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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 崩断

        卵石溪(Pebblebrook)是刚铎西部的一座小城。因其只有两百位居民居住在木头与石块搭建的房屋中，这里的生活简单朴实。他们出租田地，种植玉米和谷物，拿他们的物产与邻近的村镇，那里出产兽皮和肉类，做交易。

        小城离米纳斯提力斯足够近，可以说“往东走走，你就能看到刚铎”，但也足够远，不需要关心大型事件和对战争的作用。这正合卵石溪居民们的意思。他们很满足，他们的家园，这座没有战略价值的小城，是没有敌人会有理由袭击的。

        不过，像所有的小城镇一样，卵石溪热爱它的历史。每当夜晚降临，村镇的长者便会坐在篝火前，讲述战争与荣耀，喜悦与绝望，矮人与精灵的传说。瞪大眼睛的孩童会围在长者身边，而他们瞪大眼睛的家长会凑到刚好能听到的位置，聆听老人为他们讲述远古时伟大的战役，讲述精灵的魔法，还有一些不完全确凿的历史。

        像所有有意识的生命一样，卵石溪的人类渴望他们生活的秩序出一点乱子，渴望复杂、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尽管他们不能离去寻找冒险的刺激，那些伟大英雄的事迹传说激起了他们心中的兴奋。他们是那样的渺小和微不足道，有时，他们也想要变得重要和宏大。他们真想要发生点变化。

         所以当九个精灵骑马进入小城时，卵石溪的居民是充满了那样的欣喜和不可思议。他们看到永生子在他们的骏马上骑行，只存在于遥远传说中的生物出现在了他们的门前。

         精灵！他们想，惊喜而赞叹地看着这些貌美的生物靠近。精灵来了！竟然来到了他们这里！

        人们聚集在街道中央，被他们金色，银色和黑色发丝上反射的日光迷住了。精灵是那样美丽，不朽，高高在上，但他们却在这里，就在这群震惊的村民眼前。

        精灵们进入了这片作为主广场的小场地，他们的马匹像听从了什么未知的命令一样乖乖停下。他们坐着，高贵而冷漠，看着村镇长者的到来，老人脸上是那样的惊喜。

         “大人们，”他声音细微地说，边鞠躬边打着些磕巴继续道，“欢迎来到卵石溪。我能否向您们请教，是什么把您们带到了我们粗鄙的小村镇？”

        为首的精灵——一头黑发，身穿明亮的铠甲——微微一笑。

        寒光一闪。

        长者还在望着那个精灵，不可思议的表情变为了困惑。然后他向前倒去，鲜血从他胸口的伤喷出，他的身体摔在地上，“嘭”的一声似乎在寂静中回荡。

        城镇的居民们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盯着给他们讲故事的老人。他们的眼睛望回那精灵，后者依然坐在马背上，染血的长剑握在手中。

        永生子用他暗如深渊的眼睛回望着他们。

        然后尖叫声溢满了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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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golas坐在森林的泥地上，双腿交叉盘起，两只手放松地搭在膝上。眼睛合拢，头向后微仰，让从树枝间泄露的阳光温暖着他的皮肤。他吸气呼出，轻缓平稳，安静地观察着周围森林的能量波动。

        黑化树木的存在不再是黑暗，只是与它们光明的同胞相比黯淡一些。虽然它们兴奋激动时依然易于爆发，但它们现在清醒平静，几乎是祥和的。而这正是杀手和他不安分的学生所需要的。

        Elrohir坐在紫眼精灵对面，像个想出去玩，却被迫关在屋里做功课的小精灵。其实，他更像是一个被他的指导老师指定完成一项可怕试题的学生。双子的精神领域随着他翻腾的情绪，一会儿亮一会儿暗乱作一团，但Legolas不用第六感也能看出Elrohir在害怕。

        他们都还没有正式开始，对面的精灵已经在扭来扭去，躁动不安，这都是来源于紧张和他坐不住的缺点。当Elrohir发生了自冥思开始第十次骚动叹气时，淡金发的精灵决定点出他的毛病。

         “我以为你这个年龄的精灵应该有耐心。”他和善的说。

         “我是有耐心。”Elrohir抱怨道，“我只是不习惯一直坐着。还有你说‘我这个年龄’的精灵是什么意思？你在说我老吗？”

