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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银色的巨龙那金色眼瞳直勾勾望着她，喉间不间断发出可怖的低吼，当她往前一步的时候，银色巨龙张开了血盆大口朝她袭去，只不过在她被吞入前，一道刺眼的光将银色巨龙推了回去，黑暗逐渐侵蚀着巨龙直至吞入黑暗之中……

“塞雷娅？塞雷娅！”睁开眼看到的是眼中带着点不满的缪尔赛斯，塞雷娅坐直身子揉了揉鼻翼，口中发出的声音仍有些未睡醒的气音：“有什么事？”

“帕尔维斯和赫默他们回来了。”听到今日外出的两人的名字，侧头看了眼放在桌面上的电子时钟，上面显示的时间不禁让塞雷娅皱起眉头，她记得自己打算稍微闭目养养神的时候是在下午一点半左右，现在居然是晚上八点了，也就是说自己睡了一个下午：“这个时间？”塞雷娅记得帕尔维斯说要带着赫默和伊芙利特出发的时候说的是黄昏前回来，结果天都黑了。

“听赫默说这也没办法，帕尔维斯他那远房外甥是反女王势力，当场注射了一些不知名的药物变成了龙言者，被返回的霍克艾元帅当场击杀了，耽误了点时间。”缪尔赛斯将赫默托付到自己手中两个试管放在了桌面上：“这个是赫默从那个叫考尔比的家伙身上采集到血液，她自己留了四管说过后解析，另外有两管我给了克里斯滕了，她说这两管希望你可以转交给陛下，毕竟零号不是在她那嘛。”

“解析？抑制剂不是已经交给亚当斯·施怀雅进行售卖了吗？龙言者的血液还需要解析什么？”塞雷娅伸手拿起一支透过白炽灯观察了一下，试管内的血液似乎受到了一些轻微的污染，里面有些杂质。

“那个叫考尔比的龙言者，完整龙化后仍然保持着理智，不仅如此，伊芙利特似乎是受到了影响也完整龙化并保持了理智。”缪尔赛斯操控着饮水机的水给塞雷娅的杯子添了温水，毕竟这个女强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保持了理智？确实是值得解析，但是听说零号不也是保持着理智？交给陛下似乎没有什么用。”

“这我哪知道。按照赫默的话来说，她隐隐觉得是得给一份陛下才行。”缪尔赛斯双手环胸靠在办公桌上打量着眼前这个憔悴的女强人：“话说，你呢？最近你看起很是憔悴，是发什么了吗？很少看到你工作期间睡觉的。而且，我觉得你和克里斯滕有什么瞒着我。”

“没什么，只是最近睡得不太好而已。”将手中的试管放回桌面，塞雷娅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倒不如好好跟军宪总部追查一下你之前遭受到学院攻击的事，堂堂少将居然被一名学生打倒并拷在了下水道里，不处理的话你的军衔评级很有可能会降到上校。”

“哪有这么严重，而且这个事我递交给学院自主小队公会了，似乎有个叫团结自主小队接的任务。”缪尔赛斯并不觉得自己军衔评级会因为这个事件会大幅下降，况且自己还是能做到魔力属性化体的程度，就算降也只会降到准将，上校这不至于。

“除了这份血液以外，那两人就没有说什么了吗？或者赫默出什么事了？”帕尔维斯先不说了，以他的实力不会出什么意外甚至明天就会将今日发生的事情递交一份完整的报告，赫默在有些事上习惯亲力亲为，要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否则也不会让缪尔赛斯帮忙递交血液样本。

“伊芙利特今天完整龙化后出现严重魔力反噬反应，赫默守着孩子呢。”不得不说赫默研究员很适合带孩子，伊芙利特出现了那么严重的魔力反噬，居然能安抚下来并且全身而退。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洗把脸就去看一下伊芙利特。”

“哼嗯~是去看伊芙利特还是去看谁呀~塞雷娅，明明伊芙利特对你没那么亲近。”自从塞雷娅从岑零司令手里结果代理司令的担子后，她就开始常常坐在办公室很少巡视了，但是某人来了之后，她离开办公室的次数变多了，说是去看望伊芙利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一块小石头以迅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缪尔赛斯的身体砸进了地板上，很可惜，塞雷娅用石头穿透的是缪尔赛斯属性魔力化体，并不能对其造成什么伤害：“哇哦，我可以认为你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铁树开花，不得了咯。”在塞雷娅下一波攻击来袭前，缪尔赛斯立刻水遁跑出了办公室。

