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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戏
“我本来什么都不去想的，可这偏偏还是发生了……”
他手肘撑着膝盖，双手盖在脸上，用力地向外舒气。那种气压差仿佛又给了他一点支撑的感觉。
“慢慢来。从头讲起。好吗？”我坐在他的身边，一只手轻按着他的背，尽量温和地说道。
他不说话，静默了好一会。又猛地一吸气，双手向上一擦，直擦到眼角。“行”。
“我起初不是很在意她的。我在意的是什么？数学。你看中国数学发展得多可怜。我当初很是有志向呢，就想着进了这样个好学校，要好好发展好好努力什么的……”
他顿了会。
“我也不是很清楚一开始是怎么说上话的了。翻翻消息记录，最早是我将老师在她不在的时候讲的题发给了她。至于在学校是不是更早些时候有交流我是记不得了……
“哪有什么一见钟情啊，都是慢慢喜欢上的，一开始哪记得那么清楚啊。‘开始’、’起初’什么的都不重要……”
边说着，他把右手提到胸口，软绵绵地摇了摇，闭着眼顺带摇了摇头。随后向椅子靠背一瘫。“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感觉到自己有问题的吗。那是一次音乐课，自由分组练习。当然，我们不是同一组，但练习的时候就恰好离的很近。诶，不是我说，她唱歌是真的好听，百灵鸟一样美。
“扯远了。练习间隙的时候我们在谈论某件事情，好像是班会还是什么记不清了，期间有一段静默。你懂吗你懂吗，就是，两个人都想不出什么话说而又站在那里。我不知所措了，就向她眼睛看。她的眼睛就很微妙了，又像是在看你，但当你真的去寻觅她的眼神时又飘忽开来。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躲闪。
“我尴尬极了，也不敢看她，就死盯着她身后墙壁瓷砖上的一个小黑点，就盯着。”
后来呢？
“后来，我们都被别人叫了去练习，才纷纷转身。”
可真是奇怪。
“可不是嘛，我当时就蒙了，从小到大我还从没和女生面对面这么长时间不说话。”
或许她就只是发发呆呢？
他又顿了下，说：“是的，是了。”
“从那时开始我好像就变奇怪了，凡事好像都会多关注她一层。她和闺蜜闲聊，聊到开心的话题，便手捂着嘴，但她那可爱的眼角可怎么也掩饰不住。于是自己也便笑了起来；默了次写，本子收上去的一瞬间，看看她，她小声抱怨了一句，接着又叹了口气，自己也跟着叹了常常一口气；看见她和一个男生聊得很开心，便很是失落，心里知道这正常，但还是觉得心里空了些许；她有事来找我了，我会放下手里的一切，尽力把事情做好，说的话看似很轻松，暗地里却是十分紧张……
“不知道多少次，老师讲到我们共同都get的点时，都会对个眼神。QQ上互相问问问题，唠唠家里事，调侃调侃，发发牢骚……
“有些私密事也会和对方讲讲……
“有些事…………”
声音怎么小了？我有点听不清了。看你这样说的话这个女孩子对你还不错的哇。
他晃晃身子“不。她对我也只能算是朋友，哪像我对她……”
“诶你说我是不是把很普通的小事放大化了？”
可能，是吧。因为你要知道有富兰克林效应等等……她哪里吸引你了？一个不能让你开心的人你就愿意这么照顾？
“很多吧，心地善良是基本的，还有直率坦诚、长得也超可爱、爱整洁能自理、好多好多。”
“那你自己有什么呢？”
“我可能，不及她一半好……”
他做了个手势，叫我不要再问了。我也便不再问。我明白，这些问题他无数次问过自己。
他就是这个坎过不去。他这个“不如人”的心理是很常见的。
那说说吧，今天你为什么来到这里和我讲这些？
“我觉得你是对的。”
我什么对了？
“一个不能让你开心的人不值得太费精力。应平等地，普通朋友一样对待她。”
这回，我沉默了一会，拿开了眼前的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