         “我们才坐了不到五分钟，你就已经不安分得像个受惊的小松鼠。”Legolas告诉他，睁开双眼，“我们都还没开始学习掌控你的力量，你不能完全沉静下来冥思，我们将无法继续下去。而且我没有说你老。你已经一千多岁了，正是精灵应该精神上完全成熟的阶段，但你还在哼哼唧唧像个不耐烦的小精灵。”

        “才没有。”Elrohir固执地嘟囔道。

        杀手没有笑。“你有。我知道你有比这更大的控制力和耐心，所以你为什么要故意遏制你的学习劲头？”

        “我没有。”较小的双子说，“我今天只是状态不好罢了。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像个没长大的小精灵。也许我们应该把课程推迟其他时间——”

        他一副要起身离开的样子，但Legolas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按了回去。淡金发精灵的紫色眼睛纹丝不动地直视着Elrohir，眼里有烦躁，也有同情。

        “拖延和逃避帮不了你，Elrohir。你必须学会控制你的第六感。你建起来遮蔽其他精神领域的保护罩很好，也很坚固，但你必须真正掌握你的感应能力。你能保护你的精神，但没有减弱你的第六感。如果你不去控制你的新能力，终有一天它会击碎你的保护罩，把你的精神与之一起破坏掉。这就是为什么很少有人敢将第六感扩大到这种范围来感应他人。如果一个人不能用精神控制这种能力，它最终会将你淹没。”

        杀手拍了拍黑发精灵的手臂。“我知道你畏惧再次打开你的精神，出触摸那力量，但你不需要担忧。只要你进入了冥思的境地，能够组织你的大脑，我会帮助你把握你的力量，让你一点点放下你建起的保护罩。直接解除你的保护罩只会让你陷入之前的境地，所以我们需要小心。”

        Elrohir咬着唇，银灰色的眼睛被紧张和恐惧掩住了光亮。“我知道，我都懂。但我……就是不敢，Esgal。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被那股力量完全支配着。那里只有黑暗和痛苦，我害怕万一我除了差错，我会再次被拉入那让人失智的痛苦。”他的声音在颤抖。

         “我会跟着你。”Legolas安慰他，“如果你失足了，我会抓住你，把你拉回来。我发誓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银灰色的眼睛细细探求着紫罗兰色，然后Elrohir犹豫地点了点头。但下一刻他又看向别处，依旧扭捏紧张。淡金发精灵看的很明白:Elrohir相信他的朋友，只是不相信他自己。Elrohir太紧张，太恐惧，连触碰他的新能力都不敢，更不要说进行其他的了。杀手怎么做才能使银眼精灵迈出第一步？他需要被逼一逼才能度过他的恐惧，但Legolas该做什么激励他呢？

        杀手叹了口气，在另一个精灵面前蹲下，迫使较小的双子与他有眼神交流。他放温和他的语气。“相信我和你自己，Elrohir。要想今天做出成绩，我们现在必须开始了。再过一会儿你哥哥就会担心我们出事跑过来找我们，那时你就再无机会学习控制了。精灵们的精神领域对现在的你来说太耀眼，很容易造成分神。你知道怎样进入冥思状态。你知道如何清空你的大脑，而且完全有能力做到。冷静下来。清除那些打乱你的杂念。试着想一想让你静下心的东西。深呼吸。”

        Elrohir在努力尝试。Legolas看着精灵坐在面前，身体紧绷，脸上因担忧而僵硬。他没有放松，而且绝对没有在换气，比起不安分的小精灵，现在更像是遇见天敌的兔子了。杀手无奈地摇摇头。他们这样没有一点效果。他现在只能想出一个方法能让Elrohir安下心来尝试。

        “Elrohir，”紫眼精灵呼唤，将较小的双子的注意力再次吸引到他身上，“这样如何:我会释放我的精神领域让你现在就能感应到，这样风暴之眼就已经就位，这样你就不会陷入痛苦和黑暗中。”

        Elrond之子看起来被杀手的提议惊到了。“你要释放你的发光？”

