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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字外传-彼岸歌(58-60)
AA的柴郡猫 2020-07-05

(五十八)散不去的阴魂

"还真是许久不见,我还以为,您是打算放弃这块废墟了,发的邮件您也经常不回。"江户酒馆的隐蔽隔间里,穿着洁白制服,夹着单片眼镜,双手仍旧不停发着短信的男人说着抱怨的话,可是语气里却听不出责怪。

“只是在来得路上耽搁了一些时日而已,怎么?倒是您这个快要爬到废墟顶端的人开始着急了吗?”坐在他隔桌的紫服男人,懒洋洋地举起酒杯,送了一口。

“三年原来在您的眼里只是一些时日吗?”佐佐木异三郎终于抬眼看向他,“呵,您倒是悠哉,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您惹来的地狱恶犬可是紧咬了我三年都还未松口了,刚才也是好不容易才甩开了他。”

高杉脸上的笑容有一秒的凝滞;“啊,还未死心吗?”

啪,异三郎合上手机,“死心?你应该是最了解那家伙的吧,不咬出那丫头的尸骨,我想他这辈子都不会死心的。”

“一辈子吗?”高杉仰起头,“嘛,反正那家伙的坚持都最后都只是虚无而已。”

“虚无啊,似乎谁都可以这么指摘他,唯独您不行吧?”忽然一声短信提示音,异三郎重新打开手机检阅,“怎么?不打算让我见见您新的得力助手吗?”

“哈哈,我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号人物?”

“装傻可是没用的,您明知道现在那位的名声有多响。怎么?当初三年前费尽心力的把人弄走,如今又这么大张旗鼓的让人回来,您是想玩什么呢?”

“诶,你在说什么,要说助手,我最近是有一个办事还不错的,可这和三年前有什么关系?”高杉反问。

异三郎起身向外走去:“您大可继续装傻,但是既然这么大剌剌的把人带来,也就不要再妄想逃过那个恶犬的鼻子。三年前,原本以为您只是想扳倒越前岩介这个通外桥梁顺带整垮真选组而已,连我都没看透您真正的意图,直到后来发现您竟然放了真选组一马,才知道原来那也是饵。您是钓到了一条大鱼,可是您似乎忘了,大鱼的刺也比一般鱼来得大了。”男人说完拉开房门,结果一抬眼就发现门外相斗正酣的两人…

“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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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信女奉佐佐木的命令守在包厢之外时,注意到有个包裹地十分严实的人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可是对方却在见到她时犹豫了一下,继而转身向来路折返。信女不动声色地拔刀出鞘,不费功夫便近其背后,举刀刺去,对方身形闪动,并不回击。信女却没有罢手打算,反而越迫越急,招式越发凌厉。窄小的过道,顿时刀影频频,见回组副长是何等人物,怎会允许对方只是躲避却不反击,终于不过片刻,对方伸手过背,打算放弃徒手相搏,却被佐佐木的一声呼喊打断了。

“信女。”

今井信女收刀入鞘,却盯着那个原本打算拿出背上武器的对手。

“只是喝个酒而已,你怎么把阵仗弄这么大?”异三郎装作苦恼的样子。

“抱歉,只是最近好久没有遇上想要好好比划一下的对手了,一时有些兴奋而已。”信女面无表情的解释着,却仍旧只是看着那个全身包裹地十分严实的人,“毕竟,原本盯上的家伙貌似是指望不上了。”

“啊啊,你说真选组那个毛头小子吗?”异三郎似乎想起来了,向外走去,“真是的,身为武士,居然一病不起,乡巴佬果然最后也不过是一滩烂泥。”男人的奚落像是故意要给在场的人听见似的,连原本并不打算起身的高杉也靠在了门边,可是他似乎感兴趣的不是异三郎的话,而是探究地看向那个一直不动声色的蒙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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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异三郎上车后,淡淡地问了一句。

坐在副驾驶的信女也淡淡地回了一句:“像,又不像。”

“你的刀也认不清吗?”异三郎打开手机调侃。

“就是刀的回应不一样了,我才不确定。”信女沉吟一下,继续说“就算真是她,那也绝不是三年前的她了。”

"既然如此,干嘛又故意提到真选组的小子?"

