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5-6:走过你来时的路
第五天早上从住处坐公交车到京都站,经过无数前几天走过的地方,我从车窗里与已经熟悉的景色一一道别。虽然住在二条城边,但却没有来得及去二条城——二条城是新选组守卫过的地方。倒是二条城公园花木葱茏,甚是好看。
在京都站内寄存了行李,我去找书店买薄樱鬼的旅游书,赤司太太则再次去洛南高校与赤司君告别。后来听她说,她在无意间听到某场馆里传来拍球的声音,继而听到打篮球时运动鞋与地面特有的摩擦声,才确定这是找到了洛南高校篮球馆的位置。想在另一个次元,赤司君也一定在这里的吧。
京都站相当大,站外有一家地下商场,站内也有不少商铺。我跟着地图绕了好几圈,才终于找到了一家书店。从外面看并不很大,然而进去却觉得五脏俱全。除了车站书店常见的旅游书,亦有文学类社科类经济类等等。书店给人的感觉果然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仿佛闹市中的桃源,跨进书店如同进了结界,再浮躁的心情也可以迅速安定。
怕这里买不到还要去下一家店,路上找地址还要花时间,就直接问了店员有没有这部书,谁料居然有,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
赤司太太回来以后也就乘了近铁,离开了京都。去往奈良的铁路两侧坐落着日式的小屋,青山绿水间是日本乡下的可爱模样。虽然特别喜欢飞机,然而在旅行中乘坐火车则向来是我倾向的一种方式。铁路边的风土人情随着列车的前进而后退,永远也看不腻味。
奈良入住的时候已经晚了,没什么可看的景点,去奈良公园喂了喂鹿,在浮见堂的池塘边坐了一阵,听了一会儿乌鸦叫,遂决定去奈良的A店逛一阵。A店也就坐落于奈良町,据说是风土人情最有奈良气息的地方。
很遗憾的是前两天才知道三条在奈良,店里面有各种刀剑乱舞的周边。
这阵子喜欢月歌,本命长月夜和他的竹马叶月阳也都是奈良人,只不过幼年取景的原型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赶在下班前在A店进行了一波购物,出来又逛了逛药妆店,不多时天就黑了。车站门口有艺人唱歌,我们走进车站边的便利店,买了粕饼和很多抹茶零食。奈良似乎是没有夜生活的,八点钟的光景,街上除了便利店也没有还在营业的店面了。我们提着购物袋在黑夜中吃着抹茶冰淇淋,心想着会不会有一头鹿突然冲出来。
100年前的老房子改建的青旅,正中的客厅是榻榻米,坐下正可看到庭院里盛放的杜鹃花。昏黄的黄线笼在纸灯里,摇曳着夜风带来的一丝凉气。
抹茶真的是世界瑰宝啊……
一个与新选组完全无关的一天呢。
第二天一大早就动身去了大阪,在车站买了柿叶寿司,是奈良特产,因为古时候奈良由于距海遥远,海鱼运送过来容易坏掉,于是用柿子叶包住腌渍过的鱼肉进行保存,留下了这样特殊的风味。
半个小时就到了大阪,办了入住后先去了天满宫求神明护佑学习。接下来开始了大阪之旅的主题——大阪力士乱斗事件全程走完。
大阪力士乱斗是1863年,因大阪常有攘夷浪士闹事,浪士组由芹泽鸭带领,野口、平山、近藤、山南、冲田、斋藤、永仓、岛田几人下坂。在被规定宽永寺为大阪屯所前,浪士组多入住京屋。某日,众人在附近的八轩船场坐船游览淀川,从堂岛川沿川而下,船行至锅岛河岸(也看过曾根崎川一说,不太确定有什么区别),斋藤突然肚子痛,大概是酒喝多了或者中暑之类的,于是众人忙忙下船上岸,斋藤由岛田扶着,冲田与山南在前面引路,预备去附近的常安桥会所暂作歇息。
经过蚬桥的时候,对面走来一位相扑手(熊山熊次郎),见到浪士组一行人,作为平民,竟没有丝毫给武士避让的意思,擦肩而过时甚至还口出轻蔑之语,立时吃了芹泽一拳。然而相扑手立刻走了,众人也就平安到达吉田楼歇脚。冲田与山南在二楼,守在腹痛躺着的斋藤床边,永仓托了店主买药。
这时,吉田楼外传来骚动,总司推窗一瞧,是刚才在蚬桥的相扑手熊山熊次郎带着数名相扑手,拿着棍棒等前来寻衅,包围了吉田楼。冲田一见永仓等人已经冲出去应战,一把按住忍着腹痛要拿剑站起来的斋藤,说一君稍安勿躁,自己则将窗户完全推开,从二楼窗户跳了下去。
