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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玲奈…玲奈…」

睡得迷迷糊糊的玲奈听见了珠理奈的声音

原本以为只是梦境,张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她居然真的就在眼前

不是报纸杂志上模糊不清的照片,而是真真切切的本人

床边的小夜灯照亮了她的脸,而她则跪坐在自己的床前

「珠理奈?」

玲奈猛地撑起身子,却因为忘记了手臂和脚上的伤而痛得龇牙咧嘴的

「你还好吗?伤到哪里了?」

珠理奈皱着眉去查看玲奈下意识捂着的伤口,卷起她的睡衣发现了那一大片乌青

「怎么伤成这样?还有其他地方吗?」

「没什么大碍」

玲奈看着她担心的样子,倒是有种想笑的冲动

「你怎么过来了?」

虽然说她有自己家的钥匙,但以往她都会先打电话给自己才过来

 

「実絵子跟我说你拍戏受伤了,我又怕你不肯跟我说实话,只好擅自跑过来」

珠理奈一边观察着玲奈受伤的地方一边说道

感觉到她轻柔的触摸,玲奈觉得自己不止是皮肤,就连心也是痒痒的

怕自己会再有其他异样的情绪,玲奈拉下她的手握住,不让她继续摸自己

「你最近不是还要彩排演唱会?结束了应该要回家好好休息」

「我担心你」

珠理奈一向如此,不喜欢遮遮掩掩,有什么说什么

每次都以为自己习惯了,但每次听见她这么直白的话都会被弄得心神不宁

而玲奈最看不起自己的是每次、每次、每次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我没事,回去吧?」

「不要」

珠理奈说着就把玲奈摁回床上,然后脱下外套也爬上了床

「珠、珠理奈!」

看玲奈瞪大双眼一副惊恐的模样,珠理奈忍不住笑了几声

「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说完就把夜灯关掉,睡下来的同时把玲奈搂紧怀里

「以前我发烧的时候玲奈也是这样抱着我睡的不是吗?」

「…那是以前」

以前珠理奈一发烧就会流眼泪,即使睡着了眼泪也会沾湿枕头

怕她会半夜做噩梦才抱着她睡的

现在并不会这样做了

 

玲奈枕着珠理奈的肩膀,鼻息里全是她的味道

衣服上的、头发上的,还有她脖子上的

心又莫名一动,玲奈只好翻过身去,让自己的枕头夺回嗅觉的注意力

然而珠理奈还是从背后贴了过来

「那以前是玲奈这样做,现在就换我」

珠理奈握住她抵在胸口前的手,从背后把她圈住

「天亮了我就走,让我陪你一下吧?」

玲奈没有回话

 

即使自己多番避开她,一年多没见的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出现在身边

她似乎没有任何改变,又似乎改变了什么

然而玲奈说不出她到底改变了什么

最后只是轻轻回握着她的手,任由自己在她的怀抱中沉睡

 

当天色开始微亮,半梦半醒中的玲奈听见了手机的声音

醒来后却发现床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当时她坐起身子愣了好一阵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是不是自己昨晚发烧所以梦到了珠理奈?

 

但当たかみな上门拜访关心自己伤势的同时给她看了一眼指原发布的新闻

照片上那件外套的确是昨晚珠理奈所穿的

玲奈这才肯定昨晚并不是自己太过挂念她而产生了幻觉

面对たかみな的疑问,她也是轻轻一笑

 

「昨天的人的确是珠理奈,所以还请たかみな帮忙保密」

「诶、诶?!」

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的たかみな没想到玲奈居然会这么直接地承认了

「所以你们的关系是…?」

「我们没有什么特别关系,她昨晚只是来探望我而已」

「那为什么要保密?」

「因为外面的人会胡乱猜测,即使我说我们没什么估计也没几个人相信.还不如不做声」

「喔…」

说实话,连她都不怎么相信

但既然玲奈都这么说了,作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应该要相信她才对

たかみな点了点头,答应会帮玲奈保密再跟她商量了一番工作上的事宜后就离开了

 

如玲奈所说的,这个新闻在网上被人讨论了几天后因为没有得到任何一方的回应而暂时安静了下来

玲奈养好了伤就立刻回剧组赶拍进度

たかみな也不敢怠慢,每天紧紧跟随着,帮她打点好一切

深怕她又会发生什么意外

 

过了几天,たかみな发现周围都贴满了大岛公司的演唱会宣传海报

电车里是双塔的海报,车站里是小嶋阳菜的广告

公司楼下是渡边麻友的广告,咖啡店是柏木由纪的广告

巴士上的是松井珠理奈的广告

街边全是她们公司艺人的全体合照广告

たかみな深深觉得大岛是故意在周围重金投放广告来让她视觉疲劳的

 

最过分的是她还派人找上门

 

