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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怜 - Hedonismus(3)
久逝梦空 2024-01-18

因为感觉自己在写一些奇怪的东西,所以花了好长时间,总之希望你们喜欢!



第三章:关系

 

黑暗笼罩了城市,无人的街角里闪烁着昏黄的路灯,一整条街区都静悄悄的,就连虫鸣声都鲜少入耳。

贝尔摩德和水无怜奈穿着黑色的风衣,缓慢地走在石头铺成的,崎岖不平的路面上,就像是一次稀松平常的晚间散步,任由微凉的晚风吹拂起她璀璨的金发。

组织在城里有着不少安全屋,可贝尔摩德偏偏选了这处远离市中心的地方。用她的说法来说,是在城市里虽然方便,但行动起来容易暴露,住的偏一点,警察调查过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当然,水无怜奈完全知道这只是借口罢了。

以她和贝尔摩德的能力,制造小小的意外根本不会惊动警方,也完全可以在警方开始调查前离开现场甚至这个国家,并且抹去一切痕迹。

加上她也知道德国警方的龟速,这种借口更是没有什么说服力了。

但她并没有反对,只是跟着贝尔摩德住了进去。水无怜奈本就不是那种特别喜欢热闹的人,在这里也乐得清静,正好也能安心养伤。

二人无言,肩并肩地走到安全屋的楼下,贝尔摩德靠在门口的路灯旁,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香烟,用纤细的手指取出一根叼在嘴里。

水无怜奈则是警觉地检查了下房门和信箱,确认在她们外出的这段时间内并没有人试图进入的痕迹,这才略微放心。

她看着贝尔摩德的手伸进风衣的口袋,像是在摸索着什么,翻遍了外面的口袋,又去摸风衣里面的暗袋。

“怎么了?”

“打火机,忘记带了。”贝尔摩德微微皱眉,“好像是忘在餐厅那边了。”

水无怜奈有些惊讶,像贝尔摩德这种人也会有普通人丢三落四的烦恼吗?看来不止是自己会不小心把钥匙或是文件落在家里,就连贝尔摩德这种满是谜团的人也无法幸免。

她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仿佛一瞬间拉近了和这个充满谜团的女人的关系,水无怜奈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右手却是伸进了衣兜,取出了一枚打火机。

“给。”她把那枚银白色的打火机递给贝尔摩德,却得来了对方讶异的目光。

“你不是不抽烟吗?”贝尔摩德没有接过水无怜奈手里的打火机,只是看着她面带微笑的模样,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道。

水无怜奈确实不抽烟,但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便随身带着打火机了,明明和琴酒出任务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琴酒都是用车载点烟器的。

那是为了什么?打火机这种东西在日常生活中能用到的时候太少了,又不是荒野求生,她们现在的资料也大多是无纸化,很少需要用到打火机来焚毁。

为什么?水无怜奈不想承认,但也确实无法欺骗自己。

在某一次和贝尔摩德一起出任务时,见到贝尔摩德因为忘记带火机而把香烟收回去后,她就开始随身携带打火机了。

这还是第一次派上用场。

水无怜奈当然没有把这些话告诉贝尔摩德,但在面对那双微微眯起的蓝色双眸时,心脏还是漏跳了一拍——就仿佛是被看穿了一样。

贝尔摩德凑上前来,右手撑在围墙的石柱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她唇间叼着的香烟也悬在水无怜奈的手心上方。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金发女人的意思,只是好笑地摇摇头。右翻开打火机的上盖,手指轻轻一搓,明亮的火苗瞬间在两人之间跃出。用左手挡着风,水无怜奈小心地点燃贝尔摩德的香烟,趁着柔和的火光,抬头去瞄女人好看的眉眼。却没想到直直地望进了贝尔摩德的瞳孔,她慌乱之下立刻盖上了火机的盖子,那抹温暖的光转瞬即逝,消散在夜色之中。

贝尔摩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深深吸了口烟,走到水无怜奈的身边,和她靠着同一堵古老的砖墙。

春夜的风还微微右些寒冷,但水无怜奈却没有丝毫想要先行回屋的意思,她只是靠在转墙边,和抽着烟的贝尔摩德肩并着肩,双臂环抱于胸前,抬起头去看晴朗夜空中的星星。

“冷吗?”贝尔摩德率先开口了,她的目光往水无怜奈那边移了移,却很快又收了回去。

“不冷。”水无怜奈调整了下站姿,“吹吹风挺舒服的。”

贝尔摩德缓缓吐出一口烟,指间香烟燃烧殆尽的烟灰随着风被带走,她把金色的发丝撩到耳后,像是不经意地开口发问:“抽吗?”

