂。令人头疼。
之后多加询问，他们确认了眼前这个泽莫只有五岁，记忆也停留在了五岁时，对于五岁以后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知。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巴基摊了摊手，“看来我俩得先带一下小孩了。”
“什……好吧。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小心谨慎一点。”山姆说。
“啥？”
“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呢？万一他只是身体缩小了，思维还是原来的状态，于是故意假装成小孩骗我们呢？”
“你丫漫画看多了吧……”
“现在我们连他变成这样的原因都不知道，万事皆有可能。”山姆一脸严肃地说，“还是要提防一下比较好。”
十分钟后。
“我饿了！我要吃奶油蛋糕！”
“好好好，山姆叔叔这就去给你买……”
“我还要吃冰淇淋！要香草味的！”
“你不能一下子吃这么多，肚子要吃坏的。”
“山姆叔叔——”泽莫眨着眼嘟着嘴看着他，“你长得这么帅，心地肯定跟外表一样好吧？你就行行好嘛，我都要吃……”
“好好好好好，都给你买，乖，叔叔抱……”
啧。巴基看着他俩皱起了眉。不是你自己说要提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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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商量了一阵，决定还是通知泽莫的管家奥兹尼克。他应该为泽莫家族工作了很多年，可能是现在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生活习惯的人了，说不定还会了解泽莫小时候的生活。
电话是山姆打的，以巴基那个直肠直肚的性格恐怕一句话就能把老管家吓出心脏病来。山姆绞尽脑汁，以一种尽可能婉转的方式跟奥兹尼克解释了情况，并一直强调他不用担心，他们会照顾好孩童状态的泽莫——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山姆都担心他是不是已经晕过去了，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叫救护车了——过了很久，奥兹尼克终于从震惊中缓过来了：“……我明白了。我为他们家服务了几十年，先生是我看着他从小长大的，我想我可以帮上一些忙。”
“太好了，真的太感谢你了……”
“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他小时候的喜好和习惯，还有照顾孩子的一些注意事项。不过恐怕我不能过来见他了。”
“为什么？”
“如果他看到他的奥兹尼克叔叔突然变成了一个老头子，会被吓哭的吧。”
“……说得也是。总之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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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去童装店买了一些衣服，还按老管家的建议买了泽莫喜欢的玩具和零食。
泽莫换上了新衣服，是一件紫色的恤衫和深灰色外套，还有黑色裤子和一双小皮鞋。
“……所以你照着他原先的那套买了套一样的衣服？”
“是啊，我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了。”山姆说，“其他衣服看起来都……太可爱了。一想到是要给泽莫穿的我就觉得太奇怪了。”
“嗯……”巴基看了看泽莫，他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原先那个泽莫的迷你版。他正坐在地上拿着新买的玩具小车在自娱自乐地玩耍着。“咻咻咻，看我的极速飞车！呜哇——”
“……但是他现在看起来也挺可爱的。”巴基终于忍不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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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莫注意到了巴基的那条振金手臂。
“巴基叔叔，你的胳膊好酷啊。”泽莫眨着好奇的眼睛，“我可以摸摸看吗？”
“好吧，来吧。”说着巴基把手伸了过去。
“哇——”泽莫瞪大了眼睛，充满好奇地摸着这条振金臂，仔细地观察上面发着光的纹路。“太帅了！巴基叔叔，你就是因为这条胳膊才力气这么大的吗？”
“并不是，呃……”巴基想了想，“倒不如说是因为我有了那种力量之后才得到了这只手臂。”
“太厉害了！我长大以后也要变成像巴基叔叔一样强壮的人！”
“……相信我，等你长大了一定不会想成为和我一样的人的。”
“怎么会！”泽莫嘟着嘴，“我要变成像你一样厉害的人，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大家了。”
“这样啊……”巴基笑得有些苦涩。“那你这段时间一定要听我们的话好好守住这里哦。”
“好！我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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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奥兹尼克说，这个公寓是海因里希在很多年前就买下的，赫尔穆特小时候就时不时跟着大人来这里度假，也幸好如此五岁版本的他对这里也并不陌生。至于家居摆设和装修跟当年不一样了，山姆和巴基跟他解释说是他的爸爸为了让他住得舒服点特地重新修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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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莫！你被逮捕了！”
他们刚安定下来没多久，约翰沃克就赶过来了。
“该跟我走了，你这个可恶的……咦？啊？？”
当他看到这个缩小版本的泽莫时，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了。
小泽莫也被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吓到了，躲到了巴基身后。
“对，如你所见，”巴基摸了摸泽莫的脑袋安抚他，一边向沃克说，“他现在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你还要逮捕他吗？”
“那也要带他回去检查是怎么回事！”说着他就走过来想要带走一脸惊慌的泽莫。
“好啊，”巴基举起手机，“我要开直播让大家看看，堂堂美国队长居然要逮捕一个五岁的小孩。”
“……算你狠！”说着沃克就生气地走了。
“这个怪叔叔是谁啊？”泽莫在确认沃克离开了之后问道，“看起来凶巴巴的好可怕。他为什么要带我走啊？他是坏人吗？”
“也不算是。”巴基说，“总之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带走你的。他要是敢再来，我就一拳打飞他！”说着他又举起了他的振金臂。
“好耶！巴基叔叔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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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沃克刚走没多久，阿由也带着朵拉护卫队过来了。
“时间到了，我们要来带走……嗯？”
阿由看到眼前这个孩子也愣了一下，只是表情没有沃克那么夸张。
要来找泽莫的人也太多了……
巴基正要跟阿由解释状况，泽莫便好奇地走近了。“姐姐们好酷啊——这个是什么？”他看向了阿由的振金长矛，好奇地要伸手去摸。
“你想干什么！”阿由警觉地喊了一声，连忙把长矛拿开。
“我，我只是想摸一下而已……姐姐好凶……”泽莫一脸委屈地眨了眨眼睛，眼角泛起了泪光。
“阿由，你吓到他了。他现在只是个孩子而已。”巴基说了一句后蹲下来跟泽莫说，“她语气凶了点但是对你没有恶意的，那个是姐姐的宝物，小朋友不能随便碰的，知道吗？”说着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噢……”泽莫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头看着阿由，“姐姐对不起，我不该碰你的东西的。”
