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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听说如果天气干燥的话...』

 

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仍然是柔道的切磋

大堀惠开始怀疑是自己不够严厉还是学生们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即使是随机点名对练,选到的人不是打完之后变成情侣就是本来就是情侣

害得她最后只好同性配搭

然而近年来民风开放,点到名字的同性不是被起哄说在一起就是真的是一对

就连一美都说她这里像一个相亲机构一样

 

「接下来,柏木由纪和…桑原瑞希」

话音刚落,底下发出一阵『哇----』的惊叹声

还有人刚说完这下瑞希要辣手摧花了就被正要走上场的瑞希狠狠敲打了后脑

「大堀教官!」

大堀惠寻着声源望过去,发现是平时不怎么出声的麻友

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瞄了一眼坐在麻友身旁的珠理奈

后者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我可以代替桑原同学和柏木同学对练吗?」

果然如此

大堀惠刚这么想着,底下的人就像在配合她的心声一样,发出一阵『呜----』的叫声

无论是谁都听得出这暧昧的意思

 

「不行」

「为什么!」

「总是这么换来换去的,对你们的训练并没有帮助,而且和桑原同学对练绝对是让自己进步的磨练」

而且每次都这样换,还真当她这里是联谊中心了

看不对眼就要换相亲对象吗?

「大堀教官偏心,之前松井同学也换人了」

麻友不甘心,还指着身旁的珠理奈提醒她

后者还是带着微笑,一副无辜的脸孔

反正又不是她提出要换人的

 

大堀惠在心里叹息一声

早知道当初就不让她们换了,现在还弄得别人以为自己偏心

「之前是之前,今天开始就是不能换了」

板起脸,大堀惠决定要重振威严

麻友正想继续反对,眼睛不经意扫到站在大堀惠前的由纪

她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

于是麻友也只好作罢

 

见麻友不再出声,大堀惠就让由纪和瑞希两人开始对练

如所有人料想的一样,由纪也撑不到两分钟就落败

知道由纪并没有受伤后,大堀惠就准备继续点名

「渡边麻友---」

她正在犹豫着剩下的两个人选要分配哪一个给麻友

结果麻友的声音再度响起

「大堀教官!桑原同学看上去还很有精力,我可以跟她对练吗?」

「诶?」

瑞希正要走回去的身影顿了顿

望向麻友,发现她狠狠地盯着自己看

看来是想要报仇呢

 

周围的同学还嫌火药味不够重,开始给两人欢呼起来

大堀惠挑了挑眉,看向瑞希

「桑原同学,你觉得呢?」

「完全没问题」

瑞希露出自信的笑容,又走回中央点上

不夸张地说,她觉得现在自己再跟两个女生对练都不是问题

 

「麻友…」

珠理奈这下倒是有点担心起来

瑞希一般不会下重手,但要是麻友生气乱来一通的话就很难保证瑞希不会伤到她

「你放心,我不会伤到她的」

「不…」

珠理奈哭笑不得,还想继续劝的时候她就已经起身大步走出人群

 

瑞希和麻友两人没有废话,只用眼神来和对方交流

等大堀惠一声令下就毫不留情地出手

珠理奈以为刚才麻友那么自信,也许是有什么秘密武器

但下一秒就看见她在场上跳来跳去,像只猴子一样躲避着瑞希的攻击

愣了好几秒才和其他人一起发出爆笑声

有些人还一边笑着一边为麻友打气

而场上的瑞希完全抓不到猜不到麻友会这样,两人你追我躲的戏码玩了足足五分钟

「你是猴子吗?!」

「这叫战术!」

被激怒的瑞希闭上嘴巴,狠狠地瞪着麻友

一旦摸清了她的动作后,毫不犹豫使出过肩摔把她给击败了

 

伴随着周围为她懊悔的声音,麻友拖着被瑞希整个人摔得快要散架的身体回到座位上

「麻友好厉害!居然能和瑞希打这么久!」

珠理奈即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是为麻友鼓掌

即使是她也只能撑得住瑞希三分钟的攻击

「可惜还是差一点」

麻友揉着肩膀,痛得龇牙咧嘴地说道

要是再给她多一点时间说不定就能看出瑞希的破绽了

「嘛,在由纪心里面一定觉得你已经赢了」

被珠理奈这么一说,麻友才赶紧看向由纪的所在

越过人群,看到她笑着在为自己无声鼓着掌

这下麻友才开心得展露笑颜

 

「最后,松井玲奈和松井珠理奈」

大堀惠小烦躁地敲打着名单

本想拆开的两人还是被凑在一起了

 

时隔好几个月终于再度配对上

底下的人感到好戏来临而又发出吵杂的欢呼声

「推倒珠理奈!」

两人刚在位置上站好就被这么一声吼弄得愣住

相视一眼,彼此都忍不住笑出声

见她们是这样的反应,猜想她们不会生气的众人开始喊起『珠理玲奈』来助兴

 

