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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de in Vineyard》rev. 4
Rocher I27 2021-05-08

安吉拉帶著法芮爾,是的,是安吉拉帶著法芮爾。她們曲曲折折穿過葡萄園,登上小山丘越過小山丘又走上另一個小山坡,來到一棵巨大的百年老樹下。莊園主人提著野餐籃子環顧視野遼闊的四周自顧笑了笑。

 

 

「你好像比我還熟悉這裡啊,萊恩哈特在說的時候我其實有點無法肯定他指的是哪座小丘又是哪棵樹。」

「我想也是呢。以前沒有比賽的空閒時間我常會在這裡度過一個輕鬆的下午,後來蘭登在這裡的那段時間,他還特地把莊園裡的每一株小花小草都介紹給我。」

 

 

安吉拉含笑看單膝蹲著從野餐籃裡拿出紅白格子毯鋪好,正專心放餐盤的人因為她的話而短暫停頓。家族裡與法芮爾同輩的親戚多到她有時會忘了誰是誰,不過總還是有些她記得比較清楚的,蘭登就是其中一位。雖然她只和對方在小時候見過一次面,但是耳聞他一表人才幽默風趣,年輕有為、事業成功,是老特倫布萊寶貝女兒的獨生子。這樣的人帶著安吉拉遊覽過莊園的一切? 難免讓人浮想連翩。蘭登,如果說是因為他並不姓特倫布萊所以沒有繼承這片財產,那法芮爾不也是一樣? 所以為什麼? 為什麼是她不是他?

 

 

「…… 你知道蘭登是誰吧?」安吉拉看法芮爾抬頭一臉困惑的看著她,一時也想不到為什麼,所以直覺反應問。

「嗯是,對。我是說我知道他是誰只是不能算熟悉,我最多就是聽了不少有關他的好話,他…… 曾經在這裡待過一段時間?」法芮爾眨眨眼,起身伸手禮貌請安吉拉先坐。

「大概有兩三年吧,那個時候我剛從比賽生涯退休。」裙裝的騎師輕拂裙襬,彎曲併攏的雙腿側一邊的優雅坐下。

野餐用毯子很寬,不過安吉拉選擇與莊園主人幾乎肩並肩的距離坐。

 

 

「噢是嗎? 他呃他那段時間常邀請你來莊園?」如今的莊園主人心情複雜,無意識的幾度將已經放好的食物和飲料重新調整擺放位置。

「差不多,我那個時候沒有教學的時間幾乎都在這裡過,連同阿波羅一起。」看法芮爾有完沒完的重複動作,安吉拉忍笑按住對方的手,替兩人各分了塊三明治和水果派。

「阿波羅也來? 哈哈哈,這麼好嗎? 那你下次也帶上那位小帥哥吧。」

「下次?」

「如果你想? 如果有時間的話…… 這水果派真香。」

 

 

安吉拉壓抑著遠遠超過臉上輕淺微笑的愉悅心情,瞇著一雙藍眸看生硬轉移話題的法芮爾將一整塊上面放滿各式水果的點心往嘴裡塞。

 

 

午間的暖風穿過藤架經過山坡,空氣裡花草清香中帶著獨特的葡萄氣息,枝葉搖擺的樹蔭下,兩人享受著合宜的晴朗天氣。艾瑪莉小姐實踐諾言的和騎師約略介紹自己,例如她在成為安全顧問之前在軍隊中過了大半的青少年時光,而她剛入伍時的第一項任務居然是去制伏一隻闖入軍中的兇悍大野狗,最後那隻被取名為子彈的混血狼狗成為隊裡最值得信任的守衛。她也在不透漏任何客戶隱私資訊的情況下和安吉拉分享進入跨國保安公司後曾經參與過的任務經驗,例如第一次必須穿著高跟鞋追槍手時差點把腿摔斷,又例如為了保護某位明星歌手,整整兩個半月,她被迫重複聽保護對象喜歡在家裡用環繞式立體音響大聲撥放的老情歌。

 

 

萊恩哈特替兩人準備的東西被吃完,碗盤杯子被收回野餐籃裡。安吉拉雙手向後撐,伸長雙腿換了一個舒適的坐姿欣賞綠茵蒼鬱的葡萄園,法芮爾則直接雙手枕著頭仰躺。

 

 

