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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完结了。现在征集第三季的梗。作者说她想继续写，但是还没找到最精妙的灵感。有梗的放梗，无梗的帮扩。我还是期待能有第三个故事的。

作者：bronwe_iris，标题：Desiderium，翻译： @Fari ，授权有

21

两天内布鲁斯都无法对杰森提起阿尔弗雷德说的事。这两天迪克、杰森和提姆试着在庄园里找事做。他们找出哥谭警方档案来研究，占掉蝙蝠洞里一大块地，让布鲁斯难以集中精力工作。他没有抱怨倒是，能跟儿子们在一起对他而言已经够了。再说阿尔弗雷德经常下蝙蝠洞给他们带零食。

没有人提起杰森在访客中心里几乎做的事。空气中带着怪异的凝重，每个人都比以往安静。然而让杰森惊讶的是，仍然没有人提起那事。他自己也不愿说，不想知道这种谈话的后果。又过了几天，而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阿卡姆事件后的第三天早晨，杰森起床时特别慢。他站在自己的洗手间里，只穿着牛仔裤，伸手擦掉镜面上的水雾，看进镜中倒影。

他没穿上衣时通常不照镜子。他营养正常，肌肉比以往强健，然而他身上布满小丑的痕迹。疤痕无情地刻进他的皮肤，刻满他的背，他的胸前，他的手臂——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尽管已经过去了一年，看到自己的上身仍让他难受，让他无比沮丧。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站了多久，目光游移过每一道疤痕。许多早已闭合的伤口仍黏着黑暗回忆，其它的伤痕他则都不记得怎么来的。他抬手，轻轻地几乎是抚摸左臂上一道白痕。

卧室门打开的声音惊到他，他回头看见布鲁斯把头伸进房门，尴尬地看着他，“杰森？”布鲁斯的目光落到杰森身上，“对不起，我不是要打扰你。我…能进来吗？”

“可以，”杰森咕哝道。他很快走出浴室来到自己床边，“进来吧。”

布鲁斯小心地走进房间，看着杰森从床上抓过T恤穿上。布鲁斯看了杰森的上身好一阵，看那些几秒前还历历在目的伤痕，然后才看向杰森的脸，尽可能惺忪平常地说，“唔…我们坐会吧。”

“我做错了什么吗？”杰森试探性地问。

“不，”布鲁斯回答，将自己经常坐的椅子拉到杰森床边。杰森坐到床边面对他，“并不是。我得跟你说一个事。”

杰森没有回答。他在床边挪了下，有点紧张。布鲁斯也紧张得将手臂放到腿上，想自己该怎么提起这事。

“好吧，”布鲁斯终于说，“我先说莱斯利把你的血样结果送回来了，她说你体内没有残留的泰坦试剂。解药有效。”

杰森只是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布鲁斯吸了一口气，手揉后颈，“看，杰森，我们得说下在阿卡姆发生的事。”

“你是说我打了小丑，”杰森说。

布鲁斯嘴角下翻，“是的。杰森，你意识到你的行为的严重性吗？杀了小丑会让你坐牢。或者就算没那么严重，也会摧毁我们和哥谭警方之间的信任。我们已经游走在法律边缘，他们可不会坐视谋杀不理。”

杰森明白，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变成安静的坚决，“这没关系，”他低声说，“只要能让小丑这样的怪物不再伤害别人，这是我愿接受的风险。”

“我不愿意接受，”布鲁斯说，“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你自毁然后被关到黑门监狱里。”

杰森皱眉，双手交叉看向别处。

布鲁斯叹气，手穿过头发，“杰森，你知道我想信任你。我真的想。但我做不到，尤其是阿卡姆这事后。我不能让你继续这样当哥谭骑士。”

愤怒渗进杰森的眼中，“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是否能当哥谭骑士？”他追问，“怎么，用追踪系统给我当保姆当烦了？”

“杰森，听我说，”布鲁斯坚决地说，“这不只因为阿卡姆。阿尔弗雷德和我说过了-”

“阿尔弗雷德同意了？”杰森脸上露出被刺伤的表情。

布鲁斯担心地看向杰森，“杰森，求你，听我说。当哥谭骑士，身处哥谭中……我们能看出这让你太疲惫，”他停下，“我以为让你当哥谭骑士能让你走小丑的阴影。我假设你继续做你当罗宾时做的是能让一切正常。但我现在认为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杰森摇头，脸上既是难以置信又是抵触。

“哥谭…对你而言不健康，”布鲁斯继续道，“太多暴力，太多可怕的事，几乎对你……有毒。”

“就我吗？”杰森骂道，“对提姆，对芭芭拉没毒？”

“他们…他们没有经历过你经历的事，杰森，”布鲁斯小心地说，“他们的成长经历和你不同，而且他们-”

杰森浑身僵硬，低吼道，“没有一个经常打他们的父亲？”他凶狠地说。

布鲁斯皱脸。

“没被小丑请去做客九个月？”杰森继续道，“不，我猜他们没有。所以这让他们对哥谭免疫了？让他们比我强？”

