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 之前都成功发出来，第二天就被逮住鞭尸。至于为什么，看下去就知道了。

唯一的遗憾是排序乱了。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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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赛程（3）

伊尼斯只记得，她被泡在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嘈杂的环境中，并且看到的是一样嘈杂的五彩斑斓景象。那些她曾经熟悉的信息都被割裂开，或者一闪而过。首先是她的护盾被彻底摧毁。然后是她的两端推进。最后，是能束炮。

它们没有让她一起摧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在已经解除了她的所有武装与逃逸能力之后，却没有杀死她。但是它们的手法很精巧。它们一点一点小心地让飞梭表面产生裂隙，然后用某种方法，让产生裂隙的表面磨成薄片，剥离，又重复进行这样的步骤……虽然直到此时，她都能安稳呆在舱内。但是她依稀明白，只要剥离到一定程度，她总会被它们一层一层剥出来。

但是，这精巧的剥离作业却骤然停了下来。随后，眼花缭乱的万花筒也渐渐停止了流动，色泽开始褪去。原先单调的灰白之景逐渐重新占据她的整个视野。等她骤然从刚刚的麻木中抛出来，才明白，自己刚刚不知怎地，一定被麻痹了神经。

她还记得，刚刚的灰白根系管壁一定没有那么干净。当时布满了扭动的苍白蠕虫。它们明亮的眼睛如同星点般照射进她的舷窗。但是现在，别说扭动的蠕虫了，连管壁上，它们虎视眈眈的星点也不复存在。

飞梭损害严重，动力项和武器项都失去了反馈。但是她的飞梭被什么东西牵了起来，然后缓慢却匀速继续前进。前方的背景漆黑，星光明亮。透进管壁的还有几束强烈的光。她转头，认出来那是宁静号的牵引飞船。

另外两艘飞梭呢？她虽然打开了通讯，但是仍然没有收到2号和4号飞梭的信息。她被救出来了，那珍和科林呢？

她被继续牵引，进入了工程舰宁静号的泊区。那么，其他6艘飞梭呢？

“喂！伊尼斯！振作起来啊！”芬奇的声音灌进她的音频接收器。“如果叫冷穆看见你这副样子，她就要打你屁股啦！”

 

当增援小艇在宇宙另一头发出求救信号后，在天鹰座裂隙外围等待的数艘驱逐舰立即进行了跃迁。而他们在那个星区，发现的不止是这些增援小艇，还有此前失踪的三艘飞梭。1号，3号和6号。导航员们看上去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他们接回3位导航员。问到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三位导航员给出了一致的答案。

亚当：“海盗。”

奈德洛：“海盗。”

小红：“海盗。”

随宁静号出航的哈里斯，和好不容易才被允许登上宁静号的毕宿·默，听此相对而视。

“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说了。”毕宿·默那怀疑的眼神已经透露得够够的了，哈里斯急忙打断。这三位出奇一致的口吻，糊弄掉其他人倒没问题，但是他，哈里斯虽然不情愿，但的确承认，宁可他和毕宿·默悄悄地研究清楚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要在这个时候戳穿他们，导致宁静号再也不叫宁静号为妙。

然后他们收到了来自另一个星区的求援信号。那来自5号飞梭。

数艘大型飞船再度浩浩荡荡跃迁前往那里。5号飞梭的状态就远不如前面的三艘飞梭了。他们赶到的时候，5号飞梭正在虚空里打转转。他的护盾破碎不堪，动力失去了三分之一。真不知道他们赶来之前，他到底持续了多久这样滑稽的行为。

“里……里面有鬼东西！”哪怕知道自己的记忆也会当做黑匣子数据，甚至脖子后面还插着线，他看到的东西都会原原本本呈现出来，也挡不住布洛肯激动对着芬奇的采访球大吼。“反正那就是鬼东西！我没看清就跑出来了！不知道怎么就跑出来了！那管壁后面还会变形的！飞梭差点挂在里面，吓死我了！”

从布洛肯的口述中，他们推测，是天鹰座裂隙处，那艘未知的敌对飞船跃迁导致了空间裂隙的坍塌，导致他们后路封闭。但所幸的是，坍塌影响的根系是有限的。而布洛肯出来的路并没有什么弯路。因此倒是比他们所推测得简单很多。现在确定的是，剩下的3艘飞梭完全有能力从根系中钻出来。假如他们选择的是和布洛肯同样的路的话。所以剩下的事情，就是等了。

这一等可不得了。根据这3艘飞梭之前两个赛程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是会故意在根系中拖慢速度的类型。况且那其中确确实实有危险，以他们三个的性格，不可能在里面故意逗留。

