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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吹》【历史权谋·湛萨】卷一·胡家儿 章三 西北有高楼

章一·胡家儿 

           “魏故太尉广阳王湛出太武五王后,少敏健,稍长俊眉目,有风仪。湛善音律,好佛经,时评风政俱佳,然独好外宠。外宠萨摩多罗,盖粟特胡儿,善乐舞,尝舞柘枝反折柳以邀湛,湛欣允,起而同舞,谓一时风谈。”

——《北史拾遗·逸事·其十一》          

其三·西北有高楼

      光透进屋里,这是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前的光,清冷,却逐渐带上暖度。这光慢慢没过窗台,落在防风的厚帷幔上。突然更深,更暗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响动,然后嚓的一声,帷幔便被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一下抬了起来。阳光一下照进整个屋里。

      元湛眯眼往外面看去,他头发散着,手里还握着一卷书,似乎一夜没有睡。

      这时从他身后的书架传来略微的响动,然后一个人影飞快地钻了出来,竟然是四郎。元湛听了响声,也没有回头,只是径自抬腿转身,准备将手中的书卷放回书套中搁在架上。

       四郎默不作声地低头一礼,然后从元湛手中接住卷起的帷幔,将它们勾挂起来。他将手伸出窗外去,摇了摇那里的铃铛,而几乎同时,大房的屋外就响起了仆从们轻轻的脚步声。

       元湛搁好了书,却不着急更衣。他像是故意躲避阳光似的,低着头在架子间的阴影处徘徊,修长的手指拂过一摞摞推起的书卷,耐心地翻看拴在书套口的签子。那上面的笔迹宽正恢弘,细节处温润细腻,是一笔拿得出手的好字。

       他一面翻着,一面问后面的四郎:“查出什么了么?”

       四郎先躬身一礼,再往前近了两步。

       他低声回报:“过所上的同伴,牲畜和货物都没有问题。六个同伴现在住在四夷馆,八匹骆驼和五箱货物却在他们准备出城回国的时候被护军将军府以过所印信不全给扣了。” 他吐字很轻,很快,却刚好能让身前的人听清:“似乎真的是个小胡商。” 

       外面的仆从开始收挂竹帘,偶有的几声嘁嚓和着外面的鸟鸣,显得十分宁静。

       嗯了一声,元湛像是找到了他要的书,翻动的声音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抽出书卷的声音。 四郎见了上前一步,双手顺着元湛的动作将书套捧在手里。元湛一面垂眼扫着书,一面问道:“杀么?”

       四郎冲元湛行了一礼,静静地答道:“尚不知深浅。不知是太后,天子,还是其他什么人派来的。”

       动也没动,元湛还是用眼扫着书上内容:“太后派来的,本王要取信于他,叫太后放心。天子派来的,本王要睁眼不知,以便他向至尊回报这府邸里的一切,使至尊看到我一片赤忱。其他人派来的,就让他们看到想看的吧,看看这大魏的广阳王是如何的堕落。”

        抬起头看着元湛,四郎一时默然不语。他顿了一会儿,才慢慢补上:“若是北镇派来的呢?”元湛听了先抬眼看他,续而又将目光垂了下去: “那么,”他一面说着一面将书卷重新卷起来,交到对方手中:“我们三天后就知道他是谁了。”

        说完他抬起头来,隔着厚帷幔看向大房的西间。而屋外收挂帷幔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他提高声音,却对着门外说:“进来吧,先去西间唤萨摩郎君,为他梳洗更衣。本王自有四郎伺候。”

       将手中书卷放到元湛桌上,四郎闻声抬头。他眉头动了动,却仍十分恭敬:“殿下,今日奉敕随驾游猎,带他同去恐怕不妥。”元湛却取了仆从放置在竹帘外的热水沐手:“有何不妥,哪个亲王游猎不带胡姬爱宠的?”

       紧紧跟上前去,四郎眉头皱起来:“万一他对殿下不利……”

       元湛不作反应,踱步到另一侧用盐和柳枝清口:“那四郎,你昨晚在夹墙中守了一夜,他可有对本王不利?”四郎刚想再答,却被元湛截住:“除非他的功夫比你高,听出你来了。”

       四郎眉头皱得更深:“……殿下。这断然是不可能的。”

       将手中的柳条放在一侧,元湛又拿了巾帕走到另一侧洁面:“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去把我随驾的衣服取来。”四郎听了,只得拧了眉毛,转身去书架一侧的樟木箱里将红袍,白褶袴与红抹额取了,放在一个长漆木方盘里捧过去。

       这边元湛已将头发束了起来,定作发髻。四郎站在他身后看了看,又转到一处去取竹纱制的黑色轻冠和簪子。等元湛再回身时,他已躬身将衣服奉到面前。元湛看着盘中鲜红的衣服,却不去拿:“确实是随驾之服,但怎么取了这一套?”

