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当赫敏走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不友善的嘘声,然后人们才开始继续说话。尽管不是对她,甚至没人向她打招呼。她坐在米兰达身边的一把红色的扶手椅上,看上去有点孤单。米兰达皱起眉头,也没有问候她。
“米兰达?”赫敏试探性地问,对面的女孩转过头来看着她,赫敏不安地发现她朋友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很罕见的愤怒神情。“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奇怪地看着我?”
米兰达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你的所作所为——是对米拉彻底的侮辱。”她说。
“我的所作所为?”赫敏说道,“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如果那个人对她施了不可饶恕咒,那么是的,有错,”米兰达生硬地回答,“通常情况下我会道歉,因为是我让戈德里克和阿不思知道了你正在治疗里德尔,但说实话,我现在不能道歉,米拉说得对——你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赫敏努力忍住那些就在嘴边的愤怒回击。毕竟,她根本不知道汤姆诅咒了米拉。但是……是米兰达告诉了他们?“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我忘了喝活力恢复剂,所以那天我脑子不太清醒,但那不重要,我很高兴我告诉了他们,我不打算再掺和进赫敏·格兰杰的秘密生活里,不打算与黑魔法为伍,不打算令我个人非常想念的女孩不被尊重。”
说完,米兰达就向后靠去,用书本遮住了脸,不再去看赫敏。后者徒劳地尝试了几次重新开始对话,但是没有一个人理她。
所以现在一切都是公开的。格兰芬多里的每个人都知道里德尔诅咒了米拉,尽管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赫敏才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格兰芬多里的每个人还知道她和里德尔在一起了。显然,他们来说,这是一种可以处以死刑的罪行。
这简直太愚蠢了!赫敏想知道他们究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冷静下来。
她回到了宿舍,里面很冷——有人打开了一扇窗——也很空,赫敏突然觉得这里不是她应该在的地方。这里不再是她和米拉彻夜卧谈的房间,不再是她独自为圣诞舞会做准备的房间。这个房间与那个世界里的不一样,尽管她想方设法地说服自己,但这个房间最终并没有令她感到舒适与安慰。
她望向窗外。有一个人坐在湖边,在雪地里,在一片白色的海洋中,有一个黑暗的人影。赫敏强烈地想起了自己——一群自己为是的人眼中的过街老鼠。
她需要出去。
她抽出魔杖。光轮飞来!她不想从台阶出去,不想再一次经过那间公共休息室。她对整个情况感到十分愤怒——她的个人生活与那些正在评判她的人有什么关系?这是她的事。而就赫敏所能看到的而言,她并没有因为对汤姆里德尔产生感情就背叛了米拉。他只是碰巧因为失控的愤怒而大发脾气,这对黑魔王来说不是很正常的吗?而且以他的标准看来,单单一个钻心咒已经算是轻的了。接着,他陷入了自暴自弃之中,而米拉和戈德里克则继续过着他们的生活,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那这又有什么重要的?
当光轮 2001靠近窗户时,她伸出手握住了它,顺便哀悼了一下自己逻辑思维的丧失。钻心咒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也不是一件正确的事,赫敏深知这一点——但她怎么能生他的气?他是这座城堡里唯一一个没生她气的人。她慢慢地坐上扫帚,有些害怕地向下望了一眼,几百英尺的高度让她的手有些颤抖,但扫帚依然平稳地纹丝不动,于是她俯下了身子,蹬脚从窗户离开了宿舍。
那次和戈德里克的决斗带来的伤痛仍未消失,这个平日里一直轻松友好的男孩突然变得如此恶毒令她不安极了。赫敏甚至不知道最后一道咒语是什么——暂时性的博格特咒?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这是一种最坏的可能。由于“伏地魔”的的突然出现,她在整座城堡前羞辱了自己,光是看到他活生生地站在那里就让她难以承受。
冰冷的晚风狂乱地吹拂着赫敏的头发,她低头看着湖边的那个人影。一个轻盈的下潜后,她安静地降落在了他的身边。
“睡不着?”她平静地问道,“反正我睡不着。”
汤姆转过脸来看着她,皎洁的月光把他俊美的外表衬托得更为惊人。 “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他轻声说,“你要坐下吗?”
赫敏嘎吱嘎吱地踏过白雪坐在了他的身边:“你在纠结什么吗?”
里德尔闭上了眼睛。“我对死亡的理解有些困难,对我来说,不得不承认恐惧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但我——”
他中断了,似乎无法说完这整个句子。“你在害怕。”赫敏说,他没有承认它,也没有否认。
“这并不公平,”他安静地说,“我长久以来的目标一直都是不朽,但我却毁了这么多人的生活、杀死了这么多人,这样的事情令我高兴不起来。实际上,当我知道未来的自己已经达到了权力的顶峰时,我甚至都无法感到高兴。但你明白,无视这种消息对我来说本身就是不正常的,”他停了下来,手指心不在焉地抚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盯着雪,“自从来到霍格沃茨,我就一直是完美的代名词,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没有人会认为这只是我的表面。我从来没有机会被平等对待,因为我总是比那更好,”他叹了口气,“没有人真正地知道我是谁,当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我也从不会为失去平等对待的机会而感到悲伤,但现在——现在——我却坐在这里绞尽脑汁地想,事情究竟是从哪里开始发生了改变……我为什么会从一个善于玩弄权术和人心的大师变成了一个白痴,变成了一个毫无目的进行屠戮的残酷暴君!赫敏——”
他转过头去面对着她,脸上有着失落的表情:“我是有史以来最邪恶的人,我被憎恨,被唾弃。对此我无能为力,但这让人很不安,我的智商究竟怎么了?我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头脑简单只会随意指使别人的蠢材?当我还只是霍格沃茨学生的时候,我就是一个非暴力操纵专家,这是一门艺术。有些东西需要被欣赏,学习和完善——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完全放弃了这个方针,并且开始了无差别地屠杀。”
出现了一段长时间的停顿。里德尔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但是没有第二次机会,那些被我杀害的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永远。而如果只剩下最后一个魂器的话,我也很快就会——死了。”
这个词听起来幽深空洞,过了好久似乎还回荡在空气中。赫敏吞咽了一下,她从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那些事你都还没做过。”她平静地说。
“什么?”
“汤姆·里德尔,”赫敏说,“你杀了莉莉和詹姆斯波特吗?”