而且，原本还能收到的隐隐约约的飞梭信号，甚至已经有越来越强的趋势，却在某个时刻，接连彻底消失。

然后，他们在外围，都收到了泄露出来的鲸语电磁波。之前从未直接自空间裂隙外收到过这样的信息，都来自于探测器传回的碎片。根系本身已经很能削减电磁波的传播了。可想而知，在根系内部，鲸语的强度可以大到什么程度。也可想而知，产生鲸语的位置离外面有多近。

他们原本打算派侦查小队进去。然而，这些人类驾驶员报告，在接近那个狭窄的出口的时候，自动校准系统就越来越偏倚地厉害，仿佛舰载计算机得了意向性震颤似的。而高度自动化的操作系统不允许机械性的手动接管，他们担忧进入根系之后，小艇的计算机更加发疯，甚至误判驾驶员的操作，导致无谓的伤亡。因此，侦查小队始终与根系保持了相当的距离。

鲸语的影响已经被地球舰队了解了七七八八。他们不由得为久久仍未出现的三艘飞梭捏了一把汗。

在大家都焦急等待的某个时刻，毕宿·默突然抬起了头。“他们来了。”

“有多少？”哈里斯半是震惊半是惊喜地立刻问道。随后立刻怀疑地望向毕宿·默。“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们……？”

“应当有三艘。目前只看到其中一艘。”毕宿·默直直地看着前方，即使那前方什么都没有，只有舱壁。“是的。我们得以达到裂隙口，却不能进去。”

“为什么？”哈里斯不敢置信。连飞梭都可以通过的裂隙，为什么明明小得多，而且听起来不会受鲸语影响的BT5化合物们却望而却步？

“那里面一片空虚。”毕宿·默仍然直直望着前方。“那是虚无，什么都没有。我们依赖物质存在，却不能像你们一样紧密相连。那里面会把我们的存在剥夺干净。”

哈里斯哑口无言。

然后，鲸语越来越清晰而强烈。在某个时刻，他们猛然发现，裂隙口被封闭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舰上的人群传来惊呼。

他们很快知道，那堵住裂隙口的就是一群不明生物。驱逐舰舰长如坐针毡。他极度想下令，让在外围等待的侦察兵们朝被封闭的裂隙口大火力突击，然后边战斗边救援。但之前在天鹰座裂隙的事故让他却步，他不知道，万一他下达了攻击命令，这个窄得多的出口到底会不会和上次一样突然坍塌，然后让还在里面的三艘飞梭彻底被封存在这空间裂隙中。他甚至期望地球方能直接对他下达命令。这样，他就能够从这煎熬与后续的负罪感中解脱出来。

而地球方似乎也和他意见一致，既没有就他迟迟不下令向他问责，也没有直接向他下令。他的下属同样进退两难。除了一两个狂热而急切的侦查兵，下级士官们也盯着这副场景进退两难。

然后，他们突然收到了来自伊尼斯戛然而止的通讯音，以及后续来自科林的循环求救信号。

他们还活着！加上前面毕宿·默报告的2号飞梭，三艘飞梭都齐了。在新星区外等待的所有地球舰队松了一口气。但面对被未知生物拦路的裂隙，却无人敢伸出援手。目睹同胞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却无法实施救援，这种痛苦更加强烈。

一直平静的毕宿·默，此时骤然站起。转头，哈里斯看到那双眼中透出他从未见过的热切。

“我们可以吗？”

“你刚刚不是说不可以？”哈里斯怀疑地看着毕宿·默。

“时机来了。”毕宿·默指向全息屏中那一团放大的、蠕动的生物体群。“如果你们允许的话。”

哈里斯盯着这个原本根本不是毕宿·默的茜空号舰员，不禁回想起他们的本质来。但他没有沉溺思考多久，让开了操作位。

“你来汇报吧。”哈里斯说。

毕宿·默很快获得了准许。

 

最后的三艘飞梭从空间裂隙现身的那一瞬间，无论是外围等待的地球舰队，还是奥罗拉的人群，都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欢呼。

最后三艘飞梭的导航员从泊区一出来，就被接出去进行了记忆调取与备份，甚至采访的机会都没有来得及给。他们所乘坐的飞梭也进行了全盘检查，黑匣子数据也被调取出来。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完成天鹰座裂隙全程探索的地球探测队。

研究人员们惊讶地发现，他们中途的信标消失并非因为根系的空间或鲸语干扰，而是他们自己关闭的。当问到他们遇到的究竟是什么，并且为什么关闭信道时，他们如此回应：

珍：“虫子？蛇？鳗鱼？鬼知道那是什么……”

伊尼斯：“蠕虫。”

科林：“我想，最好的描述应该是——塞壬。”

一圈的研究员齐刷刷望向他。桌面上的全息屏骤然弹出“塞壬”的词条解释。他们不少人都是第一次了解到这个出自希腊史诗《奥德赛》的海妖。

“这是你为什么想到关掉通讯的原因。”哈里斯终于说，仍然难以置信为何科林如此笃定，即使这些生物确实与塞壬大有相似之处。

“是的。”科林说。“而且幸运地是，我赌对了。”