        四郎却若无其事地将衣服又往元湛面前推了推:“殿下年少时哪次游猎不穿这一身?那时谁人不赞我广阳王府世子宛若天人,似神将巡界。”元湛转头看一眼四郎,竟默不作声地换上了。

       衣服穿妥,他转身要唤四郎,却见对方不知从哪儿捧出一面半人高的铜镜,早候在他身后了。只见镜中人物抹额鲜红,衣袍落拓,照出一番少年比天的意气。但往细了看又觉得那人眼窝处的阴影太过深重,一双眼睛藏在那里,像某种焰火,在夜的最深处燃着。

        镜中人看了一瞬,却缓缓一眨眼睛,将视线移开了。

       “再取我那身黑钟衣来吧。”元湛略抬了抬头,冲镜子后的四郎说。他话音还没落,面前的镜子就移开了。四郎刚放下铜镜说了一个“可”字,元湛就又淡淡地加了一句:“本王不打猎。”

        四郎那边还不甘心,刚挣扎着又说了一个“但”字就被西间一连串的“不用不用不用”抢去了风头。那几个不字到了最后几乎变成颤音,想来是萨摩多罗没有经历过六个侍女同时帮他换衣服的阵仗。元湛看了四郎一眼,后者便没了声音,只得取来钟衣给他披上。

       元湛戴上头冠,系紧缨带,一身鲜红的衣服却被黑色的长衣埋在底下,显得暮气沉沉。他一身都陷在黑暗里,除了那血一样的抹额,领口和缨带的一点红色,身上没有其他颜色。

       此时元湛又回头看了一眼铜镜,只见到一个扭曲的黑色影子。元湛冲着这个黑影笑了笑,而对方也对着他展露了笑容。

       他接着又对四郎耳语吩咐了几句,便抬手拨开帷幔往西间去。而身处西间的萨摩多罗此时正缩到了帷幄的一角与一旁无奈站立的侍女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对峙。他看到拨开帷幔进来的元湛几乎是如蒙大赦,赶忙唤了一声殿下。

       看了看萨摩多罗,又扫了一眼侍女,元湛接过侍女手中装衣物的方盘,走到帷幄边矮下身。钟衣的直衿随着他下蹲的力度荡开,像某种巨大夜行动物的飞翼将萨摩多罗笼罩。他将一件绣银的锦袍径直披在他的身上。

       身影交错时元湛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要让本王失望。”

        广阳王为胡儿亲手披锦,同车而行的消息,在元湛与萨摩多罗到达洛阳北侧的皇家猎场之前便已经传得文武皆知。消息先是几个后寝的侍女捎带出去,再由几个前院的仆役往外送。而身为广阳王府库真的四郎却毫不干涉,只是站在走廊的暗处,冷眼看着这几个侍女与仆役悄悄接首,再带着消息快步离开。

       与此同时,在洛阳城南面的四夷馆,几个粟特胡商在小院的走廊里席地而坐。他们围案而坐,正看着院里的落叶。坐在正中垫子上的胡人已经上了年纪,他嘴巴一周长满了白色的胡渣,像一小簇茂盛的灌木。他带着小帽,眯着眼睛晒太阳,手里却拿着一副樗蒲的木骰子在手里转动,摩挲。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虬须汉子,正在擦一把小刀,不时抬头看一看日头,又看一看门口。旁边白胡子的胡人像是察觉到他的不安,安抚地拍了拍他忘了擦刀的手:“康三,不要担心,野那的谋划能不能成,看今天二娘和九娘子去衙署的结果就知道了。”

        那汉子被人道破心事,先是低头笑着抿了抿嘴,接着还是不放心地抬起头来:“康四康五他们也就算了,毕竟是去听消息。但二娘他们现在还没回来……”他话没说完,就被门口一阵扣门的声音打断了。他猛地跳起来,朝门小跑过去。

        他一开门就见两个眉眼极深的女子牵着一队骆驼,有些气喘地等候着。汉子见了忙去接领头女子手中的绳索。“怎么不叫我去接?”他一面拍了拍领头骆驼的头,一面对她说。那女子抹了一下滑到下巴上的汗:“九娘子说见好就收,省得夜长梦多。”说着很恭敬地朝后面压货的红衣女子点了点头。