“不了。”

水无怜奈的回答也是简洁,贝尔摩德也没再说话。

直到她把香烟抽完,把烟头在石墙上碾灭,水无怜奈这才从靠着的石墙旁站直身子,取出钥匙打开房子的大门。

她侧着身在门边撑着,直到贝尔摩德进来,才把门关严,检查门锁锁好后又按了按门把手,确认推不开后这才开始换鞋。

“很警觉嘛,基尔。”贝尔摩德早就换好了拖鞋,还顺手把水无怜奈的那一双取了下来,放在了她的面前。

“就算任务还没开始,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她换好拖鞋,微微扭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颈。

组织提供的安全屋很大,有着不少的客房,但贝尔摩德和水无怜奈却同时用“客房没有收拾”的理由住在了主卧里。

而此刻,水无怜奈正穿着睡衣坐在主卧的桌前,头发被吹得半干,正拆卸着自己的那把M1911A1手枪,精心维护着每个部件。

“那把枪,有年头了吧。”水无怜奈没有注意到浴室的水声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等她听到贝尔摩德的声音时,那女人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了。白色的浴巾包裹着她金色的长发,窈窕的身材被宽大的浴袍遮掩,浴袍松垮,甚至能够看到她锁骨下一片洁白的肌肤。那人看起来却并没有想要遮挡的意思,捧着盛着红酒的酒杯便走到水无怜奈的身边坐下,看着她保养着自己的枪。

“嗯……但是还是很可靠。”她把保养完毕的枪组装好,握在手里检查了下,在感受到手里传来熟悉的握持感后笑了笑,“再传三代也没什么问题。”

她把枪和弹药妥帖地收好,转头与贝尔摩德对视:“目标什么时候回到德国境内?”

贝尔摩德丝毫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你的伤怎么样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好得差不多了。”水无怜奈没有在意贝尔摩德的转移话题,抬了抬右臂,缓缓转动肩部关节。

好得差不多了自然是谎话,伤口今天还撕裂流过血,关节在活动的时候有着一丝阻塞感,就像许久没被润滑的机械部件。

“是吗?”

贝尔摩德看着她转动肩膀,声音淡淡的,虽然水无怜奈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疼痛感,但贝尔摩德还是从她有些迟缓的动作里看出了端倪。

“反正这个星期不会回来……”贝尔摩德站起身,拿来空的红酒杯放在桌子上,把醒好的红酒倒入她的杯中,不由分说地推到水无怜奈的面前,“今晚就陪我喝一杯吧,怎么样?”

水无怜奈没有着急接过酒,她明白贝尔摩德的意思,在瞥向床头的电子表上的时间后,答应了下来。

红酒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柔和的灯光照射在二人的肩膀上,厚重的窗帘掩盖了房间中的光,把一切禁锢其中。

也许是温度稍微高了些,又也许是自己不胜酒力,水无怜奈放下了杯,靠在坚硬的木质椅背上,左胳膊撑在桌面上,用手指微微撑着自己的太阳穴。

她知道自己的酒量一直不算好,就连和普通人比起来都是一般的程度。一两杯倒还不算什么,但今天晚上她已经和面前的女人喝了近乎两瓶红酒,对方湿润的金发都已经干透,脸上却还是挂着一副从容的表情。

水无怜奈感觉脸有些热,头有些昏。她用力眨了眨眼,皱起了眉头,面前贝尔摩德的面庞变得有些虚幻了,不论她如何眨眼都无法将其合二为一。

“基尔。”恍惚间,贝尔摩德好像拿走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你喝醉了。”

喝醉了?

这个词就像是一道闪电般击中水无怜奈有些昏沉的大脑,她强打起精神,深深地吸气,皱起了好看的眉:“我没事。”

喝醉就意味着丧失反抗的能力,身为卧底,水无怜奈不能让自己陷入任人摆布的地步,这是她昏沉的大脑中还仅存的信念。

像是看穿了她的紧张,贝尔摩德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抚摸她已经通红的脸颊:“没事的,基尔,你可以在我面前放下戒备。”

紧攥的拳微微放松了,水无怜奈自己都没发现,她无意识地往贝尔摩德的手心里靠了靠。

即使头脑昏沉,常年来锻炼出的警觉力和自我保护能力还是让她拒绝回答贝尔摩德的一切问题,即使对方只是在问自己是否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解酒药这种问题。

水无怜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床上的,只觉得房间里有些热的过分了,她解开领口的扣子,手腕搭在眼睛上,试图遮挡那倾泻而下的光。

熟悉的触感。

从额头到耳朵,再到脖颈与锁骨。

从腰间到小腹,再缓缓向上。

有人在亲吻自己的脸颊,耳朵。

她知道那是谁,再熟悉不过的触感。

水无怜奈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在贝尔摩德邀请她喝上一杯的时候就知道了。

就像是她们之间的暗号。

她微微喘息着,贝尔摩德金色的发丝扫过她的皮肤,如同针刺般扎在那。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水无怜奈也记不太清了,但她知道贝尔摩德和她都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贝尔摩德对她一直都不错,水无怜奈是知道的。