         Legolas摇头否认。“你把我的精神领域和我的发光弄混了。它们之间有联系，但精神体不是灵魂。灵魂是一个人内在的心灵。精神领域是一个人的能量，是物理、心理和精神上的混合。如果一个人的精神领域和他的灵魂连接在一起，那么精灵治愈术就不会存在了，那样医师每治愈一个患者都要付出他们的一片灵魂。精神领域和能量可以恢复。而灵魂撕裂破损鲜少能复合。”

        “但你还是会交付出一些你平时隐藏的东西，”Elrohir说，还是不敢肯定，“我知道你一直在把你的精神体完全隐藏起来。在我……昏迷的时候，我能清楚地看到它，但现在我保护了自己，就再也看不见你了。如果我用第六感打探，我也只能看到你周围的能量而不是你本身。”

        “是，那是真的。”Legolas承认，“这是Ciaran教给我的另一项技能。大多数杀手都能学会遮挡他们的精神体，但只有少数能完全将他们自身融入在周围的能量之中。大多会在他们所处的位置留下一个空洞，但只有感知者在附近时才能感应的到。我们有些跑题。我不介意你把我的精神领域用作关注点，如果这能让你安心的话。”

        双子对紫眼精灵抬起一根眉毛，仍旧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杀手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这么意外。Elrohir是他的朋友，他很在意他和他的安康。如果黑发精灵不能尽快学会控制他的新力量，他的后果会很糟糕。Legolas必须帮助他克服他的恐惧，所以他们才能前进。

        一个漫长的沉默之后，Elrohir的表情一变，他平时随和的笑脸又出现在他脸上。“Le hannon。(精灵语:谢谢你)”他轻声说，语气里含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杀手只是点了点头，再次合上双眼，让他的精神领域变得“有形”起来。在他感应到Elrohir立刻放松下来，泻出一口气时，他就知道他能感应到他了。

         “好了。”他说，比之前冷静自信的多了。“我已经准备好开始了。”

         Legolas没有出声回应，只是观察着Elrond之子。Elrohir混乱的精神领域安宁了，随着他的情绪变化稳定下来，而且精灵的平静和深入的状态让它微微变淡。较小的双子的呼吸舒缓平稳下来，变为了稳健而轻微的吐气声。

        杀手睁开眼睛，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很好，Elrohir。让你自己完全进入到你的意识中，感受你的精神和你建起的保护罩……”

        “我感应到它了。”Elrond之子停顿了一下之后说，“我看到它了……它就像是一种光。”

         “很好。”Legolas鼓励他，曾经接受Ciaran训练时的记忆浮到了脑海前，“你能通过保护罩感应到周围的精神领域吗？”

         Elrohir挣动了一下。“能。他们很黯淡。”又是一下挣动。“不要让我放他们进来……”

         “我不会。”杀手保证，“现在，你能感应到你与周围精神领域的连接吗？你能感应到你和它们之间的纽带吗？像一条河，还是一条小道？”

        “我……”精灵身子重心动了动，皱起眉头，“我……想我可以。有……什么东西从保护罩中穿过。它就像……”一猛烈的抽动。“……它像一条河。它在非常快地翻卷、澎湃、奔流。”

        他的呼吸开始加速，但Legolas让他的精神领域展开，如同一个温暖安全的斗篷，把对方裹在其中。“没事的。”他安抚道，“不要看它流出保护罩的地方。只关注在里面的部分。那条河便是你的力量。它很混乱，不受控制。你说它在翻卷澎湃？你能尝试让它平静下来吗？”

        Elrohir的呼吸还是有点快。“没有用啊！”他嘟囔道，“它太凶了！”

        他的精神领域跟他激动的情绪一起暴涨，但Legolas保持着他的冷静。“那先不要尝试安抚它的全部。集中注意力在河流的一小部分上。把你的手指伸进水流，只盯着流过你指尖的液体。不要想着激湍的样子，想象那水流是条平缓的溪流。想象它脱离那条大河形成自己的流向……”

        精灵的精神领域再一次出现变动，再次贴近冷静和自持。他的表情微微有些烦躁紧张，但一些紧张的线条已经松去。Legolas坐着小心观察着他的学生和他的精神领域，同时侧耳倾听着森林的动静，确保没有太耀眼的精神体向他们过来。

