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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的反叛者·④
风吹雨 2020-02-09

The sunlight brightly gleams

正装篇·其二

这是《撒丁岛暴风雨警报》一话的封面。图片上的水印系网站内部截图功能所导致。标题中的暴风雨一词,是比喻护卫队面临的危险和热情组织山雨欲来的局势,实际上撒丁岛剧情全程风和日丽。天空由较平的斜线填满,压在画面上方,看似将倾。男人的身影站在杂草蔓生、怪石崎岖的海岸,隔水望着StellaMaris教堂。上半身以夸张的弧度弯曲着,已经带着露脸之后“猫背”的特征了。相貌看不清,依稀是剪着短发(有人可能要问老板不是长发吗,这里先卖个关子)、穿着西装的样子,充当着画面最暗的部分。

在上一话中,小黑人姿态的老板(煤老板)探查到护卫队去撒丁岛的消息,于是自己也计划前往,并说这件事不能交给他的任何一个手下去办。在这之后,多比欧提着行李箱,在撒丁岛一座楼房林立的城市闪亮登场了,后面是遇到占卜师和打车去翡翠海岸的剧情。按理说,老板/多比欧此时还没到翡翠海岸,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分镜呢?这要考虑到黄金之风的部分话首页并非写实,而是有象征意义的。比如青春岁月与绿洲的剧情,有一话封面是主角团在罗马竞技场前合影,但剧情中主角团此时还在双绿攻占的村子里。很可能这张图只是在表达“老板到达撒丁岛”这一事实,多比欧要留在正篇里出场(虽然单行本封面就画了他跟红王的合影)。

即使如此,一个有精神洁癖的偏执狂,一个之前只在黑夜或室内登场的人,出现在光天化日的户外,难免还是有些牵强。是作者为了表现“老板到达撒丁岛”这个事实又不让多比欧出现,暂时忽略了不露面的原则?还是这条原则本就不死板,前往撒丁岛的其实是迪亚波罗人格,多比欧人格是在当地旅馆切换过来的?这个谜题还是留到宇宙的尽头吧。

总之,老板从不露面这个观点,难以全盘认同,同时难以否定。个人大胆总结,老板露面的时间是很灵活的。无疑,他不会让手下看到自己的脸,除非在对手弥留之际,像vs金属制品一战那样。但是,他不那么在意被一般人看到脸,只要他没在做跟组织有关的事情。这与环境可能也有关系,比如老板人格上线可能通常在夜晚、室内等人比较少的场合(在不战斗的场合,老板登场的分镜中除了他自己,没有其他人)。所以老板应该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生活简朴、居无定所。

黄金之风故事的九天,是他坐稳热情组织以来最特殊的九天。同护卫队、暗杀组、卡尔涅、双绿一样,他也在旅行,所以我们看到他住旅馆。这部漫画中能称为家的地方,回忆杀除外,就只有霍尔马吉欧的住所、乌纳母女的公寓,只出现在布加拉提台词中的那不勒斯小房子,茸茸的学校宿舍勉强能算,这不表示其他人没有常住的地方。何况老板还穿着奢侈的西装走在街上,办公用那个年代厚重的笔记本电脑(多比欧的行李中从未有此物品),怎么看都不像是颠沛流离的人做得到的。

老板绝不让别人得知多比欧就是自己,也将调查自己真面目设为帮规红线,该结果就是没有人知道老板的面容。但他走在街上,或者去店里买东西时,人们只看到一个面容姣好、衣着讲究的男子,不会把他跟热情组织老板联系起来,更不会跟15年前火灾遇难的、神父的养子迪亚波罗联系起来。在护卫队之前,唯一知道老板真身的波鲁那雷夫当年调查的切入点是“埃及挖箭的青年”,更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老板躲避旅馆保洁阿姨时正在电脑前忙碌,满墙满桌满地摆了一堆组织内部资料,他那时藏起来的不仅有自己,还有工作机密。他利用多比欧的身份在撒丁岛活动、坐飞机前往罗马,也可能是为了给里苏特、护卫队、双绿和竞技场的男人出其不意。

还是讲讲小黑吧。

小黑老板出现的时间其实相当早,就在条纹西装老板登场的同时。这个小黑画得极其简略粗糙,但是寥寥几笔就造足了氛围,若画得过于详细,反而会冲淡这种气氛。密集的放射线给读者紧张的感觉。光源在后方,特莉休面对的是最黑暗的阴影。阴影尺寸很大,给人未知的恐怖。画得最细致的仍是右手,结实的铁拳,却对亲骨肉而握。此人绝非善类!特莉休见到父亲后,遭受的不会是保护,而是毒手,荒木老师早已埋下伏笔!

