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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cula's Wedding 17
CH 17. With or Without You
你也是，不是吗，裴珠泫说。
姜涩琪没有回答，她没办法回答。她对珠泫有种熟悉的感觉，珠泫懂她的画，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好像只能总结出来这些。
是命中注定？
她从来没想过这点。
而且，她有这样的好运气吗？
上天给了她画画的天赋，还给了一个灵魂伴侣？
灵魂伴侣，这对于自由惯了的艺术家来说，是最遥不可及的词。
忘了是如何结束了对话，忘记了是如何从裴珠泫家回到对面的家里，姜涩琪回家的第一件事是照镜子。
镜子里的人很健康，即使熬夜了，玩一整夜，她也很难会有裴珠泫那样的，吸血鬼一样的气色。
在裴珠泫的家里，美丽的邻居向她毫无保留地展示了她的样子（虽然她看过无数次了）。
一点血色也无，跳得很慢很慢的心脏，永远都是冰凉的手，还有正常人类不会有的尖牙，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我也会这样吗？
姜涩琪躺在浴缸里，试图理清楚这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好，有难题的时候总有人主动提供帮助。
电话响了。
“喂？”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呀！”
“能听见我吗？”
姜涩琪把手机贴近：“能，请问是哪位？”
“呀，这耳机怎么回事，”对方好像在调整耳机，声音忽大忽小。
“我是朴秀荣。”
姜涩琪一愣，朴秀荣……
“姜涩琪ssi，”对方说，“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我可是你的……”
我的什么？
“小姨子？”
不骗你，即使是吸血鬼，也有亲属关系需要维持呢，何况她的家族非常庞大。
姜涩琪被“小姨子”这个词吓了一跳：“啊？”
朴秀荣在电话那头笑开了，她比裴珠泫要活泼很多：“出来见一面吧，我现在在开车，这个耳机真的是……”
话没说完就挂断了。
按照朴秀荣的信息来到一家网红咖啡店。
这家名为After Dark吸血鬼主题的咖啡店最近在网上非常热门，ins上到处都是人们拍得照片。
朴秀荣穿着花裙子，她朝姜涩琪招手。
几米之外停着一辆Ferrari Portofino，红的像火。
裴珠泫的这个妹妹真的和她很不一样，从穿衣风格到开的车。
“姐夫！”
确实很不一样，连打招呼都这么特别。
姜涩琪说：“怎么坐在这？”
这家店最著名的就是室内哥特式的装修风格，华丽的吊灯却不太亮，直挺挺的椅背丝毫没有考虑舒适度，暗色调的桌子，店员披着斗篷在给客人服务。
远离了拍照的人群，她坐在偏僻的外设座椅，普通的遮阳篷和塑料椅子，和吸血鬼主题非常不搭调。
朴秀荣摊手：“室内有监控。如果有人看监控录像，会发现你像傻瓜一样自言自语。”
哦，吸血鬼本尊，真的拍不到，姜涩琪昨晚在裴珠泫家领略到了。
她点点头，然后说：“朴秀荣ssi……”
朴秀荣说：“叫秀荣吧，亲切一点。别像我姐一样天天连名带姓的喊，怪紧张的。”
看起来裴珠泫在妹妹眼里很是严厉……
“秀荣，”姜涩琪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知道我们的情况了？”
“嗯，珠泫和我讲过了。”
朴秀荣没有尖尖的牙齿，她看起来就和大学生差不多，更漂亮的大学生。
这时店员送来两杯红通通的饮料。
“这是…….” 姜涩琪有点紧张。
“血腥玛丽，酒精度数很低的，”朴秀荣说，“你没喝过？”
姜涩琪松了一口气。
朴秀荣翻了个白眼：“我姐应该和你说过吧，我们家不让喝人血。”
她讲得直白，姜涩琪马上回头看周围有没有人在听。
“哎呀没事，”她大大咧咧地摆手，“不过…….”