当由依说有大岛公司的人来访时,たかみな第一个反应是戴上眼罩

被由依硬扯下来后才不情愿地走去会客室

本以为会看到大岛或者她的秘书北原,结果坐在沙发上的人居然是佐藤

「佐藤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见来人并不是吸血鬼后たかみな便放软了语气

佐藤对她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递给たかみな

「我是来送这个的」

たかみな看了一眼才发现那两张纸是演唱会门票

「这个是?」

「是珠理奈想邀请高桥小姐和玲奈去观看演唱会」

虽然不知道该不该收下,但也不好让佐藤的手一直僵在半空

たかみな只好先行接过拿在手中

「但为什么佐藤小姐不直接给玲奈就好?」

「我试过了,她拒绝收下」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收下」

たかみな说着就要把门票还给她,可她连忙把手藏在背后

「正是如此才希望高桥小姐能帮忙转交给玲奈,这场演唱会对珠理奈来说很重要,拜托了」

说完她就对着自己低下了头

たかみな吓得赶紧让她抬起头来

「我尽力就是了,但你也知道玲奈的性格…」

「我明白」

佐藤露出灿烂的笑容

「如果她最后还是不肯收的话请高桥小姐带一位朋友来参加吧,不要浪费了门票」

 

送走佐藤后たかみな就赶去片场找玲奈

等她中途休息时就跟她说了佐藤来找自己的事

玲奈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

穿着藏青色羽织戏服,还特意扎了个利落马尾的她现在这幅沉思的模样感觉就像是一张剧照

たかみな左右张望了一番都找不到片场的摄影师

心里感到可惜地叹息一声后决定等下自己拍一张

以后等公司有钱宣传了就学大岛那样贴满大厦的广告牌

 

「我还是不去的好,たかみな麻烦你带你的朋友去吧」

玲奈不知たかみな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淡淡地说道

「我可以问一下原因吗?毕竟也不是松井小姐一个人的演唱会,也有玲奈以前的同事吧?」

「唔…」

似乎玲奈被她这么一说才想起其他人的存在,又犹豫了一番

「不,果然我还是不应该去」

她最终还是拒绝了,听见片场助理的呼喊声便向たかみな示意要回去拍戏

 

虽然不知道玲奈怀有怎样的想法,但たかみな还是尊重她的决定

可是看着手上的两张门票,她实在有点为难

不去的话似乎很无礼,不管那吓死人的利息,大岛又的确是帮她还了债务

去的话又不知道该带谁去好

本来想着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第一眼看见谁就邀请谁一起去

可是…

 

「你们都不用拍摄吗?」

一大早たかみな就很无奈地看着坐在会议室里吃早餐的等人

「十一点才要开始拍摄啊」

麻里子等她坐下后才回答

「我下午才录影」

咪酱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说道

「我今天没有戏份」

敦子啃着包点,说得模糊不清的

只有由依静静的没有出声,反正她无时无刻都守在公司

 

那这样要邀请谁啊?

たかみな苦着脸环视一眼各做各事的众人

 

「那个,你们对大岛公司的演唱会有什么想法?」

「要有什么想法?」

「就是…你们想去看吗?」

「想啊,我已经买好票了」

「诶!麻里子手脚这么快?我跟敦子上网抢的时候都只剩下后排的了」

「幸好最后还是抢到了两张」

她们三人叽叽喳喳地开始热烈讨论

「所以说,你们都买了票吗?」

「对啊,たかみな你不会禁止我们去看吧?」

麻里子一个眼神杀过来

「听说今年小嶋阳菜又有新特技表演喔」

咪酱不管たかみな会不会反对,继续和敦子讨论

「我比较想看双塔!Sae超亲切的,经过我面前还跟我拍手说我可爱喔」

敦子捧着脸,笑得一脸花痴

「如果你们都买了票就好,我不会禁止你们去啦,因为---」

たかみな拿出其中一张门票出来递给由依

「---松井珠理奈的经纪人送了我两张门票,我也要去看呢,由依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诶?!!!」

全部人都张大嘴巴,瞪着她手上的门票看

咪酱还激动地整个人弹跳起来

 

「我、我、我当然愿意!」

回过神来的由依双手颤抖地接过门票,才瞄了一下就白眼一翻作势要晕过去

「V…VIP席…」

「什么?!」

其他三人又是一声怒吼

咪酱按耐不住情绪,赶紧抢过来看

麻里子和敦子也挤到她身边研究了一番

「还真是VIP席,たかみな你怎么藏着好货都不说!」

「要是你早说我们也不用这么辛苦抢票了!」

「以后吃饭不叫你!」

三人气愤地把票还给由依后就瞪着たかみな看

 

被她们的眼神吓到,たかみな不自觉被把自己抱紧

「我也只有两张票啊,不然你们谁的票跟我---」

「跟我换!」

「不,我来跟你换!」

「选我选我!」

三人拨开椅子,冲到たかみな面前挤成一团

只剩下由依抱着她的门票在一旁默默感动

果然当初坚持留在这个破烂公司里是天意!

