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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侵华期间邢台沙河县警备队真实秘史与外传
胡顺安 2025-04-17

日本侵华期间邢台沙河县警备队真实秘史与外传

作者:胡顺安 采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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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0月15日,日寇侵占了邢台。为了巩固成果,强化治安秩序,他们采取“以华制华”政策,在各地成立警备队,也即民间俗称的伪军或保安团。

同期,日军侵华部队派遣驻守沙河县城约二三十人。日军命令沙河县府强行征用沙河县城胡家大院原护院人员扩成沙河县警备总队,供其调配使用。任命沙河县原兑钱粮负责人(相当于财政税务局局长)、沙河城籍胡道德为总队长。曾就读北京大学的沙河城人胡勤经被推荐继任胡道德原职位。

沙河县警备总队基本框架为:总队长是胡道德,队副兼侍卫独立大队长为北洋政法大学毕业的沙河城籍胡振基(族名胡道利,民国沙河县著名武师胡道恒、俗名胡老兵的胞弟。四兄弟中行三)。下辖两个主要大队:一大队队长是沙河城东街人胡先春(民国沙河县府代理县长胡勤慎侄子),二大队队长为沙河县姚庄村人姚玉霖。每个大队下辖三个中队,九个小队。中队长正副职有沙河城籍胡道岭,胡?根,高敏学,李金忠,苑老三,杜德昌等十三人,同时单独设贴身侍卫队员四五十人。贴身侍卫队每人携有短枪,配备八挺机枪。沙河城籍胡正哲(中共沙河县第一届县委创始人侯振亚舅父。本系县城名医,被劝说弃医从戎)、张庚银等三人担任文秘工作。

警备总队全体成员五百多人。成员基本上是本地人,核心骨干多系原胡家大院主体建筑群的看护人员,遵规守矩。

警备总队队部设在沙河城北街北段路东胡家大院主体建筑群的胡勤经家套院内。


警备队的基本职责是协助日军维护沙河县的治安秩序和征缴公粮等。

警备队成立初期,一切都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家乡遭日寇侵占,警备队众人自然内心愤恨不平。作为文化人的胡道德和胡振基等在城外率队集训时经常教导警备队成员要保持中国人的良知,学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对日本人要阳奉阴违,表面上协助应付,暗地保护本地居民,惩治恶人,借机报复驻守日军。胡道德说,咱们都是中国人,这是咱们家乡,附近都是咱乡亲,咱不能昧良心帮日本人欺负中国人。日本人最终会离开中国,最后还是乡亲近。

例如,光天化日之下,日军在民巷内对着大姑娘小媳妇撒尿。胡道德很生气,暗中派人在晚上盯梢这个日兵,趁着夜色猛揍一顿,然后跑掉。胡道岭身强力壮,跟胞兄胡道山(民国沙河县知名武师,胡顺安幼时武术启蒙恩师)练过武功,擅长摔跤。驻沙有日军喜欢摔跤,常找胡道岭较技角力。胡道岭借机惩治他们。某日,两个擅长柔道的日本兵找胡道岭角力。胡让其从左右两侧同时抱住腰部。然后运气用力,一个“金鸡抖身”将其甩出丈外,跌得龇牙咧嘴。

胡道德带领的警备队在当地百姓坊间口碑很好。然而,在日本人眼里,胡道德有文化,有计谋,很难对付。他成为驻沙日军的眼中钉,肉中刺。日军暗忖找机会撤换胡道德。

1938年,在顺德府(今邢台)西街卖烧饼的李汉卿混入沙河县警备队。这是他飞黄腾达的开端,也是他人生的终点。这也是警备队遭到百姓痛恨的一段黑暗时光。

李汉卿,1904年生于天津,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躯高一米七五左右,本是天津一户杂货铺老板家的纨绔子弟。他早已成家,生儿育女。但因不务正业,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且屡教不改,深为亲友唾弃。因家里与邢台有业务往来,遂被以派来讨债为名,逐出家门。起初,李汉卿流落到邢台西街,靠打烧饼谋生。