"貌似说得比较多的是您吧。"信女反驳。

"为什么不是最让人头疼的那个家伙?"

"没用。"

"嗯?"异三郎奇怪的看向信女。

"如果是他出事,不用我说她也知道。"信女瞟向后视镜里依旧不停发着短信的人,“您打算插手吗?”

“插手?”异三郎狡黠地笑了一下,“你似乎忘了我们和谁是站在一边的了,信女。”

“有吗?”信女才不信他,“那您是在给谁下命令呢?”

“下命令?才不是,我只是在介绍熟人好用的护送队,顺便甩掉紧咬不放的地狱犬而已,这几年太过烦人了。”

信女闭上眼,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啊,确实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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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江户,一辆警车仍旧勤勉的逡巡在街道上。山崎开着车,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默默抽着烟的土方。

"副长,今天武田医生又过来过了吧?"白天没机会打听,忙到现在才提起来。

"唔。"土方吐了一口烟,却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

山崎明白他沉默的意义,看路的双眼也变得模糊起来。

土方茫然地看着街道两旁流动的霓虹,眼里却留不住任何色彩…心里想着白天里,那病弱男人和自己说的话。

"土方桑,最近我经常梦见那个丫头了…好奇怪,明明一开始就只是带着些许恶意的游戏而已。没想到最后,那么在意结果的却是我呢?好不甘心啊,那家伙还没和我分出胜负就死了…我和她说让她跟我走,虽然我知道当初我们都没有当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因为那些玩笑般的承诺而愧疚了…那时候,我其实可以察觉她的不对劲的…如果我早点告诉老板她在医院的异常,或许也能让老板警惕起来…可是我却选择了沉默,仅仅因为自己想要作乱的任性…即便明明知道她并不会依靠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也是抛下她的元凶之一…明明是那么纤瘦的身子,带着满身伤痕独自战斗着,站在巨大的火海之前,仿佛随时会被吞噬掉…没人在她背后,没人在她身边…她是不是很难过?最后的时候,她的眼神里有后悔和谴责吗?这个问题一直纠缠着我,明明背负着那么多的亡灵,只有她压得我喘不过起来…"

"你这家伙!给我振作一点!!"土方气得低吼,"任性也要有个尺度,你知道你缺勤多少天了吗?!"

"呵呵。"冲田苍白的双唇蹦出低笑,"土方桑还一样不留情面了。"

"你不要想着借病旷工,这点毛病,你给我好好用你抖s的功力虐回去啊!"

"您说的真轻松呐,其实我倒觉得能和姐姐一样…"

土方突然揪起冲田的睡衣领子,脸上带着少见的怒意,和往常男人对他恶作剧时的动怒完全不一样:"住嘴!"

冲田噤声,第一次没有因为惹怒他而高兴起来。

"…好好休息…"土方察觉自己的失态,松开他的衣襟,低声交代了一句,转身离开。

“亡灵吗?”山崎听到土方的低喃,透过后视镜看向他,却只见到男人重新点燃一支烟,把自己表情隐在氤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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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真选组屯所,夜巡回来的土方、山崎刚进内院就发现异常:原本因为冲田重病而应该紧闭房门居然在这么诡异的时刻大开。顿觉不妙,下一秒俩人便冲上前去,土方不安地大喊:"总悟!!!!",刀也已提在手上。但躺着的冲田毫无反应,而且他的衣襟处满是干涸的血渍,土方立刻发现此时房间的另一侧门也被推开,有人正欲离开。

"混蛋!!什么人?"说着土方已打算上前拦住对方,但是那方院门透进的月光让他看清来者侧影后一时愣住,只这一秒迟疑,那人早已连着几个跳跃便消失无踪了。

"副长。"山崎蹲在冲田枕边检查他的情况,"队长似乎没事…“可是看见土方脸上复杂的神色,山崎追问,"是谁?副长你认出了刚才那个人吗?"

沉默半响,看着冲田睡颜的土方只说了一句:“啊,好像看见亡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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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坐在船舱里的男人摆弄着上一次还未完的残局,旁边却有人匆忙出现,似乎是有急事禀报。

"人又不见了?"高杉不紧不慢地询问,"这次又是偷了什么药?"

