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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vS详解】场景9 给莱克斯写支票吧！
是的！我还没有坑掉这个系列！
这里我们又遭遇了一个终剪版和影院版场景顺序不一样的问题：在影院版里，场景9是克拉克在家煎蛋，看到了蝙蝠烙印的新闻，而终剪版里，场景9是两位议员到访莱克斯集团。这里我决定还是按照终剪版顺序来吧……再往后就该有一堆干脆影院版里根本就没有的场景了，为了让自己不会越调整越乱，我决定以后都按照终剪版顺序来。
首先我们还是要谈场景衔接的联系。
在影院版里这个场景接的是克拉克煎蛋并看到电视报道蝙蝠烙印，而终剪版里接的是阿福和布鲁斯在蝙蝠洞的谈话。它和这两个场景都没有直接联系，但凭我的过度解读能力，当然还是能找到联系：它们都在某种程度上展示着蝙蝠侠和莱克斯的对比——贯穿全片，他们关于超人的态度、他们的行事方式和他们在克拉克视角的形象，都形成了很有趣的对比。
对影院版来说，克拉克开始注意到蝙蝠侠的时候，电影马上引着我们去看那位真正的反派，而大超对此无知无觉，挺有戏剧效果的安排。对终剪版来说，从黑洞洞的蝙蝠洞到白晃晃的莱克斯集团实验基地，本身就是一种很鲜明的对比。
Hey, who's the big bad here?
当然其实还是莱克斯，但是布鲁斯在整个故事里这种……用个俗且不当的词儿叫“亦正亦邪”的塑造，真有意思啊！
但是本篇的重点当然是莱克斯，这个场景可是莱克斯在本片中第一次露面！估计每次莱克斯出场，我的分析就会爆字数，因为BvS里的莱克斯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戏啊！！！说真的他已经是我最喜欢的反派角色了。但是放心，本文绝对不会对莱克斯有丝毫的洗白，相反，我们会一起揭露这个电影宇宙的莱克斯为什么永远都洗不白。
场景的一开始我们进入了一个现代的、明亮的、鲜活的、加州互联网巨头式的办公环境，CEO在和员工打篮球，怎么看都像是“最受员工好评的公司TopX”，莱克斯集团。莱克斯潇洒地投进一个三分球然后转过来友好地打起招呼。
Ooh. Ah. Ahoy, ahoy! I did not know you were here.
哦，嗨！我都不知道你们来了。
讲真这个完全就是……我明知道你们啥时候来，但是我想装得毫不在意……的反派会说的话。我们会随着电影对莱克斯塑造的深入，越发认识到这个和员工打成一片的极度聪明又十分友善的现代企业家形象只是他的面具而已。
这里Ahoy这个招呼语，挺有意思。Ahoy是一个通常用于海运上招呼船只进港的词儿。这可能是克里斯·泰瑞欧在玩梗，或许特别敏锐的人在后面发现白葡萄牙人是一艘船的时候，回想起这个Ahoy，会有那种会心一笑的效果。并且Ahoy其实也是捷克语中普通的招呼词。一个红头发并曾经生活在东德的人……其实莱克斯是捷克籍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Man on the marquee.
大楼名字的真人版Yeah, don't believe it. My father named the company after himself. He was the Lex in front of the corp. How you doin'?
别相信那个，我父亲是用自己的名字给公司命名的，他才是那个“集团”前的“莱克斯”。你好吗？Oh, really great.
很好。Really great? Good. Good. Uh, follow me.
很好吗 那就好 跟我来
关于这个公司命名的故事，我们一会儿根据莱克斯那一长串独白说……这里我只想槽一句：他问议员“你好吗？”，然而其实他一点都不关心人家好不好【。】
No, uh, dad started saying that he named the company, uh, after his kid at investor pitches. Rich old ladies. They thought it was very cute, you know? "Write check for Lex."
You know, dad was born in east Germany. He grew up eating, uh, stale crackers. And every other Saturday, he had to march in a parade and wave flowers at tyrants. So, I think it was Providence that his son, me, would end up with this. One of my rebuild Metropolis crews found it. Little souvenir from the Kryptonian world engine.
