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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意义
845年，调查兵团第十二代团长基斯.夏迪斯辞职，埃尔文.史密斯被任命成为调查兵团第十三代团长。埃尔文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利威尔担任士官长，作为特别行动小组队长，直接听命于他。
每个人都以为日子会这样和平而悠闲的继续下去，直到深秋的某一天，巨人打破了玛利亚之墙。
那本是再也平常不过的一天了。
“你们以后都想去什么兵团啊？”早餐时，亚瑟因太过无聊而挑起话题:“宪兵团？驻扎兵团还是调查兵团？”
“我应该会去驻扎兵团吧......”菲利斯停下手中搅动的汤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毕竟我的成绩离前十还远着，去不了宪兵团。”
“唉？没考虑过调查兵团吗？”嘉文好奇地撑起下巴：“我准备进入调查兵团，我们训练不就是为了杀巨人吗？”
“我也决定去调查兵团！”亚瑟感慨：“毕竟那斗篷上的自由之翼太帅了，背负着自由之翼飞翔在围墙外面，就算是最后光荣地战死也没有遗憾了。”
“抱歉......我果然还是......不想看到巨人呢......”菲利斯低下头，表情似乎有些难堪。
他们都如此勇敢，自己却......根本做不到。
“没事的菲利斯！”琥珀歪着头凑近她：“没有谁想看到巨人，但是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选择。就算是驻扎兵团，对人类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力量！”
看着她的笑容，菲利斯愣住了。
“对呀菲利斯。”亚瑟也安慰她：“没有谁规定都必须要加入调查兵团，三个兵团各有职责，各有优秀的人献出力量。就算是害怕巨人，我们也必须保护人类才行，这就是士兵的使命。”
“那你呢，琥珀，你想去哪里？”菲利斯犹豫地问。
“我要去调查兵团。”琥珀举起勺子，神秘地说：“因为那里有一个我很崇拜的人！”
“是谁啊？”嘉文搂住琥珀，不怀好意地问：“居然还用上崇拜这个词？”
“紧急通知！”教官脸色阴沉地走进来，打断了这段悠闲对话：“所有人！立刻整装收拾，佩戴立体机动装置，上马，跟随我前往玛利亚之墙南部。就在昨天，玛利亚之墙......被攻破了。”
菲利斯的勺子，掉进了汤里。
琥珀看着汤面泛起的涟漪，心一点一点沉下来。
时间不够了。
玛利亚之墙南部地区。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守大门，给群众争取更多的逃离时间。”利威尔停在房顶上，眉头紧锁，神色严肃：“两人一组，负责左右两边，中间的路我来守。”
“是！兵长！”
起初，调查兵团里不少人对于埃尔文给予利威尔的这个兵长的特殊称号而产生了质疑，但是玛利亚之墙被攻破之后，利威尔用实力击溃了所有质疑，并且让兵长这一称呼成为人类最强的士兵代名词。
能力越强大，随之而来的是责任。
利威尔独自一人坚守最危险的大道，也是此次任务他必须承担的使命。
人们往往还没看清那个飞速旋转过的身影是谁，巨人就轰隆一声倒下了。
然后那人便轻飘飘地落在屋顶上，微微甩掉刀刃上的鲜血。
远处传来男人的尖叫声，利威尔皱着眉赶了过去。
虽然说他的任务是不让巨人接近城门，救援则由其他兵团负责，但呼救声近在眼前，他没办法袖手旁观。
十五米高巨人的后颈刚刚好暴露在他眼前，利威尔直截了当地切开那片皮肤。
“啧，真脏啊......”他厌恶地用手帕抹去手上血迹，抬头看时，屋顶上那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还在瑟瑟发抖。
训练兵团的制服？还带着立体机动装置？怎么回事？
利威尔心中一惊，急忙问那人：“喂，小鬼，训练兵团的人来这里干嘛？”
“教官把我们叫来的，说，训练兵团的人全都要参加战斗......我们班是负责救援的。”少年爬起来，肢体都完好没有受伤，但是面色苍白，腿还有些发抖：“这群人简直是疯子......我还只训练了一年呢......立体机动装置都不太熟悉......叫我们99届的过来不是送死吗......”
“你是哪个班的？你们这一届所有班都在这里吗？”
“我是11班的......20班之后的，和上一届......”少年颤抖的手指向巨人源源不断涌来的方向：“和上一届一起去更深处救人了......”
利威尔在原地伫立良久，呼吸沉重。
琥珀在27班。
“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中午......”
