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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些思维缜密的玩家或许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既然黑Queen处心积虑布下大局为的就是得到女主的evol，那为什么最后回到α世界时，装有女主evol的黑匣子却到了特遣署（梁季中）的手上，并且没有黑Queen和梁季中就此事产生争执的迹象呢？这就涉及到黑Queen的剧情线和阶段性动机了，但遗憾的是，官方在这方面的叙述不能说寥寥可数，也可以说几近于零了。所以接下来我对黑Queen动机的阐述，只基于我个人的想象：

黑Queen的核心动机是成为真正的、独一无二的「Queen」，为此她可能需要女主的evol，也可能需要女主的「消失」。但她对如何达到自己的核心目标，也许也不完全明确，所以她最开始给出的答案是在第18章里强行与女主融合，试图通过「融合自己」、吸收力量来成为独一无二的「Queen」。但可惜，她的这个计划被李泽言阻止过无数遍（参考李泽言当时为了拯救女主反复回溯了无数遍），无法成功，她只好放弃。而她给出的第二个答案，则是强行将女主的evol剥离，并吸收其力量，所以就有了她在β世界里利用黑匣子窃取女主evol的计划，但可能在成功窃取、正打算吸收时发现，这条路也行不通（或许是受限于她和女主的evol是相反的）。于是她想出了第三个办法，那就是除掉女主，为此她和梁季中合作，她把黑匣子交给梁季中用作加速进化舱的进化核，而梁季中则帮助她除掉女主。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在第32章里，Helios成功找到了加速进化舱的所在之地并把它炸毁了，与此同时黑Queen可能得到了四位男主要联合围剿梁季中的情报，遂判断梁季中“大势已去”，和他合作已再无“前景”可言（甚至在第34章里杀死了他）。于是她利用黑匣子最后的价值，和α许换取了女主的血样。不过这里可能会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黑Queen把女主的evol还回去，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平白给自己添麻烦吗？就这点我个人猜测，黑Queen可能是狂妄地认为，就算女主有evol，在她面前也没有胜算，那么把evol还给她也无甚所谓，又或者是女主的血样对她来说，价值比削除女主的evol更大，又又或者是涉及了evol归还的方式——以下也是仅出于我个人的想象：女主evol的恢复可能是通过打开或者损毁黑匣子的方式实现的，在剧情里，女主在第32章与卓以见了一面，紧接着就发现自己的evol回来了，所以估计是卓以把女主的evol还回去的，这说明女主evol的恢复，要么是通过人为打开黑匣子归还，要么是黑匣子被破坏evol自动回归，二者的本质都是evol从黑匣子里被释放出来，回到主人身上。所以黑Queen选择与α许交易归还evol，还可能是因为加速进化舱被炸在即，与其让它被损毁后evol白白回到女主身上，不如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和α许交换得到女主的血样。总之，以上纯属我个人猜测，如有更合理的解释和不同的观点，欢迎大家在评论区里交流！

以上对黑Queen的种种推断和猜想，都是为了说明α许是如何通过交易“轻易”找回女主的evol，其中其实有很多拓展的不必要的内容（按许线视角梳理剧情，仅推断到α许用女主血样与黑Queen交换回了女主evol即可），但为了逻辑更严密些，还是尽可能客观地阐述了一下我个人的猜想，认为其中有不妥或有其他想法的欢迎指正！

让我们把话题再次回到「新世界计划」，找回女主的evol并让其觉醒是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但除此之外，为女主的前行“扫清障碍”也很重要，「除掉梁季中」便是这其中的头等大事（对付黑Queen是女主的使命，男主们无法也不会插手）。即便暂且不论梁季中与黑Queen暗中勾结，他的所作所为也已经严重威胁到BS的行动、社会的安定和女主的安全，所以四位男主才会联合起来，将计就计利用梁季中举办的舞会将其降伏。对α许来说，这既是Helios最初与他合作时敲定的计划的延续，也是「新世界计划」的一部分。

而在执行「新世界计划」的过程中，α许的evol也达到了“使用的极限”，在第31章濒临崩溃：

霎时间白色的屏障架起，将我们阻隔在了烟雾之外。突然一声巨响，屏障仿佛碎片般骤然裂开。许墨的身子明显一顿，他没有犹豫地转过身，将我拉入怀中，用整个身体牢牢地护住了我。……许墨的身体微微颐抖，他双臂的力度不断加大，我甚至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本能地抱紧了他，不敢乱动。这一刻仿佛过了许久，又好像只是一个瞬间。附着在周围的压迫突然消散，我从许墨怀中微微张开眼睛，此时我们正位于一个小小的莹白色屏障中央。我看着许墨那张苍白到没有一丝生气的面容，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许墨怔怔地看着，曦雾中女孩的身体化作碎片消散，在晨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宛如无数蝴蝶在空中起舞。 （第一季31-9）

朝霞变得越来越亮，驱散了江面漂流的雾气，也吹散了许墨眼前的碎片。最开始消失的是女孩的手。……接着，便是女孩的身体。……最后消失的是女孩的五官，……她彻底消失在晨光中了。那枚造型独特的“S”胸针掉在了地上，被光照得有些刺眼，许墨伸手想去把它捡起来，但突如其来的疼痛却袭击了他的心脏，让他不得不俯下身子，紧紧捂住胸口。……Artemis往前迈出一步，就在她的指尖快要触到胸针时，空气中蓦地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屏障，将她隔绝开来。她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意识到那是什么，皱着眉头看向许墨：“Ares，你确定还要继续使用Evol吗？”许墨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枚胸针，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传闻秘事-记忆碎片）

但也正如他所想的，面对evol的可能失去，他并不觉得恐惧，也不会去担忧，他只是想更清晰地看到未来，如果evol真的不可掌控了，那么比起胆颤惊心地拥有它，不如直接将它摧毁。所以在明白自己对evol的使用已经到了极限后，他果断地抛弃了这改造而来的evol，并利用其最后的一丝价值，用于给梁季中设套，引他上钩好彻底将其除掉。

但他也因祸得福，丢弃了改造而来的evol后萌发了真正的属于自己的evol：

“不要紧张，我已经打了急救电话。”许墨放柔了声音，尝试着安抚对方：“救援人员很会就到。”在他说话的同时，有光点徐徐升起，像是浮游的萤火，悠悠飘动。他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孩童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咯咯笑着伸手去捉浮在空中的光点。那位惊慌失措的母亲尽管对周围的异象一无所知，但也渐渐平和下来，为怀中的孩子擦去泪水，稍稍舒了口气，对许墨开口：“谢谢您，我好像冷静下来了。”（传闻秘事-千面）

关于他的evol的具体解读，由于需要基于感情线的分析，在此先按下不表，后面再进行详细的解读。

至此，我已将第25-34章的剧情和人物行动线以一个相对完整的事件线来进行了阐述和分析，为了读者对这一阶段的剧情有更清晰的认识，我再从时间线的角度上简单概括一下许线视角的剧情：

第25章与黑Queen第一次见面，再次“严词”拒绝了她的合作邀请，后得知女主没死并成功回到α世界，欣喜之余答应帮女主找回evol。第26章向同伙刀疤男明确，就特遣署加速进化舱和Helios的动向，不要多管闲事，一切尽在掌握中。第30章与“Helios”接头，以此为契机得知「新世界计划」，将自己的目标和行动调整为以成功执行该计划为第一位的同时，推断出女主evol“消失”的真正缘由并暗中与黑Queen约定交易。第31章再次拒绝与梁季中合作，因退化药剂被女主找上门，将计就计给女主采了血并用于与黑Queen交换女主的evol，后与黑Queen第二次见面，被Artemis截堵后勉强将女主传送离开，evol由此濒临崩溃。第32章与其他男主敲定合作计划，期间他针对自己evol的不稳定进行研究，发现使用价值聊胜于无后将evol丢弃并将计就计让梁季中来偷取，榨干因改造得来的evol最后的一丝价值。第33章在舞会上配合其他男主，狙击梁季中，并向女主坦言自己扔掉了evol，确认了女主evol已恢复。第34章向女主坦言自己扔掉evol的目的，期间一边研究空间折叠在科学技术层面上的实现，一边留意着女主的动向（女主击败了梁季中，黑Queen补刀将其杀死），并因为救助受灾群众而萌发了真正的evol。

至此，第一季的主线剧情已接近尾声，各方势力的博弈进入扫尾阶段，「新世界计划」的执行也进入了最后的冲刺期，α世界即将迎来结局。

【35-37章】

· 人物核心动机：执行「新世界计划」，挖掘BS另一半资料库里最核心的秘密

· 相关剧情索引：第35-37章/传闻秘事-过处

随着α世界的“末日倾向”愈演愈烈，四位男主会面商讨以抢险救灾为目标的“新世界计划”。而他因为忙于两个新世界计划的谋划和执行，以及对空间折叠的「科学化」，已经十八天又几个小时没有与女主见面了。在第35章里的这次见面，他利用已经成功在科学技术层面上实现的空间折叠，将女主带到一个独立空间，单向窥见了黑Queen正在为evolver进行退化。此举既是为了测试科学技术层面上的空间折叠是否能顺利落地，也是为了验证自己对黑Queen的猜测并向女主阐述她与黑Queen的关系，以及两人力量为「此消彼长」的状态。他利用女主对自己的情感在一瞬间被强烈激发而迫使黑Queen对evolver进行的退化失败，以此提出自己对女主「战胜黑Queen、拯救世界」使命的看法，一如既往地在思想层面上给予女主做出选择的方向和勇气，并在随后突发暴动的临时救济场所中，向女主展示了他前不久萌发出的真正的evol。

女主在第36章里忙着击败黑Queen时，他正忙于两个新世界计划的落地，在四位男主终于就以抢险救灾为主旨的新世界计划达成一致、筹备完成后，该计划被公之于众，而这也意味着α世界的末日即将到来。与此同时，Helios和Ares应该也收到了黑Queen被女主击败、隐没于Black Cabin门后的情报，这一刻，「新世界计划」迈向了最后的阶段——所有的障碍皆已清除，「Queen」的力量得以归集，剩下的，就是等待女主鼓起勇气面对终局，实现自我认同，承担起「Queen」的责任，用「爱」的力量抵挡彗星撞击地球的冲击，带领这一轮地球文明穿越到新世界。

在女主协助他完成「种子计划」并与他道别后，他返回最高生科所，为发掘BS另一半数据库最核心的秘密做最后一次尝试。而这次，他成功了——他窥见了「史前文明」。但时间已经所剩无多，他无法进行任何的求证和逻辑缜密的推演，只能像他在与女主第一次见面时对她说的那样，「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他在末日来临的前一刻，用梦境记录仪记录下了自己的猜想，记录了这轮地球文明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世界真相的窥视。

至此，第一季里α许视角的主线剧情已梳理完毕。接下来我会在主线剧情的基础上，结合约会等其他剧情，进一步分析α许和女主的感情线，让一些他在主线剧情里有所缺失、不够完整的人物形象被补充完整。

② α许的感情线

在正式进入感情线分析之前，有必要说明一点：主角二人在主线与约会中的感情深浅程度是不一样的，主线确立感情线的走向和基调，（与主线剧情配套的）约会则在此基础上将其深化，或描摹加深、或另行补全。叠纸采用这种写作手法的原因在此不做讨论（毕竟本文的主题不是探讨叠纸的创作思路和风格），但这种写作手法会在一定程度上让玩家/读者对人物形象和感情线的理解产生错位，所以需要在此点明——主角二人在主线中的感情相较于约会中的要浅，举一个例子，在他Ares身份暴露前的约会中，他对女主的感情已经到了“决心守护她”甚至“想和她厮守”的程度，而回到主线当中，他并没有像约会中那么坚定地走向她，对自己的心意也不那么明了。故建议玩家/读者以主线中的感情线为主干（类比音乐中的基础曲调），以约会中的感情线为枝干（类比音乐中的加花），来分析和理解主角二人的感情线。

同理，先梳理出与感情线有关的剧情的时间线：

传闻秘事-分界线/第1-4章→讲座之约/萤火虫之约/雨中之约/游园之约/新光之约/午后之约/拍摄副本→第5-6章/传闻秘事-自雨夜来&我的情敌哥哥→第7-8章/舞会之约（介于第7、8章之间）→山林之约→第9章/幕后之章0-3→危机之约/雪夜之约/暗夜之约/水族馆之约→真心之约/春日之约/异国之约/烟花之约/箭术之约/诺言之约/酒庄之约/不期之约→第11-12章/油画馆之约→第13-14章→第16章/盒中世界-梦境之外&前夕/雨夜之约/传闻秘事-捉摸不透的人&虹色与幸运/→第17-18章→（恒冬世界）→传闻秘事-计划之外→第25-32章/传闻秘事-侧写&记忆碎片/第33-34章/传闻秘事-千面→第35-37章/传闻秘事-过处

注：符号表意与先前对主线时间线的梳理时相同

任务期：一切言行以取得女主信任为首要目标

· 感情线发展进度：初识，按计划取得女主信任

· 相关剧情索引：传闻秘事-分界线/第1-4章→讲座之约/萤火虫之约/雨中之约/游园之约/新光之约/午后之约/拍摄副本

因为传闻秘事-分界线的内容是两人相遇前夕α许的表现，所以放在这个阶段里；又因为它是在第一季结局后更新上线的，其内容肯定会因为要跟整个第一季许线感情线和人物塑造相呼应而在一定程度上给人一种“从结局倒推开始”的“作弊感”。但不可否认的是，里面α许对女主的态度的确贴合人物形象而非单纯地为了呼应而呼应。

在他还未亲自接触女主、他对她的了解还停留在“疑似为Queen的任务目标”的印象时，他对她的态度仅用一个词就足以概括：「期待」——这也是这篇传闻秘事的主题。这种「期待」是前期他对女主态度的主要组成部分，直到他对女主动心后才被取代，他对女主的「期待」甚至作为基底，和他对女主的其他感情相互交缠地贯穿了整个第一季的主线故事——这点我会放在后文详细阐述，现在还是先将目光拉回到他和女主相遇前夕：我之所以认为传闻秘事-分界线里他的表现很贴合人物，是因为他对女主的「期待」是建立在他人物特质的「好奇」之上的。此时的他不仅期待女主会是他和BS寻觅已久的「Queen」，他还期待她能给他带来新的「可能性」，换言之，不仅是作为「Ares」的他在期待「Queen」的到来能让「人类进化」迈出极大甚至决定性的一步，作为「许墨」的他也在期待她能向他揭示有关这个世界的「真理」。所以在“遇见”她的前几个小时里，向来被玩家戏称为“奥斯卡影帝”、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就已经“坐立不安”，甚至被一旁的助手看穿：