 

越临近除夕,大岛公司的宣传就更猛烈

たかみな听由依解释了一番后才知道大岛公司历年来都会举办跨年演唱会

那一天她们公司的艺人会全数出场,唱完歌就去参加红白又或者上完红白再回演唱会

近几年来甚至会和红白互相连线

可以说是娱乐圈里的一大盛会了

「我们的公司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规模呢…」

たかみな听完后就抬头看向天空,开始白日梦

「たかみな你刚送我门票,我也不好太打击你,但还是醒醒吧」

由依含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到了演唱会那天,她们约好了在门口集合一起进场

最近有不少电视节目的咪酱为了怕别人认出她还特意戴了个口罩

不过在她们几人在门口站了半小时后也没人跟她打招呼就垂头丧气地脱掉了

麻里子和敦子倒是没怎么介意这种事,一直在兴奋讨论着大岛家的艺人

「たかみな,作为回报给你这个」

由依来和她们汇合的时候已经买了不少周边商品,还从袋子里拿了一根荧光棒给她

「谢、谢谢…」

たかみな接过来,研究了一番后也觉得很有趣而学着网络上的粉丝们做出应援的动作

逗得其余几人哈哈大笑,还说她有wota的潜质

 

到了进场的时间,她们全部人一起走进去后和たかみな交换了门票的咪酱就和由依往VIP的通道走去.而たかみな就和麻里子还有敦子去一般的观众席上寻找自己的位置

 

相比起身边两人以粉丝角度来观看,たかみな一直处于观察和学习的状态

看到满场的人数和表演开场后身边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让她不得不感叹一下大岛公司旗下艺人们的名气

作为第一个出场的双塔以帅气的舞曲搭配着炫目的舞台特效燃起了众人的情绪

她们连跳了几首歌曲后便是其他组合的人毫无缝隙地接替上

「以前这个时候都是W松井出场呢,真可惜」

坐在身旁的敦子带着惋惜的语气说道,但很快又为了台上的表演者而挥动着荧光棒

たかみな想起玲奈沉思的模样,不知道她现在会不会在家看转播呢?

 

让人尖叫连连的表演结束后就是小嶋阳菜连同几个综艺感十分的艺人上台做开场介绍

五分钟里的笑点不断让たかみな很想打个电话让坐在VIP席的咪酱好好把握机会偷师

谈话结束后便是由依所说的柏木由纪和渡边麻友一年一度的合唱

据说她们两人即使同公司,但因为撞型所以从不公开合作,除了这一天

在她们两人合唱后便是其他各有实力的艺人们独唱

有巨肺般的高音、也有浑厚的中低音

男男女女的艺人们不断出场,每一个都是演艺圈中喊得出名字的人

 

中途一度和红白年会连线,在那边的现场也能看见开场的双塔

应该是在这边一表演完就赶去红白的现场

看了一段那边的直播后他们就让接下来要捧的新人们上场

有年轻得只有十多岁的高中生,也有最近跳槽过来才爆红的艺人

各有特色的表演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注意

就连たかみな都有冲动想签下里面其中的一两个人

 

当演唱会快要进入尾声的时候たかみな才醒觉到现在还没看见珠理奈的身影

正要询问麻里子意见,突然场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只看见周围挥动着的荧光棒

过了几秒,舞台唰地亮起一束灯光

接着熟悉的前奏响起,たかみな脑海里瞬间出现影片里W松井的身影

然而下一秒从地下升起来的人只有松井珠理奈一个

 

一头清爽短发的珠理奈先是让たかみな眼前一亮

还没回过神来过来就见她带着冷酷的眼神随着旋律舞动着身姿

那舞步说熟悉不熟悉,说陌生也不陌生

たかみな看了好一阵子才发现原来是她把双人舞改编成了独舞

歌词也改编成了单人独唱,感觉就像是她一个人扮演着两个人的过去

场上的粉丝也很厉害,跟着她所唱的词而喊出珠理奈或玲奈的名字

然而还没等たかみな再感受多一分,那首歌就已经完结了

 

场内再度暗了下来,但隐约还能看见她的身影站在台上

灯光亮起时她已经换上了另一套衣服,周围也多了几个伴舞

不管是音乐还是舞步都比刚才的那首轻快得多

她也脱下了刚才的冷酷,配合歌词露出灿烂的笑容

跟刚才完全不一样的神态让たかみな恍然看见了另一个人似的

而她的身影也让たかみな想起了差不多一年前偷看她练舞时情形

原来那个时候的她就已经在为今天而准备着

 

台下的粉丝们,就连是麻里子和敦子也忍不住出声为她助威

表演结束后,たかみな能看见没有被镜头拍到的她一直用眼睛在VIP席上寻找着什么

直到其他艺人把话题丢给她,她才收回目光

 

たかみな突然有点后悔没有认真劝玲奈来看

为什么不来看看如此努力的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