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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cula's Wedding 终章
Ch 18. Pray
自从摊牌了吸血鬼的身份之后，两个月过去了，裴珠泫没有和姜涩琪见过面。
说“没有见面”其实也不太准确。
姜涩琪最近的习惯不再是去画室画画，她好像把所有的活动都转移到了客厅外面的阳台，正对着裴珠泫的阳台。
虽然画板架在一边，画家却很少画画，大多数时候她只是盯着裴珠泫看。
第一天发现的时候给裴珠泫吓了一跳，那天她刚从裴家的别墅回来，换了舒服的衣服，准备拉窗帘睡觉，发现了翘着脚坐在对面的姜涩琪。
她朝裴珠泫挥挥手。
要不要也挥一下？
在裴珠泫犹豫要不要抬手的时候，姜涩琪笑了。
眼睛笑得眯起来，裴珠泫好想念这样的姜涩琪，她没有挥手，只是朝姜涩琪看了一眼，她相信她能明白。
渐渐地，在裴珠泫没有事情的晚上，她也会坐在阳台，和姜涩琪对着坐。
她们从来不聊天，姜涩琪把唱片机也搬了出来，她把全首尔能搜到的肖邦都买了回来，一张一张放。
姜涩琪很少听古典乐，裴珠泫知道她是为了自己买的，和爱人在一起的夜晚，还是要听肖邦。
爱人，她在心里这样称呼姜涩琪。
才华横溢的，温柔的，彗星一样转瞬即逝的爱人。
虽然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考虑过姜涩琪是不是“喜欢”她这个问题。
没有必要，命运留下的指引不会只有她能感受到。
裴珠泫玩心起来，就会裸体坐在那里。
为什么要穿衣服？她又不怕冷。
和画家相处的日子里，在姜涩琪家里的各个角落，当然有过赤裸相见的时候，只是衣服都脱了，却要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不动，对于她们确实有点难。
虽然姜涩琪画过她，好大一幅呢，裴珠泫却总觉得缺少了点参与感，没给画家爱人当过模特，怎么想都有点遗憾。
所以她挑了一个月色正好的夜晚，走到阳台，把衣服脱了。
这样明显的暗示，姜涩琪不会看不懂。
画家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比任何时候都要久，她的眼神中好像有很多种意思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裴珠泫读不懂。
就让这样的一幅画成为我曾和你在一起的见证吧。
裴珠泫为自己这样的想法难过，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姜涩琪除了在阳台看她听音乐画画，什么表示也没有，她已经不抱希望了，她请爸爸最近不要给她安排事情做了，她想珍惜还能看见姜涩琪的每一秒。
如果姜涩琪最终做了决定，拒绝成为吸血鬼，裴珠泫也不打算再和她见了。与其看着爱的人垂垂老去，不如就此别过。
记得那天晚上，她把戒指拿出来，送给姜涩琪。
“我不能要，”姜涩琪果断把戒指推了回去，自己还没决定，不能就这样收了人家的信物。
“涩琪，”裴珠泫说，“可能你还没想好，可能你接受不了，我都能理解……”
“你没有义务一定要接受我，不要把这个戒指当作负担……”
裴珠泫还是很温柔，她说：“就当作是个记号吧。”
“记号？”
“对，” 裴珠泫笑，“让我总能找到你的记号。”
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下一世，知道还有你在，哪怕永远都没办法在一起，只要遥遥地相望，就够了。
孤独？
或许曾经有过吧，可是直到姜涩琪的出现，一切都不一样了。这样美好的她，有着只有裴珠泫能辨别出来的独特味道，能够见到她，短暂地相处过，裴珠泫不再觉得孤独了，她永远都不会。
这天裴珠泫家里迎来了朴秀荣的到访。
虽然妹妹一再表示自己不会再去裴珠泫那个棺材一样的房子，可是这段时间姐姐完全不回家，她不止一次听到爸爸和妈妈商量要拿姜涩琪怎么办。朴秀荣暗叫不好，如果爸爸插手了，擅自作主转化了姜涩琪，姐姐真的会暴走，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在一切发生之前，朴秀荣赶紧开车去了裴珠泫那里。
裴珠泫的状态很好，肤色惨白，家里充满了蜡烛，完全不需要担心。她看到妹妹来，还兴致勃勃地从冰箱里拿出来新到的“饮料”给朴秀荣喝。
“叔叔送来了一批新口味，”裴珠泫说，“有点甜的，你喜欢的那种。”
朴秀荣喝了一口：“不错嘛！”
“不过怎么只有姐姐有？”
裴珠泫笑着挑挑眉，意思是还用说么，叔叔比较喜欢我。
真讨厌！朴秀荣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马上就发现了阳台的秘密。
天气已经有点冷了，坐在对面的姜涩琪穿着毛茸茸的睡衣闭着眼听音乐。
原来姐姐这段时间一直在做“望夫石”，朴秀荣真是看不懂这一对儿，和一直沉默的裴珠泫不一样，她大大咧咧地跑到阳台上，朝对面喊：“呀！姜涩琪！”
画家睁开眼看到是朴秀荣，笑着打招呼：“秀荣啊！”
