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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的最优解
Vol.11
（1）
主题考核的第一名候选又是黄明昊和蔡徐坤。
但节目组决定第三次公布排名的时候再告知。
究竟是这两人中的哪一个能为小组获得五十万票，还无从知晓。
“都交给全民制作人吧。”蔡徐坤还是那句话。
下一次的公演任务是“导师合作”。
但在开始之前，坤音娱乐综艺担当小王子灵超和人形哈士奇卜凡就当了一回MC，把练习生们召在一起举办了名为“胖胖服抢凳子”的游戏。
“今个儿乐华的兄弟们请假了都，就由我们这俩MC带大家玩这个游戏哈。”卜凡来了个开场白。
抢凳子大家都知道。
只是穿上充满气的道具服之后，难度就飙升了。
硕大的身体实在不能好好地端坐在凳子上，还随时会被别人弹开。
每一个套在充气服内的帅气练习生都变得憨态可掬起来，一亮相就遭到了在场所有人的互相嘲笑。
蔡徐坤不是第一批玩游戏的人。
他坐在台下，有些与世隔绝地置身事外。
坐在他身旁的是同为“听听我说的吧”组的小鬼。
见他心不在焉，小鬼用肩膀撞撞他。
“嗯？”半晌蔡徐坤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小鬼问道。
“……”蔡徐坤不知作何回答。
没怎么。
只是因为朱正廷不在而已。
小鬼也没再多说，示意比赛就要开始。
蔡徐坤这才变得稍稍专注起来。
不过……这些人穿得这样臃肿，确实让他忍俊不禁。
不知道正正穿起来会是什么样，好想看。
他脑海中满是朱正廷被套在粉色的小猪充气服里，大摇大摆肢体不协调地跳起舞来的样子，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也微微地涨红了。
小鬼对他突如其来的笑声感到满腹狐疑。
毕竟这些选手刚亮相的的时候，大家已经笑了好一阵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蔡徐坤反射弧为什么这么长，要在大家不笑的时候猝不及防笑出声。
还是说，他又在想别的事了吗？
小鬼的思绪被拉远。
之前和杰哥几个人在一块儿玩儿的时候，他听周锐这么说过：
“你们觉不觉得朱正廷和蔡徐坤站一块儿，特顺眼啊？”
杰哥哈哈大笑，接着表示赞同。
“说点你们不知道的。在dream组我们把蔡徐坤投出去了，然后他俩在角落里告别，蔡徐坤一把抱住的朱正廷，走之前朱正廷还往他手里塞了封信。”朱星杰讲得绘声绘色，眉飞色舞。
“然后呢？”小鬼问道。
“你不知道他俩当时那个神情，好像永别了一样……然后我就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朱星杰又笑了起来，不知为何头变得很大。
“可以想象，差不多就是古代送丈夫去征兵那种。”周锐补充道，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这么夸张？”小鬼挑眉，似笑非笑。
“你不知道之前在我们宿舍，在蔡徐坤床上，我见到朱正廷的脑袋，当时有多惊恐……”周锐又说。
“这么恐怖的吗，怎么会有脑袋……”
杰哥和小鬼面面相觑。
“我是说，蔡徐坤，一个不准别人坐他床的人，居然和朱正廷一起睡觉。”周锐扶额。
“……”
后面又扯了扯别的话题，但只有这段小鬼印象最深。
而今天很巧的是，乐华七子请假回公司了，蔡徐坤就从舞台王者变成了一个眼神呆滞的阿宅，头没洗，刘海也没梳上去，更别说涂没涂唇膏了。
小鬼现在有点相信周锐和杰哥说的那些小八卦了。
游戏紧张地进行着。
被称赞长了一张偶像剧脸的罗正一闪神被挤到了地上，卜凡等人激动地地吼了一声:
“正正！”
蔡徐坤腾地站了起来，把一旁的小鬼吓了一跳。
“你又怎么了？”小鬼问。
罗正很快自己爬起来了，并接受了被淘汰的事实，往台下走去。
蔡徐坤这才回过神来。
此正正非彼正正。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又坐下来。
小鬼额头上挂满了黑线。
“我搞到真的了，杰哥……”他在心里喊道，“我搞到真的了！”
（2）
“你们当中，出道的只能有两个。”
一大早朱正廷和其余六个弟弟们就回到了公司。
他们一直叫老板“杜妈妈”。
此刻她神色冷峻地说出这句话，看起来是那么陌生。
朱正廷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有些动弹不得。
为什么……只有两个人可以出道？数据不都是公平的吗？我……还能不能完成那个约定？
“为什么？”黄明昊有些沉不住气地问了出来。
他眉头紧锁，看起来像一只被惹怒了的小猫。
“没有为什么。叫你们过来是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杜女士语气淡漠。
“朱正廷留下来，其他人可以先出去了。”她摆摆手。
黄明昊还有话想说，却被哥哥们拦住了。
他有些愤愤不平地被架出去。