"不是,这次耀夜大人是主动出任务去了。"

"哦?"她可不会这么主动,高杉终于放下手里的棋子。"什么任务?"

"是抢夺阿尔塔那研究资料的任务。"

高杉心下想到什么,敛住眸光:"耀夜在出去之前发生过什么…"

"这个…"那人回想了一下,"啊,说是江户研究院临时加强了护送队伍,找了一帮奇怪名字的家伙,叫万事屋还是什么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发现自己的主子已经慢慢站起身来,不由得诧异起来,"大人…您这是…"不会吧…

 


(五十九)咫尺天涯

冷月之下的码头,一头白色的巨兽驮着一个年轻男子在因为云层而忽明忽暗的月光下狂奔。志村新八一心想着赶赴约定好的地点,交付他怀抱里的箱子,根本顾不上已经负伤的身体。就在刚刚,他们一行人才发现这次的生意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运送货物而已…居然动用的重型武器,对方根本不在乎是否惹人注目,看来是打算明抢了。幸好还有银时以及临时拉来帮忙的猿飞拖延抵挡,他才能够顺利带着定春突围,一定要守住,不能让银时和客人的托付白费。可是年轻男子太过专注前路,却没注意暗处两旁,早已埋伏下的暗兵已蠢蠢欲动。

“咻——————————”一声长啸划破暗夜的宁静,由于早已遭受过一次,新八迅速地拉住定春往一旁躲去。

“嘭!!!!!”即便再敏捷,巨大的爆炸依旧将新八和定春再次冲击出去。而那些埋伏着的暗兵立马跳出来抢夺同样被冲击出去的箱子。

"定春,上!!把那箱子夺回来!!"按住伤口躺倒在地上的新八转而寄希望于身边的神犬。

定春听到指令,立马龇牙咧嘴,前身伏地打算跳跃攻击。对方再次架出火炮,这次直接瞄准目标,意求速战速决,千钧一发间,一抹暗紫的影子掠出,示意火炮手后退等后指示,并且那身影的主人己跳向发怒的巨兽。右手前伸,悠然反转,轻轻一个制止的指令,就让攻来的大犬温顺地收势,更破天荒的亲昵地凑上去企求抚摸。

"怎么会?!!"新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自己的命令有时都爱答不理的定春竟轻易被那个看不见面容的女人收服?!!女人?!!对,虽然对方裹得严丝合缝,但那身形绝对是个女人!!难道…

还没等他细想,那个女人立刻示意收兵后撤,有人表示异议:"耀夜大人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个四眼吗?"

紫衣女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根本听不清,但是那群人却在听到她的话后青了脸,不再言语地默默后撤…新八发现自己根本无力起身去追,定春也被那个神秘女人的几个手势变成原地待命。

不行,我一定要追上去,就算是自己的痴心妄想也好……新八忍着疼痛站起身来。

"你!!站住!!"新八大喊道,声音里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动,"露出你的脸来,如果你是我心里想的那个人!!"对方的人都在偷瞄紫衣女人的反应,可是她除了因为呼喊而停顿了一下并不再有其他的反应,于是众人纷纷低头继续前行。

但是身后的新八却不打算放弃,艰难地挪动着步子,依旧嘶喊着:"神乐,你是神乐吗?!!大家都很想你,还有银桑…银桑他…”新八双腿无力支撑,结果再次被绊倒在地上,原本打算说出的话,也就此摔断了,而他祈求停留的人终究没有因为他而留下。

倒在地上的男人嘴里依旧不住地呢喃:"神乐,是神乐回来了吗…神乐还活着吗…神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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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坂田银时和猿飞发现新八的方向发生爆炸已暗觉不好,银时示意猿飞先赶去接应新八,由自己来殿后。好不容易解决掉大部分的兵力,银时一看剩下的交给原本的护卫队对付即可,便立马也向新八的方向赶去,却只在路上见到已负伤不能动的男人。

新八一直叫他赶紧往前追去,箱子已被抢走,猿飞已经追了过去,关键是对方的首领,一定要抓住那个人,新八语无伦次地说来不及解释,一味的催促男人向前,甚至让银时觉得重要的是那个抢走箱子的人而不是被抢走的箱子。