爸爸是募资的时候开始告诉人们他用儿子的名字给公司命名的，投资商都是些老太太，她们觉得这很可爱，你瞧：“给莱克斯写支票吧！”你知道，我爸在东德出生，他长大的时候吃的是变质的饼干。每隔个周六，他就得上街游行，为暴君挥舞鲜花。所以，我觉得，他的儿子，也就是我，拿到了这个都是天意。我的一个大都会重建队伍发现了它，氪星世界引擎留下的一个小小副产品。
这个公司名字问题，是我们第一次看到莱克斯念叨他爹。后来他还会一直没完没了地把他爹挂在嘴边，乍一听似乎与剧情没什么关系，其实都是些最能揭露莱克斯深层动机的台词。是老卢瑟塑造了这个莱克斯，老卢瑟可以说是本片最重要的“幽灵角色”，如果用那套复仇悲剧的文学理论去看莱克斯的故事线，他父亲既是他的“鬼魂”，也是他的复仇对象。
这里，莱克斯讲了一个好像很普通的故事，老卢瑟为了忽悠觉得他儿子很可爱的投资人，声称公司是以他儿子命名的。很显然他父亲是个广受尊敬的公众人物知名企业家，美国梦的践行者，从一穷二白的移民变成莱克斯集团的创始人，但后来我们知道，老卢瑟经常家暴他儿子，在他的公众面具之下，莱克斯知道他爹是怎样一个人。通过这个故事，其实，莱克斯是在说，他父亲是个骗子（Fraud）。
想到了什么？
They need to see the fraud you are.
他们得看清你是个骗子。
莱克斯一边公然嘲讽着接受鲜花和游行的暴君（应该是斯大林），一边暗地里嘲讽着他自己的亲爹， 其实他觉得他们是同一类人。这种背景，这种成长的环境，形成了莱克斯的世界观：他最后绕了好几圈，终于说出来的那句话：美国最古老的谎言是，权力可以是无辜的。
所以他当然也不相信超人可能是无辜的。
他的这种对人的理解最终也经由一个宗教哲学问题，罪恶问题（Problem of Evil），上升为一种宗教观，他是一个憎神主义者（Misotheism）。
诶，我好像一下子跳跃太远了，这个话题我们等到最后莱克斯和超人在屋顶平台那段再细说。大家有空可以Google一下罪恶问题，挺有趣的。
这段独白的最后，莱克斯说他找到氪石是天意（Providence），这个词你看它都首字母大写了，是个专有名词，指宗教性质的神灵保佑/指引的。
我觉得这里需要带入到这个世界内去想想，氪石这个概念对我们来说熟悉极了，它最早出现在1943年超人广播剧里，至今已经有73年历史，但是在BvS这个世界里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此刻，公众、政府、超人自己，大部分人都完全不知道超人有什么弱点，他似乎拥有无限的力量，却没有任何东西能限制他。而莱克斯找到了氪石，如此微小的一片，埋藏在大都会的废墟里，他找到了，他发现了它的效力，那个外星人果真是有弱点的，而在所有人，中找到它的是他，他觉得这是天意。
一度我觉得他这个天意的想法，这种天赋使命的论调和莱克斯憎神者的世界观存有矛盾，后来我再琢磨，觉得，莱克斯并不是无神论者……人不中二【咳】，不双标【咳】，我是说人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怎么会憎神呢，人太把自己当回事的一个体现就是自我感觉天赋使命啊！这和后来他那个自比普罗米修斯，和知识与力量的矛盾是很一致的，这里确实有点矛盾，但人就是复杂矛盾的嘛。
What does a rock have to do with Homeland Security?
一块石头和国土安全有什么关系Homeland Security? No, no, no, ma'am, planetary security.
国土安全？不不不，夫人，是地球安全。
本篇已经超长了，这句跳过……只想说其实莱克斯的公众面具上其实时时刻刻漏出来他觉得周围其他人都是傻逼的本质。
The fragment is of a radioactive xenomineral. We suspected it might have bio-interactions, so we took the sample to Amriid, where they keep the remains of the Kryptonian decedent. And, when we exposed general Zod to the mineral, this happened. Profound biodegradation. Decaying Kryptonian cells.
