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最近流行病四起,诊所看病的患者接连不断,李邵南是从早忙到黑,有时还得在诊所加班,自从上次过后,他就再没来“骚扰”过杨沪。同样的,自从杨沪交出盒子后,一方面整天提心吊胆李邵南会发现,另一方面又在等盒子的最终结果,因为她不确定盒子里到底有没有李邵南的犯罪证据。
时间一天又一天地过去,大家都很相安无事,直到一天下午……
“云石,你怎么来了?”在李家门外一个隐蔽的小巷子里,杨沪小跑着过来。
“杨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盒子里真的是李邵南的犯罪证据,不仅有他故意医死人的证据,还有他偷税漏税的证据,我已经把那些证据交到警察局了,相信警察很快就会对他采取行动。”刘云石想和她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虽然她没有开口说话,但脸上露出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好久都没看到过这样的笑容了,还是那么美,那么让人着迷,竟然有些忍不住想去亲吻她。
看着他渐渐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她迟疑了几秒,就在四片唇瓣几乎相触的一瞬,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私欲:“你别这样!”
“怎么了?”她的躲开让刘云石落了个空,他以为他们是心灵相通的。
她将额前的头发捋于耳后以做掩饰:“这样……不太好!”
经她这么一提醒,刘云石的头脑才有些清醒:“对不起,是我太冒昧了。”
“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思量了很久,她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原因。
“因为我是有夫之妇,我不想跟你这样偷偷摸摸的。”虽然她依然爱着他,可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她又不能不顾伦理道德、礼义廉耻。
“没关系,只要李邵南坐了牢,你就跟他离婚,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刘云石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会这么积极地去查找李邵南的犯罪证据。
“你想的太简单了,他千方百计要拆散我们,怎么可能轻易地跟我离婚?况且他背后有人撑腰,就算抓进去了,保不定哪天又被放出来了,当年的那个案子不就是个例子吗?。
听她这么分析,刘云石才恍然一悟,是自己考虑不周,一心只想着让李邵南蹲大狱,却忽略了最本质的东西,“可是……我们……”他怎么也不甘心。
杨沪无奈感叹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抬眼正好对上他那双炽热的目光:“云石,你回永城去吧,就当我们只是一场梦,梦醒了,终归要回到现实。”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以“一场梦”来结束这段感情,那为这段感情付出的沉重代价又算什么?“我不回去,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这样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刘云石被杨沪说得呆愣一旁,他不知该怎么接话了,他知道这么做是违背常理的,可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
见他一副呆若木鸡,怅然若失的样子,她有些于心不忍,她怕他见到自己的眼圈瞬间泛红的样子,她怕他看到自己隐忍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样子,于是……无情转身……想要离开……
眼见她要走,他便一步上前从身后抱住她:“你别走……别走好吗?”言语里略带几分恳求。
“你别这样。”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我天天都在想你!”他自顾自小声低喃着。
“云石,忘了我吧!以后遇到合适的就再娶一个,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一颗热泪顺着脸颊不慎掉落,恰巧滴落在他手背上。
“不,除了你,我谁都不要,这辈子我……。”余下的话被身后愤怒的声音打断。
“刘云石!!”
回过头,只见远处,李邵南带着几个男家丁正气急败坏地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个家丁手里还拿着一根结实的木棒。
此时,杨、刘二人迅速地拉开了距离,还没任何反应,他们已经走到了跟前,不等李邵南发话,拿着木棒的家丁举起木棒就朝没有任何防备的刘云石的膝盖挥去,双膝跪地的刘云石疼痛难忍,两个家丁随即摁住他肩膀,防止他站起来。
“云石……”看到他被打,杨沪心里一惊,想要过去关心伤势,却被两个家丁控制住了。
“李邵南,你想怎么样?”刘云石舒缓了一下,强忍疼痛。
李邵南眼中满含怒火,盛气凌人地说道:“我想怎么样?我倒想问问你,你来勾引我老婆,你想怎么样?”