“您今天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许墨有一瞬的怔愣，视线在文件上停滞了几秒，才缓缓地眨了下眼。“为什么这么说？”“其实……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今天教授周围的空气好像都特别轻快，说话的语气也特别亲切。”“难道我平时看起来很严厉吗？”许墨笑着将两只手揣到了兜里。“当然不是了！您一直都很亲切。但是今天，感觉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既然把这个节目作为上好的诱饵，那就应该适当地准备一下吧。应该说些什么好？是开诚布公地指出节目的问题，或是，应该先自我介绍？许墨出神地想着，像是在面对一道攸关世界的重要谜题。……“因为是第一次见面，突然感觉有些紧张，我见到她第一句话应该说些什么啊？”“……这很重要吗？”“当然了！第一面代表着初印象，我得给对方留下点好印象，所以要仔细想好第一句究竟要说什么！……”有些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许墨微微侧了侧头，合起了手心后又莫名拿起了一旁早已冷掉的咖啡，想了想又把手中的节目资料和少女的档案一起锁到了柜子中。不管怎么说，还是她应该要更紧张一些吧。许墨坐直了身子，自顾自地下了判断。……实验室很大，不过确实已经没什么事干了。许墨环顾了一下整个实验室，才假装不经意地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仅仅过去了五十五分钟。他单手拿着档案夹扣了扣自己的肩膀，似乎有些怀疑时间的流逝速度。

而当他真的见到女主的那一刻，他对她的「期待」变成了一种纯粹的「好奇」和致命的「吸引」，他那颗想探究她的心，此刻没有装着「人类进化」「世界真理」，而是被“她是怎么做到让色彩在自己的世界里倾泄如瀑的？”的好奇与惊喜填满，以至于他不自觉地笑了：

凝固的黑白世界中，撞进一抹陌生却久别的色彩。这抹彩色的光渺小而安静,却仿佛烈日下汹涌的潮汐，猝不及防而猛烈地拍打在他的心尖上。许墨快速地收敛好自己，但那份色彩却久久地依附在视网膜上，令他禁不住地笑了。

这种本能的好奇和吸引在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他对女主另眼相待的原因之一。

但回到正题，此时的他还是「不会被感情阻挠的Ares」，所以他对女主一切的言行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取得她的信任并觉醒「Queen」。于是我们演技高超、“最适合玩弄女孩子真心”（该评价来自Hades）的Ares戴上了「许教授」的面具，步步为营地开始了他的“攻略之战”：

主线里初次见面展现自己的专业与友好，让女主感受到他在节目制作方面有能力且愿意帮助自己，临别时还让女主去掉称谓、对他直呼其名以拉近距离——称呼带称谓偏公事，也容易给人不对等的感觉，而他需要让她觉得自己容易亲近。第二次见面是在节目录制的现场，一上来就纠正她对自己「许墨教授」的称呼，随后又用他的专业与风趣吸引女主的目光，引起女主的好奇：

许墨风趣幽默，完全没有教授的架子，带动着全场的气氛。录节目的时候，和平常完全不一样……我看着监视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并不认识屏幕上这个人。（第一季1-12）

（其实最后一句也是在埋伏笔：「许教授」是他造出来的一副面具，她并不真正地认识他。）

但这种以公事为主的见面对拉近两人距离的作用十分有限，纵使他演得再好，于女主而言也不过是一个“相熟友好的工作伙伴”，两人依然还是会保持着工作距离。于是深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他搬到了女主隔壁，“意外”地闯入了她的生活，将工作距离改换为生活距离，也模糊了两人之间工作与生活的界限，为他彻底进入女主的生活并取得她的信任打下坚固的基础。

当身份、关系、物理距离等客观条件“万事俱备”后，戴着「许教授」面具的Ares在一个个的约会里开始了他攻略女主主观情感的“千层套路”：擅于观察和模仿的他从约会由头、形象展示到肢体接触、言语试探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为的就是确保女主会按部就班地落入他的甜蜜陷阱，让女主在意、信任、甚至依赖自己。这种精心的设计体现在随着他与女主相处时间的推移与两人关系的变化，距离和边界也会随之调整：一开始在女主面前表现得谦逊有礼、得体大方，丝毫不会有越界行为，待两人进一步相熟后觉得时机到了，便会做出一些稍稍突破原有边界的试探，但总体来说依然在合乎情理的范围内，所以他的一言一行不会予人以冒犯的感觉，不会让人觉得他在“硬撩”，在此基础上再适时地推进关系，一般人很难不沦陷。

将他的“千层套路”拆解来看：约会由头，从讲座之约、萤火虫之约以工作相关的理由约见女主，到游园之约用私人理由——还是跟恋爱相关的理由（假扮情侣）——约见女主，再到新光之约、午后之约转变为女主主动约见他，可见两人的距离在进一步地缩小，关系也逐渐变得亲密。

人是见到了，接下来向女主展示自己什么样的形象，也是让她逐渐陷落的关键。在讲座之约里，他延续了主线中专业的形象，但又因为约会主题是面向孩子的公益科普活动，故而也展示了他温暖亲和、热衷公益的一面；在萤火虫之约里，他向女主讲解萤火虫相关知识并巧妙用其“吓跑”小贩的言行，适时地展示了他专业领域外的机智一面；在雨中之约里，他为淋雨的女主披上外套并在共撑一把伞时将伞向她倾斜，展示了的体贴入微，而他对流浪猫的爱护更是展示了他颇具爱心的一面；在游园之约里，他约见女主的理由可谓是绝妙：让女主假扮他的女朋友赴约，一是让女主意识到他是「异性」，是一个可以发展恋爱关系的潜在对象；二是同时借此向女主明确自己单身，如果有恋爱意愿可以正当发展；三是能以此为借口进一步拉近与女主的距离，开始将她带入自己的私生活/“朋友圈”（虽然都是假的），甚至要让她一直假扮下去，可谓是一石三鸟。因为以他私生活的神秘程度和超高情商，他完全可以合理且体面地拒绝所谓的聚餐邀请，但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是他一贯的作风了。除此之外，在约会过程中不仅给女主留下了“并非没有社交、不食人间烟火”的印象，也侧面证实了他桃花多、受欢迎的现状，给女主种下了一丝“危机感”的种子；在新光之约里，他与女主的言行互动则展露了他有些赖皮、孩子气的一面。从上述的简要概括中可以看出，他和女主的每一次约会，都会展现他与女主过往认知中不同的新的一面，并且随着二人距离的缩小而展现更私密的一面，以此保持他对女主的新鲜感和吸引力，让女主持续地想要了解和探究他：

我无法拒绝许墨的帮忙请求，在期待和紧张中的约会，似乎每次和他的单独相处都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他，都让我更向他靠近了一步。（游园之约约会导语）

而在言行方面，他则保持了一贯的谨慎风格，在准确界定边界的同时又小心翼翼逐层递进地试探：在讲座之约里，他帮女主摘下飘落到头顶的花瓣、在女主感伤时给予她一个“没有过多接触的拥抱”并轻拍后背以示安抚，即初步地试探和礼貌性地拉近距离；在雨中之约里，他在女主发现他右肩被淋湿后才稍稍靠近她的举动，合情中又带了一丝拉近肢体距离、突破边界的尝试，而在配套短信中，他开始关心和“特殊化”女主以进一步拉近两人的关系：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短信-下次合作）”

“一点也不麻烦，我希望你有事情都可以想到我。”“你生病，就不怕有人会心疼吗？乖，听话。”“跟我不用说谢谢。因为是你，所以很值得。”（短信-注意身体）

在游园之约里，他更是假借“男朋友”的身份“真话假说”地向女主表明自己的“心意”，在私底下则会为了躲避人群而将女主轻揽入怀、在坐过山车时握手以示鼓励、最后合照时甚至会搂着女主的肩膀并靠近得鼻尖都碰到了她的发梢，这一系列举动再次拉近和女主的肢体距离；在新光之约里，他对女主使用了「摸头杀」，并明示他希望自己被她依靠，甚至直白地请她教他「爱」，将暧昧推到了顶峰：

“我喜欢被你麻烦。或者说，是被需要。会让我觉得，我对你来说是重要的。”

“我希望，你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我：“可是，我能教你什么？”许墨似是半真半假地缓缓开口：“你可以，教我爱吗？”心脏漏跳了一拍。话里藏不住的暧昧和试探，可是又怕自己会错意。“别开玩笑了，你不是撩妹高手嘛。”我拿起书半挡着脸，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能用玩笑话把一点点的心动包裹起来。此时的气氛难以言说，紧张微妙，却又让人不自觉想要翘起嘴角。许墨揉了揉我的头：“可是我只想让你教，怎么办？”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许墨的样子，带着一点赖皮和孩子气。

在午后之约里，他甚至利用泡芙实现与女主的间接接吻：

许墨似乎发现了我的呆愣，他嘴角一扬，拿起一只泡芙递到我嘴边。我不知道许墨要做什么，难道和我心里想的是一样的吗？许墨又往我嘴边递近。我试探着咬了一小口。许墨立马收回手，自然地塞进了自己嘴里。我的脸刷的红了，这算不算是……

这一连串套路走下来后，女主已如他所料一步步地陷进了自己精心织就的温柔乡：哪怕直觉他“像四月的天气般让人琢磨不透”（雨中之约约会日记）、“来自另外的世界，那个世界神秘危险”（新光之约约会日记）、“不是你真实的样子”（午后之约）、怀疑他对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出自真心还是只是在开玩笑，她依然想要了解他、靠近他、甚至开始在意他——

在讲座之约里，她开始想要了解他；在萤火虫之约里，她对他产生了些许崇拜和好奇；在雨中之约里，她觉得他让人琢磨不透；在游园之约里，她开始在意他，也开始好奇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甚至自觉早已深陷其中：

许墨的电话总是让我措手不及，而这次他居然要我假扮他的女朋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下意识的就想答应他。原来许墨是为了借我帮他挡桃花，没想到他这么受女生欢迎。可是为什么要找我假扮呢，我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今天的许墨，少了份淡漠和距离，多了点温暖和骄傲，这是他真实的一面吗？我猜不透，当我战战兢兢的踏入，却发现自己早已深陷其中。（约会日记）

在新光之约里，她不仅开始关注他的细微之处并因此心动，还开始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甚至意识到自己好像喜欢上他了：

我躲在书架后面，偷偷看着许墨。他的灰衬衫和刚才靠过的肩膀，他被风微微吹起的额发，他划过一本本书骨骼分明的手指。许墨突然回头，我急忙收回眼神转过头把书盖在脸上，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羞怯和不安锁在怀里，不被他看到。

我在他眼里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我鬼使神差地也趴在桌上，却看到许墨温柔地朝我笑。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喜欢这个人了。……可是他说，他喜欢被我麻烦。他还说，可不可以教他爱。这些话，是玩笑还是带着真心呢？（约会日记）

在午后之约里，她会因为其他女性对他示好而吃醋，会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还会开始真诚地表达自己对他的看法——这不仅是女主已经在尝试了解他、还是女主开始信任他的表现：

我在心里暗暗地想着，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脸凑得更近了。看着小孟从期待到失落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心里居然有一点点窃喜。

原来是为了吃的，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落。这些话，他只是开玩笑的还是带着真心呢？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神秘又难以靠近……可是后来，我发现，其实你很温柔很细心……虽然我觉得这还不是你真实的样子，但是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从女主这一路来对他的态度和情感变化来看，他的计划执行得非常顺利，甚至有些太过顺利，以至于他在恍惚中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一部分也交付了出去：在萤火虫之约里，他暗示浪漫是个会让人忽视背后故事的保护壳、暗示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法则、甚至暗示自己迫切的研究意愿只出现在女主身上；在雨中之约里，哪怕他察觉到了这是危险的信号，也依然被女主给彩虹染上色彩的一幕迷得移不开眼；在游园之约里，他用「男朋友」的假身份说出了「许墨」的真心话——女主给他的黑白世界带来了色彩，也带来了他在追求人类进化的道路上唯一一个正确的方向（尽管他当时还不知道这一点）；在新光之约的配套短信里，他对女主说自己之所以只会临摹而不会创作，是因为后者需要投入许多情感，但这他来说很难，而在约会里，他请女主教他「爱」不单纯为了撩人心弦，也暗示了他即使将感情用作引人入套的工具，也依然“不知情为何物”，但他向来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所以才会提出这个看似暧昧实则求知的请求，并因为这个求知欲让他在后来不知不觉把自己也套了进去。

动心期：对女主动了怜惜之心，在计划的执行上开始变得犹豫不决

· 感情线发展进度：依然在执行任务，但却和女主一起越陷越深

· 相关剧情索引：第5-6章/传闻-自雨夜来&我的情敌哥哥→第7-8章/舞会之约（介于7、8章之间）→山林之约→第9章/幕后之章0-3→危机之约/雪夜之约/暗夜之约/水族馆之约

经过上个阶段的接触，虽然他在一定程度上被女主吸引着，但顶多是“发现了件新奇玩意儿多看两眼”的程度，所以在这个阶段里，他依然在按部就班地执行任务。在主线第5章里，他大晚上地放任女主跟踪他以引起她对自己的好奇心（当然他也在暗中观察她，早在这时他就已经爱逗弄她了）、用跟好几个姑娘亲切来往的举止让女主在意和吃醋。这些行为看上去是巧合和误会，实际上都是他欲擒故纵的技俩，最后还不忘正事地在女主眺望从对岸升起的烟花时对她进行第一次催眠测试（为后续催眠她、进入她的梦境做准备），事后又用“还是说……你想发生点什么？”（第一季5-16）狠撩了她一把，甚至在孤儿院里明晃晃地借请女主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之由趁机反向将女主差点拉进自己的怀里，着实无愧于女主冠以他“撩妹高手”的名头。

但在这些套路之下，他依然难以自控地暴露着自己一小部分的本心：

许墨：“因为不理智的情感得以成长，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我：“不会啊……你以前难道没有因为喜欢一个人，改变过自己吗？”许墨听到这个问题，像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有。”我：“啊？”许墨：“从来没有过。你有过这种经历吗？”……我：“其实不管是不是因为爱情，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都会因为彼此而改变吧。但不只是因为爱情，两个人在一起，被彼此改变，这种经历我还是有的……”许墨：“那你能让我改变吗？我们在一起相处的话？”我：“啊？”许墨：“不能吗？”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但这句话，有些不太合适……”许墨真的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许墨微笑着看向我：“那……等到合适的时机，我再问你。”（第一季5-6）

这段话在当时的女主和玩家看来或许只是他又在撩人心弦，但其实他在这段对话中表现出来的态度和给出的回应都是出自他最真实的一面，一如他在新光之约里请女主教他「爱」，这些看似撩人的表达其实都是他对感情的探索与求知。他确实不知情为何物，但又本能地在和女主的相处中察觉到了它，所以才会直白坦诚地表达自己的困惑和求知欲。

下文两人一起隔岸看烟花时的讨论也是如此，他坦诚地说对绚丽的烟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第一季5-14），向女主坦白自己先前在夜里奇奇怪怪的行程是在观察人类，也坦白了自己对女主的真实看法：“我确实很想研究你。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忘了研究的事情。……这是为什么呢，你可以告诉我吗？”（第一季5-14）鉴于他接下来就把女主给催眠了，我倾向于认为这里他是半吐露真心半转移注意以增加催眠女主的成功率。