待银时赶到之时,只见猿飞脸向下伏在地上,她面前站着的紫衣人正欲用手上的伞柄对她追加一击。来不及多想,银时抽出洞爷湖一个前跃向紫衣人后背攻去,不料对方反应极快,反身用伞轻松挡住他的攻击。只是不知为何,银时发现对方动作一顿露出破绽,好机会!一个快速收势之后紧接着一个左切上,至下而上用力劈了出去。意料之外的对方不仅没有做出任何攻击甚至连防守都不曾,就那样硬生生地接下那生猛的一招,直接飞了出去,连银时自己都一时愣住。

对方仰起身子,一声咳嗽,只见用来遮住脸的面纱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喂……你怎么……”感到莫名奇妙的银时甚至升起一股愧疚,接着他似乎察觉到什么,“是个女人?”

对方并不应答,银时见她因为疼痛按住受伤的胸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的太重所以无法说话。突然想到要查看猿飞的情况,他赶紧蹲下身抱起她:“喂!你没事吧?!”

猿飞痛苦地睁开眼,费力地说了一句,“不…要紧。”便晕了过去。见此情形,银时因为对方突然不做反抗而生的少许愧疚荡然无存,心里只剩慢慢扩大的怒意。

“喂,你这家伙!同样都是女人,没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吧……”银时回过身,冷声说着,并一步步上前走去,“女人能裹得这么严实,不是长了一张丑的吓死人的脸,就是长了一张漂亮的吓死人的脸,你是哪一个啊?啊,不管是哪一个,估计都是心里难看得让人皱眉的家伙吧!”

对方仍旧沉默而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霎那间,银时心头掠过一种这家伙似曾相似的感觉,正要前去抓住她,忽然,感觉头顶一个暗影飞来,他下意识的向后一退。原来是后方来人扔了一件赭色外衣盖在紫衣人的头上,顺势裹着她本就遮得严实的脑袋并快速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银时看见来者更是意外:“高杉?!”这次的事也跟他有关?!而且,他竟然自己亲自出动?!下一秒,河上万斋也跳出挡在了银时和高杉之间。

“您先走!这里交给在下!”万斋对身后的高杉说道。

银时想要阻止转身而去的高杉,不仅仅是想追回箱子,还有那个一直不说话的紫衣女人也莫名的让他在意。可是河上万斋先一步挡住了他:“白夜叉,还是先过在下这一关吧!”银时无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高杉带着人离开,可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越来越在意那个女人,甚至刚刚还不甚明显的心头上的微微痛意此时越发的扩散开来…不行,一定要追回来!心里的声音和新八刚刚急切地呼喊重叠起来!银时心下一凕,步伐转换间越过万斋,直奔高杉,劈下洞爷湖,被高杉反手拿刀挡下。

“许久不见,不打个招呼便走吗?高杉!”银时嗤笑着,想用力压制住他。

“有必要吗?逢年过节都懒得客套的关系还在乎这些礼节?”高杉反唇相讥,一手想格开银时的压制,一手依旧紧揽着怀里的女人。

银时注意到他怀里那个被盖住脸似乎在发抖的女人,心头一热,空出手欲将她头上的外衣拿开,可就在他的手隔着衣服抚上那个女人的脸时,后方赶到的河上万斋用琴弦控住他的手,硬生生地将其扯开来。一番拉扯,让高杉终于有机会抽身,待银时再想追赶时,对方早已杳如黄鹤不见踪影。万斋也并未恋战,只留下银时因为指尖上那隐隐熟悉的触感而兀自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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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休憩的新八,身边伴着乖乖守着的定春,直到看见银时的身影,他才努力坐直起来。可是一看见银时身边只有昏倒的猿飞时,又颓然地坐了下去…

“新八唧,没事吧…”银时走到身前时关切道。

新八却只是沉默,突然想到:“银桑,看见那个蒙着脸的紫衣女人了吗?!”

“啊,看到了…”

“那你看到她的脸了吗?!”