在门完全关上之前他看到朱正廷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该死。真该死。
他有些生气地跺了跺脚。
范丞丞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冷静。
“别太担心。”他柔声道。
“怎么能不担心啊……没出道要怎么办啊。”黄明昊垂下头低声说。
范丞丞一时无话可说，只能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办公室内。
“正廷，你在练习生里资历算老了。”杜女士说。
“嗯。”朱正廷回答。
“你觉得自己会是最终出道的人吗？”她又问。
“……”朱正廷不知作何回答。
从第一次排名公布到现在，几乎每一次自己都排在范丞丞和黄明昊之后。
假如最终出道的真的只有两名，那便不太有可能轮得到他。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皱在一起，眼神黯淡下来。
“我们公司又进来好多小练习生啊。你说，你留下来辅导他们怎么样？”
明明是商量的语气，却听起来字字戳心。
瞳孔微微放大，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能被她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半晌，他低低地说了一句：“不……”
“你说什么？”她又用带刺的目光打量着他。
“我不想，回公司当……背景板。”他的语气变得坚定了些。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她在软椅上坐了下来，悠悠地回答道。
“可是我的排名……在上位圈了啊。”朱正廷语气里满是不甘心。
“排名么？我有办法让你上去，自然也有办法让你下来。”
她的话语轻得像是在饭桌上讨论事不关己的轶事，带了几分戏谑的意味。
“可为什么是我……”他竭力保持冷静。
“还有四个人也陪你一起。我会给你们别的机会。事情就是这样。”
那语气不容置喙，“遣客”的意味已经显山露水。
“你出去吧，让Justin进来。”她惯常地挥了挥手。
黄明昊眼前的朱正廷一点儿也不威风了。
他不像那个钢铁直拳说挥就挥的老大了。
他看起来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黄明昊，杜妈妈叫你进去。”他的语气很平静。
所有哥哥当中，只有朱正廷叫他“黄明昊”。
因为他们认识的时候，他还不叫“Justin”。
他们相互扶持着走来，已经这么多年了。
朱正廷给他洗过衣服，收拾过床铺，边抱怨他生性懒惰边不遗余力地照顾他，打他的时候下手不轻却让他讨厌不起来。
他是那么不想让朱正廷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是他最喜欢、最舍不得、最尊敬的哥哥。
他是他的兄长、老师和朋友。
伤害他就等于伤害自己。
黄明昊心情糟糕地推开门，迎上杜女士看不出情绪的笑脸。
“Justin，你觉得你能出道吗？”她问道。
“不知道。”
“语气这么冲啊。”
“……”
“为什么只有两个人可以出道？”
“小孩子可能不懂。大人的世界都是协议啊。”杜女士回答道。
“那这比赛还有什么意思？”他又变得愤愤不平起来。
“有意思。有意思就在于它是可控的。”
“难道我们之前的排名都是人为控制过了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这事儿说不太准。”她摊摊手。
“我还是不信……蔡徐坤，蔡徐坤次次都第一，超过第二名那么多，他没有公司，难道也是别人控制的吗……粉丝不会是摆设。”
黄明昊有些不可置信。
杜女士轻轻笑了一下，耐心回答道：
“忘了说，他也不在出道名单里面。”
“什么叫‘也’？”他瞪大了眼睛。
良久他颤颤地问：
“难道你刚才把正廷哥留下，是因为他不能出道吗？”
“你不要觉得难以相信，也不要想着反抗。你喜欢你现在的排名吗？”她挑眉问道。
“不喜欢，我也可以往下降，”她没有正面回答，“我想说的就这些。可以出去了。”
那眼神冷静得很，却也浑浊得像一潭死水。
黄明昊推开门，远远看到情绪低落的那一群人。
朱正廷又在安抚其他弟弟了。
傻瓜啊。
都自顾不暇了，到底为什么这么爱照顾别人啊。
见他出来，朱正廷着急地走上前，把他往怀里拉。
“没事儿的，黄明昊，你肯定可以的。”
他拍拍他的后背，继续说，“别管杜妈妈怎么说，现在是第二名呢。我相信你。”
“朱正廷，”黄明昊说，“你是笨蛋吗？”
朱正廷怔住了。
“我说，你是不是笨蛋？”
“你怎么还有闲心安慰别人。我搞不懂你了。”
黄明昊眼眶泛红。他抬手抹了抹眼泪，兀自挣开了朱正廷的手往人堆里坐。
朱正廷收回在半空的手。
“好啦。我们再多呆一会儿，就回去吧。回去训练吧。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别信杜妈妈说的话。不要和别人说啦，该怎样还怎样。”
“权哲啊，小仓鼠，不要不开心，你可厉害了。
“泽仁还是我们的舞担，张PD都夸你多少回了，注意表情管理啊。
