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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离，还是永别

“那时候的我啊，想和你结婚呢。”
Gun看着渐渐灭掉的屏幕，急切的想伸手去抓。
来不及了。
“对不起，爸比。”Gun的眼角流出泪，和四周融在一起。

海水是咸的，血液也是咸的，眼泪也是咸的。

off和gun是一对最近火起来的cp，因为一起拍了一部剧，更因为他们把剧里的糖发到了剧外，两个人在现实中的关系就像剧里一样，只是少了那么一层关系罢了。
粉丝们喜欢Gun叫爸比时off或无奈或宠溺的眼神，喜欢Gun和粉丝聊天时off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喜欢off睡觉时Gun悄悄盖上毯子后的轻吻，喜欢紧紧抱住off的Gun的依赖和满足。
这是爱情吧，这一定是爱情吧。
对啊，这就是爱情。
off和Gun对自己的情感都心知肚明，却也都对对方的态度不敢确定。
off说，Gun演过那么多戏，有过那么多cp，甚至有一个对他好的不得了，他也没有动摇过。自己呢，只是一起演了个电视剧而已，当他再有新的cp之后就会把自己给忘掉吧。
gun说，爸比是喜欢女孩子的，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好。他有很多好朋友，男性女性，我们只是一起拍了一部剧而已，他的生活里永远不缺我一个。
他们对粉丝很好，除了感谢粉丝的支持，还有一个小小的原因，在粉丝面前，他们可以不用那么费力的掩饰心底的情感，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怎么抱就怎么抱，就当作是在，渲染cp的人气吧。
对于公司安排的工作，哪怕身体不舒服，或是刚经历了长途奔波，黑眼圈怎么盖都盖不住，只要是和对方在一起，呈现出的，总是精神百倍的一面。
所有人都说，这就是爱情吧。
他们自己却说，是兄弟呀。
私下里再悄悄地告诉自己，这是暗恋啊。

该来的还是来了。
gun接了一部戏，难得出演了一部bg剧，却碰上了老搭档oab，曾经盛极一时的oabgun大有复燃的趋势。
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off的新戏也开播了，也是bg线，戏份不多，形象也是很可人的。
他们想着，时间快要到了吧。
仍是会一起逛街买衣服，但不会再奔跑于城市的两端去接送对方。会一起吃饭，但不会再执着于一杯星冰乐。会接下每一个通告，但不会再躲在一张白纸后面说悄悄话。
没有改变的，依旧没人说出那简单的一句话。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当初说好的四年之约到了，他们的话题早已没有了当时的火爆，关系也不温不火。没有新的合作，也没有什么新的卖点，公司的注意力早就转移到了别的cp上。于是off决定，该进行人生的下一步了。

off退圈了。
他在乡下包了一大片地，没有像以前说的种种田养养花，而是种起了树。卖衣服赚的钱主要都用在了照顾那些摇摇欲坠的小树苗上，剩下的则存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off在每一棵树下都埋了一个秘密，一个关于他和Gun的秘密。他想，以后自己老了，就可以坐在树下，摇着蒲扇，读着自己和Gun的过去，就好像那些时光从未流走一样。
乡下的生活很悠闲，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没有什么压力，off的性格依旧是那么跳脱，还是经常和以前的老朋友一起出去玩，和Gun也时不时见一面，有次Gun惹kwang生气了，还在off这里躲了几天。
但是远离喧嚣的生活也多多少少改变了他，比如对Gun，那份感情经过了几年的沉淀，就像酒，越来越浓，但也不再像起初那样磨人心。他依旧喜欢Gun，只是不会再因为求不得而折磨自己。电视上一遍又一遍播放着和Gun有关的作品，看着曾经的小麻雀和别人演感情戏，为别人笑为别人哭，他也只会淡淡的笑一笑，然后转身去想新的衣服款式了。
收到Gun的那条信息时，他想，也没必要再掩饰什么了，反正，两个人的生活没什么交集了。
“P'Off，一周年那次，你定下了四年之约，那时候的你，打算四年之后怎么样呢？”
“那时候的我啊，想和你结婚呢。”
off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为一个“已读”的标志，等了一辈子。

Gun知道off要退圈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四年之约快到了，他像往常一样在公司里蹦蹦跳跳，28岁的人了，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未成年的小男孩。终于被kwang抓回来之后看到off又在玩手机，自动凑上去喊着爸比，却被off无视了。
Gun觉得off今天的气场不太对，余光瞟到了off的手机，屏幕上是粉丝的一条twitter：
“四年之约快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Gun愣了一下，悄悄地松开了环在off肩上的手，回到自己的位置去了。
晚上，Gun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最后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问出了那个困扰了他一天的疑问。
“爸比，四年了诶，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已读的小标志很快就出现了，却一直没有回复。
Gun看着天花板，月光照在灯上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看到了off的回复，他说他要退圈了。
off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一个月后，是四年之约到了的日子，也是off合约到期的日子。off开了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退圈。
Gun把接下来的日程安排的满满的，拍戏，出席活动，参加综艺，稍微有一点空闲的时间又叫上了朋友到处玩，好像这样就可以忘掉off不再在自己身边这件事一样。然而，忙碌了一天回到家里的Gun还是忍不住抱着dicky偷偷掉眼泪，怨恨着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么深。
时间一点点过去，Gun看起来不再像开始那样逼迫自己，off也摆脱了自立门户初期的繁忙，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在line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有时间还能一起出去玩一圈。
只有Gun自己知道，他其实一直活在压抑里。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他从小时候就一直接一些过于压抑的剧本，潜意识中就对相对轻松一些的剧中的搭档off产生了依赖，一份长达几年的依赖突然离开了，曾经的那些负面情绪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医生要自己多去排解内心的不愉快，多出去走走，不然有很大的可能发展成抑郁症。可是没有爸比的陪伴，再好的风景也只是模糊的黑白照。

再后来，妹妹结婚了。
那是个很靠谱的男人，自己看得出来，他看向妹妹的眼神时里面包含的东西不会有错的，那就像曾经的自己啊。
Gun拿起药瓶旁的照片，上面的妹妹笑得很开心，很幸福。

再后来，gun觉得，可以开始另一段人生了。
他先是宣布了退圈，就像off当初那样，然后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搭上一艘小艇，开向了一个无人岛。

把整个身体泡在水里，还是忍不住给off去了条消息。
“P'Off，一周年那次，你定下了四年之约，那时候的你，打算四年之后怎么样呢？”
然后就关了屏幕，任由自己和手机沉没在水中。意识消失前，屏幕却突然亮了起来。

“那时候的我啊，想和你结婚呢。”

 

（二）新成员，rome的到来

off是在他的花园里捡到这个男孩的，小男孩被一床小被子草草的裹住，放在一个纸箱里，纸箱的底部还压了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信上用恳求的语气拜托自己照顾这个叫Rome的男孩，说自己会按月打钱到卡上，却一直没透露自己是谁。
“Rome啊，”off逗着这个才几个星期大的小男孩，“就像戏里一样呢。”
接下来的几个月off对Rome照顾的也还算尽心尽力，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每个月打的钱都足够，off本身也是一个闲人，每天给树浇个水施个肥，回去给Rome喂个奶换个尿布，偶尔还会哼几首歌，天黑了就看看电视散散步，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单调却也不无聊。
Rome就这样一天一天的长大了，一天off从园子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听见小Rome的哭声，冲进屋子一看，嘿，小家伙从床上滚下来又自己站起来了。
于是off的日常又多了一个“溜Rome”。
小Rome仿佛天生长错了脑子一样，一岁多了，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也不怕摔，话倒是一句都不会说。这也怪off，从没有意去教Rome说话。off也很苦恼，小孩子第一句不都是叫爸爸妈妈吗，可是自己到底算是Rome的什么人呢。叔叔？不行不行，太老了。屁？会不会又太小了？实在不行…叫boss好了，自己本来就是这里的大boss嘛！
“Rome，跟我读，bo——ss”
“ba——阿嚏！”
哎哟怎么还着凉了，这天也不冷啊。off给Rome冲了奶粉，先放Rome的被窝里暖着。
“来Rome，bo——ss”
“pa——ss”
“NONONO，是bo——ss”
“pa——ss”
“NONONO，跟我念，bo——bo——bo——ss”off对Rome晃了晃手指头。
“pa——pa——p—阿嚏！”Rome又打了个喷嚏，一脸无辜的看着off。
只看到off愣了一下，喂Rome喝完了奶，就出去了。
Rome坐在床上，歪着头，透过窗户看着off被夕阳拉的长长的影子，突然福至心灵似的，拍着手大叫：
“Pa—pi—！Pa—pi—！”
影子突然颤抖了一下，一点一点的变短了，是off慢慢的蹲了下去。
“是谁活在戏中，入戏痴魔已成疯。”
电视里传来幽幽的歌声，和Rome兴奋的叫声混在一起，刺激着off的泪腺。off紧紧地抓着手机，看着那个再也没有亮起来过的头像，和那条永远不会被已读的消息。
“如果，如果我能幼稚一点，如果我不想那么多……”
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落在地上，混着泥土。

