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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20岁教官
/01/
空旷的训练场，纤细的树影根本遏制不住下午两点的热浪。
休息，久违的休息。人群像蚂蚁一样向稀缺的阴凉处聚拢去。
荒废的厂房，锈化的栅栏，颓败的景象勾起他体内蠢蠢欲动的烟瘾。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三五成群的女生缩在树荫下聊天，一片忙里偷闲的安详。见女生们的视线少有地不如影随形地粘在他身上，他轻快地跳过及膝的门槛。
栅栏那边的院子很大，砖被晒到褪色，字迹模糊的封条X型地粘附在铁皮大门上。水泥墙隔挡了外面的窥伺，墙角成为了一个隐秘的盲区。
他从衣袋内侧掏出一盒烟，敲了敲盒底弹出了一根烟。他叼起烟，一手把烟盒塞回内袋，另一手在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啪嗒”火苗窜了起来，他用右手把烟夹了下来放在火苗上，火舌舔舐着烟草，雪白的卷烟纸燃成了褐色的灰烬。
他把烟放在右胸前，手指以微不可见的幅度掸落着烟灰，低下头侧埋在怀里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在军纪严明的基地里吸烟，始终不能无所顾忌。
突然栅栏处传来响声，他微微侧过身子扭头看，一个女生像探头探脑的兔子站在墙边往里窥探，对上他的目光的那一刻又惊慌失措地跑了回去。
他压了压帽子，转回身去。
他吐出残留在口腔里的烟雾，一绺绺白烟飘散在眼前，模糊了寂寞的时间。
/02/
月光照不到田野，微弱的星子在刺眼的舞台排灯下黯然失色。
田野边缘被路灯施舍了一片狭长而暗淡的惨白。
突然黄土地上被劲风扫过一道痕，旗杆锋利的边缘刻过尘土的印记清晰可辨。
他刚往身前左右八字形挥了一下旗，旁边的女生已经忘记了上场合唱的紧张注视过来。
他宛如毫不察觉，绕臂转回了送出去的旗子。俯身，旗子在背上平扫过，风展开了旗面，大红色的旗帜布荡漾成细碎的波纹。
另一手接过旗杆，一个进步挥旗在身前斜劈下去，又提旗抡劈。手上和脚上的动作交错，身子和影子交叠缭乱。
舞台上主持人的报幕声被“唰唰”的风声掩盖。
他半面转身微微扫旗，翻腕立杆。
压得很低的帽沿在他脸上打下了厚重的阴影，他扶旗凝固成一座冰冷的雕塑。
2017.8.22-2017.9.2康庄611军训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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