“你一点也不害怕啊？”
“怕什么？”
“我们。”
朴秀荣发出一声低吼，她的虎牙尖尖的，一副马上要咬掉头的架势。
“哇啊啊啊啊！”
比姜涩琪先反应的是一个小男孩，他的足球滚到她们的桌子前，本来想要捡球的他被朴秀荣的尖牙吓哭了。
朴秀荣连忙释放出最明媚的笑容想要哄小孩，却忘了把尖牙收回去，小孩哭得更加歇斯底里，足球也忘了拿，就边哭着边跑远了。
这……
姜涩琪扶额，难怪裴珠泫天天那么严肃，她的妹妹应该惹了不少麻烦吧……
“哎，算了，”朴秀荣坐回来，“我们说到哪里了？”
姜涩琪说：“害怕……”
“哦哦，对，害怕，”漂亮的麻烦精说，“你不怕吗？”
相比较害怕，姜涩琪更多的是迷茫，她还没有想清楚永生这个概念。
永永远远地活下去意味着什么？时间的概念在无止尽的岁月里消解了，如果连时间都没有了，那别的呢，她最爱的艺术呢？还具备意义吗？
已经上升到哲学层面了，简直就是无解！
朴秀荣看出她的纠结，说：“听我说，如果你活够了，觉得不好玩了，就让我姐杀了你好了。”
哈？
朴秀荣拿着吸管做了个向下的手势，说：“拿木头扎进心脏，再把头砍下来就好了…….”
还拍了拍手：“很简单的，你就解脱了！”
姜涩琪想也没想地说道：“那我要是死了，珠泫怎么办！”
“omo！”朴秀荣捂住嘴，“还说不喜欢我姐！”
哭的感觉又一次袭来，姐姐真会选啊，选的人和她一样煽情！朴秀荣再一次确认以后要离姐姐以及这位艺术家远一点。
姜涩琪却微微皱眉。
喜欢？
这是喜欢吗？
这就是答案吗？
风流的画家从没想过喜欢谁，她从不谈恋爱。
而且，“喜欢”这个词太肤浅了，不应该用在她和珠泫之间，至少不应该用在珠泫身上，她知道肯定有无数人喜欢过裴珠泫，但是她不一样。
她能感受到她们之间有更深的连结，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把她们越绑越紧，让她每次每次，看到那双大眼睛，还有掩藏不住的哀伤表情，都会被打动。
裴珠泫昨天表明身份之后，故作轻松的表情下是让人心碎的难过。
一个孤独的小女孩，没有任何坐标指引，背负着无数秘密，在宇宙中漂浮。
她的身份决定了这是一次没有答案的旅程。
而我，可以是一个好的旅伴吗？我准备好了吗？
“那个，”朴秀荣指了一下姜涩琪的脖子，“那个戒指……”
戒指是昨天裴珠泫给她的，她坚持不要，裴珠泫坚持要她收下，她只好找个项链串起来带上。
“你知道我姐多少岁了吗？”
姜涩琪摇头。
朴秀荣想了想：“嗯，差不多也有二百岁了？还是三百？”
姜涩琪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巨大的蛋糕，上面插满了明晃晃的蜡烛。
“这是她第一次说想和一个人类在一起。”
“转化，”姜涩琪说。
“对，转化，”朴秀荣赞许地看向她，“说实话，我姐平时什么都不说藏在心里，我们都有点看不透她……”
“别担心，你是自由的。”
“自由的？”
“对，”朴秀荣挠挠头，“她有点无聊，你懂吧，天天板着脸……”
“但是她如果喜欢你，就会很粘你……”
朴秀荣继承了姐姐口是心非的毛病，她咬咬牙说：“……你是艺术家嘛，你可以再和别人在一起，没关系的。”
花心的艺术家，会一心一意和姐姐在一起吗？
比起这个，她更难想象不和姜涩琪在一起的裴珠泫，恐怖程度远远高于地球爆炸吧！
那个爱豆叫什么名字来的，超级可爱的女生，幸亏没有再出现在姜涩琪家了，控制住欲望就可以保证了演艺生涯的继续……
朴秀荣回归了循循善诱的态度：“活了这么久，想想吧，第一次有人能懂得她……”
懂得。
这是唯一的解答。
在所有意义被消解掉了之后仅存的答案。
所以珠泫才会说“你也是”。
我也是，一直在等你吗？
这边朴秀荣还在说话。
“…….我今天找你来也不是要强迫你……”
“听说你从来不谈恋爱？”
姜涩琪点头。
朴秀荣说：“现在开始还不晚，你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