“呀！姜涩琪，”朴秀荣趁裴珠泫不在身边，说，“你这个王八蛋！”
啊？
姜涩琪的笑容僵住，这……是哪一出呢？
朴秀荣继续说：“你什么时候把我姐娶……”
没等“回家”二字说出口，她就失声了。
说不出话，她知道自己的嘴动了，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啊西，这个姐真是！
朴秀荣只好放弃朝画家喊话的需求，灰溜溜地回到屋里。
裴珠泫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冷冷看着发不出声的妹妹。
朴秀荣指指自己的喉咙，裴珠泫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朴秀荣只好双手合十求饶，裴珠泫才开口：“还说吗？”
妹妹赶紧摇头，裴珠泫笑：“那也没有必要给你解开了，反正你也不说话了。”
朴秀荣眼睛瞪得好大，啊西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姐！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不用读心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朴秀荣没办法，只好发挥演技，眼泪汪汪地看向裴珠泫。
裴珠泫叹口气，打了个响指。
“啊呼……” 朴秀荣深呼吸，短短两分钟像窒息了一样。
“姐～～～～～”
不能插手，不管是神通广大的爸爸，还是裴珠泫最亲的妹妹，朴秀荣明白了，谁都不能管，裴珠泫的占有欲甚至远远超过他们与生俱来对血液的渴望。
就在朴秀荣要告辞跑路的时候，有一架无人机飞进了窗户。
上面粘着一张卷起来的画纸。
姐妹俩一起朝对面看去，姜涩琪笑嘻嘻地朝她们招手，另一只手里拿着遥控器。
把画纸拆下来，是一张小像，一位花裙子的女生坐在椅子上喝饮料，女生张扬的美丽都在那随风飘舞的长发里。
画的下方写着“给秀荣的小礼物”。
朴秀荣第一反应是“她就是这样泡到我姐的”？
唉，这么懂女人，难怪……
等下！眼看着姐姐的脸色不算太好，朴秀荣可不想又被禁言，她连忙说：“姐，我给你讲一件事。”
那天和姜涩琪见面，大多数时候朴秀荣在说，姜涩琪在听，直到两人要分开了，朴秀荣忍不住问她：“你都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我们啊，我们怎么来的，家里在做什么生意之类的..….”
“秀荣啊，”画家打断了她。
“嗯？”
“不急，”姜涩琪表情严肃。
“不急？”
“嗯，不急。”
说完这句话她就坐进车里了，摆摆手示意再见，走了。
裴珠泫很明白姜涩琪的意思。有什么可急的呢？如果她成为了吸血鬼，她们有无尽的时间可以在一起，何必一次把话都说完？如果她拒绝了裴珠泫，那也没有了解的必要了。
裴珠泫已经打定了主意，在姜涩琪表明心意之前，她每天晚上都会坐在阳台上，等着画家的出现。
在阳台上对望的日子要结束了，因为裴珠泫收到了姜涩琪的信息。
「晚上12点，来我这里，穿上最漂亮的裙子。」
她终于决定了吗？
裴珠泫有点紧张，她头一次恨自己读不了姜涩琪的心。
再紧张，裴珠泫也不想浪费和姜涩琪相处的机会，哪怕是最后一次。
她罕见地白天出了门，罕见地使用裴家大小姐的身份独自享用了每个高级定制店，只为了挑一条裙子。
裴珠泫准时到达，按门铃，没人应。裴珠泫觉得有点奇怪，又按了一次，还是没人应。
不会吧？
一个想法没来由地在她脑海中出现。
她只好采用非常规手段，轻轻一跃，跳进姜涩琪家的阳台。拉着窗帘，看不见客厅的状况，她稍稍用力把门打开。
没有开灯，裴珠泫送的蜡烛慢慢燃烧，唱片机在放着肖邦。
客厅中间，姜涩琪穿着黑色婚纱倒在血泊里。
“姜涩琪！”
裴珠泫赶紧扶起姜涩琪，还好，还有脉搏。
“姜涩琪！姜涩琪！”
新买的白婚纱上已经沾满了血，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直在掉眼泪。
裴珠泫你进步了，进化了，原来你还会哭。
“珠泫…”
幸好，她还有意识。
裴珠泫低头靠近，听到姜涩琪微弱的声音：“你，不要哭。”
“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裴珠泫哭得已经说不了完整的话，她点点头。
姜涩琪笑眯眯的，好像割腕的不是她一样。
我想和你说…
我还没看够你呢，好像永远也看不够。
“我愿意。”
裴珠泫才发现原来她无名指上戴着戒指，命运果然不会只眷顾裴珠泫，尺寸刚刚好。
温柔的爱人用自己的方式向裴珠泫表白心意。
不管贫穷还是富有，不管疾病或是健康，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哦，不对，死亡也没有办法分开我们了。
一起永生吧。
裴珠泫捡起丢在地上的刀，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手腕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