李汉卿虽然年轻,但长期混迹江湖,善于观颜察色,谄媚讨好。不久,升任中队长。他用钱财铺路,骗取驻沙日兵队长的宠信,很快晋升为县警备总队二把手。

    李汉卿为人刁钻,心狠手毒,欺男霸女,霸占财产,为所欲为,无恶不作。

他强娶刘胡庄美女马氏为妻,携其全家霸占沙河城路东的北马道南面胡家大院空地,建起现在的马家巷。

为篡夺警备队大队长的职位,李汉卿暗中拉帮结派,挑拨离间,唆使亲信捏造事实,极力排挤胡道德。

驻沙日寇非常满意李汉卿的恶劣行径。这正是他们需要的人。于是,双方狼狈为奸,暗中串通,设计让李汉卿取代胡道德,正中李汉卿下怀。李对一把手的位置觊觎良久。

1940年深秋的一天晚上,小雨裹夹着雪花,凉意倍显。李汉卿以答谢胡道德长期关照的名义,邀请他去端庄附近的清末平汉铁路沙河县火车站喝酒。胡道德尽管内心不喜欢李汉卿,但碍于面子,还是装得欣然赴约。这场“鸿门宴”宣告了胡道德的悲惨结局。

在车站岗亭外屋,他们猜拳划令,吃肉喝酒。突然从门外闯进车站派出所所长,带领俩日本人和几个李汉卿的亲信,声称得到密报说胡道德暗中通匪,奉命前来拘捕。他们不由分说,一起用麻绳将胡道德捆绑,连夜押赴顺德府。

李汉卿很快被任命为沙河县警备总队队长。他加强侍卫队建设,扩建成一个加强连编制。调整安排妻侄女婿赵五京担任侍卫大队队长,妻侄马兵做队副。赵光华协助工作。增添沙河城人S为临聘文员。另外聘用任殿鳌(沙河县仁里村恶霸)、张树本(绰号张老发,沙河县北阳村人)、李明臣分别为特务队队长。胡振基虽然仍是总队队副,但有名无实。其他照旧。

胡道德在顺德府监狱受审,因“通匪”查无实据,数月后被遣回原籍赋闲。胡道德对此颇感生气,抑郁成疾。不久,含恨离世。

在日本人的支持和保护下,李汉卿奴颜婢膝,狐假虎威,助纣为虐。对内骄横跋扈,排斥异己。在外欺压百姓,敲诈勒索。

李汉卿协助日寇残害人民,可谓不遗余力。他多次主动告密,积极配合日寇扫荡沙河西部,搜捕沙河县抗日学生和中共地下党员。一次抓捕地下党周先生,周家通过侯振亚求助胡勤经。胡勤经委托时任省府秘书的大学同学杨先生将其营救出狱。

李汉卿道德败坏,人品卑劣。他担任警备队队长数年间,惨无人性,无恶不作,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引起沙河城内外广大群众和沙河城名门望族胡氏家族的强烈愤慨,民愤极大。沙河城人民对李汉卿带领下的警备队的恶行已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

沙河县东部广大老百姓说,沙河县警备队有“五大坏(害)”,李汉卿、杜德昌、任殿鳌、张树本和李明臣。其中李汉卿和杜德昌最坏。他们认贼作父,叛国投敌,甘当汉奸,烧杀抢掠,毫不眨眼。杜德昌于1938年在沙河县上郑村情妇家遭乱枪穿身而亡;任殿鳌于1944年冬天在沙河县留村西被民兵抓住,押南和县宋台村南枪毙。张树本在1944年六月底一天夜里,被辛寨和杜村民兵联合围追击伤,毙命于北阳家中。李汉卿就成为沙河县警备队最臭名昭著的坏蛋恶棍。沙河城周边民众可谓是谈李色变,恨之入骨,又惧其淫威,敢怒不敢言。

此时,李汉卿和沙河县警备队的数百人依然吃住在胡家大院建筑群胡勤经深邃的朱门内,这无疑对胡家大院的声誉造成重大伤害。胡氏族人下决心准备收拾李汉卿。

1945年夏,胡家大院的外甥、中共第一届沙河县委创始人侯振亚(解放后历任中共福建省委组织部长、省委书记处书记、常务副省长等,并任第一、二、三届全国人大代表。文革期间蒙冤后平反)从外地路过沙河城,顺道看望胡勤经(曾辅导侯振亚学业)、胡正哲、胡遇林等亲友。他得知情况后,也秘密参与,共商对策。