他的眼睛睁开了,月光下,他黑色的瞳孔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是的,”他喃喃道。
“不,你没有,”赫敏答道,“你在到达这里的时候还没有做过以上任何事情,你还没有命令你的追随者杀死阿不思·邓布利多,你还没有杀死——”她停了下来,突然想起他还不知道自己杀死了她——但是她说的这些话全都是真的。这个男孩,汤姆·里德尔,没有对她做过任何事情。他还没有实施许多他最为邪恶的计划。事实上,他做得太少了,以至于他不得不从赫敏展示给他的关于未来对手的记忆里获知它们。这个汤姆·里德尔和未来的伏地魔?那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就像地球上的邓布利多和这里的邓布利多一样,差别甚大。
“但是我做了糟糕的事情,”他说,“这完全无法反驳。”
“我知道,但是你还没有做任何你可以用来责怪自己的事情,你——你不欠我,不欠莉莉和詹姆斯波特,不欠小天狼星,不欠阿不思·邓布利多。”
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感到自己的喉咙发痛,因为这和她之前坚持的一切完全相悖。她的一部分自己在大声尖叫,斥责着这个谎言,她不能说这些话——但他的确不应该为没有做过的事情而责备自己。这种负担是巨大的,内疚是人类最后需要学习的一种感情。虽然他可能不会承认自己感到了内疚,他可能会认为自己无法体验到那种感觉。因为如果没有内疚,生活会容易得多。
当她想到这个词的时候,一股内疚的急流冲进了她的脑中,她咬紧牙关把它推了回去。内疚是一种在无法开口道歉的情况下的委婉说法,让她为此道歉就太过分了。
他看起来不太相信她的话。赫敏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将他转过来面对着她:“汤姆,你现在正处于一个困难的时期。”
他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黑色的夜空中氤氲开来:“我知道。”
“你不能为没做过的事而责怪自己,”她平静地说,“但是修复灵魂的唯一方式就是感到懊悔,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懊悔,为自己曾伤害过的人感到懊悔。”
汤姆的眼睛深不可测,但赫敏可以断定他一定是在想,他永远不会懊悔自己曾对父亲还有祖父母所做过的事情。“我并不后悔,”他低声说,“我永远不会为此而感到懊悔。”
赫敏想知道他是否意识到她十分明白他在说什么: “也许你会令自己惊讶,你已经令我惊讶了。”
他的表情逐渐暖化,一丝笑意点亮了他的眼角:“你很容易感到惊讶。”
他俯身吻住了她,每一个想法都在此刻离开了她的头脑。她被他的吻推着向后倒去,他也随之一起倒了下来。她的头发披散在皑皑的白雪中,一只温柔的手垫在她的颈后。由于平躺在雪地上,冰冷的寒意涌进了她的每一个毛孔,她仰起头看着他。他跪在她的上方,一片雪花粘在他的睫毛上,他那平直而严肃的眉毛微微皱起,脸上是一种陌生但却温柔到极致的表情。
然后,他再次吻了她,比之前的都更加热烈,甚至透露出了一种掠食般的饥渴。赫敏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欲望伴随着胸口的刺痛从胃里升腾而起,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把他拉了下来,加深了这个亲吻,直到她能够尝到他的味道,直到她呼吸着的每一寸空气都沾染上了他的气味。他的手静静地停留在她的腰间。虽然衣服被冰雪浸湿,但是赫敏却感觉自己已经被那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火所点燃,一种令人震惊的渴望从她的胸腔喷薄而出。
他直起身子,她坐了起来,脸颊被冻得通红,眼睛也亮闪闪的。他的胸膛轻轻起伏着,黑色毛衣被她的小手攥着,显得异常柔软。他的嘴唇微微分开,眉毛轻轻皱起。“你冷吗?”他低语道,抬手整理着她的头发。
“有一点。”
他站了起来,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她握住他站了起来,并且挥舞了一下魔杖,把光轮送回了魁地奇球场的公共区域。他们一路走回城堡,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停下来用亲吻来温暖彼此。尽管赫敏哀悼着自己失去了戈德里克和米兰达两位好友,但她嫉妒的心仍会因为环绕着自己的这双手臂而暗暗欢喜,仍会因为他指尖的碰触而激动不已,仍会因为他每一次都能够让自己忘掉一切烦恼的天赋而惊喜不已。
很晚了。走廊里空无一人,两人低声交谈着,缓缓走向男学生会主席和女学生会主席的宿舍。
里德尔对整个情况感到奇怪。亲吻她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正确,就像他本就应该这么做一样,就像他本就不应该离开她一样。他甚至不知道这可能是一种与生理接触有关的感觉。当然,过去他也会使用一些办法来满足自己偶尔的生理需求——但是每当他结束亲吻微微后撤,看到她因他的吻而脸红,看到她那熟悉的五官特征被一抹小小的笑容所点亮时,他感到的满足远远超过那种生理层面的暂时饱腹。
亲吻她就像解渴一样,而没有亲吻她的每一秒、没有搂着她的肩膀的每一秒、不在她身边的每一秒,似乎都让这种口渴变得来越严重。他就像是上瘾了一样。这种感觉就像……就像力量,就像他成功施放了一种特别困难的魔法并为它的巨大潜能而感到陶醉一样,就像拥有了无所不能的的能力一样。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一个人,归功于一个难以获得好感的赫敏·格兰杰。得到她的喜爱就像是征服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就像是登上了一座最高耸的山峰,就像是驯服了一片最狂放的海域。
一部分的他几乎对格兰芬多里的每个人都是分不清楚状况的白痴而感到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她除了他之外别无选择。当然,里德尔认为即使她还有其他选择,她也会想要和他在一起。光是这个想法就让他感到自己被侮辱了,她难道不是总是为他着迷吗?她难道不是总是违背自己最初的判断而选择回到他的身边吗?他当然不必担心某天她可能会不再关注自己。
但还有一部分的他,一部分完全没有意义的善妒的他,认为只有自己的身边才是她唯一需要存在的地方。里德尔试图压制自己的这一部分,因为如果她知道了的话,可能会觉得她受到了不必要的侮辱,并会告诉他她能够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生活……但如果她和别人交朋友意味着他将减少见到她的时间的话,那他真的不喜欢她有这样的想法,尤其是如果那位朋友还是男性的话。
“你为什么要离开宿舍?”他问。
“因为我想那个在湖边的人可能是你,”她回答,“欧内斯特海明威。”
里德尔推开门:“还有其他原因吗?”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那是因为我被一群多管闲事的格兰芬多们包围着,觉得很不舒服,”
“哦。” 里德尔用魔杖轻点了一下他房间的门把手,他们走了进来。壁炉里的火烧的不旺,赫敏将一根干木头丢了进去,火焰立刻就窜了上来。窗户被关上了,闪烁的火光在透明的玻璃上跃动,整个房间有一种非常平静的气氛。
赫敏疲惫地坐在了沙发上。“我始终无法相信,”她叹了口气,“我一直认为米兰达——认为她不会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妨碍我们的友谊。”
里德尔在沙发后俯下身来,笑着观察她。“所以我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吗?”他故作冷酷地问道,享受地看着她急着否认的样子。
“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她怒吼道,“我只是认为比起通过某个男孩来定义我,她应该对我有更多的了解和认识,事实上,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足够了解我,知道我并不会被一个男孩所定义。”
赫敏直起身子,冷静地观察着炉里的火光,里德尔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不介意这么定义你。”他低声说,占领性地搂上她的腰。
“我会介意,”赫敏说。里德尔对这句话感到不太满意。她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斯莱特林的每个人都只把你当做'和赫敏·格兰杰在一起的那个男孩',你会怎么想?”