“……嗯。”看着泽莫变成了这幅模样，阿由也有点于心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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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是要把他带回去。”阿由跟巴基走到角落里交谈，“瓦坎达的科技应该可以让他恢复原状。”
“可是我才跟他说好了要他待在这里等爸爸妈妈回来呢……而且在你之前约翰沃克才刚来过，他一听说有人要带他走就吓坏了。你也不想瓦坎达多个整天就只会哭闹的小孩吧？”
“那根本不成理由。”阿由看向客厅，山姆正在安抚泽莫，陪他玩他心爱的玩具汽车。他似乎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现在笑得很开心，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
“还是说你根本不想他恢复原状？”阿由又看着巴基说。
“……好吧，我承认，他现在这个样子比原先讨人喜欢多了。他现在变成了小孩也不会有什么威胁，至少不会随身带着炸弹和枪了。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去处理，好吗？”
阿由叹了口气。“行吧，这是最后一次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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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由走回客厅。她弯下腰对泽莫说，“小家伙，抱歉刚才吓到你了。”她拿出一条项链，“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这是一条用黑色珠子串起来的项链，上面泛着振金特有的金色光芒。
“好漂亮的项链！”泽莫也跟着眼睛放光，“跟巴基叔叔胳膊上的花纹一样的！”
“喜欢吗？”阿由说着帮泽莫戴上了项链。
“我很喜欢。谢谢阿由姐姐！”
“那你要答应我，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把项链摘下来，好吗？”
“好，我一定会好好戴着它的！”
泽莫咯咯笑着，看着他的样子阿由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你给他戴的是什么？”巴基问。
“项链里面放了监视器。”阿由小声说，“我之前是答应过你，但是现在情况有变了。我可以再给你一些时间，我也会回去瓦坎达汇报情况，之后我会再找你的。”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谢谢你。”
“好了，我们也要回去了。”说着阿由带着女子护卫队离开了。
“姐姐们再见！”泽莫兴奋地挥着手向她们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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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应付完那些人，已经是晚上了。
“我饿了。”泽莫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说。
“都已经这么晚了……该准备晚餐了。”山姆说。
“呃，要不要叫外卖？”巴基拿着手机准备点单，“麦当当？”
“不要老是吃这种垃圾食品。”山姆义正言辞地说。
“哪有老是，这不是才第一天……”
“说吧，小家伙，”山姆直接无视了巴基转头问泽莫，“想吃点什么？”
“嗯……”泽莫思索片刻，“我有点想念我们家主厨做的石烧牛排了。还有他做的黑松露意面也很好吃！”
“……不愧是贵族，平时吃的东西都这么高级啊。”山姆嘟囔了一句。
“那这个就没有外卖了。”巴基还是继续翻看着的手机，“牛肉汉堡怎么样？反正都是牛……”
“你能不能别像个网瘾少年一样整天盯着手机？”山姆白了他一眼。
“我才不是网瘾少年！”巴基辩驳道，“至少不是少年。”
“行吧，不过你家的主厨不在这里。我会想想办法的。”说着山姆开始在厨房里翻找，总算是找到一块冷冻牛排，大概是之前奥兹尼克知道他们要来这里暂住，所以提前准备了一些食物。接着山姆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他往常会去妹妹家里帮忙做饭，所以也会做一些家常菜。
“需要帮忙吗？”巴基站在厨房门口问。
“你帮忙烧水就好了。”山姆正低头处理食材，头也不回地说，“我怕你把厨房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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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做了个煎牛排，他小心地控制火候，以免煎得过老了不好咀嚼。他怕泽莫不会用刀叉，把牛排切成了一口大小的肉块，又找到了一个番茄罐头和一包意面，于是又做了份番茄意面。
“来，试试看吧。”山姆把做好的菜放在餐桌上，“虽然大概比不上你的主厨，不过我保证味道不差的。”
泽莫叉起一块牛肉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似乎是在仔细品尝味道，腮帮子也跟着一鼓一鼓的，那样子特别可爱。
“哇——”吃完一口他夸张地叫了一声，“虽然跟我平时吃的不一样但是也很好吃！山姆叔叔太棒了，长得又帅又会做饭，做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哎呦你小子，小小年纪就说这种话……”山姆嘴上这么说着，却被泽莫哄得合不拢嘴了。
“哇哦，真羡慕啊，山姆叔叔的女朋友。”巴基没好气地说道，“那让我也来尝尝你的手艺吧。”
“这不是给你吃的！”山姆推开巴基的手，“只有一块牛排，不够分了。”
“那我吃什么？”
“橱柜里还有方便面，你自己泡一个就行了。”
“……不是才说不要吃垃圾食品的吗？”
“你又不是小孩子！而且以你的代谢能力吃点垃圾食品也没什么吧？”
“你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巴基一边倒开水冲泡面一边说，“歧视超级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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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吃上山姆做的饭菜，但巴基还是被山姆以“饭是我做的碗当然你来洗”为理由被安排去洗碗和清洁厨房了。
山姆则去帮泽莫洗澡了。他以前帮妹妹照顾过他的外甥们，也懂得一些带小孩的方法。泽莫现在还小用不了那么大的浴缸，山姆给他找来了一个大木盆帮他洗，一开始泽莫还很听话，没多久就玩心发作把水泼向山姆，把山姆弄得一身泡沫。但山姆也没有发火，还跟着泽莫一起大笑。
“好了，小捣蛋鬼。”山姆给泽莫换上了睡衣，还帮他吹干了头发。“你现在倒是干净了，我还得再洗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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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等泽莫睡着了，山姆又打开电脑查找资料。
“还不睡吗？”巴基过来递给山姆一杯茶。
“我得尽快搞清楚状况。”山姆喝了一口茶，“我在搜索以前有没有过这种成年人变成小孩的案例。但是目前一无所获。”
“你这一时半会也查不到什么东西吧。还是先好好休息，明天起来再说吧。”
“不……”山姆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泽莫，他正抱着小熊玩偶熟睡着，还发出了细微的呼吸声。“我一想到他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就睡不着了。”
“行吧，那让我这个网瘾老人也帮帮忙吧。”说着巴基也掏出手机，“我可以试试登入九头蛇以前留存的网页看看有没有什么资料。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