布鲁斯绝望地想让阿尔弗雷德来解释，“杰森，这不是对你的力量的怀疑。你知道我多么骄傲，看你战胜…你生命中的困难-”

杰森听了尖锐地大笑，“困难？好吧就用这词。”

“杰森，我在想什么对你而言最好，”布鲁斯恳求道，“我在乎你的健康，我觉得身处哥谭，被哥谭的暴力持续环绕，当哥谭骑士不健康。是时候歇一会。”

“歇一会？”杰森追问，“放弃哥谭骑士？还是哥谭本身？”

布鲁斯不愿回答，就安静。

杰森脸色苍白，“两个都放弃？”他说。他眼里的愤怒换成害怕和拒绝，“你…你在赶我走吗？”

布鲁斯面露苦色，“不，”他说，他的声音几乎让杰森相信，“不，我不是在赶你走，杰森。我只是在想解决方案，我觉得你该考虑这个方案。”

杰森看起来极其不想问，“什么方案？”

布鲁斯迟疑了，“我们认为你最好跟迪克一起去布鲁黑文。”

杰森惊呆了，睁大眼看着布鲁斯。

这终于发生了。这比他原先预计的要来得晚，自从布鲁斯将还是孩子的他带到庄园他就害怕这会发生，但他太蠢以为自己能逃避这无法逃避的结局。布鲁斯终于受够了他——要把他扔出去了。杰森虚弱地嘴微张，看了自己的房间，不知如何是好。

“但，哥谭…是…”杰森沮丧地挥手，厌烦自己说不出话。

布鲁斯伸手，但杰森缩开，跌跌撞撞地站起。布鲁斯眼里的忧伤只加强了杰森的拒绝，布鲁斯艰难地吞咽，试着稳住自己的声音，“杰森，哥谭永远都是你的家。韦恩庄园永远都是你的家。但，有时候离开一阵比较好。有时候最好离开……会伤害你的环境。”

杰森沉重地喘息，愤怒和恐惧击打他，他试着吞下布鲁斯的话，“我…”他无法思索。杰森不能站在这听他以为在乎他的人告诉他，他已经不想要杰森了。

杰森转身快步走向门边。

“杰森-”布鲁斯破碎地说。

杰森忽略他，冲出房间跑下走廊。布鲁斯跟上时杰森已经没了踪影。

“该死，”布鲁斯低声说，“该死。”他闭上眼睛，压抑自己心里狂乱的情绪。他必须找到杰森。

他必须把这弄对。

···

“布鲁斯到处找你。”

杰森抬头看向突然的声音。

迪克靠在附近一棵树上，双手交叉，歪头看他。他担心地看着杰森，幸好迪克脸上没有杰森讨厌看见的同情。

杰森皱眉，不去看迪克，把下巴抵到膝盖上，他已经将双腿拉到胸前。杰森坐在韦恩庄园花房的石椅上，藏在喷泉旁的灌木丛中。他有点烦自己居然被找到，目光落到泉中天使上，“他找不到我不要当侦探算了。我都没躲。”

迪克呵呵笑，“是啊，”他抬眼看天使雕像，“这里是罗宾的地方，不是蝙蝠侠的。或许因为玻璃墙漏了太多光吧。”

这让杰森嘴角微微一笑。

迪克走到杰森身边，坐到石椅边上。杰森没有站起，但已经把腿放回地上。

“杰森，我们都知道布鲁斯没点人类沟通技能，所以我很肯定他无论说了什么都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杰森绷着脸说，“他很明显想让我滚出韦恩庄园，还有哥谭。”

迪克翻白眼，“他根本不想你走，笨蛋。你又不是没脑，用脑想下，你就会发现他连给你提这点都紧张。他昨晚跟我和阿尔弗雷德说了一小时。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决定，但他相信这对你最好。”

“怎么好？”

“杰森，哥谭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城市，”迪克说，“太黑暗，哥谭的…重力抓住里面的人……有时最好出去透下气。就算是去那么一会。”

“你是说放弃？”

迪克皱眉，“不，”他叹气，“看，我不当罗宾以后，我知道我不能待在这。不能留在韦恩庄园，甚至是哥谭。这里不是为我准备的。我当罗宾时被绑定在这因为蝙蝠侠和我是一队。我自立门户后，就得找到我自己。我得有些空间和自由，甩掉哥谭的阴影，然后成为更好的。搬到布鲁黑文是我做过最好的决定。那帮我想清很多问题，我怀疑我在哥谭永远想不明白。”

迪克伸手放到杰森肩膀上，迪克严肃地看了杰森，“杰森，你是我弟弟，我和布鲁斯一样在乎你的健康。我觉得眼下离开哥谭的确是个好决定。这不用是一个永久决定——你在韦恩庄园的房间会一直留着。但我觉得搬走能让你……找个看事情的新角度。再说，”他笑了，“你会跟我住。我承认我做饭不如阿尔弗雷德，但我们可以叫外卖。”