这是一个合理的理由,里德尔叹了口气。赫敏小心翼翼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里德尔突然有一种想到要吻她发顶的冲动,幸好他忍住了。
但是转念一想,就算他这么做了又怎么样,反正她现在已经是他的了。当她在魔药教室里第一次回吻他的时候,这件事情就已经很明了了。身体接触是被允许的。鉴于她平常的反应来看,或许还是鼓励的。里德尔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这可能会让我烦恼,”他缓缓地回答,“所以你认为我和你'在一起',是吗?”
“那是什么意思?”赫敏笑了,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安。
里德尔耸了耸肩,她把自己的头从他的肩膀上抬起,盯着他阴郁的侧脸。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真的认为我们……在一起,”里德尔说着打了个呵欠,好像这是世界上最不重要的一个问题似的。
他可以从眼角的余光看到她看起来似乎有点窘迫,他克制住了一个假笑。 “你……你不这么认为吗?”她小声问道。
里德尔转过脸看着她,嘴角咧开一个被逗乐的笑容。“我有这么说过吗?”他明白自己不应该用这个话题当诱饵来招惹赫敏·格兰杰,但是与她斗嘴是他人生中最宝贵的追求之一,他想看看她究竟有多么关心自己。
像是头顶有着一朵正在电闪雷鸣的乌云般,她脸上的愤怒显得非常滑稽。“你……真是……太让人生气了!”她激动地吼叫道。
“这已经是我的个性中较为和善的一面了。”里德尔沉思道,这一秒的她看起来像是要跳起来打他一样。
“我现在不想陪你玩那些无聊的脑力游戏。”赫敏从他身边挪开,侧身靠在沙发的扶手上。
他伸出一只手,但她垂头丧气地挥了挥,脸上露出了一丝自艾自怜的表情。里德尔叹了口气。撵他走?没有用的,完全没有用。“别那样,赫敏,”他用最无辜的孤儿声音说道,“你在情绪张扬的时候是那么有趣。”
她“哼”了一声,继续盯着炉火。
“来吧,”里德尔说道,他的语调渐弱,一个微笑加入了进来,“比起沉湎于自怜之中,我想到了一件更适合你现在做的事情。”
“哦,是吗,”她心不在焉地喃喃道,“那么,说来听听。”
他的手试探性地在她的大腿上游走。“事实上,我正在考虑更多的实际操作。”他喃喃道。赫敏看向他,双颊升起了两团红晕。他们之间有一段很长时间的停顿,然后是:
“不,”她毫无兴趣地说,红晕也消失了。
里德尔被这个反应吓坏了。到底是什么鬼?这不是一个合乎逻辑的进展,她怎么可能会拒绝他更进一步的请求?
“为什么不?”他在沙发上朝她移动,直到他的存在无法被忽视。
“就是……不,”她转过身来,下嘴唇微微撅着,“我只是不喜欢,汤姆。”
“你为什么非得这么惹人生气?”他的脸上隐隐透着沮丧,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耸了耸肩,继续看着火焰。“我不知道,”她叹了口气,“我想,当你情绪张扬的时候,我就会喜欢了。”说完,赫敏转身望向他,梅林,她脸上的窃笑有大不列颠那么大。里德尔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地吻住了她,他能感觉到她在他的唇下努力忍着不咧嘴大笑。她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背部,紧紧地抱着他,把他拉向自己。
他艰难地暂停了亲吻一秒钟,将她脸上的乱发梳回耳后,并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我认为你才是这里最邪恶的人。”
她低声说:“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你还需要好好努力,”并随之稍稍向后仰起了头。里德尔火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脖子上,嘴唇沿着光滑的颈部线条一路亲吻至锁骨。她的一只手埋在他的发间,以一种远超正常需要的力量用力地将他压向自己。他的手移到了她的臀部处,轻轻地钻进了她的衬衫之下,拇指摩挲着她腰部光裸的皮肤。
赫敏拽着他那件黑色毛衣的下摆,把它向上拉了起来,使得他不得不后退了两步让她脱掉了它。“我有让你帮我脱衣服吗?”他问。
“你有让我别这么做吗?”她答,然后毫不在意地把毛衣扔到了地毯上。她站了起来,里德尔紧随其后,手指随意地解着自己的衬衫。当最后一颗扣子也被解开,敞开着的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身上时,赫敏有点害羞地扶着他的肩膀,缓缓脱下了衬衫。他伸出一只手,解开了她的绿色外套,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她的。“我必须说,”她小声说道,“我很高兴我修复了你的胸部。”
里德尔将她的外套脱下并扔到了沙发上。“同意,因为从逻辑上说,如果我无法移动的话,这件事操作起来将会相当困难。”说完,他一把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了。她惊讶地抽了一口气,他抱着她来到了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他着迷地看着她躺在自己床上的样子,着迷地看着她满眼期待着自己下一步举动的样子。
他躺在了她的旁边。“好了,”他叹了口气,“晚安吧,因为你实在是太……累了。”他翻过身去,在心里默念一二三,果然,在数到三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光裸的肩膀,并把他翻转了过来。
“你最好别这么做,”赫敏恶狠狠地说,“我以梅林的胡子起誓,如果你说你刚才做的只不过是因为‘惹我生气真的很有趣’,或者其他类似的理由,我都会起身去拿魔杖,然后你就会成为医务室中的一个永久的固定装饰物。”
他撑起一只手臂。“别担心,”他喃喃道,声音里的火热意味让赫敏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干涸起来。“对于我的计划来说,我根本不需要说太多的话。”他的嘴咧得如此之开,以至于她看到了他闪闪发亮的完美牙齿,尽管她的脸变得和以前一样红了。他凑近吻住了她,而当她的双手顺着他赤裸的胸膛往下滑时,他发出一声类似动物的吼叫。他紧紧搂着她的背部把她贴向自己,直到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每一道弧度与曲线,然后,然后,汤姆·里德尔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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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意思,密码不是有毒的触须吗?”赫敏站了起来。
“密码改了,亲爱的,”胖女士嗤之以鼻道,“我想你不应该整晚都呆在外面,你在哪里过夜的?”