哈里斯只是看着这个满身记号笔痕迹的原导航员。虽然事后想来，这一点都不奇怪，但他仍然有种重新认识这个导航员的感觉。况且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中国空间科学实验柜）

第三赛程的排名出来了。布洛肯最先从天鹰座裂隙中穿出，获得了本赛程第一。黑匣子表明，科林、伊尼斯和珍在第三赛程中擅自关闭通讯，造成了犯规。虽然遗产号也考虑过，针对当时的情况，是否可以取消这项规定，但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他们的排名。另外三个导航员，因为最终没有完成比赛，只能取消最终成绩，不列入排名。

综合三个赛程的积分，布洛肯最终夺得了冠军。全体向量号成员获得了减刑。科林获得第二名，按照既定规则，他得以从测试机体中解脱，用回自己原先的机体。伊尼斯获得第三，然而她拒绝了奖励。珍第四。剩下三位，由于没有完成比赛，被视作了弃权。

然而比赛之外，根据他们测试飞梭的表现，以及首次成功探索天鹰座裂隙全貌的杰出贡献，遗产号在考虑是否给予这些导航员额外的奖励或资格。哈里斯已经向费耶舰长提议，让科林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参与遗产号的部分项目。

布洛肯获得了减刑，这原本应该是他梦寐以求的资格，但他现在却一点都不爽。因为，排名第二的科林居然能先他一步重新拿回机体，他还需要等到半年后，即将刑满释放才可以拿回机体。现在整个地球上，只会剩他一个导航员还憋屈在测试机体里，连阻挡嘲笑的挡箭牌都没有啦。

这还不如让科林减刑，让他先拿回机体呢。被塞进测试机体后，布洛肯本来就不怎么肯露面，现在更不愿意出来了。连在遗产号里都不想被人看到。但他同时明白，这样的想法本来就很荒谬。他其实宁可减刑也不愿不减刑。

岂有此理。布洛肯一面骂遗产号的这奖励办法存心损人，一面骂科林这始作俑者居然能比他早拿机体。他都想象得到科林那副洋洋得意的神情。更憋屈的是，他再怎么希望复仇，这个时候，在机型差异之下，科林都能轻松制服他。想到这，布洛肯更加欲哭无泪。

就这样，冠军反而成了全部参赛选手中最痛苦的那位了。

 

天鹰座裂隙的生物被正式命名为塞壬。整理与分析过飞梭们带回来的天鹰座裂隙相关资料后，奥罗拉开始筹划对天鹰座裂隙进行更深层次，且更系统化的探索。原先巡逻的小型哨兵舰换成了更大型的常驻舰，同时驻扎在原先的天鹰座裂隙入口、第一个意外出口及第二个根系出口外围，派送机器人与人类，在那里解开天鹰座裂隙与塞壬的存在之谜。

遗产号没有对外汇报另一个项目。在分析导航员们的备份失败后，哈里斯借由7名导航员仍然留在在遗产号上的时机，在毕宿·默和遗产号舰载电脑内的数据体维达莱斯（Vidales）帮助下，开始重点对奈德洛、亚当和小红进行个体分析。最后，在反复比对时间点，及研究行为变化前后差别的不懈努力下，他们终于在这三位导航员身上，看到了隐藏在层层伪装之下的真实。

斟酌良久，维达莱斯针对目前对手动机不明的情况，认为最佳的方案是不打草惊蛇，让对手认为他们仍然被蒙在鼓里。在等待对手终于暴露的期间，他们可以先针对这个现象，以及它所延伸的可能性，研究相应的对策，等到需要他们出手的时候，就予以出其不意的重击。

他们联合天谴号的少数几个高层开了一场只有人类的会议。提议内容从一开始的对奥罗拉全体飞船主动进行大规模排查，最后变成了防御性的、被动性的秘密调查。后来所有进入遗产号及天谴号的高危对象，特别是处于各飞船高层的仿生机器人，都不可能知道他们在以各种理由主动向这两艘飞船寻找帮助时，在接入电脑，给出系统掌控权后，还会被秘密检查什么。除了留在维达莱斯那里的数据，甚至无法从任何人对他们的反应中，窥得一点点秘密已被泄露的痕迹。

 

地球上的夏夜平原，干风拂过遗产号舰尾的露天观测站。一个高大的、周身着白衣的仿生机器人靠在露天观测站的栏杆上，火红双眼望向一片黑暗的平原深处。只有漫天的星光给这片新生大地投下光芒。

“在想什么呢？”他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哦，嗨，晚上好，哈里斯博士。”科林看清了来者。哈里斯博士也靠在了栏杆上，干风吹起两者的衣服。“或许是关于未来的事情。”

