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2021.5.14

今天将学校里所有的物品收拾回家了，因为明天就是新高一的自招考试。走在回家的路上，其实想了不少东西。

不知不觉已是两年了啊，我也终于是有“勇气”并且还是有感触地来好好回顾这段日子了。放学前正好是期中表彰，看见以前的、现在的同学们愈发得优秀，愈发的有国之栋梁的样貌，熟悉的神犇、阳光、史哥和志杰，不太熟络的李海洋、朱凝，我着实看到了一种民族的希望，想象他们今后在各个领域大放异彩，我心里自然是极为高兴的。当然，不自觉的，我终于还是联想到了自己。

两年前，我和他们还是同一个教室的人。现如今，只怕已是陌路人了。实话说，能写完这篇文章甚至是发布确实是“伤面子”的：这样的细说自己的“堕落之路”只会引来胜利者的耻笑、优越者的不屑、甚至是未胜利者的一句“自作多情”，我也不是不好面子，只是自己把伤口扒拉开撒点盐或许可以让我麻木的不太快吧。当初在zh十班，我是万想不到我连一中的自招都不能通过，虽说只是差几分。当时我更多的不是伤心，不是的，那是一种恐惧。包括中考的失误，被分到省中普通班之后，那是一种恐惧。恐惧什么，恐惧平庸。

如果非要强制乐观一下，那也只好说些什么“小学本就不好”“家庭阶级本就不高”“亲戚们的孩子能念一本便欢天喜地了”之类的平庸借口。可又想想，那些出色的人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于是便一点乐观都觅不得了。虽说现在还是会和一些优秀的同学们交流，却是心理上有了一层隔膜了。我能察觉这层隔膜，却是怎么也无法去消除它。分明就像是闰土的那声“老爷”。面对那些出色而可爱的同学们的真切关怀，也是时常有“看你的神情，你似乎还有些期望我。”（《在酒楼上》）的感激而愧疚的复杂情感。这两年常在我脑海里徘徊的两个字是“不该”，就像肖申克的救赎电影里那个胖子“I don't belong here.”总是觉得自己还是“高级”的，还是大有可为的，不屑于自己所处的班级，不屑于周围的同学。但是两年下来，只能摇摇头。即是说有的时候在班上也会成为所谓优秀之人，所谓“理性之星”（班级评选的一个月度个人荣誉），但我还是清楚地认识到与太多的人相比，我仍是不堪一提的，立刻被淹没。以致于我有什么荣誉时，便觉得自己不配，“达不上”之类的，他们说我不要谦虚不要自卑，我却是固执地守着一贯的认知了，至今还是没有改。我自称无才，即使心里清楚自己各方面的技能树点的比一般人多得多，但还是这么自称了，没有成绩，这些兴趣爱好这些技能又怎能尽心的去发挥呢。

许多人说不要“唯成绩论”，听着是有一番道理的，否则那些普通学校的普通学生靠着什么学下去呢。但于我却是不起作用的，因为的的确确是成绩在改变我的认知，确确实实是成绩改变了我的人生。成绩的副产物是另类的阶级。很巧，初中的时候，我在创新班，英语老师同时教我们班和一个普通班。现在，我在普通班，英语老师也同时教着创新班。以前在初中，英语老师在将我们班与普通班对比时喜欢夸我们，虽说我自己没做什么太大贡献，却是被这种氛围迷惑性地感染到了。而现如今，隔三差五就能听到英语老师对于两个班的对比。总是先说一通创新班同学如何如何努力且优秀，他们不成功谁成功，你们呢，只会…………    听着是别扭的，我也总是能从中品出一种落差，但确实对于优秀的同学是佩服的。直到有一天，英语老师刚做完对比，下课了，旁边的同学来一句：“ **老师又来恶心我们。”瞬时间，我仿佛能体会到初中时那个普通班的感受了。原来他们是这么认为的。从未有过的阶级感与分层感将我占据。我能说我旁边的同学错吗？我能说老师错吗？他们都是对的。我觉得在这一点上我这个“反复横跳”的人感受最为明显，一方面我真正清楚一部分同学的优秀，一方面我又是所谓“被恶心”的同学的一员。从这件事我清楚的认知到：你在哪一层真的可以决定认知。而成绩决定了你在哪一层。

残酷，对吧。

此外地，我处在其间正如上面所说那样，是复杂的，是两头都不归属，举目没有知心的。我曾说我自己“能力跟不上我的思想”。轩轩说我“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可不就是这样的状态么。

有时候我在想，在平凡（或者可以说是平庸）的小学与高中之间，让我体验了三年“高级感”到底是好是坏。我以前觉得是我升高中那时候的事情都是“坏”，现在却是思考初中这三年是不是“坏”。若是当初命运照着我爸的预期（去二十四中）或是我的预期（前黄之类），我现在会是什么样，我会不会如此地不上不下。我试图归咎于我初中的“升华”，试图将成功归为错付，将机遇归为不该。到最后我终于想通了：我终究还是在自我安慰。

笑死人，是吧。

在普通班这两年，我也在观察着这些以往我初中“不屑一顾”的人们。他们成绩不是顶尖，志向不高甚至可以说大部分没有，常常为默写发愁，为如何打个小抄绞尽脑汁和老师斗智斗勇。我在想，我在观察着的可不就是中国最广大学生群体的样貌么。他们这算作是平凡还是平庸的？我如何定义它们实则也是在定义我自己。你若是直接问他们，那答案自然是平凡。

但我不敢乱下定论。我只觉得我这般处境已是平庸了。或者说是处于一种“祈求高级的悲观主义平庸状态。”两年里，我越发地像周围的人了，我离以往的自己越发的远了。我思考、我读书、我反思、我立志，庆幸着自己还有些思考力，也是终于庆幸着就在此刻我又发现了一个行动方针。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先做再想。这段时间我只觉得自己是什么都做不了的了，刚上高中时对大学、工作什么的没有概念，只想着：我要考复旦、我要搞科研。一年前再一想，黄粱一梦，还是去做老师吧。现在再想，甚至是觉得老师也不好做，也不是个适合我的方向。于是我空洞了。“先做再想”果真变为我此刻唯一的出路与余地了。

当然，现在的我除了“先做再想”，还有一点便是基本都看开了，不然也不会把往事这么捞吧捞吧搁这说。或许我已参透无常便是常也说不准。

那就这样吧。我还是先去“做”吧。我为优秀者欣喜，若是我的失败能启发到你们，尽管只是引发一阵唏嘘，暗自各自努力，亦是对中华的有利事。优秀的人啊，去前进，你们的同行者也许会倒下，也许在挣扎，但他的企望在于你们。社会残酷，内卷无情，或许不会有人注意到一个人的倒下，但是路确确实实是通畅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