“谢谢。”那人冰凉喑哑的声音于他的身影一同在空中远去。
玛利亚之墙是昨天黄昏时首先在希干希纳地区被攻破的，巨人很快就通过第一道城墙在玛利亚地区内蔓延开来。
虽然到了晚上，巨人的活动会停止，但从玛利亚之墙边缘赶到罗塞之墙的城门，路上也要花费大量时间，以至于到了城墙被攻破的第二天黄昏，都有难民陆续逃过来。
东西北地区因为没有首先受到巨人威胁，所以人群疏散也进行的很顺利，决定统一在城墙被攻破的第三天，太阳升起之前关闭城门。而作为重灾区的南部，兵团的人坚守了一天，也会疲劳，力量有限，无法完全抵挡巨人，中央决定提前关闭城门，就在傍晚五点。
夕阳沉浸在云雾里，城门上的钟敲响五下。大门把伸着手呆滞前行的巨人关闭在城墙外面，也把哀嚎着没来及跑过来的难民关在外面。
几声尖锐的惨叫和哭号最终淹没在巨人的吞咽声里。
陆续有一些穿着训练兵团制服的人使用立体机动装置飞回城墙上，他们大多满身尘土和鲜血，面色如死灰般惨淡，不知经历过何种足以让他们铭记一生的惨剧。
天色逐渐暗了，利威尔坐在城墙上，他面色平静地望着远方，绣着自由之翼的制服斗篷在刺骨秋风中被吹得翻滚不停。
“明天归队。”带着几名队员路过他身边的埃尔文微微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对利威尔说：“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很忙了。”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他跟训练兵团的人确认过，在关闭城门时，已经有半数以上的人归队了，还有半数......按照失踪处理。
城门关闭之后，又陆续有近百人用立体机动回到城墙上。
可是那些人里面都没有琥珀。
也没有她身边那三个小鬼。
利威尔微微闭上眼，又疲惫地睁开，他觉得夜晚开始寒冷起来了。
呼啸的风中，利威尔听到有铁钩破入墙壁，紧接着是立体机动装置运行时绳索的滑动声。
朦胧的夜色中，城墙上的火把光芒闪烁，三个身影飞快从火光上掠过。
利威尔站起身来，沿着城墙缓慢朝那三人走了过去。
似乎是察觉到利威尔的脚步声，其中两人都侧过身来看他。
昏暗的火光映照着亚瑟和嘉文身上干涸的血迹，两人的眼神悲伤而阴沉。
亚瑟看上去倒没什么大碍，嘉文微微曲起左腿，似乎是脚腕受了伤。
琥珀背对着他，跪倒在地，制服外套消失不见，只穿着一件沾满血污的单薄衬衣，编起的长发也早已凌乱散开，瘦弱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她支撑在地上的手臂还在缓缓往下滴淌着鲜血。
利威尔在隔他们几步远的地方，静静注视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声影。
利威尔不得不承认，在看到琥珀时，他内心升起一丝可耻的，庆幸。
他不知道她在今天失去了什么。
但他庆幸活下来的是她。
亚瑟看利威尔的那一眼带了些许敌意，转身对她压低了声音说：“走吧，琥珀。”
嘉文扶起琥珀，声音格外嘶哑:“我们走吧。”
“琥珀。”身后响起利威尔低沉的声音。
她站起身的姿势僵硬了一下。
亚瑟凝视着利威尔绿色的制服斗篷，忽然一声不吭用立体机动装置飞下了墙壁。
琥珀从兜里拿出已经被血染红的一小块训练兵团的徽章，轻轻放到嘉文手里。
“菲利斯她......”琥珀哽咽：“很勇敢，对吧？嘉文。”
“嗯，她很勇敢。”嘉文收起那片徽章，缓慢地说：“琥珀，明天......我们再见吧。”
琥珀点头应许，嘉文便离开了。
利威尔沉默着扯掉胸前的领巾，走到琥珀身边半跪下，慢慢地掀起她已经破损的衣袖，用领巾为她包扎手臂上不知被什么被划开的锋利伤口。
走到她身前时，利威尔才看到她的立体机动装置里面已经没有任何备用刀片了。
这意味着，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停止战斗过。
“足够了，你已经尽你所能了。”利威尔的声音十分平和，听不出什么情绪。
“利威尔......”她的声音颤抖。
“嗯，我在。”利威尔抬起头，青色眸子中唯有她的倒影。
“原来，你一直都体会着这种痛苦吗……”琥珀垂眸看他。
她伸手，似乎想要触碰利威尔，顾忌到身上的血迹，又缓缓收回了手。
利威尔突然站起身，紧紧抓住她想要收回的手，把满身鲜血的她拥入怀里。
“我们回家吧。”利威尔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在她耳畔低声说。
他的怀抱太过温暖，琥珀安心的靠在他肩膀上，忽然觉得浑身疲惫。
“领巾我明天会洗干净还给你的。”洗完澡躺在床上的琥珀小声说。
“没事，你留着吧，我有很多。”
油灯下，利威尔正坐在床边帮琥珀用碘酒处理手上的伤口。
除了手臂上的割伤，她的掌心也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
