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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晚宴
Emily听完大臣们的意见后就开始发愁了。一向心高气傲的她，要她低头去请求月亮夫人帮忙，这太有违她的脾气了。
正干着急，一筹莫展的时候，Tom回来了。
Emily一脸不悦的责问“你昨夜去哪了？”
Tom早已经从侍从那里了解到女王正因为圆圆小姐的事着急，他编个谎言笑眯眯的说，“遇见几个朋友，喝多了，在酒馆睡了一夜。“
Emily无暇关心他究竟为何忽然消失了一夜。兀自坐在太妃椅上，不停的摸着项子上的珍珠项链，出神的呆呆望着窗外。
Tom试探性的用手轻轻理理她的头发，“今天天气特别好，我陪您去郊外骑马？”
Emily摇摇头，“不去。”
Tom想了想说，“您今天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还在担心圆圆小姐吧？David刚去，等他的消息吧，您干着急也没用啊。”
Emily看了他一眼，惆怅的说，“David被杀了，他的人头刚刚被运回来。”
Tom大惊失色，原来自己消失的这两天，出了这么大的事。
Emily没有察觉到他的惊讶，继续说着，“眼下我们国库空虚，本想帮助姐夫，现在却囊中羞涩。”她站起来，不停的在房间里踱步，思考着究竟该怎么办。
Tom问，“那月亮庄园呢？月亮夫人肯定有银子。”
Emily摇摇头，“几次去请她过来，都不来。”
Tom讥讽的说“哼！这个月亮夫人眼里没有女王。依我看，早该抓了杀头。“
Emily惊讶的看着他，“她和我姐姐是义结金兰的姐妹，开国的功臣，我们的国库开支都靠她的玫瑰产业呢。你糊涂了吧？”
“我可没糊涂，糊涂的是她。为什么不给您行礼，为什么不肯称呼您女王？这么重要的人不服您，其他人怎么服？就得先杀了她，其他人就老实了。”
Emily，“可是她管着整个玫瑰庄园的经济命脉的一多半呀。”
Tom“这有何难？不就是种玫瑰花吗?谁不会呢？只杀了她一个人，重赏她底下的姑娘们，挑几个有经验的，提拔一下，还不玩命给您干。”
Emily叹口气说，“但她和王尔德关系匪浅，救圆圆还需要她的帮助。”
Tom，“她可是王尔德将军的女人，说不定早就叛国了。杀了最妥当。”
立在一边的Doris赶紧凑过去说，“女王啊，万万使不得呀，您忘了Dora女王临终教诲了嘛?您不能这么做呀。Dora女王在天上也会伤心地哭泣的。”
Tom瞪了Doris一眼，说“你真是老糊涂了，眼下我们打仗缺银子，谁那有银子？月亮庄园。抓了月亮夫人，接管月亮庄园，补充我们的国库。我们还可以放出消息，就说一命换一命，刚好看看王尔德对她是不是真爱，如果黑暗城堡不肯放圆圆，杀了月亮夫人这弃子也不可惜。”
Emily惊异的看着他，没想到Tom竟能说出杀了月亮夫人也不可惜的话。
Tom接着又说，“为表诚意，您得屈尊，亲自写封情真意切的信，邀请她来宫里聚聚。我带着几个武官去请，只要她来了，就别想走了。”
Emily让Doris准备纸笔，即刻亲自写邀请信。Tom带了10个武将，个个都是大汉，骑马去“请”月亮夫人。
月亮夫人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又我行我素惯了，本来也只服气Dora姐姐，念及Emily是Dora的亲妹妹，从不和她发生正面冲突，可也从来不对她行礼，也不肯称呼她女王。倒是经常像看滑稽戏一样看待Emily。