那天晚上off头一次没有陪Rome一起睡，哄好小家伙之后就起身悄悄带上了门，又推开了另一间屋子的门。
灰尘味扑面而来。
off随手扶起倒在门口的姆明，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抱住了dicky，手一点一点的收紧。耳边不断回放着两个本应完全不同，却又那么相似的声音。
“Papi，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Papi，我要喝你的星冰乐。”
“Papi，四年了诶，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Papi，有时间吗，想和你出去玩。”
“Pa—pi— Pa—pi—！”
“Gun……”
Dicky睁着黑黑的眼睛，目中无神，off的泪水落在上面也没有丝毫反应。

“off，gun也要退圈了。”
“off，gun失踪了，是不是在你那里？”
“off，你要不要，来趟M国，他们找到了gun，只是……”
“off，记得穿黑色的衣服。”
你看，哪怕我不在了，gun有什么事情，大家想到的第一个人也还是我，gun还是我一个人的。
他真的不在我这里啊，他会去哪呢？退圈了，大概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吧。
gun为什么会在M国的医院啊，是不是又吃了太多冰淇淋闹肚子了？
“嗯，知道了。”
Gun，你怎么还不看我的消息啊。
那天在Gun的葬礼上，off一句话没说，没有送别语，没有致辞，也没有和老朋友们说几句话，就像他宣布退圈那天一样，走完了流程，什么也没留下，就离开了。
加班回家路过墓园的人也许会留意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个周六的晚上十点左右，墓园里总会传来一阵低语声，偶尔还夹杂着细微的哭声，大多听起来像是老夫老妻之间的絮叨。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阵声音再也听不到了。
有人说，那个人终于踏破了两界的桎梏，去鬼界找他的心上人了。也有人说，是那只鬼回到了那人的生活里，那人自然也不用再来对着一块空墓碑念叨了。

“Papi，我回来啦。”
off被手机的闹铃声吵醒，想起刚才梦的最后，gun摆弄着一个大行李箱抬起头对自己说的话。
“疯了，又疯了。嘿Rome！起床喝奶了！”
习惯性的伸手去拿床边的奶粉，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睡在了gun的房间里。off把dicky放回原处，伸着懒腰就出去了。

 

（三）生日会，rome三岁了

off还是慢慢接受了Rome对他的称呼，每天有个小跟屁虫在自己身后扯着糯糯的嗓音喊着“Pa—pi—Pa—pi—”，生活也变得更有趣了一些。他也尝试过很多次让小家伙喊自己boss，boss多威风啊，然而小家伙就是不愿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啊，off长叹一口气。

一眨眼，距离off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有六年了，Rome也快三岁了，off决定给他办个小小的生日会。
现在Rome也会说几句简单的话了，但和同龄人明显有些迟钝，比如他始终不会喊自己boss。中国人有句话叫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看着Rome一开始缩在一起的五官慢慢张开，怎么看怎么可爱，肉嘟嘟的脸上笑的时候还能挤出两个小酒窝。可能还混有中国人的血统，天天跟着自己在外面跑来跑去也不见晒黑，往阳光下面一站就是活脱脱一只自带圣光的小精灵。
“Papi，奶——”
……现在这个牙没长齐的小精灵正咧着嘴找自己要奶喝。
“P'Off！快让我看看你说的那个小家伙！”
孩奴krist总是比其他人早一步到，singto紧跟在他后面也进来了，手上还拎着礼物。两个人一到眼睛就钉在Rome身上离不开，捏捏这里摸摸那里，Rome被两个大哥哥……叔叔逗得咯咯直笑，三个人在一起颇有种一家三口的氛围，off忍不住拿起相机拍了张照片。
“别捏了别捏了，肉要被你们捏掉了，已婚人士去做饭，不好吃就帮我看园子。”画面上两个蹲在地上逗小孩的人手指上的戒指有些晃眼。
两个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哦哟哟这位大爷多少年了你是不是只学会了冲奶粉啊哈哈哈哈。”一边嘲笑着一边一个推着一个就进厨房捣饬了。
off坐在沙发上陪Rome拆收到的礼物，两个人还真懂，不送衣服不送玩具，送了一把尤克里里……三岁的小孩子弹什么琴啊！
Rome睁着大眼睛看着这个新鲜的东西，伸手抓过来这敲敲那打打，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琴箱就被打开了，里面还有一顶小帽子。
“……是我离群太久跟不上时代了吗。”off悲戚的捂住了脸。
“off你个没良心的还记得我啊。”kwang一进门就作势要掐off的脖子……然后抱起了Rome。
“嗷嗷嗷嗷嗷你就是Rome啊，比照片上还可爱啊，叫屁，乖～”
“屁～”
“P'kwang你有点节制行不行！四十的人了还让一个三岁小孩叫你屁有没有人性！礼物呢！不贵不让进！”
“哦咦，off你怎么还这么拜金，呐——”
“嗷，今天很热闹嘛，我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可爱多在哪里啊～”
“阿莱？我有邀这么多人吗？”
“别这样嘛屁，我们可是人手一份礼物来的，还有一个超大的蛋糕哦～”Jan举起了手里的蛋糕，还有gunsmlie，new，ssing，tay，mook几个人。
“呃呃呃，来了就来了，礼物放下，向后转直走就好了。”
“屁你还是那么没良心。”ssing一边给Rome疯狂的拍照一边吐槽off。
人差不多到齐了，off的家再大也只是他和Rome两个人住的，近十个人就显得拥挤了，kwang看off样子就知道这货没什么安排，主动给每个人安排了任务下去，布置现场的去买材料，有点厨艺的就进厨房给那两个人发点光散点热，最后剩下自己一个人就抱起Rome，坐在off旁边，看着他一样一样的拆礼物，包装纸扔的满地都是。
“这么久了，你就不能规矩点，Rome看着呢。”还晃了晃Rome的小手。
“嗷，一会一起收拾嘛，不然得收拾好几次多麻烦啊，是吧Rome。”
“Papi厉害～”Rome拍着手叫。
kwang愣了一下，看着Rome，眼睛很亮，眉毛细细的，嘴巴也是小小的，嫩嫩水水的，还有两个小酒窝，就像……照片里的小时候的Gun一样。她看了看off，又看了看Rome，刚想说点什么，就被off打断了。
“说了多少遍我是boss！boss会说吗，bo——ss！”
“Pa——pi！”Rome露出两排小小的牙齿。
off毫不留情的把一个拉花贴到了Rome的额头上，表达着自己被小孩欺负的不满。
“……风水轮流转啊。”kwang看着天花板。
厨房里的几个人终于忙活完了，该布置的也差不多了，off把Rome放在包装的惨不忍睹的椅子上面，在大家的祝福中推着他一点点走到蛋糕前面。
“Rome，要先许愿才能吹蜡烛哦。”krist在一边提醒着。
Rome赶紧双手合十，低着脑袋叽哩咕噜说了些什么，被萌翻的众人又是一阵咔嚓声。
然后把口水喷了帮忙一起吹蜡烛的off一脸。
吃完饭大家都赖着不想走，一个个抢着去抱Rome，off想了一下，决定让Rome自己选。
他把每个人送的礼物围成了一个圈，Rome坐在圈里，让Rome选一个自己最喜欢的。
Rome坐在圈里看了半天，最后站起来，一把抱住了一只歌妮，new得瑟的站起来抱住了抱着歌妮的Rome，Rome却突然挣开了new的手，跑到off那边，把怀里的玩偶递给他。
“Papi，给你。”
“哦咦——”众人忍无可忍，被这一大一小给酸跑了，kwang留了下来，帮忙收拾残局。
off又陪Rome玩了一会，见Rome开始打哈欠了，就哄着他睡觉了，出去帮kwang一起打扫卫生。
“off。”
“嗯？”
“你还好吗？”
“阿莱？”
“你多久没和Rome之外的其他人接触了。”
“很多啊，超市的收银员，帮忙卖衣服的同学，还有……”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
“你知道Rome为什么叫你Papi吗？”
“几年了，你的铃声没换过吧。”
“Papi我想你。”off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krist说自己把钥匙忘这了，让off收好，明天过来拿。
“……”

