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翻个身都要被痛醒,显然昨晚吞的布洛芬已经失效。这次疼痛已经持续5天,也就是120个小时,也许应该再准确一点,但它暂时还不会停止,也就不必要掐断秒表了。
当五官还未苏醒时就开始疼痛,持续不断的疼痛。我时常用“疼痛即存在”或者“我痛即我在”这样狗屁不通的句子自我安慰,可现在毫无用处。痛就是痛。只会想到用药来自我麻痹,如果有轮椅或者拐杖就更好了。
可我无法下床。
这样美好的春日应该穿着小碎花裙去爬山,去逛街,去公园,去遇一个和春天一样美好的人,而不是耗在床上和手机相顾无言。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憎恨,为什么五六年前要用健康去陪跑一个不会在终点等我的人。樱花开得正好时我却被幻象蒙蔽了双眼。
我想如果能回到那一天,我一定要指着她的鼻子骂出最难听的话,把那个房间砸得无一物完好,将这些年受的说有鄙夷和委屈全部发泄掉。我一定不去陪跑,冒着上半身呼吸不畅下半身血流不止的风险,我会骑着自行车感受最温暖的春风,然后到终点客客气气地说一声“恭喜”。
南方阴雨连天,三月惊蛰依旧开着28℃的暖空调。室友酣睡,我在床上梦游。
应该再去一次武汉,去登黄鹤楼,体味“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空朦。东湖值得二次观赏,趁着人还不多的时候。下雨天过后的工作日去,路上灰尘少,公交车不会挤碎玻璃杯,恰好能拍到长江大桥上双向奔赴的汽车和火车。
重庆也是个必然要去的地方。我会多备几副膏药,山城,多的是楼和山,还有雨。轻轨在云端之上穿梭,我俯瞰大地,好像就能看遍世间悲欢离合。九宫格火锅是不能不尝的,新鲜的毛肚和血旺跳入锅里,滋滋的冒着的热气是人间烟火气。或许还能跟当地的嬢嬢搓几圈麻将,顺便打探一下还有什么值得去的地方。
每次梦游都少不了北京,这次不去看升国旗了,就去雍和宫走走吧。去各个胡同转悠也行,听听地地道道的京腔,回来再考普通话说不定能升一个等级。北大和清华也得看看,中国高等学府的底蕴值得排队几小时。至于后海,我相信长沙的解放西也不一定比不上,也没有湘西的酒吧一条街有特色。其实我只是为了阻止自己喝酒。应该坐火车去的,七年前没坐火车依然是遗憾。
最后一站是外太空,可是我贫瘠的想象力实在写不出形容词,只能说那里很美,是古往今来许多名家文人都想一探究竟的神秘地,是无数人向往的最终归宿。
我还不想归于平静。疼痛提醒我要下床洗漱了,梦游结束,依然被困在这十多平米的宿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