「够了啦,下次你们上场我也这么喊!」

珠理奈半是生气半是害羞地跟那些起哄者们叫嚣着

「我又没有搭配对象!」

瑞希自嘲的声音在起哄声中特别突出,逗得全场一阵爆笑

「好了好了,你们再不开始的话他们也不会停啦」

大堀惠看够了热闹,又看见她们两人的脸都红得要烧起来来

只好赶紧让她们开始对练

 

然而让众人想不到的是她们对练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很普通地开始、很普通地结束了

两人正向对方鞠躬行立礼的瞬间,周围都失望地倒喝彩

「至少也推倒玲奈啊」

瑞希还不死心地喊道,惹来珠理奈冲到面前作势要打她

两人开着玩笑,像动物打架那样互相拍打手掌

最后被大堀惠喝止了才肯停下

 

「好了,等你们放完寒假回来就要准备考试了.各位想要毕业后进警队的请做好一切准备,这会对你们毕业后要进行的考试有很大影响.没有这个打算的同学可以放松一下,权当体能测试就好」

麻友听见后立刻开心地舞动起双手来

终于可以解放,回归到自由的大学生活中了

「这一年来辛苦各位了,以后的校园生活请加油」

大堀惠背着双手,对众人鞠躬

众人赶紧站起身来回礼

「大堀教官也辛苦了,谢谢这一年来的教诲」

 

之后学生们就各自回宿舍收拾东西,换上私服后三五成群地往大门口奔去

当珠理奈等人走到巴士站的时候,那里已经站满了人

每个人都笑得灿烂,讨论着等一下要去哪里玩、去哪里看电影、去哪里喝下午茶

明明是冬日的天气却洋溢着夏日的气氛

听着四周男生们豪迈、女生们近乎尖叫的笑声,珠理奈往玲奈的身边靠近了一点点

「玲奈,你等一下要去哪里?」

「嗯?回家啊」

玲奈语气平淡地回答她

「诶?不去哪里逛逛吗?麻友她们都打算去约会喔」

瞄了一眼排在前面的由纪和麻友,两人轮流在帮着对方按摩

「她们在热恋中,当然不觉得累」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约会?」

珠理奈的笑脸越贴越近,玲奈伸出手指戳中她的脸颊

然后使力推开

「嗯?玲奈不是说不能有身体接触吗?」

脸被推开的瞬间又立刻转回来,语带惊喜地问道

「…我碰你的话就不算违规」

「喔,原来玲奈喜欢做主动」

玲奈斜了她一眼,不理会她的胡说八道

 

「那玲奈我们什么时候去约会?」

珠理奈又问了一次

「没有约会了」

「诶…我刚才开玩笑而已啊」

这时巴士终于来了第二辆,人群开始往前移动

珠理奈就扯着玲奈的衣袖边跟着她走

「玲奈---」

「…」

「玲奈---」

「…」

两人就保持这样的状况一路往车门走去

虽然大家都尽量保持秩序地一点点挪动,但上车的时候还是难免会有拥挤的情况发生

感觉到衣袖被松开的一瞬间,玲奈意识到珠理奈为了不阻碍到别人而放开了自己

心里忽然不舍,往后看了一眼确定她的位置

趁彼此还没被其他人挤开,伸出手把她抓回身后,最后若无其事地牵着她上车

 

上车后位置都已经被坐满,就连站的空位也剩下不多

两人站好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被新上车的人挤了进去

一时间车里不断听见人们道歉的声音

原本站在身后的珠理奈也被挤到身前的位置

如果不是两人牵着手的话估计已经一个在车头、一个在车尾了

本来只是在她们两人前面的由纪和麻友也都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

「已经满人了,请各位等下一部」

司机对着外面还在排队的人说道,然后把车门缓缓关上

 

车身开始移动两人才醒觉要抓着头上的拉环

摇摇晃晃的,身边的同学们又开始聊起天来

然而站在身前的珠理奈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上车后一直避免和她对视的玲奈也忍不住好奇地抬起眼看着她

珠理奈原本就在盯着玲奈看,发现她终于和自己对视就更是加深了笑意

「有什么好笑的?」

两人被挤得几乎贴在一起,所以即使只是小声说着话都能听见

珠理奈为免自己说出任何让玲奈会害羞得收回手的话,所以只是摇了摇头

这一晃动就让玲奈闻到了阵阵水果香气,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意识到是眼前这个人的发香

平稳的呼吸因为掺和了这一香气而变得有些混乱

玲奈别过眼去看窗外的风景来转移注意力

 

「珠理奈!」

这时玲奈听见自己身后传来带着惊喜的喊声

她没法回头看,只能看见珠理奈终于挪开视线看向自己的身后

「啊,李帆,好巧呢」

珠理奈脸上的笑容也染上惊喜

「上次真的感谢你来帮我打气」

「没关系,后面演出还顺利吗?」

「嗯,托珠理奈的福,很顺利喔」

「不不不不,我又没有帮什么忙,要是被瑞希听见你这么说绝对会骂我的」

两人的笑声同时响起

玲奈从两人的对话中意识到身后的女生应该是不久前校园祭中瑞希所说的『暗恋了珠理奈很久』的人

她的语气听上去十分温柔

声音又从自己头顶传出,应该是个比自己高的人

珠理奈和她还在聊着什么,但玲奈已经无心再听

正想把视线放回窗外的时候余光不小心瞄到珠理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

 