晚上，off和Rome一起坐在沙发上。off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里的歌妮，Rome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里的姆明。
“坐远一点啊，不然眼睛会坏掉的。”off拍了一下Rome的脑袋。
“不能喝冰水，会闹肚子的。”off拍掉了Rome偷偷伸出去的手。
“抠完脚再抠鼻子，臭死啦。”
“Papi，话多。”Rome生气的用刚挖过耳朵的手指着off。
“……”off拒绝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
“Papi抱，Rome要睡觉觉。”
off抱起Rome。
“还有歌妮！”
off又拿起了歌妮。
“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Papi！”Rome得意的在off脸上吧唧，留下了一圈口水。
“……睡觉去。”off关掉电视，进了卧室，帮Rome洗了澡，把他放到了床上，又把歌妮摆在旁边。
“Papi呀，你知道Rome为什么要歌妮吗。”Rome突然问了一句。
“不知道。”off老老实实地摇头。
“歌妮最爱姆明啦，Rome也最爱Papi啦，Papi晚安。”
off的脸突然变得温柔了，在Rome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P也最爱Rome了。”

 

（四）扫墓，离开的第十年

墓园。
kwang把手里的花放在墓碑前，弯下腰摸着碑上的黑白照片，温柔的像触碰到的是少年的脸颊而不是一张相片。这么多年，照片里的容貌被定格在这里，看守这里的人很负责，墓碑一直都干干净净，灰尘从没盖住少年的脸。
“Gun，我们又来啦。”

off今天一个人在家，翘着二郎腿，顶着副墨镜，衬衫毫不在意的敞开着，成功勾画出一个六十岁的老大爷晒太阳的场景。
“off你就不能有点样子，看看别人四十的时候在干吗，你呢？”又是熟悉的语调，一听就知道是kwang来了。
“屁你还说我，四十多岁的人了，褶子都快长出来了，还穿这么花的背心，会被当成田里插秧的老太太的。”
“滚滚滚，让点地方出来。”
off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两个老家伙就这样坐在藤椅上晒着太阳。
“Rome呢，今天不星期六吗，怎么不在家？”
“同学家做作业呢，他和小伙伴说好他帮别人做美术作业，别人帮他做数学作业。”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我不是。”
“……”
“行了行了赶紧收拾收拾走吧，晚了小崽子回来没饭吃了。”
“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off灰头土脸的进屋去换衣服了。
kwang坐在藤椅上，荡秋千似的摆来摆去，眼睛还在盯着手机，有几个长情的粉丝发了推，还不忘圈一下那个人，只是那个账号早就被注销了，圈出来也只是一串对于系统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字符。
“十年了，你还好吗，我们还在想你。”
十年过去了，自己也老了，如果那个人还在，会不会还和以前一样，像个小孩子一样吵着要买玩具呢。

“都十年啦，如果你转世成功的话，现在一定过着很幸福的生活吧。”
off看着空荡荡的墓碑，Gun走的突然，连句遗言也没有留下。
都十年了啊。off的手机换了一个又一个，今天带的却是十年前的那一款，上面一直保留着Gun的聊天置顶，点开之后还是那条一直未读，也永远不会变成已读的消息。
如果曾经我能勇敢一次，现在过得是不是就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纪念日，而不是面对着一块冰冷的石头。
我们也许会领养一个小孩子，对了，就像Rome一样，长得像你，古灵精怪的，超级可爱。
我们应该也已经一起去了好多地方了吧，你一直说想和我一起去日本来着，我也许会一边啰嗦小心闹肚子，一边把冰淇淋送到你嘴里吧。你还想去那棵樱花树下拍照对不对，还要去浅草寺，保佑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我们还要一起站在东京塔下，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对着圣诞树傻笑，然后用蹩脚的日语拜托小正太帮我们把最好看的时刻记录下来。
还有还有，我们还要去韩国，去挪威，去冰岛，去新西兰，还有中国，你说你想把中国所有好吃的都吃一遍。
还有还有……
还有……
“……off？off你在听吗？我先回车里等你了。”
kwang叹了口气，每年来给Gun扫墓都是这样，一看到Gun就一副没了魂儿的样子，早知道这样，当初何必呢？她又回头不放心的看了看off，off已经回过神来，把怀里的花放在地上，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这才走了。

“Gun，我来看你了。”
“Gun，我都42了，你以前最喜欢靠在上面的小肚子还是没有减下去，那个我每年都会念叨的，和你长得越来越像的小Rome也快九岁了，每次看到你们两个我都在想，他会不会就是你的转世呢，或者，那个偷偷把他放在我家门前的人，会不会就是你。”
我都42了，也许过不了太久，Rome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也能去找回我们的幸福了。
“Gun你看，这是你的小侄子哦，很可爱的，特别喜欢粘着Rome。还有这个，是Rome的同桌，总是帮Rome写作业传答案，Rome都要被惯坏了，不过没关系，反正这个小家伙啊，生来就是要被宠的。”
对不起，没能参与你的前半生，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照顾Rome，让Rome一直幸福。
“Gun，我们两个还真是像呢。你看，你不说，我也憋着，我离群索居，你就离众人而去。可是，你都走了，我还得被Rome那个小家伙绑着。”
off笑着摇了摇头，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两条一模一样的手链，“喏，你看，还记得吗，我们的手链，还锃亮呢。记得我们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吗，我当时还特得瑟的把袖子卷起来让大家看到。”
“这算是我们的第一对情侣手链吧，是我最喜欢的一条了。”
“Gun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我们的树已经长得很大了，我都没怎么管过它们了，你说你要是能陪我一块坐在树底下说说话多好。”
“不说啦，Rome一会回家找不到我又要闹了，那小孩也是，和你一样，好像没了我就活不下去似的。我也是，如果不是Rome的出现，我也早就去找你了吧。”
我们两个，注定是相互依存的啊。
off拍了拍墓碑，就像过去摸着Gun的脑袋一样，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吻，转身离开了。
没走几步又回来，带上了手链，“这个可不能留给你，你看不住怎么办。”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了，下次我把Rome带过来给你看好不好，嗯？”

off回到家里发现Rome已经在家等了一会了，还好kwang在临走前细心的留了纸条，Rome才能老老实实的抱着奶瓶看电视。off刚一开门小家伙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挂在了off的脖子上，表达着自己肚子的不满：
“Papi，我想你啦。”
off的眉头一下子就被抚平了，把Rome放到椅子上，把路上买的吃的放在盘子里端了上来。
“Papi好吃！”
“那是，我做的。”off得意的进厨房做饭去了，脸上笑意满满。
“木瓜沙拉，也你最喜欢吃的呢。”

 