即使曾经怀疑过她的NOC身份,却从没在别人面前询问过,在琴酒怀疑自己的时候也曾帮她说过话。给她包扎伤口,关心她,甚至是带着她一起出任务。

这算是什么关系?水无怜奈也没想过。

她不知道贝尔摩德是怎么想的,就算在这种时候她也是一直带着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她从未见过贝尔摩德慌乱的模样,就算在床上也从未有过。

理智瞬间被抽离,她仿佛大脑一阵空白,搭在贝尔摩德脖颈上的右手止不住地发抖,伤口酸痛得厉害,眼前也一阵发黑。

等她再恢复意识的时候,贝尔摩德正轻轻按揉着她的右臂,那女人正带着一丝笑容望着自己:“这伤口不还没好吗?你又在逞强,基尔。”

疲惫占据了大脑,她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等到再清醒过来时,酒意已经退去了大半,她蜷缩在被子里,侧着身躺着。

水无怜奈闻到一股烟味,那是贝尔摩德常抽的香烟,黑暗中烟头光若隐若现。

还是夜晚,贝尔摩德已经在她睡着的那段时间里妥帖地准备好了一切,她的金发还是一如既往地披在肩上,根本没有乱过的痕迹。

“醒了?”贝尔摩德把烟碾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在黑暗中朝着水无怜奈微笑。

“……真敏锐。”想要装睡是不可能的。水无怜奈叹了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床头柜上自己早就提前准备好的水杯,喝下清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

“我真的非常好奇,基尔你的警觉性为什么那么高?”贝尔摩德像是随意挑起话题——她知道这个时候的水无怜奈不会简单地再次入睡,就像之前她曾来新出医生的诊所,问她索要一些能阻止自己半夜醒过来睡不着觉的药。

贝尔摩德见她没有回应,继续说道:“每次都要仔细检查门锁,手枪……就连喝醉了也是一样。”

她略有些好笑地看着黑暗中的水无怜奈:“你还记得刚才我问了你什么吗?”

“不记得。”

水无怜奈摇摇头,她有段时间确实醉得很了,只记得贝尔摩德好像问了自己些什么,但却记不清她的声音了。

“我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醒酒药……”贝尔摩德笑着,“你什么都不回答我……也怪不得琴酒那家伙说你口风紧了。”

在听到琴酒的名字时,水无怜奈不着痕迹地哼了一声,又喝了口水。

“你只给了我一个问题回复。”黑暗中,她看到贝尔摩德缓缓靠近自己,“你知道是什么吗?”

水无怜奈的瞳孔骤然缩紧,她咬了下下唇,僵硬地摇头。

如果自己在不受控的情况下说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贝尔摩德,望向了桌面上的那把M1911A1。

“我问你,要不要做,你说要。”

……

水无怜奈感觉自己的脸像刚才喝醉了一样烫,她咬紧了下唇,瞪视着面前好像很开心的贝尔摩德,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开玩笑的,你在不好意思吗?”贝尔摩德抚过她烧红的脸颊,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那掌心传来的温度却不会骗人,她不由得心情大好。

“……没有。”水无怜奈自知被摆了一道,不由得叹气,“你又骗我。”

“又?我还有什么时候骗过你吗,基尔?”

“这次任务,不是吗?”

“嗯?”贝尔摩德挑眉。

“编理由也要编个像样点的吧,贝尔摩德。”水无怜奈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她的喜怒,“全年龄识别系统早就不复存在了不是吗?是你亲自销毁的。”

被戳穿的贝尔摩德仅仅是沉默了片刻,就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是啊,可是你不也没有拒绝,还是跟着我来了。”

她实在是懒的去找什么理由,贝尔摩德非常清楚,以她对基尔的了解,只要她开口让基尔跟着自己出任务,不论是什么理由基尔都会答应。

总比跟在琴酒身边好吧?

贝尔摩德自认对基尔不差,她没有任何拒绝自己的理由。果然,就算自己编了个这么个人尽皆知的蹩脚谎言,基尔还是乖乖地跟着自己出来了。

她不是不能编更好的理由,只是她不愿意。

为什么要呢?让基尔知道不是更好吗?

基尔知道自己用一个不存在的任务引她出来,却还是跟着来了。

这种感觉让贝尔摩德略微有些开心,她自己也说不清是因为基尔的信任还是她不过问缘由的服从。

气压变得有些低了,她听到基尔无声的叹息。

“你害怕我吗,基尔?”

水无怜奈沉默片刻,筹措着词汇:“不……我只是觉得自己看不透你。”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贝尔摩德的声音放得很轻,她紧挨着水无怜奈的身子,就仿佛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贝尔摩德……”

“嗯?”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反问的音节,尾调微微上扬。

“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

贝尔摩德没有回应她,而水无怜奈也像是没有期待她的回应一般,闭上了眼睛。

“晚安。”

“晚安,基尔。”

贝尔摩德看着蜷缩在自己身边闭上眼睛的水无怜奈,又拿起了香烟。

她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取出打火机,点燃。

答案是什么呢?

贝尔摩德也很想知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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