        红衣女子走上前来,拍拍她的肩膀:“二娘这一路急赶,真是辛苦你了。”康二娘听了忙摆摆手:“不敢劳九娘子。”九娘子朝她一笑,又转过身对守在一旁的康三说:“货我已经点过了,都齐全。”说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径直朝白胡子老翁走去。

       老翁手中骰子一转,一抬头,正笑着:“九娘子取回货物了?那野那的谋算应该是成了。”虽然取回了货物,那女子脸上却不见笑容:“康大!他到底知不知自己招惹得是什么人物?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城府极深,衙署里只是说了句‘昨日应求再验,印信无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一验的人出了问题,给验错了 。”

       康大给女子倒了杯水,面上还是笑着:“我们这几年在诸国与大魏间经商走动,对于各路王侯都有了解。朝中,北镇和军府两边都能说上话的,就只有他了。”九娘子接过水,喝了一口,眼中仍是有些忿忿,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担忧。她仰起头,望向挂在正中的太阳,眯了眯眼。

       “人欲取之,必先与之。默不作声帮我们取回货物,那人……”她一歪头,“究竟想要什么…”

       皇家猎场里树木繁茂,游猎出行的帷幄早已搭好。锣鼓和喊声在远处的林子里此起彼伏地响起。数十架大大小小的帷幄都立了起来,随驾游猎的王侯们有的在立靶上试弓,有的聚在一起正喝着酒听胡姬唱歌弹琴。而他们的随侍仆从也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着些什么。

        广阳王府的帷幄却显得有些冷清。只有一个内侍模样的人正躬身和元湛耳语,而萨摩多罗则在一旁拨着琵琶。那琵琶弹得调子很高,却很悦耳,像秋日里的云彩,懒懒地在天上飘。他这几声琵琶一起,就惹得旁边的王侯与乐师胡姬齐齐转头望这边张望。

        这时内侍也与元湛说完了。年轻的广阳王起身冲内侍一礼。他接着反身看了一眼萨摩多罗,好像一刻也离不开他的样子:“不要走动,本王不刻便回。”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渗下来,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婆娑。

       内侍在前面引着,元湛正了正自己的衣襟,一路往正中的大帐帷幄走去。大帐门口的内侍见了他,相熟地低头一礼,拉开了帷幄的帘子。

       大帐的帷幔太厚,将阳光全部挡住,里面一片漆黑。

       元湛的眼睛却亮起来,好像它们更喜欢这黑暗的角落似的。引领的仆从快走两步,进入深处的内间。他垂首悄声禀报:“陛下,广阳王殿下到了。”

        内间影影倬倬地坐着四个人。坐在底下的都高冠广袖,衣着华美。坐在上首的却隐在层层帘幕之后,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孔,说起话来却很亲切:“叔祖不要拘礼。快进入与我等一议。”

        竟然是大魏的天子。

        虽已获免礼,元湛却没有起身。他俯首沉声喝颂:“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清冷的声音荡在空空的帷幄里,叫人心里一震。

        全礼行闭后,元湛才缓缓起身,进入内间,坐在末位上。

         在座的几位帝党大臣都向他象征性地一点头,算是问候。只有一个年轻的王侯笑起来招呼他:“小叔叔,您坐得靠前一些。”说着还亲自给他倾了一杯温水。元湛见了,带起一笑,低了低头:“有劳了,彦达。”

       一切落定,坐在上首的天子才往前倾了倾身子:“为防太后,此次特以游猎遮掩。只是在座诸公还是要存了防人的心思。”在座的一一点头,这时天子才转向元湛,两道修长的眉皱起来:“叔祖,不知与尔朱公联络得如何?”

       元湛直起身子:“博陵郡公愿领兵勤王,襄助陛下亲政。”

       天子听了,两眉略松了些,但却又皱起来。

       刚刚给元湛倒水的那位王侯见了,忙行了一礼:“陛下,又因何忧心?”轻轻摆了摆手,天子抬眼扫视着在座诸人摇了摇头:“太后逼迫日紧,书信相约必然不妥。需在座一位带朕密敕前往,以探虚实,结定盟约。”

      在座一位中年王侯听后立刻起身,朝天子建议:“长乐王曾任陛下伴读,行事稳妥,最为可信,由他前去当万无一失。”

       点点头,天子又看向另一位王侯。那人也起身回答:“长乐王确是可信人选,只是他与博陵郡公素无联系,如此贸然前往恐怕不妥。”不等天子垂问,元湛便起身一礼:“臣也以为彦达是可信人选。至于联系细节及来往书信,臣可一并交给彦达。”