大家议定,由胡勤经模拟时任省府秘书的大学同学杨先生笔迹,仿制省府来函,修书一封,择机放到李汉卿办公桌上。主要内容以命令口吻,责李汉卿率队前往沙河城东南的杜村、高村一带剿匪并征缴公粮。同时,暗中遣人埋伏在沿途玉米地,协助胡振基、胡道岭等秘密行动。

当年七月初三(有说十三),秋阳普照。李汉卿骑着高大的洋马,腰挎日本东洋刀,一路哼着小曲,率领十几个日本兵和二百多警备队员,随同八九辆马车,前往目的地。

李汉卿一众人马松松垮垮地步行在坎坷蜿蜒的田间土道上,沿途两侧玉米和大麻构成的青纱帐,高过人头,密密麻麻。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一颗来源不明的子弹正中李汉卿头部。李汉卿来不及哼一声就从马背上直挺挺地摔了下来,当即丧命。

“有敌情!”不知谁喊了一声。警备队群龙无首,顿时慌作一团,抱头四散。只有赵五京、马兵、赵光华等几个李汉卿的贴身侍卫把其尸体抬上马背,驮到沙河城北城门的瓮城内侧,放五天后埋葬。

胡振基自然接替李汉卿原警备队总队长职务。

知情人士透露,此间沙河县敌工站站长侯玉印曾潜伏沙河城被捕入狱。侯玉印成功游说姚玉霖助其成功越狱,并护送出城(但侯对此讳莫如深,闭口不谈。或许是想回避出狱人员遭被审查的麻烦)。

1945年8月,日寇宣布投降。沙河城驻守日军陆续撤回邢台。随即,沙河县警备队更名沙河县保安团,作为地方自治武装。

时任国民党沙河县长李烈华仓促宣布胡振基任保安团团长,便在九月三日不辞而别。国民党省府委任外地人刘金镜当沙河县新县长(未到任),便由议员沙河城人胡勤慎临时代理。

胡振基宣布胡先春做保安团侍卫队队长兼一大队队长;姚玉霖为副团长兼二大队队长(如果侍卫队算作一个独立大队的话,则二大队顺延为三大队。因而有人称姚是三大队队长)。胡道岭和胡z根分别协助。保安团总部主要文员有胡正哲、张庚银等,此时,S已实际离开保安团。其他编制照旧。团部仍设在胡家大院主体建筑群的胡勤经家。

沙河县保安团的职责是保护沙河城安全,抵抗八路军和沙河县独立大队等攻城。

胡振基在同胞四兄弟中行三,身材魁梧,早年在北洋政法大学就读。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沙河城许多耄耋老人回忆说,他是一个书生意气浓,心怀正义感的人。他正直果敢,彻底清除李汉卿遗留的恶习,基本恢复和传承了胡道德任职时期的作风,百姓评价也不错。

为了更好防守沙河城,保安团采取一系列措施,组建城防司令部,拟定城防计划,绘制城防布局图;加固原有工事,增高城墙一米,增建城墙碉堡等;征兵扩建青年自卫队(李经文任大队长,王志中为中队长,张孟怀做一班班长等)。

保安团将城防一分为二,分别安排胡先春领侍卫队和一大队坚守城北半部;姚玉霖率二大队、警察局和其他民众守护城南部。胡振基带少数贴身保镖和其他人员在城墙督导和巡查。

西城墙外有长期积沙掩埋了半截,易攻难守。这里列为巡防的重点和难点。保安团计划在依靠自己坚定保护沙河城的前提下,致电省府等待增派援军的到来。

1945年9月10日,八路军先行攻占沙河县火车站,切断火车增援。14日,中共太行军区六军分区四十二团、沙河独立团和沙河各区干队及民兵共三千多人联合包围沙河城。六军分区司令员何正文等坐镇指挥。四十二团主攻城北和城东,狙敌北逃;沙河独立团负责城南和城西,狙敌南逃。