“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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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查了很久也没什么头绪，加上白天忙了一天已经身心俱疲，到半夜还是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巴基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了。他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条毯子，山姆身上也是。
此时山姆也醒了。“所以我俩就这么睡了一夜？”说着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看来是的。谢谢你帮我盖的毯子。”
“啥？”山姆有点疑惑，“不是我。我还以为我这毯子是你帮我盖的呢。”
“早上好。”这时，一个毛茸茸的棕色小脑袋从桌边冒出来，本来应该睡在床上的泽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办公桌旁边的沙发上了。
“早……所以我俩的毯子是你给盖的？
“嗯。”泽莫打了个哈欠，“我半夜醒了看到你们睡着了，不想吵醒你们就拿了两条毯子过来了。不然着凉了可不好……阿嚏！”说着他自己就打了个喷嚏。
“……谢谢。但你可别让自己着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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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娇生惯养富二代的刻板印象完全相反，五岁的泽莫表现得相当聪明乖巧，还比一般的小孩更成熟。
巴基从网上找了四十年前的动画片放给他看，山姆又给他买了一些儿童绘本，泽莫都看得津津有味。虽然现在一直在公寓里不能出去，但是他也没有抱怨过，只是乖乖地待在这里自娱自乐。
或许是因为家庭原因，泽莫的童年不常有去外面玩耍的机会，他早就习惯整天待在家里了。
今晚他们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山姆决定睡在泽莫旁边，免得他又半夜醒来到处跑了。巴基则拿了被褥放在地上。
“你要不要上来一起睡？”山姆问。“这床也够大了，三个人睡也没问题……”
“不用了，我和你还有个小孩在一起睡觉总感觉怪怪的。而且我习惯了睡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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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现在总算是安定下来了，神盾局又找上门了。
“哟，希尔探员，连尼克·弗瑞局长也来了。”巴基没好气地说，“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呢。”说着他转头盯着山姆。
“你看我干什么……我可没找过任何人。”山姆摊了摊手，“恐怕是沃克气不过就去找神盾局告状了。”
“是谁通知我的不重要。”弗瑞说，“相信你们也知道我们是因为什么而来的了。”
“又有新的客人吗？”泽莫走过来问。“这几天好热闹哦。”
“哟。”弗瑞看到这个小不点泽莫就笑了起来，“你好呀，小混蛋。”他弯下腰向泽莫满脸堆笑，“我们是你爸爸的朋友，过来看望你的。我是弗瑞哥哥，旁边这位是希尔姨姨。”
“噢。”泽莫看着他俩思索了片刻，“弗瑞伯伯好，希尔姐姐好。”
“你这小子，怎么乱叫人呢……算了。我们今天带了医生过来，帮你做下体检。免费的哦。”
“嗯？”泽莫转头看了看山姆和巴基。
“没事，去吧。他们是好人来的。”巴基说。
“好。谢谢弗瑞伯伯，谢谢希尔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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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后，他们又带着泽莫回来了。
“结果出来了。”希尔拿着评估报告说，“我们给他测了齿龄和骨龄，都符合五岁左右的状态。我们还对他做了心理评估和测谎，他的心智和记忆也停留在五岁的阶段。他的各项身体指标也正常，没发现有任何特殊状况。简而言之，他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五岁人类儿童。”
“你还指望他变成小孩之后会有超能力么……”巴基说。
“但是我们对于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还不确定。”弗瑞对巴基和山姆说，“可能存在的情况太多了。按你们的描述，可能是他喝的茶有问题，也有可能是在马德里坡的时候内格尔的实验室爆炸产生了反应，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或者说不定是偷偷躲在哪里的外星人或者巫师把他变成小孩呢。”
“好吧，那至少不太可能是机器人干的了。”山姆插话说。
“你就能不能别再惦记你那大三样了？”巴基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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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茶被他自己喝完了我们取不到样，不过我们已经把茶柜里剩下的茶叶都带走了。说起来这家伙还真是懂行啊，那么多品种的茶全是高级货。”弗瑞思索着说，“内格尔的实验室我们也会派人去现场调查的。我们还采集了他的血液样本，才五岁的家伙抽血的时候居然没哭，真不愧是他……不过我们也没那么快会出调查结果，所以这段时间就先拜托你们继续照顾这个小屁孩了。”
“什么？”希尔有点惊讶，“我们不用带他回去监视着他吗？”
“哈，希尔，瞧你说的，”弗瑞干笑了一声，“神盾局是不会限制一个小孩的人身自由的。”说着他凑到希尔耳边小声说，“带他回去要供他吃住还要给他请陪护员，局里的经费可不是拿来养小孩的。现在他们两个愿意当免费保姆兼保镖，花的还是泽莫自己的钱，有什么不好的？”
“我都听见了！”巴基吼了一声，“别小瞧超级士兵的听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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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瑞拿出一个像手表一样的东西递给泽莫。“这是弗瑞哥哥送你的，戴上吧。”
“哇，是我喜欢的紫色！谢谢弗瑞伯伯！”
“那是什么？”巴基问。
“这是我们神盾局的特殊设备。有显示屏，带定位功能，还有心率监测，必要时还可以紧急呼叫和视频通话。”
“那不就是个儿童手表么？”
“没想到你这老古董还知道这个。但还是不一样的，它除了这些基础功能外还可以遥控放电，如果试图强行摘除的话也会放出电流进行电击的。”
“……你们给一个小孩配这种东西也太过火了吧？”
“这本来就不是给儿童设计的。这是给需要监视的特异者配备的，因为特异者可能是任何物种，所以我们设计了不同尺寸。就连浣熊的尺寸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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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们也该走了。之后有什么情况我会再联系你们的。”说着弗瑞向泽莫摆摆手，“小崽子，哥哥和姨姨要走啦。在我下次过来之前要好好活着哦。”
泽莫摸着项链，挥舞着戴着手表的那只手向他们道别。“弗瑞伯伯再见，希尔姐姐再见！”
山姆突然意识到些什么。“所以他现在脖子上挂了个监视器，手上还有一个？”
“是啊。”巴基也很无奈，“就算只有五岁也还是囚犯级别的待遇。”
“太过分了。虽然这是泽莫但还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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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泽莫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玩他的玩具，而是坐在沙发上晃着腿发呆。
“怎么了，小家伙？”巴基坐到他旁边，“玩具玩腻了觉得无聊吗？要不我们再去买点新的……”