“你做的饭就是一坨屎，”杰森嗤之以鼻，抬头看水从天使手上滴落，“布鲁黑文也有犯罪，你知道，很多…犯罪。”

“相信我，我知道，”迪克笑了，清醒地说，“你去哪都会遇到犯罪，杰伊。但主要目标是离开哥谭，你在这发生了太多事。布鲁黑文可能不是最好的地方，但，我最想和你一起住。”

杰森有那么一分钟没说话，“哥谭骑士呢？那对我很重要，迪克，你明白。”

迪克看起来有点不确定，“布鲁斯认为你最好也把那缓缓。就一会。但如果你继续和莱斯利医生的心理治疗，你准备好了，我会很想你和我一起干。我们一起揍人。”

“在布鲁黑文叫哥谭骑士可不押韵，”杰森苦涩地说。

迪克皱脸，“你不用一直用这个名字。但-”

“我要是决定自己走掉呢？”杰森打断他，“我要是觉得我受够了你们，决定走到你们不再贴我脖子上，把我当小孩的地方去？”

迪克有点被这吓到，短暂地看向别处，“我们不想强迫你做任何事，杰森。这只是个你可以考虑的选项。没人会把你踢出韦恩庄园。事实上，我觉得如果不管下布鲁斯，他会一辈子把你抱在身边。他真有点粘人。”

杰森翻白眼，觉得这有点好笑。

迪克挤了杰森的肩膀，“布鲁斯爱你，你知道的吧？”

杰森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已是回答。他眨眼，深吸一口气张嘴正要说。但身后灌木的唦唦打断他，他和迪克扭头看到布鲁斯正沿窄道走向喷泉。

布鲁斯一见到两人就僵住，眼里几乎带着…愧疚。

“迪克，”布鲁斯小声说，“我得和杰森单独说话。”

迪克站起时看了杰森一眼，“好的，布鲁斯。我回屋里。”

迪克消失在花园中时布鲁斯没有走向前。他换了双腿的重心，脸上带着杰森从未见过的迷失感。

“我能…我能坐下吗？”他终于问。

起初杰森只是盯着布鲁斯。他点头，为布鲁斯挪出空间。布鲁斯尴尬地坐到杰森身边，在他们之间留出几寸距离。

布鲁斯用手揉过嘴唇，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虑，“杰森…孤儿院大火的那天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没有回答…对。”他深吸一口气，“你恨清楚，我相信我们不应该夺人性命，无论他们犯过什么罪。每个人都应得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有底线的话我们会堕落成哥谭的罪犯。我不会改变我相信的事。”

杰森皱眉，但没说话。

“然而，”布鲁斯继续道，“你，迪克和提姆对我而言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为了你们的安全我愿意做任何事。我会试着找最不暴力的解决方案，但无论如何，如果事情变糟，我愿意做任何事来保护你们。”他的目光落到杰森脸上的J那，声音突然不稳，“杰森，我很抱歉我没能从小丑那保护你。我的失败会刻进我活着的每一天里。但我…我试着弥补。我想帮你恢复，我想弥补我的过失。”

布鲁斯伸手抓住杰森的两只手。杰森竟然没缩开，“杰森，我需要你理解这点。求你，求你告诉我你懂，”布鲁斯手握紧，挤了杰森。

杰森开始发抖，慢慢抬起充满泪水的眼睛。

“我知道，”杰森小声说，“我知道，布鲁斯，”读布鲁斯的名字时他的声音碎掉了，眼泪溢出。

布鲁斯眼里也涌起泪水，他起身拉过杰森抱住。布鲁斯收紧双臂，杰森也是，将头埋在父亲胸前。

“这不是一个惩罚，”布鲁斯轻声说，“不是我赶你走。是为你好。我只想让你有真正痊愈的机会。由你来决定。如果你真的想待在这，我们会有办法的。”

杰森点头，眼泪继续滑落。布鲁斯把儿子抱得更紧，将下巴抵到杰森头上，把杰森按在胸前。他们分开后仍看着对方。

“你不用马上做决定，杰森，”布鲁斯说。他伸手从杰森被毁容的面颊上擦掉眼泪，“好吗？”

“好的，”杰森低声说。

布鲁斯用手捧着杰森的脸，看杰森的目光落到地面。杰森茫然的表情让布鲁斯心碎，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悲伤地叹了一口气，尽可能轻地抚过杰森的脸，忽略拇指揉过伤疤的粗糙感。他放手温和地拍了杰森的肩膀。

“阿尔弗雷德一早上都在给你做减压食品。他做了顿早午餐，你要是饿了…”

杰森微笑，“饿死了，”他承认。

布鲁斯回以微笑，伸手环住杰森的肩膀，“我们走吧，别让迪克和提姆吃光。如果他们吃光了，你，阿尔弗雷德和我就去买甜甜圈。”

“我们绝对不会分给迪克和提姆吃。”

布鲁斯轻笑，“当然。”