“这不关你的事!”赫敏厉声说道。现在竟然连一幅该死的肖像都开始谈论起她来了。为什么偏偏选在昨晚改密码?为什么偏偏挑她在女学生会主席的房间里过夜的时候?他们一定是不愿意让她进去。该死,该死,该死!
她以一种令人生畏的姿态冲进了大厅,但当她走进来的时候,另一个困境又在前方迎接着她。格兰芬多餐桌旁的每一个人都像盯着魔鬼的化身一样盯着她。
赫敏试探性地向桌尾走去,那里没有人坐着,或者更直接一点,没有人坐在那里瞪着她,但是有什么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瞥了一眼斯莱特林的桌子,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朝她挥了挥手。
有一种接近解脱的感觉涌上了赫敏心头,她走向了斯莱特林的餐桌。“怎么了?”她问道。他指着自己身旁的座位,她坐了下来,接着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他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想坐在一个没人会用眼神杀死你的地方。”
赫敏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她真的决定在斯莱特林的餐桌边吃早餐吗?一个穿着金红色长袍的人坐在银绿色的海洋中?
好吧,如果那里的人真的把她当做朋友,那么她认为自己应该对此感到满意。赫敏半耸了耸肩,取出一个餐盘。如果你非要这样看着我,戈德里克……
“汤姆在哪里?”她问。他明显不在,虽然瑞文兰德坐在她的右边,海尔波在她的对面。
阿布拉克萨斯耸了耸肩:“我们通常不会问他任何问题,不过鉴于阿拉明塔也没来,我猜他可能受到了严重的骚扰。”
赫敏的喉咙收紧了。如果阿拉明塔来了以后看到赫敏随意地坐在她自己平常的座位上会怎么样?她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匆匆吃完了手中的面包卷。 “我忘记了阿拉明塔的存在,”她不安地喃喃道,“也许我应该——”
话音未落,阿拉明塔便从门口走了进来,她来到斯莱特林的餐桌前,坐在了赫敏的正对面。“阿布拉克萨斯,”她说道,“我想知道早餐后我们魁地奇队在哪里碰——”,然后她从餐盘上抬起头来,目光直愣愣地落在赫敏脸上,下巴震惊得合不起来:“我……你怎么……?”
赫敏耸了耸肩:“对不起,阿拉明塔,我知道你不太愿意看到我,但我只是在享受自己的早餐而已,所以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阿拉明塔眯起眼睛低头盯着自己的盘子,仿佛是它冒犯了她。然后她说:“昨天在决斗俱乐部里发生的事情太有趣了,格兰杰。”
不安的感觉在赫敏的身体里蔓延。她不太愿意再谈到那场决斗,不太愿意再谈到是什么导致了那场决斗或者那场决斗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是的,”赫敏点点头,“确实如此。”当然,阿拉明塔不会知道她在蓝色火焰中看到的是伏地魔——每个人都只能看到自己最大的恐惧。
“你做了什么,放火烧了格兰芬多的床?” 阿拉明塔问道。这是赫敏第一次从那个女孩的嘴里听到一句没有带着明显肮脏语气的话。当然,这并不代表她能够接受。
“不,”赫敏叹道,“戈德里克对一些我认为根本无足轻重的事情感到大为光火。”
阿拉明塔挑起了她细细的眉毛,从餐桌上取了一块面包:“哦,好吧,格兰芬多的白痴行为总是很有娱乐性。”
赫敏感到了一股奇怪的笑意。即使是阿布拉克萨斯也有些惊讶,阿拉明塔竟然没有因为赫敏的出现而火冒三丈。“我来回答你没问完的问题吧,阿拉明塔,”阿布拉克萨斯高兴地说,“魁地奇队会在早餐后到左边的大厅里讨论一下关于防守方面的事宜。”
阿拉明塔的突然出现带来了些许不便,因为阿布拉克萨斯原本打算与赫敏谈论一件最近一直在困扰着他的事情:为什么她仍然和里德尔混在一起?