同时在这一阶段里，他对女主的情感第一次发生了质的变化：

“他们都误会了……糗死了。”我放开许墨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许墨：“这样有什么不好吗？”我：“当然不好了！我都不好意思再来孤儿院了……”许墨：“我陪你一起来？”“那就更不好了！”我放下手，羞恼地看着许墨。“……”他突然不说话，怔怔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陌生。……香樟的叶子随着午后的风哗哗作响，远远的天空传来盛夏午后的鸟鸣。许墨一个人站在孤儿院的院子里，微微有些发愣。有什么东西在心头鼓动着，陌生、危险。他轻轻皱起眉头，想把心里那阵奇异的感觉驱逐出去。（第一季5-19）

这是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对女主的情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难以捕捉并明确的变化。他的怔愣，并非是面对女主有些“恼羞成怒”后的不知所措，更像是他本可以下一秒就轻而易举地哄好女主，却因为一股陌生的情愫突然溜进了他的内心而硬生生地卡在了那里。

因为这股悸动陌生又突然，像一时分神的恍惚，让人觉得洗把脸后就能恢复清醒，所以“恢复清醒”后的他在约会里依然在稳步推进着自己的计划，延续上一阶段的做法对女主故技重施，但却逐渐将真实的自己暴露了出来。在舞会之约里，因为主线剧情需要（详见前文），他将计就计地玩失联，放出对自己不利的谣言，以此来试探女主对他的信任到达何种程度。女主当着全场人的面维护他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他已经完全取得了女主的信任：

我：“我不懂科研，可是我知道，许墨不是这样的人。”许墨：“你从没想过，那些谣言都会是真的吗？”我：“没有。我相信你。我也知道我帮不上你什么忙，可是我还是想盲目的相信你，支持你。”许墨：“为什么？”我：“（笑）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你是许墨，所以我愿意相信。”

但那天在孤儿院门外，女主在他心里种下的那颗悸动的种子开始悄然生根、发芽，让他之前那些刻意表露的虚情假意，开始变得真假难辨。在山林之约里，女主在深山里迷路被他发现后：

“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没有遇到我，你会有什么危险？”许墨语气里的微怒让我鼻子酸酸的，他看着我可怜的样子，还是叹了口气，“幸好，我今天来了，没事了。”……“以后尽量不要自己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如果要去，你可以来找我。不要怕麻烦我，我希望你可以来麻烦我。”跟在许墨身后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这些话在我听来却认真无比。

女主和他提及自己的父亲时：

许墨背着我，静静地听着。……我强忍着泪意点点头，想要背过身擦时，许墨却轻轻把我的头按向怀里，轻抚着我的背：“有我在。生死离别，我们能做的只有目送，不可挽回。小王子里面有一句话，如果你想要与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流泪的风险。越长大，重要的人会变得越来越少，剩下的人也就越来越重要。”许墨语气里有着浓浓的悲伤，我发现许墨一直望着窗外，这些话似乎也像在对他自己说。“哭吧，哭完了就好受多了。”他温柔地帮我擦着眼泪，我扬起脸，还没反应过来，许墨捧起我的脸，拿书挡住，嘴唇就被温热覆盖，我缓缓闭上眼。他吻得很轻，像轻柔的羽毛，像悄悄融化的冰淇淋。……“我希望，你在这里的回忆都是美好的。”

如果说这些言行里面没有一丝真情实意，我是不信的。或许此时触动到他的更多的是痛失至亲的共鸣，但他在其中流露出的真情已然盖过了技巧性的刻意。巧的是，与此相呼应地，女主也开始对他动了真心：

“啪”我的心里是糖炒栗子剥开的声音。（接吻时女主的内心感受）

和许墨在一起，我好像什么都不怕了。（约会导语）

许墨的吻安抚了我的悲伤和痛苦，他说希望我在这里的回忆都是美好的，他会是我的美好吗？（约会日记）

事已至此，他已经成功地取得了女主的信任，接下来就该动手进入下一阶段了——也就是对女主进行梦境实验（主线剧情相应分析详见前文）。但在这之前，他策划的黑客大会让女主陷入困境乃至入院治疗，他得知后匆忙赶来医院时的表现：

医生揶揄的目光还在我们中间流转，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在房间里优哉游哉地踱着步：“小姑娘，你是没看到，许教授听到我说你在医院……”“医生，帮她好好检查一下，辛苦了。”一直没说话的许墨打断了医生的话，温和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第一季9-1）

很明显，他慌了。一是在得知女主入院后，他慌了，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要让女主受伤；二是在自己对女主的担心即将要被无关路人暴露后，他也慌了。其实如果他没有对女主动真心的话，是不会害怕旁人点破的，反而会欣然利用以表现自己体贴关怀的一面。所以我认为，在这之后他对女主暧昧温柔的态度和言行，已经不再单纯是“计划的一部分”，而是多多少少掺进了几分真心。但值得注意的是，感情线分析至此我所提到的他的「真心」，并非指他动了恋爱感情的心，而是指他对女主有了非目的性、非功利性的「心意」，即他不再单纯地为取得女主的信任、为顺利实施后续计划做好铺垫而故意温柔以待。也正是他的这份「真心」，让他开始产生一丝犹豫、甚至威胁到计划的实施：

看着女孩安静的脸庞，许墨深深的眸子里是起伏的情绪，如同夜晚汹涌的潮水。女孩沐浴在阳光中脸庞温暖而有朝气。想到她笑眯眯地吃着桔子罐头鲜活的样子，许墨不禁一笑，轻轻将女孩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然后是低沉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不问我去哪里？从昨天答应我开始，你一直都没有问。”一声轻轻的叹息从许墨的喉咙中逸出，“怎么这么没防备……”安静的车厢内只能听到女孩匀长的呼吸，不知不觉许墨的呼吸声也和女孩同样起伏着。同声共气的呼吸里，许墨的眼神有片刻的模糊。然后他转头看向窗外，再也没有回过头。（第一季9-11）

我举起平安结递给许墨，他的眸光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许久没有接过。……许墨：“为什么要送我平安结？”我：“唔……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很想送给你。丑是丑了点……”“我收下了。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许墨仔细地把平安结放进了口袋。（第一季9-15）

而在对女主进行梦境实验的过程中，他听女主向他倾诉她的不安，问她如果自己真的要走她会舍不得吗，在得到一大段发自肺腑的肯定回答后，他构筑的「香樟树下」梦境开始失控，随即被女主侵入了他冰冷雨夜里不堪回首的梦境。

看着载着女孩的车远去，许墨的脸色微变。他的手指在心脏处划过，皱起了眉。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脏会有刺痛的感觉？为什么刚才梦境会突然切换？为什么自己万无一失的计划会受到干扰？为什么明明想把女孩带入梦境唤醒她的记忆，到最后想要逃离梦境的人居然变成了自己？为什么，第一次对女孩有了控制不住的感觉？许墨不知道，心口堵得无以复加。（第一季9-23）

如果说之前在孤儿院门外的陌生悸动是他自以为的“错觉”，那么这次突如其来的心脏刺痛和梦境失控则是他已然动心的确凿证据，也是两人感情线的一个质变之点。

但此时的他依然是不知情为何物又“我绝不再被感情阻挠”的「Ares」——哪怕「许教授」已经有脱离「面具」在他体内生根发芽的趋势——所以他依旧试图重回正轨，继续他的计划，哪怕可能需要一些调整和缓和。于是在危机之约里，在恰巧被女主撞见他与BS手下接头即将暴露身份之际，他选择用苦肉计来消除她的怀疑并测试和增加她对自己的信任。但面对女主发自内心的担忧和关心，他对是否继续对女主实施下一步计划产生了动摇，甚至将自己对她的偏护连带自己的真心展露无遗：

专心熬粥的我没有发现，许墨早已醒来，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许墨：“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给你带来危险吗？又或者，我才是危险？”

许墨：“就这么信任我吗？”明明知道他在昏睡，还那么仔细的擦脸清理伤口，像是怕他有一点疼一样。许墨摩拭着衣角，上面还残留着女孩留下的眼泪。这么想着，许墨的心头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或许，我不该这样试探她。……许墨从女孩子的手里拿走了防狼器，轻轻抱起她走进房间，掖好被子，关上了门。

在配套电话-一碗鸡汤里，他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轻声）是你傻吗？还是我比较傻？”也许这么多年来，除了父母，没人曾对他「这么好」过吧，所以即便是对「许教授」的好，他也贪恋三分；在配套电话-田园生活里，女主问及自己与他人的不同之处时，他答道：“一定要给个理由的话……也许，是因为你是唯一的色彩。……我就知道你觉得这是在开玩笑。……当然是玩笑，不然你希望是什么呢？”

种种这般皆显示，他现在已经对女主有把握，但却开始把握不住自己了。正如他在雪夜之约里，会单纯地为女主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而感到愉悦，虽然还是会有些笨拙地想要确认女主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在约会过程中的表现已然是真诚又自然的了，过往那些带着强烈目的性的、刻意设计过的千层套路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佛真的是陷入了一场热恋，让人不由得感慨，他实施美男计的手段真的很高明又很拙劣，高明之处在于：把“我”套进去了；拙劣之处在于：把他自己也套进去了。在暗夜之约里，他开始受到女主对他的感情的影响，对女主产生了他本不该有的情绪，他贪恋她对自己单纯直接又全心全意的关怀，变得想要关心她、靠近她，却又因担心自己「Ares」的身份会带给她危险而想要推开她，甚至会因为不想让她担心自己而掩饰心脏的疼痛。明明这个身份及其所代表的一切才是他接近女主最根本的目的，现在他却失控地“背叛”了当初的自己，对女主产生了不忍之心，一次次推延执行早已成型并完善好的计划，与当初那个“冷酷狠戾、不近人情”的自己判若两人，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在主线第5章里他问女主，如果他们在一起相处的话是否能让他改变，至此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女主正不自知地以她一己之力让原本只是一副面具的「许教授」在「许墨」身上一点一点地生长出来，成为一个真实的、甚至能与「Ares」分庭抗礼的人。正如卡名「深陷」，不仅女主深陷于他精心设计的甜蜜陷阱里，他也无意间深陷自己织就的情感牢笼，因对女主的感情而起的心脏疼痛越发地强烈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在水族馆之约里，他对女主的不舍与怜惜已经溢于言表，对执行计划的拖延甚至逃避已经到了不能再找借口/监视者装瞎的程度了，以至于颇有被感情冲昏头而在“自爆”的边缘疯狂试探的架势。他那就差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地对女主说出的两句话：“你从来没有想过，危险可能来自于我吗？”“感情会将人诱导入陷阱，现在……你还来得及逃走。”实际上也是他对自己说的话：女主会带给他“危险”（动摇他理性的根基、阻挠他对进化的追求），从而警告自己尽快从中抽离出来。但他和她的命运已「复调」般默契地交织呼应：他同样地“对危险的信号没挪开眼”，同样地没逃离这个名为「情感」的陷阱，同样地“我的心想要接近你……没有原因……”。他的吻将落未落，是不忍（不忍继续欺骗女主）也是克制（竭力保持最后一丝理智），正当他的情感与理智相互缠斗时，女主一个坚定又轻柔的吻冲击性极强地瞬间驱散了他心头上所有的思虑，让他的心短暂地陷入了空白却充盈的状态。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感知到女主喜欢他，之前他所知道的都是基于逻辑推演和实验反馈的结果，而女主的这一“奋不顾身”的吻，彻底冲垮了他的防线，成为两人感情线发展最关键的转折点。

但分析他在这个阶段里对女主的感情时需要注意的是，要将一些看似他已经爱上了女主的描述去掉玩家主观意愿的滤镜最后还原为他真实的心境，比如暗夜之约里那句“以前我不会放开你。现在……我更加不会放开你了。”乍一看他好像对女主已经爱得十分投入，但实际上他的意思是：以前因为你是Queen而我需要Queen所以我不会放开你，现在你对我而言不仅是Queen还是我重新打开彩色世界大门的钥匙和缓解我心脏疼痛的良药所以我更加不会放开你了，而并非“我爱你爱得不能失去你”——这是后话了。这些暧昧不明的描述也是文案为了增加玩家代入感、提升恋爱体验而给我们制造的“他已经爱上我了”的错觉，因为实际上这个阶段里的他对女主的感情还没有到大众意义上的恋爱情感，至少他本人没有察觉，也不这么认为。至于认为心脏疼痛是因为他喜欢上女主引起的，这一点我会放在后面讨论他evol时作出解释。

决心期：觉察到自己对女主已经动心，决心想尽一切办法保全女主

· 感情线发展进度：对女主萌发了疼爱和贪恋的情绪。此时对她的保护欲不仅是因为她「Queen」的身份，还因为自己是发自真心地想要保护她这个人。

· 相关剧情索引：真心之约/春日之约/异国之约/烟花之约/箭术之约/诺言之约/酒庄之约/不期之约

水族馆之约最后的那一吻着实把他给吻懵了，不仅是被吻的当下大脑陷入空白，事后他的内心也陷入了混乱。他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对女主那股难以名状的情愫到底是什么，又从何而来欲往何处，所以才会有了真心之约里他第一次明确拒绝/推开女主。如果说舞会之约是他有目的地玩失踪，那么真心之约里的他就是真心想躲女主，想要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驱逐出去——因为她让自己本能地感受到了自我的失控和陌生，他最引以为傲的理性在她面前不堪一击，让他的“算无遗策”都变成了“错误的判断”。他想逃离这段逐渐失控的关系给他带来的自我混乱和不确定性，但他的心却不受控地想要靠近她、在乎她，而越靠近就越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被她搅乱心神，更加无法自控地袒露自己的真心，比如“担心你是真的，想听你唱歌也是真的。都是真的。 ”的最后一个「真的」传达的是“他想要靠近女主的心”是真的，比如听到女主说她有重要的人后趁着醉意占有欲失控性爆发，比如“为什么不问我有没有骗过你什么？”是他对自己想要远离女主的生活而故意推开她的歉疚……用「意乱情迷」来形容真心之约里的他再合适不过了，这是他第一次自我理智失控被情感冲昏头地在女主面前展示了强势的一面和他的真心，从不愿承认自己的感情到直视自己的真心（对女主的不舍和依恋）。但此时的他还不懂得这份悸动其实叫作「喜欢」，只以为是酒精麻痹了理智后凭空生出的柔情和犹豫，而他在感知情感上的迟钝和对亲密关系的生疏也让他低估了自己在女主心中的位置，以至于从未认真想过自己对女主的重要性。