「嗯? 那是鞦韆嗎?」法芮爾的角度讓她發現藏在茂密枝葉之間,穿著兩條粗麻繩的木板。

「噢是啊…… 不知道為什麼被收上去,或許已經壞了?」隨著提問人的聲音安吉拉仰頭,看到對方所指的東西後抿唇露出一絲驚訝。

「壞了為什麼不乾脆拆掉而是這麼大費周章的纏在樹枝上?」不算是真的想問出個答案,法芮爾起身拍拍衣褲仰頭想看個仔細。

安吉拉並不打算多費心思在這個問題上,她選擇沉默地打量莊園的新主人。

 

 

「你喜歡鞦韆嗎?」意外的,法芮爾低頭興致勃勃的問美麗的騎師。

「法芮爾,我們身邊可沒有可以勾得到鞦韆的東西。」安吉拉沒有回答而是重點指出樹的高度是個非常明顯的問題。

「哈哈哈哈,別看我穿這樣,要爬樹絕對不會是問題。」法芮爾笑著拉了拉自己一身整齊的辦公長褲套裝,頑皮眨眼。

「只要不是穿高跟鞋嗎?」安吉拉毫不客氣的挑眉揶揄。

「只要不是高跟鞋。」完全不介意金髮美人的調侃,法芮爾嗤笑了聲點頭同意。

 

 

曾經的特種軍人不意外的真的做到了,眨眼的功夫她已經跨坐在綁著鞦韆的粗大樹枝上,動作俐落的將繞了好幾圈的繩子反向解開。

 

 

「綁著樹枝的繩結沒有問題,不過木板的結構強度還是要確定一下。」跳回草地的人邊說邊用全身的重力去壓木板,完了又使勁的反覆扯左右兩邊的麻繩。

「女士優先。」用手帕鋪在木板上,法芮爾一手握著鞦韆繩子向安吉拉做了個請的動作。

「真是貼心的紳士~」金髮騎師毫不猶豫地伸手捏了捏莊園主人的上臂,重溫對方結實二頭肌的手感。

「對個優雅女士當然需要如此。」法芮爾自然察覺騎師的小動作,莊園主人眨眨眼露齒一笑,深褐色的眼睛亮著迷人的自信。

 

 

安吉拉輕咬下唇拉著裙襬坐上鞦韆。確定淡藍洋裝的女子坐穩,法芮爾抓著兩邊繩子往後退幾步後鬆開手。

 

 

「我很小的時候家裡後院有個漂亮的樹屋,不過我最喜歡的一直都是樹屋下的鞦韆,搬家時我只要求將那個藍色的鞦韆帶走。」法芮爾輕輕地說。

「小時候的家在哪?」面向著前方,安吉拉只有往回盪時轉頭好像要看身後的人,但也沒有真的扭身讓自己能真的見到對方。

「楓葉之國,那兒的天氣總是非常適合戶外活動,我媽媽只差沒在我身上裝個追蹤器,就怕我天天跑得不見蹤影。回埃及後我的鞦韆被綁在屋子裡的長樑上。」

「埃及…… 那又是甚麼讓你來到這裡? 工作?」

「…… 我是因為工作留下來的。」

法芮爾一個恍神,在安吉拉這次盪回來時手搭在騎師的後腰將她推出去。不過,心思他方的人沒注意到金髮女子因為這無預警的接觸而倒抽口氣。

 

 

握著鞦韆繩的手忍不住增加力道,安吉拉不知道是甚麼讓法芮爾一時轉移注意力,不過她猜那跟法芮爾選擇不直接回答問題的原因理由相同。她好奇,但她可不願意明知道對方不想說還繼續追問。隱約,法芮爾溫熱的手掌好像還在她腰間,這也讓安吉拉有點無法專心思考。

 

 

愜意的下午茶時光令人意猶未盡,莊園主人在西斜的太陽餘暉中邀請騎師共進晚餐。法芮爾甚至不容對方拒絕的說假如萊恩哈特準備的食物份量不夠,她也能在短時間多加幾道菜,她沒想到的是這反而讓安吉拉多了期待心情的答應。

 

 

可惜紫鑽莊園的優秀管家從某些角度看,失職的準備完善。凱薩沙拉、玉米培根濃湯、紅酒蘑菇佐烤牛肉排和巧克力脆片冰淇淋後,安吉拉捧著紅酒杯舒服的坐在客廳裡的雙人沙發上。專門給莊園主人與主人熟識的人使用的會客廳內,所有的東西金髮騎師都很熟悉,除了現在放在其中一張單人扶手沙發上的樂器外。