里德尔在意外受伤之前曾告诉过他们,他已经得到了他需要的东西,已经知道了他需要知道的事情,已经从他的目标身上收集到了必要的信息。他在告诉他们这个消息时候的样子是如此可怕,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凌乱不堪。但是这些天,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沉着冷静,在公共场合保持着冷淡且礼貌的谈吐,私底下却危险十足,至少阿布拉克萨的感觉就是这样。他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赫敏,让她那么执着地想要治疗他,同时也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里德尔怎么能在获得了所有信息后仍然让赫敏想要治疗他呢?她在舞会中的表情明明是那么疲惫,她说她已经一周没有和他说过话了——那一定就是他得到了那些信息的时候。但是阿布拉克萨斯注意到了赫敏和里德尔在治疗期间的相处状态和交流模式……他们两个就像是朋友一样。事实上,每当阿布拉克萨斯与他们同处一室时,他们似乎都相处得非常好。
所以,阿布拉克萨斯认为一定是因为里德尔在动弹不得的情况下无法对他人做出可怕的事情,赫敏才会大发慈悲地照顾他,而一旦这个男孩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她必然会出于自我保护而远离他。毕竟,为了得到他想到的东西,他应该已经对她做了什么可怕的事吧?赫敏究竟知道些什么,什么样的信息能够让里德尔陷入自暴自弃之中?有太多的问题盘踞于阿布拉克萨斯的脑中,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现在,现在里德尔醒了。她却似乎与他靠得更近。而里德尔!里德尔竟然找自己谈过关于帮助赫敏恢复原样的方法。汤姆·里德尔除了他自己之外从来没有帮助过任何人——如果他万不得已必须这么做,那他一定是有目的的,这个女孩身上一定还有什么他没有得到的东西。但那天他确确实实告诉了所有的追随者们,他已经得到了他需要的一切。那么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说曹操曹操到——他来了,十分随意地走了进来,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完美。他坐在了他的座位上,毫不在意那些直盯着他的目光和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阿布拉克萨斯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里德尔居然会粗心到在光天化日的走廊里对那个叫做米拉的女孩施放钻心咒,更让杰瑞德目睹到了他施暴的全过程。这非常不符合他的个性。
当里德尔抬头看见赫敏时,他愣住了。“嗨,你好,”他说着挑起一条眉毛,“今天怎么有人不在自己平时的座位上。”
“为了躲避视线。”赫敏告诉他。
“但你坐在这里也没用啊。”瑞文兰德喃喃道。赫敏转头瞥了一眼格兰芬多的餐桌——他是对的。她与斯莱特林斯们坐在一起似乎更加激怒了那群人,他们愤恨的目光不断地朝她和汤姆投来,但不同的是,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在乎。
“呃,不管怎么样,总比挨着他们好。”她叹了口气,瑞文兰德点头同意。
赫敏的目光与汤姆的相遇了,但她迅速移开了视线。如果斯莱特林们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话,赫敏宁愿维持原状,因为这样阿拉明塔就找不到诅咒她的把柄了,这一点棒极了。
但是,当赫敏再次抬起头时,她看到阿拉明塔紧紧地抱着里德尔的手臂。
而他什么也没做。
他什么也没做。
赫敏瞪大了眼睛,但阿拉明塔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女孩的奇怪反应,只是一心一意地对着里德尔撒娇。赫敏感到自己的耳朵已经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怒火开始在她的胃里酝酿——而她完全无法让自己停下来。她的理性和逻辑告诉她里德尔当然不会甩开阿拉明塔,因为他有非常重要的形象需要维护,而且斯莱特林里的其他人显然不知道他和赫敏已经在一起了,所以他没必要去纠正阿拉明塔的举动。
毕竟,她是劣等种族。
赫敏的牙齿不由自主地咬紧,狠狠地盯着自己面前的一堆吐司。
与此同时,阿布拉克萨斯也在非常感兴趣地观察着眼前的这一幕。赫敏突然气得要命,事实上,他上次见她那么生气还是在阿拉明塔发现他光着上身和赫敏在一起的时候。她为什么突然表现得那么愤怒,像是要把那堆吐司活活刺死一样?
阿布拉克萨斯转头盯着她的眼睛。她看起来像是在努力不让自己去看某样东西——然后她的目光有了一瞬间的偏离。
阿布拉克萨斯瞥了一眼桌子对面。他没有看到任何不同寻常的画面——阿拉明塔整个人都挂在里德尔的身上,仿佛她是他胳膊的某个配件一样,而里德尔依然保持着礼貌的无感态度。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阿布拉克萨斯灰色的眼睛慢慢转回去望着赫敏。
再一次观察她的表情时,他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这是愤怒,但是是那种非理性的愤怒。这是嫉妒。
不,不,不,不,不。赫敏不可能对里德尔有感觉。那会非常危险,她会让自己受伤,因为里德尔根本无法感受到简单的友情,更不用说喜欢了,更不用说爱了。而且阿布拉克萨斯不会让赫敏变成另一个阿拉明塔,变成一个只会以里德尔的一言一行为生的无脑女妖。在遇到里德尔之前,阿拉明塔还算可以忍受,还算有趣,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要展示给这世界的东西。赫敏不能变得像她一样。事实上,这个想法让阿布拉克萨斯有点生气,也有点害怕。
“嘿,赫敏,”他说,“能出来一下吗?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让赫敏意识到这里除了里德尔和阿拉明塔之外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当然可以,”她说着飞快地瞥了里德尔一眼,但他没有给她任何回应。这里是公共场所,所以他的面具和往常一样完美无缺,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跟着阿布拉克萨斯走出了大厅,愤怒也同时在她的胃里沸腾了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汤姆,他看上去有点好奇,挑起了一边的眉毛。赫敏眯起眼睛看着他。他这才显得有点吃惊。
她和阿布拉克萨斯走出了城堡,来到了室外的雪地上。“怎么了?”她问。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阿布拉克萨斯突然大声说道。
赫敏皱起眉头。“呃……什么?”她的头脑飞驰着,他知道了什么?他知道那道钻心咒的事了吗?还是魔药室的吻吗?或者,最糟糕——是不是她的过去?
