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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半藏是如何砍了他的弟弟这件事。5
李农民 2020-10-27

岛田宗次郎(一)

岛田城已经和石神开战了,虽然城内仍然一片宁静。但内在的守卫都已经换过了好几拨,先是将受了轻伤的换到城内执勤,把原来的守卫换上第一线的战斗。后来,又把轻伤的换成重伤的——原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森严的岛田城,现今已经净是老弱病残。更不用提外面的战斗,就连岛田宗次郎,岛田家族的家主,也同样受了些轻伤。

那些石神的人,在将死未死之际,会从怀里取出一个带着尖锐针脚的芯片,刺进自己的后脑处。接着,他的身体就归那个物体所管控——血战到底,发挥最后的余热——这本就是武士的荣耀。但石神家族只是近十年来新兴的势力,他们没有那个底蕴,去培养那种忠诚的死士。相比家族,靠着利益联结的他们应该更像是一个公司……而且他们的眼神狂热而呆滞,没有一丝勇气在内。

石神的几个小据点、某条无人问津的小巷、一幢有些陈旧的写字楼,几场战斗后,岛田城伤筋动骨,但石神那边的情况则更差,按照情报,他们的战斗力只剩最后一点——几个大腹便便的中高级干部,翻不起风浪。

最后的一战,岛田宗次郎希望源氏加入,也作为他重回家族的标志。

 

与半藏谈话后又过了七天,岛田宗次郎来到源氏所在的静室。

几名轮换的看守报告,源氏这几天不是在对练,磨练武艺,便是在打坐静修。他的进步很快,那名暗哨是忍者部队的佼佼者,武艺上本就出类拔萃。但在第四天的时候仍然要求换了木剑——二少主的剑太过于凌厉,为了应对,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再过两天,随着木剑不断地被打坏。源氏的武艺也成长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那名暗哨已经不是对手了。

宗次郎满意地颔首,带着一点惊异。

他自然是知道源氏的天分。但从来没想过他在荒废了武艺三年之久后,仍然能有如此非人的进步速度。这只能用神龙的眷顾来解释,但自己当年于血战之中觉醒了神龙之力,往后便用一次,身体便衰弱一次,力量、反应、技巧都大不如前……只能说岛田家族的神龙之力,还有太多未解的秘密;只能说,源氏这只游手好闲的麻雀,所受到的眷顾,的的确确超出历代武士中的任何一位。

 

思过室内,源氏在和那名暗哨进行单腿马步的比拼。两人都猛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瞪着对方,似乎还在比看谁先眨眼。

源氏似乎是输得更多,他脸上贴了三个纸条,而那名暗哨的脸上只有半个,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暗哨背对着自己,却先一步发现了,他扯掉脸上的纸条,转过来单膝跪地,“家主大人。”

源氏看到家主,他一屁股坐回垫子,休息一会后,向宗次郎问好。

岛田宗次郎看着自己的次子,他事先早就知道源氏回来。但今天的见面,却是三年后的第一次重逢,他脸上的那股桀骜的少年气已经隐去不少,想来是失去了家族的庇护,在外经历很多。

源氏开口,“信男,你离开一下。”

信男称喏后退下,宗次郎微不可查地嗤了声。作为属下直视上级本就是一种僭越,更何况是刚刚那种没大没小的情况。源氏让那暗哨先行离开,是给他一个台阶,免得自己开口让他去领罚。

岛田宗次郎看着暗哨穿过自己的两名随从离开,没有追究,而是开口道,“源氏,下一场,是与石神的最后一战,需要你参加。”

在向随从透露了这一信息后,宗次郎也屏退了他们,思过室内,只留这一对父子。

 

“三年前,我就已经与岛田无关了。”源氏说道。

“但你还是来了。”

“我来了,但不代表回来了。”

“先前的几场战斗,我们有很大损伤,你熟识的东野、小岛、江口、松岛都受重伤,前两人还在医院抢救。”

“你作为家主,本可以避免。”

“战争找上门,避无可避。”

“放下军火生意,不再管黑道上的事。世界上有很多黑道家族,都选了洗白,做着正经的生意。”

“的确是这样,但你不知道的是,”宗次郎缓缓吸气,还是说,“洗白后,仇家找上来,大都被灭了满门……这些我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宗次郎向他推出一个投影仪,操作两下后,弹出一组照片。

“你看看。”

那都是源氏离家三年期间,所生活的附近地区。小巷、天台、楼梯间、仓储室……这些地方都对源氏来说很熟悉,源氏看着照片,脸色变幻不定。

每一张照片上都有血迹和尸体。

“这些都是对你图谋不轨的,绑架、刺杀,有想对你进行身体改造的,有想在你房间里放监听设备的。我们的人帮你处理了。”

宗次郎把照片收起来。

“你试过逃避了。”他看着源氏说,“但你逃不掉的,这些东西如影随形,他们是宿命。”

“但还有一种方法。”源氏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我想加入守望先锋。”

 

静室里的沉默轰然作响。

“这就是你这几日练武的原因?”

