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零”
银尘看着躲在被中不肯出来的麒零,无奈的轻轻拍着软被。
可麒零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就是不肯出来。
无奈,银尘说道。
“难道你不想好好看看我们的家吗?”
“什么!”
听到银尘的话,麒零掀开被子,这才环顾四周,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在酒馆。
麒零眨着那璨若星辰的双眸,问道:“银尘,你是说,这是我们的…家?”
银尘点点头。
“没错,这是我们的,家。”
麒零听后便穿了鞋边走边打量两人所处的这间屋子,是记忆中家的模样,但比以前的家布置的还要温馨,甚至在桌案上还摆着麒零最喜欢的野菊花。
银尘见麒零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走到麒零面前说道。
“这些年我四处漂泊了无牵挂,所以无论是住酒馆或是风餐露宿于我而言都一样。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麒零转过身,望着银尘,不自觉得问道:“哪里不一样?”
银尘轻触麒零的脸颊,复又放下手臂,回道:“我现在有你,便有了牵挂。所以我选了此处,便是想给你一个家。一个,只有你和我的家。”
听着银尘的话,麒零只觉得心脏跳的越来越快,眼里心里都是银尘。
他的王爵怎么这么好,无论时空如何改变,他总是会将自己放在心中。
其实有没有一个固定住所,麒零现在真的无所谓。
没有遇到银尘以前,对于麒零来说,酒馆就是牵挂所在,是他的家。
遇见银尘以后,尤其是在失去银尘之后,麒零觉得,有银尘的地方才能称作是家。
银尘离开后,麒零守着两人的家,却只有孤寂和冰冷。
那些银尘搜集来的照明灵器,依旧闪烁着光亮,可银尘却已经不在了。
银尘离开了,只剩下麒零一个人。
那些没有银尘的日日夜夜,麒零再也感受不到家的温度。
所以麒零舍弃了曾经两人的“家”,踏上了寻找银尘的旅途。
而现在,银尘为自己,为他们两人买下了这里。
他们终于,又有家了。
“银尘,太好了,我们有家啦!”
麒零终是忍不住,双手扶住银尘的肩头,在原地转起了圈。连带着银尘也跟着转了起来,银尘受到麒零的感染,嘴角也泛起了笑意。
若是心上人能够欢喜,那一切便都值得。
后来麒零拉着银尘将家里的每一间屋子都瞧了一遍才肯罢休。
银尘小心的揭开麒零脸颊上的纱布,见伤口已基本愈合,便不再敷药。
麒零却觉得那处有些隐隐发痒,想用手去抓,被银尘一把按住。
“若是现在抓了,以后怕是会留疤。”
见银尘眼中满是关怀,麒零只好作罢。
蓦然想起在试炼之地时看到的银尘,若是幻想也太过真实了一些。
突然麒零想到了什么,不禁瞪大双眼。
那人不是幻象,他能施展窒息天赋,而且他的那个灵器。
没错了,肯定是他。
白银祭司依照银尘而复刻出来容器,修川地藏。
可修川地藏又为何会出现在试炼之地?
银尘见麒零如此,便问道:“麒零,你是否想到了什么?”
麒零略略思忖,便将在试炼幻境遇到修川地藏的事告诉了银尘。
“修川地藏…”银尘低声念叨这个名字,想着麒零所说,这个拥有窒息天赋的一度王爵以及他的三个使徒,居然全部是以自己为模型复刻出来的。
看来白银祭司是在对自己进行洗礼后发现自己依旧有思想,并不满意自己这个所谓的“容器”,才会复刻出四个一模一样的傀儡来。
而如今,白银祭司已经见到了麒零,又怎么会放过麒零这个完美容器呢。
思及至此,银尘望向麒零的目光又蒙上了一层忧虑。
“银尘,不用担心我。”麒零以微笑安抚银尘,他知晓银尘在想什么。不过他已不是曾经那个单纯到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了,他现在知道应该怎样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他已经长大了。
“银尘,我现在长大了,可以跟你一起并肩战斗的。”
望着麒零那坚定的目光,银尘蓦然感到心痛。
若非自己让他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麒零本该平淡单纯的度过一生。
远离灵术师的世界,远离这些阴谋漩涡。
是自己,将麒零拉了进来。
见银尘目光依旧哀伤,麒零突然扑到银尘怀里,紧紧地搂住银尘。
“银尘,我的王爵,你感受到我的体温和心跳了吗?”
银尘默然不语。
“假如没有遇见你,我早就因为承受不住苍雪之牙的灵力而死去了。是你救了我,教我灵术,带我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给了我许多难忘的回忆。”麒零感受着耳畔银尘的心跳,继续说道:“如果没有你,即使我侥幸活下来,怕是也早就成为了白银祭司操纵的傀儡。可是我很庆幸,遇见了你。现在我的体温,是温热的。我的心,是因你而跳动的。”
听了麒零的话,银尘终于伸手搂住麒零的肩膀。
“而且王爵…”
麒零继续说道。
“假如以后我再因为反噬而导致魂路分裂或是爵印破裂,我不希望你再以自身灵力为代价来为我修复。”
银尘没有想到,原来麒零居然知道。
“银尘,假如你先我一步而去,我也绝不会独活。”麒零蹭了蹭银尘胸前的衣襟,说道:“所以,不要再因为我而伤害你自己,我们要一起活下去。答应我好吗,王爵?”