沙河城被攻打前的九月十七号,在狱中的原警备队文员S等二十余人以“私通八路”罪名分别被勒死或秘密活埋到城隍庙大院。

17日晚10点多,攻打沙河城战斗开始。


攻城部队在多重火力交叉攻打的同时,还用喇叭和宣传单向守城保安团展开政治攻势,敦促投降。

攻守双方交战激烈,当晚12点多,沙河城南门率先被攻破,攻城战士一拥而入(事后,时任中共沙河县特工站长的侯玉印称是他劝说姚玉霖主动打开城门的。他自述之前暗中发展姚玉霖为特别党员,没有书面申请和上级批准的完整手续。是他之前说服姚在攻打沙河城时做内应。但这只是孤家独言,无以佐证。另有史料记述,姚玉霖是中共沙河县情侦人员魏兰如于1944年争取反正,并发展其为特别党员。)

守卫南半城的保安团与入城的沙河县独立团展开巷战和拉锯战。北城坚固难攻,独立团乘着夜色采用云梯偷袭成功。

此刻,胡振基正巡查到北城墙东端,得知中共军队从南门攻入城内,北门也情况危急。为挽救残局,他紧急将守护南半城的人员调到北门附近汇合,保安团三百多人进行顽强抵抗。

18日中午,眼看等不到援军,坚守无望,保安团只好弃城。胡振基等仓促离开指挥部,用井绳从城墙直接下来,带着贴身侍卫十二人,用八挺机枪开道,护着随从和家人等二十多人,向南和县城方向跑去。守城的其他保安团人员见大势已去,也从北门突围分别跑向邢台、南和。

跑至中途,胡振基等得知八路军已经围困南和县城,便转往高村、杜村方向,决定南去永年广府投奔知名土匪头子许铁英(绰号老铁的)。

傍晚,他们跑到中汪村附近,大家人劳马困,饥渴难耐,只好一边在田间挖地瓜吃,一边歇息喘气。

此时,恰被沙河县民兵与南和县大队巡逻发现而围剿。为不使妻子落入围攻者手中,胡振基掏枪果断击毙妻子。就在他想开第二枪打尚在怀抱的婴儿次子时,身旁一名沙河县东北流村籍的贴身侍卫一把抱起孩子说,孩子没罪,我留着养大。他化妆成农民抱着孩子向北消失在庄稼地里。后来这个孩子转给沙河十里铺的宗亲胡道正做养子,辈分不变。

借着夜色掩护,胡振基率队周旋抵抗。因两天未休,困累饥饿,天黑路陌,弹尽粮绝,一个多小时后,胡振基、贴身侍卫和之后赶来的随从约七十人全部被俘,押回沙河。


至此,沙河县警备队或保安团的历史彻底宣告完结。

随着1945年9月18日沙河城的占领,中共抗日沙河县委、县政府于次日宣布沙河县全域解放。

嗣后,警备队部分主要骨干成员,因社会生活和政治环境的影响,结局各不相同。有人弃暗投明加入共产党部队,有人回家务农,有人受到不公正待遇,有人因历史问题入狱或惨遭错杀,有人因生活拮据而悬梁自尽,等等,不一而足。

 

外传与谜团:

解放后,中共沙河县史编纂小组采访了不少人,并据此编印了部分资料。但局限于人员身份、自述转述目的、时间跨度和客观历史环境等诸多因素,所记难免存在一些偏误和不实,乃至也有与真相严重出入的情况,值得关注和深思。

下面是笔者在多年各地走访采风过程中闻听记述的若干个例,仅如实写出,以供参考。

1.沙河城解放时,南大门究竟是被攻破还是有人主动打开迎接?

侯玉印说,攻打沙河城的时候,南大门是他策反的姚玉霖做内应打开的。据当时在场守城的一位董姓知情人和时任沙河城警察所长韩子良等若干年后回忆说,想不起南城门如何开的。但可以肯定没有接到任何命令打开城门。换言之,南城门不是主动打开的,而是被沙河县独立团攻破。   

2.关于李汉卿之死。当时曾在保安团侍卫队供职的赵光华、赵五京、马兵、胡道岭等坚定认为是警备队内部人员“打黑枪”。他们说当时四周根本没有其他武装部队。坊间也盛传此说,或普遍持这种观点。但沙河县的文史资料将此写作“南和县十大队和沙河武工队三分队等合力将李汉卿击毙。”不知道该相信谁?