        终于，Elrohir再次开口道:“我成功了……但我想安抚的那条水流它变成了四条。我做错了什么吗？”

        Legolas不得不努力不让自己笑的像个傻子。“一点不！这太棒了，Elrohir！”

        那条河是Elrohir的能量，他的第六感通过急流的形式伸向周围其他的精神领域。将河流变成一条小溪，是学会控制的第一步，而将小溪变为更小、更易控制的分支是下一步。每当Elrohir取走急流的一部分，将其变成静静流淌的水流时，那一部分便在他的掌控之内了。但是仅仅是安抚水流是不够的，因为汇聚在一起它还是太迅猛。

        下一步是将溪流分成更细小、更驯顺可控的细涓。小股的细涓比巨大的整体要容易隔绝的多。Legolas知道Elrohir的血缘，和他与双胞胎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让他对他的精神有更强的掌控和意识，但他从未想过他能靠自己的力量就把他的能量分成更可控的小股，而且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么做！

        “继续，Elrohir。”杀手告诉精灵，“再分出一条支流，重复你所做的。”

        黑发精灵含糊地答应了一声，然后按要求照办。

        等当Legolas喊停的时候，Elrond之子已经有了很大进展。大约有四分之一的急流被分成细小的支流，平静下来。四分之一有炸裂、吞没隐患的力量得到了掌控。

        Legolas能看出Elrohir已经精疲力尽了，身体上和精神上都是如此。他的银色眼睛半眯着，坐姿微微有些松懈。

        “这比我想象中消耗要大的多。”他说。

        杀手站起身，收好他的精神领域，然后打手递给另一个精灵。“确实如此。很多人不知，动用精神和意识力量可以像连续跑几天几夜一样累。你做的很好，Elrohir。比你我想象的都好的多。而且你一次都没有出差错。”

        他们开始缓缓向精灵王宫殿的方向返回。Elrohir抬头看看他们路过的黑化树木，它们很沉静，还有些严肃。

        “我没有再次落入黑暗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你。你的精神领域……稳住了我。你能让我感知它，我感激不尽。我知道你一向喜欢隐藏自己。”明亮的银灰色眼睛转过去，看着淡金色长发的精灵，然后双子几乎是伤感地说，“我理解你为什么藏起你的存在，但我的私心希望你不要这样。你太……自持了。太冷静，即使你的真实情况并非如此。这让人很安心。你是怎么学会控制你的精神领域到这个程度的？”

        他在对方得以开口前，抬手制止了他的回答。“这不是一个真正的问题。我知道是Ciaran教的你。话虽如此，你不需要让你的精神领域一直处于这样闭塞的状态。就像你所说的，很少有人能感应精神领域，在幽暗密林，你我是唯一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所以……不要总隐藏自己，好吗？”

        虽然不是太明白Elrohir指的是什么，但杀手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他的不解肯定是表现在他的脸上了，因为双子发出了一声呻吟。

         “我听起来在像说胡话，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在这里，你可以信任我们，做你自己。我……我能看见你的存在中那样缤纷的‘色彩’。你很光明，Esgal。不要忘记这点，也不要让任何人把你的光明夺走。”

        比之前更困惑了，Legolas再次只好点点头。要么是训练让Elrohir有些精神错乱，要么就是他祖母对他的影响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强。如果后者是正确的话，那第六感似乎不是较小的双子唯一被扩大的本领了……

        “Gwador，Elladan和Estel来了。”这些话脱口而出，他都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感应到了他们的存在。通告接近自己的精神体，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

         Elladan最先出现，看起来焦虑且担心。他的大多数忧虑，在见到他兄弟的那一刻，瞬间被冲走了，但那恼火依旧存在。

         Elrohir对他的哥哥挑起一根眉毛，看起来就像不那么沧桑的Elrond。“为什么你看起来像你的床上有蜈蚣在爬？”他问道，然后顿了顿，补上一句，“如果真有，那不是我干的！”

        一模一样的银灰色眼睛怀疑地眯起。“我记住了。”他阴沉地说，但他的一些不耐烦褪去了。

         “所以为什么你带着那样一副表情在林子里头乱闯？”Elrohir最终问。

         Elladan哼哼一声，耸了耸肩。“我只是来找你，Estel和Glorfindel决定跟我一起。宫殿里的气氛有点儿紧张，我们想出来一会儿。”

