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莫关山踹下了脚蹬,把头盔往车把手上一扣,便自顾自地开门去了。
“咔哒”门锁开了,不知为什么,莫关山就是觉得这一刻有种莫名其妙的神圣感。
贺天赶忙摘下头盔,快步跟上了莫关山,推搡着他,而后伸手拉上了门。
进了屋子,暖气的温度瞬间将二人包裹,莫关山边脱衣服边想着,后续要做些什么。是留他过一夜,还是把他撵走?
前者,他咽不下胸口的恶气;后者,他又觉得狠不下心。
“好小。”贺天脱了外套,随意团了团,扔到了椅子上,但眼睛却把莫关山这不到60平出租屋仔仔细细打量了个彻底,不由得开始心疼。
莫关山没品出贺天话里的味儿,只觉得娇生惯养的少爷嫌弃他家小,本来莫关山心里就略有不爽,一听这话脸更臭了:“哼!那你滚回你的豪宅去!”
莫关山往床边走去,理了理自己外套的领子,郑重其事地把它挂在墙上的挂钩上。
“我不!”贺天往前迈了一步,猛地攀住莫关山的肩膀,而后用力把他往床上一带。
吱——呀——
质量稍差的单人床突然发出不堪重负又略带暗示性的声音,莫关山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心脏疯狂跳动,他觉得自己的鼓膜好像都被强有力的心脏拉扯着,“蹦蹦”地响个不行。
下面要干什么?是他已经在梦里演习过千百遍的事吗?
想到这儿,莫关山的脸爆红,他轻轻挪了挪身子,但是并没有推开贺天;甚至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厚学开始微微瑟缩,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期待了。
贺天抿了抿嘴唇,好似也很紧张。
他离莫关山很近,近到可以闻到他洗发水的味道,可以看到他放大的瞳仁,可以感受到他鼻子喷出的热气。
昨天还隔着太平洋的爱人,现在就老老实实地躺在自己伸夏,还用那种羞怯又放肆的眼神看着自己,他都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嘶——”贺天皱起眉头,挫败地甩了一下脑袋——他不争气的夏半伸,刚才好像跳了一下,现在正紧紧顶在他的西裤上。
贺天不得不动了动胳膊,重新将身体撑得更高。毕竟他还有打了一个月的腹稿的表白没有讲,他可不想把这么重要的任务放在事后。
就在调整身位的同时,贺天发现打在莫关山脸上的灯光突然变暗,而后自己的后脑勺被一个软趴趴的东西砸中了。
“噗……是那个三明治。”莫关山仰着身子,眼睁睁地看着矗立在床位的硕大抱枕砸向贺天。
他眯着眼睛,笑看着微囧的贺天,而后抽出双手,试图将三明治掀到一边。
“你别动。”贺天一歪头,将自己的脸送到了莫关山手心里,轻轻蹭了蹭,“这样挺好,灯光太亮,我就不好意思看着你说了。”
莫关山觉得手心被触碰到的地方瞬间发麻,而后整个身子都随着贺天的话麻了。
他知道贺天要说什么,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嘴巴竟然先于他的脑子张开了:“我还是爱你,你是不是可以跟老子在一起了?”
在贺天的印象里,“爱”这个字眼莫关山只跟他说过一遍。以至于时隔八年,这个字在冲进贺天耳朵里的时候,顺着神经直冲到脑子,像是电脑病毒一样,将他的脑子格式化了,什么腹稿、什么表白,统统被扔进了回收站。
贺天机械地点了点头:“是。”
“那……你在美国有没有背着老子乱搞?”莫关山慢慢找到了他从前那不可一世的状态。
“没想过,也不敢。”贺天老老实实回答着,活像一个妻管严。
“你在美国,你爹有没有逼你?有没有受过伤?”
贺天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都过去了。”
“你为什么不联系老子?你不是挺牛逼的嘛,手机也搞不到?”
“一开始搞不到,后来不敢联系。”
“你怕什么,怂包?有你不要我的份儿,哪儿有我不要你的道理?”
“不,不是。你不懂……”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着,偌大的三明治一直罩在二人头顶上。贺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表白就被这么反客为主了,当他莫关山也没料到,这是他二人交往历程中,他唯一一次占据了主导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