最近天气干燥,很容易导致嘴唇干裂

而珠理奈喜欢咧开嘴笑之余又有着舔唇的习惯,所以导致她的唇越来越干

平时知道她会自带润唇膏,但估计因为忘记了所以现在又无意识地开始舔嘴唇

玲奈心里叹了一口气

放开抓着拉环的手,往外套口袋里探索着自己的润唇膏

刚摸到的瞬间,突然巴士一个急刹

耳边响起其他人的尖叫声,完全没有抓着任何车上设备的玲奈一下子失去平衡

心里想着大概要狠狠摔在地上的时候,腰上突然一紧

周围人群一阵推搡后车子才终于稳定下来

 

玲奈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摔在地板上

接着便意识到自己右手还在紧紧抓着珠理奈左手,自己还被她搂在怀里

身体的温度顿时上升好几度

正要开口抗议珠理奈靠得太近的瞬间对上她受到惊吓的双眼

珠理奈的双眉紧紧皱着,脸色严肃的她完全没有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

「玲奈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

珠理奈松了一口气,笑脸重现的同时也收回圈在玲奈腰上的手臂

 

「各位实在抱歉,前方似乎发生严重事故,所以估计一时三刻都没有办法移动,如果下车的地点离这里不远的话可以考虑步行过去,其余下车地点比较远的烦请耐心在车上等候」

司机带着歉意说道

车上大部分人透过车窗看见周围都是静止的车辆,只好无奈地往车外移动

玲奈和珠理奈对看一眼后也随着人群下了车

 

站在街道上的瞬间,那些被巴士隔离的声音全像海浪般涌了过来

汽车们急躁的喇叭声、人们呼喊的叫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小孩哭声

两边车道的车被迫停在路上,车内的人都好奇地伸长脖子往前方查看

玲奈手心一松,身旁的珠理奈往前方跑去

匆忙跟上后发现她蹲在一个正在哭泣的小女孩面前安慰着她

两人一起安慰了好一阵子后才带着冷静下来的她去寻找父母

随着车道往前走,越深入就看见越多被撞得不成样子的车

她们带着小女孩找了一会儿就看见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地在四处张望

往她的方向一走近,小女孩就放开她们的手往那个女人冲过去

证实那就是她的母亲后,玲奈才询问意外的起源

 

小女孩的母亲说是前方的巴士突然失去控制,左摇右摆的

两边车道的车都意料不及,躲也躲不开,纷纷撞上彼此

后面的车也刹不住,硬是撞上了前方

最后巴士还一个侧翻压住了好几辆车

 

这时路人和跟她们一起下车的同学都开始帮忙起来

扶着轻伤的人走出车道,伤势严重的便帮忙记录下来等候医护人员的到来

 

珠理奈和玲奈顺着小女孩母亲所指的方向走去,果然看见一辆大巴横倒在路中央

因为车道堵塞,警车和救护车都无法靠近,现场只有在附近当值的几个警察在指挥着

头顶虽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但估计因为难以找寻降落点而一直在空中徘徊着

而在巴士外围已经躺着好几个伤得血肉模糊的人

有眼镜破碎了、捂着手臂、衣服破烂的男人

有跪在昏迷不醒的恋人身旁哭喊着的女人

类似这样的人有好几个躺在临时用衣服外套堆积而成的垫子上

 

还有一些虽然有擦伤但无大碍的伤者在忙着救援还困在巴士里的人

珠理奈看见他们正把一个满头是血但还把小孩紧紧抱在怀中的女人抬出来

正抬起脚要过去帮忙的时候突然被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女人挡住前路

「不好意思,我们要封锁现场了,如果不是伤者或伤者家属的话请离开现场」

跟在她后面还有十几个警察涌进现场,帮忙接过伤重人员

看来是离得稍远一点的警务人员也终于赶来了

「我们也可以帮忙的!」

身后响起好几个珠理奈和玲奈都熟悉的声音

那警察扫了眼前的年轻人们一眼,露出微笑

「很感谢各位的帮忙,但若是太多人的话反倒会阻碍医疗人员的救助,还请各位相信我们的专业」

她的话音刚落,身旁又有几名穿着急救服装、背着医疗包的人员冲进现场

 

众人见状也不好说什么,纷纷后退,直到身处于警戒线后

也许是首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到事故,玲奈看见身旁的珠理奈一脸担忧,双眼紧紧盯着现场不放

玲奈重新牵起珠理奈的手

突如其来的温度把珠理奈的注意力拉了回来,看向玲奈

「我们回家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