 

 

「這是法芮爾的?」安吉拉問送來一小碟巧克力餅乾的白髮管家。

「事實上是哈洛爾年輕時訂做的,法芮爾發現後拿了出來。」笑著,萊恩哈特對金髮美人別有用心的眨眨眼。

「法芮爾會彈吉他?」

「會,而且她還自覺挺不錯的。」回答安吉拉問題的是從洗手間回來的莊園主人,法芮爾靠著門框,嘴角掛著讓人忍不住有所期待的笑容。

 

 

莊園主人慢悠悠走到沙發椅邊,提起純手工吉他後坐在扶手上開始調音。音質飽滿、音量充沛的幾個小段子後,法芮爾才滿意的停下調整的工作,她抬頭對上比今天午間天空更清澈明亮的湛藍眼睛頓了頓,顯然是在思忖彈甚麼好。不多時,隨著民謠吉他獨特的清脆悅耳聲音,輕快的前奏響起,法芮爾像是對自己的選擇很滿意,對著安吉拉笑了笑後她才垂眸專注在撥動吉他弦的手上。安吉拉正準備欣賞純音樂的曲子,不想某個令人心漏跳一拍的低柔聲音傳來。

 

 

If I could reach the stars, Pull one down for you

如果我能觸及眾星,會為你摘下一顆。

Shine it on my heart; So you could see the truth

讓它照亮我的心,好讓你看清事實。

That this love I have inside, Is everything it seems

我心中的這份愛,就是一切想像中的美好。

 

But for now I find, It’s only in my dreams

但現在我發現,只有在我夢裡,

That I can; Change the world

我能,改變這個世界。

I would be the sunlight in your universe

我會成為你宇宙的陽光。

You would think my love was really something good

你會覺得我的愛是真的美好。

Baby if I could, Change the world

寶貝如果我能,改變這個世界。

 

If I could be king; Even for a day

如果我能做國王,就算只有一天,

I’d take you as my queen; I’d have it no other way

我要你做我的王后,我不接受其他人選。

And our love would rule, In this kingdom that we had made

然後我們的愛將統治,這個我們建立的王國。

’til then I’ll be a fool, Wishing for a day

直到實現的這一天,我將當個傻子,期盼著哪一天。

 

*That I can, Change the world

我能,改變這個世界。

I would be the sunlight in your universe

我會成為你宇宙的陽光。

You would think my love was really something good

你會覺得我的愛是真的美好。

Baby if I could, Change the world

寶貝如果我能,改變這個世界。

Baby if I could, Change the world

寶貝如果我能,改變這個世界。

 

 

安吉拉不知道該對法芮爾所選的這首歌有甚麼樣的想法,所以當莊園主人放下吉他看著她時,她只是微笑,連聲簡單讚美的話都一時無法說出口。

 

 

「還行吧?」所以很理所當然的,法芮爾主動問。

「當然…… 嗯不,不是還行,我是說好聽極了。」臉頰發燙,安吉拉慌亂的放下手中的酒杯,交握著雙手說。

「就像我說的,整整兩個半月的時間,這樣聽下來不學會也很難。」法芮爾自我調侃笑了笑,拿過自己的酒杯開心地喝了一口。

 

 

安吉拉有一瞬間聽不懂兩個半月是甚麼意思,然後才反應過來這首歌就是法芮爾做貼身保鑣時耳朵被荼毒很長一段時間的老情歌。了解歌曲由來後,金髮騎師依然不知道自己是甚麼感覺,說欣喜嗎? 總覺得還是少了那麼點甚麼讓她感到完全的開心,可說失望嗎? 她可不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與「失望」兩個字沾得上任何邊。

 

 

手邊事情忙完的萊恩哈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來到客廳加入兩人,他們享用點心,愉快談笑直到晚上11點的整點鐘聲響起。

 

 

「哎呀糟糕,居然已經這麼晚了?」安吉拉有些吃驚的從沙發中站起,看著壁爐邊靠牆放的骨董老爺鐘。

「齊格勒小姐有門禁?」法芮爾胯在椅背上的手托著下巴,勾著嘴角懶洋洋問。

「當然沒有,只是仙女教母的魔法快消失了。」將最後一口葡萄酒飲盡,把空的高腳杯放回茶几上,安吉拉雙手叉腰裝著認真嚴肅的說。

「甚麼魔法?」很勉強的忍笑,莊園主人終於也離開舒服的皮沙發。

「只能給你猜猜看了。」攤手,金髮美人一臉莫可奈何。

 