惊叹于剧情与笔力的同时,看看造型。小黑跟这个人物真正的样子不同,第五部漫画里的另一个小黑普罗修特大哥,他的小黑形态和本人一样穿着西装,但脑后没有那几个小辫子。老板留着长发,但小黑老板头发很短,原因应该类似。另一个可能性是荒木老师尚未确定老板的人设。上面这张分镜里,小黑的头发竟然有些卷曲。外套的轮廓可以看清楚,长及膝盖的JOJO传统,也突出了一下腰围和臀围。特莉休穿着极朴素的连衣裙,与两套时尚造型不同,在这个镜头里更显父女二人的距离感。

给动画党看看休妹这套在动画里未出现的造型吧。

绝美少女特莉休!其妩媚冷艳有如迪亚波罗,端庄婉约又似多娜提拉。这套时髦又华美的衣服在漫画里上镜也仅此一次。鬓角梳小辫,穿T恤和向日葵纹低腰短裙。注意肩膀、袖子的线条,T恤贴灰色网点的部分其实是半透明的,彩漫涂成大红色,透明感不明显。黑白竖条纹部分的形状,像19世纪的鲸骨塑身衣(corset)前面没扣好的状态,长度改得短了些。 条纹布料在透明布料的外层,以前的女子也把塑身衣穿在贴身的短袖或无袖衬衣外面,休妹这个应该是假两件了,而且比较宽松柔软,不会束缚活动。

1898年的塑身衣。前面的衣钩方便穿脱,后面另有交叉系带,用于调节松紧。 

回过头来说小黑。虽说是小黑,但老板毕竟是最终BOSS,就算不得不保持小黑的样子,也不能永远跟一般的小黑一样。所以在纳骨堂一战,小黑老板衣服上的细节被非常忠实地画出来。

(插句话,ブローノ的读音的确是布罗诺,虽然流传最广的译名是布鲁诺,即意大利常见男子名Bruno。)

服装设计上能讲的不多,要强调的与上一套条纹西装相同,那就是整体保守,但细节上很不保守。最被熟知的应该就是衬衫的镂空了吧(意大利黑帮特有的散热方式),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图案是不对称的。黄金之风的服装设计大量使用镂空,如波尔波、乔可拉特的上衣,黑色安息日的披风,霍尔马吉欧的背心和护腕。在镂空的内部,肌肉线条被描绘了出来,从肩膀和袖子能看出这套衣服比之前的条纹西装更贴身。因为指甲没有画出来,并且左手指根处的皱褶明显是布料而非皮肤,且不画手背的筋骨轮廓,所以可以确定戴了手套。手套与胸前镂空相辅相成,束缚的禁欲感中透着色气。荒木老师为了着重刻画衣服的细节,也为着画面颜色协调,没有把小黑完全涂黑。

外套不是翻驳领而是立领,下面这个分镜看得更清楚,这样设计可以减少结构线条的数量,让服装和画面更简洁。此外,虽然是开衫穿着,但仍没有佩戴领带夹,领带的款式仍是比较短宽的。

“抓到你了!”(指截图)

我们可以从不同角度的分镜看到这套衣服的全貌。外套虽然贴身了一些,但仍然延续着JOJO系列长度直逼膝盖的传统。裤子大腿部分比较宽松,裤脚很窄,在今人眼中,有点前些年流行的哈伦裤的感觉。如果第一套正装造型对身材的刻画是“肩宽腰细”,这一套就是“身高腿长”。鞋子是普通的皮鞋,浅色鞋底。与相对繁复的条纹西装相比,全身除了衬衫镂空外,都是简约设计。

之前看到有人对着抱休妹的那个分镜吐槽:“你以为老板穿西装就算好好穿衣服了吗,人家即使穿西装也穿镂空的。”其实,即使是那套没有镂空的条纹西装,他也没怎么好好穿着,可以复习一下正装篇·其一。两套西装一宽大舒适,一利落便捷;一典雅精致,一简单洒脱,都恰到好处地添加反传统的设计元素,一本正经中透着叛逆。