“好吧,好吧,我已经对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想,”阿布拉克萨斯说,“我设法把它们拼凑在了一起,但底线是——底线是——”
赫敏观察着他极度担心的表情。他抓了一下自己金色的头发,眉毛也皱了起来,灰色的眼睛有点不自在地望着她。“是什么?”她温柔地问。
“我知道你喜欢上了里德尔,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赫敏直愣愣地盯着他:“什么——怎么会——”
“你看着他和阿拉明塔时候的样子太明显了,还有你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来治疗他,甚至在他对你做了什么坏事之后——即使那件坏事让你在圣诞节舞会上表现得很不自在——即使在那之后,你仍然待在他的身边。”阿布拉克萨斯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赫敏不由自主地感到震惊,同时也有点不安。他是一直都在观察她吗?她从未与阿布拉克萨斯深交过——他们的友谊几乎是偶然的,并不需要任何努力,尤其是与她和汤姆之间的感情来作比较的话。
但底线?他的底线?他是知道一些真相的。
不过,他似乎并不清楚这整个情况。
“我……我觉得我不应该让你一知半解地坐在那里,”赫敏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的脸,“事实上,我和里德尔——我们在一起。”
不可置信遍布了他的整张脸。“不,”他说,“不,那只不过是他想要你——”
“阿布拉克萨斯,”赫敏坚定地说,“不要试图告诉我你对汤姆·里德尔的秘密动机和邪恶计划的了解比我更多,因为你知道那不是真的。”他哑口无言地看着她,赫敏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微笑,“我知道这可能没有多大意义,但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相信我——我……没事的。”
阿布拉克萨斯似乎被钉在了原地,他整个人都陷入到了一种麻木恍惚的状态,只有眼睛还在传递着完全反对的情绪。过了一会,他才稍微恢复了一点: “小心点,赫敏,他不是个好人。”
赫敏叹了口气。“他正在努力,”她冷静地回答,“我们正在努力。”
和别人谈论这件事的感觉真的很奇怪,但赫敏觉得,他可能是最能接近理解的那个人了。实际上,告诉一个可能会明白的人让她感觉自己肩头的负担似乎轻了一些。
阿布拉克萨斯仍然感到困惑,但他叹了口气,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 “好吧,我想我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少,但是我不……我不喜欢它。”
赫敏点点头。“没关系,”她平静地告诉他。
然后,他们回到大厅,坐了下来。
“什么事情那么紧急?” 阿拉明塔问道。赫敏的眼睛飞快地移到了阿拉明塔的手上,这双手仍然紧紧地裹着汤姆里德尔的二头肌——
“没什么,”阿布拉克萨斯平和地说,“我的魔杖最近表现得有点滑稽,我想赫敏可能会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哦,是吗?那有什么问题吗?”里德尔挑起眉毛问道,赫敏可以断定,他已经看出这是一个谎言了。她瞪着他。
“手柄有点不合适,”赫敏喃喃道,“还需要一些调整。”
就像早餐过后的你的脸一样。这种感觉再次袭上了心头,就好像她如果不得不再看一眼阿拉明塔抱着他的画面,她可能真的会爆炸。
大部分人都用完了早餐,大厅里开始响起整理餐盘的碰撞声以及嘈杂的谈话声。当阿拉明塔终于松开了对汤姆的钳制时,赫敏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嘿,里德尔,我有一些事情要跟你说。”赫敏说。
“什么类型的事情?”他那双黑色的眼睛依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兴趣。
“非常美妙的事情,”她挖苦地回答道,徒劳地试着让自己不咬牙切齿。
“那么,当然可以。”里德尔露出一个熟悉的假笑,跟随着赫敏走出了大厅。
阿拉明塔叹了口气:“我真心觉得汤姆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阿布拉克萨斯说:“我也这么觉得。”他们望着另外两人渐渐离去的背影,脸上的怀疑昭然若揭。
他们沉默地走过城堡的一侧。然后赫敏停了下来,环顾四周,推着里德尔的胸口把他压到了墙上,狠狠地吻住了他。他有些犹豫地回吻了她,当她结束亲吻时,他说:“这就完了吗?”
赫敏看起来很生气。他有点困惑。是什么让她突然变得如此疯狂?
“不,汤姆,还没完,”赫敏说,“除非你不再让另一个女孩抱着你的手臂吃完整顿早餐,而这仅仅是为了维护你重要的形象什么的,这——噢,等等!——我真的很介意。”
里德尔的嘴张开了一点。他完全被惊呆了:“什——什么?”
“你是认真的吗?”赫敏问道,“你是个聪明的男孩,汤姆,再仔细想想。”
他观察着她气得一声不吭的样子,困惑渐渐变成了理解,而当他看着她燃烧的淡褐色眼眸时,他笑了起来,因为他突然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赫敏,”他叹了口气,“我本应该告诉你不要吃醋,但实际上,被你吃醋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喜欢了,真的很棒,所以继续吧。”
赫敏的下巴掉了下来:“你没有灵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事实上没有真正考虑过它的含义。
“如你所知,这是一项正在进行中的工作。”
“我不是在开玩笑,汤姆,”赫敏说,她的语气忽然显得十分凶残,“看到——看到你——像那样——我就……”她发出一声窒息的声音,仿佛在踢什么东西似的,背靠着墙壁,胸膛激动地起伏着。
“阿拉明塔·梅利弗伦对我来说毫无意义,”里德尔无聊地说,“你知道的,你明白这一点,所以不要这么——”
“我知道,我只是——不要试图和我讲道理,因为我还是不太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也不要告诉我让我用理性去思考,因为我已经试过了,这么做只会让我更加生气。”
里德尔叹了口气。女孩。“好吧,听听你说的,你告诉我不要开玩笑,你告诉我不要让你用理性去思考,你告诉我不要和你讲道理,那我应该对你说什么?”
赫敏盯着他,没有回答。
“那么,这么做怎么样?”里德尔说着把手撑在了赫敏身后的城墙上,低头吻住了她。他有些被她热情而又狂野的回应吓到了,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揪着他的围巾下摆,拽着他的脖子往下拉,另一只手则环绕着他的背部,把他压向自己。
他扶着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她伸开双腿缠绕住了他紧实的腰部,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仍未停止狂野的激吻。他的手臂紧紧地圈着她的背,稳稳地把她抱在怀里。她的手滑到了他的后颈,那里的皮肤因为她的触摸而敏感地泛起了鸡皮疙瘩。当她结束了这个吻时,她俯下身,在他的耳边低语道:“不要招惹一个善妒的女孩。”
“这是毫无疑问的,”他说着将她放了下来,她的双手仍然环着他的脖子。他的嘴唇流连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伴随着冰冷的寒风一起肆虐着她小巧而敏感的耳垂,“相信我,我除了你以外没有别人。”他坚定地喃喃低语,赫敏的嘴巴因为他温柔的双唇几乎就要吻上她的耳垂而微微张开。她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双手紧紧揪着他绿色的毛衣。他的嘴唇慢慢地,以一种折磨人的速度沿着她的耳朵的轮廓向下亲吻,使她的膝盖发软。她无法相信他正在对自己做这样的事。她无法相信自己可以像之前那样吻他,而他不会抗拒。她无法相信自己拥有了他,而他不求任何回报。最重要的是,她无法相信自己有多么想要他。
他的唇瓣来到了她耳朵下方的凹陷处,停留在了她敏感的颈部皮肤与下巴线条的交汇处,她微微偏过头,体会着他的火热气息熨烫着自己冰冷肌肤的触感。接着,他的舌头暧昧又撩人地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向下亲吻舔舐,她猝不及防地抽了一口气,将他抓得更紧,就好像他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就好像她随时会消失、随时会死亡一样,死在这片雪地里,死在背后的这面——
呃,背后的墙怎么突然感觉起来像是玻璃?像是一扇窗。
里德尔抬起头来。窗户对面有七个非常熟悉的面孔,他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他观察了一下赫敏的表情,喃喃道:“我们有观众了。”他抬起一只手来朝他们挥了挥。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泛着羞涩。“你为什么要挥手?他们是谁?”她嘶声问道,并不想转身。
“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里德尔说。
赫敏感到了一秒钟的缺氧与惊恐。她考虑着要不要立刻蹲下或者趴下,然后慢慢地爬出他们的视线范围。
“哦,亲爱的梅林,”她低声说,“哦,上帝,”她似乎无法连贯地思考,“汤姆!”