       被他们极力推荐地长乐王却笑而不语。他先看一眼元湛,才起身朝天子行了一礼。“陛下,臣以为既然广阳王向来负责与北镇诸豪强的联络,对他们的情形也熟悉,不如由他前往,可事半功倍。”

       极力推荐他的中年王侯看了他一眼,直起身来,刚说出一声“陛下”就被长乐王的另一声陛下给截断了。他极为正式地走到中央,一拜伏在地上,抬头禀道:“陛下,广阳王虽涉及葛荣旧事,可他毕竟归朝了。当日情形,臣不多言,陛下也定知晓。更何况广阳王是陛下叔祖,亦是可信之人。”

       他说着又是一拜:“还请陛下圣心明断。”

       天子听了点点头,看向元湛:“叔祖可愿往晋阳?”元湛应声而起,也快步走到中央拜倒在地上:“臣愿替陛下分忧。”见此那中年王侯啧了一声别过头去。天子瞥了他一眼,站了起来。

        这天下最尊贵的男子轻轻走下座榻,来到元湛面前,将他扶起。

       “叔祖就是如此多礼。”他一面扶着元湛一面笑了起来,“叔祖的心,我是明白的。”元湛听了又要再拜,年轻的天子却再次扶住他,看着他的眼睛:“只是太后那边,还请叔祖多担待。经历前番几次与尔朱公的来往,她怕是起疑了。”

       “臣近日收拢一支粟特商队,正待陛下垂用。”元湛被天子扶着不能下拜,只能低首以示行礼。但对方的目光却止住了他低头的举动,有些强硬地将他扶起:“叔祖办事细密,朕这个侄孙是放心的。”说着也抬手让长乐王起身。

        长乐王归了位,朝元湛颔首正式一礼:“那还请小叔叔即刻动身,兵贵神速,切勿有辱使命。”说完内间里几道视线立刻聚到元湛身上,权衡审视。

         看着他缓缓眨了眨眼睛,元湛站起身来。

        他走到中央,再次俯身下拜,伏在地上:“湛……不负皇恩。”



小码字的唠叨:

     纸虽然在汉代被发明出来,但是还是属于奢侈品。那时候的纸比较像现在的草纸,颜色偏黄,没有那么白净。当然越白净的纸越高级,所以才会有后面千金一张的洛阳纸啥的。蜡烛也是一样,那个时候都是天然蜡,所以蜡烛颜色偏黄。纯净的白蜡十分珍贵,贵族也不一定能使用。大部分时候都使用火炬和油灯。所以前一更里描述元湛常住的大房里,只有最上面点了珍贵的白蜡。而白蜡烟少味道清,从某种程度上比较方便晚上看书。不会看一夜书之后被熏得一脸黑。

     对于元湛洗漱的那一段,刷牙的用具没有严密的核实,还希望有资料的大大指正。但是柳枝和盐这个搭配使用,我记得是东晋或是唐似乎就有了。国外似乎是用猪鬃绑在木棍上刷牙。

     元湛在这一更中的穿的衣服,可以参考下面历史背景知识中第三个链接,北魏衣食住行中北朝武士的那一张。钟衣的话,比较像后世的斗篷,因为穿在身上除头外都能被罩住,像钟一样,所以被称为钟衣。

      对于皇帝的自称,皇帝在正式场合一般自称朕。但在亲近的人面前,或是要表达亲近信任的时候会选择自称大家都会用的“我和吾”。太后和皇后那时候还不会自称哀家和本宫。倒是后来似乎是明朝的太子有自称“本宫”的例子,这里的宫,指的是东宫。那时候别人称太后,皇后和太子才能用殿下。“陛下”和“殿下”这些称呼的由来是因为皇帝坐在丹陛上,丹陛下有专门传话的人。当时要请他们传话,所以要称呼“陛下”,而“殿下”就是殿堂下面的人,后来没有传话的人,但这个先呼人表示对皇帝尊重的礼仪保留下来,陛下就成了对皇帝的称呼。

     如果有其他想一起讨论的问题或是情节还请大家和我留言哦!

    这学期可能会比较忙,能更多少就更多少。还请大家多担待。总之不会坑。大家多多留言,主要靠留言活着,不管好坏留言就是更文的动力。  

       对人物情节的看法,情节的预测,以及其的都可以留言,小的看到会一一回复的。如果有需要更新提示@的,也可以留言给我,下一次更新时阿角就会在评论区@大家。祝食用愉快哦。

       在这里拜谢大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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