（五）爹地，打架之后的认亲仪式

“Papi，你有白头发了啊。”Rome在厨房帮off切菜，扭头看见他的头上有几根亮闪闪的东西。
“早就有了，你个没良心的，现在才发现啊。”off没好气的说。
少年到了青春期总会悄悄地发生一些变化，比如眼前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Rome已经到了自己的肩头了，洗澡的时候还能看到壮硕的肌肉。至于off，硬生生的抗住了岁月的摧残，时间仿佛在某一个瞬间定格了一样，50岁的他依旧保持着三十几岁的模样，时不时还有一些护肤品代言找上来，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今天终于被几根白头发出卖了自己。
Rome已经读了高二，成绩还算能入眼，就是不老实，每个月总能接到几个电话说Rome又怎么惹事了，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男孩嘛，谁没经历过呢。
这不，前一天晚上还贴心的给自己拔白头发呢，第二天就打架了。
off一脸歉意的站在办公室里，听着老师和被打的那个男孩“控诉”着Rome的行径。
“鼻血而已，又不是鼻梁断了，多大点事哦。”off不鄙视老师，老师是为了校园安全，但是对于这个家长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了，在对方提出要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之后。
off慢悠悠的打开钱包，拿了一张100铢的纸币放在了桌子上，“出校门左转药房买点纱布和酒精，剩下的算我送你的，没事了吧，没事赶紧走我忙着呢。”说完就对着老师拜了一下，拉着Rome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一对母子和心里暗爽的老师，是啊，多大点事啊。

回到家之后Rome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off的脸色，off像平常一样打开了电视，off像平常一样进了厨房，off像平常一样把饭菜摆在饭桌上。
Rome觉得自己可以安心的吃饭了。
刚把饭盛好，off突然叫住他。
“Rome，等一下。”
完了，来了。
Rome放下叉子，乖乖的坐好。
off看见他这样子忍不住想笑，不就是打架吗以前也打过，怎么就没见他这么乖。
“今天怎么回事，看你身上事什么也没有，那怂小子竟然没还手？”
“嗯，我打了他一拳，他就哭了。”
“多大事儿啊，那小子也真是，他是不是说什么了，以前也没见你第一圈就往别人脸上打得啊。”
“没什么，他偷我吃的。”
Rome在说谎，off的脸严肃起来了。
“说实话，忘了我怎么和你说的了？”
“真没什么，都是小事。”
off挑了一下眉毛，他要生气了。
“就……他说我不是你亲生的。”
Rome低着头，手指不安的动着。
“接着说。”
“他说，他说你是gay，不可能生小孩，还说你不干净，说你男朋友就是因为你死掉的，所以你才躲到外府来。”
off愣了一下，原来他和Gun的事还有这么个版本吗？可怕的地球人。
“行了，你先吃饭吧，明天周末，带你去个地方。”
“Papi，那，他说的……”
“你信那个怂小子说的话？”
Rome用力地摇了摇头，低头专心吃饭了。

第二天。
“Papi，你带我来叔叔这里干嘛？”
off把花放在墓碑前，擦了擦照片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Rome，你看你和Gun叔叔像不像？”
“像啊。”Rome点了点头，从六年前off第一次带他来这里看到这个叔叔，他就觉得自己和这个叔叔长的很像。
“他啊，就是你那个同学说的，Papi的男朋友。”
“Gun是生病死的，不过说起来，也是因为我。”
Rome瞪大了眼睛。
“因为我不是个称职的男朋友，我太胆小了，在最不应该离开他的时候，逃跑了。”
“遇见他之前我从没认真的喜欢过一个人，谈了几个女朋友也都是敷衍了事，遇见他之后我就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情感，我不愿意让感情影响我已经规划好的人生，但我也不愿意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未来放弃眼前的人。最后我逃跑了。”
Rome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我们甚至连情侣都算不上，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才敢告诉他我喜欢他，也知道那时候我也才知道他也是喜欢我的，可是他已经不要我了。”
“你说他是不是很残忍，他都已经决定离开了，临走前再给我发条消息，然后连回复都不看就走了，是不是特别恶劣。”
“他以前说没了我他活不下去，他这样做是想让我体会他的感觉吗？”
“你知道小时候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叫我Papi吗，因为第一个叫我Papi的人，是Gun，那个喜欢突然抱住我撒娇，整体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跟在我后面的Gun。”
“后来你和他越长越像，你喊我Papi的时候，我自己都有点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你，还是Gun，我就觉着，这样也挺好，让我被你俩绑一辈子，挺好。”
“至于你，你还真不是我亲生的。”
“有一天我打开门就看到你被放在一个破破烂烂的纸箱里，我怕丢着不管或者扔掉会被警察抓走，就把你抱进来了。”
Rome又一次瞪大了眼睛。
“怎么，虽然不是亲生的，我也实打实的养了你16年，你可不准不认账。”
“哪能呢，我就你这你一个Papi。”
Rome毫不犹豫的抱住了off，Papi蠢，明明可以把我送到警察那里的，肯定是我小时候太可爱，被我的美色迷惑了。
“还有啊，现在也不用瞒着你了，这个人啊，”off指了指Gun，“以后不是叔叔了，是爹地哦。”
“嗯，爹地！”

回家的路上。
“Papi，我想听你和爹地的故事～”
“乖，开车呢，回家给你看大宝贝。”
“好啊好啊！”

 

（六）解锁，尘封多年的房间

“啪！”off带着Rome，第一次一起进了家里唯一一个上了锁的房间。
打开灯，房间很干净，看得出来一直有人在打扫。床上铺的雪白的床单，还有枕头，被子，都是白色的。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盏小小的白色的台灯。床上还有一只姆明和一只里夫利，靠在一起。
“那只叫dicky，你爹地的。”
Rome突然玩心大起，让moomin和dicky面对面躺在枕头上，还给他们盖上了被子。
接着打开的是衣柜。衣柜装得满满的，却很整齐，家里的衣柜和这个比起来简直像个流浪汉。衣柜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很奇怪，每件衣服都有一大一小两件，另一部分则是单独的一件。
“情侣用品。”off解释说。
Rome的脸红了一下，又拉开了鞋柜，和衣柜一样分为了两部分，依旧是满满当当，每双鞋看起来被保养的很好，也不知道off花了多少心思在上面。
Rome走到了书桌前，off拿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一个抽屉，又从那个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一个抽屉里的小盒子，从小盒子里拿出了一大串钥匙，递给Rome。
“……”
Rome用钥匙试着打开了一个抽屉，很幸运的一次成功了。抽屉里面是几个大本子，有的是日记本，有的是off离开公司后搜集来的和Gun有关的剪报，还有一个本子上详细的写了Gun的喜好和日程。
“……Papi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这么上心。”Rome撅着小嘴。
“嗷，我要对你不上心早把你送给krist那几个人瓜分了，没良心的。”off又要打人了。
“嘿嘿嘿，我说着玩的。”
Rome又去试第二个抽屉，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试了好几次才成功。这次打开里面是一叠DVD，放在最上面的是puppy honey两部合辑特别版，是导演专门做给演员的，里面有几乎所有的花絮。
接下来是蓝色时分，封面是Gun吸烟的画面。
“Papi，爹地好帅啊，比你帅多了。”Rome指着Gun的照片。
“那又怎么样，我和你讲你爹地这辈子也就这一张是帅的，其他的都和你一个德行。”
“我怎么啦？”
“呐~~~拉~~~克。”off抠着鼻孔说。
Rome送了一个白眼过去接着往下翻，秘七，苦甜巧克力，love love you，致命切割，加班遇到鬼，勿忘我……有的是正品出版的，有的是off自己找了片源去刻的。
Rome看到最后，发现了一张写着“嘴软的弟弟和酷少年”的光碟。
“Papi我们今天晚上看这个好不好。”
off看了一眼Rome手上拿的DVD，“呃呃呃，随便你，看了不许哭。”
这个东西，好像是粉丝联合把他俩的日常剪成了一部电视剧，有的剧情联系不起来还找他俩去补拍了一点，最后成功的发挥了泰国导演的传统，剪成了一部爱情恐怖片。
Rome打开了最后一个抽屉，又是尝试了很多次，真搞不明白就三个抽屉搞这么多钥匙干嘛。
这次Rome只看了一眼就关上了，抬起头满脸通红的看着off，off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扭过头去，“这东西不是我的，你某个混帐叔叔送的。”off哼哼唧唧的说。
抽屉里是几十盒避孕套。
关于这些东西……还真不太好意思说，这些不是Gun的也不是自己的，是krist那个神棍送给自己的退圈礼。
“P，这回你可以放肆的爽咯。”krist鬼鬼祟祟的把东西放进自己车里，还瞟了一眼远处的小Gun。
off挺想直接把车开出去把krist带倒的，但是想了想，自己打不过singto，最后还鬼使神差的把这一堆东西留下来了。
“Papi，其他还有这么多钥匙是什么啊？”
off看着那些钥匙，想起来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在树底下埋的盒子，也不知道现在被树根缠住了没有，还能不能拿出来。
“没什么，旧钥匙而已。”
“走了，你不是要看嘴软的弟弟和酷少年吗，再不看就该睡觉了。”
“欸来啦！”

