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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曦】天鹅（5）
EAST是锦岸市著名的打卡地点，尤其是在夜间，闪花了眼的灯光配上高浓度的酒精，再加上属于男性的气血方刚，想要发生点什么也不是没可能。你要问这里的老板：“作为闻名全国的gay吧老板，您有什么感受？”
周震南只会回答你：“不，我们不配。”
没错，ESAT的东家为人就是这么低调且谦虚，但干出来的事情可一点也不模糊。
“南宝，最近怎么样？”刘也摆弄着插在杯口的薄荷叶，懒懒的问着。
“条子盯太紧，那边没什么生意，么得意思。”周震南嘴上说着，丝毫不影响手上的动作，量酒，倒酒，混合摇动，这小小的身体爆发出大大的能量，眼花缭乱的操作只想让人说句：佩服！
“也哥尝尝这两杯，哪杯好喝？”周震南把刚调好的酒放在刘也面前，弥漫着淡紫色的液体散发出浓浓的香味，“这杯叫做普罗旺斯的情人，不知道也哥喜不喜欢薰衣草的味道？”
“普罗旺斯的情人？南宝啥时候这么浪漫了？”刘也伸出两根手指头捏了捏周震南还有点婴儿肥的脸，“你这小孩，跟个小大人一样，故作老成。”
周震南抬眸送给刘也一个白眼：“也哥还不是一样，明明善良的要死，非要装坏人。”
善良吗？这个词好像很久没听到了。
刘也笑了笑，没说话。端起那杯“普罗旺斯的情人”，晃了晃杯子，猛地灌了一大口。入口时还是满满的清香和甘甜，可划过嗓子时却是强劲的腥辣和灼热，一时间让人有些上头。
“南宝水平见长啊，这酒劲真够大。”胃里的灼烧让刘也有些不适，太久没吃饭的原因，空腹喝酒反而想吐，“南宝可真坏，明明知道我喜欢甜一点的，还弄这样的酒给我，明摆着想看你哥难堪是不？”
谁想到你喝这么猛！周震南心想。
“你是不是又没吃饭？一会儿让小琛哥给你带点吃的过来吧。”周震南还是没忍心一直看着刘也难受，给姚琛打了个电话。
“南宝果然还是疼哥哥的，来香一个，”刘也作势要扑周震南，被他一个闪身躲开了，刘也不恼，继续趴在你桌子上笑，“臭小孩越长大越不可爱了！和你那个小画家处的还好？”
“我们没什么问题，倒是也哥你，蔡总跟了你这么多年也没给人家个名分。小琛哥，这里！”说话间瞥到姚琛拎着吃的从外面进来，周震南朝他招了招手。
“外面雨下的真不小，我打了个车过来的，”姚琛把淋湿了的袋子放在地上，抖了抖身上的水，“猪猪南你少喝点酒，不是跟你说过很多回了吗？”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没喝酒，给也哥调的，让他尝尝我的新品。”周震南一边说着一边帮姚琛擦头发。
刘也看着二人的相处，思绪忽然飘回了很多年前，他捡到周震南的那个晚上。
半大的孩子就像一头受伤的狼崽，凶狠的眼睛似乎要撕碎任何想接近他的人，奈何年龄还小，为了保护自己已是伤痕累累。
如果说周震南的眼中是尖锐的利器，刘也的眼中就是平静的死水，带着深不见底的死寂。他站在街口盯着那个凶狠的小孩许久，无视他眼中射出的刀子，一步一步朝着街角走了过去。
“你流了很多血。”刘也说。
“如果不止血的话，你会死的。”
“要不要跟我走？我会救你。”
“你已经这样了，我还能图你什么？”
仿佛知道周震南内心的想法，刘也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着话。
“木棍刺多，伤了别人的时候也可能伤到你自己，下次别用了。”
刘也蹲下身，抽走周震南手中沾满血的木棍。孩子的感觉是敏锐的，周震南很清楚，之前来找他的人，除了父亲的仇家，还有就是对他图谋不轨，或者想利用他的身份做什么的人，但是在刘也身上，他只感受到了平静，好像这个人就是偶然路过看到了自己，一时兴趣要救自己。
要不要跟他走？走，前路未知；不走，死路一条。
周震南抬起头，透过沾满血污的眼睛，他看到面前的人漂亮得有些过分，细碎的头发软软搭在前额，藏住那双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眸子。
“我跟你走。”周震南嘶哑着声音说。
这一走，就是9年。
看着自己养大的小奶包，现在变成了成熟的少年，还拥有了自己的爱人，刘也弯起一抹老父亲的微笑。
“南宝，姚琛，你们玩，我先回去了。”刘也起身离开，现在的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完成，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用来消磨。
高嘉朗的车在EAST大门对面停好时，刘也恰好推门出来，二人的目光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上了。
刘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高嘉朗，思绪回转间，他朝高嘉朗笑了笑。
高嘉朗被这一笑晃了神，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想起来刚才那张脸，高嘉朗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而且见过不止一回。
“朗哥，怎么了？回神了！”李鑫一喊了高嘉朗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只好在他眼前摆了摆手，“看什么呢看这么入迷？”
“鑫一，刚才那个人你看到了吗？”高嘉朗问道。
“哪个？没有啊。”丈二和尚李鑫一懵了懵，“该不是看到哪个美女了吧。”
“不是，算了。”高嘉朗抓了抓头发，“走吧进去。”