22

那天剩下的时间里杰森都异常安静。他既不伤心也不愤怒——很明显只是在想事情。脑里假设着不同选项的好处和坏处，对比哥谭和布鲁黑文。他下午用了一个小时在庄园的场地里散步，又再次回到花房，直到迪克叫他去吃晚饭。

那天晚些时，杰森和迪克都躺在起居室里。各自看着不同的东西，空气中只有走廊里古董钟的滴答声。杰森最终打破沉默。

“你得搬到新公寓。”

迪克从平板电脑里抬头，“唔？”

杰森翻白眼，把书放到腿上，“我不要一连几个月都睡你沙发上，你得搬到一个两室的公寓里。”

迪克脸上的笑容闪瞎眼，“当然，”迪克说。

“而且还要有一个正常大小的厨房。你的厨房简直不能看，如果我要做饭（我会做饭因为你靠近炉子就是个悲剧），我得有个基本能用的厨房。”

“我脑里已经想出一长串我想让你做的饭了。或许芭芭拉终于会留下来吃晚饭了。”

“我完全不能想象她以前居然愿意去你那，”杰森笑着说。

“哦闭嘴，”迪克大笑。他将平板电脑放到沙发桌上，“你决定了？你会搬到布鲁黑文？”

“是的，”杰森耸肩，“可能会比较有趣吧…我觉得。”

迪克要不是很兴奋，就会被杰森不在乎烦到，杰森的确想了很久，“你肯定和我一样兴奋我知道，”迪克打趣地说，将一个抱枕扔向杰森。

杰森笑了，格挡开抱枕，“随便你，”他从扶手椅里坐起，回头看，“提姆还在他的房间里吗？”

“对啊，我觉得他还在写论文。我们之前看电视的时候他说他没法集中。”

杰森不安地嘴抿成线，“我该去告诉他。”

迪克看向走廊，“或许吧，”他转向杰森，“他会没事的。你刚才在庄园场地里走时我已经告诉他了。”

“这家里就没隐私吗？”杰森咕哝道，站起要走。

“好吧，”迪克讽刺到，“我不告诉提姆他也能猜到。”

杰森瞪了迪克，“我等会回来，”他把书扔给迪克，后者接住书放到一边。

“你去的时候我会找下厨具，”迪克兴奋地说，在平板上点开浏览器，“搞个居家厨房手套什么的。”

“迪克，我发誓我会打你的脸。”

迪克嗤之以鼻，“你来啊。”

杰森摇头进入走廊，走向电梯上到他和提姆的房间那层。他有点焦虑地走向提姆的房间，保持面无表情，敲了已经开了一条缝的房门。

“进来吧。”

杰森推门，看见熟悉的提姆被一堆书和纸环绕在床上的情景后笑了。

“怎么样了？”他问，双手交叉靠到门框上。

提姆耸肩，看着电脑屏幕说，“挺好。手腕上要是没石膏就更快了。打字难，”他抬头，“什么事？”

杰森尽可能若无其事地走进房间，拉过提姆的电脑椅坐进去。

“好吧，是……”杰森停了阵，在找合适的词，“你看…我…迪克和我…”他手揉后颈，有点尴尬地笑了，“我-”

“你要搬去和迪克住，”提姆替他说完。他的声音干巴巴，但杰森能听出一点沮丧。

杰森皱脸，“对啊，”他小声说。

“不，这…这很好，”提姆说着低头看电脑屏幕，“我们有时都需要离开这悲剧的庄园一阵，对吧？”

“提姆…”

提姆好像没听见，“再说，阿尔弗雷德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我能有…双份甜点。我会教他怎么打游戏倒是，两个人打比较好玩，而且…”

“提姆。”

提姆安静下来，用完好的那只手捂住键盘，手指揉着按键。这动作杰森经常见提姆思考或者纠结时做。杰森皱眉，把椅拉近。

“提姆，布鲁黑文超近，一小时车程不到。我仍能经常来看你，就算我的课程会占很多时间。”

“课程？”

杰森揉了手臂，“是啊。还不确定，但我…在考虑报个网上学校。这样我就不用管课室里的白痴们，还能读完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一直说的高中。”

提姆真诚地笑了，“那些课肯定很简单，相信我。你的智商早过了高中水平。”

“我知道，”杰森得意洋洋地说。

提姆翻白眼，“那…”他又不安地说，“你什么时候走？”

“我还不知道。至少不是这一周。”

“噢，”提姆点头。他挪了下，试着减少尴尬感，“不，这很棒，杰伊。”

杰森扬起一根眉毛。

“我是说真的，”提姆坚持道，“相信我，要是你不去我可能会不高兴。我觉得你应该去，”他皱眉，“我也想不被绑死在哥谭。”

“哥谭至少需要一个没疯的义警的保护，”杰森说，“你要是走了，蝙蝠侠大概就崩溃了。他真敏感。”

提姆嗤之以鼻，“敏感。他下次揍扁一个毒贩时最好记得敏感些。”

杰森爆笑。提姆试着也笑，但笑不出来。杰森靠向前，“提姆，我知道这很糟，要是你也能来就好了。但我保证，我们会经常见面。话说你到月底前可能已经烦我了。”

