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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扑克设】Pain or Death（十二）补档
·APH扑克设
·想想还是把建交篇更完吧，下面几章进入到梅花国的内乱
·本章依旧是露中主场，附带微量米英和洪奥
（十二）
王耀将想跟着他一同进屋的伊万推了出去，无视他可怜兮兮的眼神，将门关上。
但当他从浴室里出来，就发现已经洗好澡穿着睡衣的伊万笑眯眯地坐在房间的椅子里，好奇地将王耀桌子上竹制的小茶罐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观察。
王耀无奈地在他面前坐下，“我就应该趁现在还顶着什么“第一魔法研究者”名号的时候，呼吁大家制定个魔法使用规范，第一条就是禁止使用魔法闯入别人的房间。”
“这个罐子里装的是什么？”伊万问道。
“茶，晚上喝了睡不着觉。”
伊万眨了眨紫色的眼睛，“万尼亚想喝。”他把茶罐使劲塞到王耀的手中，“小耀泡给万尼亚喝嘛。”
受不了伊万的撒娇，王耀还是答应了，他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套茶具。王耀从星之别宫的厨房中找到它们——一千年前被他放在这里。这些茶具总让王耀有一丝惆怅，江山不在、物是人非。
伊万看着王耀用陶瓷勺子从竹制小罐子向壶中拨出一些茶叶，将沸水倒入茶壶之中，轻轻地盖上盖子，装入两个小小的陶瓷茶碗。热水的蒸汽微微阻挡了他白皙的脸庞，也再次沾湿了额前乌黑的碎发。
伊万刚要伸手去拿，王耀却果断地将茶碗中的茶水迅速倒掉，重新向壶中加了稍冷掉的热水，然后再次沏在茶碗之中，将其中一杯推给了伊万。
浅绿色的茶汤泛起沁人心脾的清香，伊万不由得好奇，拿起杯子一口吞下，看得一旁的王耀直皱眉。
“焚琴煮鹤，对牛弹琴。”王耀干巴巴地说，“你也不嫌烫。”
“万尼亚喜欢这个。”伊万有些惊奇地回味着，“伊丽莎白从方块国也带了一些茶回来，但喝起来甜甜的，小耀的这个好喝。”
伊万的话让王耀心里舒服不少，他又给伊万续了一杯。
“小耀，如果明天谈得顺利的话，万尼亚下午就走了。”
“也好。”王耀点头，“你早点回去，可以早点把事情处理掉。”他想了想，补充道，“替我向罗德里赫问好。”
“小耀，你会给万尼亚写信吗？”伊万咬着杯子问道，他的眼睛盯着放在一边的茶叶罐。
“好啊。”王耀动手将杯子从伊万嘴里取下，拿到水管下清洗。清凉的水从指间滑下，王耀的心思活动。
“对了，万尼亚。”他背对着伊万，发出漫不经心的声音，手指却紧张地握住茶碗，“之前我和伊利亚写过不少信，你能帮我找找吗？”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王耀回过头，伊万已经趴在了床上，将头埋在了枕头里。
他不由得小声叹气，收好茶具。蜡烛一下子熄灭了，这是伊万的魔法。
王耀借着窗外的星光回到床上，刚躺下，手就被伊万紧紧握住了。
“你们为什么总是在逃避伊利亚的问题呢？你也是，伊丽莎白也是。”天花板上绰约着树影，王耀静静地盯着它们，轻声说道。
许久，耳边才传来伊万软糯的声音，“小耀，”听得出来他很犹豫，但还是说出了那令王耀心脏漏跳一拍的话。
“你真的忘记了伊利亚吗？”
王耀惊得坐起，直直地盯着伊万。伊万平静地与他对视，似乎在等着他的答案，又似乎早已经知晓确有其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耀否认道。
“有人将这件事告诉了万尼亚，起初万尼亚也不信，但见到小耀后，万尼亚就知道这件事是真的。”伊万安静地说道。
王耀的瞳孔骤然缩紧，他感到大脑中涌入了大量灼热的鲜血，脉搏像擂鼓一样敲击着心脏。
他声音喑哑地问道：“是谁说的？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只有万尼亚、罗德里赫和伊丽莎白知道，我们也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小耀放心吧。”
王耀并没有忽视伊万对他问题的省略，他继续追问：“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下一秒，他纤细的身体完全被笼罩在伊万高大身躯的阴影中，伊万紧紧抱住了他。两人靠得如此之近，王耀甚至能感觉到在伊万胸膛里那颗正蓬勃有力跳动的心脏。
“小耀，”声音从贴着耳边的柔软嘴唇里吐出。
“如果你真的忘记了伊利亚，那就不要再想着他了。”