         Elrohir和Legolas一点也不意外。瑞文戴尔的精灵和霍比特人们抵达这里不过一两天，各个族群还在挣扎着相互适应中。文化和思想的不同让族群之间冲突不断，还在努力在彼此分隔这么久之后，和平共处。要团结起幽暗密林的内部居民，说是容易，做起来难。

         至于这三位精灵，他们要不来外面逛逛，要不在Erestor的床前留守，学士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即使是Elrond、幽暗密林的医师、Celeborn和Galadriel组建的力量，也无法发觉精灵到底出了什么问题。Elrond和他的家人们，再加上Glorfindel，轮流坐守Erestor，如同在为他们的朋友值班站岗一般。尽管这可能委屈了学士，Legolas还是很高兴他们五位中的四个可以暂时远离宫殿和里面的压抑气氛。

        “你们在外面是不知有多幸运。”Elladan抱怨着说，“我和Estel还有Glorfindel被逼着，同Adar、Daeradar、Daernaneth、精灵王陛下和那一帮自称他们是议会的白痴开会。”

         Legolas咽下了一声哀号。“他们现在又做了什么？”

         “没什么，感谢Thranduil陛下。”Aragorn回答道，然而很明显他还很恼火，“会议是关于幽暗密林现在的等级制度的，因为考虑到瑞文戴尔和萝丝洛瑞恩的精灵的到来。最终决定的是，在王宫中，德高望重的领导者们依旧照旧领导他们的子民。但一旦出现涉及整个领地的问题，他们必须向Thranduil陛下，或其中一位王子上报。那些议员搅起了一场争端。他们妄想让其他领地的战士听从他们的命令，但Thranduil王坚决不同意。”

        “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议会要这么做？”Elladan恼怒地说，“他们本该跟精灵王一同协作，而不是像这样到处拖后腿，像一群见人就咬的猎犬。”

         “他们在害怕。”Glorfindel轻声说，Legolas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畏惧未来和突然降临在他们身上的巨变。很多精灵憎恶改变，特别是像他们那种地位的精灵，而王国和世界周围发生这般巨变让他们不安。”

        “害怕与否，我觉得那个叫Amon的需要被锁在衣柜里，直到这一切都结束。或是地牢里。最好是地牢里。”Elladan直言不讳地说，无视了炎魔终结者望向他的警告。

        “他是Oropher时期的一个议员。”Glorfindel无心地替精灵辩驳道，“他对王国的改变……比其他精灵更是憎恶的多。我记得他得知Thranduil要娶Luineth，一个西尔凡精灵时，他大闹了一场。那时Oropher还是国王，但他准许了他的行为。我现在还记得这件事上，Amon大言不惭的观点。”

        “他……憎恶Thranduil吗？”Legolas问，双眼危险地眯成缝。

        “他会跟随他，尊重他，但他对精灵王很多信念和观点持否定意见。”梵雅告诉他，“我能知道这些是因为Thranduil和Elrond之间的书信来往。我恐怕Amon在今后的路上，仍会是我们脚底下的一根刺。”

        这可不是个令人愉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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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外面停留了尽可能长的时间，不愿丢下森林带给他们的自由。精灵王的宫殿里气氛之紧张，变化之巨大让他们很难回去，Legolas有种感觉，他的四个同伴开始理解为什么他喜欢独处了。

         最终他们还是分开了，各自去干各的事，Legolas在精灵王的宫殿外闲逛，不知为什么自己还留在这里。他向Elrohir保证，他们明天会继续他们的课程，但明天之前，他没有理由在宫殿里驻留。比起混乱吵闹的山里洞穴，他更喜欢安静、无人指责的森林，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被精灵王的家园吸引。几年前他会想都不想地离开，那现在他不情愿马上就走。

        这一定是因为我的朋友们在这里。他坐在树枝间想。他们都安全的在这里，而我想……和他们一起在这里。我……我不想再一个人了。不再像之前那样了。这个发现让他吃了一惊。我真的变了这么多吗？他想，最亲密的朋友——家人？——的面孔从他脑海里划过。我现在渴望……同伴而不是独处了吗？我现在对这些人的信任和爱到这种程度了吗？