“我已经烦你了，”提姆说着嘴角微微一笑。

杰森将一团纸扔向提姆，“闭嘴。”

门边突然传来敲门声，提姆和杰森转头看见迪克把头探进房中。

“你们说完了没？”迪克问，“我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杰森咕哝道。

迪克瞪了杰森，但很快靠向提姆的桌面微笑着说，“来场公路旅行怎么样？”

“唔？”杰森说。

“公路旅行，”迪克重复道，“我们三个。”

杰森和提姆交换目光。

“我有两周不能夜巡，”迪克继续道，“提姆六周。我们还能做什么？再说我也不想直接回到我家，我们可以到海边去转个一周两周。旅行完后我们再把提姆放下，杰森和我去布鲁黑文。”

“我有课…”提姆试探性地说，他虽然犹豫但也喜欢这个主意。

迪克嗤之以鼻，“首先，这些只是你为了早毕业上的夏季课程。你翘课又不会死。再说我觉得你三天之内就能补完那些课。”

“的确，但…”

“我们向南走，去看你们两个都超想看的古迹，”迪克说。

这让杰森和提姆眼里闪过兴奋。

“我是说…”杰森咧嘴笑，“好吧。好吧就这样。”他看向提姆，“你得来。对不起，你没得选。”

提姆对杰森扬起一根眉毛。

“好了，”迪克说，“我们周五就去，杰伊你就有几天能收拾东西了。”

提姆偷笑，“书可都不能搬去布鲁黑文。你得选几本最想带的，杰伊。”

“该死，你说得对，”杰森低头握下巴想着，“该死。”

“好吧，明天开始，”迪克说，“很晚了，我们都该去睡。”

杰森受不了迪克，“行，行。”

迪克翻白眼，“晚安，”他说着走向门边。

“晚安。”

···

第二天早晨迪克开车把提姆送到一个朋友家里，让他们做学校项目，阿尔弗雷德则去办事。杰森拒绝了同去的邀请，反而用另一辆车去到哥谭综合医院。

医院的儿童区人满为患。杰森挤到一边，尽可能不引起护士、病人和来访者的注意。

杰森走向右边标有22A的门，然后轻推门，试着让自己看起来信心满满。

房中有六张床。其中五张上躺了小孩，小孩们都不超过十岁。有几个睡着了，其余的听见杰森进来就看向门边，好奇地看他。

但杰森只注意到其中一张脸。他走向最左边的床时欣慰地笑了，躺在里面的小女孩有一头金褐色的头发。

“嗨艾米丽，”杰森说着小心地坐到她床边。

艾米丽惊讶地睁眼，嘴角害羞地上翻，“嗨。”

杰森看过艾米丽右臂上缠的绷带，医院服下肯定还藏了更多。孤儿院大火的记忆让杰森皱眉，“你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吗？”

艾米丽耸肩咬嘴唇，“嗯，”她小声说，“他们给我缠的绷带有点痒。”

杰森轻笑，“是啊，我知道。相信我，我也被缠过很多绷带。别担心，之后就不痒了。”

艾米丽点头，自顾自地挠了一下她的绷带。

杰森几乎紧张地用手穿过自己的头发，转身拿起他放到地上的礼物袋，“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他说着把袋子放到她腿上，“我知道坐在医院里有点无聊，所以我想…”杰森不说了，看艾米丽犹豫地把手伸进袋子，礼物包装纸哗哗响。

她皱眉，集中精力挖着，突然兴奋地拉出一只毛绒兔。

“喔…”她小声说，手揉过兔子的绒毛。

杰森忍不住笑了，向袋里点头，“还有呢。”

艾米丽把兔子抱到胸前，又将手伸进袋里，惊讶地抽出一本精装的《毛绒兔》。

“谢谢你，”她说，小心翼翼地翻开封面。杰森从来没有听过那么诚恳的感谢，他看着艾米丽爱怜地用手指按过书里的插画。

“你能…”艾米丽停下抬头看杰森，“给我读吗？”

“当然，”杰森挪了下，让他们两人都坐到床边，将书从艾米丽手中拿出握起好让他们都能看见图片，其他几个好奇的小孩从房间各处看他们。

“从前有一只毛绒兔，从前他一切都好……”

杰森读着，艾米丽越挪越近，最终靠到他身上，脸上带着满足的倦意。杰森把书放到床头柜上，小心地把艾米丽放到枕头上。

“你要走了吗？”艾米丽小声说。

杰森站起，“是啊，”他轻声说，弯腰拨开女孩的头发，“你去睡吧。我保证这周晚些的时候来看你。”

“之后呢？”

杰森轻笑，“下周我得和我的兄弟们一起去公路旅行，我一能回来就来看你。”

“好的。”

杰森给女孩塞好被子，转身走向走廊，却在门边遇到一个穿医院制服的女人。

“嗨，”杰森有点尴尬地说。

“你好，”女人回答。他指向身后，“我能在走廊里跟你说吗？”