“没有,被高杉带走了。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个女人?”其实银时自己也十分在意,但是现在新八的激动更让他好奇。

新八失望地摇头,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胡乱猜想扰乱眼前随时可能因为这个猜想而再次疯狂的男人,因为自己的想法真的太过荒谬了,太不可能了…

“唔…”这时,猿飞也恢复了意识。

“你还好吧?”银时扶猿飞坐下。

“没事,就是全身感觉发麻。”猿飞费力地举起手。

“全身发麻?”银时和新八都感觉奇怪。

“对啊。”猿飞菖蒲忍住不适继续说,“那个女人的手法好奇怪,不动手,不反抗,专门攻我身体各部的麻筋…明明都已经可以轻易攻击我的要害了,却……”

“银桑!!”听到这里的新八再也忍耐不住的抓住银时衣服,颤抖着声音说,“是神乐!!!是神乐啊!!神乐肯定还活着!!!”

银时一时愣住,不知道新八为什么蹦出这样的话,明明平时那么忌惮自己想起她的:“新八唧,你怎么,突然…”

"…那个女人!!轻易地就能让定春听话…"新八快要哭出来了,只拼命地揪紧银时的衣服:“肯定是神乐,神乐回来了!!”

男人的脑子整个空白了,只剩下那个蒙面女人回身的姿态,她蒙住面容瑟瑟发抖的样子,还有他触碰到她时,从指尖传来的她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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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梦里想过无数次再见到那个男人的情形,那是怎样的心情?期待?害怕?激动?难过?啊,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要是让他看见现在的自己,他会是怎样的表情?高兴?生气?漠然?还是鄙夷和不屑……到最后变成了不去想,不敢想,死了,死了,死了……他以为的那个自己已经死了啊……明明已经尽力避开他,尽力速战速决,尽管新八的呼喊已经让自己揪心不已,尽管连对昔日的伙伴下手都能忍痛做到……却在回身见到他的那一刻,震惊到忘记做出任何的反应。

胸口很痛,但是比起再见到他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没有变,他的样子和两年前看不出丝毫的差别,一样散漫而好看的脸,偶尔还能从那个MADAO的脸上露出让人心动的认真表情……就和她在的时候一样,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她的离去造成的变化,虽然早就明白这一点,但是耀夜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抽痛……他依旧如昔,而自己早已是从里到外地面目全非……他和她的轨迹从某个交点开始,越分越远,直到此刻她才明确的感受到……

——喂!你没事吧!

啊,以前他也曾那样紧张过自己了……她看着男人关切地搂住那个菖蒲发色的女人……

——喂,你这家伙!同样都是女人,没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吧……

——女人能裹得这么严实,不是长了一张丑的吓死人的脸,就是长了一张漂亮的吓死人的脸,你是哪一个啊?啊,不管是哪一个,估计都是心里难看的让人皱眉的家伙吧!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觉得有只手死命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她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快逃走!她在心里拼命地催促自己,可是身子整个颤抖得不行,根本无法动弹……她急地双眼开始发热,不行,眼泪不能出来,会被发现的……不能让他看见这样的自己!绝对不可以!!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发现的那刻,她发现自己的眼前一黑,一件外衣及时的盖在了自己的头上。紧接着她感到有人抱起了自己,耳边传来河上万斋的声音。她知道是谁带走了面临崩溃了自己,虽然心渐渐安静下来,身体依旧不住地发抖。因为她依旧可以听见他的声音…是她每晚做梦都会梦见的声音…

忽然,她的脸隔着衣服感受他的指尖,那似乎跨越了亘古的时间才重新感受到的他的碰触,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什么也不会看见。”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耳边传来一句莫名的话,是那个讨厌男人的声音。

“你是怎样的表情,我都看不见……所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男人再一次说道。

难过、心痛、悲伤随着眼泪一起涌出,男人怀里的她紧紧揪住他的前襟,胸腔的痛苦像是爆炸般的迅猛而出,却被她堵在了喉咙处。外衣下的她死命咬住嘴唇,害怕自己忍不住蹦出呜咽的声音,就算脑袋已经胀痛不已,就算鼻涕堵得自己呼吸不能,就算热泪湿透了整个面纱,也不能发出哭泣的声音……第一次,她感激起了身边的这个男人。



(六十)春晓照暗河

午时-登势屋

银时和新八从外面回来,却看见等在万事屋楼下的土方。难得一见的稀客,银时慵懒地双眼挑眉表示疑问:"有何贵干?"