但他在自我觉察上的迟钝和误解并没有影响他那颗想要靠近她的心。在小栀成长日记里，他发自真心地喜欢逗弄她看她手足无措害羞脸红的样子，也发自真心地关心和担心她，他习惯了去照顾她、在她伤心的时候安慰她，想要给予她更多东西以换取她的笑容。于是在春日之约里，他开始沉溺于她的纯粹，会为她绽放着他染上的色彩而骄傲，也为会她可能曾经给予过他人美好而嫉妒，就连在同事面前假扮情侣，相较于游园之约时也自然生动了很多，仿佛他们就是真正的情侣。这一切都表明，七情六欲开始在他的身体里肆意生长，让他意识到「好奇」「欣赏」「怜惜」与「疼爱」是不同的，现在的他疼爱着她。于是他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原来只是一副面具的「许教授」拥有了真实的心跳，让他开始不自觉地想要将女主留在自己身边了。

但放纵这种违背了他的理性（最初的原则和计划）、出于本能的欲求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想要真心地与女主在一起相处，势必要向她坦诚自己从一开始就布下的谎言和伪装，但即便女主已经十分信任他并将自己的整颗真心都捧到他跟前，他还是会害怕她知道真相后不会接受这样的他，于是在异国之约里，他向女主试探道：“如果这是你不安的原因，那我答应你，不再在你面前隐藏我的任何一面。包括我的弱点。这样的我，你还会接受吗？”而除了承担女主知道真相后失望地离他而去这一风险外，他还要承受将女主留在自己身边的代价：轧过引以为立身之本的理性和原则、推翻为了实现人类进化而经年累月筹谋的计划、承受逐渐严重甚至会暴露在女主面前的心悸——就像小美人鱼为了留在王子身边而失去了嗓音并承受着宛如刀割的步履那样——总要有人要为这份本不该萌发的情感付出代价。为此，他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心理准备：

虽然他依然无法理解小美人鱼奋不顾身的“爱”。但却突然明白了小美人鱼最后作出的抉择。既然她愿温柔地将他的所有相拥入怀，那承受心头这份只因她一人而起的剧痛又何妨。

但他向来不是听天由命的人，原本的计划被推翻那就再筹备另一个，一个既能保全女主，又能实现人类进化的planC（此时他的阶段性目标是打开Black Cabin大门，故planA是利用女主梦境，planB是利用soloman代码）。但就在这个过程中，他因女主而起的情绪变得愈发地汹涌和难以自控，与他之前在执行planA和planB时在感情上对女主几乎不为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烟花之约里，他先是为女主突然入院而焦急、担忧女主始终让他放不下心（于公于私都是，放不下担忧BS会对她采取行动的心，也放不下自己真的在乎她的心），接着又为女主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而生气和心疼，随后更是采取“冷处理”，试图用淡漠和疏离隔起一座墙让自己回归理性。但他的情绪已然随着情感开始失控和喷薄：他会开始因为担忧女主而失态（前不久在真心之约里的失态还只是因为自己的独占欲，而现在却是因为女主不爱惜自己了，很明显他变得越来越在乎她），会在狠下心来疏远女主时感到烦躁不安。最后终于在女主面前卸下包袱，懊悔自己的冷淡伤了她的心，并释然了她在自己心中占据了重要位置的事实。整个约会下来，他因女主而起的情绪就像过山车绕了好几个弯道似的高低起伏，与从前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他判若两人，这足以证明女主对他的影响有多深，也足以回答主线第5章里“那你能让我改变吗？我们在一起相处的话”的问题了。

而他对女主的感情在他因女主而生的情绪的叠加下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在诺言之约里，因为要远赴美国去完善和实施他的planC而不得不与女主分离（具体的剧情解读参考前文），他对女主的疼爱逐渐转变为了宠爱：

“傻瓜，你可以问我所有的事情，可以对我发脾气，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你可以不用对我迁就。”

他对女主的贪恋，也逐渐从贪恋她对自己的好转变为贪恋她对自己的珍惜：

她不会说你要成功，你要放弃。她只会告诉自己，你要照顾好自己，你要很好。想到这里，许墨的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甚至因此而正视自己的内心：

这个时候，许墨终于开始正视自己一直不愿面对的内心。是不是他从来都不敢相信，相信女孩会在经历无数伤害后依然选择给他最大的信任和爱？

此时他的心境就像“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那般小心翼翼。如果说之前他对女主的态度都只是保全和守护，那现在的他，是不是开始意识到自己想要女主留在自己身边了？之前的他流露出自己对女主的真情实意，都是故意露馅儿话里话外暗示好让女主识破他然后离开他，以此来达到保护她的目的，可现在，他觉得女主应该识破他进而离开他的原因是自己伤害过她、不值得也不敢奢望被她如此珍惜——但他又是那么地贪恋女主对他的珍惜——他看待自己和女主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所用的视角已经悄然发生改变，这也印证了他对女主的感情得到了进一步的加深。

但这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舍弃了追求进化的“正道”和“捷径”，以极其消耗自己的方式去开创一条被BS同伙视为死路的plan C，而他的心悸也已经严重到了因长期服药而产生抗药性的程度了。正如约会原文所说的：他本来不需经历这样的苦痛，但却一意孤行地选择了这条荆棘之道。他就像小美人鱼，本来不应该爱上王子，也就不用承受失声之苦、锥心之痛，更不用变成海上的一朵泡沫，但他却像小美人鱼那样选择了为对方、为对对方的感情担下了所有，哪怕他现在依然不知「爱」为何物。到了不期之约，他的心悸更是严重到了需要在躲着女主的同时开发新药来缓解了。但即便如此，他也依然坚定自己要保全女主的决心：

所以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要有用，就要去尝试。即使是千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留下。坚不可摧地留下。（不期之约）

虽然在这一阶段里，他与女主的相处让他对她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量的积累和演化也让他「许教授」的一面逐渐真实鲜活了起来，但他对女主的情感依旧没有到他能明确这段感情并将其摆上桌面大方坦然地承认和拥有，他对她的想法大多都还是保全和守护，顶多再偷生出一丝贪恋——因为不期之约里他的表现明显是没有想过要表明自己的心迹：

我：“那将领有没有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公主啊？”许墨微微一愣：“你认为将领应该告诉公主吗？”“当然要啊！只有这样，才不会留下遗憾。”……许墨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我的那双从不改浓淡的墨色眼眸中，此刻却有着许多我读不懂的情绪。

因为对他来说，比起两人的厮守，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转折期：为与女主坦白/决裂作铺垫

· 感情线发展进度：因他「Ares」的身份被意外且赤裸裸地暴露在女主面前，两人关系陷入僵局

· 相关剧情索引：第11-12章/油画馆之约→第13-14章

正如前文（主线剧情分析部分）所言，这个阶段的他在为自保和保护女主而四处奔波的同时，也在筹划向女主坦白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所以此时的他一直在暗暗引导着女主，让女主在潜意识里做好心理准备：

“其实假相拥有着和真相一样的力量，它也是对事物本质的间接反映。……正因为这些假相存在，人们才能更加接近真相。……真相总是很少纯粹，也决不简单。……别怕，我就在这里。不论真相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直到它到来的那一刻。……只希望到时，你不会想要推开我。”（电话-真相与假相）

他原本应该是将计就计地利用evol失控事件（即BS策划的超能力增幅实验，代号P029）将真相缓缓向女主道明，所以才会有前前后后一次又一次的暗示、铺垫。但他不能明说，至少在时机到来之前不能，于是他只能将自己对女主的心意小心翼翼地藏在模棱两可的话语里——一如他前期为了取得女主信任时将计谋编织进甜言蜜语里那样，只不过这次，他一针一线织进去的是自己的真心：

“这个送给你。”一支银白色的钢笔在阳光下闪着光，上面“X”的刻痕清晰可见。我：“这不是你第一次录节目落在节目现场的那个吗？”“嗯，当时我赶回现场，看到人都走光了，有一个女孩傻傻地坐在那里，就是为了把这支钢笔还给我。我第一次觉得，好像自己赶过去的行为跟她比起来，也不算太傻。”许墨的唇角弯起，神情也温柔了起来。“哪有很傻啊……”我捂住脸，用余光瞥向他。许墨：“嗯，不傻。我比你慢一点，后来才明白。”我不是很懂这句话，侧过头看着许墨，他的瞳孔里被阳光染上斑斓的光影。我：“为什么要送我钢笔啊？”许墨：“这支钢笔有个名字，叫Iridescent，是幸运的象征。它陪了我很多年。这份幸运，现在是你的了。”（第一季13-10）

虽然文案写“身为许教授的他将iridescent送给女主”这个情节是为了后面女主用它在Ares面前自保形成一种反差的冲击感，但这也是他向女主隐晦表达内心的一个关键性的举动，因为传闻秘事-虹色与幸运中提到，iridescent的上一任主人将它交给许墨时向他叮嘱的是：“如果遇见喜欢的人，就把这份‘幸运’转交给她吧。”所以他的这个举动，实则是为他对女主的心意一锤定音，也是他守护女主的决心与由衷之心的见证。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筹谋已久的温和渐进的坦白计划意外被BS黑衣人撞碎，为自保与保护女主（自保亦是为保护女主），他只能狠下心来以最残忍的、赤裸裸的方式向女主戳破了「许教授」的面具，哪怕这个“面具”已经长成了他真实自我的一部分了。为了女主的安危，他毅然决然地担下了所有的“误解”和“骂名”，哪怕他实则于心不忍，也要装得云淡风轻，因为在当下，只有与女主划清界限，才能更好地保护她。

他握紧的拳无力地松了开来，然后又再次握紧。我只能从他脸上看到惊讶和隐瞒。……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好像从他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悲伤。……可是我多希望自己刚才捕捉到的那丝悲伤是真的，多么希望他又是像以前那样将自己伪装了起来。可为什么他的眼眸看起来，是这么真实？……我努力地想要从他眼中看出痛苦，看出隐忍，看出哪怕一点点的犹豫，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是那样冷静甚至淡漠地注视着我，好像我们是两个陌生人。（第一季13-19）

所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支撑他的伪装与演技，以将自己因此情此景生出的动容死死地压制着。但是细节还是暴露了他：他“先是握紧的拳”是他被女主撞破身份时的下意识惊慌，接着“无力地松开”是他意识到自己已然败露无可挽回的认命，最后“再次握紧的拳”是他狠下心将错就错的决心。他那一闪而过的悲伤只能是「错觉」，因为他想要更好地保护女主，就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的痛苦、隐忍和犹豫。

可实际上，隐瞒是真的（隐瞒自己的真心），悲伤也是真的。

都是真的。

他自始至终都在用谎言伪装真心，以前是用谎言将自己伪装成真心实意的追求者，现在则是用谎言掩盖自己的真心。

于是从这一刻开始，不再是「Ares」在饰演「许教授」，而是「许教授」在饰演「Ares」了。

决裂期：与女主决裂，以Ares的身份保护她

· 感情线发展进度：他的“背叛”不仅让他和女主的感情一瞬间“化为乌有”，还让他们之间变得针锋相对。立场的对立让他对她的保护变得更隐秘，甚至到了不能让她知晓的地步

· 相关剧情索引：第16章/盒中世界-梦境之外&前夕/雨夜之约/传闻-捉摸不透的人&虹色与幸运/→第17-18章

在第16章一开头，他就被Hades用女主挑衅到了，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被身外之物/自身利益之外的东西正面威胁到，虽然Queen也是他的「利益」之一，但她对他来说已经不仅仅只是Queen了。其实主线发展到这里，Queen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必要的了（至少他当下是这么认为的），就连Hades都误打误撞——“Queen只是锦上添花”是Hades站在归零计划的角度上作出的判断——踩到了他的痛处，所以才能成功挑衅到他。而在Hades走后，他也意识到自己对女主的保护有一半是出于「许墨」的私心的这个事实导致她成为了自己的软肋，于是难得地以「Ares」的身份生出了一丝犹豫。

但这份犹豫是不能在女主面前暴露的，尤其是在他对于她而言已经是「Ares」了的现在，他需要将属于「许教授」的那部分自己隐藏起来、伪装成「Ares」与女主相处（但按原计划来说应该是回到「Ares」）。而这，也让他在人物形象上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化学反应”：他不是「许教授」，也不是「Ares」，而是「许教授扮演的Ares」。所以这一章里的他，语态语气一反身为许教授时温和谦逊的常态，变得果决强硬，予人以压迫感，有种不容置喙的气场。在女主返回发布会现场寻找自己不小心弄丢的iridescent时，他的言辞锋利强硬，甚至到了有些咄咄逼人的程度：

许墨：“除了钢笔，你还应该给我一样东西。我今天才知道，自己被《发现奇迹》开除了。要求一个解释不过分吧？”我：“你！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许墨：“很影响我的声誉。”我：“哪有你这样的？”许墨：“我是什么样的你还不清楚吗？”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朝我走近了两步，一股压迫感无形涌来，“一个解释而已，回答。”（第一季16-11）

这是比真心之约里的“告诉我”还要强硬的“回答”。他在「许教授」的状态时很少用命令式的语态，即使用了，也会在句尾加上诸如“好不好”之类的看似在征求意见的询问，来弱化命令的语气。但「Ares」是会这样说话的，锋利、尖锐且不讲情面，所以饰演「Ares」的他在女主面前选择了这种说话方式，以此避免露馅儿。

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没有心、不讲情的Ares了，遇见女主之后，他的情感已经在内心深处悄然苏醒了，即便他再怎么克制、压抑属于「许教授」的情感，他的心也会在他下意识的肢体反应中暴露，并且这种暴露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剧情的推进和与女主距离的缩短变得更加明显。

比如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女主从枪口下救下时：

我还没来得及惶恐惊叫，就已经被许墨牢牢按在怀中，他的一只手还护在我的后脑勺上。……是我看错了吗？他的眼里有划过瞬间的紧张和惶恐，就好像……要失去珍贵的东西一样。可是不出一秒，这些情绪全都消失了，他的眼眸重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第一季16-11）

比如两人初入梦境遭遇袭击后：

许墨垂眼看着我，他抬起一只手，却停在半空中，然后缓缓放下。（第一季16-16）

他下意识地想像「许教授」那样摸头安抚受惊的女主，但下一秒又想起自己当下的身份和“立场”，同时也碍于女主的态度不明（可能还在生自己的气）遂放下手作罢，但后面女主心疼他受伤了，他才顺着这个台阶才松了松压抑克制着自己真心的手：

下一秒，一股无声无息的温暖在我头顶盘旋，然后轻轻落下，如同他曾经无数次的安慰。我僵在原地，不敢乱动，只能看到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那是幻象。……别担心。” 这声“别担心”带着久违的温柔。（第一季16-16）

但随着剧情的深入（Hades被他设下的陷阱套牢的程度），他对女主的情感越来越压抑不住。当他发现女主逃出战局后却选择回头救他时：

这个瞬间，许墨的眼中闪过震惊、迟疑、不可置信，还有他不曾发现的喜悦，交缠在一起。（第一季16-20）

“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要回来？”他的嗓音低哑，包含着太多我不懂的情绪。（第一季16-22）

