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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扑克设】Pain or Death（十三）
·aph扑克设
·本章开始到梅花国内乱篇结束都暂时转到伊万视角
·本章主cp是露中、苏中、苏露（话说这个cp叫什么来着），附带微量洪奥
（十三）
伊万回到书房，从口袋里拿出了王耀送他的小茶罐，与一组套娃放在了一起。红色的套娃和绿色的茶罐搭配得很是和谐，却看得伊万直皱眉头。他又将茶罐拿起，四处看了看，最后塞到了书桌的抽屉中，这才慢慢浮现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在这次短短两天两夜的相处中，伊万敏感地发现自己对王耀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他是一个饱受病痛折磨的孩子的时候，王耀像天神一般帮助了他，他的眼睛里闪耀着太阳的光，那时的他是伊万的信仰。
再次见到他时，伊万的心中却萌发了更多的感情，它们像羽毛一样搔弄着他的内心，带来甜蜜和痛苦。伊万知道那是什么，是对眼前人的渴望和占有。伊万曾经问伊利亚为何要要做那些事，伊利亚告诉他，等他有了自己爱的人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伊万现在理解了伊利亚。
所以，当他问王耀是否真的忘记伊利亚时，他既害怕又兴奋。他并不想亲耳听见王耀说已经忘记，这对伊利亚太不公平；但他又期待着王耀真的忘记了与伊利亚相处的时光，这样他就可以获得那个陪在王耀身边的席位。
王耀很明显失去了记忆，但他不愿意承认，伊利亚的名字刻在他身上，他一直都在寻找着关于他的线索。无论出于对谁的感情，伊万都不能让他继续这么做，他消除了王耀的疤痕，即使他知道这是无用功。伊利亚的名字早已深深地刻在的王耀的脑海里，他留下的影响也远不止这些。
伊万走到书房左侧的墙前，这里两个书架间的空白墙壁。他动了动手指，红色的法阵出现在墙面上，一扇门出现了，后面连接着一个密室。这种简单粗暴的开门方式非常实用，旁人无论怎么观察都发现不了关窍，因为这就是面砌得极厚的普通墙壁。在墙上开门的魔法是伊利亚独创的，后来教给了他。
密室被伊万的光魔法照得明亮，布局和书房相似，他来到了书桌前，那里摆放着两口精致的箱子。伊万打开其中一口，里面整齐地塞着数量颇多的信件——这是伊万写给王耀的信。
这些信曾经被王耀小心地收好，又被王濠镜胡乱地塞入了地下密室。与王耀的猜想截然相反，伊丽莎白一度找到了地下密室，她令士兵不许动这些珍贵的研究手稿，将密室重新封锁。当撤军的消息传来，伊丽莎白并没有遵从将其付之一炬的命令，而是把这些信件打包带回给了伊万。
伊万挑出一封，打开那带有梅花国图案的信纸，伊利亚熟悉的字体出现在眼前。
“亲爱的耀：
抱歉回信晚了些，你随信送来的梅酒我已收到，真的很好喝，梅花国的酒纯净，你的酒滋味酸甜。我刚打开，伊丽莎白就闻着酒香找过来，接着是基尔伯特，他最近也在兰凯斯特城，后来我们三人把酒分了。不过我还留下了一坛，这坛我可就不会分给别人啦。
昨天是我们梅花国的新年，整个王宫都用松树枝装点起来，壁炉烧得房间暖和极了。伊丽莎白亲自去砍了一棵高大的枞树立在大厅，冬妮娅在上面装饰了许多光球，娜塔莉亚还用她的魔法做了一个冬将军的雪雕立在上面，天啊，那可真像真的。
食物是母亲和罗德里赫亲自准备的，似乎是母亲的帮忙，罗德里赫难得地没有把厨房搞得一团糟。伊丽莎白和基尔伯特又打了一架，大家都很高兴，没有人去阻止他们。托里斯一直试图和娜塔莉亚搭话，不过我们的冰美人没有理他，她和冬妮娅一起布置餐具。对了，也许你还不认识托里斯，他刚刚从军队底层升迁，和他的朋友菲利克斯一样是个魔法使用者。对于他我相当看好，忠心又聪明。不过我不喜欢菲利克斯，那双绿眼睛里的桀骜不驯令我心烦。
除去菲利克斯，这场宴会还是相当尽兴的。大家像家人一样聚在一起，热闹又温馨，我喜欢这种感觉。耀，我多希望你也能在这里，我多希望可以把这种快乐的感觉同你一起分享。”
