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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曦】天鹅（6）
EAST有一片区域是专供有钱人享受的，毕竟酒吧猎艳这种事情并不稀奇，尤其都是气血方刚的大小伙子，一个看对眼就滚上床也不是没可能，出于这种事情的私密性，那片区域并没有安装摄像头。
因此现在还不能断定乔斌是否一定和卫雪存在婚外情或包养的关系，只能前去亲自询问一探究竟了。
“小朗啊，真是好久不见，怎么突然有空来叔叔这里了？”乔斌笑着将高嘉朗和张颜齐引进门，“快坐快坐，想喝点什么？果汁？可乐？”
高嘉朗内心有点尴尬，毕竟他知道自己这次来并没有带着什么善意。
“乔叔叔别忙了，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乔叔叔几个问题，和我们现在正在查的案子有关系。”
乔斌眉头一皱：“小朗是碰到什么困难了吗？有叔叔能帮忙的，叔叔一定帮！”
“这…也不是，”高嘉朗琢磨了半天怎么开口，最后还是直说了，“乔叔叔认识一个名叫卫雪的女孩吗？”
“卫雪”二字一出，乔斌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片刻就恢复了正常，但短短两秒钟的时间还是被张颜齐捕捉到了。
“卫雪？不认识，没听说过这个人，小朗要找她吗？叔叔托人帮你找一下？”乔斌脸上堆满了笑，退休好几年的他已经没有当初在局里时的健壮，逐渐发福的脸配上这样的笑让人有些反胃。
“她死了，”张颜齐说着，观察到乔斌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被人放干血液，死在了学校的舞蹈室里面。”
“这，这种事情，谁这么残忍啊…”佯装惊讶的样子让张颜齐觉得这人真不专业，也不知道当面怎么和高局长并称锦岸双雄的。
“乔叔叔，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了，您认识卫雪对吗？”高嘉朗直截了当地问。
“你怀疑我？小朗，你今天来找我，你爸知道吗？你爸允许你这么怀疑他的老搭档吗？”乔斌骤然提高了声音，却有些色厉内荏。
高嘉朗摇摇头：“我父亲并不知情，但就算他知道，我还是会这么做。乔叔叔，现在已经死了四个女孩子了，不知道凶手是不是还有下一步动作，所以我不会漏掉任何一种可能，还请您谅解。”
张颜齐从包里拿出乔斌进出EAST的监控画面，以及卫雪的生活照和尸体被发现时的照片，一并摆到茶几上：“乔老副局，您是有家室的人，夫妻和睦也是局里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这说明了您的性取向并不是同性，那么您为何会出现在EAST这样的GAY吧中呢？而您出现的时间和卫雪出现的时间恰好重合，能请您说明一下原因吗？”
在张颜齐拿出监控画面的时候，乔斌就有些坐不住了，又被他指名道姓地说出来，让乔斌觉得自己像是在这两个晚辈面前裸奔一样。
“是，没错，卫雪是我包养的情人，但我可没杀她哦，我连他们学校都没去过，”乔斌一咬牙，干脆还是说了，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情，顶多被晚辈看不起罢了。
“为了掩人耳目，我们还专门选择了男同性恋的聚集地约会，这一点也是卫雪提出来的，当时我还夸她脑子好使来着。再说了，我也没有必要杀她啊，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呢嘛！”
“乔叔叔在和卫雪见面的时候，有没有听她提起过哪些人和她关系不好或者发生过冲突，对她怀有恨意的？”
“这……好像她们宿舍有个姑娘，平日里是有些嫉妒她的，经常会学着她穿衣服打扮，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卫雪这丫头，看上去高冷不可一世，实际上就是个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女人，都不知道她被多少男人包养过，我跟她也就这几个月才开始的事情，”乔斌想了半天说道，“小朗，你可要相信叔叔，真的不是我杀的人，今天的事情帮叔叔保密好吗，叔叔发誓以后再不做这样的事情了。”
被乔斌抓住双手，高嘉朗有些进退两难，只得马上转移话题：“叔叔您看下这张照片，这是发现卫雪尸体的现场，对于地上这中图案您有什么头绪吗？”
乔斌并不想看卫雪尸体的照片，毕竟是曾经和自己睡在一起的人，但高嘉朗都把照片递到他面前了，不接过来也说不通。
谁知就在乔斌看到照片的瞬间，脸色骤白，整个人开始颤抖，像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
高嘉朗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连忙上前扶住乔斌：“您没事吧，老七帮我倒点水。”
将人扶到床上躺下，高嘉朗面色复杂地看着乔斌，好歹也是当过刑警的人，看个私人照片不至于吧。
“朗哥，我们怎么办？”张颜齐随后进来问道。
“乔叔叔，您还好吗？我给阿姨打个电话让她回来照顾您？”高嘉朗附身问道。
“不不不，”原本精神浑浑噩噩的乔斌一听到高嘉朗要打电话，瞬间清醒过来，基础一抹勉强的笑容，“我没事小朗，这人上了年纪没年轻时那么能抗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休息一会儿就好，不用麻烦你阿姨了。”
高嘉朗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那您休息着，我们先回去了。”
“好，好。一定要帮叔叔保密啊！”临走时乔斌还不忘嘱咐一句。但有些事情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二人前脚出门，后脚乔斌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哪有半点虚弱的样子，只不过手还是颤抖得厉害，脸色还是惨白惨白，他拿起手机，飞快地按下一串号码拨了出去。
“不是说过以后不要在给我打电话了吗？”那边的男人显然很不耐烦，“有屁快放！”