“平时你也经常这么想吗？”哈里斯问道。

“是的。但是……”科林犹豫了一阵。“应该不是你认为的那种，机械样的，严肃的思考。”他把重音放在“机械样”上。

“我没有那么刻板印象。虽然你的确让我印象深刻。”哈里斯笑了。“所以，有什么想法吗？”

星点随着大风闪烁不定。

“我在想……”科林看向哈里斯。“宇宙或许并非我之前认为的那样贫瘠。它或许比我想象得要拥挤得多。”

“我在一个认为不会存在智慧生命的恒星系，遇见了BT5化合物；在认为生命存在概率渺茫的空间裂隙中，发现了大量塞壬。加上你们遗产号此前的探索记录，我略微翻过一些，也是这样的，是吧？”见哈里斯点了点头，科林继续说。“只是，绝大多数时候，它们的智慧不够，或者因为我们对生命形式的认知过于狭隘，当没有遇到与我们势力相当，智慧类型相似的生命体时，我们就会忽略它们的存在，然后断下此处不存在生命体的结论。”

“所以？”

“所以，我开始思考，我们或许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在这个宇宙中的角色，或者位置。”科林望向繁星，继续说。“以及，我们对待这个宇宙的态度。”

“不再像以前那样傲慢，是吗？”

“是的。但是，对我们而言。这还远远不够。”

哈里斯望向科林。

“这说起来显得立刻失去了哲学思辨式的理想化，但它的确是一个很严峻的现实问题。”科林说，看向哈里斯博士。“天谴号仅仅是打算继续驻扎在天鹰座裂隙附近，什么都不做，只是研究它吗？”

“他们或许会有进一步的计划吧。但是目前看来，似乎还没有宣示的打算。”哈里斯回应。“可能他们觉得人类还没有准备好。”

“这样……不过，这正是我在思考的点。我们应该因为没有发现邻近的智慧生命，就延迟对我们感兴趣的资源进行宣示吗？特别是，天鹰座裂隙这样的，显而易见具有战略意义的地点？”

“这听起来过于军国主义了。”哈里斯评价道。“而且，如何确保路过的其他生命能看懂，就算能看懂，我们是否真的需要对任意进入我们宣示主权地的生命体进行警告或驱逐呢？任意的生命体？如果不宣示主权，但是作出了宣示的行为，例如之前在天鹰座裂隙来回巡逻的哨兵们，这样宣示不宣示，又有什么差别？”

“这倒不至于如此排外。”科林笑了。

“好吧。我想的是，与其现在只拘泥于地球，或者太阳系这个大本营上，再一趟一趟出去，漫无目的地对我们感兴趣的进行调查，然后在发现没有生命体竞争的时候，就放在那里，需要的时候过去取用，不需要的时候，也就无所谓它是否被占领——毕竟我们没有发现生命体的‘存在’，这是否真的符合我们当前的需要？”他停顿了一下。“并不是军事扩张与种族驱逐。只是……考虑到我们当前的状况，或许的确应该认真对待这个问题了。。”

哈里斯没有立刻回应。夜风把他们的衣服吹得哔啵作响。

“地球也不再是仅仅由我们决定未来的地方了……”哈里斯说。“上千年来，人类文明都没有经历过这样异质的文明融合事件。我想，按照人类喜欢安稳的本性，大部分人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反而不愿意继续出去探索，而是选择在家中继续适应，等到认为内部安定了，才会重新出去探索吧……”

“是的。不过幸运的是，地球个体存在多样性。”科林说。“这允许有人可以承担这部分可能，然后大胆验证。”科林看着哈里斯。

哈里斯一愣。然后笑了。

“假如出去了，你该怎么称呼现在的地球人呢？”哈里斯问。“反正，现在如果不是直接告诉我，我可没法一眼认出和我讲话的到底是不是原装的地球人。”

“或许去判断是或者不是，意义已经不是那么大了。”科林也笑了。“哦对了，我见过毕宿·默了。比起第一次与他/他们打交道，现在似乎收敛了不少。”

“毕宿·默讲过，他们打算融入到地球文明，成为归属于地球的另一条分支。”哈里斯说。“实话说，这个转变我是没有想到的。至于所言真诚与否，对奥罗拉的发展又会带来什么，别说我，生命科学部那帮极客们正在为此大伤脑筋呢。”他脸上掠过一丝不可捉摸的苦笑。“只能交给时间与运气了。”

两者再度安静下来。

“看来，再用原本的‘地球文明’或者‘人类文明’指代我们，有些不太不合适了。”科林望向群星。

“‘地球文明共同体’。”

许久过后他吐出一词。

“地球文明共同体。好名字。”哈里斯喃喃自语。他也望向群星。

繁星对着他们眨眼。

ED: Riding The Solar Wind - Stellaris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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