“不是的,云石没有勾引我。”杨沪先做出解释。
“他没勾引你?那就是你勾引他了?”说话时还不忘用手指头指向两人。
“李邵南,有事你冲我来,不要为难她。”依照李邵南的脾气,他真担心杨沪的处境。
“我爱她都来不及,怎么会为难她呢?反倒是你,你说……我该怎么处置才好?”
“这是我咎由自取,我认,只要你肯放过杨沪,我随你处置。”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好为自己辩解的了。
“这些都是因我而起,是我……。”
“杨沪……”刘云石一声呵止,示意她不要再说。
这时,李邵南向家丁们使了一下眼色,几个家丁便围上去朝刘云石拳打脚踢,寡不敌众的他毫无反抗的能力,只得双手抱头,任由他们拳脚相加。
“云石,云石……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云石……”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打,自己却无能为力,杨沪早已哭得泣不成声,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硬生生的疼。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李邵南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一副看得大快人心的模样。
杨沪奋力挣扎了几次终于挣脱掉了两个男家丁的束缚,奋不顾身地冲过去将刘云石护在身下。
打手们见是杨沪,大家都不敢动,停止了所有动作。
“杨沪,你走开!”刘云石试图将她推开。
可是她抱着刘云石就是不肯撒手:“我不!”
杨沪的一言一行令李邵南怒发冲冠,他双手握成拳头,指关节不断发出咯咯咯的响声,强忍怒火,不温不火发话道:“把少奶奶拉开!”
依旧是原先的那两个家丁将二人拆开,并将杨沪拉到一边紧紧地拽着,不让她再次过去,于是那些打手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拳打脚踢。
“不要……!不要再打了,我求你们……别再打了……”看着刘云石被打得头破血流,杨沪哭得肝肠寸断,但是再怎么哭求都无济于事,于是她又朝李邵南奔去,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拉着他哭求道:“邵南,我求你,快叫他们住手,要再这么打下去他会死的,我求你,求求你……”
被打成熊猫眼的刘云石透过朦胧的双眼看到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在逐渐丧失意识时又汇集所有力气于一声,向她大喊道:“你不要求他……起来!快起来呀!!”
杨沪不予理会,继续哀求道:“只要你放过他,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求你,叫他们别再打了……别再打了……”可是无论她怎么声泪俱下,李邵南都不为所动。
“少爷,他晕过去了。”直到把刘云石打趴在地毫无意识时,打手们才停了手。
“云石……”看到遍体鳞伤的刘云石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杨沪站起身急切地想要过去察看情况,却被李邵南紧紧地拽住。
“放手!你放开我!……云石……云石……”她哭着喊着。
“跟我回去!”李邵南拖拽着要将她带回。
“我不走,你放开我……放开我!”刘云石现在生死未卜,她怎能放心离去,即使锤、打、掐、捏都用上,他仍然牢牢地抓住她不放。
李邵南拖拽了几次都没把她拖拽起走,最后索性将她锤晕了过去……
“云石……云石……”杨沪被一场噩梦惊醒,吓得立马坐了起来,额头微微渗出汗珠。
“少奶奶,你醒了!”正在擦拭桌椅板凳的李妈见她醒来,赶紧上前询问。
杨沪摇晃了一下脑袋,轻轻敲了敲额头,以使让头脑清醒:“李妈,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
“戌时……云石!”一想到还躺在巷子里的刘云石,她着急地起身下床。
“少奶奶,你不能出去?”见她要往外走,李妈立即拦住了去路。
“为什么?”
“少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同意,您不能出去。”
“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少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在这个家里他说一就没人敢说二,少奶奶您就听我一句劝,别跟少爷作对了,您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屋里吧。”
“李妈,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人命关天我一定要出去。”她不听李妈的劝阻,绕道向外走去。
“少奶奶您不能走……”李妈追上去想要进一步拦住她。
这时,杨沪一打开门,李邵南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门外,吓地她连连倒退两步。
“李妈,你先出去。”他不瘟不火地说着,可眼里分明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等李妈退出房间后,他才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你把云石怎么了?”杨沪凑上前急切地问道。
“pia!”
