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k+,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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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斗不过鹰头马身有翼兽,只得狼狈地丛林深处跑去。
鹰爪紧紧抓在巨木的粗枝,顺滑的羽毛浴着月华,居高临下地欣赏这出好戏——那个教授已经是第四次化身成狼人,每次都能被你碰见。
作为禁林中的唯一一只雷鸟,你没有同类,不过幸好霍格沃茨这边有福克斯和巴克比克可以在白日陪你。但是凤凰住在校长办公室、鹰头马身有翼兽有海格照顾,就连住宿野外的夜骐至少还能成群结队地和自己同族一起生活。每到傍晚,只有你独自憩在高枝上。
不过最近的日子稍稍有了一些乐趣。比如现在,这位霍格沃茨新来的教授近来每逢月圆之时都会偷偷跑出来变身。从前你只是远远眺望,看着仪表堂堂儒雅随和的男人在皎洁月光下褪去正常皮囊,生生长出不属于人类的骨骼和獠牙。
实在无法把嗜血怪物与温润如玉的卢平结合在一起。他不是天生的狼人,变成这副模样一定很辛苦。毕竟眼睛里对鲜血和杀戮的渴望在月圆将近的那几天里是瞒不住的。
不清楚在人类世界他是如何伪装的。或许有诀窍吧,但你一定不知道。
几乎无人知晓神奇动物也是可以变成人的,不幸的是你并没有伪装成功,导致自己不得已离开家乡,孤身来到这里。
祖父曾是纽特·斯卡曼德救下一只雷鸟。回到亚利桑那州原本的栖息地后找到了族群,和其中的一只同类相爱孕育下一代、下一代又孕育了你。
你是一个比他们更稀少珍贵的新生命——可幻化成魔法师,但在雷鸟的族群里从未出现过先例。
即使是人形还是可以听懂动物的语言,不记得从哪里捡到伊法魔尼的招生书,将想成为巫师的愿望告诉了自己的父母。两只雷鸟没有阻拦也没有同意。毕竟你选的那一条路他们不能陪你走下去。可你依旧坚定,义无反顾踏上了求学之路。
伊法魔尼魔法学校是美国人民公认的最好的魔法学校,那里甚至有一个学院专门以雷鸟为标志。
最讽刺的点也在于此,美国的魔法部居然不同意神奇动物幻化成的人享有同等的教育权,以此为由拒绝了你,甚至还把此事公布了出去。许多和你同岁的孩子以及他们的家长开始攻击你,并冷嘲热讽。
冰冷的话语刺痛了你的心,在无奈和恐惧之下摇身一变,振翅高飞,御风而行,引惊雷,换云雨。
凭着记忆中祖父的描述,你飞来了霍格沃茨附近。听说,这里魔法部的规定比美国先进灵活,也人道很多。不过,即使法律支持稀有的生灵享有平等权利,你也不敢再轻易现身了。只能远远地躲在禁林,听着古堡里偶尔传来的教学声来弥补自己儿时的遗憾。
一呆就是好几年。没有一晚不是看着学校的灯火一盏一盏熄灭后带着遗憾失落入睡的。
声声狼嚎打断了你的回忆,那叫声比前几次低沉沙哑很多,想必是受伤的缘故。你突然很想去看看他的情况。毕竟最近这段日子里,是这个人让枯燥孤单的夜晚变得稍稍有趣了一些。
挥动自己的六对羽翼,原本匿于阴影中的身躯逐渐暴露在夜幕下,一个轻跃便开始滑翔,顺着嚎叫声找到了躲在打人柳下的狼人。
兽性和伤口的疼痛让卢平比往常更加暴躁。在过去之前顺手采了禁林中一些止血的草药,变成人形忍着苦嚼碎后又变回——兽态时的喙和爪子很难完成这种精细运动。
映在地上的阴影越来越清晰,雷鸟优雅的轮廓逐渐成型。狼人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巨鸟,即使是负伤在身,他也并未表现出丝毫恐惧。
迅速起身,再次亮出了獠牙。
你可不想和他打架,善意的鸣了几声试图平复的他心情。
和巴克比克刚才的情况大相径庭,对面的狼人仿佛真的听懂了你的安慰,敛起武器却依旧谨慎,那眼神仿佛在说,稍有不对我便对你不客气。