这是个有放射性的矿物碎片，我们觉得它可能与生物会产生相互作用，所以我们把样品送到了AMRIID，他们在那里存放着氪星人的尸体。当佐德将军暴露在这个矿物之下时，这种情况发生了：深度生物降解，氪星人的细胞衰竭了。
这里我觉得我可以写上几千字的氪石设定论文……orz
但是这篇分析好像已经超长了……列一下要点：
AMRIID不是个虚构机构，它是【我瞎翻译的】军事传染性疾病医疗研究中心（Army Medical Research Institute of Infectious Diseases）的简称。
放射性物质与生物相互作用是很常见的事，这里的研究方法没有任何不对的。
看起来氪星人就算是死了，细胞依然稳固，坚不可摧。
这个宇宙中的氪石对氪星人的效力并没有很多漫画/动画中那么强。
接下来莱克斯说：
We concluded the mineral could be weaponized if a large enough sample was found. And then, among the fishes, a whale. Lying at the bottom of the Indian ocean. Emerald city. Beautiful. Now, rocky is radioactive, but what he needs from you is an import license.
如果能找到一块足够大的样本，我们认为这种矿物可以武器化。然后，在一群小鱼中出现了一头鲸，就躺在印度洋深深的海底，一座翡翠城，真美。这石头是放射性物质，但他需要你们提供的是一张进口许可。
首先，划重点！！如果能找到一块足够大的样本，我们认为这种矿物可以武器化。
这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这块不够大，这块不足以用作武器！太小了伤不到超人！那些认为一枚氪石子弹就可以放倒超人的人可以醒醒了，这部电影里好几次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这是不可能的，设定不是这样的。
【这里有份完整详细的分析：https://www.manofsteelanswers.com/44-kryptonite-spear/ 他完全解答了所有关于氪石武器的问题：为什么不是子弹，为什么不是剑，为什么矛尖有时候发绿光有时候又不发光，为什么长矛柄有那样复杂的结构……这些我在这个系列里也都会简要地提到，但是还是强烈推荐这个播客。】
接下来我们又要见到场景3里那块大氪石啦，契科夫的核弹发射井点火啦！老蝙蝠最想要的东西在莱克斯手里，而这一切都是围绕着“超人威胁论”，到底为什么会有人觉得BvS前半截的“文戏”缺乏联系？然后我们来看莱克斯对这块大氪石的形容：
一群小鱼之中出现了一头鲸——可能是《白鲸》梗
一座翡翠城——非常显然的《绿野仙踪》梗
真美——如此直白不用多说
rocky——而不是rock
他——而不是“它”
要不怎么芬奇议员一眼看穿呢，莱克斯对这件潜在的弑神武器这种欣赏得近乎爱慕的情绪简直要从他的台词里溢出来了，甚至还给“他”起了个名字！
但是芬奇议员完全不买账：
And why would we want to weaponize this material?
可我们为什么想要把这种材料武器化呢？
而莱克斯回答：
As a deterrent. A silver bullet to keep in reserve, to use against the Kryptonians, so the day does not come, madam, when your children are waving daisies at a reviewing stand.
作为一种威慑手段，一颗随时准备好的银子弹，可以用来对付氪星人，这样那一天就不会到来，女士，你的孩子在阅兵台前挥舞雏菊的那天。
莱克斯抛出了银子弹论。其实，银子弹论本身是一点错都没有啊，它恰恰是解决超人与人类社会结构性矛盾的关键，我们确实无法也不应该单纯依赖和相信超人的好心，把超人纳入社会契约因此成为了可能。但当然了，且不说莱克斯说的不是实话，有银子弹的话谁来掌握它呢？它不会被滥用吗？这又是一个扯不完的永恒矛盾了……
为什么莱克斯会向这两位议员兜售他的氪石震慑方案呢？
显然其实这个“超人问题委员会“从它存在之初，本身就带着一层美国政府想要限制甚至掌控超人的意图。银子弹不是莱克斯的真实意图，却本该是从政府视角来看的确需要的东西，所以我推测，尽管对此也有后备计划，但莱克斯并没料到自己拿不到这张进口许可。在这个场景的最后，我会综合讨论一下莱克斯的A计划。
巴罗斯议员：
Last I looked, the only one of those flying around up here was superman.据我所知，他们中仅剩的还在这里飞来飞去的是超人。莱克斯·卢瑟：
Ha-ha, yes. Superman. Yeah, but there are, uh...There are more of them.是啊 超人 但是……但是不止他一个。芬奇议员：
The metahuman thesis.