土方叼着烟:"调查取证。"

三人对坐在客厅里,土方一落座便把一份文件扔到了茶几上。银时只是倚在沙发上瞥了一眼,倒是新八认真地检视后问:"土方桑,这是什么?"

土方吸完最后一口便掐灭了烟:"特效药的说明文件,用拉米娜克星的稀有植物提取的,可以帮助杀死人体内的病菌病毒,从基因上修复机能,千金难求…"

"诶?这么高级的东西,为什么会来问我们?"新八不明白,询问性地看向银时,而他也没什么反应。

"三天前总悟遇袭,直到现在还在昏迷,但除了胸口有处血迹疑似他自己的吐血,不仅没有发现任何外伤,其他数值反而比原来要显得健康。医生详细检查才发现一处注射痕迹,以防万一,我们提取了总悟的一些血迹做详细的检查,若换别的医生估计也发现不了异常,但是这个医生是澄夜公主特地找的专家,曾去别的星球研修,尤其感兴趣拉米娜克的基因修复药物研究。所以他专门测试了一下,果然发现了微量还未被吸收的药物残留。总悟体内因被注入这种稀有药物现在正在恢复,昏迷是副作用之一。"

"是吗?太好了,前段时间近藤桑还哭诉冲田君的病情不容乐观…话说,为什么偷窥狂会在别人家毫无顾忌的哭泣,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新八听到的第一反应是替冲田高兴,接着又头疼猩猩变态局长的恼人行为,最后才想到提出疑问,"不过,这和您来找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医生说,这种药虽然强效,但是总悟自身的意志也显示出在拼命努力恢复意识。"

"所以,是好事咯,还调查什么?而且,到底干我们什么事?为什么我们要听那臭S小子的近况啊?"银时终于不耐烦,坐起身来,一副不想听废话,赶紧说你来的理由的姿态。

"我想我看见了那个送药的人…虽然只有侧影。"土方还是不紧不慢。

听到这里银时和新八才明白土方脸上的不对劲,土方又点燃一支烟:"头发虽然长了…但是感觉相似…拿着一把大伞…我印象中有这个特征且会做这种事…只有那个丫头…"

"土方桑是在怀疑那人是神乐吗?"新八急忙证实,完全不顾银时难看的脸色。

"看来你们没有想像中的意外啊,你们早就知道了吗?"土方察看着着银时的反应。

新八这才犹豫地看着银时:"我们…也是前天才开始怀疑的,这几天一直在调查,甚至想过小神乐是不是在那次事故中失忆了…可是,如果给冲田君送药的是小神乐的话,那就表示她记得一切…"新八的声音越说越小,抓住膝盖的双手忍不住使力,"为什么?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对我们避而不见,甚至假装不认识了?"

"发生过这些事吗?"土方突然觉得自己握着答案,"这药可以解释一部分吧…如果她没死,这种天价的稀有药物,她是拿什么换来的了…"

经过提点,新八也发现这诡异的疑点。银时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喂,蛋黄酱控,那臭小子什么时候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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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由浅眠中惊醒,即便已缠绵病榻不少时间,但身为武士的警觉确从未减少一分,不过被拖虚的身子已不似当初敏捷,而且身前之人的身手也太过不凡,还是快一秒用手按住他的头遮住了他的双眼。

暗杀?!!事到如今谁会特意派如此高手杀死自己?即便是仇家,也想不出谁有这样的本事…呵,不过,死的不明不白可不是真选组一番队队长的风格!冲田心下一凕,反手抽出枕下的短刀,躲开那人另一之手的活动范围,向其下身攻去,来个"围魏救赵",对方一缩身子,冲田立刻把刀横在胸前,睁开的双眼却只见到一个裹得十分严实的黑衣人,不是忍者?打扮也不属江户风格,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样的人?冲田心思飞转,却见对方似乎不打算放弃,意欲再次攻向自己,他只得提气准备防御,却不想一阵血气上涌,嘴里喷出一口血,啊…看来刚才那一动耗力太多…难道今天就是自己的命绝之日吗?