解放后,李汉卿前妻的子女们仍在沙河城生活了一段时间,到上世纪五十年代初陆续离开。据说李汉卿有五房妻妾。长子李小生曾作兽医,后往天津;次子李小航到邢台鞋厂做工;中间生一女儿,外嫁附近田村;三子俗名李小四也回天津。后均无音讯。

天津人李汉卿像小丑一样在沙河县的江湖上匆匆折腾了五六年,留下一堆骂名。但沙河城有两个近代历史元素却与他相关。一个是名扬沙河县的马家熏鸡。李汉卿在沙河城时,告诫马氏家人要学习和掌握一门生存技艺,以应对社会变化。他推荐岳父马氏家人专程赴津学习熏鸡厨艺。这个技艺历经马家后人的数代研究,发扬光大,传承至今,因“味道纯正、口感润滑、外焦里嫩、肉质鲜美、品质上乘”而名闻遐迩,被列入河北省“燕赵老字号”保护名录;一个是沙河城北街北端路东的马家巷。李汉卿占据胡家大院建筑群北边的空场之后,建造简易住房,安排岳父马氏家人聚居。同期邀请随住的还有其李姓本家亲友。沙河城北街北端路东的李氏马氏杂院混居,半个世纪的“剪不断,理还乱”,或许与此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3.胡振基击毙妻子地点在哪里?有人说他带人出城后,嫌人多累赘,便在城北土地庙不远处开枪击毙妻子。有人说是在田村北边的农田里。胡振基长子勤禄,因父亲历史问题长期谨小慎微,终生务农。次子抱给十里铺胡氏宗亲胡道正作养子,辈分不改。

4.胡振基是如何死的?沙河县党史资料是这样描述的:1945年11月7-8日,沙河县政府分别在三王村、洛阳召开公判伪保安团团长胡振基、大队长李经文、中队长王志中、一班长张孟怀等大会。……群众拿着刀子、剪子,要报仇雪恨。他们上前捅刀子,割耳朵(局限于当时的特殊历史环境和严厉镇压敌首政策,许多外地普通民众未必真认识和接触胡振基本人),愤怒的群众用石头将其砸成烂泥,面目全非。沙河城附近的坊间传言,与此有重大出入,但不便赘述。

5,胡先春之死。1945年9月沙河城解放后,政府将胡先春押解捆绑在沙河县文庙后的东街东端一个巨型磨盘石磙上,组织召开控诉大会。当时有人在组织者的唆使下故意给胡先春泼脏水和侮辱他,他倍感冤枉,破口大骂。组织者便让人割掉其舌头和耳朵,最终几次疼昏死去。

6.姚玉霖是如何入党的?保安团的知情者说是侯玉印被捕在沙河城监狱期间,通过熟人游说姚放走他,顺便口头介绍姚入党。但时任保定市中级法院院长的侯玉印本人在接受采访时,对自己被捕之事避讳不谈。接受采访时,侯自述并坚称是攻打沙河城前,他和八路军129师情报处侯建军(该人持异见)合谋,将姚玉霖骗到沙河县岗冶村一个和侯玉印有特殊关系的村民家,用枪顶着姚的头部,警告逼迫其为共产党部队服务作内线,并口头发展其成中共特别党员。事后未补任何组织程续,也无他人证明。但有人随后前去侯所说的人家探访核实,发现并非如侯所说。但因其特殊身份,无人深究。有史料记载称,姚玉霖是中共沙河县情侦人员魏兰如争取反正的,并于1944年将姚发展为特别党员。