超人类理论。莱克斯·卢瑟：
Yes, the metahuman thesis. More likely than not these exceptional beings live among us. The basis of our myths. Gods among men upon our little blue planet here.
Now, you don't have to use a silver bullet. But if you forge one...Well, then we don't have to depend upon the kindness of monsters.
是的，超人类理论。极有可能的是，这些能力超凡的生物就在我们之中，他们是神话故事的原型，人间之神，就在这个蓝色的星球上。
你并不是非得使用银子弹，但如果造一颗出来，那么，我们就不必再仰仗怪物们的善心了。
↑ 巴罗斯议员，“超人问题委员会”的副主席，他的服装和形象传达着这是一个很典型的政客。
巴罗斯议员的话很显然表明目前为止公众认知/主流民意依然认为超人是好人，甚至于，某种程度上在这种层次的政客口中，谈及“超人威胁论”，可能是“政治不正确”的。
在BvS前序漫画（芬奇参议员篇）里有过政府内部争论超人问题的内容：他们认可超人对抗自己族人拯救了世界的事迹，但该紧张的还是少不了，因为他们没有任何有效的应对氪星人攻击的手段。而同时超人从不与他们交流，从不表达立场，且转达了反感过多窥探的态度（MoS电影结尾的内容），所以其实政府在这个问题上是极端谨慎的，甚至在前序漫画里有人吐槽他们是“害怕伤害超人的感情”。
先提到超人类理论的并不是莱克斯，而是芬奇议员。很显然这个理论不是莱克斯提出来的，也并不太新，但是至少对芬奇议员来说，它还是一条理论。而莱克斯其实完全确定，而不是“more likely or not”，超人类是存在的，他已经掌握了一些超人类的资料。
根据一个电影上映前作为病毒营销的莱克斯采访稿【lexical analysis】，莱克斯见过阿曼达·沃勒，与ARGUS有过联系，我们不确定那些超人类资料是莱克斯还是ARGUS收集的，但是这两方之间可能有过某种程度上的互通有无。因此在分析莱克斯的动机和计划上，要考虑到他面向的是所有超人类，而非仅仅是超人一个。
莱克斯这时说“你不一定非要使用银子弹”，这显然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了，正如我之前分析的，政府到目前为止，是不会主动与超人冲突的，但莱克斯的计划绝不是止步于此，美国政府甚至军方，对他来说和卡西纳、华莱士一样，都只是棋子。
最后莱克斯用“怪物”来形容超人与其他超人类，这恐怕就是他对这些“拥有超凡力量的生物，我们神话传说的来源，人间之神”的真实看法，即使他们看起来是善意的，那也不过是“怪物的好心”，他说出来了，因为他在划分一道“我们”与“他们”的界限，并想要把这种观点植入到两位议员的内心。他之前那个咣一声把手里的蓝色小球砸在箱子上的小动作，其实也有着这种意图。
↑蓝色小球这种地球的意象，配上这个颇具威胁力的咣当一声砸下来的动作，有一种“我们的蓝色星球处于危机”中的暗示作用，然而芬奇议员的表情……依然是不买账XD
根据加长版，这个场景和后面巴罗斯议员和莱克斯的对话与莱克斯进入氪星飞船的montage，大概可以算是同一个场景……
在终剪版里，巴罗斯议员和莱克斯的对话这个场景里，我们看到镜头里有芬奇议员走出去的背影，显然就是之前那场会面结束后，巴罗斯留下来和莱克斯说话。
