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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悠悠(四)
念影渺/云沐 2020-07-08

      肚子里的孩子没能等到出世,在岁末时,与我分离了。

      要想同时动到神侯府和明昭侯府,自然是要从我开刀,于是在有心人的好意之下,江公公出手把我的身世透露给了官家。

      我是官家早年未即位,还只是瑞王时候的一笔风流债的产物。

      母亲金湘玉原是碎梦的前身——醉梦大弟子,也是掌门的长女,预备掌门人的那种。与当时隐姓埋名在民间游历的瑞王相识后,一同在江湖中闯荡了一段时间,有了点暧昧的情愫。终于,两人在花前月下彼此倾心,一夜风流。

      而之后金湘玉便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在瑞王以为这是他们爱情生活的开端时,知道了瑞王身份的金湘玉选择把这段情结束。

      只当是落花随流水,相思随缘尽,就此相忘于江湖。

      瑞王浑不知发生了什么,却再难寻见美人,空余长恨……虽说下一个美人很快就出现了,但到底没有得到的这个,在心间总会有最深的痕迹。

      金湘玉走的洒脱,像个江湖儿女。可是,那一夜风流,给她留了个我,她的洒脱就不得已大打了折扣。

      打了吧不安全,她也舍不得,就只好躲回门派,悄悄的把我生下来了。

      见我是个女娃,她大抵还高兴过,因为皇室血脉虽贵重,但对于女子的重视程度到底不如男孩。这样,即使哪天被发现了,我也有很大概率可以被留下,只当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安安稳稳的给我带到了三四岁,原本可以一直这么安稳下去。可惜天意难测,瑞王即位了,我这个流落在外的血脉迷之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理由毫无道理,不知是哪个说醉梦是见不得人的刺客组织,有辱皇室清誉,必须诛杀!

      消息灵通的醉梦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娘自然也不会任人宰割,带着我连夜跑了,投奔了房的亲戚——无情的父亲盛鼎天。

      成家与金家往上数三代曾是姻亲,关系匪浅。成亭田原是将军,遭蔡相迫害避仇而退隐江湖,化名盛鼎天,立盛家庄,收留了许多同病相怜的名士。

      我娘带着我躲到了盛家庄,也因此我得以和月牙儿相识。

      谁曾想,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

      盛家庄里收留的人比较复杂,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无意中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自己又没发觉,为排除隐患,皇城司出了十三位高手,一夜之间,血洗盛家庄……

      幸得师傅师叔相救,我与月牙儿才活了下来。

      月牙儿没了亲人断了腿,成了无情;我没了亲人,却莫名其妙的多了身上的蛊。谁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唯一可能清楚这蛊毒来历的是我娘金湘玉,可她也没了。

      醉梦门也随之遭殃,历经十年,那些死里逃生的人才又聚集起了一些弟子成了碎梦门。

      这些往事,都是曾经在哪个时空蛊毒发作的时候,我以第三人视角看到那些记忆后又查探许久,向身边所有人东打听一点,西拼凑一处,汇总出来的。

      直到大宋遭难,我死为止,也没有最查出完整的来龙去脉。。

      现在却在这里,完完整整的被献到了官家面前。

      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天子震怒,对神侯府的隐瞒和明昭侯娶我的意图,官家有他的心思,朝野上下就也有了心思。

      我被传旨带到宫中,近距离见到了我理论上的父亲。

      他如今四十未满,虽然蓄了点须,但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更年轻。整个人带着点文人的雅致,可眉宇间仍有当皇帝当惯了的威仪。

      他见我大概不是因为缺孩子要弥补亲情,可看样子也不是想问罪。他只是看着我,神色不明,我被看得毛骨悚然。

      良久之后,他让我把右手腕露出来,我不明所以,掀起了袖子,露出来手腕,上面的蛊纹看不出像个什么图案,也许久没有发作过,以至我都认为在这里,它不会再来困扰我了。

      却原来还有什么深意么?

      “他们倒是把你保护得很好。”官家看了这印迹,没头没尾的与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只见他思忖片刻,摸了摸下巴的胡子问道:“你可想做回吾的公主?又或是,你只想做叶无忧?”

      我看他神情转为柔和,褪了之前的深沉,大着胆子开口回答道:“妾自幼生养于江湖,蒙官家抬爱,却还是当不得金枝玉叶的。从来都是叶无忧,往后也只是叶无忧,还望官家成全。”

      “如此,也好。”官家叹了口气,深深看我一眼,“吾知道了,你回去吧。”

      说着,提高声音传了一个内侍:“刘得!送明昭侯夫人回府。”      

      我欠身向官家行了礼,跟着这个叫刘得的内侍退出了宫殿,乘马车回了侯府。

      以为就这样平安无事了,手上的蛊毒却开始剧烈疼痛,一阵阵的钻心。

      像是一种必然的联系,蛊毒爆发和我有关身世的记忆必须相伴而来。

      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我感觉到,我的肚子也开始跟着疼了起来,红色的液体在顺着大腿往下淌,终于浸透了衣裙。

      我撑着一口气保持着清醒,看到许多人惊慌失措,在我身边忙碌……

      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我突然间就觉得这些场景不真实了起来。

      一切是既定的宿命,活像一个写好的脚本。我在其中即使知道剧情,也避不开注定要发生的情节。

      我勾了勾唇角,大抵带着点自嘲。眼睛支撑终于还是不住,合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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