“怎么伤的？”创口的粗糙程度触目惊心，他不由得微微蹙眉。
“玻璃，瓦砾。”琥珀简洁的说。
“怎么伤的？”利威尔重复。
“有孩子被困在倒塌的房子里面了……我想救他们出来……只好用手扒开那些碎片。”
“最后救出来了吗？”
琥珀点头:“他们被困在墙角，受的都是小伤，应该都成功逃走了。”
“你做的很好。”利威尔用绷带轻柔地帮她把手掌包扎完好:“但这双手是用来握刀……”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利威尔停住了手中动作。
不，这双手不应该用来握刀。
她原本应该用这双手来弹吉他，来种下勿忘我，来翻书，或者用这双手伸向蓝天。
这双手，原本不应该用来握刀……根本不应该……遍布伤痕……
“琥珀……”利威尔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打断了。
“手臂上的伤口是被我自己的刀刃割伤的。”琥珀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接着说:“当时我被巨人抓得很紧，挥刀的空间很小，所以反击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自己，幸好那时候刀刃已经很钝了，不然我就把巨人和自己的手一起削下来了……我们今天回来的这么晚，是因为我们没有瓦斯了，一直等到天黑巨人无法行动，我们才到驻扎兵团的地方找到瓦斯补充……”
“琥珀。”利威尔不敢用力握紧她的手，只得厉声叫她。
“怎么了？”
“你哭一哭吧。”利威尔淡淡说:“我还是习惯你是个爱哭鬼。”
说完，他拿了纱布，帮她把手臂上擦完药的伤口给缠上。
“我今天……”琥珀闭上眼，声音落寞:“已经哭够了。”
“累了就好好睡觉吧，小鬼。”利威尔放回她包扎好的手，帮她掩上被子。
琥珀唯一没有被绷带缠绕的小手指轻轻勾住利威尔的手。
温暖小巧的手指停留在利威尔的掌心，一如那晚她湿漉漉的蓝色眼睛，像只猫爪一般抓挠着他内心深处的欲望。
“我……我现在一闭上眼睛，眼前全是那些不完整的尸体和血淋淋的画面……”
利威尔静静地站在原地。
“别走。”她的睫毛抖动，一滴泪水滑落:“我的确是个爱哭鬼。”
他俯下身来，用手拭去那滴泪。
“小鬼，你刚刚说什么？”利威尔的声音有些喑哑。
“别走，留下来陪我。”琥珀睁开幽暗的蓝眼睛:“就一次，求你了。”
“好。”
第二天清晨，利威尔醒来。
睁开眼的第一幅画面，就是近在咫尺的琥珀不太安分地蹙着眉的模样。
一晚上琥珀都没有放开他的手。
或许是因为人寒冷时会下意识朝温暖的地方靠近，她晚上十分安静地蜷缩着，依偎在他身旁。
利威尔轻手轻脚地坐起身，他觉得他很难做到在抽出手的同时不弄醒琥珀。
盯着她睡着的样子，利威尔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这就是以后组成家庭的感觉吗？
他真的有机会拥有这种生活吗？
她很美丽，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美丽。
利威尔忍不住伸手替她拨开额前垂下的碎发。
她睡着时的相貌最像天使。
梦幻，安宁，带着童话独有沁人心脾的甜蜜。
利威尔悄无声息地靠近她一些。
“利威尔……”琥珀忽然慵懒地睁开一只眼睛，天空般的瞳色在晨曦下折射出迷人的光影。
“嗯。”他喉咙里发出来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利威尔……”
琥珀低低呢喃着爬到他身边，躺在他腿上，半睁眼睛里的色彩朦胧地漂浮起来，微微开合的唇泛着诱人的浅红色。
“你醒了吗？”利威尔低声问。
琥珀似乎是困得睁不开眼，没有回答。
“琥珀。”利威尔又低低唤她，她没有反应。
利威尔微微低头，温柔地在她眼角印下一吻。
天使羽毛一般轻飘飘的吻，琥珀依旧没有醒来。
“琥珀，我得走了。”利威尔温和地说。
琥珀动了动，紧接着慢悠悠地从利威尔腿上爬了起来。
“对不起……”她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我睡过了。”
“装睡？”利威尔背过身去穿衬衣，唇角带着她看不到的笑意。
“没有！”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要回调查兵团了。”利威尔穿好鞋子。
“嗯。”琥珀迷糊地点头。
“冬天马上就要来了。”利威尔整理衣领，恢复了平日里生人勿近的冷漠面孔。
“冬天……”她的眼神有些呆滞。
有一些记忆碎片从脑海中闪过:难民大批涌入罗塞之墙，饥荒难以避免，中央为了减少负担，846年春天让二十五万难民投入由调查兵团率领的玛利亚墙壁夺回战中，最终存活下来的也只有一百多人而已。
但损失了将近五分之一的人口之后，饥荒问题倒是得以解决……
琥珀的睡意顿时荡然无存。
二十五万人？怎么可能……