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左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出于本能的捂住被打的半边脸,对于他的这一巴掌,她是毫无防备的,也是始料不及的。
“云石云石,在你心里只有刘云石,到底谁才是你丈夫?”李邵南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冲她怒吼,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
杨沪也不示弱,向他吼道:“我跟你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你应该很清楚,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明白。”
“所以你就跟刘云石暗通款曲,给我丢人现眼?杨沪啊杨沪,我没想到你这么不守妇道。”李邵南怒目圆睁地瞪着她。
“我没有,你不要冤枉我。”
“是我亲眼所见,还说我冤枉你?要不是阿春来向我通风报信,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你派人监视我?”杨沪一直纳闷为什么李邵南会那么凑巧的出现在巷子里,现在一切都迎刃而解。
“你要是光明磊落还怕我监视你吗?”自从上次杨沪否认她和刘云石私会过后,李邵南就安排了阿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他要抓个现行,让她无处遁形。
“你卑鄙……无耻!”
“我卑鄙无耻?你跟刘云石风流快活的时候到底谁更无耻?怪不得你每次都不让我碰,原来你们一直在藕断丝连。”
“我跟云石是清白的,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你嫌我说话难听,我还嫌你做得难堪呢。”
“咚咚咚……”
此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少爷。”
“什么事?”
“欧阳先生打电话来找您。”门外传来李妈的声音。
李邵南走到门口,打开门问道:“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没有,他只是说有急事找您。”
“看着少奶奶,别让她出去,我一会儿就回来。”
“是。”
李邵南吩咐完就放心地去了,李妈见他走远才踏进了门槛。
“李妈,我想拜托您一件事。”杨沪走上前,带着几分请求的语气说道。
“你是不是担心巷子里被打的人?”李妈猜想着。
“嗯。”杨沪点点头:“我想让您帮我去看看。”
“你放心,那人已经被他的同伴救走了。”李妈明白她的心思,也知道他们曾经是一对,只是后来被李邵南棒打鸳鸯。
听李妈这么一说,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猜想着救他的应该就是饶得文了。
接完电话的李邵南在这时怒不可遏地冲了进来,冲着杨沪质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打开了我的保险箱?”虽然密码只有自己知道,但设置的却是她的生日,在这家里除了她还没有谁能够这么胆大妄为敢开保险箱。
“是。”杨沪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发现盒子不见,也总有一天他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pia!”
这记耳光直接将她打得趴在了床边,这次比刚才那一记来得更加极速更加猛烈,嘴角边也渗出了些许血迹。
见到李邵南对杨沪的暴行,李妈先是目瞪口呆,随后回过神来上前关心地问道:“少奶奶,你怎么样?没事吧?来,快起来。”李妈试着要将她扶起。
“李妈,你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可是……”李妈还有些不放心地看向杨沪。
“出去!”李邵南加大了嗓门,声音变得严肃。
“李妈,你走吧,我没事。”杨沪推开李妈,她怕因自己的缘故殃及到无辜。
最后,李妈只好无奈地出去了。
“盒子去哪儿了?”他像审犯人一样“审问”。
杨沪擦去了嘴角边的血迹,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去它该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pia!”
又是一个巴掌袭来,又是被打得趴在床边,本就疼痛未消的脸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虽然早已料到个八九不离十,但它从杨沪口中说出,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李邵南就像发了疯一样掐住她的脖子,五官扭缩成一团,面目狰狞地咆哮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要我的命,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害我?啊?为什么??”
杨沪下意识地抓住李邵南,试图将他手臂推开,可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怎能抵过一个气大如牛的男人,脖子上越来越大的力道使得她喉咙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被憋得通红,呼吸急促得简直快要窒息。
就这样僵持了好几秒,直至看到她那双幽怨的眼神,他才渐渐松开了手,呼吸得到顺畅的杨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时李邵南站起身解下了他裤腰上的皮带。
“你想要干什么?”还没完全缓和过来的杨沪看到他手上又粗又长的皮带,陡然升起一种恐惧。
“干什么,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啪!”
一股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啊……”杨沪本能地发出一声惨叫,瞬间,只觉头皮发麻,额上冷汗泠泠,背上犹如撕裂般疼痛难忍。
“这一鞭我打你“偷奸养汉”。”
“啪!”