伊万翻动信纸，略过了一些伊利亚对于王耀法阵结构看法和延伸的部分——它们占了大半篇幅，他的目光滑向信的末尾。
“从十一月份起，兰凯斯特城就进入了雪季，这个月下得尤其大。我很喜欢雪，它们将大地笼罩在晶莹的白色中，天地变得宽广辽阔，连世界也变得安静。但耀，你知道吗，雪也令我担忧。
几日前我去了兰凯斯特城外的几个镇上，那里住着牧民和猎户。由于大雪封山，他们多日无法出门。牧民的情况稍好一些，但猎户的相当糟糕，尽管我早已下令从粮食库拨粮救济，但他们依旧不得已将一块肉干分成几天食用，小心地度过冬天。
耀，我真的很难过。有时候我会想，国家究竟是什么。在我看来，国家是由国民组成的，是这些住在梅花国广阔国土上的人民组成的。我被赋予了管理他们的责任，却依旧让他们为了冬天的到来感到惧怕，我必须多做些尝试来改善他们的生活，必须继续努力地来做一个称职的国王。
耀，我一直有个愿望，我希望梅花国的人民可以不再受战争的威胁，也不用再担心明天的口粮，他们可以做自己热爱的事情，也可以通过努力实现自己的理想。大家也没有尊卑之分，每个人都是自由、平等、值得尊重的。我希望可以有幸看到那一天。
耀，你愿意同我一起吗。
不知不觉和你说了这么多，罗德里赫来找我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随信的是风干的肉干，上次你说好吃，我便多准备了一些。
非常期待你的回信。
你忠实的伊利亚”
伊利亚……
伊万的内心回响着这个名字，复杂的情绪像波浪一般冲击着伊万的内心。
伊利亚是个好哥哥，伊万出生时他就是国王了，但他依然在忙碌的工作中尽可能地抽出时间来陪伴伊万。伊万小时候身体虚弱，他找遍了扑克大陆的医生为他看病；伊万不能出门，他便搜寻了玩具和书籍亲自陪着他玩和阅读。即使伊万被羸弱的身体封锁了自由，但他的童年因为伊利亚而依旧充满快乐。
伊利亚曾经是他最爱，也是最爱他的人——可惜一切都被他毁了。
他不是王耀，他记得有关伊利亚的一切，包括他的死。
伊万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时的场景：
惊慌失措的他对着伊利亚用出了他人生中第一个攻击魔法——那时的他完全不会控制魔力的大小，他那刚刚被解放的原始魔力与王耀注入他体内的魔力混作一团，全部被一股脑地塞进了法阵之中。雷魔法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迅雷不及掩耳地钻入了伊利亚后背。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伊利亚倒在惊愕哭泣的王耀怀里，鲜血从王耀压在伊利亚胸膛上的指缝间喷涌而出。伊万呆滞在原地，然后，他透过眼泪朦胧不清地看到，伊利亚那双火红的眼睛在看他。
伊利亚声音里甚至连责备都没有，他平静地说道：“万尼亚，去把罗德里赫找来。”
伊利亚的声音让他恢复了神智，他哭着向伊利亚跑了过去。伊利亚却阻止了他，“别过来，万尼亚，去找罗德里赫，快去！”
他不甘心地停住脚步，向门外飞奔而去。罗德里赫就在琴室中，当他们回来的路上，伊万一直在想，伊利亚不会有事的，他已经恢复了意识，凭他一人就可以治疗自己的伤势。
当他们来到房间时，王耀已经不见了。伊利亚靠坐在沙发上，一道长长的血痕从远处的血泊中延伸到他脚下，令伊万庆幸的是，他的胸口似乎已经不再流血。
“万尼亚，你先出去。，我和罗德里赫有话要说。”伊利亚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只是虚弱一点，再没有异常。
他不敢忤逆现在的伊利亚，乖乖地离开房间。“伊利亚没事了，他没事了。”他在心里欢呼着。
伊利亚和罗德里赫在房间里待了很久，门被关得死死的，他不知道两人在房间里说了什么。他只好到处去打听王耀的去向，剩余的时间用来守在走廊里，等着伊利亚从里面出来。
当他再见到伊利亚的时候，伊利亚脸色苍白，他说，“我想睡一会儿。”