他的这些反应会让人联想到诺言之约里他对自己的反问：是不是他从来都不敢相信，相信女孩会在经历无数伤害后依然选择给他最大的信任和爱？而随后他救下女主后直白的怒意更是将他的真心袒露无遗：

人群向我扑来，惊惧间我的腰被大力握住，连着几个翻滚，许墨的手始终护在我的脑袋上。我睁开眼，许墨冒着怒气的眼睛就在眼前：“为什么不听话？你连命都不要了吗！”（第一季16-20）

我想如果女主乖乖听他的话顺着他划下的道儿成功逃出生天，他是不会像剧情里那样任由自己的情感和情绪被宣泄的。但她总能给他惊喜，总能在他动摇甚至想要退缩的时候一锤敲定他的心，也敲碎他所有的自我怀疑和伪装，让他的真心无处可藏。

眼睛忽然被一只大手覆盖，气息微凉。“我也会忘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吗？”停顿了许久，然后我听到了许墨很轻很轻的声音。“会。”恍惚间我感觉他的手指好像颤抖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颤抖了。（第一季16-22）

但压抑和克制似乎是他成为「许墨」后的人物基调，饰演「Ares」的他只有在确保女主最后会对他的真心不知情的情况下（确保她会忘记/不知道他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他才会松开紧紧掐住自己心脏的手，将那颗被长时间压抑克制着的真心全盘托出：

女孩决绝地将我还给了主人……我的笔身上还残留着女孩的温度，但女孩已经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主人收回视线低头看向我，良久，忽然轻轻说了句“傻瓜”，声音里带着无数未尽的意思，和掩藏得更深的温柔。（传闻秘事-虹色与幸运）

注意到女孩睡着，许墨的手无声息地环住了她的身体，然后将她眼角的泪温柔擦去。许墨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钢笔，放进女孩手中。然后他倾身凑近女孩耳边：“以后不要再独自面对危险了。尤其是，为了我。”（第一季16-22）

幽深的巷子里，许墨缓缓睁开眼睛，女孩还安稳地窝在他的怀中……他低下头蹭了蹭女孩柔软的发丝……注意到女孩衣服上的大片殷红，他又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直到确认女孩身上没有伤口之后才又把她揽进怀中……女孩躺在床上，她睡得并不安稳。许墨轻轻伸手抚平了她眉间的褶皱，夜影下眸光微烁，他就那么安静地望着她，仿佛时间都慢下了脚步。许久以后他才离开，就好像从未出现过那样。（盒中世界-梦境之外）

此外，“是否会牺牲自己、牺牲自己重要的人”这一贯穿了整个第16章的话题，不仅被用于塑造人物形象，还被用于体现他逐渐暴露真心的过程。他和女主就这个话题的讨论一共有三场戏，一是在发布会上与女主在众目睽睽下争锋相对地对答辩论：

我：“如果……牺牲的人是你自己，你会愿意吗？”许墨似乎笑了一下，没有犹豫，点了点头：“会。”我的心里猛然一抽。“如果可以让人类社会跨进一大步，我很乐意。“他说的是那样果断，让人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如果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呢？”我都没想到自己会这样问，只是执拗地看着许墨。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答案，明明他之前都已经说的那么明白。可许墨也只是看着我，嘴角细微的牵动，像是嘲笑我这个问题的愚蠢。（第一季16-9）

二是他在枪口前救下女主后，听到女主引用着他曾经说过的话用以表明她不会牺牲重要的人时，他的反应：

许墨那波澜不惊的眼里似乎落进了什么亮光，在纠结着，交缠着，就像深不见底的漩涡。（第一季16-12）

三是他在梦境将近结局时里对女主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许墨的眼里是无以复加的平静，他甚至都没有看向那个男人。猎猎的风灌满了我们的衣服，天地间只剩下呼啸声。“[我]。想知道发布会上，我的答案吗？“他握起我的双手，扬起嘴角……“不会。我不会牺牲重要的人。”他看向我，脸庞带着温柔的微笑，平和而笃定，“这就是我的答案。“（第一季16-20）

这三场戏放在一起对比，很明显能够看出，他的伪装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剧情&感情线的推进渐渐被瓦解，他的状态也从“理性占据上风”转变成了“感性占据上风”。

而雨夜之约，则是对在这个阶段中的他的延伸和补全。考虑到在主线里，发布会结束后立马接上了梦境的剧情，雨夜之约应该是发生在16章的梦境之后，女主对他的态度因缺失梦境记忆而回到发布会节点的状态，而保有梦境记忆的他也因需要在女主面前继续扮演Ares而将自己对她的态度同样地回到发布会节点的状态，至此，两人的感情线在明面上又往回倒了一步，并由此展开了雨夜之约的剧情。

雨夜之约的起因是他担心女主在发布会后会遭到来自各方的危险，于是冒险（冒险之一是「Ares」此时和她接触会带给她危险，之二是他此时对「Ares」那并不完美的饰演会暴露自己的真心）前来提醒她注意安全，但也正是这看似漫不经心的提醒将他的真心一点一点地暴露无遗。两人刚上车时他「Ares」的“外衣”还是批得很严实的：

我怔怔地看着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却刻意地别过的脸，像是连一句话都不愿和我多说。

但等他发现女主在紧张甚至有些惶惶地观察自己时：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松开了几秒，但最后还是放了回去。

表面上看是他犹豫了一瞬间，但实际上是他用理智克制住了对女主出于本能的关心和温柔以待。当女主有些满不在乎地回应他的叮嘱时，他罕见地生气了（在约会里他对女主只生气过两次，另一次是在烟花之约里）：

“……你觉得我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他压低了的声线中隐隐透出几分愠气，眼看红灯转成了绿灯，他没有继续追问就结束了话题。

生气是很难伪装的，比伪装成「不在意」要难很多，尤其是被压抑的怒意，因为生气意味着在意。所以其实他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我冒着暴露的风险特意过来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却以为我在这种时候还在在乎你我之间的绯闻会对我的名节造成什么影响？而且你我之间就只是绯闻关系吗？但很快理性回归的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在沉默/休整了一段时间后，他再次用Ares的口吻交代女主“不要找死”，并在女主回应了对自己的担心后狂傲地回了一句“在你看来，是谁有伤害我的能耐？”，算是给自己的演技找回了一点场子。

在两人回到小区的停车场后，女主对他拒之千里的态度让他先是因此微愠而强硬地对待女主，后又因她对自己的疏远在晃神之间生出一丝失落，褪去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后问出了一句“就这么害怕现在的我？”，但随即他又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能暴露真心，于是又用女主忘解安全带和落下东西的借口来戏弄她以回到「Ares」的状态，但在最后听到女主说要把东西还给自己时反问了一句“……东西沉吗？”，又在无意间泄露一丝属于「许教授」的真心。

由于「Ares」身份的暴露及其与女主立场的对立（深层原因是借此保护女主），他在女主面前必须保持「Ares」的状态，说一些「许教授」绝对说不出口的尖酸刻薄的话语，但他又很难彻底抑制住那颗属于「许教授」的心，于是他在女主面前的表现显得忽冷忽热——因为这是他的伪装/理性与本能/感性在相互撕扯挣扎。

当四下无人时，他便不再压抑和掩饰自己对女主的情感，举止之间都是他对女主的眷恋和不舍：在收到女主寄过来的一箱物品后，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打开了箱子，取出了其中的几串纸鹤挂在了除了必需品以外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就像单独容许了女主住进他那颗原本除了诸如人类进化科研事业这类“必需品”以外空无一物的心里——并看着那个承载着她曾许下的愿望的、现如今却被泪水浸透墨迹的纸鹤，喃喃自语道她是否真的已经不在乎自己和两人之间的感情了。是的，即便他能看透女主的心思，也知晓女主的留恋之情（在电话-噩梦里，得知真相后的女主在潜意识里依然相信和依赖他），但他还是想要一个答案——因为他害怕她喜欢的只是「许教授」，害怕她不会接受真实的自己，害怕她因自己的“背叛”连对「许教授」也感到失望和心灰意冷——所以当女主出乎他意料地找上门来时，他按捺不住自己那颗想要确认她当下心意的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硬地、用尽借口地将女主留了下来（虽然这份强硬也有因女主不知危险贸然来访而生气的缘故）：

慌乱之际，我撑着他的胸膛想要用力把他推开，却被他不容多说地拉起手腕带走。……他无视了我在他看来仿佛嬉闹的挣扎，不由分说地拽着我带到了一栋建筑门前：“东西不是还没有还我吗？这就想走了？进来。”……他一手夹起那张还带着潮湿水气的影碟，一手抬起前臂抵在了我的脸侧，把我困在了他和门板组成的小小牢笼里：“你还有东西欠着我吧？”……我心虚地低下了头，却又被他强硬地捏起了下巴，正对上那双波澜不起的瞳眸。

但在他强硬甚至有些霸道的明晃晃的言行下，他很多出于本能的细节暴露了他的真心：他让女主坐到一边，自己却坐到了正对风口的位置，是为了不让女主吹风受凉；在女主打了个喷嚏后他第一反应递上了抽纸，尔后又给她披上了自己仍带着温度的外套，叹息女主不会照顾自己后递上热茶还体贴地将手覆上杯口以防她着急喝水被烫到，这一连串自然连贯、细致入微的言行让人一瞬间梦回温润如玉的「许教授」，在被女主发问后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当下言行的不妥，于是又往回找补，将将找回「Ares」的状态：

他的眼神中晃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又恢复成了那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他脸上带着残酷的笑意，仿佛是志在必得的捕食者对着垂死挣扎的猎物最后的嘲讽：“每次我把你推开之后，你都一次次找回我的身边，又是因为什么？”

女主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他的靠近，纸鹤掉落，靴子落地，他终于完成了确认，得到了他想要的那个答案——那个愿望对她来说，还是有所谓的。他先前的害怕和担忧都在这一刻被一扫而空，那个既不似从前一般热烈但也并不疏离的拥抱昭示着他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以真实的自己向她吐露出他那颗真实的心，两人的感情也随之有了一个新的开始。

其实整个雨夜之约，就是两个人在小心翼翼地相互试探、最后互换真心的过程。两人对对方的情感和态度都颇有默契地保持了相似的状态：明面上理智地虚张声势，暗地里本能地关怀眷恋，说着推开的话来表达自己意欲挽留的意图，就像那只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两人的心意一直都是相通的，所以他在最后的“破镜重圆”里，没有“对不起”也没有“原谅我”，只有郑重的诺言和决心——那是在懊悔和歉意之上更为厚重的誓言。

至此，「许教授」饰演「Ares」的戏码落下帷幕，但其中有一个有关他人物形象的彩蛋值得一提，那就是他说话的艺术：不说假话，但真话只说“一半”。其实这个特点早在前期还是「Ares」饰演「许教授」时就已经初见端倪了——在游园之约里，他用黑白与色彩来对比形容他在遇见女主前后看到的世界的模样，这段话在不知情的人耳里听来就是普通的浪漫情话，但事实是女主真的将色彩带入了他的世界。而到了需要将真心伪装但却不想说谎的决裂期，他更是“肆意妄为”地运用这个技能故意推开女主——在女主撞破他「Ares」身份后质问他曾经说过的话、动过的情是否都是假的时，他回答道：“我从来都不做无用功的事情。”，让女主误以为过去两人的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的虚情假意，但实际上他已经流露过太多的真情实意；在女主质问流感是否与他有关时，他正面作出了肯定的答复，让女主误以为流感的爆发有他推波助澜甚至参与主导，但实际上他肯定的这个“有关”，是他研发的流感原型被Hades盗取了；甚至在发布会后救下女主，被她问道自身的安全是否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目的时，他依然作出了冷漠的答复：“当然。我不做没有价值的事情。”，但实际上我们都知道在他所说的「价值」中，女主本人的分量比「Queen」要来得重。

这个特点其实也体现了他「谨慎」的言行风格，因为说话不说满便能留出转圜的余地，进可攻退可守，对棋手而言能相对更自如地操控局面。而他的这个特点，也延续到了他同时拥有更多不同身份和立场的第二季主线里，比如被NW的人不识好歹地追问自己与女主的关系时：

“还有一件事，我听说您和一位BS的女性成员走得很近。”稍稍停顿了下，小吴又补充道：“虽然我们并不想要怀疑你，但加入这里需要付出一定的忠诚，我相信关于这点，许教授你应该可以理解。”“嗯，的确有这么回事。”许墨很快地回答道。“对我来说，她是一个很特殊的人，但也仅止于此。”（传闻秘事-窥见）

他口中的“很特殊的人”，能让NW的人听了以为是男女关系，但也丝毫不影响他表达女主的特殊之处在于她的色彩和她与BS的关系。又比如女主询问他当年接受evol改造实验时疼不疼：

我：“你当时……疼不疼？”窗外隐约传来风拂过树叶后发出的沙沙声响，时间被临时增添了停滞的注脚。许墨的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没有说话。……他的预判之中，没理由出现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应该是什么？如果说不疼的话，能够抚平她眉间那道令自己不适的褶皱吗？还是应该说疼，让她能感觉到自己是在很诚恳地回答？说到底，他给了她机会，她却问了这样的问题……这意味着在她心中这件事最重要吗？无言的对视将这一刻拉得格外漫长。许墨眨了眨眼，将掌心覆在女孩的手背上。像是面对一道从未体会过的，无解的题目：“……现在已经不疼了。”然而下一秒，他却看见女孩皱着眉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大概回答错了。（第二季33-11）

他给出的答案既没有撒谎，也顾及了她可能会产生的低落情绪，在坦诚与照顾她的感受之间的模糊地带找到一个两害相较取其轻的平衡点，充分展现了他说话的艺术。

觉醒期：意识到女主对自己的重要性

· 感情线发展进度：逐渐爱上女主

· 相关剧情索引：传闻-计划之外→第25-32章/传闻-侧写&记忆碎片→第33-34章/传闻-千面

虽然主线第19-24章展示的是恒冬世界的剧情，但原有世界的时间线也在往前推进着。18章后女主的“失踪”打乱了他先前关于Queen的计划，虽然最初他面对女主的消失显得很坦然，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本能告诉他，自己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无所谓。

按照原有世界的时间线推算，女主在盛夏时消失，于翌年春天回归，他一个人度过了没有她的大半年——至少在女主幻觉出现前，即女主回归前的两个月之前，他独自一人走过了七夕、生日、除夕甚至情人节。

我注意到从两个月前的某个周六开始，之后的每一天直到今天都被做上了记号。（第一季25-9）

在女主刚消失不久时，他一如既往地处变不惊，迅速调整原有计划，一边和Helios展开合作一边寻找女主下落，他试图通过各种方法找到Black Cabin并通过打开它来获得她的下落——因为这是他当下能想到的能将她找回来的唯一方法。但所有尝试找到Black Cabin的实验都被宣告失败，他在脑内的推演被穷尽后得出的结论依然是没有方法能让自己找到她。