慢慢向打人柳下走过去,浮云遮不住的月华洒在你的银羽上,泛出空灵的光。
明明是幅绝景,可惜对面偏偏是个狼人。随着你的靠近,光滑羽毛把月光又送入了狼人的眼中。
难得安静下来的他再次疯狂,狼人把两只前脚放下,鼻子几乎贴在地上,比妖精还尖的耳朵捕捉着你发出的每个细微的声音。在他扑过来的前一秒,你迅速煽动双翼腾空,然后找准时机利用自己的体型优势,一把将狼人压在了自己的双爪之下。
狼人的危险部位都被鹰爪压死不得动弹,但依旧很有攻击力,废了好大劲才把叼着的药给他涂上。过程中他的爪牙不停的撕咬着你美丽的羽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他处理好,几根好看的尾羽落在地上,看得你直心疼——雷鸟的尾羽可是做魔杖芯的绝好材料。
突然后悔自己多管闲事,等这个怪物变回正常人,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讹他一笔。
狼人这一晚上真是没少折腾,前前后后和不同的人兽打了至少三场,更别说还负了伤。此时在有心战斗也无力起身。四脚朝天地仰面躺在地上,颈、腹等等所有脆弱的部分都暴露在你面前。只要出击,他必死无疑。
但有什么用呢,你又不想杀他。扇了扇翅膀就飞回了自己的树干。
林间游走的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地面上偶尔会窜出几只食草动物,或觅食或交/配又或者被更厉害一些的魔法动物捕杀...所有生命同这世界上或多或少彼此之间还有点联系,离开了卢平后,那份孤独感被进一步放大,万万生灵、诺大天地间,有谁会在意一只落单雷鸟的喜悲呢?
晨起的阳光照到卢平身上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人的样貌和意识。昨天晚上的事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其他的都可以理解,唯独那只雷鸟是何来历?素不相识为何会救自己?
脖子上的草药已经干透,绿色的碎渣掉下来,露出下面结痂伤口。不深不浅,定会留下疤痕。
从树荫下走出,看了看手心里的尾羽,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好看的金色。卢平回忆昨晚那优雅的身影,记忆浮现如月光一样的银白。奇怪,到底是什么颜色?
仔细端详了一会,其实无论金或银,这尾羽都是那么的美丽。
卢平带着对雷鸟的好奇和诸多不解回到了学校。
巴克比克和小天狼星走了,福克斯又不常出现。这次你真的独身一人了。
偷偷跑到巴克比克曾经住的院子,沙地上还有马蹄和鹰爪的印记,食盆里还放着海格喂它的鱼,角落里还有那个被他抓伤的男孩丢下的苹果核...这里每一处都留有它的气息。
一阵渐近的脚步声打断了回忆,以为是海格回来了,吓得不知所措——雷鸟可不是甘心被圈养的生物。巴克比克刚离开,要是海格见到你,一定会把你再养起来的。
本体让目标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你选择了另一种方案,装成在外的霍格沃茨学生。
摇身一变,一个拉文克劳的女孩子站在了院落中央。
可是来的人不是海格,而是拿着行李的卢平。
“这位同学,你怎么不在学校里上课?”他用教授的口吻询问道。尽管他刚刚已经辞职了。
“啊?..啊...”你支支吾吾了半天,“我很喜欢巴克比克,听说他不在了我很伤心,所以偷偷跑出来的...”越说越没底气,怕对面的男人发现你的破绽。
索性把话题转移到他的身上,“教授,您拿着行李这是要去哪?”
卢平的嘴角往昨天的伤口处撇了撇,笑道,“我辞职啦,以后会有新教授叫你们黑魔法防御课。”
什么,他也要走吗?
为什么从小到大,身边人都在不断离开自己呢?
