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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早餐前别提坏事
雷古拉斯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假装没听见。他今天早上已经思考了很久，不需要去争取这几秒钟的时间。他也知道他并不在某种魔法的影响之下，也没有受到威胁，因为在哈利仍在睡梦中的时候，他已经为此反复检查过自己。
此外，假装对哈利不感兴趣也没有意义。这个完全不介意呆在肮脏的麻瓜设施里、穿着丑陋的麻瓜衣服、和麻瓜呆在一起、头发也乱到简直让雷古拉斯手痒的家伙。哦，莫佳娜。他真想用魔法把那头乱发梳整齐。假设雷古拉斯此前还没有相信哈利是詹姆·波特的儿子，他现在公然在头上顶着鸟窝的行为就是充足的证据。
那些雷古拉斯认识的人？那些雷古拉斯不想再打交道的人？他们都死也不会踏进这个地方的。
“哦，等一下。”哈利伸手从口袋里拿出魔杖。
雷古拉斯僵住了，但哈利只是在桌子下点了点魔杖，轻声说：“Muffliato。”然后就把魔杖放回了口袋里。一团淡淡的魔法旋转着包围了他们。
“避免有人听见我们的谈话。”哈利解释道，“以防万一。”
“这……非常有用。”
雷古拉斯急于得到哈利分享的任何消息，但如果他的恩人能够不再一直这么可怕的、随意的……有用的话，雷古拉斯的精神可能会好很多。哈利提供的消息都非常有用，但有时他真的想扑到最近的家具上，把脸埋进一个抱枕里尖叫。
哦，莫佳娜。
他要变成他的母亲了。
无论如何……哈利那乱糟糟的脑袋里装着无价的秘密，包括如何打破黑魔王的不死之身。雷古拉斯不可能让知道这么多的人离开，把希望寄托于哈利能找到一个有能力运用这些秘密的人。雷古拉斯赌上太多事情了——他的家人，他的性命，整个世界的未来——他不可能只是祝愿这个衣着寒酸的波特好运，然后寄希望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雷古拉斯不能把如此重要又危险的事情简单地托付哈利一个人，即使他确实对这个至今为止显得很有能力的恩人怀有感激之情。黑魔王——一个在十六岁就能制造魂器的人；虽然他利用的是自己的日记和哭泣的桃金娘的性命，知道这点快让雷古拉斯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他几乎希望他不要知道——必须死。哈利可能知道能让黑魔王变回凡人的秘密，但是雷古拉斯怀疑——某部分的他其实也在怀疑地期望着——哈利足够做黑魔王的对手。
和哈利合作能给雷古拉斯……一个机会。他已经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但是可能还会有更多。和哈利合作让雷古拉斯得到了很多信息，但更多的是有趣的问题。
他额头上被诅咒的伤疤是什么？那两个还没有被制造的魂器是什么？为什么他提到活着的魂器？为什么有七个魂器？那不是把灵魂分成了八分吗？雷古拉斯确信黑魔王还是会数数的，所以为什么他要把灵魂分成七加一份？继续和哈利一起行动能让雷古拉斯更多地了解未来，以及哈利引起他兴趣的生活——有龙，阴尸，蛇怪，厉火，妖精铸造的宝剑的生活。
那样雷古拉斯也会有机会偿还他欠下的命债。
更重要的是，雷古拉斯可能也会有一个重新见到他的哥哥的机会——一个让小天狼星理解的机会——他无法掩饰他几乎不顾一切地想做这件事。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让小天狼星再看他一眼，来自未来的詹姆·波特的儿子（小天狼星的教子！）可能是雷古拉斯最有可能的——也是唯一愿意帮忙的——选择。
即使小天狼星会拒绝他，雷古拉斯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尝试的机会？
无论如何，雷古拉斯至少可以警告小天狼星小心他未来的死亡，并且解决他那个叛变了的朋友佩蒂格鲁。
如果不是讨论哈利给雷古拉斯带来的机会，而是思考雷古拉斯自己拥有的其他选择的话，他的主要选择是——回到一种他深刻地不喜欢，甚至全心憎恶的生活当中，并且或早或晚为之而死。和哈利合作可以让雷古拉斯获得他无比渴望的解脱和复仇。
和哈利一起逃走并且假死是……一个方便而幸运的出路，他不再受制于胳膊上的印记，也不再受制于作为一个“真正的”布莱克的责任，不过……雷古拉斯必须让他的死亡足够可信，否则这次逃离会非常短暂……而那……比雷古拉斯愿意承认地要困难很多。他必须采取极端的措施……但是最近不是一直如此吗？真正的自由是困难而遥不可及的，如果走上和黑魔王对抗的道路，他大概必死无疑，但是……选择另一条路他也难逃厄运。雷古拉斯愿意去尝试。在昨天，他在希望比现在更渺茫的时候，就已经甘愿赴死了。