“新淳笑一下吧，你不笑脸多瘦啊，全民制作人看了得心疼死。
“雯珺，你高音这么厉害，我听李荣浩老师一直夸你，我特别羡慕。
“丞丞，少吃点，该减减肥啦……
朱正廷絮絮叨叨地说着。
“你们也知道，当然不可能七个人都出道啦，那样其他公司不就变成笑话了嘛。别担心啦，杜妈妈说她还会给我们别的机会的。”
“黄明昊。”朱正廷唤道。
“黄明昊，我没什么要说，我们走吧。开心点。”
说罢，他又露出灿烂的笑容。
朱正廷注视着黄明昊的眼睛，直到那双眼睛里的气愤和不甘渐渐消失无踪，变得柔和起来。
（3）
“咳咳，乐华的兄弟们回来啦。”周锐敲敲宿舍门。
蔡徐坤前一秒还死气沉沉地在床上葛优瘫，此刻已经一个鲤鱼打挺飞离地表。
他几乎是夺门而出，把周锐肩膀撞得生疼。
周锐“哎呦哎呦”的揉着肩膀，怨声载道：
“真是喜欢谁就像谁……好痛。”
蔡徐坤远远地就看见了朱正廷。
他刹不住车地跑过去拥抱他，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蹭了蹭。
“想我了吗？”朱正廷回抱住他，轻声问道。
“好想你。”蔡徐坤说。
“你知道吗今天我们一群人玩游戏啦，穿了特别大只的充气服，去抢凳子。”
“那些衣服真的好好笑，钱正昊的是一个外星人抱着他，走起路来特别戳我们笑点……”
“我穿的是小鲨鱼，但是你猜怎么着，第一回我抢凳子，衣服就被戳破了……卜凡还说我破的是屁股那里，他让节目组给我打马赛克……”
“做游戏的时候罗正从椅子上摔下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正正’，吓得我立马站起来，还以为你回来了……后来想想真傻，叫你‘正正’的只有我。”
“最后和我PK的是陆定昊……他太狡猾了，把椅子给抢走，但是卜凡判他犯规，我就赢啦！”
“卜凡举起我的手宣布胜利，他太高了，一举手，我的道具服就把我整个头给遮住了。周锐还叫我‘小瞎鱼’……你说过分不过分？”
“嗯。”朱正廷听他不停地说着，脸贴得更紧了些。
蔡徐坤觉得有些许奇怪，便没有再说话，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松开了他，注视他的眼睛，柔声问道：
“你怎么啦，正正？”
那双眼睛很好看，睫毛长长的，只是不如往常明亮，显得有些疲惫。
蔡徐坤又伸出手探了探他前额，喃喃道：“是不是又发烧啦？”
“我没事。”朱正廷扯了扯嘴角，勉强地笑了笑。
自己明明，在弟弟们面前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一见到这个人，为什么疼痛就加倍了……那些想忍耐的，竟一刻也不想忍下去。
他想扑到他怀里大声说自己真难受。
糟糕，又有点想哭了。
不要哭啊。
忍了一天了，要善始善终。
不要哭……
这样想着，眼泪却顺着脸颊大滴大滴地砸下来。
蔡徐坤慌了神，连忙帮他擦眼泪。
他不忍心再问下去。
一定是这趟旅程发生了什么。
他在等，等朱正廷平静下来自己说。
他无声地帮他擦着眼泪，心被揪成一团。
“你说你看我……哭，会难受……我不哭了，不哭了。”
朱正廷断断续续地说。
蔡徐坤叹了口气。
“今天例外。今天，想哭就哭吧。”蔡徐坤把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都什么时候啦，老是想着别人。”
“你……又不是……别人。”朱正廷有些哽咽。
“好啦。我知道啦。可是你为我忍耐，我也不开心啊。”蔡徐坤抱得更紧了些。
“正正你知道吗？只有你开心，我才会开心。”他一字一顿地说。
“坤……如果我，如果我不能出道了怎么办……如果我没实现约定怎么办……”朱正廷咬着牙尽量把字句说得清楚些。
那一刻他觉得好害怕，好像一个人在无尽的深海里不停地往下坠。
他用手紧紧地抓住蔡徐坤背后的衣料，指尖发白。
“不会的，我们正正排名一直那么稳定，又那么有魅力有实力。你不出道天理难容啊。”蔡徐坤又拍拍他的后背。
“可是我好……害怕……”他实在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蔡徐坤察觉到衣领处已经打湿了一大片。
他松开手，又为他抹起眼泪来。
“我们正正，还是不哭比较好看。”他尽量微笑着着说。
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和朱正廷是同一种人。
刺对着别人，柔软留给爱人。
刚强给别人看，一见到对方便会软弱。
因为只想要他对自己感同身受。
因为只想要他的安慰和拥抱，只想要他的温存。
可是也愿意为了这个人再次变得坚强起来。因为不想他担心。
“但是，想哭就哭吧。”蔡徐坤温柔地把他拥入怀中。
朱正廷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上。那一刻他察觉到一种坚定的力量把他包裹起来，周身都是令人心安的气味。
他很喜欢看《哈利波特》。此刻他觉得自己像是找到了守护神而学会对抗摄魂怪的哈利。
“我好想你。”朱正廷轻声说。
他不再感到那么害怕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