        越来越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改变了自己树枝间的位置，望向树下的人物。六个精灵站在他的树下，三个来自幽暗密林，三个来自萝丝洛瑞恩，他们的铠甲和色彩鲜明地彰显出他们来自的领地。Legolas注意到一两个霍比特人在墙边儿探头探脑，大抵是像他一样观察着这组对峙。

        “你竟敢用这样的语气污蔑这个领地！”其中一个幽暗密林的战士——Glamour——在大喊，这个平常很冷静的精灵，表情因愤怒扭曲起来。

        他正冲着喊叫的萝林精灵似乎对他的精灵同胞的怒火没有反应，俯视着Glamour，像看一只跟着他回家的脏兮兮的流浪狗。“我说的只是事实，木精灵。你们和你们的国王在对抗黑暗势力上实在一定是令人惊讶的糟糕，不然你们会需要梵拉的魔法去阻挡黑暗？”

      “我们没有失败。”Glamour对他怒吼,“我们凭借自己的力量与黑暗奋战了数百年。这是你们永远比不上的！精灵王陛下不需要精灵三戒加持也能击打退敌人，他的领地也不会因戒指失灵就被覆灭。”

       萝林精灵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冷傲的姿态瞬间瓦解，眼睛怒视着对方。“不要侮辱我们的夫人！”

      “那就不要诋毁我们的陛下，血亲相残的诺多！”Glamour恶狠狠地回击。

       萝林精灵扑向了密林战士，把他按倒在地。另外四个精灵很快卷入了打斗，大喊大叫，拳脚相加，完全不顾他们的尊严和同志情谊。暗处的杀手和明处的霍比特人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暴力行径的发生，不是因为黑暗和邪恶，却是来自精灵们最自然的愤怒、忧愁、压抑和悲痛。Legolas一时间只能不可置信看着他们撕打，然后他的表情冷硬起来。他从树上跳下，落在这群精灵中间。

       “够了！”

       六下狠厉的出击把这群斗殴者打倒在地，被点的穴位让他们所有人或是痛苦吸气，或是僵直不动，无情地迫使他们松开他们的对手。Glamour鼻子流了血，那个打头的萝林精灵嘴唇破了，另一个的眼睛绝对要出黑眼圈，剩下三个看起来只是有些凌乱。杀手瞪着他们的每一个人，有一两个在他的注视下打了个寒噤。

       “你们都太不明事理了。”紫眼精灵对他们呵斥道，没有留一点情面，“你们是盟友，是邻居，也是黑暗面前的战友，但你们却互相语言攻击，一个个像对待敌人一样！你们——”他指向三个萝林精灵，那三者在他的瞪视下缩成一团，“——这件事我会告诉Haldir，让他正确的裁决你们。但是，我想告诉你们，侮辱这个领地，这里的王者，这里为你们贡献出他们的住所的人民，让你们连渣滓都不如。放下你们的优越感，否则我会亲自把它移除！”

      萝丝洛瑞恩是精灵们目瞪口呆。

      “还有你——”杀手的目光转移到幽暗密林的战士身上，后者不安地扭捏起来，从未见过这位平常安静沉默的精灵这般愤怒，“叫他血亲相残者是冷酷残忍的。你完全清楚黑化精灵的存在，他们在拼尽全力拯救他们的家园，然后你却轻率地说精灵之戒是他们唯一的抵抗。不管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怎样诋毁精灵王，他们是你们的客人，他们才不久丧失了他们的家园，你们应该对他们表示欢迎和亲热，而不是像醉酒的酒鬼一样拳脚相向。”

       幽暗密林的精灵们避开了视线，为他们的行为感到羞愧。

       “你们都超过一千岁了，”Legolas冷酷地说，“真该为你们被一个刚到那个岁数一半，和你们这些睿智的战士相比，年幼无知的精灵教训一顿什么是礼貌和同情心感到骄傲。”