 

「齊格勒教練明天早上有課程嗎?」

「這是你企圖略過猜測直接留我過夜觀察的引導問題嗎?」漂亮的藍眸騎師揚眉。

「哈哈哈哈…… 所以,有嗎?」搖著一頭烏黑頭髮,法芮爾笑著堅持自己的問題。

「沒有。」

「那就好。」

「那就好? 怎麼說?」

「因為真的有些晚了,我不希望你的休息時間不足。」

 

 

法芮爾真誠的體貼來得突然,不過安吉拉很從容的微笑回應。莊園主人與管家送金髮客人到大門。夜晚的鄉間室外除了來自屋子內的燈光,其他目光所及一切籠罩在漆黑中。法芮爾陪安吉拉走到她轎車的駕駛位子,在對方車子解鎖後替她開門。

 

 

「謝謝你今天的來訪,我過了一個很開心的下午。」法芮爾手搭著車門,在光線昏暗的環境下盯著剔透的水藍雙眼。

「我也是。我…… 總是很享受在這裡度過的所有時間。」車門開了,安吉拉卻不急的坐進駕駛座,隔著車門,她與莊園主人超過普通朋友間的極近距離面對彼此。

「即便蘭登已經離開,這裡只剩下我?」

「還有萊恩哈特不是嗎? 為什麼會這麼問呢?」雖然帶點玩笑的語氣,安吉拉的意外完全沒有被夜色掩飾。

「…… 我只是…… 我不知道…… 我只是想知道,我想是我腦袋裡的酒精在好奇。」

 

 

「那麼跟你腦袋瓜裡的酒精說,紫鑽莊園吸引我的地方從來沒有改變過,我喜歡它的程度沒增加也沒減少跟蘭登沒有關係。」金髮美人無奈笑笑,手指戳了戳莊園主人的眉心。

「…… …… 那真是太好了。」法芮爾縮著脖子接受額上不痛不癢的攻擊,末了幾乎是自言自語的細聲說。

「所以我現在可以回家了嗎?」安吉拉或許聽到了黑髮女子的話但選擇忽略過去。

「當然,對不起又耽誤了更多時間。開車小心,到家後通知一聲吧?」

「那麼你是不是應該把手機號碼給我?」總算坐入車內的人掛著看透對方伎倆的笑容,將皮包內的手機拿出來。

 

 

眨了好幾下眼睛,法芮爾深深體會到被誤會的感覺,她完全沒有那個意思,沒有要藉機向騎師要手機號碼的打算,或說根本還沒想到。她那麼說真的只是出於責任感,想到的是安吉拉打通電話到莊園來就好。不過既然事情已經變成這個樣子,她又何必拒絕遲早會想得到的東西?

 

 

差不多五分鐘的車程法芮爾卻等了半個小時,都還沒有收到安吉拉的訊息,她在臥房裡來回踱步,捏著手機躊躇於要不要主動聯絡。明月高掛的夜晚,葡萄園裡此時一片寂靜,手機忽然的震動將大敵當前也臨危不亂的艾瑪莉小姐,嚇得險些失手扔了通話器。

 

 

抱歉抱歉,沒想到爸爸居然仍醒著,太過驚訝忘了要告訴你我已經到家。

沒關係。齊格勒先生沒有不高興吧? 跟他說是我的錯。

你在開玩笑對吧~ 我們可都是成年人了,他是要生甚麼氣?

這我當然知道,但那他又為什麼還特別等你回家? 