M国，一个没什么人的岛上，有一个渔村，渔村里有一个中年人，突然决定离开这里，去一个叫泰国的地方。
“很感谢你们一家人这么久一直照顾我，我本来也是想一直呆下去的，只是……”
“没关系，去吧，去找回你本来的生活，一路上注意安全。累了就回来，我们永远欢迎你。”
中年人用力挥着手，渔村的人们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快要看不到了，他终于回过头，看着另一片大陆，他要从这里出发，找回自己的过去。
“要回家了。”

 

（七）回家，失散多年的亡灵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容貌，习惯，还有一个人的内心。
但是有一件事时间改变不了，那就是过去。
lome站在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努力回忆着来这里之前搜索的资料。
走进商店，习惯性的说了英语，看到商品的标签才想起来，自己是在自己的国家，当然要说母语啊。十几年没说过的生涩的音节从他的嘴里一个一个的蹦出来，骨子里的本能逐渐被激发，语速一点一点的加快，说的也越来越熟练，lome心里涌上来一股强烈的归属感。
是了，这就是自己的家了。

男人醒来的时候头还在疼，他揉着脑袋坐起来，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开始回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任何事情了。
枕边放了一杯水，他拿起来看了看，还算干净，仰头灌了个干净。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准备下床看看周围的环境，还没站起来，他感觉自己头不仅痛，还沉得要命，压在脖子上整个人都站不稳，斜斜的往一边倒下去。
门外的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赶紧进了房间把男人扶了起来。
“Are you OK?”来的人是个很可爱的小女生，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样子。
“拆卡。”
“What?”小女孩露出了一个迷茫的表情。
男人也愣愣地看着小女孩，女孩也愣愣的看着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子。
“Where, am,I?”男人先开口了。
女孩报了一个地名，男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
“What's your name?”
男人费力地想了想，脑子里只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名字，但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
“Rome.”
“Lome?”
“Yes.”
“Ok, do you remember something about yourself?Like your hometown, your families, or,your friends?”
“Sorry.”Lome还是摇头。
Lome就在这里暂时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十几年。他渐渐学会了这里的语言，就是英语，自己本来也是会一点的，但他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是哪里人。这里的人告诉他，他是自己顺着洋流漂到这里的，那时候的他看起来几乎就是一具尸体，是那个小女孩不死心，又是找颈动脉又是听心跳，找了有经验的人做了急救措施，这才捡回了一条命。只是右边的耳朵被水压破了膜，听不到了，平衡感也变差了。为了感谢岛上人的收留，Lome在这里成为了一个老师和帐房先生，尽管自己的英文也说不溜，好在每次岛上的人出去卖东西换生活用品的时候都愿意带上他，他可以趁着空余时间去买一些书回来。他以为自己会在这里一辈子。
可是别忘了，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就是一辈子。
那天他在旧书店里淘到了几本找了很久的书，心情不错。走在那个沿海城市的大街上，哼着记忆深处的烤鸡歌，突然被一个人叫住了。
“Are you from Thailand?”
Lome回头看着这个和自己有相似面孔的人，差点没站稳。
“Thailand？Sorry, I lost my memory. Can you talk more about this……Thailand?”
“我这样说话你听的懂吗？”
“......Yes.”
“那么，你一定是泰国人了，你好，我是oab，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哦。我还有点事情，下次见！”
“……Thank you.”
Lome看着那个人急匆匆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他隐隐觉得自己的人生可能又要改变了。
回到岛上，辗转反侧的Lome决定联系oab，oab很热情的解答着他的问题，Lome又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村长，就是当时那个小女生的父亲。Lome知道自己就这么离开有点忘恩负义，可他总有一种感觉，那个叫泰国的，据说是他的故乡的地方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牵着他，等他回去，他想回去看看，弄明白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我认为你应该回去，毕竟你的家在那边，也许还会有一直在等着你的家人。不过我说了不算，你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成为了我们的一份子，你应该问问大家。”

就这样，七个月后，lome在oab的热情帮助下离开了这里。

到了泰国，Lome住进了oab给他安排的公寓里，样式有点老旧，是oab小时候，在去M国之前住的一套房子，算下来也有七八年没住过人了。Lome给oab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就放下行李，开始打扫卫生。
晚上，Lome拎着饭和一杯冰咖啡跑到了天台上，认真的端详起了这个城市。
这个城市叫曼谷，有着千千万万和我说同一种语言的人，也许还会有几个还记得我的人。Lome想着，那种被牵引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但是还不是这里，Lome的直觉告诉他。
回到房间百无聊赖的Lome翻出了一叠DVD开始看，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在M国仍是中午，他还没有丝毫困意。
一张DVD很快看完了，Lome又翻翻找找，在里面找到了一部电视剧的DVD，这回可以把晚上的时间一次性打发过去了。
光碟在机器里转了一晚上，Lome震惊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到了后来一直在电脑前敲敲打打，搜集着关于这部二十年前的电视剧的信息。
天渐渐亮了，Lome揉了揉因为看了一晚上电脑有些干涩的眼睛，洗了个澡就出了门。
一个小时后，堵车堵的晕头转向的Lome终于到了目的地，太阳很大，几十层的大楼有些刺眼。Lome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进去。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前台的女孩子礼貌的问他。
“我找P'Kwang.”
“Kwang?”女孩子有些疑惑，不过很快的，“Kwang Gatiporn？她已经离开公司很久啦，不好意思了。”
“这样吗，不好意思，打扰了。”
Lome走出GMM大楼，手机响了一下，Kwang在直播，有评论报出了kwang的位置，Lome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去了直播里的位置。

外府。
off从床上惊醒。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许久不犯的头痛病一声招呼都不打又来找他了。刚才一下痛的极厉害，去医院检查过也没什么问题，医生只是说可能是心理原因。
Rome敲门进来，端着早餐，看到off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乖巧的坐到off身后给他按着脑袋，等off脸色好一点了又嘱咐了一句记得吃早餐，就去学校了。
“Papi老了啊。”Rome骑着小摩托，脑子里还在担心着off。
至于off，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头不痛了，他又想起了刚才那个梦，Gun面无表情的问自己为什么不要他，off声嘶力竭的喊着，Gun却闭上了眼睛，慢慢沉到了水底，off怎么抓都抓不到，明明看起来离得那么近的。
“我要你啊，Gun，我要你啊，明明是你不要我了的。”

 