“呃…”杰森回头看艾米丽的床，女孩蜷缩在被单里，将毛绒兔抱到胸前，“好吧。”

两人走出后女人关上门，把手伸向杰森，“我是琳达·佩吉医生，艾米丽·温斯坦的医生。”

“杰森·托德，”杰森回答，握了她的手。

“你是布鲁斯·韦恩家的其中一个少爷。”

“是的，”杰森说。

佩吉医生点头，“我很惊讶有人来看艾米丽。她在这时一直没人来看她。不幸的是，孤儿院的孩子们都这样。”

“我没认识她很久，”杰森承认，“大火的那天我在…她是个很好的孩子，我想确认她没事。”

佩吉医生的眼里渗进暖意。

“她会没事吗？”杰森问。

“她会留些疤，”佩吉医生悲伤地说，“但是的，她会恢复。”

“之后她会去哪？孤儿院…得花些时间重建。”

“孩子们会被送到哥谭各地的寄养家庭，直到托马斯和玛莎·韦恩孤儿院重建，”佩吉医生回答，“有的小孩还可能被送去布鲁黑文。”

“艾米丽呢？”杰森追问。

佩吉医生脸色有点怪，“这会她正在被登记要送到其中一个哥谭寄样家庭。”

杰森难掩失望的神色。

佩吉医生看了杰森一阵，“好吧，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但我和艾米丽待了不少时间，而我…”她的笑声微微发抖，“我在想我可能会领养她。”

杰森狂喜地问，“真的？”

“还不确定，”佩吉医生伸说，“我还没跟艾米丽说。但我正在认真考虑，”佩吉医生脸红，将一缕头发夹到耳后，“我不该说的， 但…你看起来真的关心她，我也不想你担心。无论如何，她会得到很好的照顾，我保证。”

“很高兴听到这点，”杰森松了一口气，“哦-”他微微转身，从儿童房外的椅子上拿起一个纸盒，“这，”他递过纸盒，“这里有些给孩子们的小甜饼，所有的孩子，不只是给艾米丽。如果…这可以的话。”

佩吉医生笑着接过纸盒，“你真好。”

杰森耸肩，“我只是经历过，”他后退一步，开始走下走廊，“这周晚些的时候我会来。”

“很期待，”佩吉医生说。

杰森嘴角微微一笑，他伸手像是挥了下，然后转身离开儿童病区。

杰森开车回韦恩庄园时，去看艾米丽的愉快逐渐沉入严肃。对除迪克和提姆之外的人说他要去旅行似乎最终肯定了他的决定。原本的设想如今变成一条新的路。他并不后悔，只是更清楚了……这比他昨晚跟迪克和提姆开玩笑时沉重。

他当真要搬出韦恩庄园了。

他不确定自己为何心沉。毕竟他已经十八岁了，正常人会开始独立生活。这当然和普通青少年离家去上大学不同。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杰森回到韦恩庄园时布鲁斯已经去韦恩集团开会。迪克、提姆和阿尔弗雷德还没回来，把整个庄园都留给了杰森。他知道自己该去收拾行李，然而却走过韦恩庄园，被留恋带着走。

他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回忆旧日时光。他在图书馆待了特别久，用手指抚过古董书脊，闻到书安慰人的气息，这些书是他还是罗宾时跟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一起收集的。他慢慢走过其它房间，记住它们的华丽。布鲁斯刚把他带到庄园时他肯定被这里富丽堂皇的装饰惊呆了，如今它们看起来太夸张。无论庄园多么宏伟，也比不过它在他心中的位置。

机会，庇护所，家。

这周之后它对他又意味着什么呢？不过是一段回忆？标志着他永远回不到的过去？

他再也无法回到小丑带走他之前的样子了。小丑没有摧毁他，没有完全摧毁他。但杰森受到了太多伤害，和最亲近的人们之间也有了隔阂。他已经恢复了不少，修补重建了，但他再也感觉不到那个穿着红绿制服，站在蝙蝠侠身边的男孩了……他无法回到过去。

这或许是最好的。他如今只属于自己，用更清晰的目光看世界。他很少会渴望找回当年的天真，也意识到自己和布鲁斯永远无法在一些问题上达成共识。这仍让他伤感。

他走向自己房间时意识到提姆又没锁门。提姆不像杰森一样总关着门。提姆总是不记得，或者不在乎。杰森停下看进门缝。杰森往常不会没经提姆允许就进他的房间，但此刻他被吸引了。

他推门，看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房间仍很乱，到处都是提姆的书和纸。杰森小心地闯过房间，踮着脚环顾四周。

提姆和他父母的照片立在桌上，旁边是提姆、杰森和迪克一个月前的野营照。桌面最里端有一个牛顿摆。杰森伸手拉过其中一个球，再松手。它向下摆，咔地撞上其它球，让球持续飞舞。

桌边放着熟悉的红色笔记本，提姆用它来记词汇。杰森拿起它翻开，扫过无数个写到页面上的解释。他找到一片空的页面，若有所思地停下。然后从提姆的笔筒里拿了一只铅笔，小心地在新页上写下。