最后，他将自己的想法一一排除，得出的结论是：没有方法。这个结论让他怔了一下，一直以来掌控事态的信心在这一刻有些动摇。（传闻逸事-计划之外）

即便这个推演结论让他产生了一丝动摇，但他仍然有等待的耐心，等待事态推进到合适的时间点——因为他当时不知道女主会死，或者说没有预料到她的evol/与她性命攸关的东西会被剥出做成加速进化舱的进化核。

如果说此时的他主要是被外界迫使着尽快找到女主（找到Queen以纠正原有计划的步调偏差），那么在女主消失一个月后的夏末，他寻找女主的动机已慢慢转为内部自发——他开始叩问自己的心，叩问自己是否会后悔在那天庆典救下女主后没有与她相见，答案是不会。他冷静自持，他步步为营，他的理智让他等待让他宛如旁观者般审视事态的发展，而情感却趁机悄悄侵占了他的思绪并逐渐蔓延开去——女主留在他身上的「痕迹」开始显现：在按预定计划成功研究出流感疫苗后，他忽然想要看看这个世界，又或许是无意识地想要替她看看这个噩梦结束了的世界。

抱着文件的助手站在他身后茫然地问他：“许教授，您是打算出去吗？”许墨点头，微笑着说：“我看见路边的花开了，出去走走。” （传闻逸事-计划之外）

去看路边开了的花——我相信这是他在遇到女主之后才会出现的行为，因为最初的他，“好像除了科研，我对一切事物的感知都没那么灵敏。”（拍摄副本3-1），是她让他感知到了除了科研以外的，这个世界的细微美好。

初冬来临，他从无意识地想念变得有意识地睹物思人了，因为无法与女主相见，心悸或许比以往来得更频繁和严重：

突然，屋外传来了一声小小的欢呼。许墨走到窗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阴沉的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他推开窗，冷风一下涌进来将房间里的暖意驱散得干干净净。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雪也下得比往年要早。他伸出手，一朵雪花落在掌心，不消片刻便融化成水珠。他想起了，在温度回升的时候，很快就滴答滴答地融化了。许墨抓住了胸口的衣服，心脏猛烈地抽动似乎在告诉他，他又在想她。（传闻逸事-计划之外）

而到了深冬，在他亲眼目睹进化核并由此推算出女主已死后，不加掩饰的震惊一瞬而过，随后巨大的愤怒涌向他，理性在出自本能的怒意的冲击下依然屹立不倒，将汹涌澎湃的感情死死地压制在理智之下，唯有几缕自嘲之意飘出，萦绕在理性周围让他残酷地认清现实：

“呵。”他低低地苦笑了一声。无法宣泄的感情想让他毁了眼前看到的一切，可理智却清醒地告诉他，他无法这么做。他早该想到的，又或者他早已清楚，只是下意识去忽略？他的计划完美无缺，但却只有一个人，从来都在他的计划之外。（传闻逸事-计划之外）

他千算万算也没能将女主算进自己的计划里，是他百密一疏了吗？我想在他把她当作「人」而非「工具」来看待后，他就不会再像最初那样想要操纵摆弄她、让她成为自己的棋子、成为自己达成目标和完成计划的工具——即他不会想出将她物化成进化核的制作原料的方法来实现进化——所以他才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她，让她变成了计划的“漏网之鱼”。

可感情哪是说压制就能完全压制住的呢？主线电话-沉默里的三声叹息，先是回过神来想起女主已经不在，并且意识到自己竟然拨出了注定无法被接起的电话，尔后是自嘲自己在既定的现实面前究竟还在期待什么，最后是理性与感性缠斗后的疲惫和萎靡。而在距离他推算出女主已死已有一段日子的初春，他久违地回到了他在女主隔壁的“家”，想抓住一丝女主留下的、存在过的痕迹；面对枯萎的植物，他发觉自己面对生活的耐心和发现生活之美的眼睛已经连同女主一起失去了；他再次叩问了自己庆典那天是否会去见她，名为后悔的情绪随着改变的答案油然而生，却又很快被理智压了下去；最后当他站在两人最初相遇的香樟树下时，他闭上眼，在脑海里一一抚过两人之间所有的回忆，掠过他和树的风声诉说着他无声的眷恋。

“我只是正视并接受了人类在向前进化的路上存在的适当牺牲，仅此而已。”（第一季25-5）

他在最初面对女主已死的“事实”时应该是抱有与此类似的看法的，他以为自己能正视并且承受这种牺牲，所以他对女主一次次有意无意的想念与怀恋都被理智竭力压制成云淡风轻转瞬即逝的过往。但幻觉的出现似乎在告诉他：他无法承受。

理性到极致的人在伤心至极时是什么样子的？他必定会维持正常的生活节奏，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毫无异样，但这种“正常”不过是一个套在心上、用以将自我与外界隔绝、佯装一切正常的外壳罢了。在女主消失的大半年里，他依然按部就班地执行计划、开展科研，就像遇到女主之前那样，好像与女主的相遇对他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但实际上他在独处时会情不自禁地纵容自己的异常，尔后又冷静地审视自己的异常。自幻觉出现以来的两个月，他每天都能看见女主的“身影”，理性与感性也时刻在拉扯：理智告诉他自己不应该看见她，但情感却告诉他自己想要看见她，当理性占据上风时，他会冷静地审视和记录自己出现幻觉的程度，并通过服药来观察出现幻觉的频率和程度是否得到消减；当感性占据上风时，他会静静地看着“她”以舒缓身心，会边自嘲边放纵自己怀念她，甚至会通过将幻觉当作真正的她来对待（带“她”去吃饭、和“她”一起生活）以在虚幻中找寻一丝慰藉，而他将自家装修成女主家的样子，是为了去除现实与幻觉的割裂感，即对他来说女主生活在她自己家里才是正常且合理的（认知心理学认为人们需要让自己对外界的认知与真实客观的现实趋于一致，否则就会出现异样感并对此感到不适，而他的这个行为就是统一内外部差异的方法之一）。

这种自欺欺人式的逃避，让他实际上坠入了恍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状态：在失去女主后的日子里，他表面看上去一切如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除了研究人类进化的核心工作以外，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和麻痹负面情绪而打发时间的罢了：

“其实我也觉得很无聊。但人们还是需要这些无聊又单薄的信息来填充自己，好像这样，就能消减一些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说到底，只是无知。”（第一季25-9）

只有将自己投入到无尽的工作中——哪怕是无聊又浅薄的——才能通过顺从麻木来消减一丝悲伤和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和失望。至于日常的生活作息，“正常”和“健康”更是无从谈起了：

虽然已经清楚这里是许墨的住所，可没想到冰箱里只有一些简单的功能饮料，比理应空了半年的家还要干净。……许墨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下颌线在透进来的月光下显得更加清越，我这才发现他真的瘦了很多。（第一季25-15）

合理推测他更加没有好好地吃饭和睡觉了，不想吃不想睡也吃不下睡不着。前期他为了寻找女主比以往做起科研来更加废寝忘食，而在后期推算出女主已死而“心死”后更是没有了吃饭和睡觉的生理欲望，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疲惫与麻木让他直到身体“断电”才倒下昏睡过去。就在这样身心俱疲的日子里，他还要忍受来自黑Queen的数次挑衅，怪不得“难掩杀意”：

他走到桌前，拿起桌面上那张邀请函，在邀请函最末尾的落款写着：“A”。……许墨并未因为眼前出现的画面而产生任何动摇，将手中的邀请函一点点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他垂下眼，掩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锋芒。（传闻秘事-计划之外）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许墨站在阴影里，拉上的百叶窗中透出的光在他脸上落下两道明亮的痕，映出他眼中的……杀意。那是我从未在许墨眼中见过的，难以克制的杀意。我不曾见过他这样的眼神。印象中，许墨的所有情绪都经过重重包裹，即使是Ares的时候，也不会表现得这样明显。（第一季25-8）

直到女主从恒冬世界回来，他也依然认为自己看到的只是幻觉，甚至误以为自己的幻觉程度加重了：

他的声音沉得可怕。我心底的不安盘旋而上，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紧缩的眉心。许墨似乎一愣，但很快躲开了。再看向我时，目光变得甚至有些可怕：“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第一季25-9）

即便在女主意识到异样后澄清自己的身份时，他依然把她的反常表现当作自己幻觉升级的体现：

我：“首先，我希望你看清楚，我是[我]。”许墨沉默了很久，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些嘶哑：“嗯，我知道。”（第一季25-9）

他沉默的时候应该是在想，大约自己的确已经“疯”了，居然已经到了理智借幻觉之口告诉自己她真的只是一个幻觉清醒一点的程度，真是讽刺又悲哀，让人不禁苦笑：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一直有另一个[我]在这里，她也不应该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现在，我已经回来了……”许墨忽然很轻地笑了一声：“你今天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但更像是从前的样子。这些问题也只有那个傻丫头会问，只是我很久没有听到过了。也再也不会听到。”……许墨抬头看了看我，嘴角牵起一个苦涩的弧度：“你也开始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了吗？或许这就是我内心真正的想法……”（第一季25-9）

伤心失落之意表露无遗，在他看来，现在就连幻觉也开始变得像女主本人那样会心疼怜爱他，而幻觉的表现是自己期望的投射，所以女主当下的神情让他意识到，或许自己最本真的想法不过是想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并且回应自己的感情，所以理性和感性缠斗撕扯到最后，他终于自我和解，接纳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哪怕实现它的方法是自欺欺人的：

许墨停顿了一下，轻柔的声音渐渐变得决绝：“所以，哪怕是幻觉也可以。[我]。无论以什么形式，继续陪在我身边吧。 ”（第一季25-9）

而当女主终于明白他经历了什么之后紧紧抱住了他时，他的反应先是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吓得条件反射性地一震，现实的巨大冲击让他克制不住地轻颤，然后在许久的沉默里怀疑自己的幻觉是否已经严重到出现躯体化反应的程度以至于让他在肢体上也感受到了幻觉的存在。但他向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他被情感支配的内心也在“毫不讲理”地期待着这个触觉并非来自脑内的臆想而是来自实在的拥抱，于是他拉住了拥抱他的双手，用指腹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试图确认这是真实的触感。当从指尖传达来的触感告诉他那个超越理智的荒唐期待好像真的可以成真时，他用力地捏紧那双手腕，在她有些吃痛的反应中彻底确认了当下的她不是幻觉——她真的回来了。尽管他习惯性地试图通过尽可能平静和合理的询问维持理智，但失而复得的复杂情绪还是冲破了理智的门闩，让他紧紧地将她拥入了怀中。

在两人接下来的交谈中，他似乎很坦然地就接受了女主平安归来的事实，仿佛曾经因失去女主所经历的痛苦只轻轻一下就被抹去了。但其实他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依然没有被放松，甚至绷得更紧了：表面上他努力维持着经受了身心折磨后残存的一丝理智来饰演欢迎女主回家的「许教授」，但暗地里他的理智之塔早已被巨大的情感风暴摧毁——名为后怕的情绪碾轧了他所有的正常理性，让他陷入偏执和极度的不安中，导致他想要把女主锁起来，永远无法离开他，就像画家与蝴蝶那样。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一步步将他的蝴蝶引诱进玻璃罐里：在离开最高生科所的路上他不仅不松开握住女主的手还握得更紧是为了不让她逃掉、在电梯里巧夺她的钥匙并在门前故作打闹是为了让她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家从而进入自己的家……甚至在女主发现真相并愿意配合后，他依然选择将她反锁在家里以免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外出现任何差池。此时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他已经进入了应激状态，女主的一些正常反应在他眼里都会被扭曲放大成自己有再次失去她的风险，以至于他过激的反应和偏执的气场让女主条件反射地回想起在恒冬世界被Ares“支配”的恐惧，最终让两人陷入冷战。

鼓起勇气推开门，我看到了双手交叉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他。或许是听到我的动静，他睁开眼睛看向我，平淡的眉眼下看不出情绪。（第一季26-1）

在被女主拒绝和解后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他在想什么呢？我猜女主直截了当的拒绝如同一声惊雷，让他倏然从偏执扭曲的梦魇中惊醒，让他回归了理性的自我叩问思绪中——他开始尝试客观地、审慎地审视自己这大半年来的挣扎、对女主平安归来这一事实产生的情绪和反应，以及自己对她的真心。

于是就有了整个恋与故事里他向女主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自我剖白：

“或许你永远不会知道，确认你回来的时候，我的心情。也许我做出第一个决定的时候，这些就注定会发生。我从来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但你消失的时候，我开始犹豫了。你说的没错，我以为你不会回来，我甚至……比任何人都要确定，你已经死了。”我胸口狠狠一震，听见许墨些微的停顿，和一声自嘲的轻笑。“看来，他们大费周折地让我看到进化核，就是为了打破我所有的希望。我居然现在才明白。”突然出现的名词从我耳边一滑而过，我来不及细想，很快被许墨绵绵的声音和涌出的情绪包裹。“当我开始习惯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的时候，你却又出现了。虽然，那并不是你。我知道你是我的执念，但我……还是不舍得放手。”他说出的每个字都轻到几乎消失在静谧的空气里，却重重地落在我的心上，掀起一圈圈的涟漪。“[我]。你让我明白了，一个普通人的恐惧。我害怕失去你。因为我已经知道，这是我无法承受的代价。我必须……留住你。”就这样安静了许久，许墨没有再说话。……月光沿着他的轮廓描绘出好看的光影，他似乎瘫下了肩膀，像是被什么压着，又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第一季26-1）

这不是他为了取得女主的原谅而履行的道歉，而更加像是一种情感难以再被压抑的流露和终于看清自我与真心后的倾诉。以往我们看他，都是隔着雾、蒙着纱地看，没有一次真正看清过他，纵使难得能以他的视角在传闻秘事里一窥主线剧情的B面，也很难以此窥见他的心。如今，曾经那个神秘、思虑重重且难以捉摸的人，终于放下了所有的考虑、卸下了所有的面具，将自己一举剖开，以一种近乎让人心疼的方式坦诚了属于最本真的「许墨」的一面——他不像「许教授」那样沉着稳重，也不像「Ares」那般狠戾无情，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会害怕失去重要之人的普通人。

后来这个名为「许墨」的普通人在他重要之人的床边守了一整晚，也许他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没做，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起伏的呼吸，感受着她真切地存在于自己的身边，又或许那条“还未叠好的毯子”暗示着，他终于能安然地在梦魇之外假寐片刻了。

在彻底直面自己的软弱与恐惧后，距离他彻底解开心结还剩一步：

“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好。”一个不假思索的回答。他没有问我去哪里，也没有问我为什么，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和防备。（第一季26-2）

现在的他就像当初在第9章里被他邀请出去郊游后没有问他去哪里、甚至还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的女主那样不设任何防备。两颗真心交汇在一起，借两人合力完成的简笔画打开了他的心结。