原来是刚才的相扑手带着同伴前来闹事,围住在吉田屋一楼一个人喝酒的芹泽,却被芹泽一手持着“精忠报国芹泽鸭”的铁扇、一手持短刀打伤,于是众力士一哄而上,浪士组这边的野口、平间、岛田、永仓也随之拔刀。随着总司加入乱斗,不久山南也下楼。在乱斗之中,永仓的刀被砍出一个豁口,力士的数量却越来越多。这时,本来在二楼躺着的斋藤也持刀出现在楼梯口,冲田与永仓二人立刻冲到斋藤身边,担心他身体不舒服、会被力士袭击。
冲田正对斋藤说不要勉强,让他上去躺着的时候,一名力士的棍棒已经抡了过来,斋藤提醒总司小心却没来得及,棍棒正中总司额角。总司在大阪历史乱斗中的挂彩就是在这里了。另外,岛田在挥刀的时候误伤永仓,永仓手腕被自己人砍到。在永仓新八的回忆录中,记录了大阪历史乱斗的战绩:冲田伤敌无数,芹泽捅穿一名力士的肚子,山南在一名力士逃跑时给予背后重创的一刀,我也砍了一人,熊川熊次郎死亡,其他敌人也受伤。浪士组也有不少负伤,冲田头部受伤,平山胸部中棍,我的手腕被岛田的剑划伤但不严重。
力士虽然人数众多,不及浪士组这几位高手,三位力士死亡后,最终落荒而逃。斋藤在吉田楼外面对一地狼藉,对着芹泽正欲开口,芹泽则说“不必道谢”,并说“心中有剑,自会斩人,想必你也是如此吧?”随后进屋。冲田见斋藤在屋外,出去叫他进屋。斋藤问冲田“究竟何为正义?”,我猜想,此时浪士组一行人对着力士这类平民挥刀,大概多多少少有违初衷。冲田则回答“有近藤桑和各位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宿,正义大概在出鞘之剑的彼端。”
后来,总司身患肺痨却不愿离开新选组去疗养,也是因为想在有限的生命中为新选组挥刀到最后。念及此处,不觉伤感起来。
后来的处理结果是通报了大阪奉行所,因为浪士组是会津藩辖下,藩主松平容保当时正是炙手可热,于是大阪力士要来给浪士组众人道歉,并由这个小野相扑社在东町奉行所举行了相扑表演以示友好。
由于淀川被填,八轩家滨船场目前已经在马路边,现在是一家叫做永田屋的昆布店。走不远几步,则是京屋迹——看起来已经是叫FROMAGE的奶酪店。旁边没有石碑,则是金属的牌子写着“京屋忠兵卫迹”,并注明了在幕末时期,近藤勇、土方岁三、冲田总司常宿。大阪历史乱斗那一次,浪士组众人就是住在此处,由力士们亲自上门道歉。
不远处,现在的淀川岸边有新的八轩船码头,还有大阪游船游览淀川两岸风景,门票似乎是四千左右,记不太清了。
在这边看完,就立刻坐地铁去了蚬桥附近。蚬桥如今已经成了平地,连桥都没了,离如今的淀川之间还有一条马路之隔。“蚬桥迹”这几个字极不起眼地镌刻在大楼的基石上。拍照亦需要俯身查看。我蹲在地上换了好几个角度,想把这几个字拍得清楚一些。路人来来往往,看我大概是十足冒着傻气。
锅岛河岸和吉田屋如今的具体位置已不可考,但既然众人是在蚬桥遇到力士,想必也就在这附近。我站在与蚬桥隔了一条马路的淀川边拍了照片。
冲斋党这里还想多感叹两句。一君忍着腹痛与总司并肩而战,总司为了保护一君不受伤而眉梢挂彩。然而那个时候,彼此年少,那样的眉梢眼角也一定是带着笑的吧。
我正是和那时的总司一样的年纪,总司尚可在挂彩之后听到一君的一句“バカ”,我却只能在追寻他们的足迹时颔首了。
1863年是那么美好的一年。
身边的一切,包括看似光明、实则黑暗的未来,都那么美好的一年。
这一天没有太阳,天空阴沉,偶有几只海鸟在淀川上空盘旋而去。淀川想必极深,与京都鸭川一眼见底的清浅完全不同。两岸都是现代化的高楼,淀川上还有高架桥,与古色古香的京都相较,这里已经是完全的现代都市感了。偶尔还有扑面而来的夹杂着水汽的风——这样清冷的感触,正让我想到永井荷风《晴日木屐》一书中对于时代变迁的叹息。
“今天,我在东京市内散步,正是寻求以前走过的道路,这是对我迄今为止已经逝去的人生的追忆。”
我只是在大阪市内散步,自己逝去的人生亦不是发生在此间。只是,这样“昨日之深渊,今日之浅滩”的叹息,在我看到八轩船场和蚬桥的大马路时,不禁感到悲从中来。
