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0日,新兵正式报道。
欢迎会上,各战队和各职能部门做完介绍后,新兵们也有自主选择去向的权力。不想打仗的,可以非武装服役,例如军事矿区的技术类工作。
制作机甲的原材料及燃料均十分稀有且几乎不可再生,从问世起就被列为一级保护对象。
三区辖区内有几颗盛产稀缺矿产的星球,但由于周围毗邻数条星际通道,还有一片极不稳定的旋涡带,因此非常容易遭到外星武装和太空流匪的侵扰,致使三区成为了最一线的战区之一。
每一个战队新兵,首先要牢记的就是战区三大职责:戍守关隘,守卫矿产,保护非武装人员。
刘恋成功的校园宣讲让一部分新人愿意跟着她,但对于文文当队长抱有质疑。
虽然开挂般的补考让曾经的“梦中情哨”称号再度被提起,但那毕竟是一年前的事情,人们更乐意记住的,是丑闻和笑话。
其他几支队伍在抢人上更是不遗余力,人多人少事关生死,没人会顾及什么职场情谊。
最后愿意去预备队的,除了王紫璇和张俪,无外乎三类人:
一是奔着刘恋;二是知道于文文背景的,投资一个官二代早期创业股,压后期总公司一定会扶持上市;三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足,在别的队混不出名堂,宁当兵头不当将尾的。
总之,不管初衷如何,队伍算是勉强组建起来了。
那英让于文文做队长是有底气的,虽然作为太空军来讲是新兵,但于中校已经在部队实打实干了六年,她太懂怎么带兵了。之前在塔校,属实是还没来及展示自己这方面的能力,就被封印了。
接手队伍后,于文文先是用了三个月时间,将内部拧成了一股绳。这三个月,她和刘恋所有时间都和部队在一起,融入团队,消除隔阂,降服刺儿头,选拔小队长。
封闭训练三个月回来,那英来看了一次,点了点头,说了句还行,像个队伍样了。
一个小队长这样回忆,“本来选三队,是抱着摆烂的想法去的。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混到退役就可以了。”
“当时周围挺多人都是这种想法,进战斗部队只是因为退役后的待遇更好,什么晋升啊荣誉啊,和预备队有半毛钱关系。”
“然后有一次开例会,文队说,你们能站在这里,相比于普通人,已经是佼佼,永远不要轻视自己。”
“我当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在优秀的人堆里待久了,有时候你会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一个骄傲的人。”
“我把文队的话写下来贴在床头,她说凤凰的羽毛每一根都是瑰宝,不分头还是尾。”
但不出所料的是,这个新队伍,上至队长下到队员,都不太受待见。
理由很简单,说是叫预备队,其实不就是司令为了给自己家孩子铺路,单独设立的三队么。虽然三区不搞霸凌这一套,但别的队员多少带了些不服气。
这个气,一般体现在日常轻蔑地叫他们“预备”,再有就是,每回联合演习,三队都是被打的最惨的。
而那英除了在成立队伍时看似偏袒,其余时间一概铁面无私。每次月会上批评倒数第一,也就是三队,都跟要大义灭亲似的毫不留情。
赵梦听着都心惊,生怕于文文扛不住。哪知于文文非但不生气不气馁,每天精神奕奕好的不得了,眼睛里满是面对强者兴奋的战意。对此谭维维的评价是,天生的战士。
三队受指挥官影响,心态也都个顶个的好,各项比赛不管大小嗷嗷叫地往上扑,输了也不见消沉,拍着大腿懊恼当时要是这样那样就好了。
时间长了,别的队也好奇,私下问他们,你们三队心理素质咋都这么强,真不怕输么。
“你不懂,输不可怕。” 三队队员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看得人心酸,这得是遭受了怎样的摧残才能光想起来就一秒变沧桑。
在三队,比输更可怕的是,每次输完第二天,刘恋都会拿着好几十页PPT跟他们复盘。
“副队太牛了,关键她不仅会细到每一个操作扒出每一处失误,还会把你出糗的影像截屏,高清无码放大反复播放......”
久而久之,再敏感的神经都磨秃了。
张俪有一次去一区办事,路过的人看到她都窃窃私语几句然后掏出手机。
一开始她还美呢,自己第一辅助的名号已经这么响亮了吗。后来窃窃私语变成窃窃偷笑,她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回来后张俪掐着刘恋的脖子一顿猛摇,差点儿没给刘副队脑浆摇匀,“为什么!为什么连一区都在用我的表情包!”
死到临头还不忘牙尖的人火上浇油,“咳,其实不只是一区。军区都,都在用。”
“。。。” 亲和型向导暴走了,大老虎也拦不住,小熊猫被咬掉好几撮毛。
打着打着,输着输着,其他几个队发现三队越来越“难缠”了,以前几下就能解决的小毛孩,现在一不留神还能绊你个跟头。
吃过几次亏的一二队又迅速形成了默契,每次先把三队干掉两队再安心互掐。三队风光了没两回,一夜回到解放前,又成了第一个出局的。
这下再强壮的心态都不免会感到有些沮丧,只有于文文说:“没关系,从头再来嘛。”
再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人再叫他们预备队了。好像大家约定俗成,他们变成了“三队”。
三队第一次赢的时候,没人欢呼,从于文文到每一个队员,全愣住了。
没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一个新兵组成的预备队,在军事竞赛中,赢了?他们真的赢了?
那英给他们颁奖,奖品只有一面旗子,上面写着第三战队。
于文文肩膀肉眼可见得在抖,就是不伸手去接。最后还是刘恋看不下去,带着一帮快急疯的小队长呼嚎着冲上台。
被抛向空中的时候,于文文下意识去找刘恋,目光越过又哭又笑的人群,最终落在那个人身上。
刘恋抱着队旗,也在看她,笑着。
“真好。” 于文文闭上眼,“没有比这一刻更幸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