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客证是有时限的,听完课已经所剩不多,所以于文文一激动抓起了刘恋的手想快些走。
牵完两个人才都有些怔住,于文文主动拉的人家不好意思又放下,就这样闷头一直往前走。
手心里的手指凉凉的,和初次见面时一样。原来不是空调吹的,于文文在心里想。
刘恋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也在想,这好像是她们第二次身体接触,机甲上那次不算。
还以为于文文要带自己去什么隐蔽的秘密基地,结果只是学校的文娱活动室。
角落里放着一把木质的吉他,于文文拿起来调了调音,然后递给刘恋,“来一首。” 刘恋摇头,“你弹吧,不班门弄斧了。”
“来嘛。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留遗憾。”
不知道是前半句略带的那么一丝丝撒娇起了效,还是后半句的不留遗憾戳中了内心的想法,刘恋不再推辞,接过吉他架在腿上。
于文文拎过一个小板凳坐到她跟前,两手拄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看她。
刘恋的首饰很多,不同于部队其他人的干练素净,每次看到她,身上都是bling bling的。
于文文见过她戴项链、耳钉、手链、臂环还有让人脸红的颈圈,却唯独没有戒指。
刘恋的手也很好看,十指修长纤细,但就是看起来空落落的。
“为什么不戴戒指呢?”
刘恋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戒指是要和人一起戴的,自己戴有什么意思。”
说完轻轻拨了几个和弦,于文文一下子听出来,爵士,很适合她。
“我生在,四月二十六的一个午后。好像注定会留恋,春风的温柔。”
刘恋的嗓音很有故事感,能轻易将人带入进她的歌声。她唱歌的样子让于文文联想到古希腊神话中的塞壬,美丽的海妖也像这样静静的坐着吟唱,引得无数船只为她殉葬。
“我养过三只猫,还有几个男或女朋友。”
想想自己单纯到有些乏味的感情史,于文文有些吃味,莫名感觉输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她也喜欢猫,应该能和朵姐很合得来。
“他们陪我走过,三十二个年头。”
诶?32?她居然比自己小一岁!于文文瞪圆了眼睛,这不得叫姐!脑补了一下刘恋叫自己姐的画面,于文文一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想过,只要过完青春就足够。让生命,结束在三十岁的时候。”
歌声有一丝细微地颤抖。是因为失去哨兵么,于文文看着刘恋眼角那颗被发梢微微遮住的泪痣想。
无论是课本还是传闻,都将哨向丧偶描述的十分惨烈。于文文没有切身体会过文字中形容的分裂灵魂的痛苦,但只代想了一下失去父母就已经心痛的不行。她迫切地想听一听后文,唱歌的人却停了下来。
“怎么不唱了?” “后面还没写好。” 刘恋笑笑,将吉他摆回原位,指指墙上的挂钟,“时间快到了,该走啦。”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出去的路上于文文感觉刘恋没有白天那样活泼,变得有些低沉。交还完参观证,于文文再次拉起刘恋的手。
“走,再带你体验一下大学生的夜生活。”
中年人喝酒,是麻醉生活的苦难。青年人喝酒,是激发荷尔蒙的手段。所以开在大学城的酒吧,更像是一个大型party吧,充斥着名为青春的喧嚣与澎湃。
于文文拉着刘恋一路走到吧台,熟练地向酒保要了两瓶酒,场地中央的圆舞台上有乐队在演奏,于文文凑近刘恋耳边大声问:“你会玩儿什么?”
突然逼近的脸和热闹的音乐一起将心脏震得咚咚跳,刘恋摇了摇头,“这么吵你没关系吗?” 于文文扬了扬手臂,“没事儿打过舒缓剂了。”
什么时候......刘恋还没想出于文文是怎么背着她偷偷给自己打了一针,就被拽着没入欢闹的人群。
这人怎么拉手还上瘾了,刘恋小声念叨,但瞧着臂弯处那一块青紫,她还是没抽回手,只是又嘀咕了一句,“南塔教的什么破技术。”
“你说什么?” 于文文突然转回身跟她说话,吓了刘恋一跳,还以为被这个哨兵听到了。“没,没什么。”
“哦。刘恋你来这个。” 于文文将一只飞镖塞进她手里。嘈杂的环境让刘恋空耳听成了“恋恋”,恍惚了一瞬,再回过神于文文已经扶着她的手在摆姿势,“这样握,镖尖略朝上,对,手腕放松。”
掌心贴住手背,指根的薄茧轻轻摩擦着手骨凸起的关节,纤长的五指纠缠在一起,逐渐沾染上另一个人的温度。
“大臂带动小臂、手腕,微微带一点抛物线的幅度,甩出去。” 啪,飞镖扎在塑料靶的下部。“可以!不错!” 于文文大声鼓掌,引得旁边人侧目。
刘恋脸红,这无脑吹也太丢人了,偏偏于文文的夸赞还特别真心实意,更令人社死了。刘恋推着她快走,嘴上说着不好玩换一个项目。
没想到于文文的扑克打得也如此好,刘恋坐在位置上,于文文站在她身后,手臂从身侧绕过来帮她拢着卡牌,另一只手拄着桌边一下下轻点着。看不出好坏的神色唬得对手抓耳挠腮,等猎物彻底掉进陷阱,再潇洒地甩出手牌。
刘恋看着于文文得意洋洋的样子想:“下次跟阿娇她们打麻将,可以带上她。”
输了的人不服气,吵着换项目再来。
年轻人的交友简单又有趣,一大桌子人,无需相识也无需多言,说一声hello玩一局笑一笑就可以成为朋友。抢七、逛三园、摇骰子,一个个项目下来,刘恋逐渐越玩儿越嗨,越玩儿越疯。
“开!开!开!” 随着一阵欢呼,刘恋又赢了一次,于文文趁机将兴奋的人拉下桌,递了一杯莫吉托给她。
刘恋接过酒杯抿了一大口,眼睛还望着另一撮人群,像被妈妈打断游戏强制喝口水的小孩。于文文忍不住笑了她一下,“歇一歇,嗓子都喊哑了。”
“那你玩儿,我看着。” 撩了撩微汗的鬓角,刘恋拉着于文文挤到她刚刚盯了好久的游戏桌前。
一对一的快问快答,八秒内回答不上来就罚酒加out,互攻守擂的形式让这个游戏人气很旺,围了一大圈人。
于文文被推上前,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抢铃铛,可随着周围人一起哄,对手提问的火药味儿一加持,哨兵天生的胜负欲压抑不住地熊熊燃烧,连着赢下好几局。“还有谁?” 于文文得意洋洋地向周围“挑衅”。
新的挑战者走到她对面,刘恋双手撑着桌子微微倾身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