可是当冲田虚弱地倒下之后,他并没有等来对方的攻击,只等来那人小心翼翼的查看。对方冰凉的手指触到他的颈项,似乎只是想确认他的脉搏…是谁?究竟要来做什么?冲田半掩着眼睛,气息不顺地边喘边咳…

听见对方窸窸窣窣地在衣服里掏出一个盒子,冲田微睁开眼,借着月光看见来者取出一安瓶的液体,和一个注射器,接着无力地任由对方压住他的手臂把液体注射进去。

杀他何须这么麻烦?对方已经占了上风了不是吗?趁着那人低头收拾时,冲田拼尽全身的力气扑向那人,把其制住,对方刚想反抗,只见冲田把短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如果我没猜错,我死了才是你不想要的结果吧。"说完男人拿刀的手加了分力,一道血痕立刻显在他的脖子上,看着对方睁大双眼,他无声地咧开带血的双唇。

你是谁…冲田虚弱地低喃着,拉开对方罩在头上地布巾和面罩…

房间的拉门处于被拉开的状态,天上厚重的云慢慢散开,从院子里射进的月光照亮了来者的面孔,冲田一时觉得自己在梦里…

"我在做梦吗?还是这又是另一个幻觉?"为了确认,他闭上双眼,又再次睁开,啊,还在了…冲田手中的刀掉落一旁,身子弓起且伏了下去…

他趴在对方的耳边,满是愧疚和激动地反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说好要保护你的,对不起,到底我还是选了真选组…"

感受到了脸上的湿意,是自己的眼泪还是对方的呢?接着是抚上他后背的双手。冲田终于像个找到怀抱的孩子,用力拥起对方,毫无保留的低喃起他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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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死…"

"死了阿噜,不然怎么进入你的梦里。"好听的声音轻声又带着轻快诉说着原本悲伤的消息。

"啊,我以为…咳咳…人死后会保持死前最后的样子…咳咳…怎么你的头发倒长了这么长?"冲田用他虚弱的病音问道。

暗影轻笑了一声:"因为你们总是丫头、china女孩的叫我阿噜,我过三途河的时候很是不甘心,就赖在彼岸花海等长大了再去冥府。至少去那里就没有人这么叫我了阿噜。"

"是么…咳咳咳…那应该别的地方也有长吧?晒出来看看吧…"

"想死吗阿噜?现在马上让你去冥府哦。"

"你过来不就是来接我的吗?"

"才不是啊噜。"暗影里的人有些幸灾乐祸,"我听说某个抖s快不行了,想看他不甘心以致不计形象挣扎的样子,才特地来的。"

"啊…咳咳…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咳…我以为自己会害怕跟某个傻瓜一样怀里空空地就走了,但是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怀里的东西早就压得我顾不上害怕了…烦死了…谁还想挣扎啊…张开双手确实比死命地勒住要轻松得多啊…"似要故意气她,冲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口气像平常一样。来者的头发不经意有几缕落在冲田的手边,他看了一眼,用手指搂在手心里:"其实我还想养只猫来调教调教来着,看来没机会了,而且我看中的那只猫笨得跟狗一样,只认准一个人撒娇,对别人都狰狞地像只野狮…想要抱抱爱抚它,也只会被抓伤…嘛,算了,虽然傲娇系的调教出来比较有成就感,但是柔顺系的才有益健康…"

"对嘛,宠物什么的再找一只就是啊噜,何况是那么恶劣的,不过…"来者顿了一下,"像你这种轻易就放弃的人趁早投降也好,反正蛋黄酱君你是消灭不了啊噜,猩猩身边的位置你就腾出来给别人吧,还有,你这种软脚虾想打败我更是不可能…"

"你这么厉害,怎么现在才来我的梦里…是不敢?还是…不想原谅我…"

"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啊噜,根本不像你的风格…况且,谁也没错…这一切或许是早就注定好的…"

"老板知道你…"还没说完,冲田的胸口处一沉,她虚弱地将头抵在他胸前。正在想这果然是自己的梦时,听见从胸口传来祈求的声音:"不要说,求你…梦里的事说出去,就像夜灵遇见阳光…会灰飞烟灭的啊噜…拜托你…让梦里的事只在梦里…不要告诉任何人啊噜…我的魂魄所剩无几了…这里的黑暗正好…我不需要更多的光照了…"