“不用。已经够多了，之前山姆叔叔给我买的书也还没看完呢。唉……”泽莫双手托着下巴嘟着嘴，“我只是有点心事。”
“你这小脑瓜还能想这么多……”巴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想念爸爸妈妈了吗？”
“嗯。”泽莫点了点头，“爸爸经常在外面做事，我也习惯了，但是现在妈妈也一起跟着出去了……”
他现在才五岁，父母都不在身边确实会很没安全感，这么多天都不哭不闹已经很厉害了。可是巴基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不能让现在的泽莫知道自己的爸妈早就已经……
“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我还有山姆叔叔会陪着你，你是个男子汉也要学会独立，好吗？”
“我会的！”泽莫用力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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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有海可。我也想她了。”
“海可？那是谁？”
“她是我的朋友。”泽莫说，“她比我大，已经九岁了。”
“哦？”
“她会带我出去玩。她可厉害了！她会抓很多昆虫，还知道每个昆虫的名字。还有植物的名字她也知道。她还教了我好多词语。”
“那你这个朋友听起来还挺不错嘛。”
“是吧！她还教我打架。”
“……哈？”
“不过她太厉害了，每次打架我都打不过她。”
……不对，这分明是以大欺小吧？！
“虽然她说话的语气总是凶凶的，但是我知道她喜欢我。”说着泽莫就害羞地用双手捂着脸，身子也在扭来扭去的。
“你这小子，”巴基捏了捏他圆圆的脸蛋，“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喜欢你呢？”
“因为我很可爱啊。”他放下手笑嘻嘻地看着巴基，还朝他眨了眨眼。
这家伙，自恋倒是天生的啊。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很可爱就是了。
“那你也喜欢海可吗？”
“嗯。我跟她说好了，等哪天我打架能打赢她了，她就要和我结婚。”
这又是哪门子的比武招亲啊！
“这么久没见，她也会很想我吧。真想快点再见到她，我还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呢。”泽莫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说。
“……放心，你们很快会见面的。”巴基只能继续骗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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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巴基还是忍不住去翻阅了资料。结果还真是跟他想的一样。
海可·泽莫，赫尔穆特的妻子，于2015年在索科维亚的事故中丧生。
巴基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现在这个五岁的小家伙还在畅想着未来，他不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没有未来了。
此时山姆走了过来。“你这个网瘾老头又盯着手机发什么呆……”然后他走近看到了巴基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也愣住了。
“你在查他家里人的资料？”
“是。他跟我提起了他的玩伴。……那是他已经去世了的妻子。”
“我明白你的心情，哥们。我也一样。”山姆坐了下来，“说真的，这几天相处下来，我实在没法将这个孩子跟那个阴险狡诈的罪犯联系起来。”他一脸懊恼的表情，“我甚至开始想，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不是因为他家庭背景造成的影响，还是因为他之后遭遇的经历，又或者……唉。我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了。”
“不管他经历过什么，”巴基思索道，“都无法抵消他已经犯下的罪行。有些事情一旦做过了就无法挽回的了。”
他似乎在指代些什么。
“行吧哥们，”山姆拍了拍巴基的背安慰他，“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这个孩子。成人世界的事还是不要让他接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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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两个还是大意了——他们还没意识到，成年版本的泽莫到底结下了多少仇家。
这天，一群带着武器的匪徒闯了进来。原以为是来报仇的碎旗者组织成员，就在二人打倒并制服了大部分人时，其中一个趁机溜进了房间里。
“救命！”
听到泽莫的尖叫声，他们马上也冲了进去，只见那个匪徒已经抱住了泽莫。
“给我退后！”那人举着刀说，“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现在泽莫在他手上，巴基和山姆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们只好按对方要求先往后退。
“放开我！”泽莫试图挣扎。
“别动！”匪徒吼了一句，用刀指着泽莫，“听话，不然我就……啊！”
泽莫找准时机朝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操！”那人痛得松开了手，骂了一句，“这小逼崽子，我现在就要收拾你……”
就在二人刚要冲上去救人的时候，泽莫竟然掏出一把小刀，往那个人大腿上扎了一刀。他应声倒地，马上就被巴基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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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挂了电话。“已经查到那些人的身份了，是一个黑帮的成员，应该就是冲着泽莫来的。我也跟神盾局汇报了，他们说有需要的话会派人来帮忙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风声，还是只是凑巧，偏偏在这时候有人要来对付泽莫。他现在变成了小孩，对于那些人来说绝对是个好时机。
……虽然他好像也不是一般的小孩。山姆看着泽莫稚嫩的脸在想。
巴基现在正在给泽莫上药。刚才的匪徒把他丢下的时候他的腿擦伤了，幸好伤得不是很严重。
药水碰到伤口的时候泽莫哼了一声。“很疼吗？”巴基小心地问。
“我没事。”虽然已经疼得眼角冒出泪花，但泽莫还是忍住了。“我是男子汉，这点小伤没什么……哎呦！”
“行了，男子汉。”山姆走过来说，“你是什么时候藏的小刀的？”
“我之前在柜子里找到的，就拿来傍身了。”
“这也太危险了！小孩子不能随便碰刀具的。”
“要不是我有刀就已经被那个人抓走了！”泽莫反驳道。“这是爸爸教我的，他说我要学会保护自己。”
“你爸都教了你些什么啊……”
“你可不要小看我了！”他一脸认真地说，“我可是泽莫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哎呦，巴基叔叔，轻点……”
山姆无奈地笑了。他现在这么小，恐怕还不明白“家族继承人”这几个字的重量吧。
-29-
一天深夜，正在睡觉的泽莫突然哭了起来。
“呜呜，不要走……呜呜呜……”
他的动静把山姆和巴基都惊醒了。
“怎么了？”山姆打开床头灯摸了摸他的头，“做噩梦了？”
“嗯……我梦到了爸爸妈妈，可我怎么叫他们都不理我。海可也在，但是他们好像都看不到我，还离我越来越远，我怎么跑都追不上……”说着他又忍不住哭了几声。
巴基也起身坐在他旁边。“只是梦而已，没事的，继续睡吧。”
“可是，可是……”泪珠一滴滴地从他脸上滑落，滴在了床单上。 “这么多天了，爸爸妈妈还没来找我……我好想他们……”他抬起头泪眼汪汪看着巴基，“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巴基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水，“爸爸妈妈，还有海可，你的家人们，他们都那么爱你……”巴基极力控制住情绪，免得被他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