在麒零面前,银尘似乎永远无法说不。
先前银尘的确存了以自身换麒零平安的心思,即便是以生命为代价,银尘也是愿意的。可银尘不曾想过,麒零竟将一切都看破,却直到现在却说出来。
麒零啊,我的使徒,你让我如何忍心去拒绝你呢。
“好,我答应你。”
听了银尘的话,麒零在银尘怀中低低笑出声来。
帝都,心脏。
“一度王爵,相信经过方才的惩罚,你应该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满身血痕的修川地藏,单膝跪在心脏上方,低声喘息着。
方才修川地藏向白银祭司禀告了试炼幻境中的情况,当白银祭司知晓修川地藏居然试图吸取麒零的灵力后,登时震怒,从心脏幻化出无数金色触手,鞭笞了修川地藏整整半个时辰。
而先前因为被麒零吸取的灵力还未恢复,所以修川地藏很快便不支倒地,模样狼狈。
“是,我错了。”
修川地藏低着头,机械的说出了这句话。
“很好,修川地藏王爵,请你记住。除了对我们绝对的服从,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白银祭司望着被鲜血浸染的修川地藏,不禁想起了当年经历过那场杀戮的银尘。那时的银尘虽然被清洗了所有记忆,可他的面容看起来依旧那么鲜活。
眼前的修川地藏虽是银尘的复刻,可其神情却与银尘无半分相像。
他终究不是银尘。
只是一个傀儡罢了。
可这个傀儡,居然胆敢违抗他们的命令。
敢对他们的完美容器出手,自然是要给些惩罚的。
若这个傀儡不再服从管教,那么白银祭司并不介意毁掉他,重新用浆芝原液再造一个。
毕竟除了麒零之外,其他的所有人,包括吉美和银尘,都不是白银祭司的最佳选择。
回到寝殿的修川地藏,神情冰冷。
三山和二水为修川地藏褪去已残破不堪的衣物。
一星则留下为修川地藏补充灵力,以快速恢复伤口。
修川地藏眉头紧蹙,那细绵的疼痛宛若荆棘刺在身上,并不好受。
不过是吸取了那个七度使徒的一些灵力,白银祭司居然会如此震怒。
这个麒零对于白银祭司来说当真如此重要吗?
白银祭司如此重视麒零,又是因为什么?
想到麒零居然可以吸取自己的灵力,修川地藏便恨恨地手握成拳。
向来都是他掠夺别人的灵力,谁料此次不仅失手甚至还折损了如此多的灵力,这让修川地藏如何不恨。
一星那全黑的眼眸,缓缓转动。
他感受着自己的王爵那异样的情绪波动,这样的情绪,是先前从未有过的。
他不明白,他的王爵为何会这样。
“啊…啊”
因为一星无法说出字句,只能“啊啊”的呼唤着已经出神的修川地藏。
“你想说什么?”
修川地藏说完才嗤笑一声,他怎么忘记了,他的使徒们可是不会说话的。
一星将手搭在修川地藏那过于苍白的手腕上,将心中所想通过两人间的灵犀互感传送过去。
“你说我对那个七度使徒过于关注?”
一星点点头。
修川地藏躁动的心慢慢恢复平静,的确,若非一星提醒,修川地藏都还未察觉到。
自己的确对那个叫麒零的少年过分关注了,甚至令自己被那不知名的情绪所左右,这种感觉真是糟糕。
一星感受到修川地藏已恢复平静,便中断了灵力输送,转而将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阖上双眼。
待到再次睁开时,他那全黑的眼眸一动不动。
“一星啊,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修川地藏勾起唇角,轻轻闭上双眼。
在这无聊透顶的岁月中,修川地藏以自己的使徒为试验,不断地在他们身上发掘新的天赋。
就连白银祭司都不知道,他的使徒一星,拥有“洞察”这一天赋。
只要被洞察的对象,无论是人或是灵兽身上,沾染了修川地藏的血液,那么修川地藏便可借助一星的天赋,来随时感知对方。
在试炼幻境中,修川地藏飞溅的血滴融进了麒零脸颊上的伤口里。
虽是偶然,却也给了一星使用“洞察”的机会。
“洞察”这个天赋,甚至可以将被洞察的对象所作所为化作影像,传送到使用天赋者的脑中。
三个使徒中,修川地藏向来是看一星最顺眼的。
所以前不久给三个使徒赐名的时候,才在他的名字中加了“星”这个字。
而一星也的确没有辜负修川地藏的期望。
现在的修川地藏,也的确想看一看,那个伤了自己的麒零,正在做什么。
通过灵犀互感,修川地藏可以看到一星所看到的。
脑海中的画面慢慢形成,修川地藏也渐渐看清了。
那个先前一脸不屑的少年,此刻正双手搂着一个人睡的安稳。
便是睡梦中,他也仍呢喃地念道:“银尘。”
银尘?
这个名字修川地藏记得。
现今玄沧的七度王爵,拥有的天赋是无限灵器同调。
在试炼幻境中,这个麒零也将自己认作是他。
虽说王爵与使徒间关系亲密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可像他们两人这样同塌而眠相拥而睡的,该是少之又少。
看来这个七度王爵与他的使徒之间的关系,倒不是很单纯。
待修川地藏看清银尘的模样后,蓦然睁开双眼。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七度王爵的模样,与自己和使徒们的模样一般无二?
“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一星点点头。
他明白自己的王爵为何发问。
的确,一星看到了,而且看得很清楚。
他的王爵,以及自己与二水三山。他们的模样身形,与七度王爵一模一样。
简直就像是,七度王爵银尘的复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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