傻瓜,我又沒有說他是在等我。只是剛好有通電話把他吵醒。看看這時間,你該去睡了。

是是你也是,晚安。下周見。

祝好夢,法芮爾。

 

 

*  *   *

 

 

莊園主人在短期卻密集的課程中進步迅速,今天他們換到室外馬場練習。金髮教練已經不再需要牽著高大的灰馬以防萬一,她站在簡易遮陽棚下看著泥地上繞圈練習的一人一馬。室外場更加開闊的空間不管對甚麼馬兒來說,都是件值得興奮的事情,對沉穩的少校來說亦是如此,練習馬腳步輕盈不難察覺牠心情格外的好。

 

 

少校肯定了這個黑髮馬術學生的能力,沒走幾圈後牠開始在金髮騎師沒有給予指令的情況下主動增加步行速度。這種時候多數時間馬背上的人未必會立刻發現,法芮爾通常只在少校要起步奔跑時才會匆匆輕扯韁繩,請馬兒高抬貴手不要太衝動。她沒有想到自己這樣過於小心翼翼的樣子不僅少校不怎麼欣賞,還有另一雙觀察的眼睛多了其他想法。

 

 

又一次類似的情況,過於專心在胯下馬兒行動的人沒有留意後面匆匆接近的達達馬蹄聲。等一陣帶著淡雅清香的風從身邊竄過,法芮爾這才驚喜的發現馬場上多了一個白金色的身影。除了卡其色的皮帶與長靴,安吉拉整套全白的騎裝讓她在溫暖的陽光下更加閃亮耀眼。欣賞眼前在風中微笑的金髮騎師,法芮爾後知後覺的發現安吉拉沒有使用馬鞍,她猜想這應該是多虧了喜歡在旁邊觀看的阿波羅的福,讓安吉拉臨時起意。

 

 

「法芮爾跑起來,沒有甚麼好怕的。」安吉拉驅馬側身站在法芮爾和少校一段距離前。

「嗯? 我又沒說我怕。」法芮爾揚眉。

「好吧~ 或許你需要多一點嘗試奔跑的鼓勵。」

 

 

金髮騎師好看的粉色雙唇彎彎上翹,她先在阿波羅脖子上摸了摸不知說些什麼,然後又在愛駒的屁股上一拍,俊美的金色馬兒立刻看著法芮爾這邊,甩甩流蘇般的尾巴又踏蹄昂首嘶鳴。這那是甚麼鼓勵? 看起來更像赤裸裸的挑釁。

 

 

「長官,我們不能輸。」安吉拉掉轉馬頭揚長而去,法芮爾立刻拍拍少校的脖子說。高大的斑點馬兒沒有回應,不過當背上的人輕夾馬肚,牠立刻給予熱烈反應。

 

 

起初法芮爾其實覺得在馬場裡你跑我追繞圈子有點傻,可是當她發現只有她是繞圈子,而安吉拉就算沒有馬鞍馬韁,也能在阿波羅背上靈活的控制馬兒或是及時轉身或是跳躍時,她只能承認問題出在自己。

 

 

艾瑪利家的好勝心從來沒有這麼嚴重的反噬法芮爾過,等安吉拉主動停下來讓她追上然後兩人各自下馬後,身體適應力趕不上騎馬技術提升的人幾乎夾著腿不敢動。法芮爾緊抿唇強作鎮定的手搭圍欄站立,看著金髮騎師高興地捧著阿波羅的頭讚美愛駒今天的優秀表現。

 

 

「如果等一下沒有其他安排,直接回家泡個熱水澡吧,酸痛會減緩很多。」法芮爾的狀況怎麼可能不被安吉拉注意到,金髮騎師讓人帶走兩匹馬兒後手背背後來到莊園主人跟前。

「我以為我應該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不會嗎?」

「持續幾周的練習後總會改善的,只是不是現在。」

法芮爾頓時扭曲的表情任誰看都會覺得是在說「你這不是故意欺負我?」安吉拉無辜的甜美笑了笑,輕捏莊園主人的手臂,帶她離開室外馬場。

 

 

連續金屬碰撞和馬匹奔跑的聲音吸引了路過人的注意,本來還在暗自可憐自己屁股的法芮爾忍不住停下腳步四處張望想找來源。

「好奇那聲音哪裡來?」騎師想也不想便問。

「是啊,好像還沒聽馬場這麼繁忙吵雜過,是有甚麼特別的事嗎?」

「記得上周末晚上我說爸爸被一通電話吵醒? 他一位在警調單位的朋友破獲一個違法屠宰廠,在那裡發現不少動物,收容中心雖然幫忙做了必要的健康檢查,但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可以接收大型動物,所以爸爸同意收留了三匹馬,他們大概正在接力馴服其中那個大女孩…… 要去看看嗎?」安吉拉解釋完,看法芮爾發亮的眼睛暗暗一笑問。

 

 