他会抓住这个机会，竭尽所能地利用它。
“我希望……和你一起去找我的哥哥。”雷古拉斯最终承认道，感到有一些尴尬。
考虑到哈利至今展现出的性格，他应该表现得真诚一点。雷古拉斯实际上也是真诚的，只不过他有多重的动机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雷古拉斯感到表现这份真诚是一件难事，也可以感觉到他的脸在微微发烫。
他需要尽可能地把握住这个宝贵的机会，但一切都太好了，显得不太真实。如果雷古拉斯理解错了哈利所有的讯号，而他其实希望他尽早离开怎么办？如果哈利只是把雷古拉斯当作见到小天狼星的一个契机怎么办？
（很多人都是这样做的。不管他们是否承认。）
哈利看起来有点惊讶，然后很高兴。“哦。”他说，“那……太好了。”
知道雷古拉斯不是这里唯一一个感到尴尬的人，让他至少感觉有点安慰。即使大部分的安慰缘于哈利明显不在乎外表，而这里除了几个呆呆的麻瓜以外也没有别的目击证人。他们不是雷古拉斯习惯于打交道的人。这里没有人会把一切报告给最古老最高贵的布莱克家，或者更糟糕的对象。
“那个挂坠盒怎么办呢？”哈利问道。
雷古拉斯挥了挥手，这是耸肩的可接受的版本。“它不处于紧急的危险中，对吧？我们家的家养小精灵对我的哀悼会让我的死亡显得更加真实，而且我也可以随时召唤他把挂坠盒带过来。”
这是一个很好的谈判筹码，雷古拉斯不会让其他人见到挂坠盒，直到他自己需要它。虽然他为让克利切伤心而感到抱歉。
“呃，我想也是。”哈利说道，“无论如何，我，呃，也想到了一个联系我父母的方法。这个和——找到小天狼星也差不多，对吧？我听说他们总是形影不离的。”
雷古拉斯点了点头，强行咽下自然出现的苦涩。他的哥哥和詹姆·波特几乎从不单独出现，在血缘关系以外，他们才是真正的兄弟。也许嫉妒不是布莱克家的人该做的事情，他们本该只是艳羡的对象，但这份嫉妒仍然存在着。
“我的妈妈有个姐姐。”哈利解释道，看起来奇怪地不太自在，“佩妮姨妈可能会有他们的电话号码……或者地址……或者别的什么。我觉得值得一试，毕竟联系她肯定不会撞到邓布利多。”
“你知道现在你的姨妈住在哪里吗？”
哈利点了点头，仍然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不自在。也许是因为要把一个麻瓜姨妈介绍给雷古拉斯？或者是因为要把雷古拉斯介绍给他的麻瓜姨妈？
“知道。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四号。1977年的秋天搬进去的。”
雷古拉斯想要问哈利为什么知道一个麻瓜女人现在住在哪里，却不知道到哪里找他的父母。他想问哈利为什么知道他的姨妈在哪一年搬到一个穷乡僻壤的麻瓜地区，却不知道到哪里找他的教父。以及哈利为什么对这个地址倒背如流，就像是长期的日常生活留下的记忆？
但雷古拉斯问出口的是：“在你知道的你父母的住所中，最早的一间在哪里？”
哈利眨了眨眼睛，明显吃了一惊。“嗯……戈德里克山谷的村庄。那里没有人。我已经去看过了。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想了解一下整件事的概况。你还知道他们其他的住所吗？”
哈利用可能是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
“嗯。”雷古拉斯平淡地回答。
能说出姨妈的完整地址，却只知道父母在哪个村子里住过？而且只知道一个住所？看起来不像是哈利不愿意和他分享。这里面有问题。
“你母亲的姐姐是一个很好的情报来源。”
雷古拉斯甚至都不知道莉莉·伊万斯有个姐姐。
任何巫师都几乎不可能追踪某人已婚的麻瓜姐姐，而像……电话号码这种东西？雷古拉斯推测它肯定和飞路网差不多，而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使用电话号码，更别说去追踪它了。
对于伊万斯来说，留下一个这样的联系当然有一定的风险，但只是很小，很小的风险。雷古拉斯听说那个女学生会长是一个友好、重感情的善良的人，这种人哪怕是战争时期也会希望和麻瓜家人保持联系，即使这会有极低程度的风险。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而这对黑魔王非常有利。
而且，从一个麻瓜女人那里提取信息会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而且和哈利刚才说的一样，几乎不会引起魔法世界的任何注意，也不会有什么后果。对于一个波特而言，把麻瓜家庭作为目标这个手段相当聪明，虽然有些令人惊讶、不过值得敬佩的不光彩。