       杀手转身就走，完全不顾他们就这样倒在地上。现在他想起来为什么他憎恨社会和与人接触。实在有太多无知，愚蠢，目光短浅的笨蛋了。他理解他们被身边的巨变和他们面对的失去吓坏了，但他们就不能用更大的努力尝试着团结相处吗？在困境中，人们理应互相照看，互相帮助，而不是把别人推开，恶意攻击他们。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寻找Glorfindel，直到他已经进入了医疗大厅的门口，厅室里炎魔终结者再一次回到了Erestor床头的位置。梵雅弓着身子坐在椅子中，下颚搭在手上，他的胳膊肘支在膝上。他看起来很疲惫，坐在那里有些气馁，Legolas光是看着他就能感到一阵绞痛。

      杀手又去检查了一下Erestor的精神领域，感觉像是重复了上百次这样的进程，还是为它的强健和稳定感到困惑不已。如果一个精灵处在休克或昏迷状态中，他的精神领域理应是黯淡微弱的，而不是像他苏醒时那样明亮鲜艳。

      “Esgal，”Glorfindel向杀手问好，视线没有离开他最亲密的友人。

       紫眼精灵安静地走进厅室，在他gwador身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他有什么变化吗？”他问。

       “没有。他还在昏迷。”梵雅说，语气里透着明显的焦躁，“已经过去一周了，但他却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他的精神领域很强壮。”Legolas慎重地告诉炎魔终结者，“如果我不知道情况，我会以为他是有意识，清醒着的。”

      Glorfindel终于肯看向他了，眉头关切地皱起。“这没有道理！一切有关他的情况都是这样。他没有遭受头部创伤，他没有休克，他的呼吸和身体很正常，他没有脱水或营养不良的迹象，但他就是这样倒着，不肯醒来......”炎魔终结者的话到最后听起来很绝望。

       Legolas重重叹了口气，只是感到了他的Gwador肩上重压的一部分。“现在很多事都没有道理。”他皱眉，想起刚才的斗殴，“未来会很艰辛。”

       “是啊，”Glorfindel表示赞同，转身看向杀手，“所以Elrohir学习的怎么样?他回来的路上对这件事一字不提。他没有什么问题吧？”

      “他没事。”杀手回答，嘴角向上扬起，“我帮他克服了恐惧后，他做的都很好。”

      “那就好。”金发精灵叹息道，“至少这件事可以不用担心了。有一件事我不理解。你把他带到森林中去，所以他可以远离精灵们的精神领域，但那些树木的精神领域不也会伤到他吗？”

       “黑化树木的不会。”Legolas解释道，很高兴能将炎魔终结者从烦恼中分离开来，“它们的精神领域与它们光明的同胞相比要暗些，而且它们也不再受黑暗污染，所以接触它们的精神领域，不会像接触黑化精灵那样伤到Elrohir。还有.....树木们在他训练时，有刻意收回它们的精神体。”

       Glorfindel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大笑，笑容划过他疲倦的脸。“让我猜猜看，它这么做没有受你的嘱托？”杀手点点头，炎魔终结者又乐了，这次笑声更加轻松，“那些树会为它们的Daelas做任何事。它们——”

       “Daesīdh...... Mornestel...... Dūrcuil......”

      （精灵语：暗寂......黑望......危命......）

       两个精灵僵住了，同时转身看向Erestor。学士微微动了动，Glorfindel直接跳起来，蹲在床前。

      “Erestor，”他呼唤，声音里透着希望，“你能听见我吗，mellon-nin？”

       黑发精灵又动了动，然后没有了动作。Glorfindel又唤了几次他的姓名，但绝望会快回归，当他意识到学士再次没了反应。Legolas看着梵雅缓缓起身，走到医疗大厅门外，杀手犹豫了一下跟上了精灵。Glorfindel一拳锤向墙壁，让紫眼精灵一惊，拳头遇上石头，他发出了一声纯粹是怒火的咆哮，岩石在他的冲击下微微碎裂。

       “该死！”他大声宣泄道。

       Legolas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躲避炎魔终结者的怒火。Glorfindel注意到了，眼睛震惊地睁大了，然后他摇了摇头，身体顺着墙体滑下，用手抱住他的头。年轻精灵忌惮地观察了他一会儿，然后也坐在了地上，紧挨着金发精灵。

       他小心地将一只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什么也没说。安慰的话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连事情是否会变好都不知。他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提供肢体上的安慰，甚至是在Glorfindel开始痛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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