“这一鞭我打你“吃里爬外”。”
一鞭接着一鞭,鞭鞭都打在她那瘦弱的背上,这次,她忍住疼痛没有叫出声,只是趴在床沿边咬紧牙关,床单被她紧紧地揪成一团,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当初,她犹豫过是否要将盒子里的证据交给警察,现在,她一点都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当他准备抽打第三鞭的时候,门外传来阿春慌里慌张的声音。
“少爷,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李邵南收回了举在半空中的皮带。
“外面来了好几个警察,把院子都包围起来了。”
李邵南预感到大事不妙,仍下皮带二话不说就奔了出去……
此时,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院子里除了三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外,还有刘云石和饶得文。
“李邵南,我们搜集到了你那起医疗纠纷案涉嫌谋杀的证据,这是你的逮捕令,请跟我们走一趟。”李邵南站在堂屋门口,警察队长向他出示了逮捕令。
李邵南先是瞄了一眼逮捕令上的内容,的确清清楚楚的写着自己的大名,而后又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刘云石,突然一下就明白了他才是挑起这件事的幕后黑手。
“刘云石,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我真后悔在巷子里怎么没把你打死。”他表面沉着冷静,佯装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其实内心早已慌乱无措。
刘云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他说道:“李邵南,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不要以为每一件都可以瞒天过海,正所谓“天理昭昭,善恶分明”。”
“你不过是个引咎辞职了的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来教训我?”
“李邵南,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警察队长不想再听这些唠里唠叨的废话,于是打断他们的谈话催促道。
“你们都别动!”突然,李邵南趁其不备,掏出了一把手枪指着他们。
见他有拒捕意识,另两个警察也都迅速地亮出了家伙。
“李邵南,你想干什么?把枪放下!”警察队长严声呵斥。
“放下?我傻呀我,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只要你肯好好的配合我们,还可以从轻发落,你要是拒捕,罪加一等。”
这时,不知情况凶险的杨沪从堂屋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刘云石,虽然头上裹了一圈白色纱布,但幸好没有伤及要害,本来还有些担心他的伤势,此刻见他好好地站在院子里,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李邵南见是次机会,趁杨沪不注意,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一手架住她脖子一手用枪顶着她头。
“杨沪!”刘云石焦急地喊出了声。
“快把人质放了。”警察队长严声叱责。
“你们统统往后退,给我让开一条路!”
大家都当没听见一样,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听见没有,往后退,给我让开一条路。”
身处危险之中的杨沪仍是一副从容自若的神态,反倒是李邵南,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慌乱,于是在他耳旁低语:“你别白费功夫了,这次你是逃不掉的。”
“不许说话!”李邵南将杨沪的脖子勒得更紧了,接着又大声说道:“你们再不让开,我就一枪打死她。”说着便扣动了扳机。
“不要!”刘云石吓得冷汗直冒,他真的怕会再次失去她,“李邵南,你不要乱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好好说可以呀,那你就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心情一高兴什么事都没有。”
“云石,你不要管我。”杨沪了解李邵南的秉性,他只是想羞辱刘云石一番。
“闭嘴!”李邵南呵止住她。
杨沪都能了解的,刘云石又怎么会不了解,只是,除了满足李邵南的要求外,他别无选择,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试一试。
“不要!云石你起来,起来呀。”眼睁睁地看着他跪下,杨沪心疼极了,泪水潸然而下。接着向一旁的饶得文说道:“饶老师,你快把云石扶起来呀。”
“我……”饶得文有些左右为难,其实他也是主张刘云石的做法的。
“说话呀,哑巴啦?”李邵南咄咄逼人,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我求你,放了杨沪。”言语里自带几分诚恳。
“就这些?不够诚意。”
“跪也跪了,说也说了,你还想怎么样?”一直未说话的饶得文实在看不下去了。
“要不这样,你要是能从你那里爬过来从我胯下钻过去,咱们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而且我还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杨沪,你看怎么样?”