雷古拉斯支持这么做。当然，莉莉·伊万斯一开始可能会不高兴，但是哈利带来的信息马上就会让她原谅他们。
“她结婚了吗？”雷古拉斯问道，想要形成更完整的理解。他推测她已经结婚了。
哈利的表情马上沉了下来，这是雷古拉斯没有预料到的隐患。哦，莫佳娜，那个麻瓜女人的婚姻明显引起了他的恩人的不好的记忆。真是一个愚蠢的、不加思考的错误。
雷古拉斯必须马上恢复哈利对他的好感，因为哈利已经开始关上心防了，非常突然，非常彻底，对雷古拉斯的计划非常不利。
每个人都一直告诉雷古拉斯，如果他不控制好自己的话，他就会问太多的问题。
“是的。”哈利冷冷地回答。
表现出后悔和谦卑应该就可以了。雷古拉斯也不是故意想让这个奇怪而神秘的恩人生气。看到他的另一面，看到那种突如其来的愤怒，真的……有点让他灰心沮丧。继续激怒他也不是受到帮助的雷古拉斯该做的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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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刺探的。”雷古拉斯低声说。
哈利看着他，听着他柔和的道歉，想要发出嘲笑。这是个赤裸裸的谎言。在他们开始对话之后，雷古拉斯基本上除了刺探就没做别的事情。他只是提问，然后提出更多的问题，可哈利得到的却只有模糊的回答或者转移话题。谈到小天狼星是雷古拉斯最接近坦白的时候。哈利已经不想做唯一一个分享的人。
“随你吧。”他说。
想到弗农·德思礼让本来就承受着伤痛和迷茫的他更难压制住脾气。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进行得不错——比哈利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顺利太多了——以至于都感觉有些可疑。但想到这个可怕的姨夫马上把他推回了糟糕的情绪里。
弗农·德思礼让哈利产生了一种腐烂般的感觉，和彼得·佩蒂格鲁给他留下的感觉奇怪地相似，哈利不知道他是想见到这个人，还是希望永远都不要再看见他。
到目前为止，哈利对雷古拉斯的信任既出于对付摧毁魂器的愿望，也是因为他对自己教父的记忆。但很明显雷古拉斯不是小天狼星——他至少是有所保留和狡猾的——而他们漫长的交谈基本上只是哈利单方向的介绍。
哈利谈够他那些糟糕的亲戚了。雷古拉斯的亲戚呢？
“所以你真的要让你的家人以为你死了？”
哈利可以理解为了心爱的人的安全而抛弃他们。他有时候会为那个决定后悔，有时候则说服自己那件事非做不可。他知道这样做很难。但是如果雷古拉斯选择回家，那里可能有食死徒等着他。即使没有食死徒，也有和他们非常相近的人。
雷古拉斯的眼睛短暂地睁大了一下。
“对，这是保证他们安全的最好办法。”他如此泰然自若地接受了新话题，让哈利觉得有些奇怪，“知道任何我想让黑魔王变回凡人的……使命的事情，都会让他们陷入危险。如果他们认为我死了，就没有人会去留意我的举动，也没有人会被指控给我提供帮助。”
“那你的刺青呢？“哈利意有所指地敲了敲自己的左前臂。
他一直都有点好奇黑魔标记到底是怎么运作的。他觉得伏地魔可以通过它来召唤食死徒，也可以查看他们的踪迹。卡卡洛夫或多或少就是这么死的，对吧？伏地魔就是那种会在追随者身上安装追踪装置的混蛋，而且他甚至都不会把这点告诉他们。
“这会是个问题吗？”
雷古拉斯一直把一只手搭在他藏着魔杖的那个袖子上，那刚好是他的左手，而现在他防备地抓住了黑色的布料。“黑魔王至少在几天之后才会注意到我缺席了。总有办法可以防备一切试图发现我踪迹的魔咒。”
“就像总有办法可以不惊动整个洞穴的阴尸一样？“哈利没忍住，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雷古拉斯困惑地瞪了他一眼，但表情马上恢复了空白。不过他的脸颊有一些变红，而这不能很快地消失。
“我当时高估了我的能力。”雷古拉斯冷静地说，“造成了……几乎是致命的后果，我愿意承认这点。但我已经考虑现在这件事……很长时间了。我相信我能处理好。”
哦，那当然了。哈利这么想。但他决定问的是：“你是怎么发现他的魂器的？”
这也是一个哈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雷古拉斯身边并没有一个阿不思·邓布利多，用令人尴尬的缓慢速度告知他伏地魔的秘密——“像一头待宰的猪一样养大他”——那么他是怎么得出那个结论的？雷古拉斯看起来这么……年轻。比哈利预料到的要年轻：只比他大一点点。