泽莫也伸手擦了擦眼睛。“我知道了。”
山姆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没事的，快睡吧。”
-30-
就在山姆哄泽莫睡觉的时候，巴基走出去了阳台。
他点了一根烟。他已经很久没抽过烟了，但此时的他只想吸一口烟。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烟雾一下在夜空中弥漫开来。
没过多久，山姆也走过来了。
“你怎么样也来了？泽莫他……”
“我确认他已经睡着了才出来的。”
“行吧。你也来一根？”巴基把烟递给山姆。
“不了。”山姆摆摆手，“我就出来透透气。”说着他也叹了口气，“老天，这种感觉……太奇怪了。理智告诉我，他是个恐怖分子和罪犯，我不该这么同情他的。可是现在……这也太残忍了。”
巴基又再呼出一口烟。“我的心理医生叫过我要诚实，可我现在只能对他撒谎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怎么把他的爸妈还有海可带回他身边？”
“我们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现在发生的事。他还只是个孩子……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他又醒了看到我俩都不在又要吓坏了。还有，你记得把身上的烟味都弄干净了再回来，可别熏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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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给弗瑞局长打了通电话。
“啥？”弗瑞在电话那头吼了一句，“这事绝对不可能。”
“你们神盾局就这科技水平？”巴基也在旁边吼道，“那可比九头蛇差远了。”
“你小子少用激将法……这种技术我们当然有，但是绝对不是拿来哄小孩子玩的。总之我不会给你们乱用的。”
“可他也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山姆说。“拜托了，你们就能不能有点人文关怀？”
“就是，如果你不同意，”巴基附和道，“我就把他带过来，让你来照顾他吧。”
“你们这是……算了。”弗瑞还是妥协了，“但是先说好，只能用这一次。对了，还要给租金，就从泽莫的银行账户里面扣。”
-32-
几天后，他们拿着一台老式电话机过来了。“小家伙，告诉你个好消息，”山姆说，“你的爸爸妈妈今天有空打电话过来给你了。”
“太好了！”泽莫高兴得跳起来拍着手，“我太想他们了！”
“你就在这个房间里等一下，他们马上就打过来了。你们好好聊，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山姆巴基二人就走开了。
-33-
他们跑去另一个房间，打开了神盾局提供的变声器。弗瑞局长安排人员翻查了过去的影像和录音资料，复原了海因里希·泽莫和希尔达·泽莫的声音，虽然并不能百分百还原，但是加上老式电话的失真效果，用来哄骗一个五岁小孩也足够了。于是山姆和巴基扮演起了泽莫父母的角色。
他们刚拨通了电话，马上就接通了。电话那头是泽莫兴奋的声音：“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啊！”
“儿子，”巴基清了清嗓子，“要你一直待在这里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巴基叔叔和山姆叔叔都对我很好呢！”
“好孩子，”山姆也拿起了变声器，“那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听话啊？”
“妈咪！”泽莫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当然啦！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的，晚上我还会帮他们盖被子！”
“真乖。孩子懂事了啊……”
“对了妈咪。”泽莫的语气变得扭捏起来，“下次我能带海可回家吃饭吗？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女孩子。”
“当然可以，”山姆拿着变声器笑了起来，“我也想看看我的未来儿媳长什么样呢。”
“哎，妈咪，你真的是……”泽莫被人一说又害羞起来了，“我们才刚开始一起玩呢，哪有那么快……”
山姆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变声器的转换下，听起来就像是一位慈祥的母亲的笑声。
“对了，儿子，你还有一个任务。”巴基顿了顿，“爸爸和妈妈，还要在外面做事不能回来。可能还有很久，很久……这段时间就要拜托你继续待在这里了。”
“这样啊……那你们还会打电话过来吗？”
“我们可能也没什么时间给你打电话了。不过我会尽量抽空写信的。”
“信？”电话那头的泽莫有点疑惑，“可是我还有很多字不认识耶。”
“那让巴基叔叔和山姆叔叔给你读信就可以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守住这个房子，知道吗？”
“好，我会努力的！爸爸再见，妈咪再见！”
-34-
他俩也说不清哪个做法更残忍——是直接让他知道真相，还是假扮他的父母继续给他留有幻想。
不过通了电话之后的泽莫心情特别好，吃饭都吃得特别多，晚上也睡得安稳了。
山姆和巴基也应了承诺，给他带来了父母的信——当然，那是他们两个自己写的。泽莫还小不会认字迹，连字也识得不多，自然也不会有所怀疑。
他们把信的内容读给泽莫听——里面实际上是他们对这个五岁孩子的一些想法。他们通过这些信告诉泽莫，你不需要背负那么多家族的荣誉，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要爱自己，也要爱别人。你不必非要干出一番大事来，不管如何你永远是父母的骄傲。
泽莫瞪着他那双圆圆的眼睛看着山姆。“这些都是爸爸跟我说的吗？”
“你的爸爸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成长。”山姆摸摸他的小脑袋，“还有你的妈妈，她希望你能保持善良的心，要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泽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加油的！”
现在说这些话给泽莫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但是万一呢？山姆想，说不定这段经历能改变那个成年版本的泽莫。于是他尽自己的努力教育和陪伴好这个孩子。
-35-
这个小小的公寓——好吧，也并不算小了——成了他们的避风港。碎旗者已经有神盾局安排人手去调查处理，据说人都已经抓获了。山姆和巴基担起了监护人的职责，照顾着泽莫，陪伴他，教导他。他们给他买了很多可爱的新衣服，从春装到夏装，再到秋装和冬装。泽莫也很懂事，虽然一直待在公寓里不能出去，但是从来也没有埋怨，大概是为了信守跟“爸爸”的承诺，要好好守住这里。
他还说要帮忙巴基洗碗。当然大盘子他也洗不来，就举着小勺子往水龙头里冲，水花溅了一身。巴基连忙帮他擦干净身上的水，他就笑嘻嘻地看着巴基。
他们也开始由衷地喜欢上这个孩子了。
或许，就算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也挺好的。
-36-
“啥？”山姆惊得叫了一声，“带他出去？你疯了吗？”
“他在这里都快憋坏了……虽然他没说但你也看得出来吧？”
“可是上次那群匪徒的事你忘了吗？带他出去也太引人注目了，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上次那个黑社会组织不是已经被一锅端了吗？我们避开人多的节假日去就好了，还有我们两个一起看着，他们也不会光天化日在公众场合掳走泽莫吧？再说之前神盾局不是帮你把红翼修好了，你带上不就行了。”
“红翼又不是拿来带小孩用的……”
“你怎么说话跟弗瑞一样的？就不能有点人文关怀吗？”
“行了，怕了你了……”
-37-
他们带着泽莫去了主题游乐园。
“好耶！”也许是因为太久没出门了，泽莫显得特别兴奋。“好漂亮啊！”他指着乐园的城堡说，“比我家还要大！”
“要是比你家还小那人家也没必要营业了。”巴基小声嘟囔一句。
“太厉害了！”泽莫高兴得又跳又叫的，“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玩呢！”
“什么，你居然没去过游乐园吗？”
原以为像泽莫这样的富贵人家，肯定从小就周游世界到处玩耍了。看来因为特殊的家庭背景，他小时候很少有机会来这种人多的游乐场所。
“来吧，小家伙。”山姆抱起他，“那今天就要大玩特玩咯！”