“那个医生,把几乎是已死的佐藤信男救活了……如果有他们的力量。我不仅像他们一样,可以做更多好事,还能离开这里,离开日本。”

“智械危机后,守望先锋在世界各地活跃,不少组织和黑帮都被他们清理了。”宗次郎仍然想挽留这个心生叛意的儿子,“但他们走后,更多的组织和势力重新发芽,在火并与扩张中,人们的生活比以往更加混乱和危险。”

“那并不是他们的错。”

“那是谁的错?恶人和普通人一样,他们永远都有,你杀不干净的。”

源氏沉默。

“黑道不光彩,家族的生意也是半灰色的。但有光就有影,岛田家族发展到今天,靠的不是一味作恶。没有了我们,日本只会更乱,你以后会懂的。”

源氏不知如何作答,从他收紧的下巴来看,他远没有被说服。宗次郎知道,自己的儿子太年轻,太倔强了。虽然这些话题早就已经提过无数遍,而语言的力量本就薄弱——假以时日,他会通过事实和经验来明白——但不是今天。

“今天来不是和你说这些的。”

宗次郎想岔开话题,从神龙之力说起。

 

但源氏坐在那里,不愿说什么,也不愿直视宗次郎。

“母亲死后,北海道那边的人们收留了我一阵子。”源氏说。

宗次郎知道这件事。

“刺杀母亲的势力,就在本地。但人们仍然愿意收留我,他们对我很好,我也很感谢他们。在那里没有‘属下’和‘大人’,他们对我都很亲切,虽然知道我是谁,但都只当我是一个小孩。那里的小孩也愿意和我一起玩。”

“所以你觉得他们是对的?你母亲的死是对的?”

“不是对与错,哪怕是我,那个时候也知道不是简单地对错问题了。”

“后面岛田的人去了,扫清了那边的势力。其中,一个一起玩的孩子的父亲,死了。”源氏说道,“如果那个小孩恨我,打我,骂我,我不会多痛苦。但他只是说,‘源氏,不怪你!我们仍然是朋友!’‘源氏,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回去吧!’‘源氏,你快走吧。很危险!’”

“我……”源氏说到这里,回忆起了什么,有些哽咽,他缓了缓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去北海道,我可能会和哥哥一样。但我从那时起,就对这一切都很厌恶了……对不起,父亲。”

“千代子的死,我也很难过,作为父亲,我不愿你掺和这些事了。”宗次郎说道,“但作为岛田家主,受神龙眷顾的武士必须为家族效力,我不能让你走,更别提去守望先锋。”

“宗主大于父亲?”源氏轻声问道。

“一向如此。”

 

“如果有一天,守望先锋来到花村、来到岛田城。你会怎么做?”宗次郎问自己的儿子,“也像三年前一样逃避吗?再从守望先锋逃开?”

他看着源氏木然的脸色,躲避的眼神,他怀着不忍,问出了这个问题。

“哪边都不选是最难受的,我既然加入了他们,到时会一起来的。”源氏说。

“好,那从现在开始,岛田城,就是你的牢笼。”宗次郎转身离开,对于自己亲生骨肉的叛逆,他心里除了愤怒,还有着惋惜和愧疚。

“神龙之力在我体内壮大,你困不住我的。”源氏说道。

“再看吧,我期待那一天。”

源氏的父亲走了。

 

安静又回来了,源氏默默地坐回去。那些过去的片段在他的心里翻腾着,一时间只有怅然。

他想起安吉拉·齐格勒在救人时的样子,暖黄色的光在她的脸上明灭,带一丝圣洁,她是那么地专注,仿佛这是她一生的使命,她只需做好这一件事就够了。

 

源氏捡起地上的刀,拂过缠着绿色绑带的剑匣,他看到剑柄坠着半藏给他做的挂饰,那是来自过去的情谊、羁绊、枷锁、诅咒。爱与恨、愤怒与厌倦纠缠在一起,源氏心里有莫大的悲伤。

他很羡慕安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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