但是在影院版里，这个场景被拆开了，巴罗斯议员和莱克斯的对话出现在华莱士·基夫在超人雕塑上喷字的场景后。
这个场景顺序的改变，其实背后有一层很微妙的逻辑！我认为，在这一剪辑决定上，很可能影院版才是最终意图。不过也不排除是终剪版为了减少场景切换过于频繁的琐碎感而放弃了这层逻辑。
在影院版里，尽管那个芬奇议员离开的背影还在镜头里，但人们很容易理解为事件发生的顺序变成了：莱克斯和两位议员见面兜售银子弹→华莱士在雕塑上写“伪神”→巴罗斯议员回来找到莱克斯寻求合作。
巴罗斯议员，我上一期提过，是一个从服装造型设计到言行都非常“政客”的人，他的一句台词是：“据我所知，他们中仅剩的还在这里飞来飞去的是超人。” 从他的言行我们可以推断，宣扬“超人威胁论”对一个政客来说，可能是“政治不正确的”。
那么这种事件发生顺序，其实是在微妙地暗示伴随着“伪神”事件，舆论风向在改变，这种风向佩里也嗅到了（“与空中飞人的热恋结束了，问号”），而这位老练的政客巴罗斯议员在这种环境下才开始寻求和莱克斯的合作。但即使在这时，他说话还是非常有技巧，他可半句没提超人的什么事，只是说“我们能帮到彼此”和“你的愿望单是什么”，这个老狐狸大概是想从莱克斯那儿薅点钱，但是又爱惜羽毛，生怕被揪住任何“政治不正确”。
而莱克斯，在招呼他坐进自己不存在的“办公室”后，立刻开始报愿望清单了。首先，他要进入坠毁在市中心的氪星飞船，议员立刻答应了。
这时候议员还是一副，情况尽在掌握，我在凭借权力施予恩惠的模样。
但莱克斯根本没看他，他摆弄着手里的糖罐。
莱克斯的很多小动作，包括之前提到过的咣当一声把蓝色小球砸在箱子上，和这里的掏糖罐，还有后面他和芬奇议员会面时他敲桌子边缘，都带有传递压迫感的意图。他很善于这种技巧，就这样靠着这罐植入广告道具之糖逐渐挑动着自己和议员之间的力量平衡，直到将之完全倾倒到了自己这边。
镜头立刻切进了莱克斯进入飞船，这个镜头的同时，莱克斯的主题音乐第一次响起来了！一个非常令人不安的音乐，许多拨弦乐器的声响。有趣的是我关注的播主Sam分析道，这种清晰的拨弦声在传达莱克斯这个“操弦者”的属性：他把他人看做是棋子、木偶，而自己是操弦人，暗中摆布着他们的行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然后他要佐德的尸体，他看起来有点神经质，好像吓到了自己，但实际效果是让议员越发不安了起来，这可能是故意的，也可能是一种不自觉的个人特质。正如我刚才说的他手上的那些小动作，这种神经质也在释放着压迫力。
据说扎导一开始给杰西·艾森伯格试镜的时候，本来打算让他饰演出场一分钟死的吉米，但是试镜中他发现这个人有种“和他对话时你真的搞不清他是不是在侮辱自己”的特质，于是他得到了莱克斯·卢瑟这个角色，并且把这种特质放大融入到了这个角色塑造中来。莱克斯令人紧张，而感到紧张的人，在这里是巴罗斯议员，却很难意识到压力的来源，因为他看起来也无辜而尴尬，好像有点社交障碍，但你很难从他脸上正确判断他的情绪，并且人们会下意识地觉得“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有些古怪的性格和幽默感似乎极为合理。
这时镜头又切进了montage，穿着白色实验服的莱克斯招呼着人把佐德的尸体运送给他，露出十分满意的神情。
接下来是剥佐德的指纹，这里有些技术细节需要注意一下：
手柄显然不只是一个起到固定作用的，它有复杂的结构，还有一个开关。
氪石在明显地发绿光。
佐德的指纹被完整地切了下来，而没有被氪石辐射摧毁。
这说明氪石可能需要某种人工“激发”，才会进入这种发绿光的、辐射量增大的状态，才能对氪星人的细胞造成更有效的伤害，但即使是这种状态下，它对氪星人细胞的影响，也没有强大到一触即溃。