伊万的手滑向王耀的小臂，那里有着伊利亚名字的疤痕。他重重地握住那里，王耀感到了疤痕随着血液在跳动，带来灼烧一般的痛感。
“无论你是记着他还是忘记他，都不会对你今后的生活有任何影响。”
伊万的话语带着隐秘的诱惑，“以后，万尼亚会陪着你的……”
一丝魔力的气息让愣怔的王耀回过神来，他看见了伊万抓着他手臂的地方出现了散发着月白色亮光的法阵，他猛然意识到那是什么。
“不！”王耀发出一声惊叫，重重地推开伊万，可惜已经晚了。被夺回的手臂上皮肤光滑如新——伊利亚的名字从上面消失，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你为什么要这样……”王耀怔怔地抓着自己的手臂喃喃道。
他抬头看向伊万，琥珀色的眼睛在星光下充满了疑惑、愤怒和悲哀，“你为什么要这样？”
伊万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同样悲哀而复杂，但仍执拗地与王耀对视着。
王耀看不懂伊万的眼神。
窗外的蝉鸣永不停歇，屋中的时间却已经凝固。不知过了多久，王耀终于结束了这段僵持。“睡觉吧。”他淡淡地说，然后背对着伊万躺下了。
床垫传来震动，即使不回头，王耀也知道伊万在看他。他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伊万，但他现在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他，还有那些隐藏在他紫水晶一样的眸子里的情绪。不止是伊万，王濠镜、阿尔弗雷德、亚瑟，他又真正了解谁呢？王耀泛起一丝苦笑，为自己的愚蠢和自大感到羞愧和悲哀。
他又想到伊利亚，也许伊万有句话是对的，伊利亚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记不记得他其实并不重要。但一想到那个陪伴了自己三十二年的名字就此消失，失去了什么的空虚感就蔓延在他的心上，将他的心情纠结成一团乱麻，催促着他赶紧将其找回。
王耀尽力地整理自己的心情，阖上了眼睛。
王耀醒来时，伊万还在睡。这次他并没有抱住王耀，而是远远地睡在了床另一侧的边缘，高大的身躯蜷缩在一起，眉间依旧带着抹不去的忧郁。
王耀的心一下子软了，他想到了小时候的伊万。那时候的他虽然又瘦又小，却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有着最灿烂的笑容。他不愿再因伊利亚的事与伊万生气。
会议过程非常顺利，伊万爽快地答应了阿尔弗雷德提出的除归还大卫湖以南土地之外的大部分要求，面对某些在王耀看来有些强人所难的条款，伊万也只是意思性地讨价还价，直到变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数字便不再继续。在会议的最后，甚至还大方地为他们降低了农作物的关税，同时答应赠送二十车黑铁原矿。伊万给足了阿尔弗雷德面子。
合约由王濠镜草拟，王耀将其撰写到合约纸上——这种纸经过特殊的附魔处理，可以防止魔法对内容进行篡改和破坏，阿尔弗雷德和伊万在上面签了字。
会议结束后，王耀看着阿尔弗雷德向伊万伸出手，庆祝他们重新建交，两人轻声说了什么，表情相当耐人寻味，随后阿尔弗雷德向他们走来，离开了会议厅。
“你看，他也没有生气。”阿尔弗雷德得意地向王耀摇了摇手中的合约，“这就是生意，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王耀不置可否，“你们最后说什么了？”他问。
阿尔弗雷德露出颇为有趣的表情，“他说我漫天要价，因为看某人的面子才给我如此大幅的优惠。
我说既然某人的面子这么大，不如把大卫湖当做礼物送给他如何。”阿尔弗雷德戏谑地看向王耀。
王耀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濠镜他们遇袭的事情还是你告诉亚瑟吧，说得……委婉一点。“
“你是怕亚蒂对梅花国有意见？没关系啦，反正我们能平安回去，还带着一份这么大的合约，我肯定能哄住他的！”说起亚瑟，阿尔弗雷德的蓝眼睛闪着愉快的光。
午后，伊万便向黑桃国一行人辞行，他们要尽快回国调查这次刺杀事件，并告知宫殿的仆从，黑桃国的客人愿留多久都可以，务必尽心招待。
王耀百无聊赖地坐在茶室中，听着在他旁边的阿尔弗雷德滔滔不绝地讲他以后要收回星之别宫带亚瑟来度假的事。玻璃窗外，梅花国的侍卫已经在准备马匹，伊万他们很快就要离开了。
早上的时候，当王耀洗漱完从浴室出来，伊万已经离开了，整个上午他都没找到可以与他单独说话的机会。这时，王耀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飞快地冲出了房间，阿尔弗雷德头上的呆毛也被带起的风压吹得晃动了两下。