一路有不少外国游客,此时我才意识到东町风行所在京屋那边,一路上还有两个碑想要看,于是也就没有坐地铁,打算徒步走回去。
平野屋迹在一所小学旁边,这边一路都是繁华街道背后的小路,没什么人,偶尔有几个滑着滑板的少年。天气也不炎热,很是舒服。平野屋是当时被芹泽强制“借钱”的大阪商铺之一。
不远是旧鸿池家本宅迹,也是大阪的豪商之一,主营清酒酿造发家。1863年也被芹泽鸭、近藤勇等人强制要过200两的献金。现在在大阪美术俱乐部楼底下的拐角处有一个方形的小碑,还是很好找的。
东町奉行所的碑在大阪合同厅第一号馆门口,也是剩了一个石碑。去的时候大概赶上放学,一路上好些穿着制服的学生三三两两走过。正好穿着短裙和过膝袜的我和这些真JK打个照面,竟然有些尴尬。
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看到天守阁,游客数量以肉眼可见的程度与这边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天守阁如今已经装了电梯,保护得相当完好。害怕人多,加之上一次来日本已经去过,我也就没有再往前去。
永井荷风虽然是有些执着于旧时代的老顽固,但有一段话写得甚得我心:“同样荒废的风景,如果是著名的宫殿和城郭,就会被人用‘三体诗’的形式写进诗或歌中,流传下去。可是,东京市内我所喜欢的趿着木屐爱去的废墟,只能唤起我一个人的兴趣,这些都是不太好说清其特征的平凡景色。”
与人声鼎沸的天守阁相比,我在大阪的角角落落里蹲着拍那些就剩下一个石碑的遗迹,穿梭在小学与街边秋千的小路,甚至不惜徒步走上半个小时去找一个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的铁牌子。这些融入在日常中、司空见惯的“废墟”,确乎只能唤起我一个人的兴趣。
大阪的时间只有这一天,我无法详尽地走完我知道的遗迹,比如大阪新町九轩樱堤的吉田屋、万福寺、天神桥、京桥,我都没有去成,尤其是万福寺,离酒店只有两个街区之隔。也算给下一次去日本一个念想。至于土方用堀川国广割下艺伎长发的花街,名字我一时间突然想不起来,也就没有去。
没有去天守阁、没有去大阪城公园、没有去心斋桥、没有去大阪环球,只是在傍晚和夜里逛了每天都要去的Animate和离酒店一街之隔的道顿堀。这一天我的行程果然还是像京都一样,尽是去冷门的地方了。淀川的海鸟和游船,还有岸边公园扑棱着翅膀的鸽子,无一不让我想起鹿特丹的港口。
应该算是没有去景区吧。
除了接下来的最后一站——天保山。
天保山是日本最低的山,只有4.53米。这样的一个小土坡也算座山,日本人也是够有兴致的。
天保山冲,将这里作为此次关西巡礼的最后一站,不仅是因为路途遥远,更是为了这样的仪式感:
1868年,幕府军败退,将军跑路,新选组随军登上富士山丸号,在天保山冲最终离开了生活五年的关西。
此时,冲田总司的肺结核已经恶化,甚至已经无法行走。
在船上,人们为鸟羽伏见之战牺牲的山崎烝举行了海葬。
与市内不同,天保山或许是因为近海的缘故,水汽多,竟然下着小雨。一下车就能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寒意。
天空雾霭沉沉,风从海面上狂暴地刮来,雨伞在风中强烈地摇晃,时不时有海鸟在凄厉地哀鸣。
天保山站人很多,是个景点,因为这里有水族馆和关西最大的摩天轮。虽然恐高,我也一个人去坐了摩天轮。尽管在升高途中被吓得动弹不得,还是强行笑出来自拍了不少照片。大阪市俯瞰固然美不胜收,我却与之相反,忍不住总是望向淀川的入海口方向。
1863年到1868年,黎明之光在短短几年里化作碧血之痕,倒幕维新志士的成功又何尝不是另一批志士的悲剧?我们在历史书中歌颂萨长土佐改革维新的好处时,又何尝想过他们曾经火烧京都意欲劫持天皇的流氓行径?又何尝想过,腐朽的幕府身边还有会津藩桑名藩那些同样心怀理想的志士呢?又何尝知道1868年8月的奥州会津之战,会津藩倾尽全城、男女老幼皆上阵牺牲三千人、政府军却任尸体腐烂、直到12月才允许掩埋的惨烈呢?
