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丹尼尔把头发染黑了。
惹得黄旼炫连连惊奇,到底是吹的什么风把你这只骚孔雀吹的收起了翅膀。
丹尼尔摇摇头不回答,只顾着按手机。
手机上是河成云十分钟前发来的信息。
‘你到哪了?’
自从两人确定关系后,河成云每隔一小时就会发来类似的信息,十分钟内没有收到答复的话便会直接打电话过来。
一定要跟他先报备好自己是去做什么了,大概什么时候结束,河成云才会在那段时间内安心地做自己的事。
他以为他已经很收敛了,毕竟姜丹尼尔不像以前的那些人那样会露出厌烦的表情,他不止有好好地回他信息,甚至还会主动打电话过来告诉河成云他现在在哪里,正在做什么,还有多久才到。
河成云很满意现状,他觉得自己控制的很好。
他不知道的是姜丹尼尔已经在家里研究了两天他的偏执症。
姜丹尼尔认真地听赖冠霖一五一十地讲解这种症,一笔一划地记下需要注意的地方。
第三天他就去染回了黑发,因为他知道,越低调河成云才会越安心。
他并没有觉得这样的河成云烦人,或让人窒息。
相反的,他乐在其中。
河成云和他一起出门时,会很明显地去在意那些看向姜丹尼尔的目光。
每当有人向姜丹尼尔这位帅哥投去被吸引住的目光时,河成云总会挡在他身前,抓住他手腕摇来摇去撒娇也好,扯住他的衣领让他低头在他耳边低语也好,甚至是胆大包天在街边,在好几个盯着姜丹尼尔窃窃私语的女孩儿面前,垫脚亲在姜丹尼尔的唇角也好。
但明明脸红的就要滴血,却还是因为那无法控制的中枢神经不管不顾的做出令自己后悔事情的河成云,姜丹尼尔很喜欢。
他会在他撒娇的时候把他带入怀里,会在他与自己耳鬓厮磨的时候给他脸颊一个亲亲,会在他踮起脚跟的时候撑住他的手肘,还给他一个法式深吻。
至于路人的眼光,爱慕他的视线,他统统都不在意。
反正他从来也就没有在乎过,有无所谓,没有也没差。
现在的他,只要有河成云就好了。
可能他也有不为人知的病症吧,他爱透了河成云这幅只想把他锁在家里的模样。
当然河成云本人是毫无自觉的。
他觉得自己在好好吃药,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对靠近恋人的人恨得眼红。
除了那个现在正与姜丹尼尔一起向自己走过来的副机长。
为什么他们两个人总是要粘在一起?
一会儿还要一起吃饭?
他抬手撞了撞身旁金钟炫。
“嗯?怎么了成云哥?”
“你一会要不要跟那位副机长去吃个饭?”
“我?”金钟炫用手指头指向自己。
“我..不认识他啊。”
话刚说完,那两人已经走到眼前。
河成云牵住姜丹尼尔伸过来的手,侧头对黄旼炫说。
“我朋友说想和你吃个饭。”
金钟炫:“????”
黄旼炫低头看向这个跟过自己蛮多次机却从来没有跟自己打过招呼的空少同事。
“可以。”
金钟炫:“????????”
河成云对金钟炫笑了笑,举起右手的小拳头让他加油。
姜丹尼尔捏了捏河成云冰凉的手指,看自己最喜欢的双手被寒冬冻得发红,又想到两人这么忙,每天只有短短的下班时间可以相聚一会,他还要在冷风中等待自己。
嗯....
“我们一起住吧。”
河成云停下脚步。
不可置信地望向丹尼尔。
他们才交往不到一个月,而且他....
心里的纠葛与拉扯让他无法再向前一步,也无法轻易地答应姜丹尼尔。
因为他知道自己什么毛病。
只要和自己一起住,姜丹尼尔就会在瞬间识破自己丑陋阴暗的真面目,对自己感到害怕,厌恶。
然后自己就会失去他。
河成云望着眼前高大英俊,眉眼迷人的姜先生。
根本无法想象失去他会让自己多么后悔。
要拒绝他。
“我..”
姜丹尼尔突然弯下腰亲了他嘴唇一下。
“我会天天在家。”
“我们可以一天到晚的黏在一起。”
“陪你看所有你想看却还没来得及看的电影。”
“你在家我就在家,你不在家我也会在家等你回来,但我不在家我就一定会带上你。”
“我还有四只很可爱的小猫,其中一只叫赞儿的还很像你,你难道都不好奇他们有多可爱吗?”
姜丹尼尔逆着光对河成云抛出厄里斯魔镜,里面映得全是河成云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
竟让他一时分不清,是以后失去这个人这件事令人痛苦一点,还是现在拒绝眼前这个眼里装着星河的男人难一点。
“嗯?真的不要吗?”姜丹尼尔拿额头蹭河成云的额头。
像一只大狗狗在跟主人撒娇。
换你你说的出拒绝的话吗?
反正河成云不行。
河成云在心里偷偷对自己说,“是他自己要走进来的,不关我事。”
他一张脸红扑扑,在大狗狗融化世间冰雪的撒娇下。
微微点了点头。
Nice.