其实画的内容不重要，画的方式和内容所代表的含义才重要：幼苗是两人认为需要并值得保护和珍视的东西（于女主而言是他，于他而言是女主）；玻璃罩是他选择的保护方式，而蝴蝶则是女主表达珍视的方式，也是她“我会为你停留”的承诺；女主在玻璃罩上擦出了一个缺口是在提醒并纠正他过于偏执的保护方式，而他在这个缺口上装了一道门则是他对女主提醒和纠正的应允，即他为她退让了自己的偏执，而门是可灵活开关的，所以他还给了她选择离开与否的自由。最后，她向他许下了一个“迟到”的承诺（他曾在第9章就许下了“我不会离开”的诺言），他的梦魇被彻底驱散，两人也终于心意相通了。

但在两情相悦之外，他们还有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有待解决，那就是最初他对她的欺瞒与伪装。虽然自己既是「许教授」也是「Ares」这一事实不再被女主抗拒，但要让她发自内心地将「许教授」和「Ares」整合为一个人即「许墨」，还需要一个过程。我想他不会为他最初作为「Ares」时为了得到「Queen」而布下的陷阱感到于心有愧，但他会作为「许墨」为曾经伤害过她的言行而感到歉疚（哪怕他后来通过“不说假话但真话不全说”的方式尽可能地减小这种伤害）。所以他在第31章询问她是否愿意重新聘用他做《发现奇迹》的节目顾问，其实是在问她是否愿意原谅自己曾经的欺瞒与伪装，女主用略作俏皮的“考虑一下”和两人遭遇黑Queen被挑拨离间时坚定地表明自己对他的信任回答了这个问题：她愿意。

自此，得到了安全感的他在她面前不再掩饰自己，能很自然地以「Ares」的身份与他人交际并自如地切换回「许墨」的状态，比如在第31章他为了保护她而作为Ares与Artimes对峙，又比如在第33章他作为Ares斥退梁季中的手下并询问她会接受Ares还是许墨的邀请……在我看来，他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任何他人面前这么自在、不受压抑过，但也正因如此，情感的解放和伪装的褪去让他的evol彻底崩溃了——是的，我认为导致他evol崩溃的原因并非是单纯的过度使用，而是和他自身情感的萌发与解放密切相关。这也是为什么我在剧情分析部分里说，要具体解读他的evol需要结合感情线的发展，因为他真正的evol和他的情感是深深绑定在一起的。

让我们跳出本阶段的主线剧情，用全局视角梳理与他evol相关的既定事实，并重新审视和整合以得出一些更深层次的推论。他在7岁时接受BS实验改造获得了「复制」evol（以下简称改造evol），但这场实验没有完全成功导致他被归为「残次品」，具体残缺可能表现为改造evol不稳定、对人体心脏负荷重、感官衰退等——是的，感官衰退不是因为车祸，而是因为evol改造实验：那些随着那场实验而变得模糊且迟钝的感官，在每次遇见女孩的时刻，都会偷偷苏醒。（第二季33-11）——他在26岁遇到女主后，实验失败的“后遗症”日益加重、改造evol也逐渐走向崩溃，最后在第一季α世界末日前萌发出了真正的evol，即可以通过萤光向他人传递自身情感或影响他人情绪的「情感操控」evol（以下简称原生evol）。

所以，在他身上一共存在过两个evol，也是目前为止恋与故事里唯一一个拥有过两个evol的案例（后期窃取他改造evol的梁季中不在此讨论范围内），这就很值得细品了。我认为，evol与角色命运走向、性格气质特点紧密相关，甚至是角色「自我」的一个映射，角色「自我」的状态会影响到evol的状态，反之亦然，而且从创作者的角度来看，evol也是塑造角色的重要工具之一。「复制」evol是经由BS改造得到的，它是在BS的要求下为「Ares」而诞生，所以这个evol自由度高（可以随意挑选他人evol化为己有）、战术性强（根据不同的需求复制不同的evol）、战略隐蔽性高（evol本身及其组合配置复杂多变让人难以窥透）；而「情感操控」evol是他自主萌发的——不是为了满足外界的要求、是为了回应自我的需求而诞生的，即它是为「许墨」而诞生的。而这个evol的基点是「情感」，也就是说，「许墨」这个人物的根基是「情感」而非明面上展示出来的「理性」，而且从创作者的角度来看，这种极具反差的设定在增加人物厚度的同时，还能带给人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惊喜。「理性」只是未经打磨的原石的表象，一旦这个原石被打磨成宝石后人们就会发现，「情感」才是这颗宝石的本质。

其实从很多地方都能看出端倪——他的情感被掩藏在了理性之下并与之绑定：年幼时在情绪认知能力发展方面迟缓而试图用理性来理解情感、长大后将理性用作自保和前进的武器并以此漠视情感、再年长些后走上了追求人类进化的道路更是推崇理性并排斥情感到极致，直到遇到女主后自己在过往二十多年构建的对「理性」和「情感」的认知被全数推翻重建……这一切其实都在暗示看似极度理性的他本质其实是感性的，他越是试图将情感从自己身上剥离，就越是昭示了他情根深种。他的情感沉睡于理性之下，因为主客观的原因——一是他本身情感发展方面较为迟缓且过早地失去了能安稳发展至完整的环境（原生家庭突遭变故），二是与他情感共生的原生evol被贯彻理性的改造evol强行覆盖即他的「情感」被「理性」死死压制着——没有被唤醒，但在他遇到女主之后，他「理性」/改造evol对「情感」/原生evol的压制与禁锢被他对女主日益发展的感情打破，最终在他终于意识到并选择正面自己对女主的爱后，他的情感得到了彻底的解放，evol也随之产生巨变——改造evol崩溃，原生evol萌发。当然，这其中也有「Queen」对evolver的影响的原因（Queen基因会对evol的萌发和进化起催化作用）。

分析至此，我们不妨再回头思考一下BS在他身上进行的evol改造实验没有完全成功的原因：或许这个实验本身，才是导致他沦为「残次品」的真正原因，因为他是真正的evolver，他能自主萌发evol（就像在传闻秘事-千面里那样）——7岁前没有萌发是因为他evol的基点「情感」，而当时的他在情感方面发展迟缓无法将他还未掌控的东西外化为evol——而evol改造实验强加给他的「复制」evol实际上是抑制住了他的原生evol，导致改造evol无法在他身上被完美“兼容”。他的那些“后遗症”，其实也是改造evol对原生evol的抑制，即原生evol试图挣脱改造evol的桎梏所导致的。在遇见女主之后，他的「情感」开始复苏，原生evol也在逐渐被唤醒并尝试萌发，但此时因为他（对女主）的感情还很“柔弱”，暂时还无法让他的「情感」彻底挣开「理性」的荆棘藤蔓，所以原生evol对改造evol的“反抗”只能被表现为改造evol的不稳定，同时这种“反抗”势必会增加他心脏运行的负荷，他（对女主）的感情越浓烈，原生evol对改造evol的“反抗”越激烈，心悸和疼痛就会越强烈。尚在16岁时的他回想起父母时的表现也可以证明，他的「情感」（通过原生evol对改造evol的“反抗”）引发了心悸：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一些画面，如水墨般地晕染而开——那是一栋白砖红瓦的小洋房，被落日余晖映得温暖。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坐在窗前，摆弄着棋盘，然后温柔地看向坐在他对面，袭一身长裙的女人。他们在夕阳下一来一回地下着棋，说着笑，仿佛时间默不作声地停在了此刻。不知怎么，许墨左处的胸腔突然隐隐作痛起来。他怔愣地低下头，下意识抬手覆在胸口，感受着有些陌生的痛楚。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到这些，是因为这些资料吗？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许墨想要冷静下来去思考，可是他越是想冷静，那份绞痛越是无尽扩大。像是始终如死水一般的深潭，突然被扔下石子，那一圈圈幽暗的涟漪便再也停不下来。蓦地，一抹翠绿在黑白世界中渐渐铺展开来，许墨微不可察地睁大了眼睛。恍惚间，他仿佛看见光从叶缝落下，细密地洒在一块画板上，将画着速写的纸鹤映得斑斓。哗哗的树叶声清晰穿入耳畔，也将许墨猛然拉回了现实。心脏的刺痛让他大口地喘着气，悬在空中冰冷又单薄的月色仿佛在提醒他，那些色彩、那些温暖都是真实的，只是一个不留神，从回忆里钻出来的虚像。（传闻秘事-至黎明前）

但在他终于看清并接纳了自己对女主的感情后，「情感」的力量终于挣破「理性」的牢笼——改造evol的彻底崩坏带走了实验“后遗症”、原生evol破土而出、「许教授」与「Ares」两副面具被整合统一为「许墨」这个真实且完整的自我并外化体现在原生evol上：这个能通过萤光向他人传递自身情感和影响他人情绪的、以「情感」为基点的evol，揭示了他真正的武器其实是「情绪」。虽然在他尚且被理性“蒙了眼”时曾放言“我不会再被感情阻挠”，但其实认真审视和分析这个「情感操控」evol就会得出一个推论：它或许是一个极强的evol，因为操控情绪几乎等同于操控大脑，在特定情况下情绪能够完全淹没理智并控制人的行为。其实Helios的evol「绝对控制」也是操控大脑的一种，但它是明面上赤裸裸的绝对服从，即被施加的对象在生理上完全无法反抗的同时在心理上也能意识到自己对命令的绝对执行。而许墨的「情感操控」则是暗地里悄无声息的操纵，虽然从目前极其有限的信息——他只使用了两次该evol（一次是萌发时，另一次是向女主传递自己心意时）——来看，没有依据能支持“许墨的「情感操控」能像Helios的「绝对控制」那样达到100%成功影响并操纵他人情绪”的推断，但我认为这个evol也并非看上去的那么“温和无害”，它可能会根据使用者意图的善恶展现出相去悬殊的能力：当使用者出于善意意图安抚他人、驱散负面的群体性情绪时，它能让人回归理智与平和；当使用者出于恶意意图通过情绪的失控在潜意识里操纵他人时，它能通过传递放大、扭曲和虚构的情绪控制人的行为、甚至借此直接摧毁人的心理防线，从而达到悄无声息操纵他人的效果。

如前文所述，evol是角色「自我」的映射，角色「自我」的状态会影响到evol的状态。所以上述我对他「情感操控」evol的猜测是符合处于这个阶段的他的特质与性格的：「许教授」与「Ares」被整合统一为「许墨」，就是他的温柔和狠厉被统一成一个整体，他既拥有「许教授」的温柔，也拥有「Ares」的狠厉，一体两面甚至多面的他才是完整的「许墨」，这种整合与统一外化在evol上就是萌发了evol能力的呈现与作用完全取决于他“一念之间”的「情感操控」evol。而这个evol，就源于他对女主的「爱」——

升华期：意识到并坦然面对自己对女主的爱

· 感情线发展进度：终于直面自己的心，与女主相濡以沫，相知相守。

· 相关剧情索引：第35-37章/传闻-过处

「爱」其实是他这个角色隐藏的「母题」。在恋与的故事里，他的故事明面上是他如何一步步地推动实现「人类进化」，但实际上却是他如何一点点地理解「爱」、学会「爱」（又或许，它们其实是同一件事——love is evol）。随着主线故事的阶段性落幕，他的故事也要告一段落了，因为他学会了「爱」，也找到了实现「人类进化」的一个新的方向。于是他将自己全部投入进去：他用真正属于他自己的evol完成了一次无声却盛大的告白，那些他曾经“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情感，如今终于被理顺织就并毫无保留、毫无掩饰地直接触达到女主的心；在紧密执行「种子计划」的同时，他尽可能地在末日将近时地给予女主平稳的日常，在这动荡时世里的陪伴与照顾因「爱」的存在比以往多了相濡以沫的意味；在既定的时间点到来的前夕，这份坚韧的「爱」给予了他亲手将女主送往新世界的坚定与信心，但这份「爱」也是柔婉的，让他在理应高效执行「新世界计划」将她顺利送往新世界时仍依依不舍地向她表达了许多掩藏着爱意的期许与叮咛，让他的眷恋与思念一路延绵至她离开后几小时的末日时刻……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能跨越两个时空世界后仍保持不变，我想那一定是「爱」。

至此，他从不懂什么是「爱」到爱上女主的过程大致梳理完毕，借此我们也终于能站在感情线全局的角度去深入分析几个值得细品的点。感情线固然是塑造角色的重要工具，但它更是一座桥梁，连接着他对女主的看法和这段感情带给他的变化，而这两点恰恰是感情线的铺陈在角色塑造里发挥的真正作用。

众所周知——好吧至少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恋与不是一个把「恋爱」放在第一位的故事，或者说，它不是一个只讲「恋爱」的故事。它在我看来更多的是在讲述一个少女如何逐步成长、学会「爱」并获得「勇气」的故事，而男主与“我”的情感在其中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所以在上述的故事定位的前提下，男主的角色塑造也并非以「恋爱」为中心，他同样也有着「自我发展」的路径，甚至与女主的关系在抛开感情线、脱离情爱的视角后更能彰显出角色的特质。

如前文所述，主线开篇时他只是「Ares」，「许教授」不过是他的一副面具，随后这本应只是一副面具的「许教授」从他的身上生长出来，并且二者因为对女主/Queen的立场/态度不同（理性和感性的冲突）而开始割裂、独立为两个存在并产生冲突，最后被整合统一为「许墨」。而这个过程其实是映射在他对女主的看法的变化过程里的：最开始女主在他眼里只是「Queen」，女主「本人」不过是「Queen」的容器；随后女主「本人」逐渐映入他的眼帘，「Queen」和女主「本人」在他眼中开始“割裂”，独立为两个存在（「Queen」对应着他的理性而女主「本人」对应着他的情感，又因为他的“贪得无厌”这二者在情景对立的前提下必须都得以保全，所以冲突渐起。但请注意，在他心里女主「本人」并没有比「Queen」更重要，因为衡量理性与感性孰轻孰重在本质上是荒谬的，二者不具可比性）；最后他发现她是她「自己」的同时也是「Queen」（从女主的叙事来看则是她完成了自我认同，将「Queen」与「自我」融为一体），遂二者重新完成了融合。

上述是他对女主的看法之一，是动态变化的，但除此之外也有始终如一的：他将女主视为自己的「作品」。值得注意的是，他对「作品」的态度不是常人以为的极尽小心的「保护」，而是历经锤炼的「打磨」：

许墨的目光轻掠过那座被人小心呵护的雕塑，眸中情绪难辨：“看来它的主人不忍心让它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这是自然的吧。”我看着那尊完好无暇的雕塑，似乎也能感受得到主人的爱惜之情，“对于倾注了全部心血的作品来说，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许墨却摇了摇头：“我并不这样认为。如果只是一味保护，雕塑终究只能是一尊脆弱的雕像。只有让作品真正面对来自世界和时间的测试，它才能成为意义非凡的杰作。”（美术馆之约）

当然，说他将女主视为自己的「作品」并非意指他凌驾于女主个人意志之上物化女主，而是指他站在造物主的角度去审视这个因拥有Queen基因而被称作“造物主的奇迹”的存在，并因为他的好奇心让他充当了她「培育/塑造者」的角色。