“怎么了?”他慢慢地将目光从窗户转向她,瞬间任何其他的想法都离开了她的脑海,“如果你对我感到如此嫉妒,那你为什么要介意我这么做?”
他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抵在了窗户上,俯身吻住了她,将火热的感觉经由连接着的唇瓣输送给了她,将她由内而外地焚烧殆尽。他轻轻地后撤,黑色的眼睛紧盯着她的,低声说道:“如果你对我感到如此嫉妒,那你为什么要介意我这么做?”
他弯下腰,握着她肩膀的力度是一种几乎令人感到疼痛的紧窒,他的吻沿着她白皙的颈项,以一种令人痛苦的温柔方式,以一种令人难耐的缓慢速度,来到了她锁骨之间的凹陷处。赫敏闭上了眼睛。阿拉明塔在玻璃的另一边。海尔波在玻璃的另一边。阿布拉克萨斯在玻璃的另一边。
汤姆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他喃喃道:“顺带一提,你和阿布拉克萨斯刚才谈了什么?”
他直起身子,望向窗户的另一边,黑色的眼睛紧盯着阿布拉克萨斯,后者看起来非常惊骇。
“你和我。”
里德尔笑了起来。阿布拉克萨斯灰色的眼睛闪烁着惊慌的光芒。
有一声高亢的尖叫从背后传来。赫敏思索着,那可能是阿拉明塔。
“好吧,汤姆,”她用一种空洞的声音说,“既然你已经完全毁了我的生活,那我们不妨换个地方继续?”
他微微皱眉:“我喜欢这个地方,特别是这里的风景。”
“哦是吗,”他又靠近了一点,她的自控力摇摇欲坠,“如果——换个地方,我想我会更加自在——”
“得了,赫敏,”里德尔叹道,“我什么时候喜欢让你自在了?”
然后,不再是假笑,而是一个邪恶的笑容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他的手掠过她的背脊,嘴唇再次置于她的耳畔,再次来到了这个他越来越熟悉的地方——他说:“我要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
他吻了她,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激烈,他满意地皱起了眉头,完全不在乎有人正在围观他们的亲密举动。是的,这是对的。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她竟然没有吐出任何反对的话语,他本以为她会激烈抗议,但她根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来抗拒这句话,这让他的胃部翻涌起一种病态的喜悦。
我的。
他结束了亲吻。她似乎不由自主地滑下去了几英寸。
“你的权力炫耀结束了吗?”她挖苦地问道,她的嘴唇由于亲吻变得水润嫣红,眼神也摇摆不定。
里德尔翻了个白眼:“汤姆·里德尔永远不会结束他关于权力的炫耀。”
赫敏笑着抓住了他的手,他允许她带着他离开了窗户边——他最后向阿布拉克萨斯还有其他瞠目结舌、哑口无言的魁地奇队员们点了点头,允许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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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和她预想中的一样糟糕。赫敏不记得自己是否曾听说过格林芬多和斯莱特林在一起的先例,但她和里德尔似乎是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一对。高大又黑暗、安静又完美、充满危险的吸引力的斯莱特林的汤姆·里德尔,和娇小又冲动,热情又粗糙,毫不起眼的格兰芬多的赫敏·格兰杰?完全想不到这样的两个人竟然会在一起,看起来完全不合适。
还有那些来自斯莱特林的女孩们的眼神。梅林啊,赫敏清晰地想到了那句话:如果眼神能杀人,那她已经死了一万次了。而阿拉明塔也可能明白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她表现得相当礼貌,坐在桌子的尽头,与巴达还有她漂亮的金发朋友一起非常小心翼翼地看着赫敏,后者对此表示非常欣赏。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还会有对阿拉明塔表示欣赏的一天,但现在她确实感觉如此,特别是在考虑到她现在接收到的其他充满杀意的目光。
赫敏坐在了阿拉明塔平常的位置上,心跳得比平时快了一点。她无法让自己对上阿布拉克萨斯的眼睛。事实上,附近唯一一个能让她注视的只有瑞文兰德,因为他不在魁地奇队。高桥健司坐在她的右边,她突然强烈地意识到了他的存在,还有她对面的艾略特·维赛,高桥右边的安德里亚·泰勒。所有这些她只是见过几面的人都目睹了她和里德尔……做那些事。这个想法太令人羞耻了,她诅咒着自己微弱的自制力,她应该推开他的。
里德尔和往常一样一言不发,这对他来说十分正常,但阿布拉克萨斯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得那么沉默。海尔波和平常一样安静而害羞,而严肃的瑞文兰德则环顾四周,似乎想要逃离。尴尬的沉默令人无法忍受,这是那种会让人感到浑身不自在的的沉默。
这可能是汤姆·里德尔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在用餐期间打破沉默。 “那么,你们的魁地奇训练怎么样?”他无聊地问道,海尔波看起来大大松了口气。
“非常好,”海尔波回答说,他的鼻音非常响亮,“我和泰勒还有健司一起进行了一些下潜练习。”
高桥转过身来,中断了他与安德里亚还有维赛的谈话。赫敏猜测,当汤姆·里德尔提出一个问题时,他周围的每个人都需要回答。“是的,”高桥说,“我认为周六的比赛会很顺利。”
“只要维赛能好好地待在他那该死的扫帚上,”安德里亚·泰勒笑道。
维赛不服气地抬高下巴:“切,让我给你解释一下,”,维赛坐直了身体, “练习击打游走球并不意味着你必须把它瞄准我的胃部,安德里亚。”
海尔波轻笑了起来,“但它让练习更加有趣了,”他平静地说,把黑色的头发拢到耳后。
“闭嘴,”维赛说着对把一小块马铃薯丢向了海尔波,后者皱起了眉头。
随着对话的进行,赫敏内心小小地松了口气。接下来的时间里,那种尴尬的沉默没再继续骚扰他们,它似乎退缩到了阿布拉克萨斯一个人的周围,他整晚都没有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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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对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讽刺的是,她这么做只是想偷偷溜回格兰芬多的宿舍里去拿一些东西——如果非要说清楚,那就是里德尔的信,它还在她的枕头下面,另外还有几本书也是她想要拿走的,其中包括一些图书馆的书籍以及那本阿不思送她的《古代如尼魔咒》。显然,新密码是“匈牙利树蜂龙”,赫敏对于那次三强争霸赛记忆犹新——哈利对召唤咒的心理障碍,她被维克多救出了湖底,她看着哈利进入了那个迷宫,不知道今后的一切会被永远改变……