看了信后，月亮夫人却只微微一笑，“原来那宅子叫皇宫。”
紫璎面色沉重，总觉得有诈，几次三番地派人来请夫人，这次竟然亲自修书，还写得如此诚恳、谦卑，实在不符合Emily一贯的处事风格。难道是因为要救圆圆，放下了身段？
“夫人，您去吗？”紫璎问。
“不去行吗?你瞧外面立着那几个大汉，这是请吗？”月亮夫人叹口气，她又何尝不担忧圆圆小姐，只是王尔德已经多久没有来过月亮庄园了？恐怕连门朝哪开都不记得了。更何况，他们两人从不谈论政治，如果要请求王尔德放了圆圆，这恐怕已经超出他们过往交往的经验范围了。在旁人看来只是一句话的事，在性格一贯孤傲的月亮夫人这里，却是一座大山，难以逾越。
紫缨默默给夫人准备好华服，帮夫人穿戴好。又将庄园的工作安排好，和夫人一道赴宴。临出门前，紫缨心里不安，跟Hank说，“要是我们今晚没回来，你要去通知王尔德将军。” Hank是一个忠诚的脚夫，不懂时局，不关心政事。但只要是夫人或者紫缨交代的事，只管执行，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他见紫缨如此严肃地和他说，知道事情很重要，认真地点头答应。
二人乘马车，由Tom的马队前后护送着，到了门口，就感觉到一种不祥的诡谲的气氛。月亮夫人坐在座位上，踌躇着。紫缨先下了车，见夫人不下车，按住马车说，“要不咱回去吧，我就说您身体不适，改日再约。”
被紫缨这样一说，月亮夫人愤然站起来，“改什么日。”，下车大踏步地走进去。
会客厅里，紫缨陪着月亮夫人刚坐下，Doris就从里间进来，热情问候月亮夫人。Doris是最早到玫瑰庄园的人，这三个姐妹她都照顾过。对谁都有情感，谁对她也都有情谊。
她领着月亮夫人和紫缨到餐厅的圆桌前。Dora喜欢圆桌，她觉得圆桌有家的温馨——不分主次，位置相同。还是那个熟悉的桌子，月亮夫人走过去就坐了自己过去常坐的位置，可以看见窗外的花园。
紫缨陪着月亮夫人站在她身边。Doris命人去通知女王，不一会儿的功夫Emily女王在Tom的陪伴下进来了。女人们的第一场争斗就是华服和妆容。Emily女王也是盛装出席，一身紫色的服饰，妆容也是淡紫色。她见月亮夫人穿了一身清淡的青绿色华服，觉得自己更美艳，自信心倍增。
她笑意盈盈地称呼月亮夫人“姐姐”
月亮夫人也站起来向她行礼。
Emily坐到她对面，Tom和Doris依次坐在她两边，Tom手里把玩着女王赏赐的小弯刀，瞄看着月亮夫人，心里琢磨着，这个老姑婆，又老脾气又臭，有什么本事把王尔德大将军迷惑住？
紫缨扫了一眼那嚣张的Tom，心想对这人早有耳闻，今天得见，果然不像是个善茬。今天的事情没准就是Emily女王被他挑唆的。心想着，今天要怎么脱身？如果夫人能低头，什么都好说，偏偏自家主子倔得跟头牛一样。
她和Doris四目相对，想从她那里洞悉些什么，Doris却只专注照顾酒席，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Emily举起酒杯，笑着说，“欢迎月亮姐姐屈尊来赴宴。我们先喝一杯开局酒。”
众人赶紧拿起酒杯。月亮夫人也拿起酒杯，清清淡淡的一句，“客气了。”
Tom高声说道，“怎么，夫人怎么不称呼女王呢？”
月亮夫人看他一眼，一饮而尽。Emily满脸堆笑地说，“自家人，不拘礼数。”
月亮夫人也不接台阶，只低头尝了一口菜。
Doris见状，赶紧说，“快尝尝这道海带苗，鲜嫩可口。”
