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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01年三月一日 国境以南,边境以东
十月夜幕 2020-12-09

1-2:1101年三月一日 国境以南,边境以东

灰喉

根据最早的观测记录、天灾信使和探险队用仪器得到的数据,以及同位素测年的结果,莱塔尼亚、卡兹戴尔共和国和大炎交界处的内海最早出现在1100年七月五日,而内海孤岛上的南境遗迹则拥有将近一万年的历史。
没人知道究竟是超级天灾引发的地质崩塌造就了这座奇观,还是南境遗迹掩埋于地下的庞然结构最终摧垮了无人区本就脆弱的地层。总之,那次规模宏大的天灾释放出的能量,比列国大战中所有参战方使用的炮弹加起来还要巨大数千倍不止,哪怕是伪王特雷西斯扔在乌萨斯舰队头顶的天灾巨炮也要望尘莫及。
然而在如此规模的灾难中,位于内海中心地带的那座先民遗迹居然毫发无损。直至列国联盟的勘探队伍将南境山脉下的环形废墟挖掘出来时,它的建筑结构都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损害——
——哪怕先民的技术总是能超越常识,内海孤岛的遗迹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灰喉曾经从照片和新闻报道中看到过南境遗迹,但直到她搭乘水面舰艇,和维多利亚的技术团队一起绕过内海上遮天蔽日的源石从,抵达孤岛为止,她都没能如此确切地感受到这座先民遗产恐怖的规模。
当然,心怀恐惧的也许只是少数人罢了。
“你都不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这简直是梦想成真啊,灰喉小姐!”
坐在窗边的麦哲伦望着货车外的风景,双眼似乎要迸射出光芒。看着她摩拳擦掌的样子,灰喉也忍不住浅浅笑了出来:
“看来凯尔希医生确实没猜错。”
“嗯?没猜错什么?”
“她跟我说你会喜欢这个地方的。”
麦哲伦有些疑惑地扬了扬眉毛,转过头来问道:
“灰喉小姐没觉得兴奋吗?”
“我的工作毕竟跟你不太一样,”灰喉努力维持住笑容,不让自己去过度理解这份任务最本质的意义:“科学家确实需要随时保持好奇,我这种人却只能随时保持警惕。
“所以可以的话,麦哲伦小姐,请千万别变成我们这样。”
麦哲伦虽然单纯活泼,甚至有点盲目乐观,却并不像某些学术性干员一样对细微的情绪毫无感知能力,惯于自说自话且对专业以外的世界缺乏足够的兴趣和常识。看到灰喉脸上的苦涩,这位漂亮的企鹅小姐也没再继续就着南境遗迹的技术细节侃侃而谈。她微微垂下眉毛和眼角,用关切的语气对灰喉说道:
“我也不希望在战争结束以后还碰上这种事,但这就是人啊,有人的地方,总是会有利益纠纷和谋杀的。”
“所以我要是有空,也想去萨米以北的小镇里呆着自我封闭几年。”
灰喉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了句真话,听到这里,麦哲伦也笑了起来:
“你大概不会喜欢那里的,就算是我也没法完全习惯北极的天气呢。”
她的笑容很纯粹,配上鬓发下若隐若现的耳环,居然让灰喉不自觉地有种心动的感觉。虽然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想起另一个人的音容笑貌。那只链锯傻猫尽管莽撞粗鲁,亲昵时的动作还总是会伤到自己,但灰喉始终无法借着寻找替代品的方式忘掉她。
麦哲伦的笑容和白衬衣衣领下美好的锁骨,现在只能让她产生一股无名的倦怠。
“别,还是算了吧。”
她在心里对自己嘀咕了一句,随后叹了口气,望着公路外的山峦和随处可见的巨型遗迹说道:
“早点儿干完活,早点儿回龙门也好。
“毕竟,龙门的早茶可比这边的军旅套餐好吃多了。”

阿米娅

赶赴现场以后,为了防止那个法术造成乌萨斯杀手窒息死亡,阿米娅又花了五分钟小心翼翼地绕过脑干,将旧帝国内卫的源石技艺一点点地移除掉。就是这样,杀手醒来后也很可能会遭受永久性大脑损伤带来的痛苦。
尽管史尔特尔对那个准备袭击车队的刺客耿耿于怀,阿米娅却并不打算让近卫局的协助者在这里等待太久——况且,这还有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需要照顾。
安抚完史尔特尔以后,阿米娅这才绕过装甲越野车,来到马路边上。年吊儿郎当地靠在一根路灯柱子旁,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不甚在意。看到阿米娅过来,她才微微眯起眼睛,笑道:
“你现在比你们家医生还高了,头发还留得这么长,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这是逝者的影响......”阿米娅面对这个几乎和大炎同岁的生物时,总会有些被看破的尴尬,直到现在也一样:“不过请不要在意,年小姐。我记得大理寺上次发来的目击报告里提过,你原来还在姜齐城来着。”
“我还去京城混过一阵子,最后因为掉包博物院的玉玺被卫戍军赶走了,没办法只好跑远一点儿。”
阿米娅叹了口气,不再尝试用自己的力量去解读年的想法:
“那么切入正题吧——年小姐,你为什么想回来?如果只是想念一个人,我不觉得你会有这么强的意愿。”
“你刚才在读我的心?”
“没有,我从大战结束以后就不太愿意随地使用这个力量了。”
“嘿,我还以为魔王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支配欲的。”年吐了吐舌头,没再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我直说了吧:第一个理由是,上次遗迹里出的那个谋杀案,还有受害者被抢的东西,我这里有些能派上用场的线索;另一个理由,很简单,而且你也看得出来。”
“年小姐,你——”
“我快死了,小兔子。不是因为矿石病,不是因为受伤,是因为我和我兄弟姐妹们这几条命都不属于我们自己。”
年仍旧保持着若无其事的微笑,但某种强烈的情绪还是直接越过阿米娅的防线,刺进了她的脑海。
她极力压下胸中不断涌起的悲凉心绪,结满源石的心脏隐隐作痛,但她还是尽可能平息了那股痛楚。
“我猜你不想留下遗憾,对吧,年小姐?”
“没错,毕竟哪怕活着只有当工具的命,我也想当个有趣的工具。”
阿米娅抿了抿嘴唇——明明是不属于自己的伤痛,但眼下的情况却让她感到极其委屈。有那么一下子,她突然对自己一路走来时扛下的重负厌恶至极,恨不得这就用源石技艺引爆心脏,让所有这一切没有结果的努力彻底失去意义。
但显然,她没有胆量这么做。如果她这么做了,她体会到的所有痛苦也都会变得十分廉价。如果魔王不负责,没有人会替魔王的不义负责。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年小姐。因为我们在这点上,大概是殊途同归的吧。”
年大剌剌地放声一笑,笑声让周围工作的近卫局成员和餐馆里的苦主都望了过来。她拍了拍阿米娅单薄的后背,随后便揣着裤兜,向远处的一脸不耐烦的嘉维尔走了过去:
“喂,小鳄鱼,你们老板的面试已经结束了,所以,帮我录一下信息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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