绝忆，渴望的意思，因为失去而忧伤。

杰森放下笔读过新的解释。

他知道自己随时能回到韦恩庄园。他知道他被布鲁斯、提姆和阿尔弗雷德爱着。现在看来和迪克一起离开是最好的决定。但他无法不为这是他在韦恩庄园住的最后一周而忧伤。搬出去的决定让他觉得自己只是切掉了小丑带走他之前的纽带。

阿尔弗雷德估计会告诉他别那么乱想。但杰森知道自己到了周五就不会迟疑了，他不能想太多。杰森摇头合上笔记，站直最后看了一眼提姆的房间，回房开始收拾行李。

23

数天后杰森已经装好他觉得要带到布鲁黑文的一切。迪克在找两室的公寓，提姆则帮杰森决定带哪些书，他会把大部分书留在韦恩庄园。迪克的公寓太小。跟杰森想的一样，越是临近周末他对离开的焦虑就越小。迪克很兴奋，提姆、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也支持他。

杰森周四又去了医院，迪克和提姆跟他一起去，带了阿尔弗雷德做的甜点，还有更多书。三人花了一整个下午给医院里的孩子们读书，确保拜访了每一个小孩，不只是孤儿院大火的受害者。他们回到庄园时布鲁斯已经没影，他去夜巡了。杰森极其渴望穿着哥谭骑士的战甲跟布鲁斯进城，但迪克和提姆让他一晚上都没闲着。他们最终睡在蝙蝠洞里，周围堆了一圈哥谭警方档案。

杰森数小时后醒来时肩膀上盖了毯子。他看到迪克和提姆睡着的身上也盖了毯子。杰森嗷了一声舒展僵硬的四肢，上楼来到厨房，给自己煮些茶。他把茶壶放到炉上，拿了一个杯子坐到厨房的吧台边，手放在桌上，眼看进炉灯的光晕。

他坐了一会才被一个声音打乱思绪。

“杰森？”

杰森转身，看见门边的人后扬起一根眉毛，“嘿，布鲁斯。”

“三点了，杰森。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杰森耸肩，用手缓缓转杯，“睡不着。”

布鲁斯皱脸，“噩梦吗？”

杰森摇头，“不，只是在想事情。”

布鲁斯看向炉上的茶壶，走到炉边从头顶上的橱柜里拿出一个杯子，倒上茶。杰森看着布鲁斯走过厨房来到他身边，拉出一张吧台椅坐上去。

“在想什么？”布鲁斯问。

杰森看进自己的杯子，看茶叶旋转，“搬去布鲁黑文，网上学校，哥谭骑士。”

“早上三点想太多。”

杰森轻笑，“是啊。”

布鲁斯抿嘴唇，“你…”他停下，不知道怎么问。

“后悔吗？犹豫吗？”杰森补上。他用一只手指敲了茶杯，“不。我只是…”他轻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是在脑里想，你明白吗？”

布鲁斯点头，“这是个大的改变。”

“是啊。”

他们安静地坐了一分钟。杰森在吧台椅上挪动时椅子的扭动声，远处墙上挂钟的秒针声，沉默之中。

“我想把一些我的钱放到孤儿院的重建里，”杰森终于说。

布鲁斯皱眉看向杰森，“杰森，我已经确保那项目不会缺钱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参与。”

布鲁斯眼里泛起暖意，“我欣赏这点，但我觉得再给钱一个已经不缺钱的项目效率不高。”

杰森点头，眼里有点失望。他沉思，有一阵没说话，“那要不我负责给图书馆重新买书？”

布鲁斯对杰森眨眼，惊讶于这个请求。布鲁斯没有马上回答时杰森不确定地咬嘴唇，“我是说…如果没人做这事。我能做，你知道。帮忙选些书……或者我可以去问那里的小孩他们想要什么书，”布鲁斯笑了，让杰森有勇气继续，“或许再装个大点的地球仪，用一个支架把它架到和孩子们一样高，他们就能用了。之前吊在天花板上的塑料球太破。哦还要放些电脑，很多小孩已经够大该用电脑了，有的打字程序能帮他们学习打字，还有-”他停下，脸微红，“对不起。我有点太兴奋了。”

布鲁斯轻笑，“不用道歉。我也很兴奋你对这有热情，”他将茶杯拉近，“我认为这是个很棒的注意。这些活在布鲁黑文能干，你又足够近能随时来。你打电话给美罗妮·史蒂文斯吧。她就是你之前去时的志愿者，她能帮你开始做这些。”

杰森咧嘴笑，“好的。”

布鲁斯把一只手放到杰森肩膀上，“现在你去睡吧。不要熬太晚。”

“你说这话真搞笑，”杰森咕哝到。然而他还是站起拿着茶杯走出厨房。

布鲁斯在厨房里多坐了几分钟，慢慢喝完茶，将茶杯放到水池里才走向自己的房间。他房间里的窗帘拉得半开，银月的光辉洒落在叠好的杯子和摆放整齐的枕头上。布鲁斯靠近窗边时看到床单上放了一张纸。他借着月光读出上面的字。

