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態是一種既可軟柔亦可強硬的物質型態,像是水能溫柔的按摩滲透到身體的每個地方,卻也可以擊痛身體上的每根神經。
.
對齋藤來說,現在掛在她身上撒嬌的女友就是各種意義上的液態。聲音軟萌長相可愛,眼角偏下的下垂眼總帶著柔情。但齋藤卻也看過她在公司工作時的疾風厲行,嬌小聲音又不大聲,但總能散發讓人膽寒的的冷硬執著。另一個面向來說還有一點,就是她的力氣也是意外的極大,可以捏紅齋藤長袖外套下的手臂,甚至也可以搬動一個高過她許多的病人。
走神已久的齋藤此時感受到後頸的濕黏,她有些無奈地從電腦前回過頭,「ねる,我快做完工作了。」
「妳騙人。」長濱停下彷彿動物本能一樣的舔舐動作,一隻手去抓住齋藤放在滑鼠上的手,晃來晃去讓齋藤不禁擔心她隨時一個用力她的手掌就碎了。
「真的,妳看,我剩下最後一份表格要打了。」
「可是妳剛剛停頓了一分三十二秒都沒有動。」
齋藤無奈地說:「還不是因為妳一直讓我分心。」
「我可以讓妳分心嗎?」長濱的語氣得意,像隻抓到獵物的小熊貓使壞。齋藤趕緊在她又要故技重施前拉開她,順勢把她抱在雙腿之間用雙臂困著。
「妳陪我工作,等下我陪妳玩。」齋藤用不容置喙的肯定語氣總算把跟幼稚園小孩沒兩樣的長濱哄住,長濱的手腳極其靈活的在齋藤雙臂圈起的小空間裡移動,最後面對著齋藤,腳緊緊攀著腰,小短手環住脖子,頭靠在肩膀上膩著搖頭晃腦磨蹭。總算騰出雙手的齋藤嘆了口氣,輕揉長濱的髮絲感謝她的配合,才又繼續工作。
「ねる今天好不容易才能來陪ふー醬的。」長濱的聲音像是糖漿依樣黏膩,大概是洗過澡了身體特別熱,嘴巴說話時的水氣彷彿隨時能凝聚在耳垂懸成水滴。
「我知道,可是我今天剛好很忙。」齋藤微調姿勢後也將下巴放上長濱的肩膀,隨意說道:「誰讓妳要用突襲的方式跑來的?如果妳有預告我就不答應人家提早做好了。」
「妳現在是在怪我嗎?」
沒想到話說完突然回應的語氣轉冷,齋藤原先正飛快打字的手頓了下。看著長濱落在背上的細軟髮尾思考幾秒,稍微往後仰把長濱從身上稍微扳起,讓長濱像是被抽去骨頭的身子往前一靠就能讓兩人額頭相抵。長濱的咬著下嘴唇,神色漠然看起來壓迫逼人,但是眼眶卻是濕紅的。
「任性鬼。」
齋藤撐著長濱的雙頰想親吻她的眼皮,但長濱一個後退就閃開。表情倔強動作僵硬,越看越像是沒糖吃的小孩子或是沒食物吃的小動物。
「ねる,別這樣。」長濱的腳還攀在自己身上就代表沒那麼生氣。齋藤熟知哄長濱的一千種方法,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比長濱還黏的方式打敗她,「我上班好累喔,看到妳就覺得不累了。」
「那妳就這麼工作到明天吧,ねる要去睡了。」說完腳要往回抽,齋藤快手趕緊抱住她的腰把她往前拉。
「我要妳陪啊,想要妳陪,好想要妳在旁邊喔,ねる。」
「妳少來。」
「我要妳常來。」齋藤低頭往長濱的領口去,反而是換她舔舐那散發沐浴乳香氣的脖子,「好香啊,ねる。」
「妳走開。」話說的嫌棄卻無意識的把下巴微微揚起,齋藤喜歡就她這種嘴巴強硬身體卻誠實的小動作。
「陪陪我嘛,陪我。」齋藤將她緊緊抱住(順便再多看幾眼報表讓自己等下能快速打字趕工),「寶貝陪我一下就好。」
「我才不是妳的寶貝吧?只是闖進妳家的不速之客。」
「妳是不速之客啊,所以要懲罰妳陪我做完工作,陪我睡覺。」
「不要。」
「拜託嘛,我知道ねる最好最可愛最善良了。」齋藤一邊說一邊慢慢把手放開,長濱果不其然已經恢復自己黏在身上的狀態,她滿意的親吻長濱的肩膀,開始飛快繼續的工作。
大概是鬧累了,長濱繼續趴在齋藤身上。就在齋藤要做最後決算時,長濱的聲音才悶悶地從肩膀後傳來。
「冬優花。」
少見的被這樣喊名字,齋藤打字的動作慢了下來。「嗯?」
「妳會不會覺得我很煩?」
「不會啊。」齋藤笑著回答。
「不會因為我難搞就討厭我嗎?」
「不會。」
「真的嗎?」
雖然聽到最後的問句有哽咽的痕跡,但齋藤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將長濱固定好按在懷裡更緊後著手做最後收尾。打完最後一個表格存好檔,她才把懷裡的人兒拉開,用力的在被眼淚和鼻涕潤濕的嘴唇上毫不嫌棄的用力親一下。
齋藤把她因為磨蹭而散亂的頭髮壓平,「我背妳回房間睡覺好不好?」
「好。」
順從的樣子彷彿剛剛刁蠻的神態不存在,齋藤揹著她往臥室走,微微搖晃時還能感受到長濱的小臉貼在肩膀上跟著晃動。
「ねる是用水做的吧?」
「什麼水做的?」
原先要開口據實以告,齋藤歪了下頭,選擇安靜地把長濱揹進房。放到床上之後也跟著躺到長濱的身邊。把長濱臉上的淚痕抹乾淨,又拿衛生紙給她擦鼻涕。
.
「說妳太柔軟,捨不得讓妳哭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