月亮夫人尝了一口，用餐巾擦擦嘴角，满意地说，“这一定是你做的吧。”她看向Doris，“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你做的菜了。自从女王故去。”
Doris点点头，见她怀念Dora女王，赶紧说，“是啊，您要多来，常来。Emily女王也想念您。Dora女王一定也愿意看到您常来。正所谓齐力断金，眼下我们更该团结。”她又看了一眼Emily，也不知她明白不明白。
紫缨可是明白了，凶多吉少。我的夫人啊，您低个头吧。
月亮夫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知道这场宴凶多吉少，但Emily到底要什么？让了一步，总会有第二步。姑且静观其变。
接着又上了第二道菜，仆人将酒杯斟满。Emily女王开始关心月亮庄园的情况。
“姐姐近些年来操劳月亮庄园，一定没有一日得以好睡。现在庄园经营的井井有条，也该休息休息了。”
月亮夫人用余光扫她一眼，心里明白了。她轻蔑地冷笑一声，Dora姐姐是做大一块饼，再做一块。而Emily只会抢别人手里的饼。
她微微一笑说道，“嗯，妹妹说得正是，经营这园子耗费我不少心力。好在紫缨她们都已经成长起来了我也没有那么累了。”
Emily举起酒杯，离座走到圆桌对面，月亮夫人跟前，“我敬您一杯，带着我姐姐的一份，一起。感谢您这么多年的辛劳，为玫瑰庄园做出的贡献。”
月亮夫人站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第三道菜上来，酒杯又斟满了酒。这一回还不等Emily女王说话，紫缨斗胆举起酒杯，高声说，“既然女王说了都是自家人，我仗着自己跟随夫人多年，想借着女王的美酒敬女王和夫人一杯。感谢女王高风亮节，从不过问月亮庄园的日常经营，让最专业的人做她最擅长的事。充分信任夫人，才有庄园的今天。也要感谢月亮夫人的提拔和信任，这么多年确实培养了一批能干的姑娘。但是，我们只有很好的种植、照顾花草的能力。研发产品，推向市场是一个漫长精密的链条，我等能够在实验室里帮上夫人一点点都是难能可贵的。夫人做的事是把普通的一朵玫瑰花变成几倍身价的产品。庄园运转到今天也不能离开她啊。”
她鼓起勇气一股脑地说了一串肺腑之言，说完自己还不住地发抖，Doris暗暗替她喝彩，有这样的女仆，打心眼里替月亮夫人高兴。月亮夫人想着这孩子说这些干嘛，但也着实为她的胆量骄傲。Emily登时傻了，本来以为就是种个玫瑰花，怎么还有实验室。这话要怎么接？只得笑着干了杯中酒。
Tom瞧瞧Emily，怎么还不提正事？心里干着急。紧接着第三杯酒又斟满了，主菜也上了。Doris做了月亮夫人最爱吃的鹅肝，她还记得她喜欢的口味，这是用上好的红酒煨过的，口感细腻、绵长。
月亮夫人开始想怎么脱身了，低着头小口地吃着，不出一声。
Emily正琢磨着要不要开这个口，让月亮让出月亮庄园容易，能不能经营好又是一回事了。忽然Tom提起酒杯，打破了沉寂，他举杯高声说“月亮夫人调教有方，紫缨伶牙俐齿处处维护您，真让人羡慕。”
月亮夫人本来就看不上他，见他举杯敬自己，只当没看见，从嘴边挤出一句，“这酒该是敬你吧，紫缨。你喝吧。”
紫缨连忙举起酒杯，跟Tom小爷碰杯。
Tom笑嘻嘻也不生气，接着说，“眼下时局紧张，月亮庄园该当为女王多做贡献才是。”
“我们按照先王的约定，只留下正常周转经营的款项，余下全数交给国库了啊。”紫缨笑眯眯回答。
“那些不够，你们该想办法扩大营业。我们要造战船啊。”Tom说。
