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拼图(五)
不执 2022-08-10

爱情是荷尔蒙性激素的作祟,是你侬我侬甜甜蜜蜜,是两心相悦惺惺相惜,是苦乐情绪的感同身受,是理解尊重爱护,是灵肉和合的交融。

但结婚比这复杂得多。婚姻不是爱情的神圣殿堂,也不是埋葬爱情的坟茔——让爱情圣洁和消亡,只有情感的双方有此等权力。而婚姻只不过是两个人在自觉自愿基础上签订的契约,这份契约书的本质并不涉及爱,它仅在利益的归属上发挥全部作用。婚姻法的条条框框给了签这份《共同生活条例》的两个人以底气。以上,和爱情无关。而这份“合同”的利益牵涉方又太多,上溯下及,三代不止。


霍欢是家境一般的小镇青年,父母是普通的国企工厂的工人,没有因为活跃年代的政策丢了工作,也没有下海翻身做万元户——他们是最大多数的平常人。霍欢读书成绩好,爱文学爱艺术,按部就班地读了不错的大学,国家给他分配了不错的工作。旁人看来,这已经是难得的成就。

丁凝的父亲丁穆齐是个成功的企业家——省级纳税大户的成功程度。不是暴发户的书香门第让丁凝谨遵优生优育优养的政策长大。简单来说,她知晓情感,也明白事理。她的思想是先进的,甚至先锋的。她的家庭基本上尽了最大的能力让她保有作为人的尊严和自由灵魂。

丁穆齐没有阻挠,他不需要牺牲自己的孩子来“帮扶”家族的企业——只有无能者会选择压榨更弱势的他者来彰显自己的“权威”;他全部所想,是要她幸福。领证前一天的晚上,丁凝向他征询意见,他只问了一句:“你确定选好了?”得到肯定的甚至带着点骄傲的答复,他不再问什么其他的,做了一个父亲能做到的最好。


霍欢从集体宿舍搬进了丁穆齐为两个人准备的新房——一幢自带花园和保姆的独栋三层别墅。丁穆齐在主营建筑的企业里扩展了负责剧场等文艺活动的子公司,在“简政放权”下沉到国有剧院的时候,接手了四川人艺的外包宣传。在这半年里,霍欢进入了四川人艺的领导层,也实际上成为该子公司版块的实权拥有者。事业顺风顺水的同时,他和丁凝也共同努力,尽可能维持爱情的模样。

婚后六个月,丁凝怀孕了。在丁程鑫作为胚胎的第五个月的一个晚上,丁凝对霍欢说:“我想要宝宝跟我姓‘丁’,好不好?”霍欢愣了半分钟,反问丁凝:“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丁凝一直摩挲着肚皮,五个月已经显怀,鼓起来的腹部摸起来圆圆的,表情温温柔柔,“我就是觉得他在我子宫里要待好久,母子、或者母女的情分那么深厚,他这十个月从肉体到还没形成的灵魂都完全彻底地属于我。可等他呱呱坠地,我们两个就不再是这种奇特的依附关系了。就算我从他这里要点小利息吧,以后我也不能再跟他要些什么了。算我们欺负他,非要让他跟我姓。不过如果以后他满了十八岁,想改姓其他的,我们也拦不住了。你说是不是?”

霍欢没有很快地接受这个事实,但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丁凝用自己能调动的全部的母爱包裹着冬天出生的丁程鑫,丝毫没有察觉到除了孩子以外的生活变化。



“那我妈呢?我亲妈在哪儿?她是……”刘耀文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叫什么名字,现在人在哪里,为什么和一个有夫之妇有了他,又为什么抛弃他。

“据我所知,她在你刚出生的那年就去世了,我和你差三岁,霍欢在我出生的第二年去重庆出差,遇见了你母亲,她的名字叫诸诗茵。”

“诸诗茵?”刘耀文听到一个耳熟但不完全一致的名字,“诸诗晴是她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她的?她是你妈妈的双胞胎妹妹,也就是你的亲姨妈。我也是从她这里知道这些信息的。”

“晴姨是我妈,我现在的妈妈,最好的朋友。”刘耀文机械地回应着丁程鑫。事情的走向完全不受控,他整个人陷在迷雾中,熵增①的信息量让他快被逼到崩溃的边缘。

丁程鑫看着刘耀文已经空了的眼神,拍拍他的背:“耀文,还行吗?要不我们先回酒店,回去再说?”

“他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存在的?”刘耀文摆摆手,舔了下嘴唇。

 

①熵增(在信息学的表述):任何一种现象,在非主观的情况下,总是倾向于朝着不确定性最大的方向发展。


推荐文章
评论(0)
分享到
转载我的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