“我…我不是故意要打扰您的，只是…只是当年那件事情，好像被人发现了。”乔斌小心翼翼地说道。能让锦岸市曾经的警察局副局长如此卑躬屈膝，可见对面人的权职一定不低。
“不可能！当初都没有留活口了，房子也一把火烧了，你那个上司和他儿子这么多年都没破案，你别天天在这草木皆兵的！”对面的人打断了乔斌的话，训斥到。
“可是…可是那个图案，和当时案发现场的一模一样，我可以保证我没有看错，真的一模一样！您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啊！”乔斌的声音中带了祈求和慌乱。
“小丫头片子随手画的罢了，哪有什么一模一样的图案，你再别自己吓自己！”还没等乔斌说话，对面的人就挂了电话，不想再多说半句。
“不…肯定是被发现了，完了…都完了…”乔斌绝望地摊在地上喃喃道，“报复，报复要来了，我也快死了…”
刘月有些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她是第一次来警局，而且还是以这种形式被“请”过来的，虽然上次在警察面前什么都没说，但她知道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难免会查出点什么。刘月家是外地的，在她上高一那年，一场车祸带走了她的父亲，母亲不是单位的正式职工，只能靠着给别人家当保姆维持生计，对于同寝室长得漂亮，出手阔绰的卫雪，刘月当然是嫉妒的。
“警察叔叔，我没有杀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刘月局促地掰着手指，低头小声说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有关卫雪的事情，和其他人知道的不一样的？”张颜齐问。
“我…”刘月明显犹豫了。
“不用怕，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这样才能协助我们尽快破案。”
“其实…其实…我知道卫雪表面上的样子都是她伪装出来的，她和很多男人睡过，然后从他们那里拿钱，说什么打工挣钱都是假的，打工挣来的钱怎么可能够她那样挥霍。”刘月语气愤愤，“她整个人都假的不行，还想装清高圣洁，让所有人把她当女神，怎么可能！”
“你是怎么发现这件事情的？”高嘉朗问。
刘月咬了咬下嘴唇，犹豫道：“有一次我妈来市里看我，我们去外面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卫雪和一个看起来年龄很大的男人在一起，一开始我以为那个人是她爸，但是很快他们开始接吻，我才发现是我想错了。卫雪这样的人居然会和那样不修边幅福的老头子搞在一起，这不是很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吗？而且哪天她和我们说是要出门做兼职的。后来我就找机会跟在她身后出门，想看看她到底做些什么，才发现她竟然和不同的男人约会，那些男人会给她钱，有时候是直接转账，但我也见到过给现金的。”
“所以你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以此相要挟卫雪，让她给你钱？”
“怎么可能？”刘月有些激动，“是，我是嫉妒她，她什么都比我好，比我优秀，所有人都喜欢她。但当我知道了她的那些钱是哪里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她这个人真是可怜又可悲，把自己的人生活得那么虚假。我没钱又怎么样，至少我的情绪都是真的。”
看着刘月激动的样子，的确不像是有杀人动机的人，况且刘月的不在场证明十分确定，她另外两个舍友帮她作证，发现尸体的前一天晚上，刘月一直在寝室内，除了去过几次洗手间外，并没有离开二人的视线。
虽然刘月的嫌疑依旧存在，但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是凶手。刘月离开之后，高嘉朗独自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之前的调查记录。
“朗哥！”何洛洛急冲冲地从外面进来，“何永成人一直没找到，今天看守周海鹏的人说他三天前回家后就一直没出现过，等他们强行进去查看的时候，屋内已经没有人了。”
何永成失踪后，周海鹏也失踪了？还是在家里神秘失踪的？怎么会？
“走，去周海鹏家里！”高嘉朗扯过椅子上的外套大步朝外走去。
“门锁上没有任何被撬的痕迹，那天监视周海鹏的人冲进来时门是开的，说明他是自己走出去的。”翟潇闻蹲在周海鹏家门前，用小刷子轻轻扫上面的指纹，“发现了多枚指纹，还要回去做对比才行。”
周海鹏家里一切都十分正常，门窗都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茶几上有两个纸杯，看起来周海鹏像是在招待什么人。翟潇闻把两个纸杯分别用证物袋套好，准备回去看看能不能提取出另一个人的DNA。
“人消失在家里又没走出这栋楼，朗哥你说他有没有可能还在这楼里面。”站在一旁的张颜齐突然说到。
一家一户地搜查是不太可能，毕竟他们没有搜查令，强行进去显然不合适，这栋楼是建了很久的老楼了，就算是新楼也不一定每个单元都有监控，老楼就更没有了。
“朗哥，地下室的地面上有拖拽的痕迹，潇闻已经去取证了，天台上倒没什么特殊的痕迹，想来拖着那么大一个人上天台也是有点费劲的。”赵让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进来，爬楼梯真的使人气喘吁吁。
周海鹏和何永成的消失应该是同一个人下的手，与四个女孩被害的事情有关吗？警方经过多方调查才发现这两人与四个女孩之间的关系，那么这个人又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呢？这也是四个女孩被害的原因吗？
一时间无数问题浮现在高嘉朗的脑子里，让他有些头痛。
“今天先收队吧，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早晨开会咱们再整理一下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