“谁会造？”月亮夫人诧异地问道，“Emily，你学会了造船的本事了？”
Emily脸羞得通红，“找会的师傅有何难？”
月亮夫人想讥讽两句，想到要尽快脱身忍住了。
“如果做不到，就是不会经营，何必尸位素餐，让出来得好。”Tom继续逼迫着。
月亮夫人一听“尸位素餐”，缓缓放下刀叉，拿起餐巾轻擦朱唇，放下餐巾，身子向后轻轻依靠在椅背上，笑眯眯地，足足盯着他10几秒，才开口“这话是说我呢？每年交给你们多少钱，心里没数？要造战船，早干嘛去了，现在和我说钱不够？扩大营业额，不得更多投入嘛?究竟是你不懂经营还是我不懂？ 尸位素餐，我如果这么多年都是尸位素餐，你能在这凭着一张脸过如此舒服的日子？“
Tom又气又恼，顿时脸色煞白，月亮夫人反倒咯咯咯地笑了，调侃道“小白脸，不是浪得虚名。”
Tom恼羞成怒，“您做了多年王尔德的情人，也不是浪得虚名。眼下局势紧张，您不适合这个位置了。女王，为了我们国家的安危，劝您远离这个女人，把她关起来，接管月亮庄园。”
“好啊，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就是你终日在这挑拨吧！”月亮夫人腾得站起来了。
Tom也站了起来，“我这是为玫瑰庄园的安危着想，谁知道你有没有通敌叛国！”
这话一出，紫缨也立刻站起来，一杯酒泼了过去，“你嘴巴放干净。有什么罪证，敢在这编排我家夫人。”
Doris见要吵起来了，连忙站起来劝住，“误会，误会，都少说一句，大家互让一步吧。”她看着Emily，盼她说两句。
Emily想来想去，终于说话了，“月亮姐姐早就不问政事，我信她人品。但月亮庄园的经营，我要接管，这件事不能商量。那些什么研发的事，你只管做，我不参与。我派人接管财务。业务上的事，咱俩一起商量。如何？”
“不行！”月亮夫人脱口而出，“想都别想。”月亮庄园是她的心血，要它等于要她的命。没有她的月亮庄园就不再是月亮庄园。
“紫缨，我们走。”她戴上手套，起身要走。
Tom早就备下人手，他打了一个响指，十几个持刀的男卫士从外面闯进来，月亮夫人大怒，“Emily，你这是要反目啊?”
Emily背过身去，不理，不看，Tom见状，来了气焰，“把这叛国的老妇人抓住！“
这个大帽子可是扣上了，众家丁齐上。月亮夫人的动物性是可爱又好看的天鹅，变成天鹅也飞不出去啊。而紫缨只是个小狐狸。两个人束手就擒。
Emily却大言不惭地冲着被困住双手的月亮夫人说，“姐姐，把月亮庄园交给我，您还是月亮夫人。何必闹成这样。“
“呸。”月亮夫人一口吐沫星子啐到她脸上，“自己不力争上游，要开战了才想到没有战船。把莫须有的罪名压在我头上，逼我就范，我打心眼里看不起你。养这种败类，你对得起你故去的姐姐嘛?！！！”
Tom怒气冲冲扇了月亮夫人一记耳光，“我劝你看明白些。你的生死全在女王手里。不尊重女王，是要被砍头的！”
Doris满含热泪地和Emily女王说，“女王，先王临终前嘱咐你要和月亮夫人和睦相处，凡事互商互量。这么多年，我处处维护您，依着您。您和月亮夫人之间的关系都是我和紫缨在努力地拉着，费心地合着。如今闹成了这样，我也累了。我也没有力气再照顾您了。就此请辞。”
Emily惊讶地望着她，“你当管家不是很好吗？怎么要请辞了？你如果累，交给别人做就是了。不允，不允！”
“那就把我也困了手脚，跟月亮夫人一起关起来吧。”Doris伸出双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