一开始BS计划的得到Queen之后对她的「处置」或许与女主本人的主观意愿关系不大（即忽视甚至无视个人意愿的人体实验），但在他接触女主之后，以他为主导的执行层逐渐改变了最初的计划——或许“尊li重yong她的个人意愿”会对实现人类进化这一目标更有利。这对他来说无疑会增加风险，但他只要把控好她、引导她走到自己在这盘棋中为她安排好的位置，增加的风险就会转化为不可估量的助力。而且抛开计划，他自己对女主「本人」的好奇心可能并不亚于他对「Queen」的探求欲，他对女主的那些引诱与逗弄，既是玩弄猎物也是观察人类。虽然前期他出于执行计划的目的对女主在工作上帮助、在生活中照顾，但当他看到她因自己做的这些而逐渐成长时，他也开始不自觉地投入了。

所以如果说那些恰如其分的帮助和照顾在前期是保持距离和欲擒故纵的手段，那它们到了后来都变成了出自真心的培育和关怀。不管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中，他对女主的态度一直都是「帮助但不干预」：当女主在节目拍摄时陷入困境时，他总是提出建议给她参考而不是替她做出决定；当女主因人际关系而困扰时，他也总是倾听多于表达；更别说在主线第一季第11、13章里，对于是否向她揭示迫近的危险与残酷的真相这点，他始终保持客观、中立的态度（“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第一季11-6）而不是“她应该/不该知道真相”），将选择权留给女主。我丝毫不怀疑如果当初女主在和他去调查evol失控事件时选择的是右手，他会停下当下所有的铺垫让她回到安安心心受保护、不再关注世界纷扰的生活。他始终尊重她的意愿和想法，不管她做出怎样的选择，他都会“奉陪到底”。唯一一次例外就是在烟花之约里，他因为女主过劳病倒而阻止她继续工作——同时这也是非常少见的他对女主生气的桥段——但哪怕是这样，他最后还是“妥协”了：他不再阻止她出院，甚至还送她去片场陪着她工作，最后默默在外方的制片人面前替她说话。

这些培育和关怀在前期只是出于他作为旁观者持有的“她能成长到什么程度”的好奇和“不自觉地想要对她好”的本能，但后来他渐渐发现，在这些之外，自己还对她生出了一份「期待」：

他想起那天，在办公室，他看到了女孩坚定的眼神。他明白了这个一直被他照顾，会向他请教的小姑娘已经开始慢慢地长大。她的身上开始闪现那些自己曾经给她带去的光芒。许墨有些不舍，但又惊喜不已。这是他第一次在女孩身上看到了期待，一种他从未在他人身上找到过，充满着生命力的情绪。（酒庄之约）

这份期待改变了他对如何培育女主的想法：之前他把她当作一朵需要细心呵护才能轻柔开放的花苞，所以他说“在我面前，你可以放慢成长。”（第一季9-5），甚至为了配合她而选择停下脚步（我合理怀疑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因为别人而停下自己的脚步）：

既然决定要好好守护女孩的纯真，那自己就不应该去逼迫她成长。先搁置一下吧，那些已经成型的计划。这次，他决定暂时停下自己的脚步。直到他的玫瑰，足够独立而强大。（烟花之约）

但当她在工作上开始独立不依赖他、学着去承受职场上的失败时，这些因他而生的成长让他意识到她并不是一朵只能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她也可以成为在风雨中依然能傲然绽放的铿锵玫瑰。他在她身上看到的生命力和潜力，不仅让他对她的期待与日俱增，还让他作为她的“造物主”的「独占欲」进一步加深了：

如果说放慢成长是许墨曾经对女孩最美好的希望，那么现在他不禁想要看到女孩更多的好。那些由他带来的，只属于他的好。（酒庄之约）

“我希望你，成为只被我改变的你。”（第一季第37章许墨-4）

女主在他的培育下一路茁壮成长，而当她成长到有足够的力量去独当一面时，“造物主”的培育重心就从「帮助」转移到「放手」和「信任」：在梁季中举办的舞会上，他放心地让女主自己从催眠中醒来、让她单独和Artemis交手；在他决定执行「新世界计划」即把她送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时，他必然对她成长至今所拥有的能力和强大独立的心性有着莫大的信任，而到第一季末日临别之际、在任何人都无法预知前路时，他对她的信任揉进了更多的期待和祝愿：

“我不会很想你。因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一步步走下去。”（第一季第37章许墨-4）

而从女主成功进入新世界、以新的身份和新世界的他形成势均力敌的关系并最终将当初的他找回来了看，她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和期待，甚至还可能还超出了他的预想。所以我认为女主不只是他的「作品」，还是他交给「人类进化」这一问题的「答卷」，他在排除掉万千条路径后最终选择她作为答案，或许也是“相信了自己的直觉”——早在主线伊始那重染色彩的惊鸿一瞥中，他的直觉就告诉了他，她是一切的答案。这一点，就算在第二季的新世界里也没有改变：

那道视线里掩藏了太多的情绪，我静静地将它们悉数收好后，对许墨伸出了掌心——就像在那场大雨中，他邀请去看那颗美丽的彗星一样：“许教授，来探索我的秘密吧。然后我们一起去找到世界的答案。”（第二季34-13）

女主于他而言，于公于私都是他追寻的答案，是世间真理之外，他此生追求却永无休止的答案。

而在他悉心培育女主的同时，女主也在潜移默化地塑造着他。他因女主和这段感情而发生的改变让他显著有别于过往和其他世界线里的他，其中对他产生最重大影响的，就是18章后女主的“死亡”——它彻底觉醒了他的「情感」，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将他“杀死”了一次让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不过在深入谈论这点之前，我们需要先对他的「情感」追根溯源并纠正一些对此可能存在的误区以作为分析的基础——

我觉得在他的「情感」得以觉醒之前，他在情感和情绪方面是敏感又钝感的：敏感是指他能容易地察觉到他人的情绪及其变化（同时也因为他擅于观察），而钝感则是指他虽然察觉到了，但无法对这些情绪感同身受，导致他无法辨别基本模式以外的情绪和他自己的情绪、在感性方面认识自己存在障碍。从他只擅长素描而不擅长油画水粉画之类的也可以看出，因为支撑前者的是观察力，支撑后者的则是创造力，而创造力往往和对情感的感知和共鸣能力挂钩。

在他24岁回国开始扮演「许教授」后，尤其在早中期接触女主时，他的这种能敏锐察觉到他人情绪变化并给予恰到好处的回应的状态（但其实仔细观察他还是有无法辨别和判断以至于会露出一些笨拙的时候的），其实是他经年累月观察人类并总结出辨别与应对的固定模板掩盖了他在情感上的迟钝，是出于无亲无故的他在BS里存活乃至站稳脚跟的需要所发展出来的——毕竟在此之前，他幼年与范子航相处时可谓是“杠精”本精。

但这种敏感又钝感的状态，不是因为他原生家庭的变故而突如其来甚至无中生有的，在他尚处幼年父母健在时，就已经存在了：在传闻秘事-关于书上没说的事中，他能察觉到同龄人对自己的疏离和孤立，能读懂他们在踢足球时的开心和快乐，但他却不在乎和不理解——他能察觉到这些情绪，但它们却无法作用在他身上。他父亲认为这是他们做父母的陪伴太少，没教会他那些书本和理论之外的“作为'普通的孩子'至关重要的部分”。

但我想他们已经尽力了，他们在教导他什么是「爱」上（这是建立自己与自我和他人之间一切关系的基础），就算没有太多的言传，也有足够的身教——他们很恩爱（这也意味着他们自己的情感及彼此之间的情感关系模式是正常和健康的），而父母之间的情感关系会深刻影响孩子对自我与他人关系的看法。更别说他们对他的教育其实远在平均线水平之上。在「润色」这张卡记录的他6岁生日前夕的故事里，他的母亲会给他讲睡前故事，他的父亲会引导他探索世界，他们对他的教育方针是既把他当孩子，也把他当大人——他们疼爱他的孩子气，也不像其他大人那样回避/敷衍他提出的超出他目前知识范围的问题，反而有问必答、循序渐进地引导他理解那些晦涩的理论。我是想不到比这种尊重、平等又不失疼爱更好的教育方式了。

所以他只是在智力方面发育得太过于快速了——上帝在创造他时不小心用名为「聪慧」的宝石倒满了整个罐子导致祂只能通过缝隙倒进少许「情感」——让他在情感方面发育得较为迟缓。其实这本来对他影响不大，只要他继续在幸福美满的原生家庭中慢慢成长，耳濡目染的他迟早有一天会让自己的「情感」苏醒的。

可惜，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但好在，他自己抓住了另一个机会，那就是女主。如果说他与女主的朝夕相处能替代在假设中生活在十几二十年幸福美满的原生家庭里对他潜移默化的影响，那女主的“死亡”就是直接给他下的一剂猛药，当头一棒将他的理性防线彻底击碎，置之死地而后生般地将他那被埋藏多年的「情感」唤醒。我相信大多数人在第一次看归来章节许墨部分的剧情时是极为震惊的——是什么居然能让一个如此推崇理性并身体力行践行「理性至上」的人陷入幻觉的疯癫之中？同样这部分剧情也很容易让人想起在真相还未显露时，他和女主讨论福柯的《疯癫与文明》时说的话：

“当一些人类被各种情绪和感情充满，而无法通过相应的行为疏通时，就只能依靠幻想来释放这样的能量。”（第一季9-5）

没想到一语成谶的竟是他自己。他看见女主的幻觉是一种异于常人的「疯癫」，明明就算是幻觉也对“她”眷恋不舍却依然服用药物试图让幻觉得以消减又是一种「疯癫」，默许甚至纵容自己与女主幻觉共同生活更是另一种「疯癫」，最后想要将女主锁在自己身边还是一种「疯癫」。理性与感性在他的脑子里搅作一团让他陷入「非理性/疯癫」的状态，而这正是他本人连带所有伪装被打碎重建的体现。女主的“死亡”唤醒了他的「情感」，重构了他对自我和两人感情的认知，为他真正的evol「情感操控」从他身上萌发出来提供了一个豁口，于他而言意义不可谓不重大。

另外，这个情节点哪怕跳出角色视角单从文案的角度看也设置得十分精彩，正如福柯在《疯癫与文明》里所说的：

疯癫也是戏剧安排中最必要的错觉形式。因为无需任何外部因素便可获得某种真正的解决，而只需将其错觉推至真理。因此，它处于戏剧结构的中心。它既是一个孕育着某种秘密“转折”的虚假结局，又是走向最终复归理性和真理的第一步。它既是表面上各种人物的悲剧命运的会聚点，又是实际上导致最终大团圆的起点。

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让他从神坛上跌落，褪去让人可望不可即的神性，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知晓恐惧的普通人。但也正因如此，他学会了「爱」与「信任」，学会了将自己的脆弱与不堪展现在他人面前，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始终让疏离与边界感笼罩着自己，面对心动之人的试探与主动也依然在不安全感的支配下用若即若离的态度来竖起自我保护的围墙。

所以他在塑造女主的同时，女主也在塑造他——

她消解了他的孤独。前文我提到他的孤独先是因自觉“异类”，被外界施加的「被他人孤立」，然后是为了自保而自我施加的「自我孤立」，最后是因为再无人可以追上自己的脚步、由内而生的「孤独」。他总是以旁观者的视角审视这个世界，甚至审视他自己，像隔了一层无形的玻璃般游离在人群之外，而女主的闯入给这块玻璃开了道口，外面的风雨阳光打进来让他开始体验到与自己相关的一丝「真实」。她是他和外界的联系，她走进了他的心，然后带他走出了自己的世界、走向他人——就像在希冀之约里他变得乐于与研究所的同事团建甚至为他们精心挑选贺卡并写下祝福。她让他明白了陪伴的意义，不仅在于从前在雨中之约后他因为家里临时多了只流浪猫而对她说“有时候会觉得陪伴其实也是一种负担”，而现在已经能和她一起养育一只小猫/小狗（家有萌宠系列），还在于她以另一种他从未设想过的方式驱散了他的异类感和孤独感——她让他拥有了「牵挂」和「归宿」，所以他才会说：“傻瓜，不是你依赖我，而是我很依赖你。”（烟花之约）“比起你需要我，是我更需要你。”（第一季24-12），甚至女主在第一季Black Cabin里的内心独白实际上也是他的内心独白：

他悄悄溜进了我的意识，让我尝到了患得患失的滋味，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难过。可是只要望着他，似乎只是一瞬间，只是一眼，心上深深浅浅的伤口都愈合了。如果没有遇到他，我不会知道那些璀璨的知识，去捕捉每样事物最轻柔也最不为人注意的低语……原来我平淡生活中那些迷人的未知和可能性，都是他带给我的。原来我也很贪心，在漫长又短暂的人生里，我有太多东西想放进我们度过的每分每秒里。他教给我许多东西，带我去更广阔的天地，即便离开了，被他塑造的那部分也孤零零地伴随着我成长。（第一季24-12）

她让他开始将自己对她隔壁房间的认知从「住处」调整成了「家」，在结束通宵工作后因她而感受到难以名状的温暖：

他本可以在自己的研究室里过夜——如果现在还能算作“过夜”的话——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渐渐习惯回到那个有女孩在隔壁的房间，并且把这个行为从认知层面地定义为“回家”。……许墨走进小区，远远就看到女孩家的灯已经亮了起来，现在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在做早饭。他花了几秒，停下脚步安静地看着那盏亮起的灯。有什么无法用数据精确衡量的东西， 随着每一次心脏的跳动，融入血液，温暖四肢。（传闻秘事-千面）

她让他开始在生活的点滴里悄无声息地想念她，甚至在本不该分心的末日倒计时里牵挂她：

许墨无法将末日、搬家、弃车这三个看起来没有关联的词组串成什么故事，他只是站在这辆车前，想起了自己搬到女孩家隔壁时的情景。 ……他其实还是有些担心女孩。尽管她已经成长得如此耀眼，可他始终记得那双懵懂天真的眼睛。不能陪伴着她一同前行，还是令他放心不下。她只离开了短暂的几个小时，他就已经忍不住地在想念她。（传闻秘事-过处）

风雨阳光打进来，她是那之间的彩虹，让他的世界重新染上色彩，让他再度变得鲜活。这不仅是指生理层面上——身为「Queen」的女主能通过她对Evol的影响，让他之前因evol改造实验被削弱的感官体验（色觉、味觉）在她面前能短暂地“恢复”——还是指在心理层面上，她让他变得更像一个「人」，有喜怒哀乐，有悲欢离合，明白了普通人的恐惧，体会到了普通人的情爱。她让他变得「完整」，在Evolver的层面让他从「残次的」变成了「完整的」（萌发了真正的evol），在人的层面也让他从不知情为何物的变成了知道什么是爱如何去爱的，不管是哪个层面，她对他来说都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她是他关于「人类进化」的答案，也是他关于人生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