“李邵南,你太过分了。”饶得文打抱不平怒斥道。
“你不要听他的,快起来。”杨沪真担心他会上当。
“你说话要算话。”
“那是当然。”
“不要云石……不要!”杨沪边哭边喊,她不愿刘云石为了她受尽侮辱。
“云石……”此时饶得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走过去拍拍他肩膀,给予他勇气的力量。
刘云石向饶得文微微一笑,示意他没事。
“等一下!”就在刘云石屈身趴下的时候,警察队长说话了:“李邵南,你不就是想要我们放你一马吗,何必要当众羞辱人?”然后转身朝着大伙命令道:“听我口令,向后退两米,让开一条道,放行!”
众人齐刷刷地向后退了两米,其中也包括警察队长,接着他又转过身来问道:“这样可以了吧?”
“再给我派辆车。”他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长官,这小子得寸进尺啊。”一个年轻小伙凑上来抱怨。
“人质在他手上,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还是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行事,快去,给他安排车。”
“是!”
过了一会儿,一辆吉普车停在了院外。
李邵南挟持着杨沪小心翼翼地慢慢走到车前,大家也都紧跟在他身后两米远的距离,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无误后又向后退了退并说道:“刘云石,把车门打开!”因为考虑到刘云石手上没有枪,所以叫他开车门是最安全的。
为了不节外生枝,也为了杨沪的安全起见,刘云石听从了李邵南的吩咐上前打开了车门,而后便退到了一米之外。
李邵南重新回到车门前,并狠狠地将杨沪推了出去,随即跳跃上车关闭了车门。
被李邵南推开的杨沪由于重心不稳踉跄着快要摔倒,刘云石见状一个疾步如飞上前扶住了她。
就在李邵南启动车子准备逃之夭夭之际,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从后车位窜了出来,用枪抵着他后脑勺:“别动!把枪给我!”声音铿锵有力,毫无慌张之意。
李邵南先是一愣,后才反应过来:“老兄,子弹可不长眼,有话好好说。”
“把枪给我!!”
“好好好!我给,我给!”李邵南反手把枪给了他。
“把车门打开,下去!”
“你看我枪都给你了,你就不用再顶着我头了吧。”
“少废话,快下车。”
‘啪嗒!’在车门被打开之时,李邵南趁着那人放松警惕,突然一转身又掏出一把枪,‘啪!’地一声没对准,子弹从后挡风玻璃飞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啪!”又是一声枪响,只见李邵南的脑袋上瞬时出现一个血窟窿,整个身体也倒出了车外,三个警察纷纷围上去处理现场。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李邵南,血肉淋漓,双眼大睁,完全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依他躺着的角度刚好直视着杨沪站的角度,四目相对,吓得杨沪赶紧躲进刘云石的怀里。
此时,刘云石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好一会儿,杨沪才慢慢离开怀抱,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炽热的目光,不由得伸出双手抚摸着他被绷带缠绕的脸颊,眼里尽显疼惜与柔情。
霎时,两人百感交集,热泪盈眶,深情相拥,虽然彼此没有一句话,但这个深情的拥抱足以抵过千言万语……
见此景,站在一旁的饶得文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时流下的泪痕,悄然离开了李家大院……
此刻,东方已然泛白,太阳从地平线上渐渐升起,把金色的光辉洒向大地上,街道上是一片潮呼呼的露水气味,树影子渐渐的淡了,星斗渐渐的少了,天空渐渐的高了,万物也随着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身上而苏醒了……
走出院门的饶得文抬头望了望天,天还是那片天,云还是那片云,仿佛一切都没有变,我们还是当初的我们……回过头看了眼身后开着的大门,饶得文终于释怀地一笑,挥了挥胳膊、伸了伸腿,哼着小曲离开了……
从这以后,刘云石真的实现了当年的承诺,带着杨沪居住在了大丰村,只是除了老魏、李婶、大牛这几家人外,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
几年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个妇人每天傍晚会在村口等候她田间耕作的丈夫归来,那个妇人挺着大肚子,牵着一个小男孩儿,在村头驻足而立……
“爸爸!”男孩欢呼雀跃地喊着,每天这个时候是他最开心的时刻。
男人兴冲冲地向他们跑去,一把抱起男孩儿,父子俩亲昵地碰了碰额头,随后温柔地揽过妻子的腰,女人依偎在他坚实而有力的怀中,幸福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夕阳下,一家三口,不,一家四口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