叹了一口气正要迈步走向洗手间，身后玻璃碰撞的声音响起，塞雷娅不用转身就很清楚来者是什么人了：“你们暗影部队的消息都这么迅速的吗？”不过这次来到办公室的是另外的一个人，上次来的人是带着不死鸟的面具的，而这次是猫的面具，而且她身上穿的是学院的校服，难道之前袭击缪尔赛斯的人是她？不然不会等缪尔赛斯走了才出现。

“失礼了，这只不过是我们的指挥让我回收些东西而已，并没有打搅的意思。”说罢那人将手中的试管打开以最快的速度用细小的镊子从中血液之中夹出一小块金属碎片并重新将试管封好，放回了原处。

那是魔力残留的碎片，而且魔力感知到那碎片上竟然是……暗！不是说是霍克艾元帅将龙言者当场击杀的吗？总帅也在场？！来者小心翼翼将碎片包好放回衣服内衬的口袋里后，微微向塞雷娅鞠躬后转身从窗口跳了出去。塞雷娅来到桌前拿起那支被打开过又被封起的试管，赫默的魔力感知似乎比其他人敏感不少，她是不是从那个碎片中察觉了什么，毕竟那暗属性的魔力并不像是总帅的。

听到楼下细微的引擎声，用力一甩将手中试管精准掉进从楼下路过的医疗废物专车里，转身走进洗手间。

来到伊芙利特监护室门外，塞雷娅再一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让自己不至于看起来憔悴。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转动门把手走了进去，轻声询问：“伊芙利特怎样了？”

“塞雷娅？安稳下来了，炎魔的魔力反噬还真是像狂风暴雨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听到声音赫默转头看到出乎意料的人，将伊芙利特的情况说出来，赫默不仅感叹了句火属性的恐怖：“真不知道本田元帅当初是怎么压住地狱之火的。”

“他现在仍然还没压得住，他还是得靠娜塔莉娅元帅的冰和炎魃才能压住反噬，真要说能顶住地狱之火的反噬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陛下和总帅了。”

“他们俩不算数，毕竟他们可是光属性和暗属性。”塞雷娅拿了一张椅子坐在了赫默身边上下打量着：“你真的没事吗？”

“嗯，龙言者抑制剂对魔力反噬也有作用，伊芙利特的炎魔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说起来也是奇怪，对魔法使本身能造成严重魔力反噬的地狱之火和炎魔中间居然夹着一个不会造成反噬的炉火纯青。”赫默看着床上打着点滴熟睡的伊芙利特不禁叹了口气：“只可惜，火属性的魔力积累几乎没有人能超越炎魔，而炉火纯青却是与生俱来的。”

“说不定伊芙利特能成为超越炎魔达到炉火纯青的第一人？”塞雷娅知道赫默在想什么，确实火属性的魔法使大部分都是从炎开始练、开始魔力积累，很多人都因为炎魔那严重的魔力反噬都望而却步在黑炎阶段，而炎魔以上的火属性魔法使是与生俱来的，能勉强压住炎魔反噬的魔法使全国也寥寥十二个人，作为火属性最强代表的地狱之火和炉火纯青也是只有本田、卡嘉莉元帅两人而已。

“她能将反噬压住就行了，对一个孩子还是不要给予太大压力，更何况她还是龙言者的试验品，她依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就行了。”

“那你呢？”伸手抬起赫默的下巴，指腹轻抚着脸上细微的擦伤：“你自己的想法呢？伊芙利特看到你这幅模样多半会自责的吧，你在北境长城的那些‘亲人’会心疼的……”我也会。

“塞雷娅……你怎么了？这不像你。”

“你认识我多久了？怎么就不像了？”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的塞雷娅收回了手。

“虽然只认识你短短三个月，你在大家面前都是一副很严肃、淡定、坚守在海岸的磐石般坚定的样子，偶尔展露一些温柔，不会出现像刚刚那副受伤软弱的神情的。”赫默说出了自己的主观看法，虽然这在别人那看了有些失礼就是了。