半下午的EAST没有太多人，寥寥几桌边喝边聊的，忽闪忽闪的旋转灯让刚进来的人一时眼花。周震南靠在姚琛身上打着游戏，突然眼前一黑，一片阴影投射在他的屏幕上。
周震南懒懒地抬头，看了高嘉朗一眼，发现是不认识的人，便继续低头打游戏了。。
高嘉朗盯着周震南看了几分钟，似乎在琢磨他的身份，这小孩不会是未成年吧，居然大白天就在这种地方混。
“你们这里的老板在哪？”片刻之后，高嘉朗盯着姚琛问道，还是旁边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更成熟一些。
“南南，找你的。”姚琛动了动肩膀，胳膊肘戳了戳周震南的腰。
“有事吗？”周震南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们是市局的，想请你们协助调查一起案子。”高嘉朗二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两张警官证摆在面前，周震南好不容易收起了游戏，正眼看向他们：“我们是合法经营的。”
“不是这个问题，你们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李鑫一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吧台上。
照片上的人是何永成，也就是另一个与四名被害者都接触过的男子。
“不认识，”周震南皱着眉头拽了拽姚琛的袖子，“小琛哥，你见过这个人吗？”
姚琛看到照片时，心下了然，周震南这个性子怕是连中午吃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不就是那天那个闹事的，喝多了非要找小姐的那个，”姚琛弹了下周震南的脑袋，“你不是叫人收拾一顿扔出去了吗？”
“那个人啊！”周震南恍然大悟，“长着一张欠收拾的脸还不遮着点，那不是找收拾呢嘛！”
哦？高嘉朗和李鑫一对视一眼，随后李鑫一问道：“你们吧他弄什么地方去了，这个人现在是我们一起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但是那天进入你们这里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了。”
“还能弄哪儿去，叫人打了一顿从后门扔出去了。不过警察，我们可没要他的命啊，他离开的时候还嚷嚷着要找人来拆了这楼呢！”周震南撑着下巴看着高嘉朗，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
“那这个人你们见过吗？”李鑫一拿出另外一张照片放在吧台上。
姚琛一看这照片，顿时乐了：“二位难道不知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连只母蚊子都懒得飞进来，怎么会有女的没事上这儿来？”
“可是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你们这里，所以方便让我们看一下你们这里的监控吗？包括前门的，内部的，和后门的。”高嘉朗问道。
周震南笑笑：“帮助人民警察是我们的义务，对吧小琛哥。”
姚琛揉了揉周震南的脑袋，把他本就没怎么打理的头发揉得更乱了，随后朝高嘉朗说：“二位跟我来吧。”
姚琛和周震南并没有说谎，按照EAST的监控来看，何永成在几天前寻衅闹事被收拾了之后从后门离开了，而卫雪也的确没有出现在监控画面中。
“但是路边的监控明明拍到卫雪进来了啊！”李鑫一不解地看着高嘉朗。
“把视频拷贝一份带回去，让任豪做一下技术分析，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还有外面路上的监控也分析一下。”高嘉朗紧皱眉头盯着显示器，反复地看着出事当天何永成的行为。
“朗哥是怀疑监控视频是人为合成的？”
“有这种可能，如果这两处的监控都不是被人为合成的，那很可能就是我们忽略了什么。”
“朗哥，监控没有问题。”任豪递给高嘉朗一份报告，“虽然我没有去过那个酒吧，但是按照监控来看，在进门后到室内监控能拍到的范围之间，应该是有一块盲区的，说不定就是在这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是说卫雪可能在那块盲区……换了一身衣服？把自己装扮男人的样子？”李鑫一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了面前的显示器，指着某几帧画面中晃过的题型瘦小的男子，“朗哥你看这个人，我终于发现之前我们看视频的时候哪里不对了，这个人分明就没有进去过，却在监控中出现了，当时我们只想着找女性的踪迹，这个人就被我们忽略了，现在来看，这人和卫雪的体型很相似啊！”
任豪点点头：“应该就是他了，还有，因为卫雪出现在全是男性的酒吧这一举动十分诡异，她很可能是和什么人约好了见面，所以我查了一下卫雪前往EAST的时间频率，再筛查了一下同一时间频率出现的面孔，你们猜我看到了谁？”
“认识的人？”高嘉朗问道。
“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任豪的表情有点奇怪，“咱们前任的副局，朗哥你爸的好搭档，乔斌。只有他和卫雪出现在EAST的时间完全相符，只要卫雪前往EAST的时候，乔斌一定会去，两个人几乎是前后脚到，前后脚离开。只不过有时候乔斌走正门，有时候从后门离开，而卫雪一直走的都是正门。”
“乔副局？怎么会？”听到人名的李鑫一呆住了，“他、他不是？”
高嘉朗摸着下巴沉思道：“牵扯上他，事情可有点难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