-38-
他们把游乐园里几乎每一个项目都玩了个遍——当然，除了那些有身高和年龄限制的项目。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泽莫笑得这么开心，那笑声就像银铃一般，圆润的小脸蛋也红扑扑的。他看到园区内的卡通人偶和角色扮演者还会主动向他们打招呼，那些角色也会热情地摸摸他的脑袋夸他是个乖孩子。
他们走进一家纪念品商店。
“咦？”泽莫好奇地指着货架上的人形玩偶——是的，这里还出售猎鹰与冬兵的玩具。“他们两个长得好像山姆叔叔和巴基叔叔哦。”
“嘘！”山姆吓得捂住泽莫的嘴，“别乱说，怎么会像呢哈哈哈……”他们看了一眼周围，幸好旁边的游客都没有认出他俩来。
“可以给我买一个吗？”泽莫问。“我想要。”
“行吧，两个都给你买了。”巴基马上就拿着这两款玩偶去结账。
反正用的是泽莫自己的钱。
-39-
山姆提着两盒玩偶，巴基则抱着泽莫，三人又路过一个主题摄像馆。
“真是甜蜜的一家人呢！”照相馆的服务员看到他们就热情地招揽生意。“今天我们有活动，家庭拍摄亲子照有打折，还送不同尺寸的照片哦！”
“啥？”巴基愣了一下，“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哇！”泽莫超夸张地喊了一声，“巴基爹地！山姆爸比！我想拍这个！”
“嘿，你小子别瞎叫……”
泽莫把脑袋凑到巴基耳边小声说：“他说一家人合照有优惠，你们就配合一下吧。”
巴基无奈地笑了。“行了，你想拍就拍吧。”
他们选了一个主题城堡的背景。巴基还是抱着泽莫，跟山姆三人一起合照，泽莫高兴地比了个耶的手势，山姆和巴基也受他感染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们三个仿佛真的成了一家人。
-40-
他们坐在摩天轮上，泽莫趴在窗边兴奋地看着外面。“好高啊！我还是第一次去到这么高的地方。”他又转头问二人，“我听说飞机会飞得更高是吗？”
“那可要比摩天轮高得多了，”山姆说，“高得连地上的楼房看起来都是小小的。”
“哇哦！”泽莫瞪着好奇的眼睛说，“那等我长大了，要买一辆飞机，要和你们一起，飞得好高好高。对了，我还要开车带你们出去兜风，要去好多地方。”
“好啊。”山姆和巴基二人相视一笑。
你已经这么做过了。
-41-
泽莫生病了。
可能是因为昨天出去过于兴奋了出了一身汗又着凉了，也可能是在外面人太多被传染了感冒，他现在发烧了，躺着床上迷迷糊糊的，脸蛋也红通通的。
“还是很烫。”山姆摸了摸他的额头说，“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退烧的药品。”
他们没敢告诉奥兹尼克，免得他老人家光担心也没法来看望。山姆买了点儿童感冒药，没想到泽莫这孩子别的都很听话唯独不肯吃药，山姆连哄带骗好不容易让他吃了药，然后他又睡下了。
“我去接点温水给他擦身，这样他会好受点。”说着山姆又起身。
“我来吧，你跑了一趟又哄他吃药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巴基拿了盆温水和毛巾，轻轻擦拭泽莫的脸和身体。才没几下，泽莫突然抓着巴基的手，双眼依然紧闭。
“妈咪……”他含糊不清地叨说着梦话。
“你的妈咪不在这里。”巴基轻轻握住他的手小声地说，“你要努力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嗯……”泽莫应了一声，但似乎还在睡梦中，发出细微而平稳的呼吸声。
-42-
在山姆和巴基的照料下，泽莫很快就退烧了，但还是没什么胃口，山姆给他煮的粥也没吃多少。
“你要多吃点东西才行啊。”山姆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山姆叔叔给你做。”
泽莫想了一阵。“我有点想念妈妈做的布丁了。”
“布丁？”
“嗯。”泽莫回忆着说，“高高的，外面一层脆脆的壳，里面是香香甜甜的布丁，可好吃了。”他比划着说，脸上终于又露出了一点笑容。
“脆皮？确定他说的是布丁么？”巴基小声问山姆。
“可能是他们当地的做法吧，我也不确定。”山姆想了一下，“现在在这里做布丁也来不及了，要不去超市看看现成的吧。”
巴基去超市买了几种不同口味的包装布丁，因为不确定泽莫说的脆皮是什么又买了点曲奇饼回来。
“虽然可能不太一样……但是先试试这个吧。”巴基开了一个鸡蛋布丁。
泽莫慢慢地尝了一口，因为还在生病，他的动作似乎都变慢了。“跟妈妈做的那种不一样……不过也很好吃。谢谢。”
大概因为是他喜欢的甜食，泽莫把布丁都吃完了，曲奇饼也吃了一点。看着他总算有点胃口了，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43-
泽莫终于完全康复了，恢复了以往的活泼。他们三个也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日子，他们一起生活，一起玩耍，泽莫乖巧的模样都让山姆和巴基几乎完全忘了他本是个邪恶的犯罪分子了。
但是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山姆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谁？”巴基扭头问，此时他正坐在地上陪泽莫玩着玩具。
“是弗瑞局长打过来的。他说他们有办法了。”
“……噢。”看着山姆一脸严肃的样子，巴基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让泽莫自己先玩着，他要去阳台透透气。
巴基又点了一根烟。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可爱的孩子要离开他们了，变回那个残忍的大人，那个与他为敌的人。他从小到大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会从一个聪明乖巧的小孩变成那个样子的？是他的家庭，他的身份，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他还有机会改变吗？
或许我可以抚养现在这个孩子。
一个想法突然从巴基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因为成长经历才变成后来那样。或许他还有机会重新开始，我可以继续照顾他，陪伴他，供他读书，看着他长大，教育他做一个善良的人。山姆一定也会愿意帮忙的。
巴基激动地跑去找山姆。“山姆，我在想……”
“不。”没得巴基说出来，山姆就打断了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这不可能。”
“可是，难道你不觉得……”
“我现在的感受和你一样。但是很多事已经发生了就无法改变了。他现在还小我们还能糊弄过去，等他再大一点呢？他的爸爸妈妈，还有海可，我们要怎么跟他解释？而且神盾局和瓦坎达不会就这么放任他不管的。难道我们要带着他一直过流亡生活吗？”
巴基沉默了。确实，以泽莫的聪明才智，可能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真相，要一个孩子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恐怕更残忍了。
“我明白了。”巴基思索良久终于再开口了。“但是能不能再给多我们一点时间？”
“怎么？”
“如果我查的资料没有错，如果日期对得上的话……”巴基顿了顿，“再过一周就是他的六岁生日了。”
“什么？”山姆愣了一下，“他都要变回大人了，你还想着给他过六岁生日……”
“难道你不想吗？”巴基反问道。“再给我们留多点回忆……就当做是给他好好道个别吧。”
山姆叹了口气。“行吧……我会再回电话给局长说明情况的。”
-44-
泽莫终于迎来了他的六岁生日。
山姆和巴基精心布置了一番，公寓的窗户上挂满了彩带和气球，客厅正中间还贴上了“HAPPY BIRTHDAY”的字样。
泽莫戴着紫色的生日帽，高兴得拍着手在房子里跑来跑去。“好耶！我又大一岁啦！”
“行了别乱跑了，”山姆抱起泽莫，“来吃蛋糕了。”
巴基拿了蛋糕出来，上面是翻糖做的小车和飞机，还插上了六根蜡烛。
虽然内心充满着不安与不舍，但两人依然保持笑容陪泽莫度过这个特殊的生日。他俩唱着跑调的生日歌，泽莫坐在沙发中间，拍着手摇头晃脑地听着他们唱，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圆嘟嘟的脸蛋也红彤彤的。
“你长大了，以后可不能再叫你小家伙了……”巴基说，“对了，先许个愿吧。”
“嗯……”泽莫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我希望，爸爸，妈妈，海可，还有山姆叔叔和巴基叔叔，”他奶声奶气地说，“所有人都要快快乐乐的，要永远在一起。”说完他便吹灭了蜡烛。