布鲁斯，

我们找到了你在我们房间里装的所有摄像头，你去夜巡时我们已经把全部六个摄像头装到了你的房间里。你可以试着找它们，但我们建议你别找，因为这都是为了保护你。别担心，我们保证不到紧急情况不用它们。

阿尔弗雷德站在我们这边，所以别想叫他帮你。

明天早餐见（杰森会做法式吐司，所以别装睡）。

迪克、杰森和提姆

布鲁斯盯了纸条好一阵，不知该觉得好笑还是厌烦。他终于把纸条丢到地上，嗷了一声倒到床上，瞬间睡着。数小时后提姆叫他起床去吃那早餐时他才动了一下。

···

“都准备好了？”

迪克关上车尾箱对布鲁斯咧嘴笑，“是的。你将杰森的东西先送到公寓是对的，不然提姆都坐不进后座了。”

“对啊，”提姆讽刺地说，“想得真周到。”

“你开心就好，提米，”杰森打趣地说，路过时用手肘顶了提姆。

提姆瞪了杰森，想装生气眼里却带着笑。

“这是给你们路上的零食，”阿尔弗雷德说，提姆感激接过零食袋，“你们快上路吧，不然今天开不了多远。”

“好了，好了，阿尔弗雷德，”迪克开心地说，“我们走啦。”他对提姆挥手，“提姆，把零食袋放到车里，”提姆换了拿袋的姿势跟上迪克，留下杰森站在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身边。

杰森手揉过后颈，转身面对两人，“好了…我走了。”

阿尔弗雷德温暖地微笑，“我们很快再见到你，杰森少爷。你下次回家的时候我会做炖肉。”

杰森笑了。他让阿尔弗雷德记住他最喜欢吃的东西，尽管他几个月没吃了，“听起来很棒，”他迟疑了，但上前给了阿尔弗雷德一个紧紧的拥抱。阿尔弗雷德有那么一秒僵住了，但随即也抱住杰森。

“谢谢你做的一切，阿尔弗雷德，”杰森说。

“为了你，我亲爱的孩子，”阿尔弗雷德回答。他后退一步看向迪克和杰森，那两人都靠向车后座。

“不，不冷却器放在这里。零食袋放那里，提姆！”

“你的肥手臂挡着我放不了！”

阿尔弗雷德嘴角微微一笑，“我相信你的兄弟们需要我。先失陪……”

杰森退到一边，让阿尔弗雷德能到车边帮迪克和提姆。杰森把一只拳头敲到腿上，转头看布鲁斯。布鲁斯沉默地看着他，眼里既有悲伤又有喜悦。杰森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移开视线。布鲁斯吞咽，上前一步抱住杰森，将杰森按到胸前。杰森立刻用手臂环住布鲁斯，脸埋到布鲁斯的衬衫上，吸进父亲令人安慰的气息。

“我为你骄傲，杰森。”

杰森微笑进布鲁斯胸口，泪水刺痛他的眼，“谢谢，爸，”他小声说。

布鲁斯呆住。他把杰森抱得更紧，有爱地吻了儿子的头顶，“我会很快再见到你。”

“当然，”杰森说着推开，咧嘴笑，“你没法把我永远弄走。”

布鲁斯笑了声。

“杰森！”提姆喊到，“快来！”他头伸出车窗外，终于把所有东西都放进车里。迪克坐在驾座上，一手放在方向盘上看着布鲁斯和杰森。阿尔弗雷德站在车旁对里面的两人摇头。

布鲁斯已经很久没看见杰森这么开心了，杰森蹦跳着跑到车边坐到副座上。阿尔弗雷德为他关上车门，布鲁斯跟管家一起走到路边。迪克对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挥手，踩上引擎。两人也挥手，看着车驶过狭长的车道，在晨光中扬起尘，穿过韦恩庄园的大门，消失在远方。

【完】

我不喜欢这个结局。我认为它是不完整的，少了几个音符。但我很高兴这一个大长篇翻译完了，身体被掏空啊。作者说了，她想写第三个故事，但是要找到一个完美的梗。所以有梗的就告诉我吧，我告诉她，然后说不定我们就有第三季了。

翻译完这篇后我会自己写一个红头罩的起源故事，大概15-20万字。风格上会是大长篇，华丽，飞刀，探索到底是什么让杰森如此相信“我只救弱小和无辜”，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不要美名，只要解决问题。哥谭、蝙蝠侠和小丑共同雕刻了杰森的性格。

蝙蝠侠和杰森会面对一个连他们都可能无法打败的敌人：政治正确的哥谭。哥谭人会容忍，甚至崇拜永远为他们而战却永远无法拯救哥谭的蝙蝠侠。但人们绝对不会容忍“他能拯救哥谭”。杰森能拯救哥谭，这会让他万劫不复。

愿意帮我，和讨论剧情的加我吧。我们下一个故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