迪亚波罗是一位坚守原则的恶人。在布加拉提下来时,他命令对方赶紧离开。在布加拉提更进一步时,他说“如果从柱子后面出来,你就死定了”,没有当机立断打算杀死他。在一番血战后,面对集合的护卫队,他想的不是把他们全灭,而是在被看到脸的风险下单独干掉特莉休。曾经,他是为隐藏罪行而将整个村子化为火海的少年,十五年的成长后,读者看到的老板已经成熟,只对他眼中非杀掉不可的人下手。他对布加拉提表示敬意,夸赞占卜师拥有看穿人的智慧,称赞里苏特把他逼入绝境同时带着自傲死去。纵然热情组织无恶不作,他也痛恨乔可拉特和赛可,尤其是前者这种为取乐作恶的人渣,称他为“差劲到极点的垃圾”。也正因为对这份原则的坚守,他心中无法接纳所有恶人,所以老板无法成为DIO那样的恶人救世主,包容一切。我见过有读者评价老板是典型的守序邪恶,而DIO是中立邪恶,对混乱邪恶应有更强的容忍。不管读者更喜欢哪种塑造,二者都是对人类社会有极大危害、应该被消灭的家伙。

但对于老板的恶,千万不要矫枉过正。很多人认为,对于不惹到老板的人,他就不会直接伤害(强调“直接”二字,意大利多数人都被他“间接”伤害着)。实际上,在老板周围绝对不一定安全:只要有人在情况危急时挡了他的路, 就会性命堪忧。重伤缺铁,他可以用鞋带缝过路小孩的嘴,吸食他的血补充铁质(此处观感毛骨悚然,DIO吸血还用指甲,老板直接就上嘴了);最终战赶路时,他随手抓了一个路人挡枪:多少带有吸女店员血、人行道开车之遗风。这也是迪亚波罗的人设特征之一:明明还是个人,却有着非人的邪恶,人如其名。嗯……联想他离奇的身世,说不定他根本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或者是人的同时也是别的东西……

让我们把时间推进到护卫队坠机之后,老板在另一家旅馆翻阅资料,坐姿不端不正,是疲倦还是不注意姿势?却越发显得身材修长。大家可以对照下面的分镜模仿左腿的动作,腿短是做不到的。这家旅馆的装修比上一家简单许多,地球仪不如那三个装饰摆件昂贵、美观,床也是十分简朴的。正干着机密工作,却窗帘也不拉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那几条表示光线的直线尤其长,罩在墙上、床上与地板上。不过对面的住户大概也看不出来他在做什么吧。他倒是立刻躲开了清洁工阿姨。有个小插曲,清洁工阿姨惊讶地问了声“您还在这儿呀?”说明此时已过了退房时间,老板这是在紧急加班。

这里看左手拇指的指甲画了出来,表示摘了手套,但也可能不是指甲的轮廓而是阴影,右手也没有画出指甲来。其他的分镜里,手都是涂黑、只留一点高光的了,看不出所以然来。就我本人的经验和观察,敲键盘还是摘掉手套的情况更多些。

布加拉提小队跟老板联系靠电子邮件,他们随车携带笔记本电脑,老板也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我搜了90年代笔记本电脑的照片,没有找到跟图中相似的,应该是荒木老师自己设计的吧,款式比较简约。键盘的数量太少了点儿,不过后面的分镜里就变正常了,也画出了键盘上的字母和符号。可怜的电脑,再过几页就要被红王掰碎了。

这里我们第一次看到了小黑老板的嘴。注意此时眼睛的高光仍是圆形,还不是三角形。双眼皮、睫毛清晰可见,黄金之风角色的睫毛总是画得特别浓长,且参差不齐。

小黑的最后两次出场,都在背景故事里,一次在挖箭,一次在跟波波对战。TV老板挖箭时穿白衬衫和咖啡色长裤,发型跟现在的多比欧一样;与波波对打时穿镂空西装,照样按照传统把镂空填上了。

战斗有素、经验丰富、见识过了时停的波波,一下子就猜出了红王的时间系能力。在联系护卫队的片段可以看出,波波本人就是戏里戏外最大的红王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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