“你这小子……”巴基笑了，笑得很苦涩。“怎么就没把自己算进去呢……”说着，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泽莫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巴基叔叔怎么哭了，我说错话了吗？”他一脸紧张地说，“那我收回我的……”
“不不不……”巴基打断他，“巴基叔叔只是太感动了。你长大了，懂事了。巴基叔叔知道你很爱大家，但同时你也要爱你自己，知道吗？”
“嗯！”泽莫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的！”
“好了，别说这么多了。”山姆拍了拍巴基的肩，“来吧小寿星，要该切蛋糕了。”
泽莫叉着蛋糕大口大口地吃着，吃得满嘴都是奶油，还看着山姆和巴基，脸上笑盈盈的。
-45-
一辆SUV开到了公寓的门口，是神盾局的车。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山姆还是开了门迎接。
“嘿，小朋友。”弗瑞一进门就直接走进来，“还记得我们吗？”
泽莫走到弗瑞和希尔面前，双手放在前面，面带笑容的样子就像一只乖巧的短尾矮袋鼠。“弗瑞伯伯好，希尔姐姐好！”
“怎么到现在还不会叫人……算了，反正也就这次了。来吧，哥哥带你们出去兜风。”
他们一起上了车，泽莫一直兴奋地看着沿路的风景。“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待会你就知道了。”弗瑞说。“我们要给你一个生日惊喜。”
-46-
车子开到了神盾局的一个研究所。没想到的是布鲁斯·班纳和斯科特·朗已经在这里等候他们了。
“哇哦，大个子博士和小个子电工也来了。”巴基说，“真棒。”
“嘿，我现在又没缩小！”朗一脸不满地反驳道，“而且我好歹也是个硕士！”
泽莫看到浩克形态的班纳一点也不害怕，还一脸好奇地绕着他走来走去。“绿色叔叔，你长得好壮啊。我可以骑在你肩上吗？”
“当然可以了，小不点。”说着班纳轻轻一抱就把他托在肩上。
“好高啊！”泽莫骑在班纳肩上被他带着跑了几圈，“好厉害！就像在坐飞机一样！”
“多的我也不解释了……”弗瑞向巴基和山姆说，“总之，多亏班纳和朗，我们找到了让他恢复的办法了。”
“真的没问题吗？”山姆有些担心，“恢复的过程会不会有可能给他造成伤害……”
“放心吧。他俩都能时空穿越救了宇宙一半的生命，让一个变小的小孩恢复原来成年人的状态有什么难的。”
“可他们之前不是还……算了没什么。”巴基想吐槽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好啦，差不多玩够了。”弗瑞示意让班纳放下泽莫。“孩子，告诉你个好消息，”他弯下腰跟泽莫说，“我们要送你回去啦。”
“回去？”泽莫一脸兴奋，“就是说我可以见爸爸妈妈了吗？”
弗瑞没有正面回答他。“总之你跟我来，之后一切生活都会恢复正常了。”
“太好了！”泽莫激动得跳起来拍着手。
“走吧，跟我进去这个房间，然后你就能回去了。”说着他便牵起泽莫的手向着那个实验室走去。
“等等。”走了几步泽莫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又甩开弗瑞的手转身看向山姆和巴基。“你们不陪我一起回去见爸爸妈妈吗？”
“……我们两个还有别的工作呢。”山姆挤出一点笑容，“总之你先自己回去吧。”
“那我会跟爸爸表扬你们的，让他给你们加工资！”
“哈哈，好啊。”巴基干笑一声，“谢谢你。”
……差点忘了，之前还骗他说他俩是海因里希派来的保镖。
“对了。”泽莫又跑到他俩跟前，“那你们之后还会来找我玩吗？”
“一定会的。我们很快就会再找你的。”
“好。之后我们所有人，我，爸爸妈妈，海可，还有山姆叔叔和巴基叔叔，一起吃饭，一起玩，好吗？”
他们两个突然沉默了。该怎么回应这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泽莫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真诚地看着他俩。“答应我，可以吗？”
但是现在不能破坏这个孩子的幻想。
“好，我们答应你。”
“说到做到哦！”泽莫伸出双手竖起小拇指，“拉钩！”
巴基转头看了一眼山姆，山姆也看着他，两个人面面相觑。
现在只能继续骗他了。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
“一言为定。”说着他们跟泽莫拉了钩。
“好了，该走了，孩子。”弗瑞过来带着泽莫走了。
“山姆叔叔拜拜，巴基叔叔拜拜！”泽莫跳着向他俩挥手，还冲他们甩了个飞吻。
两人强颜欢笑地向泽莫挥手道别，等实验室的门关上的时候，悲伤的表情终于忍不住流露出来。
没想到站在一旁看着的朗也在抹泪。
“哥们你又哭啥呢？”班纳问。
“我太能理解了……”朗哽咽起来，“眼看着孩子突然间就长大成人了……身为父亲的我真是感同身受。”
“现在的情况跟你的又不一样……好了别哭了。”班纳递过纸巾，“我们也要去后台操作了。”
“太残忍了……”朗接过纸巾擤了鼻涕，“感觉我们现在像是干坏事一样。”
“我们只是在遵循时空规律而已。你也知道我们不能修改现实的。”班纳拍了拍朗的肩。
-47-
山姆和巴基坐在外面等待，仿佛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整个过程都很安静，巴基只能隐约听到一些仪器的嘀嘀声。
他们之前一起相处的画面，又在脑海中慢慢铺开。
泽莫趴在地上，用蜡笔在纸上画着画，他晃着脑袋，两只脚也抬起来晃来晃去的。
“你在画什么呢？”山姆凑过来问。
“是我们。看，我画好了！”他起身举起画，画中是他的家人，他的父亲穿着一件毛领大衣，母亲是位金发女士，海可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他还把山姆和巴基也画了进去，巴基的左臂是黑金色的金属臂，山姆背上有一双大翅膀，泽莫自己则在正中间，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大家在草地上聚会野餐，旁边有花花草草，天上是蓝天白云。就连太阳也是笑脸的样子。
“哈，怎么给我画了个翅膀呢？”山姆笑了，“是因为上次在游乐园的那个玩偶吗？”
“嗯。我觉得看起来跟山姆叔叔很像。而且那个大翅膀也太酷了！这样就可以在天上飞了。”
“你喜欢我背上的翅膀吗？那我要带着你一起在天上飞！”说着山姆抱起泽莫，举着他转了几圈，逗得泽莫咯咯笑。
那副蜡笔画，被山姆好好地收藏了起来。
只可惜，画中的场景不可能出现了。
他不会再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亲昵地抱着他们喊山姆叔叔和巴基叔叔了。
他不会再穿上那些漂亮的小衣服，还笑着问自己是不是很可爱了。
他不会再举着叉子大口地吃着牛排，吃得满嘴都是酱汁了。
他不会再抱着小熊玩偶睡觉，还求山姆再给他讲一个睡前故事了。
他不会再充满期待地畅想着他和家人的未来了。
他不会再唱那些他喜欢的儿歌了。
那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已经不存在了。
接下来他们两个要面对的，将会是原本那个阴险狡诈的回声蝎上校，索科维亚男爵。
山姆突然觉得有点想哭。他转头看了一眼巴基，他的表情也一样很难过。
山姆什么都没说，直接抱住了巴基。
两人就这么紧紧抱住对方，默默地流泪。
-48-
他们在外面等了很久很久，弗瑞终于出来了。他的手里拿着那个之前给泽莫戴的像手表一样的监视器。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别卖关子了，局长。”山姆现在也没心情跟他说那么多了，“你就直接说吧。”
“好消息是，我们的研究实验成功了……好吧，看你俩的反应这不是个好消息。”弗瑞注意到了两人脸上的泪痕，“那么，更坏的消息是，我们对这个混蛋版本的泽莫做了询问和测谎，他好像完全忘了之前自己变成小孩和你们一起生活过的事了。”
“这对他来说反倒是好事。”山姆说，“不然他大概也没法面对我们两个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们制定实验计划时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所以现在……出了点状况。”弗瑞面露尴尬，“总之就是，你们有多带一套成年人尺寸的衣服么？”
-49-
山姆和巴基并没有进去看望泽莫。他们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成年人版本的他，估计现在的泽莫也不太会想见到他们两个。
此时阿由也出现了。“你怎么也来了？”巴基问。“我是来拿回我们的东西的。”说着她从弗瑞手里接过那条振金项链。
“那你们之后要怎么处置他？”
“放心，我们不会处死他的。他会回去监狱的，只不过不是原先的那个了。”
“不，我的意思是说……”巴基用诚恳的目光看着阿由，“你们能不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什么？”