（八）拥抱，哪怕你不是他

Lome急匆匆的赶向kwang直播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他足足绕着暹罗广场转了两圈好不容易找到评论里说的地方，结果发现人没了。
明明五分钟之前还在的！
Lome再打开IG，发现直播已经关掉了。
毫无收获的一天，晚上Lome疲惫的躺在床上，泰国的天气真热啊，为什么走在街上那么多人穿卫衣穿外套一整天，看起来那么轻松，自己短袖短裤在外面转了几个小时就已经虚的不行了，自己可能是一个假的泰国人吧。Lome打开搜索页面想看看有没有其他说泰语的国家，找到了老挝，不过老挝的泰语和标准泰语是不一样的。想起oab听到自己哼烤鸡歌都能认出自己的语言，应该不会是老挝那边的吧。Lome笑着摇了摇头，就算语言是假的，过去发生的事也能是假的吗？昨天晚上DVD里的画面，分明就是二十年前的自己啊。
Lome决定接下来好好休息几天，现在才是第二天，先把环境熟悉了再去找kwang。
他也不是没想过直接私信给kwang，但是如果自己真的是那个Gun的话，突然收到一个已经死掉的人的消息，就算是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拉黑吧。
那……私信给那个off呢？
在Lome昨天晚上搜集到的资料里，off是一个对Gun很好很好的人，一直宠着Gun保护着Gun，但是Gun“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这个人的消息了。有人说他殉情了，有人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离开了这个伤心地，还有人说他已经娶妻生子，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算了，”Lome翻着off的ig，长得还不错，“都快二十年了，谁还记得谁啊。”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Lome整理了一份Kwang，new，tay的行程表出来，上面写着这三个人两年来快拍里出现过的所有地方，按频率排了序，频率最高的几个后面还写着从这里去每一个地方的路线。期间oab给他打了几次电话，问他生活的习不习惯，钱够不够，Lome走的时候只找他借了一套房子，拒绝了他的其他帮忙。
“岛上的村民对我很好，包吃包住还给工资，干什么都给报销的，不要小看我的存款哦。”这是Lome的原话，这么可爱的话从一个四十几岁的大叔嘴里说出来竟然没有一点违和感，oab想自己一定是疯了，自己喜欢的可是嫩嫩的小弟弟啊，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大叔。
回到Lome这边，这份资料整理出来之后他一直在等表格上的人开个直播什么的，时不时也会去那几个地方逛一逛，想着会不会偶遇，一来二去也就把曼谷主要的几个好玩的地方都摸熟了。
这天，Lome终于等到了tawan的直播，扫了一眼背景就认出来了地方，正好也是自己觉得味道不错的一家店，在镜子前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和二十年前的那个人有七成像，满意的扯了扯衬衫出门了。

坐标：暹罗广场四楼，kai ban phe。
“一份皮皮虾炒饭，一份鱼饺，谢谢。”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tawan看了看周围，正是饭点，人还是不少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却也默默的关掉了直播。
Lome打开手机，因为延迟正好看到tawan说了最后一句话，非常不巧，Lome忘记了关声音。
“诶？你是在看我的直播吗？”tawan好奇的把头伸过来，Lome把手往后一缩，抬起头正好对上了tawan的视线。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您好，您的炒饭和鱼饺。”
服务员拯救了两个尴尬的人，Lome的鼻尖已经在微微冒汗，tawan的眼里只有震惊。
“那个……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tawan最先开口。
“Lome。”
不是Gun啊……诶可是Gun当时在剧里不是也叫Lome吗。
“请问……这是你的真名吗？”
“不知道。”
“不知道？”
“所以我才来找你。”
tawan彻底晕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
“P'off怎么样了。”
“off他啊，在……不对不对我不知道！”糟了，kwang嘱咐过自己不能告诉任何人off的事情的。
off没有死啊，听这个人的语气过得还不错，也许就像那些人说的那样，娶妻生子，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了吧。
“tawan。”
“啊？”
“我想见kwang。”
对于Gun的事情，除了那个off，知道的最清楚的应该就是kwang了。
“P'kwang啊，她在给Gun扫墓。哎呦不是不是她去乡下看亲戚了！不是不是你谁啊问这么多干嘛？”完了完了屁kwang可是和off一块的啊要被发现了要被发现了我这张嘴啊。tawan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
“扫墓？Gun？带我去。”如果自己真是那个Gun……一定要先把那个墓给挖了看他们放进去的是什么。
tawan苦着一张脸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眼前这个人和Gun这么像，P'off见了说不定会很开心呢。而且，自己面对着这张酷似Gun的脸，一个简单的“不”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嗯……这顿饭我请。”不仅说不出口，还想和以前一样照顾这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希望他们还没走啊。”tawan一路念叨着这句话，好在Lome的右耳听不到，但是也实在是受不了tawan开车的水平，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坐标：墓园
终于到了地方，kwang的车停在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tawan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又变得精彩了起来。
“嘿嘿嘿，墓碑下面的人爬出来找你们玩啦，嗷呜～”正好看到off从墓地里走出来，赶紧叫醒了Lome，靠近了kwang的车之后按了按喇叭。
“tay叔叔来啦，有没有带好吃的来啊。”Rome把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一脸欣喜的看着tawan。
“嗷，tay你怎么来了？”kwang则是看鬼一样看着tawan。
我可不是鬼，一会你们就真见鬼了。tawan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
Lome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到Rome面前。
两个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因为他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tay，这是谁啊？”Rome坐在kwang的斜后方，Lome也站在kwang的斜后方，车里狭小的空间让她看不到Lome的正脸。
tawan耸了耸肩，他已经看到off在往这边跑了，五十的人了也不怕跑散架了。

这天是Gun的祭日，Kwang还和往常一样先来off这里，然后和off，以及这几年一直跟着的Rome一起去墓园看Gun。每次也还是kwang带着Rome先回到车上，留off一个人在那里多陪Gun一会。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tawan突然过来了，还带了另一个人，kwang觉得他有点眼熟，但是苦于角度问题——那家伙正在和Rome玩对视——kwang看不到这个人是谁，问tawan也不回答。
然后就听到一声惊呼，艰难地把头扭过去，就看到off这个没轻没重的一上来就抱住这个人，等等，这个人，这张脸……

Rome和每年的今天一样早早的起了床，洗澡做饭，叫Papi起床，然后熨衣服。自从知道那个地下的人是自己的爹地之后，每次去之前Rome都坚持要off换上黑色的西装。“穿着花衬衫大裤衩蹲在地上哭的Papi太丑了。”Rome是这么对off解释的。
到了快中午kwang姨就会过来，一起吃饭，然后三个人一起去墓园给爹地扫墓。
不过今天发生了还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tay叔叔竟然也过来了，还带来了另一个叔叔，不过……
这个叔叔和我长得怎么这么像！
叔叔一下车就看到了我，直接走到我面前，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几乎要把我衣服里面的样子也要看光光，我也盯着他看，我们长的这么像，难道他是……这时候Papi突然冲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叔叔，难道叔叔是爹地？！

十七年了，墓园四周的树都粗了好几圈，off蹲在Gun的墓碑前又在絮叨着什么，无非是些自己又多了几根白头发Rome又和谁打架了之类的琐事，偏偏每次都非要讲的自己掉眼泪，好像不哭就对不起过去的一年似的。挤了两滴眼泪出来之后off也算是完成任务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别人老了都是三高，自己倒好，不仅没高，还搞了个低血糖出来。Rome说是因为自己吃得太少了。好像是的，最近小肚子都快没了。
off站起来晃了晃神，沿着进来的路往外面走着，今天太阳很晒，光照在车上有些刺眼，车前好像站了一个人，off揉了揉眼，这人是……是Gun！off顾不上想那么多，是Gun，一定是Gun，Gun在自己的梦里出现了无数次，让自己日思夜想却求不得的人，别说是背影，哪怕只是一个影子，off也能认得出来，那一定是Gun！
off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抱住了那个人，眼泪控制不住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Gun，你怎么才回来啊。”

 

（九）重逢，你就是他

“Gun，你怎么才回来啊。”
空气仿佛静止了，四周一片安静，只有off抑制不住的抽泣声。
tawan没想到自己领回来这个家伙还真的是死了十几年的Gun。他看了看kwang，同样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见鬼了。”
两个人难得默契了一次。
Off已经慢慢的冷静下来，放开了Lome，让Rome坐到了副驾驶，自己拉着Lome坐到了后排，把Lome的脑袋强行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Gun，我们回家。”
Lome突然发现那种一直牵引着他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没由来的安全感，还伴随着一阵心慌。
之后Off再没说一句话，一直叽叽喳喳的Rome也难得闭上了嘴，kwang的脸色不太好，也是一句话没说，Lome更不用说，从kwang见到他第一眼就没见他说过话。tawan则先家了。
四个人就这样一路无话的回了Off家里。