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吓坏了男人。
“你怎么哭了?”他连忙放下自己的行李箱,抽出口袋里的手帕,同样被放在那里的尾羽也被顺道带出来,飘落在空中。
应该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昨夜脱落的羽毛齐刷刷飞回身边,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的鸿毛围绕着你,卢平看呆,不敢上前。
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羽毛环绕几圈后,飞回了自己的身体,瞬间打了一个寒战,体内的气向上抽离,卢平见到漫着的白气逐渐形成一只雷鸟在振翅高飞。为一个缩在地的黑影挡着皎洁的月光。
卢平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面前的女孩根本就不是什么拉文克劳的学生,而就是昨夜那只为自己上药的雷鸟。
“你不是这里的学生,甚至...不是巫师,对吗?”
你一边哭一边解释“我...我现在确实是人的...但也可以是雷鸟...”,
回想起在美国的噩梦,继续抽泣,“你别把我当异类,我不是怪物...可以成为人类的...”
我也想有家人朋友陪伴,我也想去魔法学校上学。
越哭越厉害,逐渐失控,卢平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顾不得什么礼仪,上前一把抱住你,轻声安慰。
“怎么会把你当成怪物啊,雷鸟是你,现在的女孩也是你。我还是个狼人呢,不也照样好好的活着吗。”
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没想到他能云淡风轻地说出真相。
“无法改变成为狼人的事实,但可以决定自己做一个什么样的卢平。”
所以小姑娘,别哭啦,雷鸟那样绚丽善良的生命就应该去享受世间的美好。
“我可以跟你走吗?”
你没底气的问,如果他也要离开,可不可以带上自己呢?
卢平没说话。沉默让你都替自己尴尬。
何必呢?何必多嘴让彼此难堪,又何必在经历一次拒绝。
“算啦我开玩笑的,别当真。”用手擦干泪水,
“估计巴克比克过几天也会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和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过一辈子吗?”男人终于开口。
“也挺好啊,都是鸟类,我也能听懂它说的话”
“它不回来了怎么办”男人继续追问。
“那我就自己过呗,反正十岁的时候就习惯这种生活了。”红着眼眶说着那些违心的话。
“可是习惯,不代表正确和喜欢”
卢平听着你刚刚说过的话,很是心疼。
原来面前的小姑娘竟然这么孤单吗。言语里表现出来的信息显然是被冷落欺凌过的,
所以她选择化成雷鸟栖息在这禁林里吗。
又因为渴望读书,所以时常靠进霍格沃茨?
她认识自己,说明曾经偷听偷看过自己上课吧?
知道自己满月变身、受伤,是因为那些夜里她都在某个角落通过观察自己来缓解孤独吧?
多值得被爱的女孩,即使心里早就满是创伤,也仍愿向一个陌生的狼人怪物伸出援手,毫不吝啬自己的善良。
沉默时卢平一直在想这些,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他不是回答你之前的问题,而是向你发出邀请。
你愣住。
他继续问,“愿意吗?那样我就可以教你功课、带你去对角巷逛街、给你一个正常魔法师的生活。”
从未享受过的幸福来得太突然,胆怯拦住的你答应下来的话语。
卢平知道你大抵还在害怕,温柔地把握着邀请的分寸。
“你救过我呀,这就算我的回报啦。可以先和我生活几天试试,如果不喜欢,你可以再回禁林找巴克比克。”
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缺爱的孩子禁不住再三的诱惑,茫然地点了点头就和这位教授离开了霍格沃茨。
几天的相处让你们发现了彼此是有多契合。从生活习惯到审美爱好都是难得的一致。
他是卢平,你便乖乖当他身边的小姑娘;他化成狼人。你便展开双翼,为他挡去所有月光。几个月下来都觉得对方就是自己愿意携手一生的人。
第一次同床共枕后卢平看着熟睡的你心满意足的笑了。起身穿好衣服,抓起一把飞路粉去到了西里斯家里。
“你怎么来了”小天狼星坐在布莱克祖宅的皮椅上优雅地喝着红酒。
“把巴克比克看好了,别让它到处飞也不要回海格那里。”
西里斯不明白卢平特意过来就是为了和他说这个的?
“你最好解释解释那是什么意思。”
卢平超级直接的丢过一句,
“他好像是我女人的前男友。”
西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