而另一边,里德尔则在地下室里,和阿布拉克萨斯进行着一场不太愉快的谈话。
“这不关你的事,”里德尔嘶声道,“我的个人生活与你无关。”
阿布拉克萨斯灰色的眼睛看起来十分强硬:“但当你的个人生活牵连到赫敏的时候就与我有关。她什么人都没有了,你的计划完全摧毁了她在这里正常生活的机会,她没有一个朋友。”他无法相信他终于说出口了,他无法相信他终于坦诚地告诉汤姆里德尔了——为了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孩。
“她有我。”里德尔的魔杖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阿布拉克萨斯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这是一个笑话,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别人交朋友,你只知道用折磨让他们臣服于你——让我告诉你吧,这不是友谊,你对友谊一无所知。”
里德尔紧紧握着魔杖,但他什么也没做,他并没有想要做任何事情的冲动。阿布拉克萨斯说的话有一种奇怪的效果——它们伤害了他。此前阿布拉克萨斯可能从未说过如此尖锐的话,从他的口中听到这种残酷的话语是令人震惊的。 “赫敏全都知道,”里德尔平静地说,“足够补偿了。”
“别这么叫她!”他突然怒吼起来,声音响彻了整间教室,他仇恨地瞪着里德尔,“在我们的历次会议中,你从未叫过她泥巴种以外的名字,这不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我已经有一个月没那么叫过她了,”里德尔握着魔杖的手颤抖了一下, “我永远也不会再那么称呼她。”
“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 阿布拉克萨斯狂乱地将一只手埋进他的金发里,“我甚至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没有人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从不会毫无目的地去做某件事,那一定是个谎言,你一定是为了达到什么卑鄙的目的!”
然后阿布拉克萨斯就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尖叫着,里德尔的魔杖在他手中颤抖不已。“我没有利用她!”他愤怒地吼道。
诅咒停下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阿布拉克萨斯坐了起来,眯着眼睛,愤怒的他没有注意到汤姆·里德尔此刻看起来有多么不安,多么震惊,多么彷徨。
“你知道吗,里德尔,”阿布拉克萨斯激烈地说,“the fact is that she's just too good for you.”
里德尔的眼神变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生硬起来,他把魔杖塞回口袋里,用一种几乎是悲伤的眼神注视着阿布拉克萨斯,而后者不知何故感觉自己的怒意正在渐渐消散。“我知道。”里德尔僵硬地回答。
他们之间出现了一段长时间的沉默。阿布拉克萨斯试图理解这三个字,但他发现他做不到,尤其是当这三个字还是出于汤姆里德尔的口中的时候,尤其是当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
“谈话结束了。”里德尔用同样的冷酷语气说道,他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阿布拉克萨斯重新躺了下来,头靠在地板上,盯着天花板。他竟然只被诅咒了一次,这太不可思议了——而且诅咒只持续了可能还不到五秒。坦白来讲,他已经预想好了会承受比这多得多的痛苦,并且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但他似乎还没有为事实的真相做好准备:
里德尔已经改变了。无论多么轻微,无论多么缓慢,无论多么不明显——他已经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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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坐在女学生会主席房间的床上,环顾四周。这里的布局和汤姆的房间完全对称,唯一的不同就是床帘的颜色被她换成了金红色,公开对抗着她被驱逐出格兰芬多的现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她挥舞了一下魔杖,门打开了。
里德尔倚靠在门框上,看起来很疲惫。
“你没事吧?”赫敏试探性地问道。
他点了点头。“只不过和阿布拉克萨斯发生了一次有趣的冲突……”汤姆走到床边,躺在赫敏身旁,“相当令人不安。”
“我希望他没有太过无礼,”她小声说道,阿布拉克萨斯在晚餐期间的缄默已经预示了他不久后的爆发,“你没做……什么冲动的事吧?”
“如果我做了呢?”里德尔说,他的声音很低沉。
赫敏盯着他:“你做了什么?”
里德尔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看起来有种古怪的脆弱感。他没有看她的眼睛。
“你做了什么?”赫敏重复道。
“我——只是——我只是——我做了什么不重要,我——”
“我以为我们已经在这点上达成了一致,”赫敏平静地说,“你不能随心所欲地伤害别人。”
“我没有!”里德尔说道,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生硬,“我伤害他是因为他说的话伤害了我。”
然后他翻了个身,脸埋在赫敏的被子里。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倾身轻轻地吻着他的后颈,鼻子依偎在他柔软的黑发中,亲吻着他的发顶。她贴着他的耳边低语:“你们两个究竟是在为什么而争吵?”
“当然是你。”他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
赫敏吞咽了一口:“其实,我并不在乎阿布拉克萨斯对我的看法。”
他躺在那里,等她说完。
“我是你的。”
她不在乎这句话的本质,不关心它的内涵,也不在乎它几乎违背了她曾在任何一段感情中所承诺过的一切。他是她的,而她是他的,就是这样。
他转过身来,躺在她的膝盖上。当她凝视着他时,她脸上的表情——他不认为自己曾看在别人的脸上看到过比这更美的表情。那是一种沉醉的表情。汤姆里德尔也不在乎,也许,也许他自己的脸上也是那种表情。他什么也不在乎,尤其是在她灵巧的手指把他的头发梳回原位并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颊的时候,尤其是在她低头吻住了他时候,尤其是她的头发像香气四溢的床帘一样悬在他们周围的时候,而她拉上了真正的床帘。他们又吻了一会儿,高兴了起来。
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