Off家中。
kwang给Rome使了个眼色，Rome乖乖的进屋里写作业去了。又对Lome说了声抱歉就毫无顾忌的拉着Off到一旁讨论了起来。
“Off你脑子放清楚一点，这个人不可能是Gun，Gun走的时候你也看到了，火化的时候你也在，下葬的时候你也在，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
Off靠着墙，一句话也不说。
“O—ff，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二十年了，你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他不是Gun，”Off用很慢很慢的语速说着，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变，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有些沙哑，“可是我叫他Gun，我抱住他，我带他回来，他都没有拒绝我不是吗。哪怕他不是Gun，只要他愿意，我想把他当成第二个Gun，不行吗。”
“那Rome呢，你把他当成什么？”
“他是我儿子。”
Off大步的走回客厅，留下kwang在原地发呆。也对，如果这个人愿意，能让Off开心起来，随他去吧。
Off当然知道Lome不是Gun，从他抱住Lome的那一刻就知道了。真正的Gun被他抱住的时候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而且也的确是他亲眼看着，Gun的尸体被推进太平间，再被火化，下葬，哪怕他当时一句话都没说，他也是在场的。
他还偷偷装了一点骨灰回来呢，在哪棵树下藏着来着？
Off抬起头看着客厅里的那个人，两个人的视线正好对上，Off坐在了他的对面。
“对不起，刚才我冲动了。我是Off，Off jumpol，你叫什么名字？”
“Lome，我想。”
“Lome？你想？可以具体说说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那天我被水冲到一个岛上，岛上的人救了我……”Lome慢慢的回忆着自己的事情。
Off听的头皮一阵发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要相信眼前这个人真的是Gun了，但是……现在该怎么办？
“我想问，你知道我是谁吗？或者说，我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Gun？”
Off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可能需要点时间把事情调查清楚。”
当天晚上Lome在Off家里住了下来，睡在了那个属于Gun的房间。kwang临走前拍了拍Off的肩膀，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Off就开始到处调查找资料，当年Gun宣布退圈之后一句话不说就跑了出去，kwang动用了警察局的人脉查到了Gun的去向，拉着Off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正好看到报纸上刊登了一个寻找溺水少年家人的消息，跟着地址去了医院，Gun却再也没有醒过来。中间没有什么地方出差错啊，所以要么是Lome在撒谎，要么，当时看到的Gun，其实只是一个路人甲？
Off和Rome和Kwang打了个招呼又去了当年找到“Gun”的那家医院也是巧了，当年的急救医生还在，只不过已经升了职，也难为他还记得Off。医生挺热情，带着Off去资料室调出了当时的资料给他。
“出这种事其实挺正常，在海水里泡了那么久身体都泡发变形了，也是那个小伙子啥都不懂就有一腔热情，把人拉上来就往医院送，你和那个女孩子也是很着急的，可能没看太仔细，尤其是你，那个女孩子还好，眼泪一直掉还能发泄出来，我看你就干杵在那儿，一句话不说，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周围几个小护士都在担心你会不会下一秒就从楼上跳下去了，结果你就站了一会，扭头走了，可把她们吓得。”
“诶好了好了谢谢医生这份资料我先拿走了回头请你吃饭哈。”Off听他念叨着耳朵都要炸了。人啊，真的是越老越啰嗦啊。最近Rome好像也总是嫌弃自己啰嗦，回去得好好注意一下。
下一站是火葬场，但是那个Gun的尸体是直接在这里火化的，Gun的妹妹妹夫，还有爸爸，还有krist，singto，tawan，new都来了。就是不知道火葬场那里会不会还保留着十几年前的资料。
来到火葬场和管理员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这回就没那么好运了，毕竟这里比较特殊，做长久的没几个人，还好资料保存比较完善，但是小伙计也废了半天劲才把资料找了出来。Off道了谢，同样丢下了一句“改天请你吃饭”就走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回到住处拿着两份资料，Off不得不承认化妆师是个神奇的东西，两张照片看起来完全不一样，火葬场的那一张更像Gun一下，医院那张……这里是……咦？Gun的眉毛上面是有痣的吗？Off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对比了十几张照片，得出的结论是……没有。
就是说……这tm真是一个和Gun长得有点像的路人甲？！我tm给一个路人甲扫墓扫了十几年？！我还让Rome管他叫爹地？！
为了确认信息，Off又去了Lome说的那个岛上，拿着Gun三十岁的照片随手抓住一个村民就问他知不知道是谁，在问了三个人之后终于有一个女生说她认识。
“啊这个人不是Lome叔叔吗，叔叔你是他朋友吗，他已经回到那个叫泰国的地方了哦，你可以去那里找他的。”
“你确认是他吗？不要漏掉一些细节哦。”
“是他是他，当时还是我把他救上来的呢，这是他二十年前的照片吧，和他现在没太大变化呢。”
Off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你还记得他被冲上来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吗？”Gun的衣服里有一件情侣装off怎么找都找不到。
“啊我想想，我好像给他拍了照片，发过寻人启事，你去我家吧，我给你找找。”
过了一会，在女生的家里。
“啊找到了，就是这个。”
Off看着照片上的人，穿着那件红色的花衬衫，手不自觉的有点颤抖。
“那件衣服还在吗？可以给我吗？”
“衣服太旧了Lome叔叔很久没穿了，我就替他收起来了。喏，给你。”
“太感谢你了，改天叔叔请你吃饭。”
又是这句话，不过Off几乎已经确定了，Lome，真的是Gun。可是Gun离开了这么多年，过去的事也一件都不记得了，他还会接受自己吗？
Off把这几天搜集到的资料和自己得出的结论都发给了kwang，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家里，一打开门就听见Rome又在大叫。
“嗷爹地这是爸比吗？好可爱！”
然后两个人同时抬起头看着门口笑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的Off。
“Gun，你是Gun，你就是我的Gun。”

 

（十）团圆，二十年后的聚会

Lome抬头，对上Off的视线。
“你是我的Gun。”
Rome在旁边嗷的一声叫起来，“看吧爹地，我就说吧，你一定是！”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Off笑眯眯的看着Lome，哦，现在是Gun了。
“爹地这么好看的嘴唇天下就这一个！”
“嗯？”两个人的目光同时从对方身上移开，转到Rome身上，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那么关注爹地的嘴唇干嘛？”
空气中散发着尴尬的味道。
“就……就……嗷我去写作业了！”
Off看Rome回去了，收起了脸上的笑，这次他想给Gun留个正经点的印象，刚张开嘴准备说话，Gun抢在他前面说了出来。
“你不在的这几天Rome把和Gun有关的事情都和我说了，和你有关的事也都和我说了，所以你不用在那里摆正经了。”
好嘛，一秒破功。Off又摆出了那副贱兮兮的表情，鬼鬼祟祟的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猛地打开。
“铛铛～”红色的花衬衫迎风招展。
“……”
“走，归位去。”
Off抓住Gun的手腕，像以前一样，拉着他往房间里走去，却发现Gun一动不动。Off牛肉疑惑的看着他。Gun嘟着嘴，抬了抬被off拉着的那只手。Off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握住了Gun的手，以前回到了Gun的房间。

“喏，你看，这回我们的情侣装就齐了。”
Off找出了另一件一模一样的衬衫，把两件放在一起，挂在了衣柜门上。
“挂这里做什么？”
“纪念你回来的第一天。”
Off看着Gun，眼里满是温柔。
“Gun…”
“嗯？”
“Gun？”
“干嘛？”
“Gun！”
“我在呢，搞什么啊？”
Off突然一把抱住Gun。
“没事，看看你在不在。”