让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去罗塞之墙外面对那些巨人？这也太可笑了吧？
“琥珀。”利威尔喊她。
“嗯……”琥珀心不在焉地应声。
“保护好自己。”利威尔披上披风。
“嗯。”
琥珀和嘉文还有亚瑟一起回到了训练兵团，虽然每天的训练照常恢复，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永远回不去以往那种忙里偷闲的自在了，失去的伙伴也永远回不来了。
冬天很快到来，他们进行了雪山跋涉训练。
春天来临了，又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99届和98届全体训练兵，提前毕业，并被强制性加入调查兵团。
理由是他们已经见识过巨人的恐怖，跟巨人面对面战斗过，更应当为玛利亚之墙夺回战献出心脏。
乱了，一切都乱了。
当所有训练兵被在宪兵团的管制下押往前线时，琥珀知道悲剧已经开始了。
她之前还觉得荒诞至极的事情，如今真真切切地发生着。
846年春天，二十五万难民被投入由调查兵团全体一千五百人带领的玛利亚之墙夺回战当中。
调查兵团本来只有一千人，那多出来的五百人，正是他们这些被迫穿上调查兵团制服的新兵。
新兵都是三人一组，每一组都要带领五百难民，难民没有立体机动装置，只有基础的护身兵器，主要负责补给和诱敌。
至于调查兵团老兵的作战计划是如何，琥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她清楚这是一场屠杀，既是他们对巨人的屠杀，也是巨人对他们的屠杀。
可笑的是大家居然还很有干劲。
琥珀看着最前方团长坐在马上笔直的背影，心中有无数个问题。
埃尔文.史密斯，此时此刻你在想什么呢？你觉得这场战争对人类的进步真的有意义吗？
噢，不，是有意义的。
毕竟难民消失，饥荒就会消失。
可是调查兵团那上千的人命呢？他们真的值得最后毫无意义，精疲力尽地死在这场战斗里吗？
既然逃出来的人注定要回去面对死亡，那救人的意义是什么呢？
琥珀伸出手，看着手掌上深浅不一的疤痕。
那这些伤疤有意义吗？
菲利斯的死呢？
她那么害怕巨人的一个人，最终还是克服了恐惧，为人类献出心脏。
她的牺牲有意义吗？
训练兵团其他人的牺牲呢？有意义吗？
他们都为人类的进步做出了贡献吗？
埃尔文团长，请你回答我啊……
琥珀握紧缰绳的手不断颤抖。
“琥珀。”利威尔骑马来到她身边。
琥珀抬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利威尔，你来了啊……”
利威尔见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先是一愣，紧接着伸手轻轻拍在她肩膀上:“琥珀，我相信你。”
这句话，于他而言，说出口，很需要勇气。
但他从不吝啬对琥珀说这句话。
“利威尔，我有点害怕。”琥珀低下很小声的说:“我很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鬼，不会的。”利威尔翘起嘴角，神色温柔。
“那你跟我约定。”琥珀伸出手:“我们拉钩。”
“好，我跟你约定。”利威尔伸手，轻轻勾住她的小拇指:“我一定会活着来见你。”
“好，我也跟你约定，一定会活着来见你！”琥珀浅浅一笑。
看着利威尔骑着马的身影逐渐远去，琥珀不由得摸了摸左手手臂。
这里的伤口已经好了，可她今天还是把利威尔之前给她包扎的领巾带在了身上，就好像，他在守护着自己一样。
“琥珀！”亚瑟在身后喊她。
“你怎么来了？”看到两人的琥珀大喜:“嘉文也来了？你们两个不是23组的吗？”
“都是熟人，所以就换了一下。”嘉文得意地说:“我们怎么能分散呢，是不是？”
“给你。”亚瑟朝她丢过来一个吊坠。
琥珀接了下来，那是一个被绳子简单串起来的口哨。
“这是什么？”琥珀开玩笑说：“用来召唤你的神器吗？”
“对呀，关键时刻还能救你一命呢！”嘉文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是呼唤马匹的！”亚瑟翻了个大白眼：“你又不会吹口哨，战斗结束大家都呼唤自己的马，骑马离开，你一个人跟在后面跑吗？”
“琥珀，这个东西你应该会用吧？”嘉文揶揄道：“你要是这个都不会我们真的救不了你了，哈哈哈。”
“我当然会！”琥珀狠狠瞪了嘉文一眼，把吊坠挂在脖子上。
“如何？”亚瑟望着逐渐开启的大门，轻声问：“都做好献出心脏的决心了吗？”
“我可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的。”嘉文扬眉。
“我啊......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跟你们一起活着回来。”
琥珀抬头仰望蔚蓝天空，伸出了布满伤痕的双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