姜丹尼尔在心里双手握拳,回想起那个狭窄的洗手间,想起自己那个势在必得的笑。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姜丹尼尔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短短三天,姜丹尼尔已经快手快脚的将河成云的全副身家以及河成云本人都搬到了自己家里。
河成云站在比自己家大两倍的客厅里,看向面前一整面的落地窗,突然不知要从何落脚。
姜丹尼尔轻轻走过来,从背后环抱住他家的新主人。
“怎么了?”
河成云脸颊被姜丹尼尔的鬓角弄得有点痒。
他不禁挠了挠,才开口。
“你们机长的工资原来都这么高的吗。”
“哈哈。”丹尼尔被逗得开怀。
“高不高不知道,”他侧头亲河成云的脸颊,“但哪天如果你突然不想干了,我也充分养得起一家六口。”
仿佛是听懂了姜丹尼尔的话,客厅沙发的靠枕下,电视桌下面的缝隙里,落地窗窗帘的后面,未盖紧的猫砂盆里,这个家一只手堪堪可以数得过来的生物都纷纷探出头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扫描着河成云。
河成云:“......”
“这个欢迎礼也未免太让人有负担了吧。”
姜丹尼尔松开抱着河成云的手,单膝跪地,弯腰从电视桌下面抓住鸭鸭的腿,将它拽出来抱在怀里。
“来,叫妈妈。”鸭鸭被献宝似的献到河成云的眼前。
河成云却没什么反应。
丹尼尔不解地抬头,发现河成云只是一声不吭地盯着他抱鸭鸭的手,他又看向河成云的手,果然,他的手指又不安地在衣袖的隐藏下掰来掰去。
姜丹尼尔在心里微微叹气。
不要误会,他并不是厌烦。
他是觉得,明明难受的要紧却不敢开口说出自己在嫉妒一只猫的河成云....
怎么会这么可爱。
不好意思,真的除了可爱,姜丹尼尔在自己贫乏的国语词库里也是再也找不出别的什么来形容眼前的这个人了。
上帝偏心,怎么可以将所有的美好与治愈都给了河成云。
而他姜丹尼尔又何德何能,获得这份人世间最令人动容的珍品。
他将猫放在自己肩头,摸了一下鸭鸭的头顶,向鸭鸭传递了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听懂的信息。
不好意思啊,爸爸以后可能只会抱妈妈了,你们要多多黏妈妈哦,这样说不定就能获得爸爸隔着妈妈抱你们的机会一次呢。
他转头,拉过河成云不安的手按在自己胸膛。
一下拉进与他的距离。
姜丹尼尔今天戴了一副玫瑰金色的框架眼镜,棕红色的高领毛衣穿在他身上,衬得他多情又感性。
他捧住河成云的侧脸,在无声燃烧的壁炉篝火前,再一次许下他的承诺。
“你可以对我提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温柔至死的吻落在河成云的嘴唇上。
河成云闭上眼,贪婪的汲取姜丹尼尔的气息。
我想要你的怀抱只属于我一个人,连猫都不能抢夺;
我想要你不离开我半步,哪怕你有要事,也不要离我太远;
我希望你无时无刻在我身边关注着我,连我眨几次眼睛都清楚知道;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离开我,一生都坚守你的承诺。
如果你能做到...
姜丹尼尔,如果你能做到。
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与辜负你的一片真情。
医生曾说过,运气好的话,我就会找到我的解药。
姜丹尼尔,你会不会就是我最后的解药?
河成云的睡衣不知道都被姜丹尼尔整理到了哪里,他只能穿着姜丹尼尔给的睡衣从浴室出来。
可是身上这件睡衣明显就是姜丹尼尔本人的,袖子和裤脚都长的要命。
河成云皱了皱眉头,他觉得丹尼尔在挑战他两米八的权威。
“丹尼尔,你在哪?”他踩着长长的裤脚从房间走出来。
姜丹尼尔正在厨房一边开着扩音通话,一边温牛奶。
“义建啊,不是我说,我这么落力帮你,你怎么说也得给我回报点什么吧!手表图片我已经发给你了,上道点啊!!”
河成云听出那是机场办公室里常年安排他工作表的人的声音,好像是叫..尹智圣?
姜丹尼尔留意到河成云已经出来了,毫不留情地挂掉电话,把牛奶关火,赤脚走到他面前,熟练地抬起他的手给他挽袖子。
“我有自己的睡衣..”河成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是吗?收拾的时候没看到。”姜丹尼尔笑笑,单膝跪地蹲下,拍拍自己的膝盖,示意他把脚抬起来踩在上面。
河成云连忙摇头说不用,急着往后退。
却已经晚了,姜丹尼尔长长的手一把扯住他细细的脚踝。
带着一股压制,将他的脚按在自己的膝盖上,顺遍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肩头让他扶着,怕他站不稳摔倒。
手指灵活地帮河成云把一只裤脚挽好。
正准备换另外一只脚时。
河成云突然出声。
“义建...是在叫你吗?”
被称为姜义建的先生停下手上的动作,左手掌突然改为扶住自己的额头。
啊西..尹智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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