伊万骑坐在白色的骏马上，娜塔莉亚和托里斯骑马跟在他身后。他望向星之别宫的大门，那里没有王耀的身影。
“我们走吧。”伊万吩咐道，梅花国的车队开始行动。
“请等一下！”熟悉的清润声音在身后叫着。
伊万猛地回过头，王耀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帘。他从大门一路飞奔过来，系好的长发颠簸得松动，脸上也泛起了运动过后的红润。
伊万策马迎了上去，王耀轻轻喘了口气，将一件东西举到伊万面前——是伊万很感兴趣的小茶罐。
“就当礼物吧。”王耀的笑容像太阳一般，“下次我再托人给你多带一些。”
伊万看着手中的茶罐，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衣服的口袋里。
“谢谢你，小耀。”
王耀费力地拍了拍他抓着缰绳的手，“万尼亚，加油！”
伊万终于露出了笑容，他点点头，又深深地看了王耀一眼，策马回到了队伍中。
“你去送他了？”阿尔弗雷德看着重新走进茶室的王耀，他正在打理自己刚才跑乱的长发，将他们重新扎好。
阿尔弗雷德看着王耀摇头，“伊万这小鬼和你关系未免也太好些了吧，你就不怕王濠镜吃醋？”
“濠镜吃什么醋？”王耀哭笑不得地看向阿尔弗雷德，“再说了，伊万也不是什么小鬼，他和你同年的，还比你大几个月呢。”
阿尔弗雷德不置可否地耸肩，“反正我在这个年纪已经做不出来天天要拉着别人的手，还非要黏着别人睡这种事情了。”
“你对亚瑟可没少做!”王耀揶揄他。
他小声嘟囔：“亚蒂让我睡沙发我就睡沙发了。”但又立刻反问王耀：“再说，我和亚蒂是什么关系，你和伊万也是吗？”
王耀有些愣住了，他确实一直将伊万看做一个孩子，甚至忽视了他已经离开自己度过的三十二年光阴和完全蜕变成青年的外表。他想起昨晚伊万对他说的话，那究竟是什么意思，代表了什么？
“王耀？”阿尔弗雷德将手在王耀的眼前来回晃动，将他拉回了现实世界。
“你太多心了。”王耀已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致，“抱歉，阿尔，我昨晚没睡好，我需要回房间补个觉。”
伊万刚回到梅花王宫，便去看望了罗德里赫。他体内的毒素基本被清除——这多亏了伊丽莎白的医术，但毒素入侵体内时还是对他的身体带来了不小的伤害。他现在躺在床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润，触手有些烫，颊肉向内侧凹陷——他这些天瘦了许多。兰凯斯特城的夏天炎热，但罗德里赫的身上仍盖着厚厚的被子。
伊丽莎白看着罗德里赫，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怜惜，“现在已经好多了，等低烧的症状过去，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她的状况也不好，眼底泛着极深的乌青，柔顺的亚麻色头发也变得毛躁。伊丽莎白一直日夜不休地照顾罗德里赫，既是要随时关注他的病情，也是担忧有人再向他下手。
她的眼神转向伊万，又恢复成往日的坚定果敢，“我们去外面说吧。”
“我们这边的军队没有出动过。”伊丽莎白说道，“其他人的行踪也并无可疑之处，亲自动手的人不是我们这边的。”
“这箭也不是我们军队里用的那种。我们不会给箭矢附魔的。”
“魔法坐标呢，有人送信过来吗？”
“没有，但是这种东西每个人不一定只有一个，你懂我意思。”伊丽莎白抬了抬下巴，“光凭这些我们根本没办法找出那个该死的凶手。”
“我知道了。”伊万点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伊丽莎白问他。
伊万淡淡地说道：“我会想办法的。”
伊丽莎白茶绿色的眼睛盯着伊万仔细地上下打量，“我觉得你这次回来好像变了不少……”
伊万眨眨眼等着她的回答。
伊丽莎白突然笑起来，“当然是好的方面，变得可靠了不少！”她重重地拍了伊万的肩膀，“怎么说呢，虽然你以前一直不苟言笑，但总觉得在强撑场面。现在嘛，感觉你终于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是王耀阁下教我的。”伊万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难怪。”伊丽莎白的脸色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她有些担心地看向伊万，“他有向你问起……”
“放心吧。”伊万垂下眼睑，“他不该知道的，我永远不会告诉他。”