为什么感觉只有他们俩能把伏地魔推向死亡？
不过，说到这个……现在，哈利宁愿同时见到弗农·德思礼和彼得·佩蒂格鲁，也不愿意再次面对阿不思·邓布利多。那个人带给他了那么多的沉默，回避和孤立。那么多暗示的承诺，温暖的微笑和意有所指的陈述。不肯说出真相就是一种谎言。
哈利像他应该做的那样选择了死亡，但没有成功，而那次背叛现在已经在他心里扎根发芽。他怀疑邓布利多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那个所谓的终极计划越看越像一个漏洞百出的拼凑物，连哈利都不能完全理解。
哈利把注意力集中在雷古拉斯身上，希望能不再想这些事情。他因为原本舒适的早晨现在无影无踪而感到生气。这可能是他自己的错，是他提起了佩妮姨妈，而那个话题不可能有好的发展。他完全不喜欢德思礼一家人，不过如果他能永远不再看见他们，不要听到他们说话，快乐地假装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他对他们的感受还会稍微好一点。
雷古拉斯看起来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在回答的时候仍然很有姿态。哈利甚至有点欣赏他的这一点。雷古拉斯就连在洞穴里垂死的时候也显得很有姿态。哈利自己不是在乎姿态的人，他手背上褪色的字迹就是一个证据。
“黑魔王倾向于……频繁而冗长地颂扬自己的优点，尤其是他怎么不断在通往永生的道路上前进。”雷古拉斯最后说，“没有很多逃避死亡的办法，而当黑魔王留下我们家的家养小精灵去死的时候，他选择的办法就非常明显了。”
哈利几乎在现在的情况下笑了笑。梅林，可不是这样吗。即使事关生死，这件事也没有幽默之处，但想到伏地魔确实从来都没有办法闭嘴还是让他想笑。无论是在厄里斯魔镜面前，在密室里，还是在小汉格顿的墓地，伏地魔都一定要进行那番精彩的、戏剧性的、曲折的讲话。
不过，最后……在森林里，伏地魔似乎终于学到了教训。
“你通过他的吹嘘发现了魂器？”哈利问道，因为他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非因为他不相信。雷古拉斯看起来足够聪明，考虑到他的背景和克利切的存在，他相信他可以做到这一点。
“是通过他对我们家的家养小精灵的借用。”雷古拉斯纠正说，“在那之前，我有好几种可能的理论……虽然每一种都不是很有说服力。”
“嗯。”
雷古拉斯清了清嗓子。“既然你已经吃完了你的……早饭，我们可以去找你的情报来源了。当然，前提是你在这个地方没有其他的要紧事务。”
他没有。他没必要对这里的人施展一忘皆空咒，也没必要为一个通过混淆咒得到的房间付账。哈利还没有动，只是因为他不想去见他的情报来源。在内心深处，他因为在以为自己永远离开女贞路之后还要回去而想揍什么东西一拳。
不过现在是一个工作日，所以弗农姨夫不会在家。如果弗农·德思礼也在，哈利就真的不一定愿意去了，但是如果他不在，佩妮姨妈是哈利现在宁愿去见的人。即使他想见佩妮姨妈的主要原因是她没有任何办法联系那个老家伙，而且可能会为了快点摆脱他们而选择合作。在他仍然对她感到同情而不是憎恨的时候去见她，也比拖到以后要好。
比如说，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向韦斯莱家为他们牺牲的一切而道歉，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没有说再见。特别是当他们不认识他，这一切也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没有。我们可以走了。”哈利说，站了起来，“你的身体状况可以随从移形了吗？”
雷古拉斯慢慢地站了起来：“我对目的地并不熟悉，所以只能随从移形。”
“好吧。你确定不想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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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肯定。”雷古拉斯立刻说，内心因为想到这个肮脏地方提供的食物而发抖。
至少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一个布莱克躲藏在这样的麻瓜设施中。至少，没有人会怀疑雷古拉斯这样做，不过……雷古拉斯想他现在也算是布莱克家离家出走的人之一了，所以如果他的新选择被人发现，有没有人会来这里找他还有待讨论。不过形象现在完全不是雷古拉斯需要担心的事情。