"…"她声音里的悲伤和绝望让冲田无法开口拒绝,许久,他又听见她的声音…

"你那S整个江户的气势了?说什么张开怀抱,你的风格就是死命勒住的S变态啊,随意改变才弄来这种死亡预告的阿噜,就一直讨厌的S下去吧…一直甩着那张腹黑而欠揍的脸吧…"

冲田望着那一片黑暗,闭上双眼,抚着靠在自己怀里那人的柔软长发,嘴边的浅笑温柔的不像过往的他,倒像他的那永远安宁的姐姐。突然,他的拥抱变得用力:"少在那里自以为是的说些我原本就打算好的事,好吗?你还是顾好自己吧,笨蛋!"

听见他恢复往日的语气,她都可以想象出此刻他脸上那欠扁的笑容。忍不住轻笑起来,她起身反讥:"是是,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被我踩在脚底,我一定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他的怀抱不再因她的离开而失落,但是为什么她的存在真的虚弱地像个乍现的亡灵……

“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冲田感觉一阵睡意涌来,不好,她又要消失了吗?

“记得你答应过的啊噜…梦里的事不许说去…就让它沉溺在梦里……”她的声音悠悠传来,让他的眼帘添了一份沉重…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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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果然那不是梦啊……”回想起那夜的情景,依旧坐在病榻上的冲田仍旧觉得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久病后的男人整个气色好了很多,竟能恢复地这么快,看来那药果然名不虚传。

“是她吗?”早就等在一旁的银时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说谁?”冲田露出一贯的虚伪笑容,不怀好意地明知故问。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银时脸上的阴沉又重了一分。

“不是。”冲田回过头向后仰靠,轻松应道,“怎么可能是,如果她还活着,有什么理由不去见你而来见我呢?”语毕,他复又看向银时冷笑着。

“……我明白了。”银时沉吟,知道在此处探不出消息,起身离开。

“变漂亮了啊……”冲田故意自言自语,明知自己现在的一言一语都对眼前的男人有着不小的影响,“比两年前吉原细见上的图画还要耀眼漂亮……”

银时的心被一股复杂的情感涨满,连带着全身像只濒临界限的气球,止不住的颤抖,他捂住脸,克制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那厚重而冰冷土地之下的河流,掀起一阵又一阵的巨浪,长久沉睡的暗河终于苏醒,亟不可待的将要喷发出来……她果然还活着,那个紫衣的女人是她吗?三年来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人居然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不在是做梦,不再是隔着壁橱门的臆想……他真的和她说话了,甚至还触碰到她,虽然在咫尺的距离里她又再一次被带走……不过还好,还和他在同一个星球之上,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他还有机会见到她,还有机会看见那曾经温暖过他无数次的笑颜……仿佛从三年前就一直横亘在天空之上的阴霾终于散开,银时觉得自己心上那坚硬的冰层终于裂开了一个缝隙,至那之后终于……又再次感受到了温度……

冲田矛盾地看着他竭力自制的背影,心里有着不甘,但也明白自己是拉不回来她了……

"她说自己的魂魄所剩无几了…不需要更多的光照。一个张牙舞抓的臭丫头变成一个纤细脆弱的女人样子来祈求,任谁都不会拒绝吧…"银时沉默不语地听着冲田类似自语的话,"但我还是希望她能回来…"

只有你能办到。冲田没有把这句说出来,而是最终换成:"如果这次你没有能力让她笑着回来,就不要再去碰她……”

银时没有回应,阳光下他那无比坚定的背影是最好的回答。

“可恶……”冲田闭上双眼重新躺下,窗外新绿已上枝头,春啼虽弱亦渐活泼,这久违的春天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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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桑,怎么样?”同样一早等在外面的新八迫不及待地询问银时确认的情况,可是他在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时却不由得愣住,心下立刻冒出一个想法:他回来了。

“新八唧,回家收拾东西,是时候把那个放着自己宠物不管的无良主人抓回来了。”

“好…好的!!”新八笑逐颜开地跟在银时后面,快步向万事屋走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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