耳机里一直循环着《物語のはじまり》和《不死の鳥》这两首歌——天保山,从这以后开始的故事全部都是哀歌,而他们的信念、他们的“诚”,却一定是能像不死之鸟一样留存的吧……
雨越下越大,虽然水族馆与摩天轮游人如织,天保山公元却鲜有人来。我一个人走上台阶,看着帆船形状的纪念柱,雨水打湿的沙地上,有几个孩子在天保山4.53米的牌子旁边拍照留念。在刻着“天保山迹”的石碑边,大丛品红色的杜鹃花如烈火般绽放,艳丽娇媚,触目惊心。
凛冽的寒风卷起衣袖裙摆,一百五十年前,他们浅葱色的羽织是否也这般随风飞舞呢?
1863年,京都,金戒光明寺。
1868年,大阪,天保山冲。
五年一梦,新选组在关西的传说,在这里彻底结束。
《薄樱鬼》中,土方岁三在山崎海葬之后说:“我们原本就不是为了德川幕府的主公而战的,不管上面的人怎样毫无战意,都和我们无关。”
他们最终是为了信念而战的啊。
既然说好忍住泪水,那就不妨强颜欢笑吧……
无数作品里都描述过你们的故事,真真假假再也难辨清楚。曾经被贬斥如泥如今又被吹捧上天的你们,被各种漫画、动画、drama、电视剧、小说演绎,数不清的形象见证了人们对你们数不清的爱。这一个一百五十年也好,下一个一百五十年也罢,“新选组”这三个字已然被套上了金色的外衣,只是,无论怎么光辉璀璨,在这华丽的层层包裹之下,怕也再不是你们的当年。
回到市内与赤司太太汇合,去animate和k-books买了一波小篮球谷子,收了trignal新发售的live圆盘SecretGarage。在道顿堀又买了一波东西,晚上在楼下的拉面店吃了一顿超好吃的拉面。在日本的最后一天也就结束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机场,中午的航班,下午从上海回南京,晚上就已经躺在宿舍看trignal的live吸木村良平了。
游记至此就全部结束了。八天下来的感觉非常不真实。
本以为,走过了他们走过的地方,就能够更接近他们一点。本以为,看过了他们看过的风景,就能够更了解他们一点。
事实带来的却是无尽的失落。我只是一个过客,没办法在日本上学工作长住,再怎样的巡礼,也只是擦肩而过。
越是亲手抓住自身投入全力,越是感到痛楚,越是独自感到自伤和悲戚。
时间每前进一瞬,追忆的甘甜就增加一分。岁月流转,当无论是历史遗迹还是传说史实都被渐渐磨平。我们满身尘泥地终于跑到他们的面前,却发现,不管是怎样的追寻,到头来充盈全身的,不是终将相见的欢喜,而是物是人非的哀悼,以及那真真切切的、景色越相似、就痛得越分明的刻骨思念。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
只是,我再怎么跌跌撞撞,最终也只能望见你们的背影;我再怎么伸出双手,也无法抓住你们的衣袖。
“时事变迁是一种不可晓喻的力量,它强于天地异变的力量。”
永井荷风诚不我欺。
当周围变得明亮而热闹的时候,心中却一下子被明朗的寂寞占满。门灯透过玻璃,隐隐约约照射出黄白色的光,映着松叶的影子,与灯谜一样贴在门口的和歌相映成趣。雨打在小小的窗上,路灯下的雨丝闪动着湿润的光泽。灯光穿过雨丝、流过松树的树梢。
推窗而望,绵绵春雨,似欲润吾肠,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风景依旧,来往行人虽多,我却如独自一人站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央。睁眼闭眼,无论是友人,还是他们,无一在侧。无论我怎样大喊,也没有回声。向前看或是回头望,这茫茫世间终归也只有我一人而已。
我不觉自嘲,如此这般,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你们给曾经迷失方向的我指引,是你们的故事让学生时代的我在无数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还能咬牙拿起笔继续坚持。是你们让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不是没有意义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我笨拙地追寻你们的脚步,跌得头破血流。从十七岁到现在将要二十二岁,时间不长,却足足是我从幼稚的孩子成长为自立的成年人所走过的时光。喜欢你们的半年后我参加了高考,大学校训的第一个字就是“诚”,让我相信这就是注定的命运。如今,马上就是我的毕业典礼。这才意识到,恍恍惚惚间,我竟然已经不知不觉长大。
明明说好了不许哭的,可是偏偏就无法忍住眼泪。于是我说好吧,数到三,往前走,我们都不许回头。
泪眼迷蒙间,我分明看到那几个熟悉的浅葱色身影,伫立在蓝天的尽头。
我永远都到不了你们到达的地方,况且,我也不过是借着前人的光,才能稍稍靠近你们一些。
况且,我也不过是无数向往你们的人中的一个。
喜欢你们这件事本就没必要宣之于口。
因为毕竟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们。
“天色已晚,落叶化作黑影在空中飞舞,而少年已经不知所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