越早永远地离开这个地方就越好。他完全不能理解哈利为什么能忍受这些：他所穿的衣服，这栋房子，那些侧目的麻瓜们。没有任何有自尊有能力的——哈利在洞穴里的表现和他的出身说明他应该有这些——巫师会接受这种低于平均水平的状况。
可能雷古拉斯昨天太累了，没有注意到奇怪的事情；可能是哈利还没有揭露某个危险的事实。但绝对有什么事不对劲。
哦，雷古拉斯相信哈利的故事——相信其中的大部分——但他知道他还缺失了几块关键的拼图。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他确定哈利有事情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哈利只知道一个波特家的住址？还是说，如果他在分享了那么多敏感信息之后仍然不够信任雷古拉斯，又是为什么？他是认为雷古拉斯会伤害他的父母吗？哈利和他的麻瓜姨妈有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哈利·波特对最邪恶的魔法都无动于衷，却会在提到这个麻瓜姨妈的婚姻时变得这么僵硬？
为什么莉莉·伊万斯和詹姆·波特，他们这样的两个人，会让刚刚成年的儿子在七年级辍学去寻找魂器？局势有这么糟糕吗？哈利和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之间有什么过节？在雷古拉斯只偶然发现了黑魔王的一个魂器的时候，哈利为什么能对他的魂器那么了解？
为什么会有七个魂器？剩下的两个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人创造活着的魂器？那不是和魂器本身的目的相悖吗？而且，既然谈到了索命咒和邪恶的魔法，哈利额头上的……伤疤，究竟是什么？
哈利说他在1998年死亡后才来到1979年。之前，雷古拉斯只是为他自己死里逃生而感到庆幸，但是现在……哈利·波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他……对这件事如此顺从和接受？如此无动于衷？
雷古拉斯有太多的问题。他的多个家庭成员都曾经评论过他过于好奇，甚至说，有一天他的好奇会害死他。回想起那个噩梦般的洞穴，他们的见解是有道理的，而且他明显还没有学到教训。这有点让他烦恼，因为学不到教训一般是小天狼星做的事。
“那好吧。”哈利说，把手插进口袋里，“来吧。”
雷古拉斯忍住了因为哈利语气里残留的冷漠而产生的颤抖。作为后见之明，这份冷漠可能并不该让人惊讶，因为哈利对自己头部的伤疤那么沉默，但这仍然……令人不安。雷古拉斯突然就变成了那个遭受质问的人。雷古拉斯觉得他还没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但他不敢完全确定。他非常不喜欢作为审问的对象，因为他通常会在压力下慢慢崩溃。
他远远更喜欢那个友好、善解人意、喜欢开玩笑的哈利·波特。即使他承认自己并不了解詹姆·波特和莉莉·伊万斯，但那样的波特才和他们更加相像。
雷古拉斯开始为即将见到莉莉·伊万斯的麻瓜姐姐而担心哈利和他自己。她的婚姻似乎就是引发刚才转变的原因，可现在他们即将去拜访她的家了。他们会面对什么？
可能哈利的麻瓜姨妈的结婚对象是一个巫师？虽然他是一个麻瓜，但不是所有巫师都看重血缘和文化的保存。已经有一个伊万斯家的女儿成功和巫师结婚了，如果她的麻瓜姐姐和她有任何一点相似的话……即使是雷古拉斯也可以承认，同是鼻涕虫俱乐部成员的莉莉·伊万斯确实是一个非凡的人。
希望他们可以避开所有困难，用最快的速度取得他们想要的东西。哈利了解那个地方，所以雷古拉斯只需要负责保持他的步调和平衡，以及……也许对伤害的程度进行控制。那种冷酷……冰冷的脾气和善变的心情……好吧，就和小天狼星一模一样，而每次小天狼星这样表现之后都会以爆发收尾。
诚然，雷古拉斯从来没有成功阻止小天狼星让他们的家族蒙羞，也没有阻止小天狼星去导致任何巨大的灾难，但是不去尝试永远更糟糕。外表是必须维持的，而每个家族成员都会因为雷古拉斯无法驯服他的哥哥——那个吵闹、疯狂、天生就在一切方面都比他优秀的哥哥——而对他露出刺眼的失望表情。
哈利看起来比雷古拉斯的哥哥要文明很多，但是同样不可预测。雷古拉斯和他打交道必须随时做好准备。就像他对付那些非常苛刻的熟人和那些所谓的朋友一样。
雷古拉斯也可能只是担心得太多了，他通常都会这样。从一个简单的麻瓜女人身上提取信息不可能过于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