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林最喜歡聽今泉的聲音,每一個不一樣的聲帶振動都不願意錯過。即使單單只聽見今泉偶而極細微的喉頭鼓動聲,她那平常無波的內心世界也會隨之共振,甚至對於自己是Alpha的身分感到輕鬆一些。
關於分化小林在青少年時期曾經有諸多盤算,怎麼想都是Beta最好最自在。不用像Omega被別人標記也不需要像Alpha族群為了生命的延續而不斷留下自己的靈魂碎片。然而事與願違,她分化成了少數的女性Alpha,再搭配上五官漸漸長開越發精緻,她即使低調再低調還是惹來不少追求者蔓延出的是非。
幸好上天看她這樣淡泊一切只差沒看破紅塵剃髮出家,極為疼愛的把今泉送到她的身邊。
很多Alpha與Omega的結合都是因為一時生理上的心迷意亂而湊成一對,有人幸福,有人被一次錯誤的命運踐踏。她們很幸運,從大學的社團朋友開始做起,然後湊成一個小小的組合完成音樂夢。歌越唱越甜,臉也一次比一次越湊越近。她們順應生理做出了給彼此最好的告白,用真心去許諾彼此永遠。
.
2.
小林永遠不會忘記標記完今泉的那天早晨,她聞著今泉身上特有的花香和陽光的味道,在折騰一晚的小人兒側著耳朵聽她呼吸聲組成的每個音節拍子,幾乎沉溺其中要忘形。
就在想偷偷親吻今泉的鎖骨時,今泉放在床尾包包上的手機響起。小林趕緊爬起,以為是鬧鐘想著要關掉。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把手機落到地上去。她顫抖著手跌跌撞撞摸回床上,試圖將今泉給搖醒。然而今泉這撒嬌鬼哪那麼容易放開夢境,甜美軟膩的哼聲讓小林敏銳的聽覺脊椎都快散成粉,但電話來的對象實在是太過凶猛,不得不硬下心叫醒今泉。
「Pon。」叫著愛稱的今泉聲音更有精神了些,和信息素傳導來一模一樣的暖熱。但是此刻比起享受聲音的撫慰,小林更希望能解決事情麻煩的燙手山芋。
打電話來的是今泉的二哥。
今泉是家中的么女,上面有四個哥哥。其他也就罷了,四個哥哥全是Alpha,只有妹妹一個人是Omega。要不是從分化開始就嚴加戒備到恨不得用圍牆保護住,今泉這塊至寶也不會等到這麼大才由小林這樣溫吞安靜的人給追走。
看到來電今泉有一瞬間小臉也恐懼了下,隨即帶著她一貫樂天任性的一面按下接通鍵。二哥焦急的聲音大聲到隔些距離的小林一個字一個字都聽得清,卻比不上今泉悅耳嬌俏嗓音一句理直氣壯、氣勢如山的:
.
「我被標記了。」
.
小林當下並不知道自己眼前一黑是被聲音給迷倒,還是被即將有四個妹控舅子的事給嚇倒。
.
3.
Pon是今泉給小林的愛稱,而相對於小林則是叫今泉ずーみん。她們很少叫彼此名字,因為她們的名字讀音都同為ゆい。呼喚對方當然是不會錯誤,但旁人叫起來就有些不便。所以大學時代開始兩人便發展出了不同的小名以便同學分辨,而後習慣成自然都這麼叫對方。
不過偶而今泉還是會喊她由依。
「想吃雞蛋糕嘛!」
「ずーみん,我手上已經拿不下了。」
今泉挽著她的手臂嘟著嘴看小林手上的章魚燒和玉子燒,嘟起嘴巴鬧脾氣。小林雖然扳著臉,但也不得不說她喜歡今泉嘴唇抿起的時候從喉嚨深處發出、拉的長長的「嗯~」。飽含著撒嬌和不滿,細緻地宛如一首可愛的嬉遊曲。
「由依!妳理我一下啦!」
「妳還吃得下啊,我吃不下了。」
「由依,拜託嘛由依。」
「妳自己拿,自己吃完就可以買。」
得到允許之後今泉蹦蹦跳跳的跑向雞蛋糕攤位,小林則是捧著兩手的熱食緩慢跟著,滿足於今泉咀嚼時齒縫間的咂咂牙間摩擦,還有抬起頭時得意、備受寵愛的咧嘴傻笑聲。
.
4.
今泉雖然矮了小林一個頭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但聲音卻是中氣十足,甚至有時候還比小林要更渾厚低沉一些。小林的聲音纖細偏高,繾綣轉進每個聽者的心尖上去;而今泉的聲音則是像藤蔓汲取生命泉源的河川,同樣是溫和,卻會滲進身上的每個空隙中。
身為聲音控,小林當然迷戀今泉唱的每一個咬字和尾音。但組合表演時她往往都得專注在自己的部分,無法太過分心去聽今泉精湛的占有耳朵的每一個聽覺。後來請人幫忙錄音,燒成光碟變成收藏。
原先是隱藏滿腹愛情的悶騷,結果卻被在家裡東翻西找遍尋失蹤的譜的今泉給翻出來,聽了小林扭扭捏捏臉色爆紅的理由供詞愉快的嘲笑了一整個下午和晚上。
「Pon。」
睡前躺在床準備熄燈時,今泉翻身到她的身上,溫柔的去摸小林的瀏海額頭。得意的像是隻被獎勵的小狗狗,但垂下眼眸對上小林的眼睛時卻又成熟得令人著迷。
「Pon想聽,我每天唱給妳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小林聞到今泉慵懶舒心的信息素香味。今泉的聲音放得沙啞,像平時唱歌唱到低音時那種會讓心跳一起震動的頻率:「我唱了喔。」
小林被迷的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動,不自覺地把手擱上今泉的腰際上。
「我好喜歡妳的聲音,佑唯。」
今泉向上蹭著讓自己能攀在小林的臉龐上方,捧著身下的臉頰輕輕唱歌。房間裡的空氣越來越濃厚,柔軟的床單讓她們被拉入彼此的個性緊密融合。海洋的鹹味和微苦,陽光的花香和沁心,明明在安穩的窗戶月光下卻彷彿身處在狂熱的沙灘潮水中。
摯愛的歌聲停了,她們聽見的卻更接近天籟。
.
5.
「Pon,妳醒了嗎?」
「嗯......。」
「還睏嗎?」
「睏......。」
.
「說一句我愛妳。」
「......我愛妳。」
「我好喜歡妳講這句話的聲音,妳知道嗎?」
.
「ずーみん......。」
「嗯?」
「我也喜歡喔。」
.
「愛妳愛妳愛妳。」
「好啦,不用說不停。」
.
「不,我就要妳聽個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