伊万懂事地点头，在离开房间的前一秒，伊利亚叫住了他，“万尼亚……”他的笑容疲惫但温暖，“伊丽莎白马上要回来了，你要听她和罗德里赫的话。”
他不明白伊利亚的意思，只知道伊利亚的笑容让他担忧的心情得以缓解，但难以忽视的惴惴不安一直揪着他的神经，这股不安在当天晚上得到了应验——伊利亚没有再醒过来，他永远不能再醒来了。
那个他最爱、也是最爱他的人已经被他亲手害死，而另一个他最爱、也是最爱他的人又不知所踪，伊万仿佛将曾经停滞的时间全部找补回来，那个天真爱笑的孩子已经离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忧郁的少年。
罗德里赫罕见地打破规矩在王后未出席的情况下为伊利亚举行了葬礼，此时伊丽莎白还在率军回程的路上。在葬礼上，罗德里赫宣布他选择伊万作为梅花国的新国王，这一决定令所有人震惊，包括伊万自己。
伊万的国王之路比他想象得更加艰辛，伊利亚的死对梅花国的影响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首当其中的就是兰凯斯特城。
除了早已得知真相的伊丽莎白外，每个热爱伊利亚的人都对他的死心存怀疑。娜塔莉亚一定要亲自检查伊利亚的遗体，在罗德里赫拒绝了她重新挖出已经下葬的棺材的要求后，她甚至拔剑相向，就连一向温柔的冬妮娅也站在了娜塔莉亚那边。罗德里赫和爱德华两个在伊利亚死时留在王宫的人倍受攻击，伊丽莎白则态度坚定地保护罗德里赫，托里斯和莱维斯不停地打着圆场。
没有人怀疑伊万，尽管大家都对他被选为国王有所疑惑，但矛头更多的还是指向了身为骑士长的罗德里赫。曾经和谐的“一家人”分成了两派，开始了争吵，娜塔莉亚的冰雪将梅花王宫的大厅彻底冰封，寒冷刺骨，但尤不及现在的气氛。
伊万多想站出来告诉众人都是他的错，但罗德里赫早早地警告过他，伊利亚之死的真相除了他和伊丽莎白，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为了梅花国，也为了伊利亚。伊万问选他做国王是不是伊利亚的意思，罗德里赫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随着娜塔莉亚和伊丽莎白的对峙一触即发，伊万还是行动了。他假装害怕地躲在冬妮娅的身后，紧紧拉住她的衣服。凭借自己依然是孩童的样貌和精湛的演技，伊万软化了冬妮娅的态度，并利用她劝阻了娜塔莉亚。
一群人不欢而散，事后大家也不约而同地没再提起关于伊利亚的死亡真相。但伊万清楚地知道，他也许能阻止表面上的动作，但疑惑的种子早已深深在众人的心中扎根，长出的将是复仇的果实。
伊万没想到糟糕的事情来的这么快。在他加冕后不到一个月，罗德里赫杀害国王扶持傀儡国王的谣言便流传在兰凯斯特城的街头巷尾，气得罗德里赫满脸通红，伊丽莎白亲自下令抓捕传播流言者，但流言非但没有消减，反而越传越广，甚至连细节都说得有鼻子有眼。
接踵而至的是第二波流言，说是伊万杀害了国王，逼迫骑士长选自己为国王，之前的流言就是伊万自己放出的。这波流言并没有使罗德里赫的声誉好转，反而更加深了人们对真相的猜忌。罗德里赫的琴声里充斥着愤怒，而伊万则是愧疚和惊慌，可能连谣言的传播者也没想到，它里面真的包裹着部分的真相。
罗德里赫是个认真的老师，他教授伊万礼仪和治国的方法，但无论是他还是伊丽莎白甚至是政事上参与更多的爱德华，都无法告诉伊万怎么面对政治斗争——伊利亚的强大让他的王朝几乎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即使有，伊利亚自己也能处理好一切。但伊万不能。
民间的流言很快就对王宫造成了影响，众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罗德里赫比以往花费更长的时间躲在琴房中，优美伤感的琴音从窗口泄出，却只能吸引鸟雀前来；温柔的冬妮娅总是眼含忧伤地独来独往，除公务外拒绝与人搭话；娜塔莉亚则是比之前更加不近人情，她的漂亮的淡紫色眼睛对任何人都充斥着敌意；托里斯和莱维斯天天叹气，尽力修补着众人之间的关系。
