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门铃声平白扰了清梦,朴志训的起床气有些爆发了。这周末的时节,怎么还有人起这么早。他睁开朦胧睡眼,伸了个懒腰,走到玄关处。
一开门看到来者何人,便乐不可支。“噗嗤哈哈哈,你怎么这幅打扮?”眼前的人儿梳着与年纪不符的狼奔发型,身着浅灰色千鸟格子西装全套,内里用黑色衬衫作为打底。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真亏他想得出来。
赖冠霖清晨刚睡醒,看到朴志训给他发的消息,“今天来这个地址找我。”便睡意全无,利索地起床饰捣起来。先是如往常一般给自己梳了个顺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还挺满意的。
但是突然想到昨天赌场里面见到的服务生的打扮,总不是个滋味儿。又赶紧用吹风机给自己抓了个造型,末了还使上喷雾定个型。发型搞定之后,他又悄悄溜进试衣间,寻了几件爸爸的西装,反复挑选试穿。最终成果就如志训所见。
“进来吧,你先坐。”志训示意他换上摆在玄关处的客人用拖鞋,自己趿拉着软绵拖走向卫生间。话音刚落,就听到他漱口的动静。他迷迷糊糊边揉着满头蓬松的小卷毛,边让草莓味牙膏在口中肆溢。
赖冠霖不知怎么的,许是因为头次穿上西装的缘故,整个人有些拘谨,十分规矩地坐在软而大的沙发上,上下左右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屋子的布局构架。明亮简洁朴素是不大可能的,晦暗不见光日也不现实。可也没成想,他堂堂赌场小老板的家,居然用鹅黄和浅蓝搭配这种冷暖交替的色调来装修,和昨晚去过的赌场的富丽堂皇的设计风格简直迥异。
冠霖还在放空自己,端详着屋内的各种家具,志训已经把自个儿收拾好了。他今天穿了条浅蓝色阔腿牛仔裤,纯白低帮帆布鞋,在卡其色丝绸衬衫套上了件宽大的毛衣开衫,扣了顶纯黑色帽子,从背影任谁看都是周末出去和朋友聚会的高中生。
“对了,今儿喊你来呢,是带你去个地方。”看着冠霖滴溜溜的清澈眸子里充满着大大的疑惑,志训有点想笑。“想什么呢?不是赌场,是清吧。”
“Boomerang”是本市小有名气的酒吧,坐落在黄金地位,旁的都是些沾染着纸醉金迷的娱乐场所,这家酒吧可谓是出淤泥而不染了。素日只是偶有听闻,实见果然不同凡响。
黑色简约大气设计的门面,手写体般草书的“Boomerang”用宝蓝底色银丝勾边镶嵌在门框上。“愣着干嘛,快进来!”朴志训已经先一步叩了下大门。推门而入,便感受到舒缓的音乐在静静流淌,吉他的音色十分柔和,旋律也扣人心弦。志训也不禁随着哼唱。
“朴少,您来啦!”郑经理满脸堆笑,恭敬地鞠了一躬。
“没事儿,这不,带个朋友来咱们这边玩玩。这会儿还不营业,你们都先好好休息下。”朴志训简单交待了几句。
“行,这儿您都熟,那我先招呼他们都先去后面准备着。”
“嗯。辛苦了郑经理。”
“没有的事儿,那我先过去了。”
郑经理刚走,志训就扭过头问道:“听过这首歌吗?我挺喜欢的。”
其实冠霖应该有听过的,但他还是说,“好像没有听过,不记得了。”
“没听过‘你的使用法’吗?那有些遗憾阿。没关系,来你坐在吧台这边,我等会儿唱给你听。”志训把开衫脱下,叠放在吧台上,从吧台一侧绕了进去。然后随着伴奏一起轻轻哼唱。
“hey,what’s up beauty?...偶尔来一次没计划的旅行/让我呼吸新的天空新的风。”
志训在调酒壶中加入一定剂量的伏特加、蜜桃汁和甜柠檬糖浆,阖上调酒壶,用力摇动约8秒钟。再透过隔冰器把调好的酒倒进冰镇过的酒杯里。之后在杯中点燃,再浇以香槟至其熄灭。
他调着酒,心里头却在快速地转着,一点儿不亚于手上绚烂动作的变换速度。姜丹很少主动推人给自己,更别说还卖关子了,这次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不过自己对姜丹的看人水准从来没怀疑过,姜丹,自己是信得过的。留着这小孩儿也蛮好的,是个好苗子。昨天看他的眼神,透着股倔强的不认输的劲儿。要是能好好培养一番,今后少不了一番大成就。
整个调酒过程中,他其实一直能感受到来自狼奔小鬼头的炽热目光。所以当他一调好酒,便把酒推到冠霖面前,“别再看我啦!这杯‘peachgarette’专门给你调的,尝尝?”
这酒蓝色和粉色层次清晰可见,其中却又有相互融合之处。另外志训还加入了薄荷叶与樱桃装饰,使其口感更清爽。气泡慢慢翻腾趋于平静,表面似是平静,实则内里风起云涌。
“我要是不喝的话,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而且也可惜这酒了。”冠霖还是目不转睛盯着志训,又晃了晃面前的酒杯,任气泡再次在杯中喧嚣,嘴角勾起坏笑。
“以后喊哥!你这小子,昨天你来去太急,都没跟你讲这么多。想在这圈子吃得开,起码的轻重礼仪都得门清点。一味靠着锐气是混不久远的。”志训真的有点生气,他身手敏捷,从吧台内一翻身跳到台外,站在冠霖身边气鼓鼓地看着他。
“我相信你能护着我。”冠霖扭头看向志训,真挚的目光让人错不开眼。但是他冠霖也不是永远直进不懂曲折,在喜欢的人面前稍微让步又算得了什么呢,终归是值得的。犹豫了半会儿,抿了下唇还是下了决定,终于开口,“哥。”
“这就对啦,来,喝酒。”
自从来了志训身边,这先是抽烟,再来是喝酒,不知道下次又是什么了。但无论什么,对冠霖来说,都是第一次,所以说不忐忑那肯定是假的。
看到冠霖眼中扑扑闪闪的光芒,志训还是心软了。“算了,你还是先喝可乐吧。这酒对你来说或许有些烈了。”
志训这次倒是不想特别为难冠霖,但是苦于偌大的清吧,可好像就是没有可乐这个单品。
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径自走向冰桶扒拉,没过多久边喜笑颜开,像是炫耀似的,扬了扬手中的罐装可乐。
“给,喝这个吧。我这清吧独一位御用调酒师,奇了怪了,调酒一绝,但本人不爱喝酒爱喝可乐,我这可是从他那儿给你顺了一瓶,回头再给他补上吧哈哈哈!”
“谢谢哥。”冠霖舒展了表情,露出舒心的笑容,眯着眼看志训。他盯着志训的唇,根本没看易拉罐,却单用右手轻松将其打开。
刚好背景音乐又循环播放到那句“偶尔来一次没计划的旅行/让我呼吸新的天空新的风”。
赖冠霖接着唱道:“偶尔来一次没计划的吻,亦如当日毫无理由爱上你。”
紧接着,右手覆上了志训的脸颊,电光火石的一瞬,唇舌相触,呼吸共享,一时间只有一味的侵占与不自知的后退,不知道有没有电流从一方传到另一方,也不知道彼此的心有没有融化,只听到可乐冒着气泡流了一地的声音。
“唔...”志训把面前的人儿推开,感觉脸在发红变烫,赶忙扭开脸,盯着那杯自调鸡尾酒发呆,一愣一愣的。冠霖也扶起那罐可乐,将仅剩的液体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