“怎么说我也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会出现其他情绪的。”但只有你看得到的情绪。塞雷娅用打趣的方式随便将话语揭了过去，身后响起敲门声，一名研究员站在门外：“啊，塞雷娅代理，晚上好。那个，赫默，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守着伊芙利特，今天你也很累了，明天还要解析实验。”

“啊，好的，拜托你了，宾塞。”赫默看了眼时间确实也不是很早了，明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坐，伊芙利特现在也没事了。起身给床上的伊芙利特掖了掖被子，走到宾塞身前简单交待了一下药水的替换顺序以及药品的存放处。

“我送你，今晚就辛苦你了，宾塞研究员。”塞雷娅拍了拍那位叫宾塞研究员的肩膀后，快步跟上了赫默的脚步，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把宾塞看得一愣一愣的：塞雷娅代理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走出研究所的大门后，耳边响起初夏的虫鸣，熟悉的环境让赫默卸下了一直紧绷的神经，眼看就要往前摔下去，塞雷娅一个大跨步伸手将她拉入怀里：“已经没事了，你和伊芙利特平安地回来了。”这幅样子，看来今天的是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明天得好好问问帕尔维斯才行了。

“嗯……”今天考尔比那副遮天蔽日的龙型躯体着实给赫默留下不少的阴影，这么对比下来，北境长城那巨型混沌都不值一提，如果没有霍克艾大将军的话，在那一刻，赫默脑海里已经想到自己面临的是怎样的死亡了。

“需要像上次一样抱你回去吗？”塞雷娅身上的气味让人感到莫名的心安，这是在别人身上所感受不到的，听到她的询问，赫默只是摇了摇头伸手回抱住了她：“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赫默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精神状态，从塞雷娅怀中退出来：“谢谢你，塞雷娅。”

“如果有需要，随时欢迎，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就两步路。”

“缪尔赛斯被袭击的事件还没过多久，说不定还会有袭击，我要确保重要研究员的安全。”塞雷娅为自己找的“正当理由”点了个赞，刚回到家掏出钥匙的缪尔赛斯莫名打了个喷嚏。

“……那就拜托了。”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但有些话无法说出口，两人并肩走着，塞雷娅在周围卷起小小的尘风爆用来阻隔掉一些不懂气氛的小飞虫，如果时间过得慢一些，那该多好……

“对了，我让缪尔赛斯少将交给你的血液试管里似乎有着一粒奇怪的魔法残留碎片，似乎是暗属性的。”赫默突然想起交给采集血样时混入进里面的魔法碎片，是在场所有人里都不会有的暗，而且赫默很肯定，这个暗并不是总军元帅的，考尔比注射了药物变成龙言者后所得到的魔力也并非是暗。

“嗯，我知道。很可惜被人拿走了，你想托我交给陛下是因为想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出现了第二个‘暗’？”确实在这个国家，这个世界上，魔法属性是暗属性的只有总军元帅楚御鑫一人，暗属性的魔法反噬可比火属性的地狱之火还要大得多，一般在觉醒魔法属性那一刻起就开始反噬魔法使，并短时间内将其反噬致死。出现了第二个活着的暗属性魔法使可是联邦的一件大事。

“被人拿走了？你没事吧？！”来拿走碎片的人无非就是那暗属性魔法使本人，而暗属性如同光属性一样是能涵盖其他魔法属性的特别存在，塞雷娅对上这样的对手很难全身而退才是。

“我没事，不如说，我们没有动手。”塞雷娅握住赫默要为自己检查的手，解释道：“没必要动手，来拿走碎片的人是一个普通人，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魔力，而且这个人我没记错的话，是暗影部队副指挥其中的一个，暗影部队拿走估计也是直接交给陛下的，所以没必要起冲突。”

“暗影部队……总帅直属，还真是一支神秘的部队。”赫默在北境长城的那段时间也多多少少听说过这个部队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他们是长什么样子，是什么人在训练他们的，只知道袖剑是他们的代表武器。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是被这样神秘的一群家伙拿走的碎片，赫默有些心里不爽呢：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抢功劳？

赫默都把心里所想写在了脸上，塞雷娅回想起来，那人看起来不像是在来抢功劳的，倒不如说，像是在急着掩盖着什么秘密，说不定，暗影部队知道这世界上第二个暗属性魔法使的身份。

 

钢铁融入厂内，将包裹着残留碎片的手帕交给男人，男人接过后连着手帕将残留碎片丢进熔炉之内销毁：“一个两个的，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