这个剥指纹的镜头很有意思，它不光是传达了一些技术信息，也为莱克斯的角色塑造贡献了作用。总的来说，剥皮是一个会引起负面情绪反馈的景象，而这个镜头里的超近距离特写，强化了这种感觉，加深了人们对莱克斯这个角色的不安感。而再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更妙了，镜头立刻切回了同一双手的另一个近距离特写，莱克斯剥开了一粒糖！JLU播客的Sam发现了这一联系：这两个镜头的衔接会让人们下意识地把形态相似的皮和糖纸联系在一起，这让接下来那个喂糖的镜头的诡异不安感简直倍增！
喂糖这个动作谁想出来的，我要给他献糖，简直绝了……莱克斯就这样仿佛毫无自觉地侵犯着他人的个人空间，看起来仿佛很友好，但喂食这个动作本身其实就有一种将对方视为幼儿、从属者、依赖者的意味，其效果是真正地完全倾覆了他和议员之间的力量平衡，把对方完全摆上了自己的棋盘。
来让我们再看一遍他们俩的表情！卷西的演技简直服气！
最后，伴着这个相当Creepy的舔手指瞬间，这个场景结束了。
终于说完了对这个莱克斯初次出场场景的台词和镜头语言分析，接下来我们来综合解析一下这个场景中发生的事，它告诉了我们莱克斯的A计划是什么。
莱克斯想要更多的研究氪星科技与氪星人的权限和空间这个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从所有角度上来说他都不是一个靠物理对抗取胜的角色，他靠的是“知识就是力量”，他本该竭力去挖掘有机会知晓的一切。
另一个问题就有点意思了，莱克斯早已准备好了白葡萄牙人，即使没有进口许可，他还是会把氪石运回来，所以他为什么要张口去要？
我认为他是为了把这个公开的、在超人相关问题上具备相当的话语权的“委员会”拉到自己的棋盘上。如果他拿到了进口许可，他会进一步寻求在氪石武器开发方面的政府合作，同时会继续在超人出现的地方制造死亡与灾难。
莱克斯的根本目的不是杀死超人，而是向世人揭露超人的骗局（他们需要看到你是个骗子），向所有人传达他的世界观（美国最古老的谎言是，权力可以是无辜的 / 神不可能是全知和全善的 / 恶魔从天上来 ……），因此先把这样的思想传播给政府与媒体就会极有价值。莱克斯从不打算亲自拿着氪石武器谋杀超人，他通过这样制造非洲沙漠这样的“事故”，一点点挑动着人类与超人之间关系脆弱的平衡，而他以层层叠叠的计划，以幕后操弦的手，最终会摆出一个让超人在全世界的见证下暴露丑恶成为众矢之地的局面，而最终当然会有他的棋子，政府/军方也好，蝙蝠侠也好，用那块氪石去与超人直接的对抗。
最后还有一个点，我认为在最初拍摄的时候，莱克斯走向氪星飞船的镜头本应该衔接后面他进入飞船。因为他手里提着的那个箱子，看起来就是他那个保存佐德指纹的，而且在两个镜头中他的衣着是一样的。
当然了把这段镜头剪辑到这里其实并不改变任何剧情安排或是事件发生的实际顺序，这里的montage本来就是时间线模糊的，且从剧情上来看莱克斯先进到飞船外围观察过后再切佐德指纹更加合理。电影不需要表现出角色的每个动作细节，这样已经足够我们理解到整个过程了。
终于写完这个莱克斯第一次出场的场景分析，感觉自己已经是莱克斯脑残粉了，分析得我深感大脑已经被掏空，而对莱克斯这个角色还是只触及了一点点皮毛……想起后面还有那么多的莱克斯，简直是一种恐惧与兴奋混合的心情。
=== 系列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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