“之前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通过这个东西。”他指了指那条项链监视器，“你也看得出来吧，他的天性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詹姆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明白，他犯罪了，是该关进监狱。但是至少不要对他太苛刻，可以吗？给他在监狱里改造的机会，就当做是赎罪吧。”
“我明白你的感受，詹姆斯。但我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现在的泽莫不再是个小孩了。”
“好吧，我跟你提出这种要求是太过分了……抱歉。”
阿由盯着那条项链思索片刻。“我会向王后如实禀报的。但是你要记住，之后的事如何安排，关键还是看泽莫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了。谢谢你，阿由，真的太感谢了……”
-50-
瓦坎达最后没有把泽莫送去木筏监狱，而是另一个特殊监狱，由神盾局负责看管。
之后，山姆和巴基就不停地给神盾局写求情信，将之前他们三个一起生活的经历写了出来，说泽莫的本性并不坏，是他的背景和经历导致他走向极端，希望能给他一次改过和赎罪的机会。
也不知道是他们两个的真诚感动了神盾局，还是那段日子给泽莫带来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很快他就被以表现良好为由获得了减刑，再后来又因为神盾局的特殊人才计划被招安，成了一名秘密特工。
山姆和巴基再一次见到他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故意摆出一副轻浮的样子，但是做事的时候十分踏实，有板有眼，干净利落。二人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糟糕的是他们现在觉得就算是四十多岁的泽莫看起来也很可爱，只能尴尬地隐藏起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显而易见的是他们对泽莫的态度好了不少，连莎伦看到他们都忍不住吐槽说你们三个什么时候变成好朋友了。
这天，泽莫需要巴基手上的一些资料。他去了巴基所住的公寓，刚好巴基不在，于是他直接开锁溜进去了——这对他来说毫无难度。
他正打算翻查资料，就看到桌上放着一个钱包，一定是巴基刚才匆忙出门落在这里了。“怎么这么都能忘，”泽莫拿起钱包嘟囔着，“这么粗心要怎么执行任务……”
然后他看到了钱包里放着的照片。
照片背景是主题乐园的城堡，山姆和巴基站在一起，巴基还抱着一个小孩，三人一起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泽莫以前从未见过他们两个笑得这么灿烂。
而巴基抱着的那个小孩，正是小时候的自己的模样。
此时巴基正好回来拿遗落的钱包了。
“泽莫？你怎么又直接闯进来了？真的是，怎么现在就这么没礼貌……”巴基叨念着，然后他看到泽莫盯着他钱包里的照片发愣。
“呃，这是，”巴基慌忙解释，“这是电脑合成的，对，我觉得好玩就做的。现在的AI技术真是发达，做得跟真的一样……”
泽莫完全没听进去巴基的话，依然呆呆地盯着这张照片，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照片中这样的场景。他想了很久，终于，埋藏在脑海深处的，仿佛儿时的幻想般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我还以为……”泽莫的声音有些颤抖，就连拿着钱包的手都在发抖。“我以为，那只是我的一个梦……”
巴基也愣了一下。“你……全部都记得？”
泽莫伸手抱住了巴基，钱包掉落在地。泽莫紧紧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
哭得像个五岁的孩子。
巴基也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了，泪水涌了出来，两人紧紧相拥着哭泣。
在屋外的山姆听到动静也跑了进来——他今天本来跟巴基约好了去喝几杯顺便聊聊最近发生的案件，刚出门没多久巴基就发现钱包忘带了，于是他也陪巴基回来了。
山姆进来看着巴基和泽莫拥抱着一起大哭，地上有个打开的钱包，里面是他们之前去游乐园拍的合照，一下子也反应过来了。他过去抱着两人，也忍不住流泪了。
泽莫哭了很久才停下来，哭得眼睛红红的，还打了个嗝。他抽了抽鼻子，许久才开口：“我想吃布丁了。”

—后记—
今天是泽莫的生日。是的，他的46岁生日。
今天他在自己家里庆生——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把找个地方称作“家”了，毕竟没有了家人，这里也只能叫房子。但是现在，他有了新的家人，那就是山姆和巴基。
巴基拿了蛋糕过来，上面还是插了6根蜡烛。“我本来想插46根蜡烛的，”巴基说，“但是山姆那家伙说不行。我就留了个零头了。”
“哪有生日蛋糕用那么多蜡烛的……”山姆说，“你自己过生日会插106根蜡烛吗？”
“那可不一定。”巴基摊了摊手。“如果蛋糕做得足够大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懒得跟你说了。”山姆一脸无奈，“好了，轮到寿星许愿吹蜡烛了。”
泽莫双手合十闭上眼默默地许愿，过了好一阵才睁眼吹灭了蜡烛。
“你这愿许得真够长的。”巴基说，“这次许的什么愿啊？”
“秘密。”泽莫抬着眉一副得意的表情，“说出来就不灵了。”
“行吧……来，你的生日礼物。”巴基拿出来两盒玩具，正是之前他们去主题乐园时买的猎鹰与冬兵的人形玩偶，塑封都还没拆。“或者该叫物归原主了……那天之后我就一直保管着。”
“谢谢。”泽莫笑着接过玩偶，“我会好好珍藏的。”
“对了，还有一个小惊喜。”山姆走进厨房，从里面拿出来一盘点心。
“这是……我之前说过的布丁？”泽莫有点惊讶。
“先尝尝看怎么样吧。”
泽莫拿起来吃了一口。“连味道都跟我母亲以前做的那种很像……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可得感谢这位网瘾……好吧，网络达人。”山姆拍了拍巴基的肩，“他之前查到了资料。你的母亲本来是德国人对吧？我们根据你之前的描述，推测你说的布丁应该是一种德式布丁挞，就找了配方试着做了。猜对了真是太好了。”
“谢谢你们。”泽莫的双眼有些湿润，“很好吃……真的很感谢你们。”
就在这时，泽莫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接通了视频通话。
“奥兹尼克！好久没见了，我的老朋友！”
“生日快乐，先生！”视频那头，以往总是西装革履的奥兹尼克换上了一套沙滩装，他的身后是一片漂亮的海滩。“我本来想回来陪您过生日的，可惜飞机赶不上了……”
“行了，你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该出去外面享受一下退休生活了。而且今天也有人陪我。”泽莫示意一下，山姆和巴基一起凑近镜头。“嗨！好久不见！”
“威尔逊先生，巴恩斯先生！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就在这时，奥兹尼克的镜头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爷爷快看，我做好了！”
“好，来嘞！”奥兹尼克向着旁边应了一声，又再跟泽莫说：“好了先生，我的孙女要跟我展示她刚盖好的沙堡呢。我先挂电话了，有空再聊，祝您过得愉快！”
“好，你们也要玩得开心。”
“真不错啊，海滩度假。”巴基在电话挂掉后说了一句，“我也想像他这样环游世界啊。”
“可以啊。”泽莫说，“反正我有私人飞机，随时可以出发，说不定还能见到奥兹尼克呢。”
“这怎么行，”山姆打断他的话，“神盾局不会就这么让你到处玩吧？”
“得了吧，”巴基伸手托着后脑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弗瑞局长自己都在夏威夷晒太阳呢。他哪有心思管这么多。”
“那就这么说定了。”泽莫拍了一下手，“你们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就出发。”
“……哈？”
他们三人切了蛋糕，泽莫不顾仪态大口地吃着，腮帮子鼓起来的样子就像小仓鼠一样，奶油沾得满嘴都是，巴基和山姆看着他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泽莫伸手抱住他俩，给他们每人脸上都亲了一口——当然，这是友好的友谊之吻。看到两人的脸上都沾上了奶油，泽莫也咧嘴笑了起来，他嘴角上翘，眯着眼睛，笑起来的样子就跟小时候一样。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