7.姚玉霖的结局。姚玉霖,二十世纪初(约1911年)生人,祖籍沙河县姚庄。后随家长迁至沙河城谋生,并入沙河县警备队供职。1945年九月,沙河城解放后,姚一度不知所踪。其家人后称是潜伏石家庄做地下工作。1960年前后,姚玉霖回来在沙河城南街组建建筑队。1968年,因历史问题,沙河县公安局将其从山西太原以建筑队工头身份抓捕押回沙河城,投入监狱。1970年在沙河褡裢附近被错误执行枪决。不久,沙河县接到侯玉印来函,证明姚为其在沙河工作期间介绍的特别党员,遂按照政策平反昭雪。

令人纳闷和不解的是,姚既然是解放前中共地下党员,为革命做出重要贡献,为何解放后没有安排正式工作,而在农村务农? 各地同样情况,中共执政后基本上做了妥善安置。

8.胡道岭因历史问题,外加伤人案,而蹲监狱,出来后务农为生,孤身而终。

9.赵光华,离开保安团后加入沙河县大队,不久自愿返乡务农。初期借住胡家巷胡振基家,后购买北街村民高某民宅居住。他擅长说书和拉板胡,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以此走穴谋生,孤身而终。

10.赵五京,1900年生,沙河城赵庄人,早年曾在奉系短暂任副旅长。后因攻打天津兵败,客居沙河城南街打零工谋生。李汉卿死后,他离开警备队。解放后在北街务农,曾任生产队队长。九旬有余,寿终正寝。

11.马兵,系赵五京妻弟。原住刘胡庄,后迁居沙河城。李汉卿死后,马离开警备队,应征投奔县大队。攻打永年广府时,因厌战恋家而请假返乡,半月不回。部队遣人寻其归队。马兵躲在家里瓮中被搜到,押至沙河城南边的正招村时,押解人因出恭而将枪支随手交给马兵。马兵端枪对准战友,令其回去说没找到,然后退到百米外,将枪放下,趁机跑回,自此终生务农。

12.关于S被捕的民间说法(也曾被文员张某和北关村民证实)。S曾短期担任保安团文员,后离职居闲。一日,S出门见几个乡邻在街中闲谈,旁边放着一大袋粮食,重达百斤。S好奇地上前凑热闹。有人笑着逗S,说你如果肩扛这袋粮食不歇息,一鼓作气送到端庄粮站(位于沙河城北关村旁,端庄人开办,北关杜某做伙计。这其实是中共太行军区六分区邢沙情报站端庄联络点),给你三块大洋。S在众人鼓动下,扛起粮食直奔目的地,便找人拿钱走了。粮站老板不在,伙计杜某照常打开粮袋准备磨面,发现粮袋深处有封信。杜某没文化,便拿给别人看,说是沙河城内军事布防图(即城防图)。他忽觉事态严重,内心恐惧,立即交给保安团。保安团得知沙河城内军事布防图是S送来的,随即传讯S到团部接受审问,询问其防御图的来历,要送给谁?S将经过如实说了一遍,称自己真不知粮袋里有防御图,更不知要具体给谁。保安团将打赌的相关人员传来审问时,异口同声否认此事。因无人证,S某百口难辩,无以自证清白。保安团暂将其收监候审。未几,战事紧张,为减少麻烦,将其处决。

 郑重声明:本文综合当事人赵五京、马兵、赵光华、胡道岭、护道山、李记的、侯玉印、张庚银、胡遇林、申清廉、胡道德之子胡勤英生前口述,及姚玉霖儿子姚伟平,沙河县组织部原副部长黄建生、沙河城村民孔祥臣、陈福祥、高黑的等数十位人员的口述,外加其他史料记载等多种信源略加整理而成。感谢他们在本文形成过程中给予的各种帮助。

因为时局多变,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难处、目的和秘密,他们在回忆或口述转述时,心存某些忌讳。而且他们的口述和源此记录,与许多知情人的说法民间流传不少出入,甚至完全相反的情况。这就造成很多历史事件和当事人的历史问题迷雾重重,莫衷一是,众说纷纭,难免失真。因此我们切勿偏信一家之言。

作者撰写本文,无意美化警备队,也不持某种观点抹黑,仅如实采风记述,为读者提供更详实、更接近历史、多个维度的认知,方便受众全面客观了解历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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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年4月16日星期三初稿

于河北省历史文化名镇沙河城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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