Rome的18岁生日到了，Off决定办个大一点的，在他的树林里，顺便告诉大家Gun回来了这个好消息。
“Gun，我想把大家都叫来，告诉所有人你回来了，可以吗？”
“怎么，你不怕他们抢我了？”
“他们哪敢啊，一个个都结婚了，就留我一个人，都50了还是一个光杆老处男……”Off的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Gun都没有听清他最后说的是什么。
“光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Off赶紧摆摆手，五十岁还是处男这种事太丢人了！
“可以。”
“什么？”
“我说，你开心的话，就把大家都叫来吧。”
Off看着Gun的脸，从眼睛到耳朵，到鼻子，到嘴唇，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温柔，驱使他去亲吻Gun。
Gun感觉旁边的视线好像变了，虽然这两天已经习惯了这个人每时每刻的注（shì）视（jiān），但是现在好像有点不一样的感觉，Gun扭头看着Off，下一秒，Off的脸就瞬间变大，然后变成了一团黑。
Off先点了一下Gun的额头，然后慢慢移到眼睛，左眼，右眼，再往下移，咬了咬Gun的鼻头。Off感觉到Gun突然颤了一下。
Off直接吸住了Gun的嘴唇。
舌头笨拙的打开两片嘴唇，Gun刚才在喝Rome的奶粉，还有一点点甜味，Off停顿了一下，品味着这种不一样的味道。
Off接着往里面侵入，轻轻的扫了扫Gun的牙龈，Gun就打开了闭着的牙齿，一阵热气裹住了Off的舌头。
Off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前的他不管是和女孩子还是和Gun，都只是碰了碰嘴唇，没有深入过，这次好不容易找回了Gun，也放开了自己，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
Gun等了半天没有等到Off的下一步，也想到了什么原因，心里笑出了声，一把搂过Off的腰，趁着Off还没反应过来，将口中牛奶的余香送进了Off嘴里。
两个人的舌头交缠起来，谁都想成为主动方，最后还是没有丝毫经验的Off败下阵来。
“我是攻，我才是攻啊！”Off内心咆哮着。
然后他想到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主意，往Gun的嘴里吹了口气。
Gun一下子退出了Off的口腔，一条银线垂在两个人的嘴角。Gun看着对面笑得贱贱的Off，黑着脸扭头就走。
“？？？”Off一脸懵逼，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生日会还是如期举行了，Off叫来了自己和Gun以前的朋友们，也批了Rome带同学回来的想法。
Off在厨房里锵锵锵锵的切着菜，Gun和Rome在树林里挂着彩灯。
“爹地，我和你讲件事，你不要和Papi说好不好。”
“好，你说。”Gun最近对这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儿子”宠的要命，宠到把Off都抛到脑后了。
“我今天带来的这个同学，是我男朋友。”
“哇真的吗！”Gun的眼睛里冒出了星星，看得Rome一愣一愣的。
“真，真的啊。”
“儿子棒！”Gun眼里的星星快冒出来了。
Rome有点懵，爹地是疯了吗这么兴奋。
“嘿Rome！”
正在Rome不知道该怎么接Gun的话的时候，救场的人终于到了，最先到的还是krist和singto，这两个人简直把Rome当自己的孩子宠，官方措辞是Rome实在是太可爱，某次singto喝醉酒透露的原因却是两个人懒得领养孩子，只能往Off这边蹭娃。
所以说，林子大了，蹭娃的都有了。
krist这次送了Rome一把吉他作为生日礼物，还没等Rome伸出手自己就把琴从琴包里拿出来唱起来了。
“P'sing想送你一个相机，我说你不喜欢，狮子说不可能，我们吵架了。”
singto：……
Rome：……
Gun：……
singto毫不犹豫的站起来走到Rome旁边表示不认识这个笨到连求和都不会的人，然后就看到了身后的Gun。
也不怪他俩眼拙，要说Rome和Gun最不像的一点恐怕就是身高了，可能是因为天天喝奶，Rome现在已经快和off一样高了，Gun站在他身后的确是有点看不到。
“你是？”singto觉得眼前这个人很眼熟，特别眼熟，眼熟到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但他就是发不出那几个音节。
“Gun？！！”krist抢先一步叫出了Gun的名字。
“对了对了差点忘了介绍了，这个是Gun，Rome的爹地。”
接着赶过来的new和tay，kwang就没这么大反应了，tay和kwang都是见过Gun的，只有new，路上也听那两个人说了。
人陆陆续续的到齐了，Gun像个珍稀动物一样被围着，这个人捏捏手，那个人摸摸头。然后Gun就被一股力量扑到了，差点没站稳。
看着眼前这个人，Gun搜索着脑海里拼命记住的信息，这个人是……pim？
“呜哇哥你回来咋不说一声呢嘤嘤嘤。”
…这口音一定不是自己妹妹吧，一定不是！
“人都到齐了吗，摆盘了摆盘了，P'Kwang 蛋糕拿出来！哦豁！”

凌晨，坐标：Rome十八岁生日会。
不怎么喝酒的off对着现场拍了张照片，咔嚓一声，“横尸现场”被发到了众人的手机上，只是没有人理会。
就连Rome和他的同学也难得破了戒，被批准喝酒之后喝了个痛快，也睡了个痛快。
只是……这么多人，住哪啊？
Off费劲的把Gun抬回自己的房间，又把Rome和他同学搬到了Rome的房间。看了看，地上还有三个女孩子，家里正好还有一间客房，off又轻手轻脚的把Kwang，pim和mook搬了进去。
至于剩下的几个人……毫不犹豫的拖客厅里让他们自生自灭去了。
安排好了这几个人，Off去洗了个澡，回到了Gun的房间，又费了半天劲把Gun怀里的姆明抽出来，Gun皱了皱小眉头，一个咕噜就钻Off怀里了。
Gun的脸因为喝多了酒有些发红，嘴巴也比平时显得更水嘟嘟的，Off忍不住又亲了上去，自从上次他干了那件自以为很机智的事情之后Gun就没怎么理他了，更别说接吻了。
一开始Off只是吸着Gun的嘴唇，很快就不满足于这样，舌头不老实的伸了出来。可能是因为Gun喝醉了，Off没费多大劲就侵入了Gun的口腔，在里面肆无忌惮的搅动起来。
Gun睡得正香，嘴里突然多了个乱动的东西，下意识的就狠狠的咬住了。
“哦咦！Gun！”Off含糊不清的喊着。
Gun发现这东西咬不动，就松开了牙，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见Off正在那里像条小狗一样在吹舌头。
哦～偷亲我啊。
Gun突然跳到了Off背上，吓了Off一大跳，差点带着两个人栽地上去。Off刚一扭头Gun的嘴就凑了上来，吧唧一下。
“P'Off，今晚我就来教教你什么叫接吻。”

第二天早上…哦，下午。
因为一块肥皂在浴室起了争执干脆又来一次最后折腾到半夜的两个人被饿醒了，昨天晚上被“强上”了两次的Off慢吞吞的扶着腰起了床，一推开门就看见客厅里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自己。Off啪的一声关上门上了锁，回头对上Gun的眼神，示意他先别出去，无奈的转身又开了门。
“干什么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众人又开始各干各的。
“行了行了回家吧，Rome，送送大家。”
见Off板着脸套不出任何话的样子，大家只好悻悻的回去了。

一个星期后。
“嗷Gun，你叫我什么？”
“P'Off.”
“搞什么？！”
“你昨天晚上不让我……”
“行了行了！走，带你去看个东西。”Off拿上了一大串钥匙，拉住Gun的手进了树林。
两个人坐在一棵树下，满头大汗的试着钥匙，Off这个笨蛋也不知道给钥匙和盒子编上号，现在好了，几十个盒子，要试到什么时候去啊。
终于开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粉丝在一周年的时候送给他们的DIY相册，从一开始刚认识就无意间站到了一起，到后来的情侣手链，很多个值得怀念的场面。
“Gun，你知道你是Gun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啊，你好像很平静的就接受了。”
“怎么，不好吗？”
“当然好啊，可是，毕竟你在那个地方生活了十几年，你的记忆也全都是关于那里的，对这里……你不会抗拒吗？”
“如果我抗拒了，我干什么还回来呢？”
“我有和你说过吗，驱使着我来这里的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刚一到这里，心里那种异乡人的感觉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归属感，还有一种被期待着的感觉。到后来我看到了我们的电视剧，那种感觉越来越浓，我很相信直觉的。”
“但是我找不到你，你不见了。我只能找P'tay，他带我找到了你。”
“被你抱住的时候我的直觉就告诉我，就是你了。”
“所以不管我是不是Gun，只要你愿意让我留下来，我都会选择留下来，陪着你的。”
“你是我的爸比啊，不管是Lome还是Gun，你都是我的爸比啊。”
Off按住了Gun的脑袋结结实实的亲了一下Gun的嘴，顺手把箱子打开了，里面装着一个小罐子。
“爸比，这是什么？”
“……”我该怎么告诉他这是那个路人甲的骨灰。
可是Gun那边已经把罐子打开了，里面还特别俗气的藏了一个纸条。
“Gun，等着我去找你。”
“P'Off，明天我们去把那个顶着我名字的墓给处理了吧。”Gun面带微笑。
Off身上涌起了一股寒意，自己为什么这么蠢不给钥匙编个号啊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