在她們每次課程結束離開時必經的小型儲物倉後面,一男一女穿著透氣衫制服的工作人員,全神貫注看著圍欄裡的同事和待磨練的野馬。差不多與法芮爾胸口同高的金屬圍欄範圍不大,一匹脖子被繩索套住的馬兒正以時不時撞到欄杆的緊張跑法繞著圈子。

 

 

「如何?」安吉拉帶頭走上前問兩人。

「啊,齊格勒小姐,早上好。嗯,不行,她還是非常的不安,很排斥我們稍微多一點的接近。」男性工作人員首先說。

「而且這女孩不僅體力好還毅力堅強。」女性員工點頭附和補充。

「另外那兩個男孩沒有問題?」

「五天,柯杰(Kjekk)*已經願意讓人抓著腳不會反抗,安格斯(Angus)*則連馬鞍墊都可以放上去了,就這位大小姐還是跟剛到時沒有差別。」

「或許我們不應該急著訓練她。」齊格勒小姐說著轉頭看一聲不響的法芮爾,只見莊園主人眼睛瞪得斗大,早就自顧跑到圍欄邊根本沒有在聽他們的對話。

 

 

「暫時先別靠這麼近,稍微退後一點比較安全。」安吉拉也沒有不高興,她走到法芮爾身後輕扯對方衣角溫柔提醒。

「她真漂亮!」莊園主人回頭,看著金髮騎師就是一句感嘆。

安吉拉短暫一愣撇了眼仍在抗拒工作人員的馬兒,這匹白底蜂蜜色花紋的吉普賽馬確實非常漂亮,不過她可沒預期法芮爾這般一副戀愛了的語氣和表情。

「所以法芮爾喜歡的,是這種剛烈的冰山美人?」騎師挑眉惡作劇的問。

「嗯? 嗯。」看著朝這方向衝來又急速煞車揚起上半身想甩去繩索的馬兒,一臉驚豔的人根本沒有仔細聽安吉拉的問話。

 

 

吃悶虧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從沒體驗過的齊格勒小姐只能這麼猜想現在堵著胸口的情緒。但出生馬場的冠軍騎師,怎麼會跟隻還沒被馴服的三歲馬兒計較?

 

 

「如果你真的這麼喜歡的話,可以送給你喔。」安吉拉眼睛眨也不眨的說。

馬場千金的話嚇得準備跟同事交接,半個身子掛在欄杆上的人員差點一個不平衡吃一嘴沙。

 

 

「甚麼? 不,我…… 這怎麼行?」法芮爾終於有了正常反應,吃驚的扭頭看身邊的人。

「怎麼不行? 你喜歡就是你的,紫鑽莊園土地夠大,絕對有足夠的空間建蓋馬廄,不然也可以留在我們這邊,像其他馬主一樣有空來看看牠騎騎牠就好了。」

「呃…… 我呃,我不知道能說甚麼。」激動與猶豫,思緒打結的莊園主人轉頭看可能稍微有點累而停止掙扎的亮麗馬兒。

 

 

「試試『謝謝,我很喜歡』?」騎師清澈的眼眸笑瞇的提議。

「謝謝,我很喜歡。」法芮爾低聲笑笑一字不差的說。

「甚至超過送禮的人嗎?」安吉拉接著來不及阻止自己的又問。

毫無防備的問題,莊園主人反應不及的楞楞張著嘴巴許久沒發出聲。

「…… …… 我可沒有那麼說。」她不確定的看了看在場其他人,確定訓馬員們都專注於自己的工作上,這才乾嚥後回答。

 

 

差點把自己嚇死的金髮美人,因為對方的緩慢回覆得已有足夠的緩衝時間平復情緒。她轉頭看即便有些累,仍對接近的訓馬員重重吐息的野馬,抿唇思忖。

 

 

「我呃… 你覺得我甚麼時候才有機會接近她?」不敢多想剛剛的對話含意,法芮爾添了舔乾澀的嘴唇,主動開口轉移話題。

「那就要看你表現了~」回神的安吉拉俏皮地眨眨眼。

 

 

離開天使馬場前,法芮爾忍著大腿根肌肉酸痛,把當初生澀時不知該給誰,如今已經熟透的紅蘋果放到阿提密斯的飼料桶裡。雖然一點都沒有吉普賽馬那種溫柔熱情個性的馬兒,完全不領情的屁股對著人,法芮爾依然整天心情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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