影响最小的应该是伊丽莎白和爱德华，他们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伊丽莎白依旧每天兴致勃勃地听罗德里赫弹琴，和不怎么搭理她的娜塔莉亚打招呼，只是军营里的士兵怨声载道，他们的训练任务愈发沉重了。爱德华·冯·波克身为内政助理大臣，为政务还不太熟练的小国王帮了大忙，他细心地将每件政事最简单的部分处理好，关键部分留下自己的建议交由伊万决定——这让他增大了不少的工作量，但也让伊万快速地熟悉了政事。
时间的涓流并没有冲走民间的流言，每当国内发生大事或者伊万要进行大的决策时，流言便会换一个更吸引人的版本重新到来。这些迹象明明白白地显示出流言的创造者和王宫有所勾结。不仅仅针对伊利亚的死，还有王宫中的叛徒，猜疑的空气更加凝重。
在这其中长大的伊万早已疲惫不堪，他甚至怀疑这是上天对于他害死伊利亚的惩罚。
镜中的脸与伊利亚越来越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眼睛的颜色，伊利亚的眼睛是红色的，像火一样炙热。火，温暖、强大、把控一切，像伊利亚本人。而自己的眼睛是紫水晶的颜色，透露出的也是水晶一般脆弱。
伊万为自己戴上了一层面具，彬彬有礼、不苟言笑，时不时再展现出一些压迫感——他发现这样可以使别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他将自己的软弱和心虚藏在了面具后面。只有在面对书桌上伊利亚送的套娃、或者想念王耀的时候，他才会露出孩子一般的笑容。
伊丽莎白为他带来了王耀平安回到黑桃国的消息，令他稍稍放心。不久后，他又听说王耀选了新的国王，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这令伊万不由得心生嫉妒。而当真的可以见到王耀时，他又期待又害怕又心酸。他期待着见到王耀，又怕王耀还记得是他刺伤了伊利亚，但最多的，还是想将这么多年的委屈向王耀倾诉——这是他唯一可以完全信任并且能给予他帮助的人。
“那么，万尼亚，你先把觉得可以信任的人圈出来吧。”王耀看着眼前的名字说道。
伊万先迅速在伊丽莎白和罗德里赫的名字上画了圈，然后犹豫着又圈出了托里斯，接着是冬妮娅和娜塔莉亚，最后他赌气似地圈上了所有人的名字。
“万尼亚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该怀疑谁。”伊万语气低落地嘟囔道。
王耀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笑着安慰他，“这样可不行哦，万尼亚。要知道，怀疑是通往信任的桥梁。”
“怀疑是通往信任的桥梁？”伊万不解地看着王耀。
“你嘴上说着不愿意怀疑他们，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王耀用手指点点伊万的胸口，狡黠地冲他一笑“不如想个办法试试他们，如果能通过你的考验，你才会真正地信任他们。”他凑近伊万耳语一番。
“如果真的抓到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王耀问他。
“我不会放过他。”伊万的眼中出现一丝狠绝，“他伤害了罗德里赫，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PS：
1.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伊利亚和伊万相差了两百多岁，这是在伊利亚成为国王并且伊万还未出生时的信，这时两人的母亲还在世。
2.在伊万心里，伊利亚是最重要的存在，即使老王也比不过。
3.伊利亚和老王真是的笔友，两人寄的是普通信件，伊利亚信中有一段话也出现在十二章里。
4.“怀疑是通往信任的桥梁”这句话出自漫画《朋友游戏》，是一部画风好、福利多（雾）、人性描写精巧的智斗漫画，随手安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